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jié)
作者:
常青 更新:2016-03-07 10:15 字數(shù):1408
我壓根沒想到,我的一句還想她呢!佩翠問我,打死我也不會承認的 。
我問過周主任,今年鄉(xiāng)中學(xué)的招生計劃是多少,給鄉(xiāng)里一個民辦中學(xué)多少指標。周主任 對我的問題不感興趣。問我家里什么人上學(xué),我說是王虹打聽調(diào)動的事,周主任沒有吭聲。 我也不好再把話往下說。
老陳干咳了幾聲,看苗頭他又要開始插話了,我害怕他說話,不文明還是小事,他說的 那些,有的是不能聽的。為了避開這種污染,有時我故意裝做沒聽見,話竟然得罪了王虹,兩個月快過去了,仍不見她的蹤影。我后 悔死了,怎么說出那樣的話來。真的,她不來我這樣倒好,省得跟他 去辯論,弄得不好又要打架。周主任都讓他,何況我呢?他能不要命,我不能。
老吳,你那個女的哪里去了。我說哪個。你原來學(xué)校的,他問的是王虹。我說還在那個 學(xué)校。老陳也不吭聲了。媽啊!我最害怕不吭聲的人。不吭聲有三分,不吭聲的狗咬死人, 不吭聲,神仙難下手。老陳不是不吭聲的人啊!
我和老陳喝酒了。我請客,在街上四寶餐廳,一個光頭開的小飯店,他家還有雜貨店, 老陳經(jīng)常到他家采購掃帚拖把這類東西,我拿些筆墨紙硯文件夾等辦公用品。兩杯酒下肚, 老陳話多了,我唯唯諾諾聽他說,替他倒酒。我害怕他為轉(zhuǎn)正的事不開心,再耍酒瘋,周主 任明令不準我和他喝酒,今天瞞著周主任才到這里來的。
他問我,那個女的真的和你不來往了?什么?他說得我糊里糊涂的。你難道真的不知道 她現(xiàn)在在鄉(xiāng)中心小學(xué)?我說,你說誰呢?你女朋友哇。老陳嘴吐著花生皮,花生皮沾在唇上 ,好像沒有走的意思,橫翹著。我一拍大腿,什么都明白了。
我被縣里抽調(diào)到人口普查辦公室收集樣本數(shù)據(jù),吃住在“越華大酒店”,一日三餐都按 時供應(yīng),服務(wù)小姐一個個長得如花似玉,真是秀色可餐,我都不想走了,假如他們招大堂經(jīng) 理,我說不定真的來應(yīng)聘呢。只是我的個頭矮了點,沒什么競爭優(yōu)勢。
燈紅酒綠,我把王虹早忘了。
我有勁還不如和那些服務(wù)小姐打打岔,說不定哪天請客也多個熟人打個折優(yōu)惠些。時間 長了,我和那些小姐們真混熟了。她們熱情開朗,對誰都彬彬有禮,開始我還挺新鮮,后來 覺得有些造作了。本來我還打算在這群小姐中物色一個對象的,后來迅速改變了主意。看她 們沒有原則的有禮,只要花錢住店就笑臉相迎,我程度不同地流露出鄙視。這和那種小姐在 形式上幾乎沒什么兩樣,雖說性質(zhì)不同。但眼睛盯住消費者口袋的惟一目的沒有變。
我沒帶換身衣服,新書記的駕駛員來縣里辦事,恰好在“越華大酒店”吃晚飯,我順車 回鄉(xiāng)里。劉書記睡了,我開了門也睡了。半夜,我被異樣的聲音弄醒了,是女人的聲音,很 小,嗡嗡嚶嚶,斷斷續(xù)續(xù)。我睡意全無,屏住呼吸,側(cè)耳靜聽,這聲音弄得我心里亂亂的。 女人的呻吟一浪高過一浪,我仿佛又回到了鄉(xiāng)下那片油菜地……
第二天,我很晚才起來。起來的時候,太陽已好高。我顧不得別的了,直接來到公路邊 ,攔了一輛沾滿灰土的黃色中巴進了城。
日落西山,霞光披在高大的建筑物上,顯出了靜穆的意味。我喜歡在這個時候去看看那 些樹。“紫薇路”兩旁都是茂密的法國梧桐,地上已沒有了中午時分從葉縫里流淌下的斑駁 的影子。走在這樣的林陰道上,我產(chǎn)生了想回家看看爹和娘的念頭。
有人叫你,同行的季秘書提醒我。孫正平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兄弟啊!不錯,王虹是 你弄上去的吧,她肯定早被你小子“辦”了,你以前對我沒講真話。孫正平的意思我懂,我 沒回嘴。我知道下面上來一個人,上面必須下去一個人。今年,當然不是孫正平了,可能是 梁正平,也可能是趙正平。
王虹上來了,我怎么沒聽說呢?我要親自問問王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