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二十天后,我的體內趨于平靜。再次去醫院檢查,發現卵巢囊腫消失。我的心情輕松了,即刻給你寫信,告訴你這一情況,并希望得到你的回應。
可你依然沒有回應。我的情緒受到了影響,心想:“憑什么是我一直追求你?就因為你比我年輕?年輕曾是你在我面前的資本,可現在我已跨越了年齡界限,擁有同樣的資本。你有什么理由不接受我?如果再不接受我,我就找個比你條件更優越的!”然而當我這樣想時,心情卻更加沉重。原來你寄托了我所有的情和愛,你是我的靈魂!沒有你,我沒辦法生活。可你卻這樣不理我!我不由得產生一股怨氣,并由怨而恨。霎時間,這種恨如巖漿迸發,勢不可擋。頭腦里的那個帶著光環的你的形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現實中的你。回想起這個現實中的你曾經對我的辱罵和無數次的拒絕,我的恨馬上像毒蛇的毒須從嘴里冒出來。我發信息罵了你,用詞之惡毒,足足報復了你曾經對我的辱罵!
罵過之后,我心情平靜了,卻又感到不可思議:我是那樣愛你,怎么能如此罵你呢?難道我不愛你了嗎?不,不是,是我變了,變得和從前不再一樣。我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愛,就是恨,而且這愛和恨都讓我難以駕馭。我想你一定很厭惡這樣的我,所以我等著你以同樣的方式回罵我。可是我等了半天,也不見你的回信。我又感到好奇,難道你還有包容我的空間?我不禁又撥打你的手機。你接話了,聲音氣嘟嘟的,但也包含著理屈。你說我已經嚴重地影響了你的生活,叫我不要再給你寫信。而我聽了卻十分高興,因為我從你的聲音里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不給你寫信那才怪呢!不僅如此,我還把我的近照附上,說:“既然愛情給了我生命,既然你陪著我度過了一個生命輪回,我就有理由愛你,就有理由為你付出一切。如果你真的不打算愛我了,那我再造的生命體已沒有什么意義,寄上照片算是歸還給你了!”
可是信發出之后,我又忐忑不安起來,怕真的遭到你的拒絕。一個星期后,我沒有收到你的回信,心里踏實了,同時我也有了愛和不愛的能力。我決定去見你一面,所以又一次撥打你的手機。一個男人接了電話,他聲音高亢著說不認識我。我以為是你故意拖著腔調中傷我,頓時來氣了,對著電話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還說要過去宰了他。對方和我對罵,揚言如果我去了,他就打斷我的腿。我揚言要給他個穿心紅。話說到這份上,已沒有爭執的余地了。我痛心地叫了一聲“羿飛——”,才算結束電話里的戰爭,但實戰已是不可避免了。對方問我敢不敢去,什么時候去;我告訴他下午兩點鐘到,要他在那里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