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蘇三被起解
柳絮:我真的沒有想到楊燁大半夜的會跑到我家門口來,會給我打電話,“我要是不出去,他會不會敲我家的大門,那樣就糗大了,”我一連“嗯”了幾聲,故意大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這就去拿。”就掛了電話,給媽媽說了一聲,我出去一會,有個同學給我捎個東西。沒有想到我才開開大門,媽媽就不放心地跟了出來,她也許看到了燈光下的楊燁,我關上大門后,媽媽一個勁的追問我,“是誰呀?”我埋怨楊燁的莽撞,不耐煩地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媽媽,“他姑今天辦喜事,來走親戚的。”我強調了一句。“我們中間真的沒有啥!”媽媽嘴里嘟囔著:“張啟家的媳婦長的哪個熊樣的,她侄子能好到哪里去,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我閨女快是大學生了,我明天就去找他姑的事,也不看好自己的侄子,大半夜的亂竄,不怕當賊給逮住,打個腿斷胳膊折的。”
我在忐忑中去房間睡了,但總是睡的不沉。
楊燁:一個中年婦女擋在了我的前面,一個勁兒罵我。依稀記得她身后還跟著柳絮,又像是劉老師,遠遠的還有我的姑姑、叔叔,她陰沉著臉,隨時都會滴下雨滴來。糾纏我,橫豎不讓我走,我想回頭,但轉不過身來,我想飛起來,但腿好像被抓住了,我想喊,嘴張得好大,但發不出聲音。我急了,折騰出一身汗,醒了,原來是個夢。
我卻實實在在的聽到外面有兩個女人的吵架聲。
我揉著惺忪的眼睛,趿拉著鞋,想去外面看看發生了什么?我剛出堂屋門口,還沒有進到院子里,聽到動靜的表弟進來了,把我推進屋里。說:“柳絮的媽來找你,說你大半夜的敲她家的門,嘴里罵罵咧咧的,被我媽擋住了,我媽正和她吵呢。”我腦瓜當時 “嗡”地一聲就大了,我在柳絮媽心里成了流氓了,我根本沒有敲他家的門呀。沒有想到,姑姑的一場大喜事,竟讓我給攪了。“走,我送你回家,”我低著頭,跟著表弟到了堂屋西頭,農村里廁所大多在院子的外面,留有一個角門,表弟把我帶了出來,表弟說:“你在前面等我,我去騎摩托車。”
我沒有讓表弟直接送我到家,只送到村頭,我成了蘇三了: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心內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自己是被押解回來的。我想給自己留一點個人的空間。
我到了家,媽媽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只說了一句“你,你呀……回來了。”看樣子媽媽是知道內情了,家里有電話,速度一定會比摩托車跑的快。或許在我沒有睡醒之前,姑姑就讓表弟給媽媽打電話了。我囁嚅了一句:“我昨晚去找柳絮了。“媽媽只嘆了口氣,你病的還輕嗎?還不知道改,要知道那女孩在你姑那村,咋也不會讓你留在那的,都是被鬼魅子迷了心了。”
柳絮:夏天,夜短,五點多鐘,天就亮了,我聽到房門響,是媽媽出去了,媽媽昨晚的話仍在耳邊縈繞,“我明天就找他姑的事去,”媽媽的性格我知道,說得出,做的出,不考慮后果。我在媽媽出門后急匆匆地洗漱了一下,就去追媽媽,果不其然,楊燁姑姑家的門口圍了一堆人,亂哄哄的。媽媽的高嗓門分外的出音,仿佛高音喇叭一般。是二重唱,中間夾雜著另一個女人的聲音,你一言,她一語的,有許多人圍觀,但沒有人上前勸架,左鄰右舍的,在沒有分曉事情的原委之前,是不會勸架的,他們在分享得到別人隱私的快樂。我急的快要哭了,媽媽呀,你是疼我還是害我呀,把一件子虛烏有的事自家張揚出去,媽媽呀,你真是糊涂了!我瘋了似的沖進人群,把媽媽拉了出來,眼淚、鼻涕都一股腦的淌了出來。媽媽沒有掙脫,看到了我,似乎才明白過來,想起了昨晚我和她說過的話,邊走邊不忘罵道:“張啟的媳婦,你個挨千刀的!”
回到家,我哭的更厲害了,媽媽意識到自己的沖動,不安的小聲給我陪著不是,一邊也跟著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