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私奔落單
作者:
張光光 更新:2025-08-16 22:29 字數:2548
十天沒見面了,這對近在咫尺的熱戀情人是一種煎熬,只能每天上下班途中回頭留戀地張望,那美麗動人的臉龐,仿佛變成了出水荷花泫然欲泣。琴被砸碎了,再也聽不到優美的琴聲,晚上寂靜的山谷卻讓我輾轉難眠,思考著以后該咋辦?
一天我到別科室辦事,里面正在談論我們的事,我站在門口偷聽。老王在侃侃而談,說那寡婦是破鞋有什么法術,像鴉片一樣讓人上癮,粘上她的男人戒不掉,她老公就是被她氣死的。
最后那句話讓我心里咯噔一聲悄然離開,聽說小麗的老公是一年前腦溢血死的,這和老王的說辭扯不上關系,破鞋一說我也是頭一次聽說。正尋思著電話突然響鈴一聲,正好辦公室沒人我急忙回過去,小麗在電話里訴苦晚上想見我,說有重要的事要和我商量。
晚上天黑后,我對父母表示胸悶心煩要去轉田壩?我媽心疼我,看著我日漸消瘦憂傷的面容,跟我爸說讓孩子出去散散心。出門后見他們跟著,我很氣憤表示要一個人轉,總不至于以后我永遠不能出門?我爸抬頭見小麗家燈亮著靜靜無音,才允許我獨自離開,帶著我媽守候在麗家單元門口,以防備我殺個回馬槍。
按照約定來到學校門前,找到左邊第三塊玉米地,撿起石頭輕輕敲了三下,聽到里面有回應聲鉆了進去。小麗見到我一下撲到我懷里,哭泣聲纏綿“想死我了,快成牛郎織女了。琴沒了,一個人在家好害怕。”我們相擁在一起熱烈接吻,玉米地里做事艱難,桿與葉子上充滿著荊棘扎人,幸虧麗帶了個小馬扎,我坐在上面抱著她,頭頂滿月如陽星光燦爛,風吹玉米地沙沙響,今天正好是農歷十五。
完事后麗拿出包里攜帶的牛肉干豆腐干和花生米放在馬扎上,又拿出一罐啤酒遞給我,為了這次見面特意準備的,我坐在田垅上邊吃邊飲,問有啥重要的事?麗依偎在我身旁,建議一起辭職離開這里?這話說到我心坎上了,這幾天正在考慮這問題,想帶著她去成都?
麗卻表示不去成都去深圳,說她姨夫在那,介紹搞技術的很吃香,尤其橡膠專業每月至少能掙兩三千?見我同意了麗第一次露出笑容,給了我一個幸福的長吻,建議到深圳后可以先住姨夫家,等找到穩定的工作再搬出去?告知我她積攢有兩萬塊錢,即使一時找不到工作,應急一年半載沒問題,大部分是她老公死后的安葬費。
我不由地想起老王的話,問了她老公的事。麗介紹他們婚后感情不好,老公抽煙喝酒兇特別反感,在太原第一人民醫院打洞取出淤血三天后死的,她和孩子當時都不在身旁。說完抬眼望著我,表示孩子她必須帶著,以后娘倆只有指望我,不知道自己在深圳能不能找到工作,已經做好為我當家庭主婦的打算。
我很喜歡那孩子讓她放心,卻表示不住在姨夫家直接租房子?麗說行明天就遞交辭職報告,在公婆家住三天等我,第四天帶著孩子火車站見?見我嫌太急,介紹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單位支書找她談過話,讓個人生活檢點點老師要為人師表,雖然當下被她回懟的啞口無言,“他沒娶我守寡,我們談戀愛違背了拿條法律,難道老師單身、寡婦孤老終身才算為人師表?”
還有人當面嘲笑她,“小伙再好白搭,無奈公公列害,還是現實點,此路難于上青天。”本身家被砸是受害者,卻不被同情備受指責,又在隔壁單元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身心疲憊不堪想早點離開這里。
我單位支書雖然沒找我談過話,閑聊時卻說過我是工廠的技術骨干,處理個人問題還是要找個合適的,別為了這事影響個人前途,也免得讓人議論紛紛,指責技術處整天無所事事。我知道他是好心沒說啥,但認為影響個人前途無稽之談,我工資才兩百不到,專業總工當不上,最多混個高工每月多三十塊錢。
臨別前麗告知可能懷孕了,這月沒來事,想把孩子生下來?我聽后又驚喜又詫異,問她沒上環嗎?麗介紹放在體內八年了很不舒服,老公死后取了。我聽后僅存的一點猜忌全部釋然,麗是刨婦產生下的孩子,做那事跟姑娘家區別不大,說她是破鞋純粹是惡語中傷。
不過我不同意她生下孩子,現在千頭萬緒工作沒著落,建議還是拿掉?麗有些舍不得表示即使拿掉還是去深圳做,她希望再有個兒子,現在的計劃生育政策這種情況可以有二胎,不生白不生。最后我們統一了意見,女孩拿掉男孩生下,這樣一兒一女婚姻幸福美滿。
第二天上午麗遞交了辭職報告,各單位辦理完手續后雇了輛三輪摩的,帶著大包小包及內心的美好憧憬,匆匆離開了這里。全廠鴉雀無聲,空氣沉悶讓人頓覺,孩子們將面臨無人上音樂課的窘況。還是有正值的人說出心聲,倆人相互愛慕正常戀愛招誰惹誰了,窮山惡水無情,人言更可畏,小伙多半也留不住。
第四天我遞交辭職報告,領導問什么原因?我只是簡單回答想離開貧瘠的大山,去個好地方圖謀個人發展,然后回辦公室收拾東西。殊不知處長拿著辭職報告直奔我家而去。
我爸聽說后一把將報告撕碎,說“辭職不準,報告沒打。”才高興了兩天,看著麗離開的以為送走了瘟神,這幾天惶惶不安就擔心這事,毫無疑問倆人謀劃好的一起私奔。
單位領導不僅想慰留我,勸實在不行同意他們算了?他夫人是子校校長,音樂課沒人上誤人子弟著急,教育局傳回消息最快下學期才有新老師來,想讓工廠派人將麗接回來。處長說人都走了兩天了,沒留地址也沒說去哪,上哪去找?校長認為他腦袋缺根弦,小伙還在麗肯定在哪等著呢,然后跟小伙一起帶孩子離開,讓他抽空去勸勸那倔老張頭子,反正管不了越管事越多同意算了。
我爸斬釘截鐵除非他死了,兒子永遠不能娶寡婦。
我回到家見處長在,對他表示同不同意辭職都無所謂,大不了不要社保上那點錢去意已決,只是去深圳發展,麗去哪不知道,我們不是一起私奔是各走各道。然后開始收拾東西,卻發現身份證與畢業文憑都不見了,跟我爸鬧起來。
哥嫂聽說家里著火后匆忙回來,他們不反對我辭職,聽說后勸父母,認為我有文憑出去闖蕩一下也未嘗不可,在這耗著實在沒啥意思,勸把身份證還給我。我爸說要身份證可以,想辭職也不攔著,都得一年以后。
全家人都勸我一年后再辭職,我哥還飽含深意地解釋這樣也好,對雙方都是考驗,一年后若情意還在再相好不遲,若不在各奔東西誰也不耽誤誰。我只能同意,沒身份證出不了門,我爸的脾氣誰也惹不起。
第五天麗站在站前廣場前顧后盼左右張望,直到檢票未見我身影,列車啟動前才帶著孩子蹬車凄然離去。
到深圳后,下車第一件事給我打長途。我告知她原因,麗聽后悲泣著勸我別著急,說先住在姨媽家生活有著落,實在不行一年后再來,到了深圳后讓直接去姨媽家找她,要馬上給我寄一千塊錢路費,讓我到時候什么都不用帶盡快脫身,她會帶著孩子數著日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