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雪丹沉香（2）
作者：
閑庭晚雪 更新：2016-01-09 00:25 字?jǐn)?shù)：1205
顏西樓低頭，眼光掃過地面，他警覺，自己隨意的劃寫，居然像是記憶中少女的頭像……
連忙伸手用樹枝劃去，悵然一嘆。
記得五年前，那一夜，他帶著記憶中的她與曾經(jīng)被他用草藥撂倒的一個彪型大漢狹路相逢。
借著月光，他看見她的恐懼和絕望，看見彪型大漢眼里的獰笑和淫邪。
一個美麗的姑娘，落在一個輕狂嗜血的野獸手里，結(jié)局可想而知。
顏西樓清楚地記得，那時，他胸腔里的年輕的熱血在沸騰。
“你先走，這里，我來擋著!”他承擔(dān)不起一個孤苦無依的女人的哀傷，素日里懸壺濟(jì)世，如果在這時候讓一個女人任人宰割，他會愧疚一輩子。
那夜里，他目送著少女撐著竹排離開，然后在煙水彌漫的岸邊，承受著大漢的無情的拳腳……
那時，鮮血染紅了粗布長袍，他在大漢的拳腳下殘喘……
就在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他聽到了這輩子中最動聽的聲音，“你們別再打了，我跟你走！”
是她！去而復(fù)返！那個傻姑娘……
接著，有人俯在他的耳邊，低沉卻悲烈地哭泣：“我不能丟下你不管，我不能讓你因?yàn)槲覇拭愕亩髑椋绻梢裕襾硎涝賵?bào)……”
多年過去，顏西樓依然記得記憶中那聲音的悲壯，剛烈的，視死如歸的……
眼里似乎有眼淚上涌，那悲情的往事，多年來，一直在捆縛著他，因?yàn)樗拿利悾?她的善良，她的漂泊無依，她的知情解意，以及，她少女溫柔的眼波，羞澀的臉龐……
他依然記得，自己第一次心跳的面紅耳赤。
如果可以，他想將她擁進(jìn)懷里，用一輩子的光陰來憐惜她。
“師哥，師哥……你在想什么？”葉素馨推了推顏西樓，不滿他的離魂。
顏西樓恍然回神，“啊，沒有什么，素馨，很晚了，你去歇著吧。”
葉素馨輕易地感覺著一層顯而易見的隔膜，像一重山，讓她望不見顏西樓的心里。這就是多年期盼的結(jié)局嗎？師哥，比之三年前，似乎離她更遠(yuǎn)了。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葉素馨仰起頭，試圖將輕易倒出的眼淚裝回眼眶里。
深夜里，霧氣濕重，寒沁春衣。
咽喉里癢癢的，一層濃稠的痰粘在那里，難受得很。顏西樓忍不住咳出了聲音。
葉素馨驚覺，“師哥，你不舒服嗎？”說著，搭住顏西樓的脈搏，“我看看。”
顏西樓不在意地笑，將手從葉素馨的手掌里抽出來，“好多了，沒事。”看來，日間喝下去的“曹氏來安堂”的“神仙水”的藥效確實(shí)是很顯著的，怪不得籠絡(luò)了許多病患。
“對了，素馨，你知道‘曹氏來安堂’嗎？那是什么時候開的醫(yī)館？”
“曹氏來安堂？我知道，那是我們普濟(jì)堂毀了之后才開張的，生意紅火得很，師哥，如果，師傅還在，普濟(jì)堂還在，哪里有今天曹氏來安堂的風(fēng)光？”葉素馨傷感，曹氏來安堂門庭若市，就是當(dāng)年普濟(jì)堂的景象。
“其實(shí)，我今天去了曹氏來安堂，說實(shí)話，他們的藥茶，效果很不錯，名聲鵲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顏西樓想起那個冰水一樣的曹家少爺，記得他修長卻冰涼的手指搭在他脈門上的感覺，“曹家少爺?shù)尼t(yī)德也很不錯，揚(yáng)名立萬，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不過，素馨，師哥向你保證，普濟(jì)堂會回來的，我會讓普濟(jì)堂在我的手里重新振起，一定會！”
普濟(jì)堂是義父畢生的心血，他顏西樓不能讓義父遺憾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