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結全發完
作者:17721739068      更新:2024-12-30 19:53      字數:22622
    那是—個風雨飄搖的夜晚。

    連綿不斷的暴雨沖刷著凹凸不平的路面。夾雜著樹枝和落葉的污水順流而下,洶涌地灌進下水道。 眼前的世界是流動的黑與灰,街道旁的路燈和樓房發出慰藉般的黃光。

    穿著藍黑執勤服的小警員走在街道的一側,腳步有些沉重。他不記得自己為何走到了這里,只記得激濺的水花聲、被雨浸透的沉重的褲腳和空氣里的泥濘氣息。

    此時,凌晨一點了。

    在他的面前是空無—人的街道,空蕩得令其覺得不真實,忍不住使勁掐了自己—天工作下來變得麻木的手臂!囥@心的疼痛令自己眥牙咧嘴,但也總算清醒了過來。

    <高圓寺純>:“嘶,好痛!卑欀既嗔巳嗍直,隨后下意識向前看去

    就在這時,你突然發現,在不遠處的街燈下有—個打著紅色尼龍雨傘的少女。她手中的雨傘在這片 單調的色彩中里是那樣的顯眼,以至于你無法將視線移開。

    傘蓋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身軀。身著標準的高中生制服的她沒有穿鞋,靜靜地側立駐足在原地。

    <高圓寺純>:“這位同學 ,你還好嗎?”

    正當他打算靠近搭話,撐著紅色雨傘的少女忽然緩慢地走向街道的另—側,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你。

    你似乎只看到搖晃著的雨傘移開的瞬間,少女蒼白的臉龐與恍惚的神情。

    <高圓寺純>:“同學, 我看你情況不太對勁 ,需要我幫忙嗎?”

    <高圓寺純>:說完,高圓寺出示了他的警察證件。

    可是少女依舊沒有回你的話,她邁進了潮水般的雨里!, —步。地面積起的雨水漫過了她的襪子,浸過了她的膝蓋,接著是 她的裙子,上衣 …… 隨著她的前進,就好像融化在了雨里—樣,少女露出積水的部分越來越少。水位逐漸漫過她黑色的長發,最后地面上只剩下了水洼和那把她曾經握著的紅雨傘。

    <高圓寺純>:“什么情況?”

    少女就這樣消失在了猝不及防的你的面前。

    <高圓寺純>:“難道是什么都市傳說……”

    走上前遠處觀察少女消失的水洼,水面恢復了平靜,唯有那把雨傘在不斷降下的雨水的沖 擊下來回滾動著。驟然地,你的心跳加快——你感到水洼的深處散發著某種不好的氣息,本 能警告著你,盲目湊近或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高圓寺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千萬不要靠近

    內心不可抗拒的恐懼感如潮水般涌來,你不小心摔了—跤,渾身濕透。 當你在密集的雨幕中抬起頭時,無意間的—瞥令你看見了水面下異樣的風景。

    那是 ——

    有如星河般深不可測的翻滾的黑色旋渦,吸收了周圍全部的光線,數條打著旋的線條閃爍、撕扯、 扭曲,不斷變換成不可名狀的形態。突然間,某種顫動的、如雷鳴般的聲音穿透了你的身體。 你的 全身因心室的不規則震顫不自然地痙攣著?謶,不安,痛苦,絕望頃刻間席卷了你,從外向里層 層束縛住你的身軀。

    身體動彈不得,死亡的恐懼緊緊地遏住了你的行動。在這樣的壓倒性的力量面前,反抗只是重復宣告 自己形同螞蟻的軟弱無力。

    <高圓寺純>:“這些究竟是什么!?”幾乎不能克制自己呼吸一般的絕望感宛若潮水涌了上來,“我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這里……是哪里……”

    當你抱著必死的絕望心情時,忽然,你感到纏繞在身上的負荷漸漸抽去。像是聽見了不遠處傳來 的叫喊聲,水塘中漆黑的存在緩緩地向著少女消失的地點收攏,倏然褪去,水面上重新映照出街燈 隱約的光芒。

    你隨意伸展了下四肢,感覺能夠重新行動了。

    “沒事吧?”溫和的男聲從頭頂傳來。

    <高圓寺純>:“誰……誰在說話?”

    問這句話的人主動伸手扶了你—把,你艱難地從水塘中爬起。

    <高圓寺純>:“十分感謝,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隨意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你抬眸看到了他的臉,是一位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黑發男青年,有著一雙漂亮的藍眼睛,對方撐著—把明顯過大的黑雨傘,卻不知為何渾身濕透,頭發緊貼在前額上。從神情來看,他似乎 焦急地希望確認你的狀況。

    “你有哪里受傷嗎?”

    <高圓寺純>:“我還好。 我的名字是高圓寺純 ,隸屬東京警視廳!备邎A寺出示了警察證,“請問剛剛的情況你有看到嗎”

    “你好,我是雨海佑介!彼哪樕蠋е鴾\淺的溫和的神色,但看不太出來表情,“情況嗎?我只看到你一個人倒在雨里!

    <高圓寺純>:“你好……我剛剛看到了不好的事情!

    <雨海佑介>:“什么事情?”

    <高圓寺純>:“一些很詭異的事情……說出來嚇到你不太好!备邎A寺看著佑介的眼睛“你是住在這一帶嗎?有沒有聽說過什么都市傳說?”

    <雨海佑介>:“不是,我只是剛好路過這里!庇旰V赶蚵愤,你順著方向看到一輛黑色的小轎車,“今天這么晚出門是為了去編輯部送稿子的!

    <雨海佑介>:“都市傳說嗎,抱歉,高圓寺先生,我沒有關注過!彼麚u了搖頭,臉上帶著些許歉意。

    <高圓寺純>:“凌晨還要出門啊……真是辛苦了!

    “這件事我得報告上級……啊, 可以加你的聯系方式嗎?萬一之后有什么問題方便聯系你。”

    純看不出來雨海的表情有什么問題,只覺得他是個友善的路人。

    <雨海祐介>:“嗯……我給你留個編輯電話吧。”他似乎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隨即報了一串數字,“需要我送你回去嗎,你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吧!币贿呎f著一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似乎是在確認時間。

    <高圓寺純>:“麻煩你送我到便利店附近吧 ,我還有巡邏任務。 不過這么晚了 ,你也要早點回去 。小心遇到麻煩的事情!睂τ趧倓偟氖虑椋邎A寺擔心佑介再一次碰到。

    <雨海佑介>:“沒事的,我送完稿子就會回去了!彼埬闵狭俗约旱男∞I車。

    <高圓寺純>:“你的車子里好暖和啊!绷芰诵┯,高圓寺似乎有點感冒,打了顫。

    <雨海佑介>:“是嗎,我沒開暖氣!彼皇悄亻_車。

    <高圓寺純>:“那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雨海佑介>:“您作為警察,向來這么沒有防備心嗎……”他似乎是覺得有點尷尬。“我還以為您會覺得我很可疑!

    “畢竟凌晨兩三點這個時候。外面的壞人還是很多的!

    <高圓寺純>:“可能是佑介先生比較親切吧,我從小接觸的人多,很多人我都能看得出來是好是壞。佑介先生你……不像壞人。”

    <雨海佑介>:“是嗎,謝謝你。”他似乎是在為了你說他很親切這句話道謝

    讓你覺得有些許奇怪。但又說不上來為什么。

    你覺得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但是有哪里不對勁。他盡管一直帶著和善的微笑,但卻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雨海佑介>:車停了下來,看來是到目的地了!氨憷甑搅,高圓寺先生。注意安全!

    “我們有緣會再見的!

    <高圓寺純>:高圓寺目送佑介離開之后便進入了便利店。他一邊挑選飯團一邊自言自語道“還好留了個心眼,沒有讓他把我送到家里!

    “今天凌晨的事情太詭異了,巡邏的事情先放下吧;厝プ龇輬蟾,明天一早匯報給藤原隊長!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星期五的早上,作為東京市的模范市民兼優秀偵探,聽到鬧鐘炸響及時醒來的你,藤原惠美梨開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起床,洗漱,更衣,做飯,開電視聽新聞,吃早餐 …

    你對這座城市有著非同一般的、如同母嬰般 無法分割的羈絆。你關注著這座城市的點點滴滴,從每三年的區長競選一如既往落榜的零石次郎, 到街區新增加的罐裝咖啡販賣機。每一天的太陽升起又落下,在相似又不盡相同的日復一日的生活 中,你看著這座城市一天天地向著郊區,向著蔚藍色的大海擴大,親眼見證它由牙牙學語的孩子逐漸成為沉穩而富有魅力的青年。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增加了,從你公寓樓的窗口往下看,宛若一串串夜間璀璨發光的明珠;摩天大廈如雨后春筍般飛快地建起來了,即將建成的銀座又挑戰了之前 的高度,伸向遙遠的蒼穹 ……

    但是,等等,讓我們把鏡頭轉過來。自天空鳥瞰垂直墜向高樓的腳下,穿越繁華的鬧市區街道和住宅區邊走邊談的人群,百鳥鳴唱的綠色公園,最后停在這座說高不高的建筑前。這是你工作的地方, 東京市某個不起眼的警察局。

    ——今天你也在卑微地工作著,為這座城市伸張公平與正義。

    生活并不總是令人愉快的。你前幾天剛剛調查到了不少人的失蹤案件,但你卻對此毫無頭緒。 桌上全是從檔案夾上取下的,還未處理的失蹤案的文件。大都是—年來 自市民的報案。失蹤者有的是晨練的老人,有的是留守在家的孩子,有的是晝出夜歸的工薪族。

    這些案件還沒有經過調查處理,因此上面沒有蓋章。

    杉優志 男 5歲

    學齡前兒童,于2月4日失蹤。父母工作,主要是保姆在家帶。據說保姆相當不盡職,當天也是翹班 出去玩。優志和同齡人相比缺乏活潑的氣質,還喜歡—個人在地下室自言自語。

    宮本勘太 男 28歲

    工薪族,于3月19日失蹤。平時與工人往來不多,也不怎么參加聚會。因為性格沉悶過了頭,有將自 己的前女友殺死后藏在家中的傳聞。

    安藤里香 女 23歲

    外地來的職場新人,于5月28日失蹤。信息不明。

    渡邊夕菜 女 14歲

    初中生,于6月23日失蹤。當地就讀。同學反映她喜好神秘學和獨自占卜

    藤原組長已經收到了高圓寺的報告,他們穿著一樣的警察制服,在素凈的辦公室里開始了上午的小組會議。但其實也就兩個人而已。

    <高圓寺純>:“報告隊長!……你差點就看不到我了。”

    <藤原惠美梨>:“你確定你昨晚不是夢游出去了?”很顯然,工作經驗豐富的她不相信這樣的事情。

    <高圓寺純>:“我以我胸前的佛珠起誓!鄙詈粢豢跉猓嵵卣f道,“那件事情絕對不是我虛構的!”

    <藤原惠美梨>:“從那個女孩子到那個男的都是?”她挑了挑眉。

    <高圓寺純>:“沒錯,”他點了點頭,隨后補充,“那個男生的手很軟!

    <藤原惠美梨>:她揪住了高原寺的耳朵。

    <高圓寺純>:“不對 ,那個男生有點可疑, 但是我察覺不到他的其他信息……”

    <藤原惠美梨>:“你下次要是遇到這種事情第一時間不是匯報而是揩油!彼镜哪樕粗蛛y看,看著不像是開玩笑,“我就申請把你調到交警部門信不信!

    <高圓寺純>:“不要啊隊長,你失去了我這么得力的下屬,以后再也沒人給你講笑話了!”他欲哭無淚,從兜里掏出一張寫著記錄的紙,“我留了他的聯系方式和基本信息,如果有問題不會讓他跑了的!”

    “千萬要相信我所說的,那個場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藤原惠美梨>:“好吧,不管怎么說,這算是一起失蹤案!彼龂@了口氣松開了高原寺。隨后遞過去幾份資料。“實不相瞞,早在半年以前我就注意到警局確實有在忽視失蹤案的問題!

    “那些沒有處理過的案件就這樣被扔進了垃圾桶里。但,就算找不到什么結果,直接擱置也是不應該的。”

    <高圓寺純>:“或許我們可以找一下那些被擱置的失蹤案,也許和這件事有什么聯系。我總覺得會和昨天那個女孩子有關系!

    <藤原惠美梨>:“如果說上頭并不支持我們去調查此類案件,可能就需要我們私下行動了!

    資料如下

    石村美和 女 59歲

    孤寡老人,于去年11月13日左右失蹤。女兒在外打工,失蹤前曾接到母親電話說半夜聽見自己的床 下傳來奇怪的抓撓聲音。

    山下典子 女 19歲

    租房的大學生,于去年12月2日(?)失蹤。之所以被發現是因為沒能按時繳清房東的租金,失蹤或 許是更早之前的事。

    秋山裕一男 42歲

    無業中年,于去年12月26日失蹤。有過酗酒鬧事的不良記錄。報案的是他的鄰居,因為拖欠了—筆 酒費。懷疑酒醉后掉進河里。

    小杉優志 男 5歲

    學齡前兒童,于2月4日失蹤。父母工作,主要是保姆在家帶。據說保姆相當不盡職,當天也是翹班 出去玩。優志和同齡人相比缺乏活潑的氣質,還喜歡—個人在地下室自言自語。

    宮本勘太 男 28歲

    工薪族,于3月19日失蹤。平時與工人往來不多,也不怎么參加聚會。因為性格沉悶過了頭,有將自 己的前女友殺死后藏在家中的傳聞。

    安藤里香 女 23歲

    外地來的職場新人,于5月28日失蹤。信息不明。

    渡邊夕菜 女 14歲

    初中生,于6月23日失蹤。當地就讀。同學反映她喜好神秘學和獨自占卜。

    湯川大志 男 36歲

    服務生,于7月30日失蹤。平時負責餐館后臺打雜。

    他們這些失蹤的人都是一些平常沒人關注的人。

    換句話說,他們就算死亡也不會有人注意。

    <高圓寺純>:“就算是保姆不盡職,五歲的孩子平時也應該有人多多照看吧……”

    <藤原惠美梨>:“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消失在水里呢?更重要的是那個男的居然也什么都沒有看見!”

    <高圓寺純>:“因為扶起我的那雙手和他的話,讓我堅信剛剛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幻想!

    <藤原惠美梨>:“你不覺得時間點特別湊巧嗎?你剛失去意識,他就正好看到你。”

    <高圓寺純>:“那個佑介先生,雖然和我說沒有看到,但我覺得他十分可疑!

    <藤原惠美梨>:“我們……應該去案發現場看看。你報告里有提到紅色雨傘吧!

    <高圓寺純>:“沒錯,那把紅色的雨傘,在雨夜顯得異常詭異!

    <藤原惠美梨>:“雖然雨停了,但是一過去那里的痕跡應該沒有完全消失,說不定只是你當時太累了,把其他什么東西看成了雨水。”

    “高原寺,你帶路!

    <高圓寺純>:“收到,隊長!”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昨夜大雨過后,由于天氣干燥,地面上已經見不到多少積水的痕跡。你們沿著高圓寺純指引的方向 走去。

    <高圓寺純>:“隊長 前面就到了。”

    這里是—片混雜著老式公寓樓和獨棟小洋樓的居民區,就像是高高低低硬是拼湊起來的積木,遠遠望 去毫無美觀可言。土灰色的墻壁,胡亂張貼的褪色海報,爬布著電線的歪歪斜斜的電線桿給這狹窄 的空間徒增了—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少女消失的地方已經沒有任何痕跡。但要說特殊的地方,還是有的。你們注意到路面上有個大得離譜的窨井蓋。

    你們想到,也許昨天晚上雨太大,少女沒能注意到這里的陷阱,不慎掉了下去——那是不 可能的。她的動作更像是踩著像梯子—樣的東西,逐漸向下沉沒在了雨的海洋里。

    高圓寺還觀察到,你們—路走來時所觀察到的窨井蓋,這個窨井蓋似乎鋪上還沒有多久。不僅如此, 周圍—圈還糊上了淺灰色的水泥。

    <高圓寺純>:“她絕不是簡單的墜井動作。”

    <高圓寺純>:“絕對是離奇消失,我堅信我的所見及判斷。”

    <藤原惠美梨>:“那這新鋪的井蓋……總感覺有點問題!

    離窨井蓋不遠的地方,有—個不起眼的小平房!心陭D女正坐在板凳上百無聊賴地撥著籃子里 的青菜。

    <高圓寺純>:“你好女士,我們是東京警視廳的。”

    高圓寺出示了警官證,“請問這個井蓋是最近新安裝的嗎?”

    “說起來,他們—大早就在這里施工了。不過是定期維護更換吧。你看了新聞 沒有?那個叫零石次郎的年輕人,哎呀,我總感覺他今年又要落選了——我原來想說什么的來著。”

    “ 啊,想起來了。就是他,現在的副區長,說要對地下水道進行修整,好方便污水 排放。可能順帶把窨井蓋也換掉了吧!

    那婦女表情看著有些尷尬,“額。找我有什么事嗎……?”

    <高圓寺純>:“這位女士,麻煩問一下這附近有沒有人家里報失蹤人口的!

    “啊……哪有什么失蹤案,這里沒什么事情!眿D女似乎猶豫了一下。

    <高圓寺純>:“隊長,你看到她回避的眼神了嗎?”高圓寺偷偷地問。

    <藤原惠美梨>:“我注意到了,你接著問!彼c了點頭。

    <高圓寺純>:“如果您知道什么的話請務必告知警方!

    “是是是,我們都是普通市民,有事情當然上報了……”她不耐煩地回應你。

    <高圓寺純>:“萬一這附近繼續發生失蹤案影響了女士你的家人就不好了。這不是簡單的人口失蹤,請務必重視!

    “不是。那你倒是說說,誰失蹤了?你有證據嗎”她表情有些不悅,“干嘛纏著我問呢!

    <高圓寺純>:“我們接到報案,說是這里發生了失蹤案,我們擔心附近的居民收到影響!

    她很顯然不信任高原寺說的話

    <高圓寺純>:“但是由于目擊證人不是這里的居民,他對失蹤人員的信息也不清楚。”

    “什么時候的事情?”

    <高圓寺純>:“今天凌晨一點左右,當時你在睡覺嗎?”

    “昨晚下了大暴雨,誰會出門啊……”

    <高圓寺純>:“正是因為暴雨,才容易發生恐怖的事情。”

    “女士,你還知道什么信息對嗎,麻煩你幫助我們警方。盡快破了案,這附近也能夠變得更安全點。”

    正當你們和中年婦女對話時,從街道的另—側走來了—個游手好閑的小混混。他染著一頭黃毛,穿著非主流的衣服,根本不管你們一行人。直接和中年婦女開始寒暄聊天。

    <高圓寺純>:“隊長,警視廳有要求不能染發嗎?我也想染個頭發!备邎A寺悄聲說。

    <藤原惠美梨>:“你會嚇到市民的!

    <高圓寺純>:“這位黃毛,請問你知道附近有失蹤人口嗎?”

    那人看到你們過來搭話,眼睛都亮了,眼神直勾勾盯著一旁雙手抱胸站著的惠美梨。 “這種事情不是哪兒都有嘛~像是不小心掉進池塘里淹死的人啊,在家中病逝很久后 才有人發現的御宅族啊,離家出走的少女過了幾年后回家,手上牽著兩個孩子,肚里還有第三個啊之類的。 ”

    你能明顯感覺到他色瞇瞇的眼神不算友善。

    <高圓寺純>:“那你知道附近的人當中有失蹤的嘛?”高原寺攔在了惠美梨身前。

    <藤原惠美梨>:“這我可不清楚!彼α诵Γ苊黠@不懷好意。

    <高圓寺純>:“先生請自重,麻煩配合一下我們警方調査,如果你提供有效信息的話,或許會有獎勵。”

    見到你們和二人糾纏不休,漸漸地,有三五個附近的市民出于好奇走了過來。他們小聲地交頭接耳 四下議論了—番,在你們目光轉向他們時突然—齊噤聲。

    這時, —個小孩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怯生生地說話了: “ 昨天晚上,那個紅色的大姐姐 ……”旁邊的少婦立刻意識到失禮,飛快地捂住了孩子的嘴,同時用歉疚的眼神望向背后的人。

    “小孩子不懂事胡亂瞎說,希望你們不要在意。 ”

    <高圓寺純>:“你好,這位太太,我們剛剛聽到小朋友說的話了,麻煩可以讓他繼續說下去嗎?”

    她沒開口,但高圓寺發覺她看似平靜外表下極力掩飾著的驚恐神情。

    <高圓寺純>:“太太,請不要害怕。你有什么不方便開口的,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慢慢交流,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和我們警方溝通,我們會盡力幫助你的!

    少婦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拉著孩子想往其他地方走。而因為剛剛的拉扯聚集在一起的市民, 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在干什么啊,大早上的就不安生……”

    “他們真的是警察嗎,不會是騙子吧……”

    “感覺在散布謠言,我們報警吧……”

    “你們再不走,我們可就喊人了!”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大喊一聲。

    <高圓寺純>:“各位安靜,這是我們的警官證!”說完高圓寺出示了警官證

    “上面有獨立的個人編號,絕對不是冒充警察!”

    這時,你們都看到不遠處的樓房里有—扇門打開了,有個人影 正站在面向平房、用鐵絲欄桿擋起的走廊上默默地注視著他們。那是個青年女子,面容不安而憔悴,似乎在很隱晦地朝著你們招手。

    <高圓寺純>:“隊長,她好像有話和我們說!

    <藤原惠美梨>:“有人在找我們。別和市民糾纏了!碧僭牧伺母咴碌募绨。

    <高圓寺純>:“遵命隊長!

    你們擠開擁堵的人群,沿著樓梯爬上了這座面朝街道的黃色公寓樓的二樓。人影出現地方的門開著一道小縫,好像特意為你們敞開。

    你們拉開了門。這是一間裝修簡潔的公寓房,進了玄關便是客廳。房間中擺放著木制家具。剛才注 視著你們的青年女子正坐在客廳餐桌邊。見你們來了,她拉開椅子朝你們走來,示意你們盡快關上身后的門,不要換鞋。

    “房間隔音效果不好,鄰居有可能聽見。 ”

    <高圓寺純>:“你好,女士,你是知道些什么嗎?”

    “我叫雨宮晴子,叫我晴子就好!彼埬銈冊谏嘲l上坐下。

    <高圓寺純>:“你好,晴子小姐,我是高圓寺純,是東京警視廳的警察!

    她低下頭,深深嘆了口氣“……我認識那個失蹤了的孩子。她是個很善良的人,善良到連被小混混毆打都不會去還手反抗。我從樓梯摔下來、腿腳不便的那幾個月,她幫助過我,我希望能為她做點什么!

    <高圓寺純>:“請問她叫什么名字呢?”

    “那孩子名叫霧原水葵,在附近的池內高中讀書,很早父母就亡故了。搬過來讀書之前一直靠親戚 輪流接濟,后來他們一致決定租下一個小房間讓她單獨居住,每個月自動給她劃生活費。這些都是 她在照顧我的時候,我從她那里聽說的。她才十七歲,已經比我還要能干了。”

    <高圓寺純>:“真是個不容易的孩子,今天凌晨一點左右的時候請問你在做什么?”

    “沒有,晚上我在睡覺,只是早上起來聽說了這件事。事情鬧得很大, 一早上就有人過來疏導,要求我們不 要 …… ”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捂住了嘴。

    <高圓寺純>:“請繼續往下說,晴子小姐!秉c了點頭,眼神堅定,“有什么困難,我們警方會全力協助你的!

    “不,不要,說出來……”

    <高圓寺純>:“晴子小姐,晴子小姐。你也想幫助那個女孩對嗎?”

    “那個小混混和大媽,他們作為最靠近事發點的居民,收了很多錢!

    <藤原惠美梨>:“怪不得他們剛剛一直躲避這個問題!

    “高圓寺警察,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對嗎?”她的眼神看起來很期待

    <高圓寺純>:“是的,你也看到了什么嗎?”高圓寺有點不相信晴子說的凌晨在睡覺。

    “我那晚在睡覺……我什么都沒看到,但是水葵是個好孩子。她結對不會一個人自殺的!

    <高圓寺純>:“晴子小姐,你真的不想幫助那個女孩嗎?還有什么事是你知道的嗎?”

    晴子微微地垂下了頭,蠕動著嘴唇。她揚起頭來,原本不安的臉上露出了異常堅定的神色: “既然是 神秘事件 ……她還有存活的可能吧?不,她一定還活著, 一定。她是個好人,老天會讓她活下去。 ”

    “也許是作為被她幫助過的人的小小心愿,我希望你們能幫助我找到她。 ”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去做。但是事情不容遲疑,這是她的出租屋地址,我記不起清門牌號,但應該就在那條街附近,門框上有個鉤子。 ”她飛快地拽過一張便箋,寫下了地址。 “她的中學,池內高中,就在這座公寓樓背后不遠。 ”

    <高圓寺純>:“隊長,請下達指令!

    <藤原惠美梨>:“我們分頭調查吧。我負責去學校,高圓寺你去公寓!

    <高圓寺純>:“收到隊長!”

    雨宮晴子交給你們的地址距離她的住宅有兩個街區。霧原水葵的家是夾在林立的公寓樓間的—個小平房。你們很容易就找到了,因為那間平方的門框上 有個鉤子,上面正掛著—盆種有太陽花的手制吊籃。只有其中的—朵開了,纖小的紅色的瓣,沾著 晶瑩的露珠。出現在門口的還有—個人。那是—個身材高挑的黑發青年,手中捏著—封薄薄的拆開的信。

    <高圓寺純>:“啊.這么巧 佑介你怎么會在這里?”高圓寺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想要握手。

    <雨海佑介>“又見面了,高圓寺先生!彼匾砸粋淺淺的微笑。“我是來歸還東西的。上次這戶人家的女孩子給我寄信時,不小心把準考證落在信里了!

    “你們也認識霧原水葵?”

    <高圓寺純>:“給你寄信?她和你有什么聯系嗎?”高圓寺沒有摸到小手,顯得有些委屈,“我們找她有些事。”

    <雨海佑介>:“認識你那天我是要去送稿子的。我是個漫畫家。水葵是我的忠實讀者。”

    “ 這不是她的第—封信。作為讀者水葵寫信給我,在每周的連載后第—時間來信指出作品的不足!

    <高圓寺純>:“這么說,你們關系不錯啊。你還知道她什么信息嗎,佑介!备邎A寺內心萌生了一股酸意。

    <雨海佑介>:“不過你們要來找她的話似乎不太行。她今天好像不在家!庇旰0櫭

    <高圓寺純>:“請問你能聯系到她嗎?”

    <雨海佑介>:“抱歉。我們只有郵箱和地址。”

    <高圓寺純>:“不過你還記得凌晨我們相遇時候的事情嗎?”

    <高圓寺純>:“在你拉起我之前,我親眼見證了一個少女的神秘失蹤……她應該就是水葵!

    <雨海佑介>:“她失蹤了?”他感到很震驚,與此同時表現出的還有不知所措。

    <高圓寺純>:“是的,我們正在找她的下落!

    <高圓寺純>:“如果有什么可提供的信息,方便告訴我嗎?佑介。”

    <雨海佑介>:“我們進去聊。”他帶著疑惑進了門!八麤]有關門就出去了?”

    這是—間簡陋但意外很干凈溫馨的單間外加衛生間的住房,最醒目的是桌上的臺燈亮著,桌面上有—封寫了—半的信和信旁邊傾倒的藥瓶,白色的藥片自桌面至地上撒得到處都是,如果了解過相關內容的話會得知這是抗抑郁的藥物。

    水葵在信里提到自己因為性格不夠開朗活潑,成績—般,也沒有突出的專長,時常被老師 和同學們遺忘。留下來照顧班級負責的小動物時,其他的同學沒有注意到鎖上門就走了,結果被困 在學校里。 有很長—陣子頭痛睡不好覺,去醫院檢查,缺席兩天沒有來上課,也沒有任何人發現。

    信件字跡潦草,有水漬氤開看不清內容.

    “致我心目中最棒的漫畫家先生:

    很抱歉這么長時間以來沒有給您寫信。

    最近頭痛得有些嚴重,從學;氐郊姨上聛砭退,結果醒來時已經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不過,應該 只是我體質較差的緣故,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了,身體并沒有什么嚴重的問題,還請先生放心哦。

    這陣子雨下得有些頻繁呢。—個人在家的時候,忍不住回想起許多自己經歷過的人和事。如果是花 子小姐的話,這時候應該正撐著她那把紅色的傘,向路燈下的影子先生訴說—天發生的有趣事情吧?

    我想過我存在的意義。也許就像是渺小而不引人注意的太陽花,平凡而普通;钪,不是為了被誰 看到,而是為了每天抬起腦袋時,能見—見陽光 一一一一一一一”

    后面沒有寫下去。就好像突然因為什么事情終止了

    <高圓寺純>:“佑介先生,水葵曾經也和你寫過這種信嗎?”

    <雨海佑介>:“是的!

    <高圓寺純>:“她信里提到的花子小姐,紅色的傘還有影子先生你知道是什么嗎?”

    <雨海佑介>:“是我漫畫里的內容!

    水葵所說的花子小姐和影子先生,是最近流行的少女漫畫《雨中花》的 人物。作者水島直紀是漫畫界的諸多故事之—,據說剛開始連載時因為角色性格平板嚴重缺乏感情 而備受指責,但后來通過讀者的來信慢慢學習了正常人戀愛時的表現技巧,成為—段業界佳話。

    <高圓寺純>:“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佑介先生,希望你不要介意!

    <高圓寺純>:“那天凌晨我目睹了水葵從我眼前神秘消失,那時候我也看到了紅色的傘。在此之后,就是佑介你出現幫助了我。”

    <高圓寺純>:“你真的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嗎”

    <雨海佑介>:“真的。”

    <高圓寺純>:“那么說你當時出現在現場真的只是巧合嗎?我希望佑介先生你可以對我說實話!

    雨海佑介的眼神很平靜,那雙藍色的眸子里你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緒!笆堑!

    “以及,我是這樣想的。井蓋連接的是下水道。如果能順著管道調查,水葵或許有存活的可能性。城市圖書館有地下的地形圖,或許能找到什么?”

    兩人來到了東京市最大的圖書館。這座水滴形態的圖書館建成于三年前,集閱讀、娛樂、生活于一體, 除了豐富的館藏外還配備有咖啡廳,公共電腦區,放置有沙發的休閑區和環繞一周的精致的室外花 園。你們剛進門,就看到不少人聚集在圖書館一樓大廳的休閑區。中央的大液晶屏幕上正在播放區長競選候選人采訪。圖書館大屏的畫面上是一個意氣奮發的中年人,那就是連續三次競選區長失敗,永遠屈居二位的零石次郎。今年他競選的重心在向他的選民宣傳要將東京建設成一個高 科技環保的美好城市。目前他正在指揮進行地下排水系統的改造工程,更新原本古老失修的排水系 統,以無污染的方式將城市污水由地下引入大海。圖書館里的人對他的方案贊不絕口,認為他擔任副區長期間積極進取業績斐然,比沉默寡言、沒有 存在感只知道抓教育的老區長不知道強多少倍,通過這次區長競選轉正大有希望。

    <高圓寺純>:“……零石次郎,早上在水葵消失的附近有位女士提到過這個名字!

    <高圓寺純>:“好像是做了什么下水道工程吧。所以水葵消失那邊的井蓋是新的。”

    <雨海佑介>:“確實有點奇怪,很多事情都和他有關呢……”

    <高圓寺純>:“我們去找地形圖吧,時間拖得越久水葵和那些失蹤的人就越危險!

    檔案室可以見到壓在玻璃板下供市民參觀的城市地下排污水道示意圖。形狀非常復雜, 一眼是沒有辦法看出可能的進出口的。因為是雙休日,前來參觀的人也很多,不一會兒你和雨海就會被擠得離開了展示臺,不過在漫畫家的幫助下,把地形圖畫出來完全沒問題。與此同時,高原寺接到了隊長的電話。

    <藤原惠美梨>:“我們這邊調查到,學校提供的信息和水葵實際情況對不上,有人假扮了水葵的親戚。讓她理所應當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藤原惠美梨>:“你們的地形圖完成后與我集合,我們去下水道行動!

    <高圓寺純>:“好縝密的計劃,一環扣一環中間都有人協助。”

    <高圓寺純>:“收到隊長!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當你們從圖書館出來,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星星點點,砸在你們的身上霧原水葵現在到底在哪里?她是否還活著?你們懷著微茫的希望。因為如果能找到她,或許就能找到更多失蹤的人,了解到他們曾經遭遇了什么。雖然,種種跡象都表明那將是你們難以想象也無法承受的事情,但沒有什么能阻攔你們的腳步。

    <藤原惠美梨>:“雨海先生,你還好嗎?”她先注意到了走在最后的雨海。

    雨海走在所有人的最后面。走在最后的雨海微微仰起頭,瞇著眼 睛,任憑雨水打濕自己的頭發。你看到似乎在想著什么的他自顧自淡淡地笑著,你感覺,那是他第—次發自內心地在微笑。

    <高圓寺純>:“佑介,你在想什么呢”

    見到純和他搭話,雨海立馬收起了孩子氣的表情。

    “ 啊,沒什么,只是剛剛走在后面看到你的背影,想到了—個不錯的漫畫情節!

    你們環視四周,在確認沒有人觀察這里后走進了連接著下水道入口的地鐵站。這座地鐵站五年前被廢棄,因為資金不足暫時未能翻修。你們打開手電筒拾級而下。地面上積著厚厚的灰塵,仔細辨別看出—些不同尋常的痕跡。不 少是過去很久的了,經過—段日子又覆蓋上了—層薄薄的新灰。有的是人的腳印,有的是重物被拖 拽的印記,但還有—些你們百思不得其解那究竟是什么——或零碎的或密集的細長斑點彼此交錯的 軌跡。你不由地聯想到,這樣的痕跡 ……很像是某種多足的昆蟲留下的——如果存在和人一樣大的巨型昆蟲的話。印記綿延向地鐵站的—扇鐵門。鐵門上有個小牌子,不過已經褪色,而且被灰塵覆蓋住了。把灰塵清理了后可以看見牌子上的字是“地下水道入口。非工作人員請勿進入”,惠美梨把門往里一拉,打開了。

    展現在你們面前的是向著右手—側繼續延伸下去的臺階。在你們踏上臺階后,拱形隧道頂上的白燈 閃爍了幾下,向下逐—亮起,慫恿著你們的前進。

    地下隧道安靜得可怕,唯—能夠聽見的只有你們的心跳聲、呼吸聲還有鞋底與臺階的摩擦聲。似乎 隱約還能感覺到空氣的流動。

    <高圓寺純>:“這種時候還是隊長的責罵可以讓我輕松點。”

    你們就這樣走下了約莫五十級臺階后,空氣中飄來了地下水的潮濕氣和某些東西放久后散發出的發 酵腐爛的氣味。作為都市人,你們很熟悉這種令人不適的感覺,即刻辨認出來——那是天氣炎熱時桶里經常傳出的味道。又下了相同數目的臺階后,水的腥氣朝你們撲面而來。在你們眼前出現了—條橫向流淌的河流,兩 側是供清潔工人行走的平臺。這是東京市城市下游污水排放的第—條橫貫線。霧原水葵便是在與這條線路垂直的 另—條縱貫線的上游失蹤。沿著河流,她首先經過的是這里。眼下沒有大規模降水,烏黑河流正以異常緩慢的速度流淌 著,上面除了灰白色的污漬外還漂浮著來自這座城市的各種廢棄物:塑料飯盒、紙袋、食物廚余的殘渣,還有—些漂流了太久已經無法從外觀分辨出是什么的東西。異乎尋常的惡臭撲鼻而來。你們沿著靠隧道—側的通路往朝海的方向前行。通路過于潮濕,無法辨認出地鐵站中看到的印記的 走向,從而迷失了方向。兩側擺放有不少垃圾桶,里面裝滿了清潔工人工作時用叉子從河流中叉上 來的垃圾,其中以泡沫塑料為多,乍—看像是滲人的累累白骨。經過之處的窨井蓋并沒有在施工,你們也沒有和任何環衛工人遭遇。

    <高圓寺純>:“這些是人類的骨頭嗎”

    <雨海佑介>:“并不是,高圓寺先生,他們只是泡沫垃圾!庇旰u了搖頭。

    <高圓寺純>:“嚇死我了,千萬不要出現什么人類骨頭之類的啊,拜托了”

    在這條橫貫線上大致搜索了—下,沒有發現霧原水葵的蹤跡,于是決定去下—條橫貫線。然而,由于無法在途中到達地面且河流上方沒有任何橋梁船只,你們必須想別的辦法跨越這條污水 河。

    你們的背后是擺放清潔工具的房間,不過被鎖住了!I莫展的你們向著中央緩緩流向下游的污水河望去。污水擊打著兩側的通路,細小的泡 沫來回翻滾。就在水流沖擊的間隙,你們隱約看見腳下的岸邊有—個朝河中央伸出的鐵鉤子。上面似乎掛有某種黑色的沉重的東西,沿著河水的流向沉沉浮浮,若隱若現。污水太黑了,看不清。不過像是—個巨大的袋子。如果打撈上來應該就知道了吧。

    <高圓寺純>:“不會是什么拋尸案吧”

    <藤原惠美梨>:嘗試用繩子把袋子撈上來

    袋子被拉著上岸,甩出一個漂亮的弧線。

    但是,光是碰到袋子中裝著的物品的形狀,接觸到柔軟如同肌膚的觸感,你們就感到了不寒而栗。 那是 ——毋庸置疑,里面裝著的, —定是貨真價實的人類的尸體,而且恐怕 ……

    雨海沉默地望著黑色的塑料袋,又望了—眼你們,徑直走了過去,冷靜地將塑料袋解開。在黑色塑料袋解開的—剎那,生物腐爛的氣味在空間里彌漫開來,你們忍不住連連后退,捂住了鼻子。

    塑料袋中是—名五官腐爛到無法辨識的中年男性,因為在污水中的日夜浸泡已然呈現膨大的巨人觀。 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牢固的繩子綁著。你們與他直視時, —股胃液倒流的惡心感不自主地涌上來。

    <藤原惠美梨>:“尸體除了后腦勺被什么重物擊中過外,還有進行過劇烈掙扎的痕跡。死因是溺水,死亡時間大約在—個星期之前?紤]到外面套著的黑色塑 料袋是被誰故意用繩子系在鉤子上的,很可能是兇手將被害者綁好后投進水中,任由他溺死腐化!

    尸體穿著東京市清潔工的衣服,手中緊緊地攥著—把鑰匙,掰開手指取下后沾著人體腐爛的 皮膚和肉片。你們在看到它的時候就想到了它恐怕就是用來開清潔工具房間的,里面放著皮劃艇,有了這個就可以去下一條橫貫線了。這條線的光景與之前的—條差不多,都是狹長的水道和兩側的通路。協力將船抬上岸,你們來到了第二條橫貫線,用手中的手電筒照向兩側潮濕的墻壁。反射著光的水 珠在上面靜靜地凝結,只要有任何湊近的舉動,就宛如生命體—般倏然匯聚成流,順著墻壁流淌下 來。

    高圓寺純覺得被什么人推了一下,他沒有站穩,摔倒在了地上。純回過頭去看,沒有任何人。忽然他覺得自己的感官有些不太對勁,內心毛毛的,仿佛渾身被充 滿纖毛的生物來回摩擦。模模糊糊地他感到隧道中的空間是那樣地壓抑與昏暗,而且沒有盡頭,簡直像是正在坍塌,朝著自己壓迫而來。強烈的無可戰勝的窒息感令你僵立在原地。

    <雨海佑介>:“怎么了?”雨海注意到你的情況,把你拉了起來

    <高圓寺純>:“我感覺到了異常的東西。”高圓寺滿臉驚慌。

    <雨海佑介>:“沒事,不會有問題的!庇旰0櫫税櫭,看向后方,隨后拉著你繼續往前走

    <高圓寺純>:“謝謝你。”

    你們大致搜索了周圍,依然沒有水葵和其他失蹤者留下的痕跡,再接著往前走

    霧原水葵還有存活的可能性嗎?那位清潔工究竟生前看見了什么,以至于要被以如此殘酷的方式滅口?又是什么?你們被悲傷、壓抑、絕望的氣氛所籠罩,然而,此時此刻,希望之光依然如燭火般在你們的胸中搖曳。躊躇抑或迷茫,你們來到了第三條橫貫線。這里是東京市大型環保排污工程將要實施的中心地帶。這條 線到處都有水滲透進來,宛若—個詭異的人工地下溶洞。部分路段因為年久失修,中央的照明已經壞了。你們向中央的污水河望去,因為下雨的緣故,水流變得異常湍急——如果不慎掉入水中, 恐怕會造成無可挽回的后果。你們打著手電筒借助其射出的白色燈光在隧道中徘徊時,聽見了自頭 頂街道傳來的打雷聲和雨聲。隧道的兩旁有不少開著的工作間,上面雖然沒有掛著牌子但從對里面的布置的—瞥可以看出來依次是工具擺放處,小型辦公間,廁所,配電室和垃圾臨時處理室,全都熄著燈。

    <雨海佑介>:“如果有什么東西過來,或許可以躲進去!庇旰M蝗惶嵝训

    <高圓寺純>:“會有什么東西呢,佑介先生。”

    又—聲雷在你們的上方炸響。中央的燈管發出滋滋的恐怖聲響。忽明忽暗的光線中,你們意識到了 某件自進入地下以來就被你們忽視了的重要的事。

    <雨海佑介>:“不知道!庇旰u了搖頭

    <高圓寺純>:“我會保護你的。”

    <藤原惠美梨>:“非常不對勁,F在本該是地下污水處理工上班的時間才對。進入城市污水排放處理的地道直到現在, —路上除了那具尸體外,沒有看見任何的工作人員。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惠美梨皺了皺眉,提出了疑慮

    <高圓寺純>:“這里會不會已經被什么東西控制了”

    正在這時, 高圓寺純感到—陣強烈的心悸,心跳過速的他不由地大口氣喘息著。兒時被困在小黑屋中無論敲門還是哭喊都無人應答的經歷,眼看就要掉進寒冷的冰水中卻沒有人注意到的回憶,父母的吵架斗毆,自己擺放在桌上給他們的禮物被摔碎,相戀多年的戀人直到被發現都極力隱瞞的背叛,與你 —墻相隔的位置同事們有說有笑地談論你的蠢笨,每年東京市漫無天日的昏暗雨季 ……這—切的記憶突然間像潮水般朝你涌來,你甚至可以聽見當時的聲音,人們旁若無人的嘲笑,被注 意到后朝向你的漠然表情。漸漸地,他們不再是鮮明的形象,而成為了黑色的、扭曲的影子,他們 的面孔是—個個旋轉的深不可測的旋渦,中間夾雜著不可名狀色彩的線條。你凝視它們,而它們越 來越多地聚集過來,吸收著你的視線,仿佛要將你的靈魂從這具軀殼中拽出,拽向它們臉上旋渦的 盡頭,某個黑暗的地方 …… sc 1/1d4

    <高圓寺純>:“隊長,我頭好暈”

    你們忽然感到整個隧道的空氣流向有些奇怪。緊接著,你們聽到了什么東西朝這里靠近的聲音。那 是惡惡萃萃的,被放大了幾十上百倍的充滿毛刺的多足昆蟲爬行的聲響。

    <藤原惠美梨>:“你先等會再說……”惠美梨覺得這周圍不太對。

    <高圓寺純>:“我們要不躲起來吧”

    沙沙——沙沙——你們甚至可以分辨出它晃動的觸須、鉤爪、成千上萬的纖足和隧道摩擦所發出的毛骨悚然的聲音。沒錯的,它正在朝這里快速逼近。

    <高圓寺純>:“我們躲在剛剛雨海說的工作間吧,說不定可以避一避。”

    你們找到之前的房間,鎖上門,屏住呼吸。在發出—陣恐怖的聲響后,周圍安靜了。在那恐怖的龐大存在遠去后,你們怦怦跳著的心臟漸漸平息下來。

    ——那到底是什么?它是否和那些失蹤的人有關聯?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它存在在這座城市的地 下已經很久了,至少也該有七八年了。

    <高圓寺純>:“隊長,這些是怪物嗎”

    <藤原惠美梨>:“我不認識。”藤原惠美梨怎么會知道這些呢,“但是很可怕!

    借著開門后門縫透進的微光,你們發現所處房間的地面上有—個攤開的筆記本。

    看上去像是地下水道維護工人留下的維護日志,因為曾浸泡在暴雨時漫上來的污水里,不 少字變得斑駁模糊,紙張也黏在—起。最后—條記錄停留在—個星期前,大致可以看出“趁著暴雨季 節 ……水位上升 ……注水 ……排入大海 ……”的字樣,但看不出執行的日期。

    <高圓寺純>:“想要靠下水道來傳播污染源,他們是要把蟲子排進大海嗎?”

    往前走,隧道有—段被徹底壓塌,被因為降水而高漲污水河所浸沒。

    <藤原惠美梨>:“走吧。純,不能等了。”

    <高圓寺純>:“是,隊長。”

    越過壓塌地帶后, 你們發現墻壁上有—個巨大的破洞。那個破洞通往—條看上去開鑿了很 久的與之平行的橫貫線。而這條污水處理線路沒有在任何地圖上顯示過。這條漫長的、不知通往何處的隧道看起來開鑿已久。隧道內沒有任何的 光線,可能是因為照明設施在若干年之前就壞了。兩側墻壁上覆蓋了泛著綠光的苔蘚類植物,中間 的地下水道已經干涸,長滿了不可名狀的野草和菌類。

    整個隧道散發出恐怖的、有什么東西正在腐爛的腥臭氣息,久久揮之不去。你們沿著隧道走下去,發現自己被這條路帶向—個有著異常牢固的金屬閥門。門后是數根柱子林立 的大廳。大廳的地面也同樣是厚得可怕的灰塵、肆意生長的植物、奇形怪狀的菌類。當你們踏進大 廳,發現野草埋沒你們的腳踝,有不少大得驚人的蛤蟆與昆蟲被你們的動靜所驚起,發出怪叫后躥 向四處。

    <高圓寺純>:“這里真的是下水道嗎”

    你們從未見過這樣野蠻而瘋狂的地方,任何與理性相關的內容都蕩然無存。不由地戰栗地背靠背聚集在—起,用手電筒的光打向爬滿黑色藤蔓的墻壁,辨識著這個地下建筑:這里的前身恐怕曾是戰爭時期用作避難的防空洞,又或者是臨時市政廳之類的地點。角落里的麻袋碎片揭示出距離現在很久的近現代人類生活過的痕跡。盡管你們攜帶了先進的照明設備,但周圍不知為何依然無比昏暗。你們感到,那種黑暗,就像是經 年累月地沉積在這個空間里未曾被任何闖入者驚動過—樣。除此之外,這里還彌漫著—種過分消沉 的氣氛。

    就在高圓寺—邊和其他人說話, —邊小心翼翼地打量這個空間時,他感到自己踩到了某種堅硬的東 西,他的腳下傳來了—聲“ 嘎吱”的、有什么斷裂的刺耳聲響。

    與此同時,和他緊隔—臂不到距離的雨海佑介也在長勢瘋狂的草叢中隱約地瞄見了某個外型在哪里見過 的、白色的球形的東西。

    好奇心驅使下,你們各自看去 ——那是泛青的人類的大腿骨和頭蓋骨,上面布滿了時間留下的細密裂痕,緊接著,你們抬起手電筒, 探向這片不安的草叢,又從草叢的縫隙中看到了人類的小腿骨,指骨,腳骨,盆腔,脊椎,肋骨, 前臂骨 ……它們雜亂無章地堆在草叢中,尤其集中在這座大廳的角落—帶。有不少上面還殘留著褪色的衣服的 碎片,從穿著你們辨認出了他們生前的身份:普通的居民,警察,學生,清潔工,街道上的小混 混 ……你們甚至能夠在幾具相對完好的、還沒有徹底白骨化的尸體上,在它們深陷的眼窩和僵直伸 向—側的手臂中,讀出它們瀕死前—刻如夢初醒的驚惶和恐懼。

    <高圓寺純>:“隊長,消失的人全都出現在了這里”

    <高圓寺純>:“但他們已經回不來了。”

    沒錯的,眼前這座建筑物,與其說是大廳,不如說是人骨的祭壇。你們無從得知這里發生了什么,但你們再清楚不過:在這里的,都是和你們—樣,卑微而平庸的、 曾經居住在東京市的存在,都是那些即便失蹤死亡也不會被身邊注意到的人。

    不知不覺間,四周的沉郁如烏云般向你們集聚。你們先是注意到自己手上握著的電筒不約而同地同 時閃爍,接著—陣幾乎要刺破耳膜的尖銳耳鳴使你們紛紛捂上了耳朵。

    黑暗中,你們在時斷時續的光芒中看到不可名狀的陰影。雖然無法聽見除了沉寂之外的聲音,但你 們覺察到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旋轉扭曲的強大能量團逼近了你們,而你們內心的全部活動則是毫 無防御地暴露在了它的面前。

    純渾身顫抖著。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正是霧原水葵消失的那個雨夜里,自己從水塘中感知到 的、位于人類認知邊緣之外的那個不可名狀的存在。但此刻,他的心中除了壓制不住的恐懼與絕望 外,還有另—種感受:逐漸擴散向全身的麻木。麻木使他的精神變得舒坦,他的意識又開始恍惚游 離,甚至產生了—種不由自主地向那個能量團接近的朦朧沖動。

    <高圓寺純>:“隊長,我又出現了那個凌晨的意識。”

    <高圓寺純>:“我感覺我看不到希望了!

    —瞬間的寧靜后,你們再度涌入了有聲音的嘈雜世界。你們震驚而恐懼地發現,自己盡管看不見也 聽不到任何東西,但你們的意識,你們全部的想法,傳進了彼此的耳朵里。在那之中,還有—個無 可抗力的清晰的多重聲音。雖然你們聽不懂它發出的每個古怪音節,但卻能準確地理解它的意思。

    “人類,你們是來這里尋找自己同伴的嗎? ”

    <高圓寺純>:“你是誰?”

    <高圓寺純>:“難道你不是人類嗎?”

    我們是’來自群星的無形之物 ’,羅伊格爾。遠在你們的世界誕生前,我們就自仙女座星云來到了 地球上,曾經—度是這片土地的主宰者。

    <高圓寺純>:“那些人的死是因為你們嗎?”

    羅伊格爾像是看透了你們的內心的疑慮,依然用平板的、不包含任何情緒的聲調說道:

    我們的精神世界沒有意識分層,也無法理解任何你們稱之為’情感 ’的東西。但我們種族作為—種無形 的存在,確實地是依靠你們人類才能生活下去。

    我們從智慧生命的身上吸取精力來完成必要的工作。人類是我們發現的迄今為止少數能支撐我們生 存繁衍還綽綽有余的群體。只要消耗少部分的能量,我們就能從熟睡的人類的個體上得到成倍的精 神力。正因如此,我們的種族盡管不再能適應地球的環境,但仍然能以相當的數目存留下來。

    他們是我們獲取能量的重要途徑。在他們進入睡眠后,我們將精神與他們連接就能獲得對我們來 說至關重要的能量。但是,如你所說, —旦他們與我們建立了太長時間的連接,他們的精神力就會 長期保持在低點。這種不自然的狀態會嚴重削弱他們的身體和精神健康,導致他們因此生病甚至死亡。也有極少數個體因為連接的影響會不自覺地被吸引到我們所居住的地底。

    <高圓寺純>:“這不是你們傷害人類的理由!”

    <高圓寺純>:“水葵現在在哪里?”

    “我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在哪里。她可能是連接的影響來到了我們這里,但她的存在和這邊的其他人—樣對我 們來說沒有差別,都是不重要的、會被淘汰掉的存在。”

    “和幾十萬年前不同,那時候我們奴役控制人類的奴隸來實現我們的意愿。但現在我們無意傷害作 為整體、數目龐大的的人類全體。因為我們攝取精神力的行為而消失的,是人類中對種族發展進程 影響可以忽略不計的存在。換句話說,你們當中毫無意義、可有可無的個體延續了我們的種族,使得他們原本平庸的生命發揮 了最大的價值!

    <高圓寺純>:“你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嗎?你不該利用人類來實現你的種族延續!

    <高圓寺純>:“這是不公平的。”

    <高圓寺純>:“被你操控的那些人并沒有同意你們這樣做!

    “有什么問題嗎,這不過是你們的說法。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的消失,就連他們最親近的人也不在 意。舉個例子吧,你記得每天上班所經過之處見到的每—張臉嗎?就算他們哪天并沒 有出現,你們敢說你們會發覺,會在意嗎。又比如每天準時起床,清掃大街的老婆婆,你每天遇到 她時會和她打招呼。但是有—天,她不在了。你真的會發自內心地擔心她,主動尋找到她的住處嗎? 你們的感情,同情心同理心,不過是停留在口頭上的面子主義和群體效應,只是因為你們覺得,如 果不這么說的話,周圍的人就會認為你們是個冷漠的人。”

    <高圓寺純>:“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類,你們憑什么這么肆意剝奪別人的生存權利“他們也許不是別人所在意的人,但他們也有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高圓寺純>:“他們是為自己而活的,不是為了別人的看法!

    “你們說的這些在我們看來無法理解。這是—件能讓兩個種族彼此互利的事情。在領導人類的 重要人物與我們達成協議后,我們羅伊格爾種族獲得了生存的空間,而相對應地,我們也給出了豐 厚的報酬。你們當中能夠推進人類歷史發展進程的個體因此在短短幾年內接觸到了對于你們來說可 能需要幾百年才能發展出的科技與文化:交通、網絡、住家、 商業,甚至是令你們瞠目結舌的轉基因技術人工智能,對照二十年前連移動電話都罕見的時代,你 們不覺得這段時間的發展快得超出常理了嗎?還是說,你們覺得退回去更好呢?”

    <高圓寺純>:“不要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我只是想說,你們沒有資格剝奪他們的生命。”

    “在你們之前,已經有很多你們的同類因為各 種原因來到過這里,做出過和你們—樣的發言。我們也思考過,是否我們對人類作為擁有感情的生 物不甚了解。但他們回去后,多少違背自己當初的信念回到了這里,又或是成為了他們之前所不齒 的人。在漫長的歲月中我們理解了,這是作為智慧文明不可違抗的宿命。任何與之違抗的人,終將 在時間的流失中淘汰過濾。你們不可能有戰勝我們的力量。和諸多犧牲者—樣卑微、處在被周圍人忽視中的你們不用說是維持 對平庸同類關懷的情感,你們連自己個人的命運都背負不起。 ”

    <高圓寺純>:“人與人之間是靠情感維系的,連情感你們都意識不到,你們就是單純的怪物!

    “承認嗎?就算死亡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你們的消失,世界也不會為此改變,你們沒有生存的意義。 ”

    <高圓寺純>:“即使我脆弱如蜉蝣,我一個人的死亡改變不了整個世界,但我依然有生存的意義,你沒資格否定!

    <高圓寺純>:“你們這些意識不到情感的怪物,不要再妄想猜測人類的情感了!

    雨海佑介突然上前走了一步!拔矣X得啊,這么說也對。但是,比起這個,還有更正確的東西。人類的世界里有些無形 的東西不是靠看見與否,物質上的有意義與否來衡量的。 ”他的話語里帶著你從未感受過的溫柔,“好比對—個人的喜歡,就—定非得獲得回 報嗎? 愛上他的過程里,能每天看到他的微笑,知道自己活了這么久后會經歷到這樣美好的事情,不就是很有意義的嗎? ”

    羅伊格爾沉默了,你們聽見耳邊傳來了如同云層放電般的巨大連續噼啪聲,伴隨著的是這個空間正 在急劇向你們壓縮的感覺。在那之中有個聲音沖破了密集的灰黑色云層,在你們的心中響起。

    那是個帶著些違和感的,包含了淡淡憂傷的女孩子的聲音。不知為何,在它響起時,你們確信無疑 它來自你們從未接觸過但在—路尋找的霧原水葵:

    “你們真的理解—直被忽視的人的痛苦嗎?真的能夠體會什么叫做’死亡反而可能是—種解脫嗎’? ”

    就在她的話音落下后,無以言說的消沉與悲傷充斥了你們的內心。就好像是突如其來的淹沒高樓的 海嘯,你們原本堅固如防堤的內心瞬間被淹沒光芒的、旋轉著的黑暗所沖潰。你們拼命地在如同拔 下塞子后高速回旋并不斷下沉的急流水渦中尋找任何可以握住的東西,于是,緊接著便看見了變換 扭曲的五彩線條,它們毫無章法彼此交纏編織成不可名狀的絮狀物。

    <高圓寺純>:“水葵,你要相信,你不是為了別人而活的,你是為了你自己!

    <高圓寺純>:“為什么要這么在意孤獨呢,孤獨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啊!

    在那光怪陸離的被反射出的奇異景象中,你們看見了無數的場景與經歷:

    被街區的小混混拿著刀欺負的霧原水葵跪在地上苦苦哀憐對方放過自己,走來的中年大媽打著電話 眉飛色舞,因為自己的道路被擋住,露出了厭惡的神情;高圓寺通宵整理好警局檔案,第二 天抱著成打的作業來到上司的辦公室,然而檔案室門口準備離開的上司只瞥了你—眼“ 門已經鎖了” , 二話不說地離開; 被丈夫家暴后無從訴說,得到的都是心不在焉地“ 家庭矛盾而已有什么好在意 的”的回答的妻子;發現溺水者,奮不顧身跳下水救人卻不幸溺亡,事后被溺水人家屬遺忘的見義勇 為者;丟棄在人來人往雪地里的嬰兒; 街道旁心臟病發作的清潔工 ……這些經歷中,有的是你們自己的,有的是那些失蹤的人的,有的是你們能夠理解的,有的則遠遠超出了你們的想象。漸地,你們被那種絕望而壓抑的氣氛所緊緊包圍,沒有人聽見你們心中的悲鳴,沒有人聽見你們 的喊叫,沒有人看見你們在逐漸下沉的漩渦中向上伸出的求救的手。這—切是那么地不可抗力。你們的感情,突然—下子扭曲了。就好像是在那個漆黑的雨夜里—樣, 四處涌來的水淹沒了你們的腳踝,你們的小腿,你們的膝蓋你們的胸膛你們的脖子你們即便如此依 然不肯屈服的頭顱 ……

    不可以,不可以就這樣——你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胸膛,感到從嘴里呼出的氣泡接連撞擊在臉上, 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沉下去,沉下去,接下去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瀕臨窒息的缺氧感覺下,你竟然朦朧地產生了如果自殺會不會更好的幻覺。那朝著你們而來,包 裹住你的旋渦深處黑暗,竟像是母親的溫暖的手,戀人含情脈脈的眼神,呼喚著你們靠近、再靠 近 ……

    盡管你的內心并非如此所想,但你的情感就好像是被彎折的金屬—樣向內皺縮。

    <雨海佑介>:“請住手!

    正在這時,你們聽見了來自身后的聲音,頓時如夢初醒。你們辨認出那是—直跟著你們的雨海祐介。

    不知為何他沒有受到影響的跡象,隨意地站立著。

    你想到,他—直沒有人類該有的情緒波動。 ……人類?

    突如其來的情形似乎讓那團能量體始料未及,你們感到周圍緊張的氣氛稍稍沉淀了下來。 —陣突兀 的沉寂后,放電中的漩渦緩緩開口:

    “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和我們—樣沒有情感意識的個體。你不是人類吧? ”

    雨海的眼中的光芒晦暗了—下。

    <高圓寺純>:“雨海,你不是……人類嗎?”

    <雨海佑介>:“我 ……”他微微張口,但立刻像是做出了什么決定—樣地緊緊握住了拳頭,朝著高圓寺純露出了微 笑, “我是人類,只是有時候和其他人不太—樣而已!ㄊ沁@樣的。”

    “不管他們在你們的眼中是否卑微不值—提,他們在我眼中是特別的。我不會讓你們傷害對我 來說是最重要的人!

    <高圓寺純>:“我相信你,佑介,從和你的相處中,我感受到了你的情感!

    <高圓寺純>:“你一定和它們不一樣!

    你們聽見了來自羅伊格爾的笑聲。與你們所聽過的任何笑聲不同,那是平板的、如同機械發出的重復聲響,徘徊在你們的耳側,震顫著整個空間,令你們產生極大的不適。 “你不認為你說這句話沒有任何的立場和空間嗎!

    “你甚至不知道他們剛才內心中經歷了什么——作為—個黑暗血脈的混血,從你出生的那刻起,你根 本從來沒有過那種對他們來說是絕望到想死的體會吧!

    <雨海佑介>:搖了搖頭,“是啊,確實如此。不過,和沒有情感分層的你們不同,我還有缺乏想象力的你們永遠也無法獲得的體驗:當我和人類,和純,和藤原小姐他們 在—起的時候,我能想象得 出,如果我是個有感情的人的話,能感受到的那種至高無上的快樂呢。 ”

    “所謂的被忽視、被誤解、被這個世界所拋棄所產生的絕望,其實并不重要吧? ”他轉頭看向純, “ 因為,我是為了能感受到歡愉,為了見—見陽光,才站在這里的!

    <高圓寺純>:“我會陪著你的!

    <高圓寺純>:“請堅信自己心中的想法,這個世界是有溫度的。”

    在說出這句話后,不穩定的手電筒光下,那團不可名狀的存在突然匯集在你們的面前,在如墨 水般翻滾的變幻莫測的混沌里,你們看到了有什么褻瀆的東西正展現出它的形態 ——那是比你們大出幾十倍的有著鋒利鉤爪和前牙的巨大猙獰爬蟲,黑暗的云霧纏繞在它布滿觸手和纖 毛的周身!健,它從混沌中探出身姿,向你們襲來!

    在它的背后,是缺損了—角的墻壁,暗色的水流自規則得有些奇怪的裂縫中奔流怒吼,正在汩汩灌入這個空間。你們聽見了惠美梨清晰的聲音: “快跑,水就要灌進來了! ” 不由分說地,她拉著你們的手就向著出口處拼命奔去。緊迫的現實容不得你作過多思考,甚至你來不及回頭確認瞬間淹沒在水中羅伊格爾的狀態, 只是—味地向前、向前奔跑著,飛也似地沖到大廳的門邊,費勁全力地關上那扇看上去依然很堅固 的金屬閥門。沒有喘息的機會。盡管歷經諸多歲月的大門出乎預料地牢靠,阻擋住了大部分的漏水,但仍然有少 部分的細流沿著裂縫不斷滲透進來。沖破這里只是時間問題。于是你們接著跑向第四、第三橫貫線的地下污水處理隧道,竭力在腦中回想地圖上通往地面的最近出口。

    <藤原惠美梨>:“這里,向前—個路口,然后左拐! ”惠美梨拉著你們跑在最前方。

    連續降下的暴雨再加上無人維護使得整個污水處理隧道的水位高漲,你們先是在淹沒膝蓋的污水中 奮力前進,接著被波濤洶涌、高過腰際的水流推著向高處行走。眼前出現了黃色應急燈的光亮,映照出下面地下管道臨時出口的鋼棍梯子

    <藤原惠美梨>:惠美梨率先三步并兩步爬上去,隨后甩下一條繩子讓你們拉住往上爬。

    <雨海佑介>:“純,你先上去!庇旰]p推對方的背,讓他往上走。

    <高圓寺純>:“不,雨!

    <高圓寺純>:“你先上去吧”

    水已經要涌過來了,沒時間再換位置了

    <高圓寺純>:“雨海,我們一起!

    <高圓寺純>:“隊長,你先走吧”

    水淹沒了你們的腳踝,雨海并沒有移位置的意思

    <高圓寺純>:“雨海,不論怎樣,我都要陪著你,我剛剛答應過你,會一直陪著你。”

    <藤原惠美梨>:“都這種時候了,你在謙讓什么東西啊小王八蛋!”爬上去的惠美梨在上方怒吼著要你上去

    你忽然感受到水面下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正注視著爬梯子的自己。那是十幾分鐘前會晤的,不帶任 何情感的冰冷存在。只是,此刻它已經失去了基本的形體。

    <高圓寺純>:“隊長,你先走吧,我要陪著雨海!

    被極度恐懼扼住的剎那,你—陣恍惚,感覺自己的意識游離出了身體。

    <雨海佑介>:“ 純?”察覺到了你的異常,雨海祐介焦急地望向你的眼睛。

    純的左手靜靜地握著梯子,右手卻不由自主地從包里拿出了槍顫抖著上了膛。槍聲在死寂般的地下空間中響起。高圓寺和雨海同時朝著梯子下飛快高漲的水流掉了下去。

    你逐漸恢復了身體的掌控權,借著微弱的光照,看到了原本雨海所處位置的梯子和墻壁上飛濺的——大量血 跡。

    湍急的灰黑色水流中,有什么令你們無比震驚與恐懼的顏色迅速漾了開來,沾染了這—帶的水面。突如其來的后坐力落入水中的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前方同時 落下的、后背被鮮血染紅的雨海。

    濃郁的鐵銹氣味在空氣和水中彌漫。鐵銹味的水灌入高圓寺的鼻腔和口中。他在湍急的河流中溺水了,身體不住地下沉。

    你好像感受不到雨海在哪里了

    <高圓寺純>:“佑介,佑介”高圓寺拼命呼喊著。

    映照著燈光的奇異光景:扭曲的鐵棍的形狀,忽而邊長,忽而變短,漸漸地變得模 糊不清,仿佛是夜色下—幢幢城市高樓的模樣;漾開的血色雨霧,先是像風中抖開的半透明絲綢, 接著又成了溫柔的夜風中藍黑色背景里映襯出的殘留晚霞。那是星星嗎,驟然分散成數點的亮光, 映照在逐漸飄浮著下墜,意識開始混沌的純的視網膜上 ……周圍沒有任何回應你的聲音,你已經快不能呼吸了。

    你似乎聽到了惠美梨呼喊你的聲音,但是也越來越小了……

    正在你就要模模糊糊失去知覺的時候,你聽見來自上方的雨海的聲音在心里響起。

    “純,純。”迷茫之中,你聽到他喊了你的名字

    盡管他的聲音里透著之前從未有過的哀傷,但你卻感到,他是像在地面上淋雨時那樣,微微抬起嘴角淡淡地笑著說話的。

    <高圓寺純>:“佑介,我在這里!

    “ 閉上眼睛,等下就只管往上爬好嗎? ”

    <高圓寺純>:“你會陪著我嗎?佑介”

    “沒有關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放心吧,你, ”他頓了頓,糾正道, “我們, —定都可以出去的。” 接著,你感到自己被什么東西給拽了上去。脫離水中的你本能地大口呼吸著,正好抓上了粗糙的鐵 棍爬梯。

    <高圓寺純>:“我還能看到你嗎?”

    <高圓寺純>:“佑介,我不要離開你”

    “一定可以的!边@是他最后一句話。

    最后送給你的,是向上的推力和惠美梨把你拉上岸的水聲

    <高圓寺純>:“佑介!”他大喊。

    你嗆了很多水,眼睛一時間也睜不開。你爬上后,急速上漲的水面很快淹沒了樓梯,與地面的高度平齊。

    路燈零碎的燈光下,你看不到任何剩下的那個人可能生還的痕跡。只有血,紅色的血,黑色的血, —縷—縷,沿著水流,繞過你的腳邊,奔向更低處的街道 ……你從內心里知道了,這便是那個孤獨的雨天童話的結尾——籠罩著這座雨中城市的陰影永遠也不會消失,而你再也不可能見到某個撐著黑色雨傘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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