手機里靜靜地。

    良久，“素素啊，”他開口，“不是爸爸一定要讓你回來待在這個小山村里。而是陶瓷這門技藝，博大精深，僅僅書本上的知識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在實際操作中不停的研究琢磨，才能獲知其中一二。

    你學的是陶瓷設計，實際操作太少了，你還沒有真正和那些泥巴窯火融在一起，設計出來的作品也是沒有靈魂的。

    你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能回來，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地把陶瓷這門技藝學好。······你長大了，我希望你能用嚴謹認真的態(tài)度來考慮這個問題。”語氣有些嚴厲，透著教訓的意味。

    林素素軟軟地回答：“老爸，你就讓人家在外面試試嘛，我一定能干出一番事業(yè)噠，相信我好不好嘛，昂？好不好嘛？”

    女兒一撒嬌，林松柏沒有辦法了。

    電話靜了一靜，林素素屏住了呼吸，心也提了起來，等待。

    “好吧，你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不過，可要注意身體啊。”林松柏緩緩開口。

    “嗯！”林素素頓時笑了，“謝謝爸爸！”

    這頭，林松柏也笑了，慈愛地又囑咐道：“目標既已定，以后在學習和實踐過程中無論遇到什么困難、曲折，都不要灰心喪氣，也不要輕易改變自己決定的目標，要努力不懈地去學習，才會有所成就，達到自己的目的，爸爸看好你。”

    “爸爸，我記住了！”

    掛了老爸的電話，林素素想起了盛溪岳，兩次共欠了盛溪岳一萬兩千塊錢，一筆巨款啊！

    林素素沒有告訴老爸自己受傷和欠錢的事，更不敢向老爸要錢還錢，林素素怕老爸擔心。

    但這錢遲早是要還的。

    簡單規(guī)劃了一下老爸匯過來的錢，房租之前預付了半年，可以不用著急，留一千用于日常開支就行了，取出兩千塊錢還給盛溪岳，雖然只是個零頭，但以后自己找到工作了，分期還款還是可以的。

    主意打定，林素素把兩千元錢裝進口袋，拿起名片出門了。

    ――

    盛岳陶瓷公司在青州繁華商業(yè)街區(qū)的一座商務寫字樓里，這里面的男男女女都是一副精英模樣。男的西裝革履，女的職業(yè)套裝，齊膝的裙子，利索的襯衫，胸口都掛著工作牌。

    林素素一身隨意的T恤衫牛仔褲出現(xiàn)在這里，顯得格外醒目。

    那些抱著文件夾路過的人都自覺不自覺的要看她一眼，目光匆忙而排斥，讓林素素感到很不自然。

    怯生生地走到服務前臺，一個容貌姣好的姑娘正在接電話，林素素只得站在一旁等待。

    一會兒，那個姑娘掛了電話。

    林素素趕緊上前問：“請問盛溪岳在嗎？”

    對面的女孩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素素：“你找盛總有什么事？”

    林素素局促地笑笑：“那個……有事。”

    “什么事？你聽不明白我的話嗎？”女孩兒傲慢地又問。

    林素素的臉一下紅了：“還，還錢。”

    女孩兒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拿起電話：“盛總，有人找您……”

    電話那頭可能問了什么，女孩兒說：“她說給您還錢，……好的。”

    女孩兒放下電話，馬上客氣地對林素素說：“進去吧，盛總在等您。”

    “謝謝。”

    盛岳公司在這所商務寫字樓的二十層。

    一進公司，左手是開放式工作區(qū)，職員們都靜靜地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工作著，有條不紊。右手是各部門主管辦公室，都是用透明的玻璃做隔斷，里面掛著百葉窗，顯得既私密又透亮、安靜。

    盛溪岳的辦公室在最里面的一處獨立區(qū)，門牌上金底黑字三個字：董事長。

    門是緊閉著的。

    林素素在門口停下，穩(wěn)了穩(wěn)心緒，舉手敲門。

    里面?zhèn)鱽硪宦暎骸斑M。”

    林素素推門進去了。

    辦公室很大，盛溪岳坐在大班桌后正在看一堆資料，見她進來，抬起頭來，審視地看著她。

    林素素的心莫名地狂跳起來。

    依然是一張冷酷清俊的模樣：“看來你的腳好了？”

    林素素說：“嗯好了，謝謝你。”手心里汗津津的。

    盛溪岳倏地一笑：“你很熱嗎？”嗓音低沉溫和，清冷的臉上顯出幾分關切來。

    林素素的臉紅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安靜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彼此似乎都能聽到。

    林素素盯著桌面，不看對面的那個人：“可能剛才，走路走的急了。”

    她穿著果綠色的T恤衫，白色牛仔褲，一雙白色徒步鞋，全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烏黑的長發(fā)還是像上次一樣在腦后扎個馬尾，顯得很柔順。

    膚色很白，額頭鼻尖有細細的汗珠滲出，可能是有些緊張，目光雖然佯裝不在乎地看著桌面，但難掩內(nèi)心深處的羞澀。一雙手臂修長，自然下垂，纖細的手指不安地在雙腿兩側(cè)一彎一屈。

    過了一會兒，她才聽到桌子后面的人說話：“找我有什么事？”

    林素素這才猛然想起來的目的，趕緊從牛仔褲口袋里拿出那兩千元錢道：“這是我還你的錢。”

    盛溪岳看看桌上薄薄地一沓錢，人往椅子上一靠，表情又變得清冷起來：“多少？”

    “······兩千。”

    林素素平復一下心情接著說：“是這樣的，我剛畢業(yè)，還沒找到工作，想先還你兩千，以后我找到工作了，再分期還款，很快的……就能還上。”

    最后一句，林素素的聲音不自覺地小了下去，顯得有些缺乏自信。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工作，才能還上這筆錢，但話總是要說的，這也是給自己留點面子。

    盛溪岳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沒有吭聲。

    這讓林素素剛剛平復了一點的心情又忐忑不定起來了。

    這家伙，拽什么拽！

    不是土豪嗎？

    不會是想讓我馬上還完所有的錢吧？

    ……或者？也許？他錢多不要了？就像宋佳佳說的，土豪啊！誰在乎萬八千的銀子？當初給你付錢，人家就沒想要，就當扶貧了，你還把這筆錢放在心里。

    看過外國那誰的小說項鏈嗎？這就是窮人和富人的差距。你以為是一筆巨款，放到土豪那里，就是個毛毛雨灑灑水啦。

    貧窮限制了我們的想象力啊同學！

    嗯嗯，宋佳佳說的對，也許土豪真不要這筆錢了，就當扶貧了？

    這可不行！人窮志不短，這錢一定要還的，這是尊嚴。

    ……不過，如果他真的不要這筆錢了，我也沒辦法，那就只能“笑納”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呵呵。

    不過，一定要還，這句話，還是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