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愛
作者:fanhua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開寶馬車的美女
    云頂山莊今兒開盤,售樓中心外人山人海!

    戴帽子手執對講機的是警察,排隊叫喚的是買房人,著深藍西裝襯白襯衫的是售樓小姐,站在外圍的是想買房買不起房的人……

    云頂山莊和淮江市名聞遐邇的月亮湖毗鄰。這里美景如畫,人流如織,即便這冬天也是波光瀲滟,綠意盎然。有關月亮湖美麗的傳說,在淮江人的頭腦里如夢如幻。淮江人都知道云頂山莊地理位置特好,是淮江最好的樓盤,可價值不菲。尤其是月亮湖邊上的三座別墅,一直無人問津。淮江,一個經濟不發達的地級市,誰大膽拿250萬來買這樣的房子?

    這時,一輛寶馬轎車在路邊停下來,一穿貂皮大衣、戴墨鏡的年輕女子和一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女子面貌如花,身材姣好,而那中年男子一身名牌,卻身材干瘦,眼睛細小。熾熱的人群,首先將目光投向那輛寶馬,然后追著年輕女子,一起沿著人群自然讓開的一條小道,進入售樓中心。

    “付老板,買房啊?”派出所副所長張天明跟中年男子打招呼。“張局!張局!老板?不敢當!小付……”付貴伸過手來握,張天明抓著。“張局,不買一套?我們做鄰居!靠湖那個!”“買不起買不起,付老板寒磣我了……”張天明一臉地尷尬。

    “付貴——”年輕女子回頭不見中年男子。“小君,你先去看,我就來!”“時小君,買房?!”老遠的,張副所長朝年輕女子揚了揚手,年輕女子莞爾一笑。張所長心情舒暢——這女子太美了!他很自然地想到了王長觀王市長,然后便自我解嘲似地想:都是傳言……“答應她買的,不買不行啊!”這時付貴說。張天明含糊地笑笑:“哦,你去吧!”付貴走了。

    張天明抽出一根煙,點著,想著剛才的尷尬,從外圍轉了一圈。這時售樓中心內傳來一陣玻璃杯破碎的聲響,張天明疾步過去。“你你……我們是夫妻,你怕什么呀?”是付貴的聲音。“既然是夫妻,你干嗎不拿我的身份證啊?”“不買算了。”“算了?你今天好來不好走!”時小君抓住付貴的西裝前襟。付貴見張天明從外面進來,“張所長,你看看,這……”付貴想要張幫他。“忙你的去!”時小君一指張天明,不屑地說。張副所長頓了一下,舉起手機給派出所值班室打電話。

    在五分鐘光景,一輛警車來到云頂山莊售樓中心門口,兩男一女三名警察下車,直奔售樓中心。“有什么事,到派出所去談。”兩名掛著彎杠的實習警察過來拉時小君,時小君抬手一個巴掌搧過來,女警眼明手快,伸手接住時小君的手腕。

    此時,售樓中心外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時小君看著不對:“到派出所談就到派出所談,今天我買不成房,張天明你負責!”“小妹,你想買的房,這里沒人買得起,你放心去吧。”兩人悻悻地上了車。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美女、警察和小偷
    警車太顯眼,錢尹賢不知從哪弄了輛私車來。他將車停在巷頭,這個地方是這條巷子的入口,又正好可以看到那間小屋。他知道還有一條小路可以去那小屋,所以他不停地下車眺望那條小道。

    做這種事他已經不止一次了,可這一次他緊張得要死。他期待那個影子早點出現。他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可既然來了又怎能無功而返?他踮起腳尖看那小屋——有個女孩在開門!他心里一驚,他連忙過去:正是她!她的身影他太熟悉了,他盯了她兩個多月了,從他的地段盯到了林華的地段。

    不能猶豫!他曾因為猶豫吃過苦頭,幾大步他便來到小屋門口。她已經開門進去了。這是她新租的房子,太簡陋了!怎么說呢,在外打工好得起來嗎?看她的樣子,頂多20歲,她正要關門,錢跟著走了進去,她嚇了一跳:“你……你嚇死我了!”

    “對不起!”“你怎么知道我住這?”她問。錢尹賢沒言語,從懷里掏出一精致的小木盒:“送給你!”“我不能要你的東西。”她說:“對不起,錢警官!真的,我對你不了解不要緊,可你不了解我!”“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昨晚一夜沒睡!我受不了了!”錢尹賢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真誠。

    錢尹賢這次來,是他相信張天明做民警時,對他的一句“贊譽”:這個世界上,就錢尹賢這張臉皮,沒什么事辦不到的。此時她是那樣地吸引他,此刻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很簡單的白色夾克,深藍色褲子,平跟鞋,1.67米的個子。他知道,他對她的愛不是因為她的漂亮臉蛋,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

    事情是這樣的:一次,一小偷潛進她的小屋,和下班回來的她撞了個面對面。她愣了一下,說:“我這里就剩230元了,130元給你,一月內還我。”說著把錢放到桌上。小偷想要離開。“拿著啊,也不是不要你還。”她說。“我會還你的,姐姐,對不起!我一個多月沒找到工作。我爸爸病了,我想回家。我也不想做小偷……”小偷將130元攥在手里,給她鞠了一個躬,退出了她的小屋。第二天小偷帶他的同伙去派出所自首,他對林華和錢尹賢說:“如果不是高姐姐我就成小偷了,她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她是天使,她是女神……”

    錢尹賢聽著這些像聽一段神話,他們對待小偷都是:抓了來——審問——做材料——批材料——送看守所!心情不好時“賞”他兩耳光!因為好奇,也許是向往,錢在他的警區里找到了她。

    他對她沒有太多的了解,就是那種真實讓他作魔,是那種明朗讓他失控,是那種坦蕩讓他失去了自己……錢尹賢想著呢,她又說:“你太盲目了!你是警察,理應是非分明,輕重有數,估計你都叫不出我的名字!”“知道的,高婉清!山東濟南人,家中……”“不說了,錢警官,你應該明白,我從你那里搬到這邊來,是為了什么。”高婉清又說:“你是管理人員,你要注意形象!”

    “我不管,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走……”錢尹賢索性坐了下來。高婉清沒法,倒了一杯水給他。“一會兒你一個同事來這里辦暫住證,我讓她帶你走。”高婉清說。“誰?林華?”“是的。”婉清說。“你認識他?”錢尹賢有些急。“我們早認識了,他幫我找的房。”高婉清在暗示他。

    這下錢尹賢不干了:“林傻子,一窮鬼,什么都知道,就不知道弄錢!”“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人家呢?”婉清說。“就是嘛。我走了!”錢尹賢出門上車。錢想:我得馬上行動,不能讓林傻子搶了婉清!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用別人的身份證買房
    “時小君在所里鬧呢?張所,怎么辦?”值班室打電話過來。“打電話給林華。”張天明說。“今天是錢尹賢值班,你讓林華去處理這個事?你們民警不解決,讓協管員解決?張所,你這個安排有點欺負人。”實習生陳義說。

    “你小子,我跟你講啊,就這么個小事情,錢尹賢解決不掉,張小杰沒法解決,我也解決不了,這事非得林華到場。”張天明說。“為什么?”“事情不論大小,關鍵在于人講不講理。你說什么事公公正正地不好談?就當今社會,有些事公正解決首先傷害到的是調解人;如果你不調解就是不作為,就是瀆職。”

    “是嗎?”陳義義憤填膺。“今天你看到了,時小君警察都敢打。你知道時小君的后臺是誰嗎?”張天明說:“——王長觀,王市長!”陳義心里憋屈。陳義想想又說:“錢尹賢一值班就沒了蹤影,你讓林華去頂,林華會怎么想?”陳義還要說什么,實習生黎麗說:“陳義,我們看看房子!”

    “這里地勢不錯。”張天明敷衍著說。“是!陳義,我們在這買一套婚房吧!”黎麗說。“這房多貴啊!我買不起。怕一輩子我也買不起!不好意思哦,麗。”“我不是要你買,我買。”黎麗莞爾一笑。“黎麗買房啊?”張所長連忙過來:“前面的太貴,后面有便宜一點的。”“不,我們就買時小君那座別墅。”黎麗說得輕巧。

    “什么?”張天明好像沒聽清。陳義愣著。黎麗在身上找證件,找遍了沒有:“陳義,你帶身份證了嗎?”“帶了。真買啊,麗?”陳義還沒有從疑惑和驚訝中醒來,就聽黎麗說:“義,你看一下房模。”說完蹲到墻角,不知道給誰打電話去了。

    這時銀行借貸的人向她走過來,黎麗打手勢說不需要。銀行的人剛走,售樓小姐便拿了合同過來。黎麗抄了一個賬號后,示意陳義看一下合同。陳義頭腦發熱,那么多字,他實在看不進去——這太突然了!他只知道這房“232萬元”,是“樣板房”。張所長站在一邊兩眼發直,一聲不吭。黎麗掛了電話:“錢馬上到賬。”黎麗對售樓小姐說。

    黎麗站在陳義的身邊:“簽字呀。”陳義將臉舉起來看黎麗: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唇紅齒白……盡管她穿著警服,可她才24歲,她還是個孩子。“麗,我幫你去拿身份證,好嗎?這太多了……”黎麗看見陳義的眼里噙著淚花。黎麗連忙用身體擋住陳義:“簽——呀!”黎麗低聲催促。陳義低下頭,在合同上寫自己的名字,淚水滴在合同上。陳義用手一揩,字有些糊了。

    售樓小姐核實了一下陳義的簽名和身份證號:“行!”這時張所長說:“小黎,你用陳義的身份證買房,不怕他變卦嗎?”黎麗懂張的意思:“變卦?你是說感情嗎?感情跟房子無關。”黎麗看著陳義一臉的恬淡。陳義佯裝自然,陳義看到了錢尹賢。“錢師傅!”黎麗向錢尹賢招手。“你不值班跑這來干什么?買房啊?”張所半真半假地寒磣他。“哎!被你說中了!”“你別不要臉了,你一月550塊錢的工資,我還不知道。”錢什么也沒說,看房模去了。

    錢在跟售樓小姐交談。黎麗和陳義立在一邊閑聊。張所長看著錢尹賢在展臺前轉悠,心里發笑。售樓小姐拿了合同過來,錢尹賢在合同上簽字了。張所長幾步走過去,那合同和剛才陳義簽字的合同一般無二。銀行的工作人員給錢尹賢做了個40萬元5年還清的貸款。張站著看,張無比驚詫!

    黎麗和陳義也過來看。黎麗說:“錢師傅,我們成鄰居了。”這下輪到錢尹賢驚詫了,繼而四人哈哈大笑……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4感動警察的小偷
    時小君和付貴大腿翹二腿,坐在值班室里,互不理睬。張小杰又接了一個打架的警:當事人的額角在不住地流血。110報警電話又響:有個新疆來淮江會網友的年輕男子,因為網友不肯見他,要跳月亮湖。張小杰上車,一路狂奔。幾經周折,張小杰終于在月亮湖邊找到了那個欲尋短見的男子。張小杰將年輕男子拉上車,急急回頭。到派出所門口,付貴、時小君和林華正好從所里從來。

    時小君開心地和林華說笑:“林子,今年28了吧,該談女朋友了!”“是。”林華應承。付貴和時小君上了“寶馬”,小君從車窗探出頭來:“林子,改天請你吃飯!”此時去云頂山莊執勤的人回來了。林華正準備跟張天明講話,張小杰站在值班室門口叫他:“林子,陳義抓了一個偷自行車的,帶到你警務室去了,你去看看。”這時林華口袋里的電話響了。林華一邊向時小君搖手,一邊接電話:“……今天我沒空去了……什么?你來找我啊?今天我忙!不用了……小高……高婉清……說話呀……”

    “又抓了一個?昨天那個偷女人胸罩和**的送了沒?”林華問張小杰。“教育教育放人。”“哦。”“你這個徒弟有意思,人家實習生都盼著休息,他去抓小偷——這第7個了吧?你這個徒弟跟小偷犯沖啊?”張小杰半是惱,半是喜歡。“哈!”林華很喜歡這個徒弟。

    記得陳義來派出所的第二天,所里剛剛讓陳跟林跑,下午林華抓住一個偷村里建筑物資的小偷,陳義上去就是一個巴掌,打得小偷一個趔趄,被張小杰狠狠一頓批評。陳義性格有點毛,林華還是擔心沒人在的時候他會打小偷。林華踏車直奔警務室。

    ……“什么名字?”“陳小石。”“年齡。”“23歲。”“什么地方人?”“貴州省XX縣XX鎮XX村”“為什么要偷車?”“XX縣是貴州省內一個貧窮的小縣,在我們那根本找不到老婆。我和蘭花是同事,她說我誠實、勤勞,愿意跟我過一輩子。”“你說這些干什么?”陳義打斷他。“聽他講。”林華從門外進來。“師傅!”陳義連忙站起來。

    “年后我們相愛了,我們住到了一起,為此,蘭花上班的路程遠了……我做夢都想給蘭花買輛自行車!因為單位幾個月不發工資,一直到現在都沒買成……昨天是蘭花生日,為了實現這個夢想,一念之差,我偷了商場門口的自行車……”“我信你。”林華說:“可是……”“我知道!”陳小石低下頭。陳義將信將疑。

    晚上,陳義問陳小石:“你女朋友呢?她怎么不來看你呀?”陳小石搖頭。陳義與處理這件事情的張小杰,肯定他說的是假話,因為女孩在陳小石被審查的24小時里,一直沒有出現。

    第二天上午,張小杰、林華和陳義送陳小石去看守所,女孩突然出現在警車前。陳義不以為然地說:“世界上男人多的是,跟這種人在一起,能幸福嗎?”女孩頓時淚流滿面。

    陳小石一直看著女孩,或者他根本沒有聽到陳義的話,從口袋里掏出僅有的3塊錢,遞給女孩:“這個給你買菜,我……”女孩緊緊地握住陳小石的手,一個勁地搖頭。陳小石突然失聲痛哭!

    陳義不再言語。林華給陳義找了一支煙,幫他燃起。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5警察還是土匪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下雨了,不住的下。這是難得的休息時間,所里除值班的幾個人外,幾乎都找地方躺會兒去了。黎麗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正準備離開,錢尹賢從后面悄悄地過來(黎麗和錢尹賢在一個警區):“黎麗,我們去登記暫住人口!”“現在?”“現在人都在家,我們來他個甕中捉鱉!”錢尹賢狡黠地笑。黎麗點頭,黎麗從心底里佩服錢尹賢的精明。“工作要巧干,林傻子就不知道。”“你干嗎老說人家壞話啊?”黎麗有些不以為然。“不說不說!”錢尹賢連忙搖手。  

    錢和黎麗來到一莊臺。這個莊臺黎麗從沒來過,路邊堆滿了廢塑料、廢木板、廢電器……整個一難民區。“都是收荒的!”黎麗說。“這里有500號暫住人口,350多號人沒暫住證,我一來他們就跑、就躲。”錢尹賢說。“一本暫住證63塊,林師傅說,有的人確實拿不出。”“你別聽林呆子的,要我說,這些人純粹的刁民!”“辦一證提成15%,要沒提成你準不來。”黎麗說。“沒錢?呆子才干呢!暫住人口關我什么事?逃犯與我不相干!”“林師傅有錢沒錢都干!”黎麗說。“你批評師傅呢?”“反正你挺壞的!”“這個社會人就是要壞!”錢尹賢一點也不隱諱,說著他們已到了一家院子門口。

    “辦暫住證的來了!”黎麗聽得一聲喊,一院子的人頃刻沒了蹤影。“快!黎麗!”錢尹賢和黎麗一起沖進院子。偌大的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錢尹賢摸摸一扇扇上了鎖的門,哈哈大笑。“師傅,你笑什么呀?”黎麗問。“我早知道他們會來這一套。”說著錢尹賢手往口袋里一掏:“看,這是什么?”“火柴啊!”黎麗問:“干嗎?”“拿著!”錢尹賢半是命令半是玩笑地說:“把他們的鎖眼都堵起來!”

    “什么?”黎麗驚訝地說:“這個你也做得出來!?”“堵呀!你一堵他明兒再不敢跑!他明兒借錢都得去辦暫住證!”黎麗把火柴還給錢尹賢:“我不堵!”錢說:“這個你就不行了,看樣子你不能做警察,畢業表現可是我們寫哦!”“隨便你!”黎麗生氣了。錢連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就是工作不過關,看你如此美貌,我也不忍心讓你難過啊。”“錢師傅你太壞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哼,到現在還沒女朋友,你是還沒壞到家啊!”黎麗揶揄地說。“哈哈,快了快了!”

    他們再往前走,一戶門開著。屋里只有一床被子、一個炭爐、兩只碗和兩雙筷子。錢尹賢看著火起,抱了被子,走向門外。“錢尹賢,你干嗎呀?”“大膽,叫師傅的名字呢!”錢尹賢一點也不心怯。錢一直走向院外魚塘,猛地一扔,被子落在坎坡上,滾魚塘里去了。“太過分了!”黎麗氣得不行。

    再往前走,一家門鎖了,門邊一小廚房,廚房里一個鋼瓶和一個灶頭。錢旋下接口,拎起灶頭和鋼瓶往摩托車上一放:“走,推警務室去!”黎麗沒法,幫錢扶著,錢尹賢在前面推,邊走錢邊說:“黎麗,你信不信?今天,最多明天,這個院子里的人,一個不漏地到警務室去找我辦證。”“你這叫不擇手段!”“那師傅就告訴你,干我們這一行,就要不擇手段,不然你就會被人家‘不擇手段’;干我們這一行首先要學壞,越壞越好!當今社會就這樣,別怪師傅誤導你!”“不懂!”黎麗說。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6他們裸聊
    張小杰“貓”在社區辦公室里打“僵尸”,突然有人推門,張小杰連忙關了網頁。季所長和周教導員會上三令五申上班時間不準打游戲。

    這時一保安從門外進來:“張警官,這個人一定要進來找你!”“誰呀?”張小杰站了起來,這不一星期前月亮湖邊要自殺的那個男的嘛!沒容年輕男子說話:“你還在這啊?”

    年輕男子較上次憔悴了許多:“我把我們最后一次聊天記錄打印出來了。”“干嗎?”“不是你讓我打的嗎?”“哦……”張小杰確實忘了。這時林華從外面進來。

    張小杰沒辦法:“林華幫忙看一下,月亮湖邊那事。”“來,拿來我看看。”林華說:“這邊您請坐!”“謝謝!謝謝!”年輕男子一旁坐下。

    “小子,不是你來,我今個打通關了!”張小杰說。年輕男子白了張小杰一眼。林華細致地翻看年輕男子的聊天記錄:

    ……

    紅色的雨向您發起視頻會話邀請。

    愛上了你:你真美……

    紅色的雨:我把一切都給了你!

    愛上了你:太美了!

    紅色的雨:想要嗎?

    愛上了你:想!你愛我嗎?

    紅色的雨:你前天的匯款我收到了,你是我孩子的救命恩人!我對你的愛,蒼天知道!        

    愛上了你:既然這樣你為什么不來新疆找我?

    紅色的雨:我比你大10歲呢!我孩子的腿還沒有治好……

    愛上了你:我不在乎。

    紅色的雨:你給我的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你還有錢嗎?

    愛上了你:我真的沒錢了,我的錢都是從爸媽那騙來的。我爸媽只是一個本色的農民。

    上次回去,他們跑了一個村子都沒借到一塊錢,后來他們是賣了口糧給我回

    學校的。我真的幫不了你了……

    紅色的雨:那我們母女倆只有死路一條了。

    愛上了你:我明天去淮江,生死我們在一起。

    ……

    “你們裸聊了,是嗎?”林華平和地看著年輕人。

    “什么?”張小杰抬起頭,“這個東西,騙了也是活該!”

    年輕人將頭夾在兩腿之間。

    “你是學生應以學業為重,這樣對不起父母啊!”林華的話像石頭。

    “你是學生啊?那天你怎么不說?3萬塊錢!你他媽大款啊?”張小杰有些火。

    “我……”年輕男子哭了,“我對不起父母,也放不下她們母女;我不能死也不能活,

    我生不如死啊。警官你知道嗎?”

    “我幫你找一工作,你一邊上班,一邊找好嗎?”林華說,“我們會盡力幫你查的。”

    “不,我不能在這上班,我的功課已經掉下來了。”男子說。

    “那你回啊!”張小杰大聲說。

    “回去?我老婆怎么辦?”年輕人自相矛盾。

    “你老婆?”張小杰哈哈一笑,“還有你兒子呢,是吧?”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有電話嗎?”林華問。

    “‘愛上了你’。”年輕人痛苦地抱著頭。

    “不,真實姓名!身份證上的名字!”林華說。

    “我想不起來了……”男子說。

    “哈,神經病!”張小杰罵道。

    “身份證有嗎?”林華耐心地問。

    “丟了,好像丟了。對,就,就是‘愛上了你’。”男子目光呆滯。

    “你的電話呢?”林華微笑著問。

    “98765432X。”男子說。

    “這是QQ號碼。”林華說。

    “林華,跟我走!”張天明突然闖進社區辦公室。

    “這——”林華站起身。

    “這個事交給小杰,走!就走!”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7開著警車去敲詐
    110報警:云頂山莊一女子沖砸售樓部,請迅速處置。“誰呀?”錢尹賢將電話打給報警人。“一個開‘寶馬’車的,年輕女子,上次來過的……”售樓部經理說。“知道了,我們馬上就來!”“好好,好……”錢尹賢掛了電話。“處警嗎?”黎麗問。“通知值班民警處警。”錢尹賢說。“嗯!”黎麗給張小杰打電話。

    “走,我們出去。”錢尹賢四下看看。“去哪兒啊?”“我們去巡邏!”錢尹賢轉身往外走,黎麗跟著。“時小君在云頂山莊大鬧天宮呢,趕快閃!”“時小君?就是上次云頂開盤,打陳義的那個女的?”“不是她是誰?”“你怕她干嗎?”“怕她?我是好男不跟女斗!”錢尹賢嘴硬。黎麗呵呵一笑:“你不是什么事都辦得到嗎?”“誰說的?我想娶你做老婆,這個我就辦不到。”錢尹賢很怪地看了黎麗一眼。“切!”“下輩子我也考警校!”錢說。

    “我們干嗎走啊?有張師傅在也輪不到我們害怕。”黎麗站著不動。“張小杰管得了嗎?走,師傅什么時候讓你吃虧了?”錢尹賢說。黎麗和錢尹賢一起上車。“她市政府有人呢,誰敢跟她斗。惹不起的,我們躲。這也是處理問題的策略,師傅又教你一招。”“可這總得有人解決啊!”“這不在你我書中交代。上面有副所長、教導員、所長,再上面還有局長呢,我干嘛趟這個渾水。”“林師傅也是協管員,可林師傅……”“別跟我提這個人,我聽了就不舒服!”錢尹賢有些惱。黎麗不再說話。

    “今天我們到林傻子警區去看看。”錢尹賢忽然說。黎麗想,這個人一會兒一個壞點子,真不知道他下一分鐘又想干什么,下一分鐘又是誰倒霉。“錢師傅,人家都說你壞。”黎麗不管不顧。“在這個社會,‘壞’是生存之道!……我正要寫一本書呢,就叫《壞的藝術》!”錢尹賢油嘴滑舌,“到時候免費,送你一本!”“我可不要。”黎麗說。說話間警車已經到了小櫻桃休閑中心門口。“我們就將警燈閃著,停這兒!”錢尹賢鬼鬼地看了黎麗一眼。“就這樣巡邏?”黎麗不知道錢尹賢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休息!”錢尹賢往座椅上一靠,閉目養神。

    一會兒,休閑中心的張老板,滿臉堆笑地過來敬煙,一人一包。黎麗不要。錢板著臉:“干什么呀?”這時,一漂亮性感十七八歲的小姐,捧了兩盤點心過來:“二位警官餓了吧?”錢尹賢“呼”地從座椅上坐正,色迷迷地看著小姐:“好好,謝謝張老板!”“警官慢用,有空到‘小櫻桃’來休閑。”小姐**地笑。“好,改天我來找你玩。”錢尹賢說。“好啊!”小姐連忙答應:“拜拜!”

    “明兒來找你啊——”錢尹賢對著窗外喊。“一定?”“一定!”錢尹賢笑瞇瞇地。黎麗將頭轉向窗外。“怎么?吃醋了?”錢尹賢看著黎麗的臉。“算了吧你。”“這包煙,50塊錢呢!人家張老板一片心意,拿著!”“我不要!”“給陳義抽嘛。”“他不抽煙!你要你拿著!”“好,我拿著。”說完錢尹賢將車調頭,“走!我們換個地方!”說完一踩油門,警車“呼”出了“小櫻桃”大院。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8色平貪財警察
    上午11時許,小櫻桃休閑中心的張老板給林華打電話:“林警官,都說有困難找警察,我遇到困難了,你幫不幫啊?”“張老板,有什么困難盡管說。”“我想請你打個電話給錢警官,我中午請他吃飯。”張老板說。“張老板挺幽默啊!”“不是不是,林警官你聽我說。”張老板說:“錢警官幫過我幾次忙,我一直很感激他,今天我想請他吃個飯,又怕他拒絕,所以……”“哈哈。”“還有您,一起,無論如何!”張老板說。“我試試,看他有沒有空。”“謝了謝了!感謝不盡!聚賢飯莊!11點半,一樓聚義廳!”張老板連聲道謝。“好吧!”

    國慶路上,黎麗駕車,錢尹賢坐在副駕駛座上。錢尹賢看著前面的路面跟黎麗聊天:“……協管員跟民警就是有區別。你看哪個民警,民警的親屬病了,或是有個什么意外,協管員不去看望?!前年我生病在醫院了住了一個多月,沒一個人去醫院看過我。你畢業后,做民警了,一定要體恤下屬,千萬不要跟我們所里民警學……”“是嘛。”“這個社會只有錢有用,有錢什么都好辦,沒錢你就是一條狗!”錢尹賢越說越深。黎麗不語。

    黎麗車技嫻熟,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避讓自如。“你車開得不錯嘛!”“我16歲就開車了!”“是嘛!”“錢師傅,我們別巡邏了,回去吧,時小君那事還不知怎么樣了。張師傅肯定忙不過來!”這時錢尹賢的電話響。“肯定是張師傅!”黎麗說。“管他呢!”錢尹賢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不是。林傻子打我電話干嗎?”

    “林師傅?接啊!”黎麗催促。“喂,林子,什么事啊?”“小櫻桃休閑中心的張老板,說你幫了他幾次忙,他請你吃飯,你來不來?”“幫了他幾次忙?是嗎?——哦,幾件小事,干嘛這么記掛著?”錢尹賢心中尋思,今天一定有戲,可林華不能去,林華去準砸,“你去嗎?你不去我也不去!”錢尹賢多壞!“去就去吧。11點半,聚賢飯莊一樓聚義廳。”林華說。錢尹賢眼睛一眨:“你在警務室等我,我們一起去。”“好吧,我在警務室等你。”

    11點30分林華的手機響了:“喂,尹賢……你還要等一會兒是嗎?……行行……我等你……”11點31分錢尹賢來到聚賢飯莊一樓聚義廳門口。張老板、張夫人以及剛才那個小姐坐等他們到來。錢尹賢滿臉堆笑:“你好……你好,大家好!”“林警官呢?”張老板問。“他讓我們先吃,他等會兒來。”“我給他打個電話!”“不用不用,他在處理事情,你打電話反而耽誤他時間。”“那我們就先吃!”張老板說。小姐連忙過來給錢尹賢倒酒……

    中午12點,錢尹賢站起身:“我打個電話給林子。”說著就往外走,一直走到門外大院里:“林子,張老板到現在都沒來,讓個小姑娘陪我喝酒,我走了!你不要來了!什么意思嘛……不是感謝我,是害我,我能干那事?!我走了,你也別問張老板了,免得人家說我沒涵養!……我回頭跟張老板說你忙,不來了……哦……好好……”錢尹賢掛了電話回到聚義廳:“張老板,不好意思,林子實在忙,今天不來了,他說改天跟你打招呼。”“不來了?這個人……”張老板的夫人說,“我們有點事,錢警官,我和老張先走一步。小王,今天你的工作就是陪錢警官喝好,吃好,玩好!”“一定!一定!”“蠻好!蠻好!”錢說。

    張老板夫婦走了,錢尹賢頓覺渾身燥熱。這時王小姐從身上掏出兩個紅包:“錢警官,這是張老板給你的禮物,這一份請您轉交林警官。”轉交?呆子才轉交!錢尹賢心想,可嘴上卻是:“張老板太客氣了,我替林子謝謝張老板。”說著連同小姐的手一同抓住……錢尹賢放在桌上的電話突然響鈴,兩人連忙分開。是張天明!錢尹賢示意王小姐不要出聲:“……我,在轄區處理事情……知道知道……我馬上回,馬上回……”錢立起身,身不由己地往外走。“錢警官——”“今天忙,改天一定來找你。”錢尹賢依依不舍。“錢警官,慢走!”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9和胖女孩約會
    國慶路派出所值班室里亂成一鍋粥,張小杰實在撐不住了,他打電話給值班所長張天明。張天明打電話給錢尹賢,錢尹賢遲遲不到。“林華在不在所里?”張天明問。“好像在社區辦公室。”黎麗說。“陳義,去叫你師傅!”張天明說。“什么事都叫我師傅!”陳義急了,“我師傅征婚了,等會兒他有約會呢!我不叫!”張天明不高興:“征婚?這么巧?你不叫我叫!”

    張天明從社區辦公室叫了林華下樓,錢尹賢正好從門外進來。“你到哪去了?今天你值班,你亂跑什么呀?”張所長很是光火。“我警區有事,我去調解糾紛了,干嘛什么事都叫我們啊?沒值班民警啊?那事我處理不了!你別民警叫不動叫我們協管員好不好?我們協管員也是人!”“這倒是我錯了,是吧?”張天明氣不打一處來:“張小杰從早上忙到現在一分鐘沒閑,我叫了林華來幫你,你倒大有理了!”張天明手指錢尹賢:“你看看人家林華——”“不說了不說了 !”林華解勸。

    “林華你去相親。我知道你有事,叫你真不好意思。這個事讓錢尹賢處理!”林華站著不動。“去啊!”張天明說。陳義一旁不住地向林華使眼神。“林師傅,這事我們處理,你去吧。”黎麗說。“……去吧,林子,今天是我不好,耽誤你正事。”錢尹賢說。“那我去了。”林華轉身要走。“今后他們打電話給你,這個事那個事,不要幫他們,寵了他們了!知道嗎,林華?”張天明說。“也沒幫他們什么事。好好,聽張所的。”林華出門上車,直奔市區名典咖啡。離約會時間還有10分鐘,林華估摸著正好到那。

    名典咖啡外有一楚秀廣場,是女孩子說要在這里的,林華立在廣場上左顧右盼。多少靚女美人從名典咖啡門前走過去了,都不是他約會的人。一騎自行車的年輕女子在名典咖啡門口東張西望,林華肯定就是這個女子,于是向前一步:“您是陳靜嗎?我……”“啊——!”那女子一聲驚叫,推了車子就走。有人說,女人在陌生的地方都十分地戒備,為此林華嚇著她了,林華心中滿是歉意。

    林華換了個地方等,那邊的人總是看著他。林華有些累了,他剛在路邊一張條凳上坐下來,一胖女孩笑瞇瞇地向他走來:“您是林華嗎?我是陳靜啊!”“您好!”林華細看此人:身高不足1米6,眼細小,雙下顎,手提一大包……“我們坐會兒吧。”陳靜滿臉是笑。林華也笑。林華的手機在口袋里響,他掏出來看,是錢尹賢打來的。林華尋思,是不是時小君的事情?

    “挺帥……”陳靜自言自語地說。“什么?”林華問。“沒沒,沒什么。”你也挺漂亮,林華想這么說,可她不漂亮,林華說不出來。“接電話啊!”陳靜說。“不接,小事情。”林華摁了電話。“你在哪個單位上班啊?”“國慶路派出所。”“警察嗎?”“不,不不,我是協管員。”“哦……保安。”一直春風滿面的陳靜,臉上一下子掛滿了秋霜。

    陳靜將手里的包打開,林華看到里面盡是零食。她將一裝了巧克力的盒子打開,拿了一塊往嘴里送。她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好像突然醒來,連忙轉過臉,拿了一塊給林華:“你吃嗎?”“不。我不吃。”林華說。“你是淮江人嗎?”陳靜看著林華的臉。“不是,我是縣城農村人。”陳靜低下頭,吃她的巧克力,好久:“你有房嗎?”陳靜低聲問。“沒有。”“工資多少?”“550。”“550?”陳靜看看林華,站了起來,“550塊錢,還不夠我吃零食呢!”陳靜看著遠方,不走,也不說話。

    “你呢?”林華打破僵局。“我畢業快三年了。我父母不讓我上班,我沒單位。”林華口袋里的電話又響——是陳義打來的!肯定有事:“我接個電話!”“你接。”“林師傅,我們警區出事了,快回來吧!”“什么事?”林華沉著地問。“教工宿舍有個人暈過去了,沒有家屬,張所和張小杰把人送人民醫院去了,張所要我們去醫院照顧這個人。”“哦!”林華回頭,陳靜正看著自己,“對不起,我有急事。你怎么來的?”陳靜指指停在對面的奧迪。林華跨上車。“林華!”“嗯!”“我們做個朋友吧!”陳靜說。林華一笑,“再見”,摩托車直奔廣場外大道。

    陳靜立在原地,不走。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0兩個警察和一個美女
    自從那次遭遇錢尹賢求愛之后,高婉清多數住在同事的宿舍里,很少回自己的租住房居住。林華的一句“我忙”已深深地刺痛了她,她很失望,她怪自己自作多情,所以她選擇了回避。可這些日子里,她一刻也沒安寧過,林華和錢尹賢在她的頭腦里正負交鋒。只是她每次悄悄地回來,房東都會告訴她,派出所一個瘦高個子的人來找你——他不是林華他是錢尹賢。

    一天,她從單位回宿舍取東西,中途看到錢尹賢和黎麗推著煤氣灶和鋼瓶,有說有笑的樣子,她忽然心生失落。黎麗穿著警服,這是她從小到大心中敬重的顏色,況且黎麗漂亮無比。她知道這叫嫉妒,她也覺察到她的心在那個時候對錢尹賢片刻的臣服。那晚她決定回租住房住,可林華的影子在她的眼前亂晃。

    就是那晚,她打電話給自己尊敬的媽媽(媽媽是教哲學的老師),告訴媽媽自己心中的矛盾。媽媽只說了一句話:“清,你長大了,你自己的事應該自己做主,媽媽不知道你的希望和要求,媽媽只想說:感情——尤其是終身抉擇,決定了就要走下去,即便是錯,因為我們是有意志的靈長。”“是,媽媽!”這以后高婉清完全變了,她的心中充滿了感動和無畏;這以后她天天回租住房睡覺。甚至有一刻,她感性地想,不管林華還是錢尹賢她接受先來的那個。

    這天晚上,她剛睡下就有人敲門。“誰呀?”高婉清的心提到了桑眼。“我啊!”一個聲音怯怯的,是錢尹賢!她的心中分明掠過一絲失望,片刻之間她反悔了,她愛的是林華。可林華呢?他……她慢慢穩住自己:“太晚了,我睡覺了,你回去吧!”“你開一下門,好嗎?我看見你就走!”錢尹賢央求道。

    好長時間屋里沒有動靜,錢尹賢往日的聰明和自信慢慢垮塌。“外面下雨了,我好冷,你忍心凍死我啊——”錢尹賢帶著哭腔說。高婉清的門開了,高婉清站在錢的面前恍如天人,錢的眼淚一下子沖出了眼眶。“小錢,你不能這樣,你是警察!”“讓我坐一會兒,行嗎?我快站不住了。”“你回吧!給你自己一段時間,我們還不了解……”“不,我不能再等了,再等我就沒命了!我告訴你吧!”“你告訴我什么?”

    “我是警察,今年25歲,本科畢業,工資3500元一月,我知道你迷看書,所以我在淮江市圖書館對面云頂山莊買了一套別墅,你想看什么書就看什么書……”“我喜歡看書,你怎么知道?”“你這宿舍里全是書!”“謝謝!”“你答應我了嗎?”

    “不……”“你、你不答應,走出這間房子我就沒命了……”說完,錢尹賢雙膝跪倒在高婉清面前。“快起來快起來!”高婉清拼命地拉錢尹賢起來,錢乘機擁住了婉清。“放開、放開,我答應你!”“是嗎?你,你再說一遍!”“我答應你……”錢聽到高婉清的承諾,往地上一倒。高連忙拉他。“婉清別動,讓我睡一會兒,我太累了。”高婉清看看四周,往地上一坐。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1都是美女惹的禍
    錢尹賢近200萬房款來歷不明,張天明忍無可忍,他決定從這個地方下手,查查錢尹賢,以消心頭之氣。盡管周正東教導員在電話里只說了兩句話,他已經聽出了周教對他工作的不滿。周說:“怎么?時小君砸了售樓部的東西,還要派出所拿錢賠?前所未有的事啊!錢尹賢平時不是很靈一個人嘛!”是啊,錢挺小心挺圓滑一個人,現在怎么就敢跟我頂嘴了呢?張天明越想越不是滋味。

    張天明想找錢尹賢談談,可臉一轉錢又沒了蹤影,打他手機竟然是關機。所里三令五申24小時開機,他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不得了了!!我這個分管所長還有什么用?!張天明又撥了一個號碼:“黎麗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一會兒樓道上響起了腳步聲,由遠而近。黎麗走進副所長室:“張所,您找我?”“小黎,坐!”“嗯。”“小錢下午怎么跟售樓中心的人吵起來了?當時你在場嗎?”

    “在。林師傅走后,我和錢師傅就去找售樓中心經理了解情況。售樓中心吳經理說:時小君云頂的新房外茶爐有問題來找我們,我們跟她說,這個我們要跟廠家聯系呢,廠家有售后服務的,你等等。今天早上,時小君就以我們不解決問題為由沖砸售樓中心……”

    “后來呢?”“后來錢師傅就勸吳經理算了,這個人不好惹,她市政府有人呢。吳經理火了,說:這個社會還有王法嗎?錢師傅說:我們調解不了,你們打官司去吧。”

    “就這些?”“錢師傅要我跟時小君說我們調解不了。”黎麗頓了頓:“我和時小君一照面她就罵我,說我們不作為……”“錢尹賢跟時小君談話了嗎?”張天明問。黎麗搖頭。“后來呢?”“后來錢師傅讓我打電話給林師傅,請他來。”“你打了嗎?”“我說,林師傅跟女朋友約會呢。”

    約會!?哦,我知道了!錢師傅恍然大悟的樣子。錢師傅立刻給林華打電話,林師傅沒接電話,錢師傅臉色蒼白。“你怎么了?”我問他。我倒了一杯水給錢師傅。他媽的林華肯定去婉清那兒了,肯定是!錢師傅說。我看到錢師傅的手不停的顫抖。這個事讓張天明處理,我沒那個能耐!他說。錢給您發短信了是嗎?發完了,便出了門,沒有跟誰說他去哪里。

    張天明接到錢尹賢的短信,從樓上下來,萬般無奈,由派出所賠償售樓中心3000元;售樓中心承諾三天內修好茶爐,簽了協議。剛簽好協議,周正東就打電話過來了:“周教,我,張天明……時小君那事……解決了,小錢處理的……怎么辦呢?所里先墊付3000塊錢吧……時小君怎么肯拿錢呢……”

    錢尹賢的手機一直不通,錢是不是因為那個高婉清整天不想上班?張天明想。張有太多的話要跟錢說:“黎麗,你去吧,見到錢尹賢,讓他立即到我辦公室來。”“好的!”黎麗去了。

    本來張天明拍板的事情,他跟周教說成錢尹賢處理的,他對錢尹賢的氣先消了大半。他想跟錢尹賢暗示一下,這是萬不得已,如果領導問了,讓他頂一下。可錢竟然關機,遲遲聯系不上。

    誰敢啊?他是越等越郁悶,越想越光火。他估摸著周教暫時不會再問這事,于是他便細細地計劃怎么拿捏錢尹賢。他買房哪來這么多錢啊?想著想著他笑了。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2昏迷中,他叫前妻的名字
    林華的摩托車上了街道,風馳電掣,10分鐘趕到市人民醫院,陳義老遠地接著:“師傅,這怎么辦呢?”“處警民警怎么說?”“張所和張小杰把人送這兒就走了,說轄區有一搶劫的警呢。”

    “病人的身份確定了嗎?”“鄰居說,叫趙義德,離婚了,有個女兒,是前妻的,放假去縣城媽媽那了;后妻好長時間不見、不來了……”“什么病?”林華問。“肺癌晚期!”陳義說。“必須盡快找到他的親人。”林華說。病人還處在昏迷狀態,林華翻遍了病人的口袋,沒有一點有用的東西。“他住教工宿舍幾幢幾零幾。”林華問。“4幢104室。”“鑰匙有嗎?”“有!”“我去一下他家。”林華匆匆出了醫院。

    趙家50平米的室里,除一臺電視機外,無一值錢東西,標準的家徒四壁,林子看著心酸。林華在趙義德的枕頭下找到一部老式手機,手機上有一個叫“蘭妻”的記錄,他用那號碼打過去,好長時間沒人接聽,再打過去卻被掐了,顯然是不愿接聽;再一個叫“趙清”的名字,林華估計不是她的女兒就是他的親屬,電話一響那頭便接了:“喂,爸爸!”“你是趙清嗎?我是國親路派出所的民警。”“……哦,您有事嗎?您怎么……”“你爸爸身體不好,我們將他送人民醫院去了,你和你媽媽務必盡快趕回來,我們很忙的!”“您等等!”那頭趙清不知在跟什么人說話:“爸爸病了,在醫院呢,警察要我們過去。”“我不去,要去你去。”“媽媽,你怎么能這樣呢?”

    林華知道他們夫妻之間有矛盾:“趙清讓你媽媽接電話。”媽媽不肯。“跟你媽媽說,不接她會后悔的!”媽媽聽得,“什么意思?”媽媽搶過電話,“你說,我是趙清媽媽。”“趙義德的病還沒有確診,可能是癌癥,你應該立即來看他。”“啊!?——”那頭一下子死寂,接著就聽趙清叫:“媽媽,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媽媽你醒醒,你醒醒啊……”過了好久,那頭終于有人說話:“我們馬上去淮江……”“好,好,我們等你們!”

    守在人民醫院的陳義不停地給林華打電話:“林師傅快過來啊,醫生把趙義德拉到急救室去了!”“師傅你到哪了?”林華不敢大意,摩托車在大道上疾馳,幾分鐘到了醫院門口。林華下了車,直奔急救室。

    急救室門外的陳義滿頭是汗,見林華過來,長吁了一口氣:“趙義德不行了,他家人呢?找著了嗎?什么時候來?”林華沒說話。急救室里,醫生在緊張的忙碌。“蘭妻……趙清……清啊……”趙義德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林華站在急救室外長廊上給張天明打電話,張天明的電話一直占線。醫生從急救室里出來:“誰是趙義德的家屬?”“家屬在路上,有什么事嗎?”林華心里捏著一把汗。“病人不行了,請盡快通知他的家屬來醫院。”“好吧……”林華復打趙清的手機,手機已經關機。

    “叮叮叮……”林華的電話響了,林華連忙接聽:“林子,什么事?”“病人狀況不好,家屬在路上,怎么辦?”“你看著辦,我這里走不掉,就這樣!嘟嘟嘟——”張的電話已經掛了。林華復打趙清的電話,趙清的電話通了:“你在哪?讓媽媽接電話!”“我在路上,媽媽沒來!”“你媽沒來?”林華怔住了。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3深夜,警察送女兒回家
    縣城西區的一個小院落里住著老少三代:趙義德的前丈母娘老張、前妻秦蘭和女兒趙清。女兒驚呆了:“媽媽,那警察跟你說什么?告訴我!”秦蘭揩去臉上的淚水:“清,我要跟你爸爸復婚!”“真的?!”女兒撲到媽媽的懷里,低低地哭泣。“乖女兒,不哭。都怪媽媽,心硬,讓你們父女受苦了。”

    “我去告訴外婆!”外婆老了,外婆一身的病。“外婆、外婆,媽媽答應跟爸爸復婚了!”“是……是嗎……”外婆老淚縱橫。“媽媽,我對不起你們!”秦蘭說。“蘭子,你是個好女兒哦!”祖孫三代一起流淚。

    “媽,我跟你說一事。”秦蘭摟著媽媽。“你說。”“明天我把你送到敬老院去……”“敬老院?——好!只要你們一家好好地在一起,我在哪都行!”媽媽撫摸著女兒的臉。“媽媽,委屈你了!義德病了,我要去照顧他。”“病了?什么病啊?”“不要緊的。”媽媽說。外婆想再問點什么,終未開口。

    “明天我去單位請假!清,我這還有400塊錢,你拿去給爸爸買些好吃的。”媽媽的400塊錢全是零票。“不,媽媽你要用的,外婆這還缺錢。媽媽你……”“拿著!”媽媽說:“清,你現在就去淮江!”“現在沒班車了。”趙清說:“打的很貴的!媽媽,爸爸到底怎么了?你告訴我啊!你不一起回嗎?”秦蘭忽然很平靜:“你爸爸恐怕沒幾天活了……”“什么?不會的不會的!”趙清轉身就往外沖。

    “趙清,等等!我們去西區派出所看看,看警察能不能送你去淮江。”媽媽說:“清啊,我想長出一雙翅膀來,飛到淮江去,可你外婆怎么辦?等我明兒安頓好外婆,再跟單位、朋友借些錢……你不能哭,你哭,爸爸會更難受。”“我知道了,媽媽……”趙清淚流不止。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雪。秦蘭和趙清一路小跑,跨進西城派出所大門。值班民警大劉接著:“有什么事?別急,慢慢說。”秦蘭將自己的情況和要求簡單地說了一遍。大劉連忙說:“我們馬上向領導請示!”

    兩分鐘,值班領導跑步來到值班室,秦蘭剛想說話:“大姐,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我馬上給你派車!”“謝謝!謝謝!”值班所長對身邊的大劉說:“你去叫老張,他是老駕駛,他對淮江熟,讓小陳來頂班;開那輛新車,鑰匙在我辦公桌上,你去拿。快!”

    趙清連忙說:“叔叔,我們去淮江人民醫院。”“上車說!”“是!謝謝!謝謝!”大劉、老張連同趙清在派出所門口上車,警笛鳴響,出了派出所大院。“注意安全!老張、大劉今晚不要回來了,在那住一宿。”所長叮囑。

    警車出城,上了高速,一路鳴笛,直奔淮江。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4午夜,女警冒險處警
    下午,轄區一個老太來國慶路派出所報警:“我兒子不讓我回家……”老太一直等在所里,因為警太多,無暇顧及。眼下正是深冬時節,盡管在派出所內,亦是寒意襲人。在外面處警的值班所長張天明,打電話回來問哪個民警在所里。接警的小姑娘說:“整個派出所就剩我和黎麗兩人。”“讓黎麗開車送那老太回家。”“就她一人嗎?”“怎么辦呢?他們警區的事,錢尹賢的電話又打不通。”張天明說。黎麗心中忐忑,帶了老太,開車出門。

    聽從老太的指引,車子進了一個小區。小區內黑燈瞎火,老太曉是受了刺激,或是歲數大了,轉了幾個圈也沒找到自家樓道。黎麗問:“老太你還有其他親人嗎?”“有。我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這是大兒子。”“二兒子家在哪,你知道嗎?”“知道。”“我們去二兒子家吧。”“不行,他們是輪著供的,不到時間誰也不肯接受的。”“要不,去你女兒家過一宿!”“姑娘在縣城呢!我腿腳不便,多少年不來往,生疏了。他們姊妹處得也不好,我去她們也不會接受。”“那大兒子跟你發生了什么矛盾呢?”“不就為了我那兩個退休工資嗎?老兒子家窮點,我把退休工資給了老兒子……”“那我送你去老兒子家!”“不行啊!老兒媳婦說了:他們都是局長主任的,大房子和別墅,干嗎老望我家跑啊?我們跟他們平攤還不行嗎?他們還要刮我們的?你看老太婆生病他們什么時候買過藥?……”“不說了,我們去找物業,看他們知不知道你住哪幢?”

    黎麗帶著老太找遍了整個小區,也沒找到物業公司大門,最后在門口傳達室敲了好大一會兒門,一個保安睡眼惺忪地起來,見是派出所地連忙出來。保安倒很精明:“老太,你不是7幢404的嗎?傍晚我看見你兒子開車回來的,現在準在家!警官我帶你們去。”跟著保安,很快找到了老太家那個門洞,可外面的防盜門鎖著。保安站在門口按門鈴,里面一點動靜也沒有。保安拼命地按。“估計沒人在家?”黎麗說。“肯定有人!”保安說。“有人在家呢。”老太說。黎麗說:“這個門物業應該有鑰匙吧!”“有。”保安掏出手機:“我有陳經理的號碼呢——找著了!”打過去卻是關機。

    黎麗站在車外凍得渾身打顫:“老太,你坐車里吧,別凍著了。”“姑娘,麻煩你了!謝謝你!”黎麗微微一笑:“不用!”保安說:“……幫不上忙了,我走了。”“謝謝!”黎麗坐在車里給張天明打電話,卻是占線;打電話給錢尹賢仍是關機;她向陳義求救,陳義說:“我來問問林師傅。”林華說:“黎麗一個人處警不安全,你馬上騎我摩托車去她那。”

    “好的。”“等等,你讓黎麗按404對門的門鈴,跟人家說明情況,請人家開門。到上面敲門他不開,鄰居就說他了。”“不錯!”陳義跟黎麗一說,“對呀!我試試!”在一分鐘光景,黎麗打電話過來:“門開了!陳義,謝謝你!”“你要小心啊!”陳義說。這邊陳義對師傅豎了豎大拇指:“黎麗等我,我們一起上去!”“好吧!”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5爸爸你不要死
    黎麗開車回派出所的時候,心里充滿了成就感,這是她第一次單獨出警。陳義趕到事發地,黎麗的警已經結束。張天明不放心打電話給黎麗,聽說黎麗和陳義在一起,心來放下一塊石頭:“你讓陳義跟你一起回所。”

    黎麗和陳義一前一后回到所里,所長季杰和教導員周正東都在值班室。黎麗的電話突然響了:“是錢師傅!”黎麗低聲對張所長說。“接!”張說。“喂。”“黎麗,張呆子有沒有找我啊?”“什么?”張所長正看著黎麗,黎麗連忙掩飾:“你在哪呢?”“他說什么?”張所長皺著眉頭。“我陪你師娘吃飯呢!”

    “切!張所找你呢,你什么時候回啊?”“所里忙不忙?”“忙!張所問你還想不想回。”黎麗把話說重了。“跟他講一下,我們轄區有個偷摩托車的,我在蹲守呢!”“你在伏擊偷摩托車的是吧?”黎麗故意說。“哎,就這么說!”張天明正要說話,季杰過來了:“隨他去。張所,你、張小杰、陳義和黎麗在所來,我和正東去人民醫院。”“行!”

    季杰和周正東的車出了派出所大院,直奔人民醫院。季杰和周正東走進醫院大廳,林華迎面過來:“季所、周教,病人的病情很不穩定,病人家屬馬上就到。”“知道了,走,我們去看看。”這時醫院門外大道上警笛長鳴,警燈閃爍,一輛警車由遠而近。“可能就是!”林華往外走。那輛警車在醫院門口一個拐彎,呼嘯著沖進醫院大門,車未停穩,一女孩已從車上跳下來。“趙清嗎?”林華叫住女孩。“林警官!我爸爸呢?”女孩淚流滿面。“別哭,你爸爸在等你。”林華引了趙清去急救室。

    急救室里,趙義德渾身插滿了管子。“爸、爸爸,你怎么了?清回來了,爸爸……”昏睡中的趙義德慢慢睜開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趙清緊緊地抓住爸爸的手。“醒了——”急救室里的醫生一陣輕松。“清,媽媽,還……還恨我嗎?”“不!爸爸,媽媽要跟您復婚呢!”“她,她……在哪呢?”“她安頓好外婆,就來照顧您!”“我,我……什么病啊,這么狠?差點就……就醒不來了。我走了,清,你怎么辦呢?”“爸爸,您不會死的,您長命百歲!醫生說,你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爸爸,媽媽執意要來照顧您……”“女兒……你沒騙爸爸……吧,媽媽會……原諒爸爸……嗎?”趙清從包里拿出一沓東西:“您看,爸爸,這是媽媽的戶口簿,這是離婚證,這是身份證……媽媽讓我帶來給你的。”爸爸笑了。趙清緊緊地攥著爸爸的手,生怕一送松手爸爸就沒了。

    “姑娘,爸爸需要休息,”醫生說:“爸爸沒事的,你放心!”“好好,謝謝醫生!爸爸,我愛你——”趙清向爸爸搖手,爸爸的眼里滾出兩顆淚珠,趙清屈膝跪倒在爸爸床前,流著淚給爸爸揩眼淚。“爸爸……也愛你!爸爸沒走,是……是不放心你……”急救室里的醫生和護士一起流淚,紛紛過來解勸。林華扶趙清退出急救室。

    大劉和老張在急救室外等消息,見林華和趙清從里面出來,季杰和周教導員連忙問:“怎么樣?”“醒過來了。”林華說。“林子辛苦了!”季杰說:“林子,你去安排一下這兩位警官的住宿。”“不,不用了,我們馬上回縣城。我們領導說了,要在所里舉行一個募捐活動,我們得趕回去匯報情況。”季杰等再三挽留,兩位執意要走。“謝謝兩位叔叔!長大了我也當警察!”長廊上趙清給大劉和老張深深一躬,兩人連忙扶住:“警民一家,孩子別見外!”大劉和老張上了警車,沒入黑夜,望縣城方向去了。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6他懷疑床板下有人
    錢尹賢在調解時小君和云頂售樓中心糾紛的時候,心里本來就有負擔,后來黎麗說林華約會去了,他一下子想到了高婉清。他固執地認為林華是跟高婉清約會,就像一頭牛,莫大的痛苦讓他掙脫了韁繩。他可以沒有高婉清,但他不能容忍高婉清跟林華在一起。此時別說你張天明的幾句話,就是局長來了他也不會理會。是人都有脆弱的時候,是人都有困難的時候。孔子一直要我們“寬以待人”,說的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他不管不顧地給林華打電話,林華竟然不接電話。林華是有求必應的,即便在最忙地時候,他確定林華和高婉清之間一定有事。他一口氣奔到高婉清的租住房門口,舉手敲門。租住房里沒有人。他想他的婉清或許在周圍的書店或者商店。他不知道他如果在路上見到了他們他會說什么,他會怎么樣,他被一陣邪風鼓蕩著,他就想見到她!他幾乎找遍了林華的轄區和自己轄區的重要場所。有一刻他很清醒,我這樣找是大海撈針呢,他們什么地方不能去,他們或許去賓館開房了呢!他無意中的思想打倒了他的意志……后來他是被林華的為人扶起來的:別人都會,林華不會,他相信他!

    他步履艱難地,再次走向高婉清的租住房。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沒有看,隨手掐了;手機又響,他索性將手機關了。此時婉清在他的心里有多大,外在的事物就有多小。不知什么時候,街頭巷尾都亮起了路燈,一家家飯店和外面的大排檔都坐滿了人。他曾無數次的在這里吃喝玩樂,今天他一點吃喝的心情都沒有。老板的親切招呼沒能讓他說一句話,他第15次敲叩那扇門扉的時候他哭了。晚9點,第16次再去,他看到了婉清的自行車放在門口。他的心一震,滿眼找林華的摩托車。沒有!他失衡的心稍稍平靜——

    可這時他偏偏沒了敲門的勇氣。他在門外徘徊,是不是他們的約會結束了?或許林華沒有騎摩托車來?林華是不是就在里面?沒有答案,無限地痛苦。錢尹賢舉手敲門!“誰?”是高婉清的聲音!那么優美,那么可人!他是想見一下今生無悔,可高婉清不肯開門;不肯開門,門里就一定有問題,警察都是這樣的思維。他的眼前掠過一幕抓嫖的場面,可婉清不是**,林華不是嫖客,法律管不著,他也管不著。這時那扇門突然開了,高婉清站在他的面前。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看婉清睡覺的床,再就是那個衣櫥,他懷疑那床板下有人,可那種床板根本藏不住人,誰都看得出。

    他本沒有期許婉清這么快就屬于他,婉清卻答應了做他的女朋友,不管手段怎樣。這個沒有誰來界定,只要她答應,只要她對他溫柔地笑。他說我餓死了,我們一起去吃飯,你也吃你一定要吃,你也不胖,多吃一點沒事。婉清說我從不節食,我就是胖不起來。那好!那好!他們一起去外面飯店吃飯。錢尹賢狼吞虎咽,他們一直吃到那個飯店打烊。

    錢尹賢帶著高婉清去他的云頂別墅,錢尹賢看到了高婉清臉上由衷的微笑。“婉清,你看,改天我們去買一套廚具,買兩張床,就可以搬進來住了。”“不,我還住那!”“那不多費錢?不要小心眼啦,你住一間,我住一間!”婉清把頭轉向窗外:“那就是圖書館?”“對!近吧!里面幾十萬冊書呢,隨你看!”“謝謝!”一直到晚上11點,錢尹賢才將高婉清送回租住房。

    錢尹賢在外面買了15份宵夜,打包放好,駕車直奔派出所。派出所值班室里,季杰、周正東、張天明、張小杰、黎麗和陳義都在,唯獨不見林華。“錢師傅!”黎麗首先看到了錢尹賢。“你——”張天明剛要說話,錢尹賢連忙說:“季所、周教我給你們把宵夜帶回來了。”“哦,小錢啊,你小子……不說了,錢警官請我們吃宵夜,來!大家來!”周正東叫大家吃,也就是不計較以前的事了。張天明心中郁悶,可又不能不迎合。只是錢尹賢誰都招呼到了,就是不叫張天明。張天明惱了,可張天明臉上堆著笑,一副餓極了,毫不介意的樣子……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7我的岳父是億萬企業家
    林華從醫院回到派出所,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派出所里只有值班室的燈還亮著。林華從值班室門口經過,正好陳義和黎麗從值班室里出來。“陳義還沒睡?”林華問。“他說他心情不好,一定要陪我值班!”黎麗說。“走,到我宿舍去,我們聊聊。”林華說。“去跟林師傅談談!”黎麗對陳義說。“好的,林師傅,我們聊聊!”陳義上了林華的摩托車,一會兒到了林華的宿舍。

    這是轄區里的一間公房,20多平米。屋里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臺電視機,其余就是書。陳義一本一本地翻看,多是法律、破案和調解方面的書籍。“陳義,今天怎么心情不好啦?”林華問。陳義放下手中的書:“跟趙義德在一起,我想起了我死去的爸爸。”“哦!爸爸什么時候去世的?”林華看著陳義。“我12歲那年,爸爸就去世了!”“是這樣!”林華心里惋惜。“你爸爸生前是干什么的?”“我爸爸是我們村的治保主任。”陳義說:

    “我12歲那年村里莊臺經常失竊,爸爸每晚都帶著村民巡邏。一天下半夜,兩個村民去弄宵夜,其余幾個村民往桌上一趴便睡了,爸爸不放心又去外面看看。剛出門,爸爸發現一高一矮兩個人,鬼鬼祟祟地進了一條巷子,他沒時間去叫其他村民,迅速跟了上去。就在他們準備翻越圍墻的時候,爸爸大喝一聲,沖上去將那個矮個子打倒,高個子乘機逃脫。爸爸死死地將矮個子按在地上。他沒想到高個子會回頭,高個子舉刀刺向爸爸,爸爸“啊”的一聲……兩村民聞訊趕來,爸爸已倒在血泊之中。兩天后,爸爸因傷勢過重不治,離開了人世……”說到這里陳義停住了,林華不住地點頭。

    “就是從那時起,我發誓長大了做一名警察,抓盡世間小偷!”“后來呢?”“后來,如果不是我的媽媽、不是黎麗我不能完成警官學院的學業,不能實現我的夢想。”“黎麗是你的同學,跟你的夢想有關系嗎?”“我從小學到高中學習成績都是名列前茅。2000年我如愿考入省城警官學院。(多少年來一直是媽媽供養我上學)媽媽嫁給爸爸的時候就有哮喘病,常年吃藥,爸爸去世之后,因為家庭經濟困難就停了藥。我大二的那一年媽媽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經濟堪憂,有時連吃飯都成問題……”“關鍵時候黎麗幫助了你,是嗎?”

    “她和我是同班同學,成績優異!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花!”陳義說。林華點頭:“是。”“她不是幫助我一個人,只要她知道的,有困難的同學,她都幫。”陳義說:“同學有時候要還她錢,她都說畢業后等你拿工資再還吧。”“她哪來的這么多錢呢?”林華問。“你不知道?她爸爸就是淮江黎氏藥業的黎一鳴!”“是嘛!淮江屈指可數的企業家,省人大代表!”林華沒想到。“現在的黎氏藥業,是淮江乃至全省最大的綜合性化學制劑企業,職工達3000余人,固定資產5億元……”陳義說。

    “了不起啊!”林華豎了豎大拇指。“最初誰也不知道這個秘密,現在還是少有人知道。”陳義說。“這樣的女子稀有,是父親教育得好啊。那你們又是怎么相愛的呢?”

    “最初追她的人很多,都被她委婉拒絕了。”陳義說:“一天晚自習后,她約我去校園外散步,我們邊走邊聊,她突然對我說:‘這么多同學中,你是說話最少的一個,今天我只想聽你說一句話!’‘什么話?’我問。‘我最喜歡聽的!’我馬上明白她的意思。我說:‘給我一個理由,你這么優秀!’‘愛不需要理由。’我們就這樣相愛了。”

    “愛不需要理由?我想一定是你的正直、積極向上和你名列前茅的學習成績,打動了她。”林華說。“不說了!今天不早了,我們睡覺吧,我的心情好多了!明天跟你講我和黎叔叔、袁阿姨的第一次見面”“你的岳父和岳母嗎?”“是的!他們的美好品德讓我永生難忘!”陳義的眼里有淚光閃動。林華心潮起伏。兩人就此躺下……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8陰險警察和善良美女
    錢尹賢一早就去了高婉清的工作單位,沒想到高婉清單位的王經理跟他是老鄉。王經理對高婉清十分器重,贊不絕口。王經理是個爽快人,直言不諱地對錢尹賢說:“我準備培養個兒媳婦的呀,被你搶去了!”說完哈哈大笑。錢尹賢笑了一下,臉馬上陰下來,強作笑顏:“你忙,我去隔壁看看婉清——”

    走進隔壁辦公室,他一眼看到高婉清正跟一個帥氣的大男孩說笑。估計婉清的電腦有什么問題,男孩子伏在婉清的肩上看屏幕,不住地鼠標點擊。錢的心里猛地升起一股醋意,他什么也沒說,悄悄地離開。

    一會兒,錢尹賢給高婉清打來電話,溫言軟語:“婉清,我求你件事情!”“什么事,你說嘛!”婉清便笑。“你看我太忙,下午你能不能請半天假,幫我接受一下東西?”“接受什么東西?”“云頂房子里缺的東西呀。我都訂好了,人家說下午送過來。我們事多,所長又看得緊,我走不掉啊。”錢尹賢一付十分為難的樣子。

    高婉清說:“這幾天單位挺忙的,不曉得經理會不會答應。”“這個房子是我們兩人的,你看我都弄到尾聲了,你別指望我再弄了,我沒力氣了。”錢尹賢多有心計、多會說話啊。“不要這樣說,錢警官,要不我問一下王經理。”“行!我等你電話!”時間不長,王經理親自給錢尹賢打來電話:“錢警官……有事是吧?行啊,我給小高批兩天假!有事盡管說!錢警官有空過來喝酒!”“來,一定來。謝謝!”

    下午3點,錢尹賢果真找王經理來了。“錢警官,有事!?”王經理給錢尹賢遞了一支煙。“王經理,我今天來呢,不好意思啊……”錢彈了一下煙灰,欲言又止。“沒事的!什么事盡管講!”“這個,就是婉清啦,她想走,又不好意思開口……”“哦——有好地方了……”“不是不是!”“工資低了!”“也不是!說實在的,我想讓她在家里,在外面奔波太辛苦。我們家也不缺這幾個錢……”“是嗎?”王經理想想說:“我準備下月提拔她做辦公室副主任。小錢,我說的是真話。”“感謝抬愛,可這辭職報告我都幫她寫好了……”“既然這樣,再勉強也沒意思了。”王經理當下為他辦理了離職手續,結了工資,同時安排了一個大學生到她的崗位上。

    “這個學生在這等半年了,是我好朋友的女兒,這樣也算對朋友有交代了。”王經理對錢尹賢說。“我替婉清謝謝你。”錢尹賢說。“談不上!”錢尹賢辭了王經理,出門,去云頂山莊找婉清去了。

    高婉清正在室里看書,錢一副旁若無事的樣子:“婉清,我手機沒電了,借你手機用一下。”婉清順手將自己的手機遞給錢尹賢,錢轉身關了手機,放到包里。“小錢,你去上班吧,這里我能行。”“哦!好!”錢尹賢乘機離開。高婉清繼續看書,一直到晚也沒人送東西過來。高婉清心里納悶,等到錢尹賢再回來,外面的路燈已經亮了。“小錢,我手機呢?”婉清問。“哎呀,不好,落辦公室里了!我去拿!”錢尹賢轉身要走。“別呀,我餓了。”婉清溫柔地說。

    “吃飯吃飯!對面飯店我請你吃飯!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講!”錢和婉清剛出門,錢尹賢的電話響了——張天明!錢尹賢心中一緊,這個人好像盯上我了,他有些后悔那天對他的冷落,他想,今天一定要小心應付:“張所啊!有事嗎?”“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好好,我馬上到!”錢尹賢看著婉清剛要說話,婉清說:“你去吧!”錢幫婉清安排好晚飯,告別婉清,去了派出所。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19她為他割腕自殺
    敬老院內,秦蘭摟住媽媽淚流不止:“媽媽,女兒對不起你,不能讓您安享晚年……”“乖女兒,不要這樣說,我很滿足!你去吧,義德等你呢!”敬老院的工作人員說:“秦蘭,你放心去吧,她在家里是您的媽媽,在這里就是我們每個人的媽媽!”“謝謝!謝謝!”秦蘭揩去臉上的淚水,依依不舍地離開敬老院,向車站走去。

    秦蘭上午去借錢了,她沒有借到她想象的那么多;秦蘭去要錢了,有的錢借出去了就收不回頭。敬老院離車站只有三站路,她很急,但她還是決定步行,這樣可以省一塊錢的車費。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一轉眼離開淮江已經13年了,秦蘭的心中無限的感慨和怨憂。淮江現在是什么樣子,她不感興趣,她的記憶回到了20年前的那個夏天。趙義德在學校門口擋住她向她求愛的情景,再次在她的眼前浮現:

    那時的趙義德是一名高中教師,才華橫溢,帥氣陽剛。多少異性同事、富家姐妹追求他,趙義德偏偏看中了,在學校旁邊鞋廠打工的縣城女子——秦蘭。秦蘭只有初中學歷,對于趙義德的垂青她是既興奮又驚奇。他們結婚的那天,趙義德一個叫胡美艷的學生竟割腕自殺,為此善良的秦蘭一直心存虧欠。可這并沒有影響趙義德對她的感情,趙對她的愛始終如一。

    一日,趙義德悄悄去縣城將秦蘭多病、孤老的媽媽接了來。她永遠不會忘記,義德說的那句話:“窮就窮些,一家人在一起幸福、開心。”一句話感動得秦蘭幾次落淚。她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拼盡力氣地加班為家里多掙錢,減輕義德的負擔和壓力。可一晃4年過去了,和她一起結婚的朋友、同事,孩子都三四歲了,秦蘭卻一直沒有懷孕。為這事秦蘭和媽媽經常長吁短嘆,郁郁寡歡;趙義德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一天,秦蘭下夜班回家,老遠地聽見自家門前嬰兒啼哭。她心中納悶,疾步過去,見門口杵一紙箱。打開紙箱,紙箱里圈一個小孩!她連忙抱起,是一個女嬰!一個可憐楚楚的女嬰!這一切仿佛從天而降,這一切又仿佛是老天安排。她抱著孩子沖進家門。趙義德見了興奮不已,媽媽樂得合不攏嘴:“我們留著自己養吧!正好……”

    這以后,趙義德有了女兒、秦蘭有了姑娘、外婆有了外孫女,取名趙清,比自己養的還親。樂是樂,因為媽媽經常生病的緣故,加上趙清的來到,本來挺窮的家庭,生活更加拮據。萬沒想到的是,6年后秦蘭竟然懷上了。考慮到家里的經濟條件,秦蘭自作主張流了孩子。秦蘭和趙義德結婚10年,從未紅過臉,這天晚上她們分居了。

    也許是天意,第二天,那個為趙義德割腕自殺的學生突然來到她家。秦蘭沒有給趙義德解釋的機會,翌日,帶著她的母親毅然離開。秦蘭執意離婚,一個月后他們辦理了離婚手續。不久,趙義德和胡美艷結了婚。結婚7年,趙義德和胡美艷沒領結婚證書,沒有孩子。不知道為什么,兩年前,胡美艷離開了趙義德,再沒有回來。秦蘭撿的女兒在淮江爸爸那里上學,放假就到縣城媽媽家住。一晃小趙清已經16歲了……

    “我欠義德的太多了!”秦蘭望著遠處的車站。她和他離婚是不忍心拖累他,因此家人和朋友無數次地復婚勸說,都沒能讓秦蘭改變主意。“現在我要補償他!”想到這里秦蘭已經是淚眼模糊,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就在她穿越車站門前斑馬線的時候,身后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頃刻間,她感覺自己飛了起來,以后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0禍不單行
    下午5時許,林華意外地接到趙清的電話:“林警官嗎?”“趙清,爸爸的病好些了嗎?有事要我們幫忙嗎?”“我在去縣城的車上,我媽媽被車撞了……”電話那端趙清嚶嚶地哭泣。“怎么會這樣?!”林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請您去醫院照顧一下我爸爸好嗎?”“我馬上去!媽媽要緊嗎?”“我不知道,我要崩潰了……”“你要堅強!”林華說。一旁的陳義聽得清楚:“禍不單行啊!我跟你去醫院!”“好吧!”陳義上了林華的摩托車,林華駕車往人醫方向疾駛。

    趙義德看上去很虛弱,見林華和陳義進來:“……兩位警官,老是麻煩你們,怎,怎么好意思呢?”“沒事的!有事您盡管說!”陳義說。“趙清去縣城了,她媽東西多,拿不了。她,她去去就回!”趙義德用力說完。“哦……”陳義和林華點頭。“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趙義德說。“您睡您睡,我們在外面,有事叫一聲。”林華說。趙義德勉強一笑。

    林華和陳義在病房門外的條凳上坐下來,看著窗外。晴朗的天空旋即暗了下來,好像要下雨。“我想我媽媽了!”陳義突然說。“跟我說說你媽媽吧!”林華安慰陳義。陳義的身世和趙清相似。“好吧!”陳義說:

    “那是我和黎麗確定關系后的第三天,我們正在考試,媽媽突然打來電話,說她病了,實在不行了。我心急火燎地找到黎麗,黎麗愣了一下:‘這樣吧,讓我爸和我媽先去你家替伯母看病,考完試我們就回去。’‘可伯父和伯母沒去過我家啊。’我說。‘有地址就能摸到。’黎麗說。‘這多不好意思啊!’我說。‘這叫什么話?’說著黎麗就給遠在淮江的爸爸打電話,我聽得那頭連說:‘好,好,我們馬上去。’我知道我家窮,可丑媳婦總要見公婆,我總是想畢業后我們努力奮斗,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好在我那時對黎麗的家庭背景一無所知,不然我真沒那個勇氣。

    “考試結束,我和黎麗一起回縣城看望媽媽。下午三點,我和黎麗在我們家村口下車。村口停著兩輛黑色寶馬,我盯著看。黎麗說:‘這是我爸的車!’‘什么?這車值100多萬呢,你爸是做什么生意的?’‘不是。’黎麗說。我滿腹狐疑。我們村一排一排的樓房,唯獨我家平房,夾在中間。走到我家門口,我聽見屋里一中年人說:‘董事長,我來吧!’‘小馮,這不是公司的事,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歇著吧!’這時一個50多歲氣宇軒昂的老人,端著一個破瓷盆從屋里出來——瓷盆里一坨一坨的濃痰!‘爸爸!’黎麗叫。‘麗,想死爸爸了!陳義呢?’老人一臉的愛憐和慈祥。‘伯父!我來!’我向前一步:‘這哪能要你來呢?’我的眼里一下子涌滿了淚水。‘義,我來吧!您去看看媽媽!’黎麗接過瓷盆,轉身去了。

    “走進內室,一50多歲的婦女,坐在床邊給媽媽喂粥。婦女看見我連忙站起:‘是陳義吧,你媽媽一定要等你回來才肯去醫院。’‘您是——伯母!’‘我是麗的母親。’語言和藹不乏風度。‘伯母,難為你們了!’我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時黎麗走過來:‘伯母,我是黎麗。’媽媽突然坐起來:‘我從哪休來的福哦!姑娘,我家義配不上你哦!’‘伯母,是我配不上陳義。’‘媽,不說了!我們去醫院吧!’

    “這時黎伯父說:‘錢我這帶了,不用擔心。’‘好,好……’媽媽從床上起來。‘我還有些事,一會兒要回淮江,你們明天也要回學校,我讓你伯母在這照顧你媽媽。’黎伯父說:‘還有,從今往后媽媽可能不能給你提供學習費用,我給小麗的錢都是打到她卡上,她的卡還有一本存折,等會兒我讓她拿給你。不要吝嗇錢,只要你認為有意義,你盡管花。’‘伯父,我怎么……’我不知說什么是好。‘不要這樣!’‘我怎么還得了您的……’‘你是個警察,讀書多年,我沒資格給你講道理,但我有一句話和你共勉。’‘您請說!’‘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這時黎麗走過來,把一張銀行卡交給我:‘你用卡,我用存折。’……

    陳義和林華正在聊,林華的電話響了。是趙清:“喂——”“林警官,我……”那頭失聲痛哭。“趙清、趙清,你怎么了?”“我媽媽她……她去世了……”“什么!?”“爸爸,他……怎么樣?林警官,你讓他接電話!”“不,不能!他很好!”“……”走進病房,趙義德還在睡。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1利益沖突,兩警察斗法
    派出所大院外全是人,幾個痞子在人群中來回晃悠。錢尹賢的摩托車在院門口停下來,一光頭連忙過來:“錢警官,我那事……”“煩!”錢心情不好;又一個小臂上雕龍的人上來遞煙:“錢警官,錢警官,幫個忙,我一個兄弟……”錢尹賢理都不理,進了院門,下車,往值班室去了。

    值班民警在調處一起打架的糾紛,狀態不好。他給所有值班的灑了一圈“中華”后,上了二樓。錢在上樓梯的時候,將“中華”揣好,從包里“變”出一包“小熊貓”,這可是給大頭抽的。今天算是張天明走狗屎運,錢尹賢心想。張天明辦公室里亮著燈。張天明在跟誰通電話,聲音很大:“……趙義德的老婆出車禍?……前妻后妻啊?……哦……我知道了!”錢尹賢上前敲門:

    “請進!”“張所,你叫我?”“坐。”錢連忙奉煙。張看看“小熊貓”:“多少錢一包?現在挺拽啊!”“不不不!感謝領導照顧!”“光照顧你……”張天明似笑非笑。錢尹賢將手中的“小熊貓”往張天明面前一撂:“抽!抽完了我再幫你弄!”張天明心說,當面俯首帖耳,背后叫我張呆子,好啊,我今天看看到底誰呆:“你這小子不仗義!”“啊?”錢尹賢一震:“張所怎么說這個話?”“你應該告訴我怎么弄!老讓你弄不是不合適嘛,跟我還留一手啊?”張不緊不慢地說。“不敢不敢!”錢尹賢怎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含義。

    “好吧,我們言歸正傳。”張天明的話讓錢尹賢不寒而栗。“哦……”“上面說你不適應現在這個崗位,要我做你的工作,讓你去巡防上待一段時間。那里清閑。說了好多次了,我實在頂不住了,今天只好找你來,商量商量。這個崗位呢,不需要跟太多人打交道,就是在街道、莊臺上轉轉,在所里看看人,中途還可以回家做做事。”“不不不,張所,不能這樣!”錢尹賢聽得膽戰心驚。

    錢尹賢心里透亮,這個崗位每月就550元的工資,其它一個毛也撈不著——幾十萬元的貸款怎么辦?“張所,我們處這么多年了,你不能這樣!”“這什么話,服從上級安排誰也不能例外,況且這也不是我的意思。”“以前我做得不到的地方請你諒解,今后再不敢了!”“干嘛把話說這么深啦,我這人也不是不好處。你什么事都藏著掖著,獨來獨往,干我們這行講究一個溝通,你什么時候把我放在眼里了?”“張所,我有數,你給我頂著,我保證不虧你!”錢就差給張天明磕頭了。“你先去你先去,我考慮考慮,看怎么辦。”張天明故作認真地說。“行!行!”錢尹賢弓著身子退出了張天明的辦公室。錢尹賢剛出門,張天明跟著走出來:“小錢,你把你那買房的200萬元寫個情況說明來。”“啊——?”張一句話驚得錢一身冷汗。

    出了派出所大門,錢尹賢覺得不對,張天明口口聲聲說是上面的決定,肯定是他個人所為。他想打個電話給周正東或季杰探探口風,可手機竟沒電了。他掏出高婉清的手機,開機,一陣鈴聲過后,屏幕上盡是王經理的電話。這怎么辦?肯定要穿幫!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抬手,將手機扔到派出所門前池塘里去了。他辦公室抽屜里有一部新手機,是一個老板送的,他回頭拿了,在街上配了一張卡。他要想方設法,瞞天過海,可這時他竟沒勇氣回云頂,他感到身上的壓力太大,太煩,他郁悶到了極點!

    他走進一家路邊飯店,要了一點酒,自斟自飲。他醉了,他推著摩托車蹣跚向前。云頂山莊他的房子大門緊閉。婉清呢?錢一驚,她會不會去她同事那兒?他晃晃蕩蕩地走向婉清的租住房,門鎖著……他回云頂的時候毫無意識,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怎么睡去的。醒來已經是天明時分,太陽一直從外面照進來:婉清呢?她會不會去她的單位?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2父病母亡,我也不活了
    趙清接到縣城交警大隊的電話,是在淮江人民醫院爸爸的病房里,宛如晴天霹靂。當時爸爸正在睡覺,趙清瘋一般沖出病房,來到醫院門口的街道上。可她馬上明白,爸爸在醫院里,不能這樣走,她又連忙折回頭,向醫生要了一張便簽,給爸爸留了一個字條。

    打的最快!她跑到醫院門外街道旁才發現自己沒有去縣城的路費,小姑娘頓時淚如雨下。路邊幾個掃地的環衛工人看見了她,連忙走過來。聽說了趙清的情況后,其中一個歲數大些的阿姨首先掏出10元給趙清,其他環衛工人和路邊的好心人三塊五塊的捐款,一起遞到了趙清的手里。就在路邊,愛的暖流溫暖著小趙清。那個首先捐款的阿姨站到路中心幫趙清攔車,以后是七八個環衛工人一起攔,終于一輛出租車在趙清身邊停下來。她們七嘴八舌地跟司機講了趙清的情況。司機是一個30多歲的婦女:“我是個下崗工人,淮江到縣城來回得300塊錢呢!我送你去縣城,我現在不收你錢,等你有錢了一定要還我。”“行!謝謝阿姨!”趙清上車坐下,拼命地向路邊幫助她的阿姨揮手。

    “姑娘,這個時候你要堅強,沒有過不去的坎。”出租車司機轉過臉來看趙清。趙清咬著嘴唇點頭。“爸爸知道媽媽出車禍嗎?”“不知道。我爸爸在醫院里,他的身體還很差呢,怎么辦呢?我不放心!”說著趙清又要哭。“別哭!別哭!這樣吧,你打110試試,不是說有困難找警察嗎?”“警察都挺忙挺累的,不好意思找!況且這也不是警察的事!”趙清說。“怎么辦呢?就說我弄這車,先是缺錢,后是辦手續,我一個下崗工人多難啊!全是我們社區的社區民警幫我的。你試試看嘛,你是實在沒辦法了呀!”趙清不說話了,他想到了林華。那天林華的手機號碼,還留在她的手機上。猶豫良久,她終于下定決心,給林華打電話。林華的應承和熱情讓趙清的心里充滿了溫暖和感激。

    趙清半躺在座椅上,媽媽的音容笑貌一起來到她的眼前。上個月,她放假去縣城的那天,突然天降大雪,班車應該上午11時到縣城,一直到下午兩點才進站。趙清從車上下來,整個世界天寒地凍,偌大的停車場一片雪白。媽媽一個人站在停車場中間。“媽媽!媽媽!”她丟了行李奔向“雪人”:“媽媽,你站在這里干嗎?你站在這里不冷嗎?”趙清擁住媽媽,用力撣媽媽頭上的雪,撣了又撣,怎么也撣不完。這時她才發現,媽媽有白發了:“媽媽,你怎么有白發了?你才40歲啊!”

    “媽媽老了!”“不!媽媽你怎這么傻啊?站在這不冷嗎?”“看不到你,我心里不安,在這站著,心里倒好受些。”“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不,媽媽對不起你……”“媽,您別這么說。外婆身體好嗎?”趙清問。“還好。外婆知道你喜歡吃蘋果,早給你買了蘋果,又怕時間長了壞掉,天天問你什么時候來。”“是嗎?謝謝外婆,謝謝媽媽!”想到這兒,趙清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望下淌。

    “姑娘怎么又哭了?不是為了車費吧?我不收你的錢就是了。”出租車司機說。“不是,阿姨。”趙清揩去臉上的淚水。盡管是個婦女,車速一點不輸男人,好司機向來就是急乘客之急,一個半小時,出租車駛入縣城。交警大隊門口有人在等,見趙清下車,一名40歲左右的女警察連忙過來:“你是從淮江過來的趙清嗎?”“是!我媽媽她怎么樣了?”“到我辦公室說,好嗎?”

    走進交警隊事故科辦公室,一個男警察給她倒了一杯水。“小趙,你家還有什么人啊?”“怎么?你干嗎問這些?”趙清充滿了警覺。“隨便問問。”男警察50多歲,一臉的關切。“爸爸和外婆。告訴我我媽現在怎么樣!”趙清急了。老民警頓了一下:“你媽媽被渣土車撞了。當時被撞的一共4個人,一個小孩還在搶救之中,其余……你媽媽撞得最重……”“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姑娘你冷靜一下!”“我也不想活了——”說完瘋了一般往外沖,女警察用力抱住趙清。“我沒媽媽了,我沒媽媽了,我還沒報答她呢,我欠媽媽的太多了,我怎么還她呢?媽媽你帶清一起走吧!媽媽你走了爸爸怎么辦呢?……要么我們仨一起去吧……”“孩子,你不能這樣,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面呢!父母早遲都要離開我們,你要想得開。你爸爸還在,你待他好就是了……”“我爸爸肺癌,他沒多長時間活了。媽媽說回家跟他復婚的,沒想到……”“哦,姑娘……”女警的心里一陣酸楚。“我沒媽媽了,我的好媽媽,我沒媽媽了……”女警將趙清摟在懷里。

    這時,西城派出所民警大劉帶著2000元錢,代表轄區派出所來交警隊看望趙清;一會兒,秦蘭單位的領導也過來了。他們立在一邊,商量著為秦蘭辦后事。趙清住了哭:“謝謝!謝謝你們!”

    秦蘭單位領導,決定先去敬老院看望秦蘭媽媽,趙義德那由趙清去說。于是趙清打電話給林華,要他爸爸接電話。因為趙義德身體虛弱,被林華堵了,他們只好先去敬老院。

    外婆見趙清和一大幫人來看她,心中狐疑。待單位李書記跟老人說明情況,老人先是長嘆了一聲,然后突然倒地,不省人事。等到120趕到,老人已經沒了呼吸……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3木子詮釋生老病死、興衰成敗
    林華有很長時間沒見到木子了,這天傍晚他將陳義安排在醫院,自己上街買了點東西,騎車去了木子家。

    木子是淮江市前作協主席,在位的時候作品很少,退休后反而迎來了他的創作高峰。木子只有一個女兒,移居海外很少歸來,他長期和老伴在一起。前年老伴去世,他僅僅停留了兩個月時間,又開始了他的文學創作,勁頭更大。

    年齡不饒人,他畢竟是72歲的人了,身患糖尿病和心臟病。所以林子經常去他那里幫他扛一下煤氣瓶和買一袋米。林子還在路上呢,木子家的那張小圓桌上就已放好了酒菜,都是林子愛吃的。林子一到,木子便拿了紅酒出來。林子不喝酒,木子給他斟了小半杯。

    林子一邊把剛才在街上買的東西往外拿,一邊說它的名稱和用途:這是柑橘——這種水果脂肪含量低,而且富含纖維,對您的身體很有好處;這是堅果——經常吃堅果能有效的降低心臟病的發病率,但是堅果的熱量比較高,所以不適合多吃,每天吃兩小勺就可以了,也可以撒在麥片,酸奶,蔬菜或者是沙拉上吃;這是菜豆——這種菜豆具有低脂肪,低熱量,高纖維,高蛋白的特點,還可以降低糖尿病跟心臟病的風險,豆莢類的纖維可以延緩葡萄糖進入血液的速度,阻止血糖峰值的出現;還有菠菜——這種蔬菜含有葉黃素,能夠預防糖尿病的眼部并發癥,它們還是纖維B族維生素,鐵、鈣和維生素C的重要來源;這是我徒弟送我的綠茶——高脂肪食物,缺少運動,水果蔬菜攝入過少,導致的慢性炎癥會增加心臟病的風險,影響身體利用血糖的能力,綠茶橙汁當中富含黃酮類物質,它是強大的消炎戰士……

    “你呀你,林子,難得你這么想著我,又這么細心。不說俗氣話,我們喝酒!”木子說。“適當的飲用紅酒,可以預防動脈硬化,但不能喝太多。”林子擔心木子的身體。“沒事!今天我開心!”“喝酒!”林子見老人精神抖擻心情愉快。喝著喝著,林子停下酒杯:

    “木子伯伯,這段時間我心情郁悶!”“怎么了?說來聽聽。”“轄區趙伯伯患肺癌,這本來夠痛苦了,離婚多年的妻子得知情況提出跟他復婚,這多好一件事,偏偏老天不開眼,妻子在回淮江的路上,遭遇車禍去世了……”木子久久不語。“你說,是不是老天不開眼!”林子無比地激憤和憂傷。“林子,孔子說:世間萬物皆有規律,興旺必有衰敗,瘋狂自然消亡;沒有永遠的壓抑,也沒有永遠的昌盛;草木枯榮,從古到今,從未停息!就說老天它興風作浪也不會長久,久雨必晴天,長晴必陰雨……相信規律,你的心就坦然了。”“木子伯伯深通道家哲理。”林華的心一下子開闊了許多。

    木子和林子一直聊到午夜零點。林華回醫院,木子繼續寫他的作品。細想,生活就是這樣周而復始,一成不變,其實變化多端。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4別墅,還是魔窟
    高婉清那天晚上吃過晚飯之后,就去了同事那,一見面同事便問:“談男朋友了吧,也不說一聲,真不夠交情!”“是的,誰告訴你的?我還沒來得及想呢!”“等你想的時候已經懷寶寶了。”“瞎說!”高婉清不說話了。

    “哎,婉清,聽說那家還有別墅啊?”“不說這個行嗎?”“不說這個行,可有一個我不能不說:王經理對你多好啊,你說辭就辭了,我看這一點不像你。”“什么?你說什么?什么辭了?”高婉清有些糊涂。“別裝了!自己不好意思去,叫你男朋友去,今天一整天王經理都不開心。”“夏姣,你不是開玩笑吧?”“我怎么開玩笑?不承認就算了!”同事說。高婉清覺得蹊蹺。高婉清想打個電話給錢尹賢,手機卻不在身上;想借同事的手機用,錢尹賢的號碼存在手機里根本不記得;問其他同事吧,如果這是傳言,不是給自己制造笑話嗎;更不能問王經理,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問題;只有問錢尹賢!

    “我沒吃飯呢,今天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吃飯,你請我呢,還是我請你啊?”同事說。“我請我請,不過這跟我們的別墅和什么男朋友沒關系,我請你是我真想你了。”婉清說。“真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不得了,這個話對我說我都受不了,要是對那個人說,那還得了!我說婉清啊,你就是個人見人愛的仙女!”“別貧了,我一會兒還得回去。”“今天你哪也不能去,就陪我,明兒你都不來了,就我們這感情,我還真舍不得。就一晚,不過分吧!”“不過分。”婉清是真急,急著問錢尹賢什么情況,可這同事相處二年,情同姐妹,怎么能說走就走。”

    為此,一直到第二天吃了早飯,同事才和婉清一起出來,一直送到公交站臺,方才分手。

    婉清看看表已經8時30分了,錢尹賢應該已經上班去了,去派出所還是去云頂呢?今天人家送家具來,如果人家送東西來沒人接受多急啊。考慮再三,還是先去云頂。

    進入云頂山莊,太陽照射,臨湖的那三套別墅確實氣概非凡。她一直向前走,東首的一幢是他們的,中間那幢是黎麗和陳義的,西一幢是付貴和時小君的,她還是喜歡最東邊的一幢,想著想著她已經來到自家門前。“你家水電正常嗎?”一個穿西裝掛工作牌的人立在她家門口。“不要有事沒事亂敲人家門,煩!”是錢尹賢的聲音。“打擾!打擾!”“西裝”轉頭就走:“什么人?!”婉清連忙說:“對不起!”那人愣了一下:“沒,沒關系!”這人是物業公司的吧?

    錢尹賢曉是聽到了婉清的聲音,連忙從門里出來:“婉清,你哪去了?”一個晚上錢好像過了一年。“你喝酒了?一身的酒氣!我去同事那了。”婉清說。錢一陣緊張,再看婉清面目從容,連忙說:“婉清,我丟了你的手機,你看,我剛給你買了一部新的。”錢尹賢還要往下講,高婉清打斷他的話:“昨天下午你去我們單位了?”“啊?……是……”“你跟我們王總說什么?”高婉清直視錢的眼睛,宛如槍口對準犯人。錢一陣慌亂:“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高婉清滿是不解。錢尷尬之極,可錢畢竟是老江湖:

    “因為我太愛你了!”“愛我?可你這分明是在傷害我!”錢尹賢眼睛一眨:“昨天上午我去你單位,你單位王經理對我說,他想把你留給他的兒子做老婆呢……”“……就為這你就辭了我的工作?”“我怕……”錢還要說什么。“別說了!”婉清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前段時間王經理把他的兒子帶到單位來,還跟她開過這個玩笑,今天說起來,錢尹賢那是真的愛她,可這樣做也太不擇手段了。想到這里婉清心里懊惱。

    這時有人敲門,婉清去開門。是送家具的人來了,全是高檔的家伙。以前錢尹賢看著這些東西,那是一種驕傲;今天看著,他心里發怵。這都挺貴的,萬一丟了工作,死都來不及!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5網聊男子為色癡狂
    張小杰一天一夜沒睡覺,工地上一糾紛剛剛處理結束,值班協管員張偉又來叫他:“小杰,月亮湖邊自殺的那個男的在值班室等你呢。”“他媽的煩死了!他來干嗎?”“他說跟你借錢。”“誰都可以跟我借錢,我他媽印鈔機啊?”“他昨天住橋洞里了,他說。”“干公安工作就像走進狗圈,每天都要遇見一坨一坨不要臉的狗屎,現在想想,還是幼兒園好混!”“他說他三天沒吃飯了。”“這些話我連標點符號都不信!你就對他說我出差了,半月后回來!”“這……”“一切問題都是時間問題!”張小杰說。一會兒張偉又來:“他說不找你了,找林子去了。他肯定找不著,林子在醫院呢。”

    張偉剛到值班室,110報警電話就響起來了,接警的小姑娘抓起話筒:“喂,國慶路派出所,什么事?您請講話!”“我找林警官!”“林警官不在。”“找不著林警官我就不活了!”“啊!?你……”接線員連忙讓張偉接電話,張偉聽出報警人就是在月亮湖邊自殺的那個男子:“您等等,我們幫你找一下。”張偉立即向值班民警匯報,值班民警打電話給值班所長張天明。“讓他到人民醫院去找林華去。”張天明說。“好的。”張偉告訴報警男子去人民醫院的路線,男子這才掛了電話。

    上午11時左右,男子在人民醫院找到了林華。雖然僅隔幾天,林華已經認不出他來。男子不但瘦弱不堪,衣服骯臟,他的頭腦似乎也有了問題。男子突然說:“花花世界,是我太認真。”“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全身而退?”“我只想見她一面!”“她如果愿意,她早出來見你了。她不愿出來,即便你找著了,又有什么意義?”林華說。“我看透了,男人的實力就是兜里的人民幣。”“社會就是這樣。”“我三天沒吃飯了,我已不是人,我不如一條狗!”“不要沮喪,人都有困難的時候,今天我請您吃飯。”“‘您’?你稱我‘您’?”男子哈哈大笑。林華讓陳義準備中飯。

    一會兒,旁邊飯店把飯菜送了過來。“請!”林華給男子夾菜,男子淚如雨下。“吃過飯我們送你回家。”陳義說。“不!那我寧可餓死!”男子放下筷子。“吃吧!等你想回家了,再來找我!”林華說。“謝謝!”男子狼吞虎咽,林華示意陳義等會兒吃。一會兒,男子將三個人的飯菜全部吃完了。“慚愧!”“還要嗎?”陳義問。“不要了!”男子站起,對林華和陳義深深一躬。“不用!”林華說:“如果你下次再來找我,我還會請你吃飯。我的條件是‘送您回家’!”“我不見著她我不會回去!”男子固執地說。林華和陳義無言。

    男子也不告辭,轉身向醫院外走去,邊走邊念:“我愛你時,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愛你時,你說你是什么……我沒有那么多的感慨,僅僅想有個人陪……別輕易對別人說愛,別固執地將別人心門打開,又玩笑著離開……凡是真心愛的最后都散了,凡是亂來的最后都團圓了……”

    陳義看著瘋瘋癲癲的男子,說:“人最軟弱的地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一段不再精采的感情,舍不得一份虛榮……”“不,他中毒了!”林華說。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6善良,給她的人生埋下禍根
    錢尹賢執意要高婉清退掉租住房,搬到云頂來住。高婉清想,現在不上班再租房開支太大,于是和錢尹賢“君子協定”,他住一間,她住一間,“獨立”生活。當晚錢尹賢便找了一輛貨的,將高婉清的東西全都拉了過來。

    這幾天,錢心事重重,一回來就鉆進自己的房間,不知道在干什么。婉清也不去問他,整天抱著書看,落得清靜。這天她忽然不想看書了,她想出去走走。以前天天上班,沒法出去。她一直想買個長毛絨玩具狗,一直沒空去,今天上午買回來了;早和同事約好去市中心吃臭大元的,一直拖著沒時間,中午跟同事吃了個痛快;幾年前就想買一本《呼嘯山莊》,一直弄不清淮江的書店在哪,剛才找著了,而且買了精裝本……

    高婉清打開門,走進自己的房間,很放肆地伸了個懶腰。原來現實到夢想只有一步,這一步就是時間。高婉清笑了,可下午干什么呢?去實現什么夢想呢?她從時光的隧道回去:

    那年她10歲。那時有一個小女孩,整天在他們小區附近流浪。有人問她是哪里人,她說是貴州的,她的爸爸和媽媽都死了,是她大伯把她送過來的,其余一概不知。那個小女孩很可憐,開始還有好心人給她半碗飯,或是一個饅頭,后來每個人都遠遠地躲著。有一天婉清看到她在垃圾堆筒里找東西吃。這以后幾天,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小女孩被活活地凍死在小區的一個墻角!

    那天晚上,她不停地問媽媽有關小女孩的事,一夜未睡。13歲那年,老師讓他們寫一篇《我的夢想》的作文,同學們有說做科學家,有說做警察,有說做醫生,有說經商賺錢,只有婉清說,我要砌一座孤兒院,讓每個孤兒都有飯吃,有地方住,有學上……這個夢想一直埋在她的心里,放在她心靈的最底層,因為這太難了!

    記得她剛來淮江不久,聽說淮江有一座孤兒院,在郊區什么地方,一直想去看看,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去成。“今天去孤兒院!”她從床上跳起來,洗漱,換衣服,下樓。她在路邊超市買了好多孩子愛吃的東西,上車下車,幾經輾轉,終于看到了孤兒院醒目的門楣。她從未有過地激動——

    “小高!高婉清!”誰?婉清轉頭:“你?林,林華!”高婉清忽然滿臉通紅。“你到這里來,有事嗎?”林華心里“呯呯”直跳。“我來看看孩子,你呢?”“我也是。”林華說。“這么巧?經常來嗎?”婉清問。“一月來一次,太忙了……”林華和高婉清并肩走進孤兒院。孤兒院的工作人員連忙出來迎接:“謝謝!謝謝林警官!這是你女朋友?”“不,不是,是朋友!”婉清低了一下頭,羞澀一笑。這時孤兒院里的孩子一起向他們跑過來,圍著林華叫“爸爸”。“孩子,爸爸來看你們了!有沒有好好學習啊?鄧超,快過來!”林華親切地抱起一個瘸腿的男孩。

    很多孩子都是殘疾,有的根本沒法活動,其狀甚慘。林華開始給孩子發東西。高婉清突然雙手捂臉失聲痛哭。孩子一起圍過來,一個小男孩用手扒婉清的手:“媽媽不哭,媽媽不哭……”林華和工作人員一起過來勸婉清。一個雙手殘疾的小女孩告訴婉清:“媽媽,我下半年就要上學了!”“是嗎?”婉清張臂把小女孩樓在懷里。一直到傍晚,高婉清將身上的1200元錢,和錢尹賢給她買東西的一張超市購物卡,全都給了孤兒院的工作人員,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孤兒院。

    “你什么時候開始來這里的?”高婉清問林華。“去年春天的一個晚上,聚賢飯莊門口一個小男孩找不到父母,我和一個姓張的同事去處警——就是剛才那個鄧超,腿有一點跛。我把他帶在身邊,貼啟示、做廣告尋找他的父母,一個星期都沒找著,后來所領導不讓找了,一定讓我將孩子送這來。到這里我的心太震撼了,我答應鄧超經常來看他。”“那天你說去我那辦暫住證,怎么不去?”“太忙了!真的,你不信?”林華說。高婉清再不說話,她一直認為林華是有意躲她。

    “你是怎么來的?”林華問她。“我做公交來的。”“我帶你吧!”林華說。高婉清坐上林華的摩托車就像進入了林華的磁場,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引婉清靠近他。婉清似乎醉了,可她頭腦很清楚,她盡全力坐正。車子在她來時的大道上飛馳。林華把高婉清一直送到云頂前排別墅前。

    這時,錢尹賢正趴在二樓的欄桿上抽煙,他看得真真的,他的頭腦“嗡”的一聲。婉清搖手向林華告別。他連忙退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7他揣著錄音筆給領導送禮
    一個曾經用“刀”害過人的人,這個世界上的每一把“刀”都讓他心驚膽戰。這些壞人,在你報復他之前,就已經開始懲罰自己了,你還要找他的麻煩嗎?就像錢尹賢,總是讓壞女人坐在他的摩托車后座上,在他的眼里,坐在摩托車后座上的女人都是壞女人。

    這天錢尹賢沒吃晚飯,他的心里放不平。婉清叫他,他當著沒聽到。錢尹賢從他房間里出來的時候,是晚上9時30分。他沒有跟高婉清打招呼,跨上摩托車就走了。婉清看他是奔派出所的方向去了。

    派出所大院外,錢尹賢將前天在張小杰單警裝備里,順手“牽”來的錄音筆摸出來,進行最后調試。他環顧四周,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他悄悄地進了派出所大院。

    張天明的辦公室亮著燈!今天他值班,這是他算好的。錢不敢耽擱,下了摩托車,直奔張天明辦公室。錢尹賢呼了一口氣,打開錄音筆,然后敲門:

    “請進!”張天明在里面叫。錢尹賢推門走了進去:“張所……一個人啊?”錢尹賢四下看看。“怎么?我這什么時候兩個人了?”張天明沒好氣地說。

    錢尹賢連忙敬煙:“張所,抽煙!”“不抽不抽!今天抽多了!”張天明明顯地有火:“這幾天沒看見你人啊!”錢沒有回答,手往包里一伸,摸出一個信封,放到張所長面前:“那個事,張所,無論如何請您幫我疏通一下!”張似乎早有準備,又似乎毫不注意:

    “這個——干什么?”錢尹賢馬上聽出他在問:這里面多少啊?“這里面5000塊錢,您先拿著,不夠我再給您拿。”錢連忙說。張笑了:“你小子,本事不小!哈哈哈……你你你,這個先放我這里,我幫你想想辦法,不行還退給你!”

    “不退不退!不行也不退!”“你先去吧。工作呢,你先干著;還有那個‘情況說明’,上面不要,我也不會為難你。你安心上班吧!啊——”“好好!好!謝謝張所!”說完,錢尹賢退出了“副所長辦公室”。

    錢尹賢何等精明,他知道張天明故意刁難他,可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頭;他知道買房的200萬太露了,惹人眼紅了;他知道這事算平了:“他媽的誰不要錢啊!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一點不假。”問題是他身上真沒錢了,而且這段時間還不能亂來,一切都要等過了風頭。

    他不住地對自己說:今天開心!真開心!可他騎車回家的時候,還是想到了林華高婉清。本來輕松的心情,一下子又充滿了擔驚和害怕……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8房間里,她正和一男子裸聊
    黎麗走進人民醫院,在樓上“普通病房”找到了陳義。陳義正在跟趙義德聊天。“黎麗,你怎么來了?”陳義問。“幾天了,你也不打個電話?”黎麗嗔怪。“這位……”趙義德問。“女朋友。”黎麗替陳義回答。陳義笑了笑。“小陳,你女朋友啊?!不錯不錯!從未見過這么好樣的孩子!”趙義德贊道。

    趙義德的話讓陳義很不自然,趙義德的話弄痛了陳義。黎麗太完美了,她的完美讓他有擔不動的壓力,她的完美讓他不像個男子漢,她的完美傷到了他男子漢的自尊。可媽媽就是喜歡她,媽媽從心底里喜歡她。媽媽那次從縣醫院回家后,身體好一陣壞一陣,媽媽用她全身的病痛喜歡她,他還能說什么呢?

    “趙伯伯,你身體好些了嗎?”黎麗問。“好多了!這真得謝謝林警官和陳義這孩子!”趙義德說:“林警官說:秦蘭要照顧她媽媽,趙清明兒先回來。趙清回來,我就回家去了,住這太貴,也耽誤了你們。”“沒事的!”黎麗問:“林師傅呢?”“去網吧了。”陳義回答。“林師傅也迷上網啦?”黎麗說。

    “不,那個在月亮湖邊自殺的‘愛上了你’來找過林師傅,林師傅上線找‘紅色的雨’去了。”陳義說。“怎么,沒有真名啊?”黎麗問。“林師傅說,‘愛上了你’怕我們跟他的家人和老師聯系,所以他無論如何不肯說出他的姓名。”“從新疆到這里找一個網友?太懸了!”黎麗說。“這些孩子,太感情用事!太沖動!”趙義德說:“不怕你們倆笑我,我就毀在這感情上。”黎麗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她連忙說:“趙伯伯,講講你的故事吧,我們很想接受你的教育。”

    “那我就說說。”趙義德的氣色好多了,他欠欠身,坐了起來:“我20幾歲教中學的時候,我的一個學生,才16歲,她就敢給我寫情書。我跟你秦阿姨結婚的那天,這孩子割腕自殺。從那以后我就背著債過日子,一直到你秦阿姨懷孕。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家來的。因為我對她心存虧欠,她又是我的學生,我就讓她暫時住在我家。第二天,我上班去了,不知道她跟你秦阿姨說了什么,你秦阿姨一氣之下,將老母親帶回了縣城老家,堅決和我離婚。這正好上了她的心路。我離婚后她瘋狂地追我,我怕她再出事,一個月后我和她結了婚。結婚后我多次催促她去領結婚證,可她每次都借故推諉,不肯領證!”

    “為什么呢?”黎麗問。“后來才知道,她是嫌我窮。說實在的,沒跟秦蘭結婚前,我這生活條件還過得去;跟秦蘭結婚后,不但把我的幾年積蓄花完了,還向同事和朋友借了好多債。”

    “秦阿姨的媽媽身體不好,是嗎?”陳義問。“是的。”趙義德說:“跟這個學生結婚后,我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到半年我們都后悔了。我想,幸好沒領結婚證。后來我們不吵了,彼此見面不說話,不在一起吃飯。其實我們心里透亮,沒結婚證也沒財產,誰想走誰走,沒走是還沒有去處。”

    “后來呢?”黎麗問。“后來有一天,下午,我因為有點事,提前回家,打開房間,我看到了讓永身難忘的一幕……我……”趙義德停住了。“不想說就不說了吧。”黎麗說。“沒關系!”趙義德說:“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正**著上身跟一個小伙子視頻聊天……”“裸聊?”黎麗和陳義同聲說。

    “誰裸聊?!”不知道什么時候,林華回來了。林華和陳義都想到了那個和“愛上了你”裸聊的“紅色的雨”,可林華覺得這么問不合適,笑笑掩蓋了過去。

    “林師傅,幾天沒見你,我都想你了。”黎麗說。“你是想陳義吧?別找借口了,沒關系,你天天來,我們歡迎。”林華說。“想陳義也想你。我說的是真的。”黎麗還是有點孩子氣。

    “你師傅最近忙什么?”林華問。“我師傅不知道在干什么,我都幾天沒見到他了。”黎麗說。“他不帶你,肯定干壞事去了。”陳義說。“就是!”黎麗說。“不能這么說。”林華說。

    “反正我師傅沒林師傅好!”黎麗說。“看從什么角度看呢。”林華說:“有時優點多也是個缺點。”“就是!”陳義說。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29施迷藥,他占有了她
    這天錢尹賢沒有出門,一個星期來第一次說在家吃晚飯。婉清做好飯菜坐在桌邊等他。錢尹賢從房里出來,看看桌上的菜:“這太簡單了吧?我到對面飯店再燒個菜來,你等會兒!”“不用了,將就點吧。”婉清說。“燒個你喜歡的魚湯!”說著便出了門。

    大概有半個小時之久,錢尹賢回來了。“我才喝了一口,挺鮮的。你多吃點。”錢將魚湯往桌上一放:“單位有事,我出去一下。”“又有事?”婉清看著錢尹賢:“早點回來!路上小心!”錢尹賢走了。

    高婉清坐在桌前,看著熬得雪白的魚湯,心中有了稍許安慰,畢竟錢是關心她的。也許錢的壓力太重,等錢回來我得跟他說我要上班,最好去孤兒院照顧孩子。每天給孩子喂飯,陪孩子說話……她這樣想著,舀了一口魚湯放到嘴里——不錯!她又吃了幾勺。這一大碗,她吃不了。這碗湯就這么浪費了?

    走進廚房,她感覺眼皮發重。她碗沒洗,桌子未抹,踉踉蹌蹌地上樓,走進臥室,倒在床上。她覺得渾身乏力。怎么會這樣?這時她聽到樓下有人開門……誰?誰上樓來了?她想叫,竟然有氣無力。她房間的門開了,一個人進了她的房間——是錢尹賢!錢伸手將她的鞋子脫了,頓了頓,慢慢地在她身邊坐下來。婉清突然感到害怕,萬一錢這個時候……以前在報紙上看過、電視上報導、道聽途說女人被迷藥迷倒**的事件一起向她涌來。她的心“砰砰”直跳!

    錢尹賢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臉,慢慢地向她貼近。她要吻我?婉清不想,可他的嘴已經吻住了她的唇。她奮力掙扎,可徒勞無功。她在心里罵了一句:畜生!

    接著錢用他的手撫摸她的臉,就像一個毛毛蟲,從她的下顎爬向她的臉頰到額頭;那個毛毛蟲又從她的臉上爬到了她的白皙的脖子上,繼續下移;高婉清一陣恐慌,他要干什么?**!那只手隔著衣服在她的**上停住了……高婉清憤怒了,她拼盡全力推開錢的手!

    可這微弱的反抗引來了錢尹賢肆無忌憚地進攻。她開始脫婉清的上衣,因為里面是高領的羊毛衫錢很難脫;他捋起婉清的高領衫,將手伸進婉清的**里去了;他摸到了婉清的胸罩和渾圓的**。“畜生,你給我滾!”

    婉清的再次反抗,激怒了錢尹賢:“你不給我,你想給誰?”他開始解婉清的褲子,婉清的褲子很快就被錢退了下來。錢喘著粗氣脫自己的衣服,他將自己脫了個精光。此時錢就是一只野獸,伏在婉清的身上,瘋狂地發泄自己心里的不平衡。婉清的淚水和下面的血淌到了被單上,一陣強烈的快感過后,錢精疲力竭的從婉清的身上滾下來……

    錢從床上爬起來,從包里掏出照相機,對準婉清一陣狂拍。可當他看到婉清下身那殷紅的血跡時,錢尹賢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也許是害怕,也許是歉意,做完這些,他往地上一坐,“嗚嗚”地哭起來。

    好久好久,他才站起身,幫婉清穿好衣服。他將婉清的**,連同那個血跡斑斑的床單一起揣到自己的包里;然后走向廚房,將那碗婉清喝剩下的魚湯,倒到方便袋里,一起帶下樓去了。

    樓下響起了錢尹賢發動摩托車的聲音……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0我**了你,你去告啊
    錢尹賢將被單和婉清的**沉到了月亮湖里。他從懷中摸出一個綠色小瓶——這是一種叫做“raging”的迷藥,無色無味,服藥后5分鐘起效,藥效兩個小時。

    一次,張小杰和錢等抓獲一個賣迷藥的犯人,搜身的時候,錢私藏了一瓶。剛才他將這藥水倒到了婉清喝的魚湯里。此時他不敢將它放在身上,他將它藏在月亮湖邊小橋旁的一石頭縫里,用泥土蓋好。

    可他還是被自己打敗了。他的頭腦里盡是以往破案后,民警帶案犯到現場尋找證物的場面。有一次,一殺人犯就將匕首扔到這月亮湖里了。

    他開始害怕!他想到他辦公室抽屜里好像有一把匕首,是從一小偷身上搜出來的。一不做,二不休,他索性調轉車頭,向派出所駛去。

    派出所里燈火通明,燈光中他看到了林華,他沒有理他,直奔社區辦公室。果然那把匕首還在,他將它藏到了包里,悄悄地出了派出所大門。

    云頂山莊,他的別墅站在夜色中,周圍沒有一點響動。高婉清的房間還亮著燈,一縷燈光從窗簾的縫隙里射出來。錢尹賢不敢耽擱,開門上樓。高婉清在房間里哭!

    錢尹賢走進高婉清的房間。高婉清見錢尹賢手握匕首,一陣驚恐:“你想干什么?”婉清的眼里盡是恨。

    錢冷冷地說:“你既然不愛我,就不該騙我。我這樣做有些過分,可我畢竟得到了你。弄疼了你請你原諒。其實我早不想活了,現在……”錢舉起匕首欲刺自己的手腕。

    “小錢,你干什么?”婉清一把抓住錢尹賢的手。“你愛的是林華,你干嗎答應我啊?那天我看到你坐在他車上……”說完“嗚嗚”地哭起來,哭著便往窗口沖。高婉清死死地抱住錢尹賢的臂膀:“不……不是啊!那天我在孤兒院里遇到了他,他把我帶回來了,就這些。”

    “你去孤兒院干嗎?那個晦氣地方,你……”“你怎么這么說話呢?怎么是晦氣地方呢?”高婉清極端反感。

    “你去捐款了?”“捐了。”“捐多少?”“不用你問,我捐的是自己的錢!”高婉清松開手。

    “自己的錢?”錢尹賢瞪圓了眼。“那張卡是你的,我馬上還你!”“你連那張超市卡都捐了?我說你跟那個姓林的一樣傻!”錢尹賢氣急敗壞。

    “你不用這么說我,我馬上還你!”高婉清失望極了。“還我?”“我用我的錢不用你管。”高婉清說。

    “你的錢?我買這個房子多大壓力啊!同事擠兌我、嫉恨我,領導查我、敲詐我,我每天都像走在鋼絲上一樣!你以為這個錢好弄啊?告訴你,昨天我又被那個姓張的所長敲去5000塊,現在我身上是一文不名,你到好,把錢捐給那些人!什么錢是你自己的?你的錢也是這個家里的錢,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同意,你的錢、我的錢一個不準用!明天買菜跟我報賬!”

    高婉清越聽越氣,越聽越糊涂。“……誰敲你錢啊?”高婉清如夢方醒:“你的錢,都是不義之財?”

    “不義之財怎么了?這里面有很大的學問呢,你多學著點!你瞪著我干嗎呀?還有我**了你,你去告啊!誰給你做證明呀?證據呢?告訴你我已經拍了你的裸照,你乖著點跟我過日子,別想那個林華,他一窮鬼,他有什么好啊?**一個……”

    高婉清的眼淚從臉上往下掉。“你哭什么呀?我不要你上班,讓你在家里享福,哪里對不起你啊?我愛你!!不要怪我不擇手段,在這個社會要想成事就得不擇手段!”“你……”“我怎么了?”錢尹賢突然放聲大哭:“我愛你有什么錯?我就是愛你!婉清我不好,只要你答應不離開我,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好!把這個房子賣了,把錢捐給孤兒院,我們去租房!”“你傻啊?不能不能!”錢立即反悔。“要不你幫我,讓我到孤兒院去上班!”“我考慮考慮……”錢尹賢想想說:“我也有條件!你不能跟那些野男人來往,尤其是林華!還有,我們明天去領證!”

    “領證?”高婉清愣住了。“你不誠心!你個騙子!你騙我?你的照片存我相機里呢!”“你這個卑鄙小人!”“哈哈哈,我不卑鄙你早上了別人的床了,不是嗎?”“領證的事我要考慮,不要催我。”高婉清說。

    錢尹賢看著眼前倔強、嫵媚的婉清,**又起,上前欲親她,被高猛地推開。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1他蹲下身幫殘疾乞丐撿錢
    很久很久以前,淮江一小湖邊住著一個善良窮苦的小伙子,他愛上了一個富家小姐。他知道他美麗的愛情沒有結果,可又無法不想念他的心上人。為此,他每天想小姐時就來這小湖邊靜坐。長年累月,風雨無阻。一天晚上,月宮嫦娥攜玉兔飄飄來到,嫦娥讓小伙子到富人的后花園去找小姐。小子來到富人的后花園門口,小姐果然在那里等他。從此,小伙子和小姐天天晚上在小湖邊幽會。最終沖破種種束縛,永結同心,白頭到老。小湖因此得名“月亮湖”。今天張雅小姐約林華見面,林華選擇這個地方,倒不是因為這個美麗的傳說,純粹因為這個地方離單位近,工作和戀愛兩不誤。

    上午10時30分,林子準時來到月亮湖邊,張雅已經等在那里。張雅小姐今年24歲,很年輕,可她在眉毛上畫了很重一道黑痕,本來很秀氣的臉上憑添了幾分殺氣。林華想,這是沒有化妝經驗的女子最容易犯的錯。如果你用心,從外在打扮看一個人的內在素養,那是一目了然的事。

    張雅滿臉是笑:“你今年多大啊?”“28。”“哦,你在派出所工作吧?我自我介紹一下:我15歲就在淮江做生意,快10年了,生意不錯。房子不用煩了,我已經買了,114平米,夠住了……”林華聽她說。“你不是本地人吧?”張雅問。“哦,不是。”“我不喜歡淮江人,淮江人刁,不能吃苦。”“你這樣看淮江人?”“就是。”張雅小姐突然說:“哎,一會兒有個朋友請我吃飯,一起去吧!”“不,我還有事。”林華說。“不要客氣,見面是朋友!”“我真有事!”“哎,最近我準備買一輛車,還差一點錢,你借我吧!要不我們合買!”林華一笑:“我哪有錢啊!”“男子漢不要這么小氣嘛!你是派出所的還怕我騙你?”“不是,我真的沒錢。”

    說話間一殘疾乞丐舉著小盆過來討要:“小姐,給點錢吧。”張雅面呈怒色:“去去去,沒錢!”“給點錢吧,我家里還有孩子……”殘疾乞丐將小盆舉到張雅面前。“呆B……”張雅伸手一推,殘疾乞丐手中的小盆“嘩”的一聲落到了地上,硬幣灑了一地。“哎呀!”林華怔住了。林華連忙蹲下身幫老人撿錢。張雅連爆粗口,林華連說“對不起”。

    林華撿起硬幣,從口袋里掏出一張10元的紙幣,放到殘疾乞丐的小盆里:“老人家,對不起呀!”“沒事的,你這個大哥……你這女人太壞,下輩子你也像我!”殘疾乞丐一瘸一拐地走了。“我像你?老呆B!你窮一輩子吧!我才不會像你呢!”張雅大聲說。“少說兩句。他窮可他也是人,我們應該尊重他。這點錢對我們算不了什么,可對他們很重要。”林華說。

    “林警官你別笑我,也別看不起我。我沒有父母,14歲就離開哥嫂,離開家鄉,流落武漢街頭,我也是這樣要錢。一次,我不小心弄臟了一個富人的車子,被一個老男人打了一個耳光。那么多人,不但沒人為我說話,還有人叫好,我氣得暈倒在路邊。就是從那時起,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就是要有錢,沒錢的人,連狗都不如!看吧,我馬上也買一輛和那家伙一樣的車!告訴你,我是聽說你是派出所的才約你的,派出所里的人沒人敢欺負!”

    林華笑了:“這是文明社會,你有冤屈,一定有說理的地方。”這時張雅的電話響了:“我走了!有意你就打電話給我,沒那個意思請別騷擾我!做朋友不可能!”“好吧。”林華向張雅搖手。張雅走了。

    那個殘疾乞丐連忙過來:“這位大哥!”“老人家!”“剛才是我不好,不能怪你女朋友。她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或許她是個好姑娘呢,人不處不知道。對不起,都怪我不分時候地向她討要……”“不,老伯伯,這個不關你的事。”林華說:“她挺好的……”殘丐站在那里,一臉的歉意。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2讓乞丐流淚的善良女子
    林華從月亮湖東側開車,到云頂山莊西門,一連看到3個乞丐。因為月亮湖的遠近聞名,加上云頂山莊的建成,本來就熱鬧的三角洲更加繁華。討飯有點像做生意,首先要有好的地理位置,這些乞丐似乎深諳此道。他們早出晚歸。據說,在這個地方討要,每天都在百元以上。

    前面是一公交站臺,站臺前人滿為患。人群中一個年輕女子似曾相識,林華停下車。女子背對著林華,林華坐在車上等她轉身。一老乞丐端著小盆走向人群,人群紛紛向后退讓,那個女子沒有走,隨手將手中的一元錢放到老乞丐的小盆里。老乞丐連說:“謝謝!謝謝!”“不用謝,老伯伯!”女子就像面對自己的親人,毫無做作。林華被迷住了!

    “老伯伯,你今年多大了?你有兒子嗎?”女子問。“有啊……今年73了。”“這么大了,你還出來呀?如果你有個頭疼腦熱的怎么辦?”“我們家發大水,沒辦法啊!”老人說。聽他們交談,剛剛躲開的人群,紛紛向前靠攏。有人向老人的小盆里放錢,叮叮當當地響。林華看到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向小盆里放了一張10元的紙幣……老乞丐連聲道謝。

    老乞丐轉過身來:“姑娘你是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姑娘……”“老伯,你頭發上有根草呢!你晚上住什么地方啊?”說著女子向前一步,幫老丐捻掉了那根草,轉身放到身邊的垃圾桶里。林華眼里一下子充滿了淚水。就在這時他看清了女子的面孔,他欲要叫她,車來了。

    “老伯伯,我走了!”“姑娘慢走!”林華分明看到老丐在抹眼淚。“高婉清!”林華大聲叫那女子。女子頓了一下,轉臉向他搖手。林華看著女子上了公交,公交去了。林華從未有過地失落……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3機靈美女擺脫**警察
    這天,錢尹賢來得特別早,正好在值班室門口碰到張小杰。張小杰揶揄道:“錢警官來這么早,我們受寵若驚啊!”“小杰諷刺我呢。哪次值班我來得遲啊?警區有事,沒辦法呀!換你到社區也一樣!”“行了,社區我也不是沒干過!今天我手上有一個案子,上午你跟黎麗吃點苦!”“沒事!你去!有我在就有陣地在!”錢尹賢說。“是是是。”

    張小杰剛走,110電話便響。錢尹賢抓起話筒,110說:“國慶路、潤淮路和子城大道三岔口有人乘車不給錢。”“那三岔口是國慶路所、西山所、城北所三轄區的交界處,這警到底在哪邊啊?”錢尹賢問。“報警人手機關機了,你們先去,我再通知西山和城北。”“好吧。”錢尹賢說。這時黎麗已經拿了裝備,手持警車鑰匙站在門口:“錢師傅,出警嗎?”錢尹賢左右看看:“出個鬼!不是我們的警!”“不是……”黎麗狐疑。

    錢尹賢立在值班室門口東張西望,在10分鐘光景,西山所民警打電話過來:“國慶路嗎?剛才那警是你們的,你們沒來?”“哦,你讓當事人到國慶路派出所來吧,幾塊錢的事,還不值我們開車去的汽油錢呢!”“這個……好吧,我說說看。”

    時間不長,一輛紅色出租車開進派出所大院,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中年男子,四十多歲,滿臉絡腮胡子;一個年輕女子,二十三四歲,瘦弱俏麗。黎麗叫:“錢師傅,人家來了。”“帶到詢問室去反省半個小時。”錢說。“哦。”黎去了。錢轉臉看見那個女子,身材姣好,白皙俏麗,心中一動,跟著黎麗:“是你不給錢啊?人長得不丑呢!”女子一愣,想笑未笑。“跟我來!”錢往值班室桌子上一坐,黎麗在錢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女子轉臉看著黎麗,目不轉睛地看。黎麗避開女子的目光……

    “去倒杯水給這位小姐!”錢轉身對黎麗說。黎麗在很惱錢尹賢這世俗相,可又不能不配合。出租車司機看著。“你看什么呀?靠墻站著,臉朝墻。”“干嗎?我干嘛臉朝墻啊?我犯什么法了?”出租車司機有些惱。“這邊是出租車公司啊?是大馬路啊?你高興干嗎就干嗎啊?你跟一個小女孩子多要錢,你還有理了?”“你怎么知道我跟她多要錢了?”“你不跟人家多要錢,哪來的矛盾啊?”錢尹賢說著用眼瞄瞄那女子。“就是!你不跟我多要錢,我還賴你啊?”女子說。“你看9塊8,,這個也不是假的。”駕駛員從懷里摸出一張票來。“現在這個社會人都能克隆,一張假票誰做不出來啊?你愿意給他多少錢啊?”錢尹賢問女子。“5塊錢!”“好!5塊錢!你要不要?不要算了!”錢尹賢說。“好好好!你狠!你們狠!!”駕駛員瞪著錢尹賢。“你瞪著我干嗎?你還能吃了我啊?”駕駛員沒再說什么,拿了錢,出了值班室。

    “謝謝!”女子說。“你平時肯定都是男朋友付錢,今天男朋友不在身邊,沒錢了!”錢一雙眼盯著女子的臉。“哎呀,真是!你們警察真神了!”“不神,也就一般話。”錢尹賢轉過身來,面對著黎麗:“徒弟,要用心學啊!”“她是你徒弟啊,我還以為她是你什么人呢?”“別瞎說!姑娘你在哪上班啊?”“西山工商所。”“留個電話吧,有事找你!”“行!1377XXXXX,你別打,我手機沒帶!”

    女子很隨意地看了一眼錢尹賢胸前的工作牌:“錢尹賢!哦,你爸姓錢,你媽姓尹,他們希望你做個好人!不對啊,你這名怎么像‘錢陰險’啊!”“瞎說,姑娘你看我陰險嗎?”“有點!哎,我可以走了嗎?”“不聊會兒?”“不聊!”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派出所。

    錢想想不舒服:“黎麗,手機借用一下。”黎麗掏了手機遞給錢尹賢。錢用黎麗的手機打女子的電話:“騷擾她!”“騷擾她,你干嘛用我的手機啊?”“沒事。”這時手機里傳來一女人的聲音:“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錢對了一下號碼,沒錯:“媽的,忽悠我!”黎麗嘻嘻一笑:“活該!”“徒弟怎么跟師傅說話呢?”錢尹賢說。黎麗頭一甩走了。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4紅色玉雕串連人間真情
    高婉清在云頂站臺旁給老乞丐錢、和老乞丐交談、幫老乞丐捻頭發上的草,是一幅幅美麗的畫,在林華的腦子里不停地放映,林華為高婉清失眠了。

    林華從他床下面的皮箱里捧出一個塑料盒;打開塑料盒,里面是一只古色古香的精致木盒;他小心地打開木盒,里面是一座淡紅色的心形玉雕——質地非凡!他決定將這個玉雕送給高婉清。

    這個“寶貝”是去年一個落水小女孩的父親送給他的。那是去年冬天一個大霧漫天的早晨,林華剛進派出所,錢尹賢請他幫他頂一小時班,林華說可以。可,就在一個小時的最后幾分鐘110報警:月亮湖邊小橋下有個小孩呼救。值班民警都不在值班室,來不及找人,來不及猶豫,林華開車先去。現場幾十號人,唧唧喳喳,無人下水。小女孩站在水中,河水漫過了她的肩膀。

    河岸太高,怎么也夠不著小女孩。有人提議去找竹竿,有人說梯子也行。林華縱深跳到了水里,將小女孩高高舉起,上面接著了,迅速送往附近浴室取暖。小女孩的父母聞訊趕來……

    次日,小女孩的父母帶著這個玉雕,來到派出所。林華被嚇住了:“干嘛送這么貴重的東西?”“如果不是您,現在我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我知道你們有紀律,這樣吧,我大您幾歲,今后我叫您弟弟,我送東西給弟弟不違犯紀律吧?”“不不不——”林華邊推邊跑。“我們還會來的!”小女孩父母說。

    第二天,小女孩父母和小女孩一起來到林華的宿舍。林華剛剛起床。小女孩說:“叔叔,我很愛我的爸爸和媽媽,如果沒有您,我就見不著我的爸爸和媽媽了。這個玉雕是我的祖父傳給我的爺爺,爺爺傳給我的爸爸,爸爸傳給我的,現在我將他送給您——您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孩子,你有這個心就行了,我不需要這個,你看我這個房子——我都沒地方放!”“叔叔,您收下吧!您把他送給你最心愛的人,讓她幫您保管!”小女孩說:“您不收下我們不會走的!”“這……”林華左右為難。這時小女孩的父母過來:“林警官,我們過幾天就要移居美國了,無法再來看您,您不收著,背著這個虧欠,我們在異國他鄉會心里不安的。”“好吧!我收下!”林華被感動了。“謝謝!謝謝!”小女孩的父母點頭躬身退到車上,開車,離去。

    想到這里林華不禁心虛,這個情太重了。這個東西跟物質無關,物質是俗物;這個東西只有有德行的人才配擁有;這個東西只有婉清當之無愧!他把她當著知己,她就是他最心愛的人!

    下午2時許,林華站在錢尹賢別墅對面的茶樓前給高婉清打電話。高婉清匆匆下樓,小跑著來到林華的面前,面色紅潤,嬌喘連連。林華心里一陣潮動。“有事嗎,林警官?”婉清問。這時茶樓的老板娘走過來:“林警官,里面坐!”

    林華和婉清走進茶樓。林華剛剛坐下。“什么事你講啊!”婉清說。“別急!”林華左右看看。“我急了!”婉清說。茶樓老板娘走了。林華從包里捧出一個精致的木盒。“什么呀?”婉清問。“你看!”林華打開木盒。“哎呀!這,我知道了,是人家送你的那個玉雕吧?太漂亮了!太美了!太高貴了!”婉清左看右看,不住地用手撫摸。

    “尹賢說,那天是他值班,他和你調班的,不然就是他的了。”婉清一笑:“我說,如果是你你會像林華一樣往水里跳嗎?你去不定就出事了!哎,你拿這個給我看干嗎?”林華說:“當時,我堅決不肯接受這么貴重的禮物,那小女孩說,你把它送給你最心愛的人。”“你……”

    “我把她送給你!”“送給我?”婉清吃驚地捂住嘴。“我愛你!”林華凝視著婉清:“你是錢尹賢的女朋友,還不是妻子,我要跟他競爭!”婉清內心波濤洶涌,感覺眼淚就要沖出眼眶,她拼命地忍著:“謝——謝!”“再見!”林華轉身出了茶樓。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5討飯也要見網友
    淮江正在創建文明城市,公安機關首當其沖。這天,國慶路派出所的新任務是妥善處置轄區內的盲流和乞丐。錢尹賢正在值班,張天明過來叫他:“讓林華給你值班,你跟我去清盲流、趕乞丐。林華轄區的月亮湖邊最多,你那邊也有。”張天明對林華說:“這活你不如錢尹賢!”“我值班。”林華說。

    “給你個表現自己的機會,上面領導都看著呢!”張天明低聲對錢尹賢說。“謝謝張所!”錢尹賢轉過臉來:“哎,林子,上次你值我的班,弄了一個玉雕,不說全給我,理應有我一半吧!”“玉雕?送人了,我拿那東西,不配!”林華說。“送人?托詞吧?上次就算了,這次有好處我們平分哦!”“照這么說,你今天趕乞丐要是弄出個麻煩來,我不要替你擔一半嗎?”“不可能!我錢尹賢做事會有麻煩?”錢拍拍**。

    張小杰、黎麗和陳義等早上了車,張所一聲“出發”,兩輛警車直奔月亮湖。月亮湖邊人來人往,警車在月亮湖東大道旁停下來。張小杰和陳義帶兩個巡防由北向西去了,錢尹賢和黎麗帶了兩個巡防由南向西巡查。果然,不遠處有兩個乞丐坐在月亮湖邊的石椅上,一人一個木盆,木盆里幾枚硬幣。乞丐見這么多警察過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錢尹賢走向前去,拿起一乞丐的木盆,抬手扔月亮湖里去了;另一乞丐見狀,搶了木盆就走,被錢尹賢一巴掌打在后腦勺上。“你怎么打人啊?”“不許在這里乞討,下次再讓我看到,一起送去坐牢!”“我們犯什么法了?”一乞丐梗著脖子說。“滾!”錢尹賢大聲呵斥。乞丐再不敢說話,慢慢地向東走。“向北向北,走過那條路隨你怎么要!”錢尹賢嘻嘻一笑。乞丐轉身向北。“為什么?”黎麗問。“那邊屬于城北派出所,不在我們書中交代。”錢尹賢說。“自私!不負責任!”黎麗說。“丫頭,膽越來越大了!”錢尹賢舉手欲打黎麗。黎麗不理。

    “你看你看,錢師傅,那個人干嗎呢?”黎麗叫。“哪個人?”“垃圾桶旁邊的那個人!”黎麗手指前方。錢注目觀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蹲在垃圾桶旁邊:“瘆人!是個癡子!吃垃圾桶里的東西呢!”錢尹賢心中作嘔。“黎麗,還有你們,去把他趕走。”黎麗和兩個巡防向前走去。“黎麗,等等,這個人好像是上次月亮湖邊要自殺的那個人。”“是的。”黎麗說。“打個電話給張小杰,這事是張小杰處理的。”錢尹賢說。黎麗一邊給張小杰打電話,一邊向前走。

    張小杰來了。那個男子朝張小杰一笑。“沒人比你更開心啊!”張小杰說。“笑只是一個表情,與快樂無關。”“你有什么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錢尹賢說。“哎,那邊音像店整天放音樂,到那心情準好。”張小杰不真不假地說。“人在悲傷的時候,不管聽多么歡樂的曲子,都會止不住流淚。”“想爸媽了嗎?我送你回去!冷嗎?我送你回去!餓了嗎?我送你回去!你這個傻子!”“不回!找不到她我不回!”男子說著,將垃圾桶里的半盒飯拽了出來,抓著往嘴里送。“臟死了!”張小杰說。錢尹賢抬腿一腳,將那盒飯踢到湖坡下面去了。

    “哈哈哈!”男子突然開懷大笑:“不吃了,不吃了……”“滾!給我滾得遠遠的!”錢尹賢在男子的屁股上蹬了一腳,男子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你——”男子轉過臉來瞪著錢尹賢。“你想想,你這個樣子,人家會愿意見你嗎?”張小杰說。“她見我,我見她是兩回事……”“哲學家啊你!聽不懂!”張小杰說,“我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哎!你到那邊去嘛,那邊有莊臺,人家會給你一點吃的,吃飽了才有力氣找啊。是吧?”錢尹賢向西指指。黎麗知道,他是想讓他去西山所那邊。男子一邊唱,一邊跳,瘋瘋癲癲地去了。

    這時張天明打電話過來:“回吧!辛苦了!”“哎喲喂,我累了。”錢尹賢說。“累么?累就對了,舒服是留給死人的。”張小杰說。錢尹賢想說什么未說。幾人一起往回走。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6警察和警察不一樣
    錢尹賢一直沒來接林華的班,好像跟張天明出去了。值班民警忙得分不開身,又一個警報到值班室:潤淮路、國親路和子城大道三岔口出租車糾紛。

    天已經黑下來,很冷的風,好像下雪了。黎麗跑過來:“林師傅,這個警可能是西山所的,要不要去啊?”“可以不去嗎?不管是哪個所的警,110既然通知我們了,我們就要到現場。”“是……”黎麗回頭取裝備去了。黎麗和林華駕車頂著風雪前行,老遠地看到三岔口西邊路道上停著一輛出租車。“這是西山的警。”林華說。“我們回吧!”“回?”林華有些詫異。“是不是要通知西山所,等他們來了我們才能走?”“是的!可這個時候通知西山所,再讓西山所趕過來,不浪費警力嗎?你忍心讓那仨人站在風雪里等嗎?我們把他解決了,不就行了!你把空調打開,坐車里,我來處理——很快!”說著林華下了車。

    出租車司機見林華從警車上下來,連忙過來:“這兩個小伙坐車不肯給錢!”“你別瞎說,我們什么時候不肯給錢了?說好到淮江50元,現在他偏要我們加兩塊錢。”兩乘客說。“說好到淮江50元,這里不是淮江嗎?他們偏要我把他們送到淮江大學,我要他們加兩塊錢多嗎?”“把50塊錢給他,我送你們到淮江大學。”林華說。“哎呀,這真不好意思!”出租車司機說。“沒關系,為人民服務嘛!”林華開玩笑似地說。出租車司機連說:“謝謝警官!謝謝警官!”“吃一塹長一智,今后再坐車,一定要說清楚!不說清楚就會有麻煩!”“是、是、是!”兩小伙連連答應。

    兩小伙和林華一起上車。“送他們一下。國慶路北頭淮江大學。”“哦!”黎麗聽得明白,調轉車頭。“從來沒做過警車。”兩小伙說。“感覺怎么樣啊?”林華笑笑。“同學見到還以為我們是犯人呢!”“不會。”林華說:“要不,在離學校遠點的地方放你們下來?”“好好,感謝警官!”“舉手之勞。”林華說。

    黎麗開著車,心中是別樣的感覺。她一直跟隨錢尹賢,她感覺現實中的警察離她夢想中的警察太遠了,有時候簡直就是一個強盜、土匪。這次跟林華處警,林華的所作所為才是一個真正警察應該做的。黎麗禁不住,轉過臉來看林華,林華正看著窗外。雪越下越大。“快到了!”兩學生說。“知道!”黎麗將警車停在淮江大學門口一個隱蔽的岔道邊。兩個學生下車,連聲道謝,小跑著離開。

    “我們回頭。”林華說。“林師傅,你處警一點不費勁!”“這是經驗的積累,沒什么。過幾年你也是。”“不見得!”“會的。”“林師傅,要是錢師傅,這個警他肯定不來,來了也不會處這個警,更不會送他們。”黎麗說。“你師傅總是站在個人的角度做事。有人站在派出所的角度做事,有人站在分局的角度做事,有人站在市局的角度做事,有人胸懷全人類,這個同嗎?”林華看了黎麗一眼。“林師傅,你很了不起!”“不要這樣說。”“就是!”黎麗對林華充滿了尊敬和佩服。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7你是天使、你是仙女
    高婉清一天一夜沒吃沒睡,錢尹賢前后跟著:“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高婉清自始至終一聲不吭。

    第二天下午,婉清的同事過來了:“婉清,你、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這么憔悴?你中邪啦?”“沒有。”婉清拉同事坐下:“姣,求你一件事。”“說!只要能讓你擺脫痛苦,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姣,請你幫我把這個,送給國慶路派出所的林警官。”婉清從她的皮箱里捧出個紙箱。

    “什么東西?”“你不許看,也不許問。”婉清說。“我不看,也不問,不過我要說你兩句:你不能這么快就變,你愛上他了?愛得這么重?錢尹賢知道嗎?”“他懷疑。”婉清說。“你為什么不親口跟林講呢?”“別說了,好嗎?我快崩潰了!”“你想見他嗎?”“想!但我不想讓他看見我。”“你跟我一起去吧。你站在派出所大院外邊,我進去。”“好!好!好!”婉清連連答應。

    “不對!婉清,你心里有委屈!”“沒!走吧!”“先吃飯,吃過飯我幫你送!”夏姣說。“不看到他,我吃不下。”“婉清,你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啊?他一定不值得你這樣愛他!婉清,你知道嗎?每一個見過你的男人都垂涎你的美貌,你在我們的心中是天使、仙女!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追你的!你需要這樣給他送東西嗎?他是誰呀?我倒要見識見識,走!”

    進了派出所大院,夏姣直奔派出所大廳,張小杰正好從里面出來。“請問,林警官在嗎?”“你是……?女朋友!”“他在嗎?”“我叫他!”說完張小杰便給林華打電話:“林華,你女朋友在一樓大廳等你。”“女朋友?張哥,我忙著呢,什么事快說!”林華說。“你下來啊,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我下來了。”“你在這等吧!”“好!”夏姣笑笑。張小杰走了。

    林華從樓上下來,夏姣站在大廳里:“您找我?我林華!”“我是高婉清的朋友——”“高婉清在哪?”“我們到外面去說吧。”夏姣出門,向大院東側走去,這個地方站在大院外的婉清,能夠清楚地看到。“一般化!”夏嬌說。“什么一般化?”“婉清對你那么著迷,我看你就是一般化!”“婉清讓你來的?”“是的。她讓我送一件東西給你。”說著,把手中的紙箱捧給林華。“謝謝!”“我走了!”夏姣走了。

    婉清站在派出所大院外,淚水流了一臉。“不是看到了嗎?”夏姣說:“果然不錯!我肯定他對你有意!我把東西給他的時候,他的手不住地顫抖!”“我……”婉清越發難受。

    林華沒再去調解室,徑直去了社區辦公室。林華拆開紙箱,慌亂中,一張紙條落到地上,林華彎腰撿起,上面只有四個字:還君明珠;再拆,原來正是他送給婉清的玉雕。林華慢慢地坐下,但他很快又站了起來——不能讓我的感情影響我的工作,我還有事要做!他毅然走向調解室……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8心病還需心藥治
    林華,一個工作起來不知道疲倦的人,這回覺著累了。他知道,他的傷是因為婉清對他的拒絕。他想要站起來,他才知道自己傷得有多重。最讓他無法釋懷的是錢尹賢的人品,以前他從不放在心上,此時他是那樣的為婉清擔心。林華問自己,總是擔心她的未來幸福,這是不是愛?下午他去了木子那里。

    “林子,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病了?”木子看著心疼。“我是心病。”“是嗎?說出來聽聽!”“我愛上了一個美麗的女孩,女孩拒絕了我。”“詳細一點。”“她是我一個同事的女朋友,可我不可遏制地愛上了她。我將那座玉雕送給了她,昨天,她讓她的朋友給我送回來了。這是她留給我的字條。”

    “‘還君明珠’!”木子略一沉吟:“你知道“還君明珠”的出處嗎?”“不知道!”“它是唐朝張籍的詩,原句是這樣的:還君明珠淚雙垂,恨不相逢未嫁時。”“還君明珠淚雙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林華不禁心潮起伏,和婉清相處的點點滴滴一起在眼前涌現。

    林華深深地感到自己感情的遲鈍,失去愛情不說,還傷害了他心愛的人,林華追悔莫急。“林子,永遠不要為打翻的牛奶沮喪,我們的生活向著明天!”“知道了,木子伯伯。”林華的眼里有了些許神采。

    “木子伯伯,我還有……”“把你要說的都說出來。”“昨天,我接到前女友的電話。她說:有一天,她在一家超市門口看到我進了超市,她就在門外等,并且她對自己說,如果我在3分鐘內出門,她就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我。可我一直到第5分鐘才出來……”木子點頭。“我想:既然她不選擇我,她為什么還要把這事告訴我呢?我要不要跟她聯系?”

    木子笑笑:“林子,這不是超市那扇門的問題,是她心中早有了一扇門,是她心中的那扇門擋住了她;即便超市的那扇門開了,以后還會有許多的門擋著你們。林子,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一個適合你的、愛你的姑娘,只不過時候未到。”

    “謝謝木子伯伯!”“還有什么事嗎?”“以前,我們單位的一位所長,總是會批評一個不好好上班的同事,這段時間他不但不批評他,還幫他……”“哈哈。這是這個社會的普遍現象。有人這么說:這個年頭,為官之道就是,為領導干一百件好事不如與領導一起干一件壞事;領導帶你一起干一件壞事,那肯定有一百件好事等著你……”“精彩!”林子說:“我明白了。”

    “這段時間我在學習古文學和英文,這是我小時候學得最差的。工作的時候沒時間學,現在我有時間了。這個世界上有好東西,也有壞事物,只有學習才能明亮我們的眼睛;有了明亮的眼睛才能辨清方向;有了方向才有追求;有追求世界就是一片光明。”“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林子說。
上 部:干警察工作的保安,拿保安工資的警察 39實習女警酒后真情
    黎麗和陳義等6名實習生要回校了。這天晚上,周正東教導員在聚賢飯莊訂了5桌,為他們送行。晚7點,實習生、民警和協管員陸續來到,自選位置坐下。東南一桌是陳義和黎麗等6名實習生并張小杰和林華。錢尹賢欲坐,張小杰說:“你是領導級別的人物,坐這邊跌份,那邊最上面那位置周教給你留著呢!”“小杰,你……”錢尹賢笑笑走了。

    7時30分,周正東教導員來到:“怎么?這邊沒人坐?”“跟領導坐緊張!”張小杰說。全桌皆笑。“下面請周教導員給我們講話!”張天明首先鼓掌。“好好,好,我簡單地說兩句。”周正東清了清嗓子:

    未來的警官,到場的弟兄們:

    今天國慶路所備下薄酒,對你們一貫的辛苦表達謝意。一晃3個月過去了,實習生在我們這里學到了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和我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明天就要天各一方了,我從心底里舍不得。俗話說:沒有不散的筵席。周正東,在此,祝你們一路順風,前程似錦!

    今天我們給實習生送行,也是給我們自己提個醒,沒有實習生的日子里,我們的任務更重了。今天大家務必開懷暢飲。因為今天是季所長值班,有他坐我們的后盾,我們還怕什么呢?開席!”

    大廳里鼓掌的、嬉笑的、說話的、倒酒的,都是一個“樂”!張小杰嫌陳義倒得慢:“今天不問男女全部白酒!平時不喝沒關系,今天不喝不行!”張小杰自封桌長,首先舉杯:“實習生在這幾個月里幫我們做了大量的工作,在此我向幾位實習生表示感謝,張某人先敬大家!”全桌8人個個舉杯,有喝少的,有喝多的。“黎麗,你喝得最少,心不誠!”“黎麗平時不喝酒。”陳義說。“不對!陳義,黎麗是你女朋友,我們不信,幾個月從沒見你們——啊!”張小杰做了一個鬼臉。實習生一起笑。陳義一臉地尷尬,倒是黎麗大方,當著眾人親了一下陳義。眾皆歡呼!

    “行行!”張小杰說:“陳義,你們夫妻,不,你女朋友不能拖我們桌的后腿。你女朋友不能喝,你應該替她喝;別人不許帶酒,你們可以。”陳義二話不說,端起黎麗的酒杯喝了一半。“好!漂亮!陳義就是爽!”張小杰說:“哎呀,人們都說,一個男人的品位,就看他身邊站著的女人啊!”“是是是。”實習生一起附和。

    “我們實習生,應該每人敬張師傅一杯,張師傅對我們關懷備至!最好的師傅!”陳義翹翹大拇指,大聲問:“是不是啊?”“是的!應該!應該!”“不不!”張小杰有些怵。“我先干為敬!”陳義一仰脖,酒沒了。“你,你們,一起來!”張小杰手足無措。“一個一個來,不然不能表達我們對師傅的感情!”黎麗說。張小杰磨磨蹭蹭喝了一杯。黎麗站了起來:“張師傅,我敬你!我先喝!”話未停,酒已干。“姑娘,你,你,真爽!喝!”張小杰又一杯下肚。另一個實習生又來!

    “這樣喝不公平!”張小杰抗議:“陳義,你應該先敬林師傅!”“跟林師傅經常喝,今天得陪張師傅!”“我提議:我們接龍喝酒,誰接不上誰喝。”張小杰說。“行!我們都高才生,誰怕誰呀!”陳義說。“好!”“林師傅做裁判。詩詞俗語皆可,一個說上句一個接下句。林師傅起頭張師傅接,張師傅起頭我接,我起頭黎麗接,以此類推。”陳義說。“好!林華,開始!”張小杰說。林華想了想:“還君明珠雙淚垂。”“……這個,這個……提示一下……”“不行!不行!1——2——”陳義開始數數。“哎哎……”黎麗一雙眼睛盯著張小杰,“快!快快!唐朝張籍,張籍的詩——3——4——”“放棄。”張小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喝一口。“好!”陳義給張小杰斟酒。“我起頭!”張小杰說:“陳義你聽清楚了:“西塞山前白鷺飛。”“這個……這個……提示……”“不行!不能提!喝、喝!”“唐朝張志和——”黎麗說。“什么?——東村河邊爬烏龜!”話音剛落,全桌哈哈大笑。“裁判:正解!”林華說:“桃花流水鱖魚肥。”陳義端杯飲酒。“陳義起頭,黎麗聽著,不準太簡單!”張小杰手指陳義。“后宮佳麗三千人。”隔桌的錢尹賢聽得:“鐵棒也會磨成針!”張小杰林華以及兩名男實習生笑得前仰后合,女實習生連同黎麗嘴角含笑假裝不懂。“**的祖先色鬼!”張小杰說:“不理他,黎麗接!”“三千寵愛在一身!”黎麗說。

    這時,張天明和錢尹賢過來敬酒,全桌一起站起。“不,張所你來的不是時候,我們在接龍呢,要不我出一個你接?”“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好,歡迎歡迎!”實習生一起鼓掌。

    “說啊:一只鷹坐在高高的樹上休息,無所事事。一只小兔子看見了很羨慕,于是問鷹,‘我能像你一樣坐著什么都不干嗎?’鷹回答:‘行啊,為啥不行。’于是,兔子坐在鷹下面的地上休息。一只狐貍看見了兔子,撲到兔子身上,把兔子吃掉了。故事的寓意就是:要想坐著無所事事,你必須坐在非常、非常高的位置。”“好!好!張所給我們上了一課!”張小杰說:“錢警官你也來一個?”

    “來就來,說:一個銷售員、一個辦事員和他們的經理步行去午餐時,發現了一盞古代的油燈。他們摩擦油燈,一個精靈跳了出來。精靈說:‘我能滿足你們每人一個愿望。’‘我先來!我先來!’辦事員說,‘我想去巴哈馬群島,開著快艇,與世隔絕。’倏!她飛走了。‘該我了!該我了!’銷售員說,‘我想去夏威夷,躺在沙灘上,有私人女按摩師,免費續杯的冰鎮果汁朗姆酒,還有一生中的最愛。’!倏!銷售員也飛走了。‘OK, 該你了。’精靈對經理說。經理說:‘我要那兩個蠢貨午飯后馬上回來工作!’ 故事寓意:永遠讓你的老板先開口。”“這是你的心得體會!喝酒,都喝了!”張小杰叫囂。“講得不錯!”大家一起舉杯:“喝、喝、干了……”

    這時,周教導員端著酒杯過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黎麗和陳義考完試以后,還會回來,成為國慶路派出所的一員。大家知道嗎?黎麗的父親就是我市優秀的企業家、大名鼎鼎的黎一鳴!”“啊?!”“是嘛!不知道!”在座的無不驚訝,尤其是錢尹賢。這下更熱鬧了,一直到晚上10點多鐘方才散席.

    陳義和張小杰喝多了,林華和幾名實習生把他們送到宿舍里去了。黎麗也喝過了。黎麗從陳義宿舍里出來的時候,看到了錢尹賢。“今天林華沒喝酒?”錢尹賢問。“他說他失戀了。”“他失戀很正常!”錢尹賢幸災樂禍。“我要是沒有陳義,我就嫁給他!”.黎麗說。錢尹賢怔住了:“你是公務員,你……他是一保安……怎么好嫁?”錢尹賢滿臉通紅,立在那半天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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