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東方秀川
時光悠悠,大學生活不知不覺就度過了。一年以后,柳自強和他的同學已經畢業,沈云霞考上了中文系的研究生,留在學校繼續學習。那年秋天,自強他們那屆同學紛紛走上工作崗位,因為面向全國分配,許多同學去了外地。不過根據個人自愿及用人單位工作所需,也有相當部分留在了錦城,自強、劍輝、艷梅、建軍和婭瓊等人那時就進了市級機關。湊巧的是,何艷梅與周建軍竟然分到了一個單位,在政府辦公室從事文秘;而柳自強和肖劍輝也分到了同一個部門,去了本市的財政機關;梁婭瓊因學的外語,分到外事辦從事翻譯;至于邵家坤和鄭惠蓮嘛,則被分去了市轄的郊縣。
進入財政局沒有幾天,自強和劍輝的工作崗位就確定了,那天人事處通知他倆,柳自強到局辦公室,承擔機關的文秘事宜,肖劍輝到監察處去,充實財政監察力量。這意味著從那時起,二位剛剛參加工作的青年,就要開始嶄新的生活。這一年,柳自強已二十三歲。
日子過得很快,一個月后,自強和劍輝已經適應工作環境,對所從事的業務工作也漸漸的熟悉起來,當第一個月的見習工資發放以后,兩人真是高興極了,工資雖然不高,按照國家規定標準也不過就六十幾元,然而第一次拿到工資,兩人都是很興奮的。因此,他們決定慶賀一次,于是下午下班以后,兩人上街共進了晚餐。
他們進了單位附近的一家餐館,剛一坐下,一位侍者就上前來主動招呼,自強要來菜譜看了,點了幾樣,就叫侍者盡快拿來。不一會兒,菜肴也就端上桌來,自強又叫取來啤酒,然后兩人開始用餐。他倆邊吃邊聊,邊又敬酒,氣氛倒也和諧溫馨。這樣飲過幾杯以后,劍輝一時高興,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原來劍輝到處室后,和本處的二位同事早已相處十分融洽。監察處的處長姓李,名東城,中等身高,是位四十八九的中年男子,東城處長為人耿直,剛正不阿,作風清廉,一直受到劍輝敬重;另一同事是位女孩,芳齡約莫二十二三,姓余,名海蓉,是李處長的得力助手;海蓉性情外柔內剛,身矯體健,形象端莊,亦算秀外慧中的女孩,她有一頭漂亮的長發,喜歡扎成一束,給人樸實大方的好感。只因自強親近劍輝,每至監察處小坐,便與海蓉經常閑聊,并且感覺甚是投緣。次數一多,余海蓉就有了意思,而李處對此亦很敏感,看在眼里,便有意想做個月老,為他二人牽線搭橋。
當時劍輝對自強道:“哦!自強啊,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要對你講,可就不知你會咋想。咱們處長對你印象非常之好,很想為你做點好事,他曾問我有關你的個人問題,知你還是單身,于是叫我轉達此意。因他看出海蓉對你甚是青睞,知她有心,便想從中撮合你們。”
劍輝此言雖是善意,卻讓自強情緒變得躁動起來,他沒想到劍輝竟會提及此事,于是久積心中的惆悵,此刻也就流露出來。他深深地凝視劍輝,就沖他道:“嗨!劍輝,你……你說啥呀?劍輝你咋要說這呢?你對我還沒個了解?怎么和我開這玩笑?你們處長他想為我介紹海蓉,這事你想可能成嗎?李處長他有此好意我亦心領,可我卻是不能答應。唉!你也真是,怎么對我竟不理解?不向處長講清楚呢?我曾那么深愛云霞,那份情感怎能舍棄?我不想交別的女友,接受海蓉又哪可能?是啊!我也知道海蓉不錯,她人漂亮也很溫柔,可她能及沈云霞嗎?劍輝哪!我講實話,我真太愛沈云霞了,我沒辦法把她忘掉,真沒辦法!直到今天,我也沒有放棄她呀!所以呢,劍輝,海蓉那事就免談了,請代我向李處致謙,此事不妥,真對不起!我是真的不能同意。”
當聽自強這番話后,劍輝心中豁然開朗,他已看出好友心思,沉吟了會,終又說出他的理由。“噢!自強哪,”他笑著道:“你可千萬別誤會啊!其實我是為你著想,我亦完全出于好心。我琢磨吧,你和云霞早已分手,一年多了,估計和解或已無望。沈云霞她不來找你,你也沒去主動找她,如此情形,你又憑啥不選擇呢?你的條件那么優越,既有機緣,你就應該去考慮嘛!再說了,柳自強你對我關心,我甚感激,如此的仗義,我又豈能忘記你呢?不瞞你說,我和婭瓊關系已定,我們打算明年結婚。而你呢,自強啊,你也應該抓緊些吧?你的事情我也著急,就想幫你。所以嘛,既然海蓉她有意思,她喜歡你,我也很想撮合你們。”
肖劍輝的話音剛落,就見自強臉漲紅了,他已變得異常激動,卻就嚷道:“好啦,劍輝,我看你就別再說了,今天怎么你總勸我?你是好心,可你咋不體諒我呢?我也知道你為我好,非常感謝,可我還要怎樣說啊?我已說過我愛云霞,忘不了她,這是誰也難替代的。其實云霞對我誤會,我能解釋,我又豈能把她放棄?哎,你哪知道,我可并非沒去找她,我去過的,只是云霞她沒諒解。我也明白傷她太深,可我又有啥辦法呢?當初是我心腸太軟,顧及艷梅,為此弄成這個樣子,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我該咋辦?唉!我……我是真的很難做哦!”
“嗯,難。”劍輝理解地點了點頭。自強又道:“可是呢,劍輝,你的情況就不同了,我覺得你非常幸運,你和婭瓊,你倆倒是很投緣呢!你們沒遇什么糾葛,彼此相愛,增進感情也較順利,為此我亦為你高興。真的,劍輝,我是應該祝福你的,我愿你倆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彼此相愛廝守一生。而至于我嘛,哪也沒啥,我想你就別再費心。咳!這么說吧,我和云霞雖已分手,我卻相信情緣未盡,我仍希望她還愛我,盡管事已至此,可我對她那份感情,怕是此生也難舍棄。”
“噢!”劍輝見他情真意切,態度誠懇,內心更是百感交集,于是笑道:“好好,那好,看來我是有點多慮。自強啊,我理解你,請你千萬不要介意。你是那么懷念舊情,這也難得,我亦相信會有轉機。唉!不過嘛,也是,沈云霞她那么優秀,才貌俱佳,你若放棄確也可惜。那時是她誤會太深,你倆分手,那也倒是一件憾事。”
“是啊!”自強便又接過話道:“云霞確是優秀女生,她不但嫵媚,更有才氣,我傾慕她,真心愛她,當然希望與她和解。我想她亦懂得道理,她會想通,或許終會對我諒解。所以我要向她解釋,表我誠意,這事咱會看好時機。并且嘛,其實現在我也知曉,沈云霞她并無男友,她或對我也沒忘情,云霞至今亦仍單身。”
“哈哈,是嗎?”劍輝一聽笑了起來,便就說道:“那你必然有希望啦!不過嘛,自強,既然你總舍不下她,那么你就努力追吧!我知道你也曾憂慮,你抑郁了好長時期,而你至今仍未忘情,說明你是真太愛她。噢!自強啊,我看這樣,要不你就去找她吧!你主動一些,回趟學校,你去找她好好聊聊。”
“這,這個……”自強略微沉吟了會,于是就將態度表明:“嗯,這個其實我已考慮,不過現在暫沒機會。我覺得吧,這事也不那么簡單,我想需要等待時機,最好還是別太冒昧。我雖想去,卻也多少有點膽怯,我就害怕把事弄糟,等些時日,我看可以想點法子。唉!反正嘛,”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又道:“反正我也看得開了。這么說吧,劍輝,那事雖然我曾痛楚,可是隨著時光流逝,我也已經漸漸平靜,畢竟嘛!時間就是良藥,我總不能,不能深陷痛苦中吧?噢!我講實話,其實對此我有信心,我亦贊同你的主意,相信事情會有轉機。”
“嗯,對對,我想會的,”劍輝便又接過話道:“我也同意你的見解,希望事情會有轉機。不過呢,自強,既然你是這樣考慮,決心已定,那你就該盡量抓緊。我看此事不宜再拖,你大膽些,否則情況倘若有變,你就努力,那也恐會對你不利。”
“對對,那是。”自強舉杯呷口了酒,便微笑道:“好啊!劍輝,謝謝你能對我關心,我會記著你的好意,總之嘛,看吧!我定然要付出努力……”
當夜幕悄悄降臨之時,兩個朋友已經走上錦城街頭,此刻已見華燈初放,霓虹閃爍,一輪滿月掛在天邊;夜色如此凄迷,都市繁榮,使人感覺清爽愜意。
他倆并肩走了一程,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劍輝因和婭瓊有約,就站著笑道:“哦,自強啊,今日時間也已不早,我尚有事,咱倆就此別過好嗎?”自強心中完全會意,知他有約,于是與他相互告辭,肖劍輝便徑自離去。
劍輝走后,自強更加百無聊賴,一想人家成雙成對,甜甜蜜蜜,而自己卻無人為伍,內心實在感到抑郁。他沒精打采地朝前走去,不覺來到錦江河畔,正自思慮,忽見前面有對男女迎面過來,幾乎是在同時,他們都已認出對方,原來來者不是別人,卻好正是艷梅、建軍。
在這地方忽然相遇,自強真是吃驚不小,他未料到他倆竟會走到一起,這不說明,他們已經好上了嗎?這個時候他想避開,可剛掉頭,已聽艷梅在叫他了。她仍那么青春靚麗,落落大方,面頰亦帶幾分羞澀。事已至此,自強只好也不回避,他轉過頭來看著他倆,有點尷尬,有點慌亂,但很快的,艷梅那種熱情的舉止就讓自強平靜下來。當他倆快要走近的時候,自強也就迎了上去,他已看出艷梅驚喜,而周建軍也面帶微笑,他倆親密地并肩走著,氣氛顯得甚是和諧。
當下三人近前止步,自強便道:“呦!竟是你們?你倆這是要去哪呀?這般親近,真是令人好羨慕呢!”他那神情雖然異樣,但其言語卻也顯得幽默風趣。
于是艷梅也不隱諱,連忙應答,并且默認現在她已接受建軍。她有一些不好意思,臉頰發熱,內心卻也懷有愧意。自強當然知其情由,既已相遇,便以好言問候他們。當下彼此寒暄以后,何艷梅卻忽然想到有事問他。于是她就告訴建軍,讓他暫避,說與自強單獨聊聊。周建軍也完全理解,點頭應允,然后就往河邊等她。
那時艷梅對自強道:“哎,自強啊,咱也許久沒見面啦,近些日子過得可好?該不錯吧?我已聽說你分到了財政部門,亦留錦城,我可真為你高興啊!不過我倒想問一下,你的事情現咋樣呢?這一年來你和云霞可有接觸?你倆應該已交往吧?我想那時你們多好,如此相愛,確也真是不該斷交。唉!那件事呢,我有責任,我很內疚,至今仍覺對不起你。好在呢!現在事情都已過去,自強您說,你倆關系和解了沒?”
當聽艷梅問及此事,自強卻就嘆息起來,他埋下頭去沉吟半晌,然后便道:“嗯……這個事嘛,這事也就不用提了,我和云霞沒有接觸,和解啥呢?云霞她就那么高傲,和她說好哪容易呀!過去是我傷她太深,我好慚愧,對她不起,那也都是我的錯啊!哎,艷梅哪,那事你也別自責了,其實想來并不怪你,那是糾葛,誰又能夠理得清呢?男女之事本就那樣,風風雨雨,陽錯陰差,為此我也早已想明。至于說到我的情況,可以告知,至今我仍孑然一身。我亦常常思念云霞,也曾找她,可她對我卻難諒解。”
“哦!”艷梅聽后甚是驚異,內心愈加愧疚起來,她深深地凝視自強,便尋思道:“哎呀!看來是我害苦他啦!云霞誤會因我而起,他倆分手,我又豈能不自責呢?嗯……‘解鈴還需系鈴人’啊!無論如何,我和云霞畢竟同學,咱倆也曾那么要好,難道她就不明理嗎?所以這事我須出面,我找云霞,與她聊聊,主動幫助他倆和解。”艷梅決定去找云霞,幫助協調,并與云霞言歸于好。
想到這里,她就輕聲嘆口氣道:“唉!自強哪,你的事情竟然這樣?我沒想到,看來你也真夠苦呢!不過這事你別灰心,我有考慮,我會為你想點法子。”她邊說著,邊用手去拂下劉海,又沉吟道:“嗯……我看這樣,我回咱校去找云霞,與她和談,撮合你倆你看如何?”她的態度非常懇切,亦有羞澀,臉頰泛起一片紅暈。
“噢!這個……”自強立刻興奮起來,他凝視艷梅,幾乎不知說啥好了。他的內心無比激動,接著便問:“你,艷梅,你說這事是真的嗎?你真愿意去找云霞,撮合我們?你看這事真能行嗎?”當他還想再說啥時,已聽艷梅接過話了。
“嗯,這事準行!”艷梅笑道:“依我之見就該找她,若是我要占了主動,或許事情是有望的。其實嘛,哎,自強啊,我對云霞太了解啦!她這人呢,確很純情,并不小氣,心地更是非常善良。那時候她和你分手,不過就是有誤會吧?她尚不知你仍癡情,至今還是那么愛她。所以我想,咱就不妨試一下吧。”
聽過艷梅這番話后,自強真是感慨萬分,他明顯察覺,這位女友至今依然對他關愛,盡管意義已經不同,但她這份純潔友情,卻是多么難能可貴。于是他就滿口應承,欣慰地笑道:“好好,行呀!您這么說咱就感到有指望了,何艷梅你心腸真好!咱是真該感謝您呢!”然后他又沉吟了會,便道:“那……要不這樣,改日請你喝茶好嗎?咱去茶樓,到時咱再好好聊聊。”
“嗯。”艷梅溫柔地點了點頭,表示贊許。因又瞧見建軍等她,恐生誤會,于是她就告別自強,招呼建軍散步去了……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至周六晚,自強和艷梅去了市區的一家茶樓。這晚天清氣爽,星漢燦爛,又是一個月朗之夜。兩人選了靠窗的地方坐下以后,自強笑道:“哎,周建軍他近來咋樣?若有閑暇,大家也可一起聚聚。”
“這……”艷梅一聽臉紅起來,就忙應道:“建軍他是沒有空哦!他正忙著,昨日出差去了深圳。最近市里組團考察,去學人家先進經驗,因為那是經濟特區,發展很快,有許多的改革措施,也都值得咱借鑒呢!為此這次市長帶隊,前往學習,估計也要十來天吧。我看未來一個時期,咱市那些國有企業,深化改革也將繼續。”
“呦!”艷梅剛一提及改革,自強也就來了興趣,畢竟他是學經濟的,對當前國家的經濟體制,他是非常樂意探討。就接口笑道:“這,這很好嘛!那可真是好機會啊!咱市組團外出考察,去深圳瞧瞧,這對咱市往后的發展必有啟發,眼下改革若要深化,就該多去學習人家。哦,艷梅啊,你可知道,咱市企業將會咋搞?”
“這……這個嗎?”艷梅略微沉吟會道:“這是領導決策的嘛!這個事呢,我也一時很難說啊!不過我也倒是想過,大的方向也能看到,據說要搞資產重組,通過企業兼并轉型,股份經營,組建大的集團公司。”
“噢!”自強一聽就對路了,只因他也有過思考,更能看清改革方向。于是便道:“要真這樣那就最好,改革確應積極探索,若能有利經濟發展,生產力會大大提高。不過嘛,有的問題也需想到,在我看來,政府部門宏觀調控也要加強,企業改革問題很多,可能涉及許多方面,倘若要是搞得不好,亦會造成不利影響。比如忽略監督,不講法治,或許導致國有資產大量流失,甚至滋生腐敗問題。所以我想,咱政府的宏觀調控應有措施,這一點是非常重要。”
“嗯,對對。”艷梅點頭表示贊許,又聽他道:“我就擔心有個別人,利用改革大做文章,干出一些違法的事來。哎,艷梅啊,你也知道,現今社會人的觀念并不相同,道德水準更有差異,倘若為官的不講清廉,私欲太重,那就必然出問題哦!”
艷梅深深凝視著他,未及回應,已見侍者走近前來,自強要了兩杯綠茶,然后兩人繼續閑聊。起初也只談點工作,聊過一陣,話題也就漸漸轉向,當又談及在校時的那段糾葛,艷梅便將曾發生的那些往事娓娓道來。
是在一年以前,云霞與自強剛剛分手,柳自強就明確表態不愿接觸何艷梅了,那時他已心碎神傷,萬般痛楚,對艷梅這位癡情女生他是再也不想理會。可是艷梅舍不下他,竟又連續三次找他,她始終深深愛著自強,對他抱有太多的幻想,直到那個陰郁的午后,當柳自強又沖她發火,再次憤然責備她時,何艷梅才總算清醒,她終于對他望而卻步,陷入深深的惆悵之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次十分偶然的相遇,使艷梅與建軍親近起來。
“那還是在初夏的一天,”艷梅講起了那段往事:“記得已是我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前來找你。那天下午約兩點鐘,天色有一點昏暗,就要下雨,我在學校圖書館里把你找到,你那時真的好冷漠,好抑郁,你神情無奈,和我一道走了出去。我們來到花園旁邊,你忽然說道,叫我不要再來纏你,你不容我說,好怨恨我,說我總是有意害你;你還說我居心叵測,是第三者,如果不是我的介入,你也不會失去云霞。我不斷地向你解釋,求你原諒,可我并未想到,你卻竟然發起火來。你好煩躁好憤怒,沖我發了好大的火,你的聲音真的好大,幾乎就要吼叫起來。我覺得你蠻不講理,毫不留情,整個人都變了模樣。我沒想到你竟如此,咱倆幾年的同窗之誼,那么長久的真摯友情,可就是在那一瞬間,使我感到全都毀棄。
真的,自強,你那時候多厲害啊!是對我的第二次發火,比上次還兇,發得還狠,使我簡直無法忍受。當然啦,你也不是平白無故,你發火是事出有因,你確實有太多的理由,因為你認為是我搗亂;我害得你失去戀情,使你幾乎不能自拔;你和云霞多好的一對,卻是因為我的緣由,才使你倆從此分離。所以呢,自強,你就可以忍心罵我,說我總是處心積慮;你還說我極度危險,叫我不必苦苦纏你。唉!你知道嗎?自強,我那時候多委屈啊!我好難過,好憂傷,我的心已完全破碎。于是后來,你也知道,我滿腹酸楚地流下了眼淚。見你總是那么狠心,冷冰冰的那副模樣,我好失望好落寞,終于,就在你繼續吼叫著時,我跑走了,沒再回頭。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你當然就不知道了。”
“嗯,”艷梅講到這里,已見自強臉頰紅了,他不太自然地苦笑了下,便就問道:“那……那后來呢?后來事情卻又如何?我在想啊,或許是你遇到建軍,他又追你,然后你便接受他吧?”他明顯的十分愧疚,繼續傾聽艷梅講述。
“對對,正是,”她接口道:“自強啊,你沒猜錯,我還真的遇到了建軍。事情偏就那么湊巧,當時在我離開你后,有多沮喪你也完全可以想到。那時我真憤懣極了,內心真有太多委屈,我覺得你好無情好無義,你辜負我,對我傷害實在太深,我滿腔熱情地前來找你,竟會讓你狠心拒絕,你真那么討厭我嗎?我痛苦,憂傷,頭昏腦脹,茫然無助地獨自奔走。我在校園里四處游蕩,走過了花園,走過了林陰,后來又走上一片草地,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空中響起了悶雷,接著劃過一道閃電,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我完全沒有避雨的意識,心情抑郁,落寞到極點。我在雨地里繼續奔走,沒走幾步,那雨也就大了起來。很快的,我的衣服被雨淋濕,頭發不斷地往下滴水,雨水和淚水混雜一起,你可想像,那時我有多么凄涼。”
“嗬!真那樣啊?”自強越聽越覺慚愧,正懊悔時,又聽艷梅往下講述。“是啊!呵呵,”她苦笑下道:“可就在我踩著泥濘繼續奔走在風雨中時,我聽見遠處有人喊我,我循著聲音望了過去,見前面不遠的一棵樹下有個男生向我招手,他右手打著一把雨傘,肩上挎個書包,像是要往教室里去。他見我模樣,就直朝我走了過來。啊!我怔了一怔,卻已看出那是建軍,此刻有種復雜的情緒立刻涌上我的心頭,也不知道是悲是喜?還是祈求?我竟有種強烈的愿望,總之呢,我太需要得到安慰,太需要有副厚實的肩膀讓我靠靠。終于,我向著建軍迎了過去,我嗚咽著,加快了步伐,當我們彼此已靠近時,我聽他問道:‘是你呀,艷梅,你倒咋啦?’當他見我滿面淚痕,神態萬分沮喪之時,他不禁有些愕然了。然而就在此時此刻,我卻猛然地撲向了他,我不顧一切,滿腹委屈,一下投入了他的懷抱。而周建軍也猜到發生什么事了。”
艷梅說到此時,神態不禁變得羞澀,因見自強聽得認真,萬分愧疚地注望著她,便又講道:“建軍用傘把我遮住,問我是否和你鬧過?是否因為你已攤牌?是否你已不愿理我?我委屈地點頭,泣不成聲,內心涌起一陣酸楚。我想建軍可能罵你,可能他會為我出氣,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周建軍他竟然笑了。當時他就說我太傻,說我對你也太癡情,放著像他這樣的男生不能接受,為啥偏就要愛你呢?呵呵,自強,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和云霞的矛盾,咱們幾人的戀情糾葛,周建軍已早看出了。因此,建軍非但沒有罵你,反倒認為這是好事,他不斷地給我安慰,哄我開心,我自然明白,他的確是真心愛我。”
“哦!那后來呢?”自強忽又插話問道。又聽她講:“我們在傘下佇立了一會,見我渾身濕透,滿面是水,于是他便輕扶著我,說找地方避避雨去。就這樣,我們順著一條小路,往禮堂方向緩緩走去。我記得當時我感覺好冷,全身哆嗦,而周建軍卻溫存地待我,當去到禮堂的房檐下時,他收了雨傘,竟脫掉外套替我披上。那時我真的好欣慰,好感動,那么大雨,又刮著風,他卻讓我感到了溫暖。可以試想,在我倍感失意之時,他那樣待我,你說我能不動情嗎?”
“嗯,那是。”自強聽后點了點頭,見她仍在興頭之上,就不打斷,于是聽她繼續講述。“打那以后,”她笑著道:“我便漸漸看得開了,也就是在建軍送我回宿舍時,我的確對他產生了真情,我開始覺得他人挺好,我該慢慢去適應他,我也該考慮接受他了。那時我想,既然與你緣份已盡,我也只好割舍罷了,柳自強你深愛云霞,卻不愛我,我為什么要強求呢?我曾認真思慮了好久,想了好多個日日夜夜,最后,我到底還是全想清了。我逐漸認識到自己的不對,從一開始就是我錯,我就不該介入紛爭,我干嗎要與云霞爭呢?既然自強你愛云霞,她也愛你,我就應該成全你們。后來過了一個多月,我終歸還是接受了建軍,也就是在畢業前吧,我便和他確定了關系,我和建軍相處不錯,不久以前咱已訂婚。這樣一直到了今天,你也看見,咱們已經非常要好。”
“呵呵,那是。”自強聽后輕松地笑笑,便接口道:“好呀!艷梅,這是你的明智之舉,看來建軍真很愛你,這很好嘛!我衷心的祝賀你們。”
“唉!”艷梅終又嘆口氣道:“我和建軍走到一起,或許這也全在天意。我也覺得婚姻之事就講緣分,那沒辦法,仿佛就是命里注定。可是哪!緣分之事卻又很怪,陰差陽錯,往往可能你愛的人他不愛你,愛你的人你不愛他,所以只好隨緣而已。”她又深深凝視著他,見他默然,便又輕聲接著說道:“再說了,自強,你一開始就沒愛我,我再癡情又何用呢?我就即便得到你人,又能得到你的心嗎?因此啊,我后來是真看開了,我不再怨你,卻常愧疚是我拆散了你和云霞,畢竟嘛,咱們都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就想啊,假如上天給我機會,我定然要撮合你們,我總是覺得,倘若由我去找云霞,向她解釋,你倆或許會有轉機。”
當艷梅講完她的故事,自強心情也已十分暢快起來,他凝視這位漂亮女友,想著他們往昔的友誼,內心卻又充滿了憐憫。是的,那時他有多粗暴啊!他失去了云霞,幾乎完全喪失了理智,他對她動了太大的怒氣,毫不留情,這能叫她不傷感嗎?可艷梅卻是那么大度,她選擇了寬容,竟可以承擔所有的責任;她不計較恩怨得失,卻又主動成人之美,可見她有多善良了。
自強真是太感動了,他深深地凝望著她,然后笑道:“是呀,艷梅,這事要有你的幫忙,想必定然會有轉機,倘若云霞也已知情,不再怨我,那我真是太感謝你。只是呢,唉!”他又輕聲嘆口氣道:“只是我卻心懷愧疚,聽你講了那些事情,我更覺得對不起你。艷梅啊!我真不該對你那樣,我太粗暴,讓你傷感,實在有負你的情意。”
他將茶水呷了一口,見她不語,便又說道:“噢!當然啦,既然話已說這份上,我也不得不悔過了,我要當面向你致歉,鄭重說聲對不起你,那時是我做的不對,還望艷梅你多諒解。唉!其實呢,我和云霞,還有你,我們過去多么要好,我們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學,怎就不能和諧點呢?我真的渴望,咱們可以重溫過去。”
“嗯。”艷梅懇切地點了點頭,便又輕松地笑了起來,“哈哈,”她說:“自強啊,你就不要再懊悔啦!過去的事情都已過去,咱們今后還會好的。其實吧,其實我亦了解云霞,沈云霞她最重感情,心腸特好,只要我去把話講清,求她原諒,相信和解會沒問題。”
“噢!是嗎?”說到此時,自強想起一件事來,于是笑道:“那,那好,艷梅,那么你就去找她吧!我很高興你能這樣,還有件事,我也想到要拜托你,因想你要去找云霞,我已寫了書信一封,有一首詞附在信后,請你為我轉交給她。”他說著時有點臉紅,忽又嘆道:“唉!還有,請你務必告訴云霞,無論如何,柳自強我依然愛她,我沒變心,望她能夠給我回信。”
“好,行行,行啊!”艷梅興奮地笑著點頭,已見他從上衣袋里摸出信來,因見那信尚未封口,便就問道:“喲!自強哪,你可倒是寫的啥呀?你填了詞?可否讓我瞧一瞧呢?”
“這……”自強有點不好意思,遲疑會道:“那行,我想這也沒什么嘛,對你我也不想保密,我便實說,我填這詞也就為了那段情吧!”他說這話神情愧疚,本不想細說,可因面對她的渴望,便又決定坦言告知。于是又道:“嗯……這是今年春季寫的。這么說吧,那時我真眷戀云霞,放不下她,于是我就去了咱校,我好不容易把她找到,想和她談,可她還是不愿理我。沈云霞她多驕傲啊!我好無奈,當時去了荷花池畔,是我們那次分手的地方,我在那兒呆坐了半日,心情抑郁,有感而發竟就填出這首詞來。”
“呦!”艷梅連忙湊上前去,已見他把那頁詞稿取了出來,她萬分欣喜地隨手接去,然后展開,見是一首《念奴嬌》詞,于是專心默念起來。見寫道是:
錦城都府,又春意,正值花開時節。故地重游,曾憶起,未了相思情結。蓓蕾初開,芳容露處,更見嬌羞色。春光如夢,最難逢后傷別。 猶念去歲春回,與君還度得,**良夜。水榭亭臺,閑散處,留有嬌音竊竊。脈脈溫情,雖霜清露冷,曉風殘月。終因離緒,此心依舊真切。
艷梅讀罷,不禁發出深深感慨,便嘆息道:“唉!這詞果真用情很深。自強啊,你好癡情,好誠摯,我看你倆和解能成。好吧,這樣,此信我便為你轉到,我在想啊!云霞縱有鐵石心腸,讀后也該感化了吧!”她邊說著,邊又把那詞稿還他,又囑咐道:“來來,一并裝入信封里吧,可別弄丟,這是你的一片深情。”自強聽后連忙答應,內心早已喜之不盡,他將詞稿裝進信封,交給艷梅,然后兩人繼續閑聊 ……
過了些日子,是星期天上午,艷梅去學校找到了云霞。其實早在兩天以前,她已往系里打過電話,當與云霞通上話后,兩人終于有了勾通,云霞當時有點驚訝,但她心里明白,艷梅此舉完全出于一番誠意,她已伸出友誼之手。
打與自強分手以后,這一年多來,云霞也已全想開了,她曾因為那場糾葛痛楚了好久,并且始終不原諒他。她怨過艷梅,疏遠自強,好長時間郁郁寡歡,直到本科的最后一期,當自強又來找到她時,她的情緒也才開始漸漸好轉,只是她已無心談愛,她態度冷漠,不接受他,卻將她的所有心思,全都放在了功課上面。云霞決定考研究生,她要攻讀碩士學位,還好,她很順利地通過了考研,她的愿望終于實現。
可是說也奇怪,當柳自強他們那批同學紛紛離校工作以后,沈云霞卻不知何故驟然覺得冷清了許多。是的,盡管曾經怨過恨過,可是那段真摯感情,畢竟令她難以忘懷,她真的就是刻骨銘心,又怎么可以割舍掉呢?更何況,也就是在考研前吧,艷梅忽然接受建軍,這也讓她看在眼里,而自強卻仍影只形單,她亦完全心知肚明。自強真的只愛她嗎?她開始覺得,她是的確誤會他了。
這天是在云霞的寢室,兩個女孩終又和睦地坐到一起,這次相見,云霞與艷梅又恢復了往日的友誼,尤其是當她倆坦誠地交流了思想,艷梅懇切地講清事情原委的時候,云霞的心境竟豁然地開朗起來,她的心結完全解開。真的,這次交談使她兩人增進了理解,而云霞對自強懷有的舊情,終又在心底萌發開來。當時她倆見過面后,何艷梅就道明來意,她的言語開門見山,溫婉而直率,更令云霞感到了誠意。
那時艷梅這樣說道:“云霞啊,咱也好久沒見面了,現在我已畢業工作,而你卻仍在校學習,我很佩服你能考研,你挺優秀,我亦自愧比你不及。好了,咱談正事,今日我來就想向你道明兩點,這第一呢,我要真心向你道歉,要說一聲對不起你,但愿咱倆化解恩怨,以后還是要好的姐妹;這第二嘛,就是我想做個說客,向你講明一些原委。不滿你說,云霞啊,我來之前已和自強見過面了,是我主動邀約他的。因我知道,你倆目前仍未言和,但卻彼此心照不宣。你們都是重情之人,尤其自強,他可真是對你眷戀。我非常抱歉,你倆的事情怎會這樣?為啥不能有個轉機?為此我也想了許久,也全明白你倆誤會皆我責任,我是真的愧疚萬分。可是呢,云霞,照實說吧,其實你是并不明白,你總以為自強不好,他有二心,可那確切的事實卻是:自強他是不愛我的,他對你才一往情深,他是那么深深愛你。當然嘛,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你仍費解,可那都是我的所為,自強他是無過錯的。我對自強動過真情這是不假,但我追他,他也都是拒絕我的。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也還記得你曾對他有多溫存,為此我也早就想好,我想盡力撮合你們,倘若云霞你不介意,我很希望你倆和解。”
云霞自是明理之人,聽了艷梅這番話后,內心已有幾分欣慰,她為艷梅沏了熱茶,放在桌上,然后坐下和她閑談。“艷梅啊,”那時云霞回應她道:“你也不必再解釋了,過去的事嘛,其實我已早沒記恨。咱倆本來就是姐妹,曾經也是那么要好,所以我想,有啥誤會不能解呢?剛才你說向我道謙這也不必,其實細細想來,那些事情也不怪你。客觀說吧,咱倆都有愛的權利,這也皆是人之常情。我講實話,后來我是想過很多,怨過恨過也是事實。自強盡管他很愛我,可他對你確也親近。我曾唯恐他會變心,那都是我過分自私。其實愛情哪能勉強?我卻何苦?若是真的他很愛你,我倒應該選擇放棄。”
“噢!這……”云霞此話剛一講完,就讓艷梅急了起來,她仍那么坦誠直率,聽云霞意思,卻又恐她心結未解。就忙應道:“云霞啊,你……云霞你咋這樣講呢?你卻怎要為我去想?自強他又哪會變心?咳!你該記得,你倆曾有多么要好,你真誠待他,似水柔情,他又豈不傾慕于你?自打你倆相識以后,他就對你情有獨鐘,那時我雖對他有意,可他卻是更青睞你。我是真的也曾妒忌,也曾想過與你競爭,但我卻是倍覺枉然,他那心里哪有我呢?所以啊,云霞,你是真的不該怨他,你便要怨也該怨我,你亦不該選擇放棄。為此我應向你解釋,把些事情向你講明。我自琢磨,‘解鈴還需系鈴人’嘛!倘若要是我不主動,那我真是愧對你們。”
艷梅說著把頭埋下,臉上露出歉疚之意,見云霞不語,便又嘆道:“唉!云霞啊,聽我勸吧!你倆真的應該和解,自強對你真很癡情,他可一直舍不下你。我看他也愛你太深,你又何故不接受呢?”
“這……”云霞臉頰紅了起來,她有點羞怯,有點喜悅,內心卻已悄悄動情。是啊!艷梅此舉令她感動,自強戀她更是事實,而她既知事情原委,她又豈能不懷舊呢?沒錯,云霞確實很有氣度,盡管她曾心有余悸,對自強過錯沒能諒解,但此刻艷梅向她解釋,并又真心勸慰她時,她還真的變了心境。畢竟嘛,云霞沒忘過去的韶光,那時她愛自強,自強愛她,他們那是多么的甜蜜。
她深深地凝視艷梅,嬌羞地笑道:“好的,這事咱就考慮下吧!只是嘛,也別太急,我很感激你的關心。你剛說的也很在理,我亦知道,自強至今他沒忘情。其實我又豈能忘他?三年的感情,哪有說忘就能忘的。可是啊,艷梅,你也未免有點多慮,我先說過,我已早就沒有怨恨,所以你就別再自責,你可放心,我已對你非常理解。”
“嗯。”艷梅輕松地點了點頭,卻又想到,還有件事沒有辦呢,她忽想到自強那信,就輕聲道:哦,云霞啊,自強他還有信給你,他拜托我給你帶來,還望你能給他回信。”
“啥?啥呢?艷梅。”云霞驟然興奮起來,她未及問話,已見艷梅從她包里取出信來。“呵呵,看吧,”艷梅笑道:“這信便是自強寫的,他好熱忱好懇切,對你相思的確太深。唉!真的,就憑他又為你填詞,表達愛意,我也真的好感動呢!”艷梅說著,把信遞到云霞手里。
就在艷梅說著話時,云霞心中也已蕩起陣陣漣漪,她又不禁開動**,隨手把信接了過去。她的神情甚是驚異,臉頰羞澀,泛起紅暈。然后便問:“這……這可真是自強寫的?他竟有信?讓你捎來?他又填了什么詞呢?噢!艷梅,你……這么說來,你已讀過這首詞吧?”
“是的,沒錯,”艷梅態度非常坦誠,笑了笑道:“我是當然已讀過的,不過那是他讓我讀,我也想知詞的大意。但我理解,自強他是有用意的,他讓我讀,無非就是向我表明,他是那么真心愛你。”
“哈哈……是嗎?”云霞終于爽朗地笑了,內心也已生出柔情。這是她與自強分手已經很久沒有的感覺,如此溫馨甜蜜,使她不禁激動萬分。她把信封小心拆開,見里面有幾頁信紙,便想立刻抽出閱覽。
這時卻聽艷梅笑道:“呵呵,且慢,云霞啊,我看今日就到此吧?你可慢慢閱讀那信,我該走了,往后咱倆可多聯系。”說著她就站起身來,因見云霞抬頭看她,又坦言道:“哦!還有,你與自強能否和解,你拿主意,總之我愿撮合你們。若你回信,可郵寄他,自強他會主動找你。”
此刻云霞也站起來,便點頭笑道:“嗯,那好,這事倒也教你費心。不過呢,艷梅,最近我也確實很忙,我正擬寫一篇論文,要出成果,回復或要等些時日。你可代我轉達自強,有空我會給他回信。”
艷梅欣慰地點了點頭,卻已明白云霞用意,畢竟彼此同學多年,她可對她非常了解。沈云霞她情懷熱烈,但卻有她自己的個性,她與自強分手一年,當然需要認真考慮。云霞定然會有想法,或許她是不想太急。為此艷梅心中有數,也不多說,便與云霞握手告別,然后她就轉身離去。
艷梅走后,云霞立刻抽出信來,她去寫字臺前坐下,開始閱讀那封來信。云霞先讀那一首詞,見很真切,已領悟到自強對她的一片癡情。她自思量,自強既能為她填詞,已可見其良苦用心,他填這詞既是表達思念之意,也為表明與她之間情緣未了。
云霞如此聰惠的女孩,她是當然完全明白,她將那詞很認真地讀了兩遍,內心不禁倍感興奮。真的,云霞確已開動**,她開始覺得,她是應該接受他了。不過作為穩重的女孩,自從經歷了那番風雨,她卻又有她的道理,她的確是不想太急,認為還應對他考驗,在她看來,輕易可以得到的東西,往往不易被人珍愛,她要給他一點苦頭,讓他等待,讓他知道對待感情往后不可再有二心。為此她便克制自己,她決定了,至少也要等些日子她才復信。她將那頁詞稿收好,接著又讀他的來信,她用心地看著,一字一句的往下看去,見寫道是:
“云霞:
我考慮了很久,到底要不要給您寫信,現在我已想清楚了,我應向您敞開心扉,因此,我決定了寫這封信。
告訴你吧,幾天前我遇見艷梅,說句實話,我沒想到,她竟問起咱倆的事情,她說她要前來找你,和你談談,希望大家能夠和解。
云霞,也許你還不知道吧,自從我們畢業以后,艷梅和建軍就已訂婚,他倆分到同一個部門,現在政府從事文秘。坦白的說,我打心里感激艷梅,她不計舊怨,肯幫助咱,并愿極力調合我們,足可見她有多純情。而在咱倆分手以后,我責備過她,不留情面,對她發了好大的脾氣,現在想來,還真有點對她不起。
可是云霞你該明白,我一直有多愛你啊!不管今天你信不信,我也要說我沒變心。何艷梅她曾經愛我,追求過我這是事實,可我對你傾心愛慕,一往情深,我又怎能接受她呢?真的,云霞,你最終還是誤解了我。我并沒負你,也從未有過對你背棄,只是當時事出有因,我太難辦,后來也就傷害到你。
我們分手一年多了,你知道嗎?云霞,這三、四百個日日夜夜,我是怎樣熬過來的?我幾乎是在天天想你,夜夜念你,時時刻刻都惦記你;你的音容笑貌,你的形象氣質,你的熱情奔放,你的溫柔才情,總是在我腦中浮現,我無法忘掉對你的情感,無法忘掉和你相愛的那些日子,咱倆相處有近三年,你的溫存與關愛,你的熱忱和體貼,那種幸福美好的感覺,我確早已刻骨銘心。
噢!云霞啊,你真不肯原諒我嗎?盡管我知道,我已很深的傷害到你,可是你該想到,我也并非是有意的。真的,那時候我太無奈了,我曾經想過,要處理好咱們幾人的三角戀情,想過既不要傷害艷梅,慢慢向她把話講清,同時也要不傷害你,使咱倆保持深厚的友情。唉!可是呢,可是后來事實證明,我是真的太失敗了,我不僅讓你受到傷害,甚至使你誤會加深,我見你有那么恨我,和我分手,你知道嗎?云霞,我多么傷感,多么歉疚,為此抑郁了好多時日。
所以啊,云霞,既然你知道我很愛你,總該聽我作解釋吧?我好希望能有一天與你相見,當面向你把話講清,讓我們能重溫舊夢,重新共度美好時日;我更希望向你致歉,向你說聲對不起你,同時也求你能諒解,但愿咱倆永不分離。噢!真的,云霞,我多么期盼這一天啊!期待這天早點來臨;我渴望咱倆重歸于好,但愿你能對我信任;倘若你愿與我言和,對我的過失你能諒解,我向你保證,我定對你倍加珍惜。
好了,云霞,說到此吧!順便告知,我在信后附了我的一首詞作,是我今年春季寫的,我這首詞已表達了我的思念,你讀過后,或許能夠懂我心意。另外,此信我已拜托艷梅,叫她轉你,希望你們彼此和諧。畢竟,曾經都是要好的同學,但愿大家相互理解。
祝:幸福永遠,學業有成
柳自強 1985年仲秋”
沈云霞一口氣念完了信,胸中早已溢滿溫情,真的,她不禁又熱血澎湃,心潮起伏,內心更是思慕不已。那曾經有過的失落和困惑,那曾經所有的怨憤和誤解,這一年多來都未擺脫的憂煩和抑郁,此時竟在一剎那間蕩然無存。她好想馬上提筆復信,向他傾吐眷戀之意,向他說出她其實已不再怨他,她理解他,愿意和他重新開始。可是轉念一想,還是覺得應該讓他等些日子,到底分手一年多了,留點時間和空間,她也可以多些考慮。云霞確有她的打算,她默默地想著,終于決定等到寒假再復此信。她默然地把信收好,站起身來,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隨后她取書包挎了,出了寢室,徑自前往圖書館去。
話分兩頭,且說艷梅回去以后,次日一早剛剛上班,就和自強通了電話。就艷梅說的情況來看,事情還是有希望的,艷梅認為云霞依舊愛著自強,她并沒忘他,盡管云霞說要等待,但能看出,在她接到那封信后,心情卻是很激動的。為此自強甚是欣慰,萬分感激,于是放心靜候佳音。
時間一晃到了冬日,至次年一月,學校又要放寒假了,此時自強已等兩月,卻未見到云霞復信,自強不知是何原因,難免焦慮,情緒漸漸低落起來。
也就在他萬般無奈,感覺十分懊惱之時,周六下午快下班時,肖劍輝卻前來找他,那時劍輝對他說道:“喂!自強啊,咱李處長叫我請你,你隨我去吧,有件事情和你商議。”
“呦!”自強聽后有點詫異,忙就問道:“李處他有啥事情呢?他請我去?是有工作和我談吧?”
“噢!可不。”劍輝有點神秘兮兮,便接口道:“談工作嘛那倒不是,你先別問,去了以后就知道了。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我也知道,近些日子你很憂煩,你不開心,看來你需有所調劑。”于是自強便不多問,就隨劍輝一道去了。
兩人來到監察處后,剛一進門,就見李處迎上前來,他的臉上盈著笑意,非常熱情,便與自強打了招呼。待到兩人坐下以后,李處便道:“哦,自強啊,是這樣的,咱處明日有個活動,準備外出,大伙的意見請你同行,就不知你愿不愿去?”
“嗬!”自強一聽就很驚喜,忙就笑道:“啥呢?李處,你們明天有活動嗎?是去哪里?您意思是邀我同去?這我當然沒有問題。這事挺好!其實呢,最近我也很煩悶的,也想散心,所以我是非常樂意。”
正說著時,就見海蓉沏了茶來,自強接過,已聽李處接過話了。“呵呵,那好,”李處笑道:“那咱就來具體談吧,既然自強你也愿去,那是最好,那么這事也就定了。我想明天又是周日,大家近日辛苦,咱們也該適當放松。為此我便這樣考慮,明天咱到花水灣去,那里可以泡泡溫泉,會很愜意。自強你看,這樣安排是否可以?”
“噢!”自強聽后愈發興奮,就接口道:“行行,當然可以,去那地方確很愜意。我早聽說那兒不錯,風景甚美,我又豈能不贊同呢?哎!不過嘛,”他掉過頭去瞟眼海蓉,就建議道:“我看人員還可調配,余海蓉她一個女孩,未免單調,是否咱再約一位呢?倘若能再多位女生,那樣氣氛會更好些。”
“呵呵,是啊!”這時海蓉笑了起來,對自強道:“此事你就別操心了,其實剛才咱已議過,此次出行,咱處除了特邀你外,也叫劍輝帶女友去。我也贊同這種搭配,多位女生,想必大家會很開心。”
劍輝聽后點了點頭,未及發話,就聽自強嚷了起來,對他笑道:“哈哈,好啊!原來還有這安排呀?劍輝啊,你也要帶婭瓊去嗎?婭瓊妹妹她也要去?那可真好!看來處長關心你呢!”
“就是,是呀!”自強此話剛一說完,海蓉卻又接過話來,她又輕聲回應自強,笑著說道:“咱們處長就是好嘛!先前他已有了提議,告訴劍輝,讓他一定帶上婭瓊;可咱處長也說請你,夸你不錯,可見他也器重你呢!”
自強聽后有點疑惑,凝視海蓉,驀然見她臉頰紅了,他忽想到劍輝說的那件事情,就暗忖道:“咳!海蓉她是啥意思呢?她卻怎么要提到我?而李處咋又要請我呢?劍輝說過李處他想做個月老,為我牽線,不會就是為那事吧?嗯!現在看來,這次出行必有意思。”
正自猜測,就聽李處插上話了。“是啊,”他說:“小余這話確如此哦!我是有提議,此番安排確有考慮。柳自強呢你人不錯,咱特邀你,就為大家增進友情。再說了,你們都是年輕人嘛,閑暇時候多些交往,這對你們非常有益。”
海蓉羞澀地瞟眼自強,她低下頭去,可那心中卻很欣喜。自強此刻也不言語,便又暗想:“好呀,李處,這話咱就聽明白了。看來他還真有意思,是想為咱做月老呢!他對海蓉印象極好,那么關心,他又豈能沒考慮呢?余海蓉她人倒靚麗,氣質也好,并且她也聰明伶俐。可是這事又哪行啊?難道教我又犯錯嗎?我和云霞情緣未了,豈能放棄?無論如何,等有機會,要向李處把話講明。”
想到這里,自強就說不耽誤了,他說還有公務要做,急去辦理,說著他就站起身來。幾位同事起身相送,李處便道:“明日你可來局早些,咱驅車前往,希望大家玩得盡興。”自強笑著點頭應允,然后他就出門去了。
次日清晨,李東城率柳自強,肖劍輝,余海蓉,梁婭瓊一行五人,駕了一輛豐田越野,向西嶺雪山方向駛去,九點鐘左右,他們來到花水灣溫泉。天氣還算不錯,雖是一月的下旬,尚未開春,但冬日的陽光仍能給人帶來暖意。
這兒風光的確很好,遍山碧綠,暖流明凈,走近泉池更有清新愜意之感,恍若是個神仙福地,世外桃源;清澈的泉水輕煙裊裊,甚是誘人,有如九天瑤池,香風四溢,瑞氣氤氳,令人不覺心曠神怡。當下眾人換好泳裝去到池里,頓覺心舒氣爽,溫暖無比,于是男女也不拘束,來往交織,談笑嬉鬧,歡娛自是不言而喻。
大約沐浴一小時后,肖劍輝就告訴婭瓊想去池畔休息一會,婭瓊瞧見李處、自強已去池邊,就讓劍輝獨自去了,因泉池較寬,水深至胸,劍輝索性游了過去。此時已見東城處長上岸取來三條浴巾,畢竟冬日氣候,身體出水就會感覺寒氣襲人,于是三人都將浴巾裹了身體,下肢依舊放回水里,坐在一處休息閑聊。
婭瓊和海蓉依然泡在泉池中間,兩個女孩天真活潑,玩得盡興,正在那兒相互閑談。海蓉身著紫紅泳裝,將長發盤起用皮筋扎好,尤顯得她體形健美,嫵媚而裊娜;婭瓊身著淺藍泳裝,中長短發自然飄逸,她的身材窈窕勻稱,皮膚白皙,也是那么青春靚麗。
兩個女孩在那兒沐浴,彼此說笑,坐在池邊的三位男士卻好聊到一個話題。那時自強問李處道:“哎,李處啊,最近你們在忙啥呢?我見你們事情很多,想必是有新任務吧?”
李處剛一聽到此話,情致立馬興奮起來,他本就是一談工作就來勁的那種人物,既自強問起,他又豈能不欣慰呢?當下他就笑了笑道:“是啊,自強,咱處事情確很多哦!最近局里又有安排,任務可是非常重呢!前段時間市委、政府就有舉措,既對當前的國企改革,咱政府的有關部門,也要充分履行職能。為此局里交辦的任務,便是開展較大型的國有企業財務收支的監督檢查,以維護國家的財經法紀,從而確保經濟改革順利實施。”
“哦!這個……”自強聽后正想接話,卻聽李處又在說了。他將目光轉向劍輝,沖他問道:“哎,劍輝啊,那個東方電力集團,財務決算完了沒有?這家公司去年改制,我看也該扭虧了吧?最近幾天你和小余前去摸底,倒是咋樣?把它情況弄明了嗎?倘若問題依然很多,那咱就去重點查它。”
李處剛一問及此事,肖劍輝就接過話了,他是那么興致勃勃,立馬便道:“噢!對對,李處,我亦贊同重點查它。這家公司摸底工作前天結束,咱倆正在準備材料,本想周一向您匯報,您既問到,咱就提前對您講講。”他說到此瞧眼自強,忽又笑道:“嘿嘿,還巧,今日自強正好也在,有件事呢,我還正想教他知道。”
自強一聽便很詫異。李處未問,劍輝卻已打開話匣,沉吟會道:“嗯……其實呢,具體情況已很清楚。這么說吧,前幾天按處長吩咐,我和海蓉去了‘東電’,咱們初步了解情況,看來還真有點復雜。這個企業去年改制,現在已是股份制了。可是形勢不容樂觀,確切說吧,‘東電’ 扭虧并無實效,表面上看它的資產也有幾億,然卻始終負債累累。據咱調查,東電公司沒有健全的內控制度,財務管理非常混亂,而關鍵的問題,歸根到底還在那位總裁身上。據說湯總發了大財,湯振剛他損公肥私,慷國家之慨,哪管什么企業效益。這人實在貪欲太重,他有后臺,有保護傘,去查可能阻力很大。據說此人作風霸道,跋扈飛揚,生活更是奢侈腐化。可想而知,企業交由這種人管,那還可能不出事嗎?”
說到這里,李處已是心知肚明,正自納悶,卻聽自強插過話了。便就問道:“嗬!‘東電’的事情竟那樣啊?真沒想到。可是啊,劍輝,你先不是說有事情告訴我嗎?你咋沒講?我看你就不妨說吧,倒是有啥稀罕事呢?”
“哦!對對,是啊。”劍輝有點神秘兮兮,點頭笑道:“呵呵,自強,自強啊,這樣,我先讓你自己猜猜,還真太巧!這次咱去‘東電’摸底,你猜我竟遇見誰了?”
“你……你遇誰啦?”自強不禁有點茫然,沉吟半晌,又聽劍輝接著說了。“咳!”他正色道:“現在咱就告訴你吧,自強你是絕未想到,咱學校的那對男女,最壞的兩位,咱去企業竟然遇到,原來他倆已調‘東電’,并且居然已結婚了。”
“呦!這……你說啥呀?”自強一聽就發楞了,過了一陣他才問道:“哦!原來……原來竟是那兩人啊?是邵家坤?邵家坤與鄭惠蓮嗎?真是他倆?他們不是在郊縣嗎?咳!這兩個混蛋,他們何時去了‘東電’?真的竟然已結婚啦?”
“嘿嘿,是哦!”劍輝便又輕蔑地笑笑,接著就將具體情況詳細道來。
原來當初畢業之時,邵家坤和鄭惠蓮就被分到了郊縣的企業,他倆同在一個單位,都搞財務,彼此廝混依舊如初。幾個月后,兩個人就辦了婚事,因嫌縣里條件艱苦,生活清貧,于是想往市里調動。邵的父親為其兒媳盡力奔走,求助市上分管企業的方副市長,因方大維與‘東電’湯總原是故交,關系密切,這樣就把這小兩口雙雙調到市里來了。邵家坤在東電公司仍做會計,而鄭惠蓮卻竟然成了湯的秘書。那湯振剛是**之徒,此人品行亦屬下流,可他卻更鬼迷心竅,竟把惠蓮一眼看中,他既喜歡這個女人,也就把她放在了身邊。而鄭惠蓮也求之不得,能巴結上這有錢的老總,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劍輝談到這件事后,自強更是驚訝不已,而李處卻是有點狐疑,偶爾詢問,繼續傾聽劍輝講述。于是劍輝又將學校那些事兒一并說出,當又說到邵家坤的卑劣行徑,說他咋樣**女生,李東城也完全信了。
劍輝的話剛一講完,就聽自強接過話了,他將目光投向李處,對他說道:“哎,李處啊,若是確定要查‘東電’,估計那會相當棘手。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湯振剛既那么蠻橫,貪婪無度,可見他是確有背景;我看此人是有仗勢,所以也就無法無天。而邵家坤又搞了財務,就更麻煩。這姓邵的咱太了解,心術不正,鬼點子多,有啥壞事他不做呢?邵與湯是一丘之貉,同屬一類,這兩人既走到一起,豈不臭味相投了嗎?唉!所以呀,李處,此番你們要查‘東電’,那是肯定很難辦哦!”
“嗯,那是。”李處神情有點嚴肅,聽后應道:“不過此事倒也不怕,既然情況已很清楚,如此復雜,我看那就一定要查。我就不信,這邪惡勢力它也能夠翻得了天?湯振剛既那么腐化,他越跋扈,咱就一定要去會他。哎,劍輝啊,肖劍輝你擬個計劃,先把通知發給他們,下周咱就抽個時間,星期三去,東電公司我查定了。”
“好好,這行。”劍輝爽快地點頭答應。李處又道:“咱回去后就找劉局,先向局里作個匯報,我會建議屆時召開專題會議,對于查出的重大問題,定要認真作出處罰。”
正說到此,忽聞前面飄來幾聲清甜的女音,三人立刻循聲望去,卻見池中兩個女孩向他們招手。
“呦!”劍輝笑道:“那是婭瓊在叫我啦!好了,走吧,我得下去泡一會了。”說著他就解下浴巾,徑自一人下水去了。
劍輝剛下,自強便說也想下了,這時李處忽又想起一件事來,于是笑道:“哦,自強啊,你等一會,有件事呢我要問你。”
自強聽后坐著沒動,正自揣測,已聽李處接著說了。“是這樣啊,”他說:“這事我已擱了很久,今日正好和你聊聊。前段時間我叫劍輝帶話給你,你可知道?我想為你做個月老。后來聽說這事你卻沒有同意,倒是為啥?我不知你是何想法,你可說說,咋不考慮這件事啊?”
“這……”李處剛一談及此事,自強臉就紅了起來,他自尋思這事需要早作解釋,細說清楚,于是就以實情相告。“唉!”這時他便嘆了口氣,對李處道:“李處啊,其實這事我也難哪!您是不知。肖劍輝他帶話給我,談了處長您的美意,我很感激處長關心,可是呢,我……我是真的不能同意。”
他深深地回望李處,見他不語,又細講道:“噢!這么說吧,海蓉確是不錯的女孩,咱也對她懷有好感。不過嘛,咳!咱就向您坦白了吧!告訴您啊,李處,其實我已有過女友,咱校同學,那時我是真很愛她;我在大學和她相處,整有三年,她姓沈,芳名云霞,咱倆可是非常好啊!后來是因有點誤會和她分手,算來也有一年多啦。可是呢,我卻至今并沒忘情,我惦念她呀!也還愛著,為此希望還能和好。”
“哦!原來這樣?”李處一聽就很驚異,接著便道:“肖劍輝他沒有細講,自強你卻有這段啊?噢!好好,那既如此,說明你還念及舊情,你的心情咱能理解,我已知曉,那么自強,往后你將咋打算呢?你是否想過去找云霞?當面講清,我想那樣或許最好。”
“是的,沒錯。”自強苦澀地應了一句,內心涌起一陣酸楚,他低下頭去沉吟良久,這才嘆道:“唉!不過嘛,那還須要等待時機。告訴您吧,李處,云霞那是很優秀哦!她可是我最愛的女孩,學的中文,現讀咱校研究生呢!說實話吧,當初咱也只是誤會,就因糾葛,我竟無意傷害到她。可我心中放不下她,我早想過,我是應該找她聊聊。”
“哦!”這下李處更明白了,就笑問道:“是吧?自強,你是真有那信心嗎?可你兩人分手已久,已有一年,那你覺得,是否還會有希望呢?”
“這……但愿吧!”自強聽后怔了一怔,卻又笑道:“我想希望還是有的,這事咱會努力爭取,誠懇對待,咱是定然不會放棄。”
李處見他態度堅決,就嘆息道:“唉!看來你確很癡情哦!余海蓉她對你有意,可她和你卻又無緣;你對云霞情深意重,我也應該尊重你吧!咳!確也真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那么此事就這樣吧。”
自強欣慰地對他笑笑,接著便道:“好的,李處,現在咱也下水去吧?您瞧他們多么開心,咱也應該去泡泡了。”李處應允,然后兩人解下浴巾一并放好,便一道往泉池去了。
兩天以后,李東城率肖劍輝、余海蓉去東電公司檢查了財務,這次檢查歷時三天,至周六上午,檢查組將查出的問題提交機關專題匯報,會議由劉局長親自主持,檢查人員及各處室的中層干部全都參加,氣氛顯得非常嚴肅。
在財政局的會議室里,當參會人員到齊以后,劉局長道:“同志們啊,今天開個專題會議,就近段時期財政監察的有關工作,聽取一些情況匯報,監察處的幾位同志最近幾天特別辛苦,已開展了對東電公司財務收支的全面檢查。大家知道,這個企業屬于我市的大型企業,資產總量累計也有好幾億吧!如果能夠增效盈利,對我市的財政收入定能產生積極影響。可近幾年的情況表明,這個企業發展前景并不樂觀,管理不善,連續虧損,而在去年改制以后,‘東電’規模雖已擴大,但扭虧增盈仍無實效,由此可見,這家企業確已存在很大弊端。從這次檢查的情況來看,原因已是相當明顯。據我初步調查,東電集團效益不好,問題也多,那可的確大有文章。集團公司財務混亂,漏洞日增,湯振剛的責任重大。下面呢,咱們就請監察處的東城處長先來說說,具體談談這次檢查的有關情況。”
就在劉局講話的時候,李處已將查出的問題,具體做了一些歸納,并已暗自打下腹稿,將其要點記錄下來。此時劉局叫他匯報,他便將那查實的問題,認真逐條地細致講來。
那時李處呷口茶道:“關于‘東電’的主要問題目前已經基本查實,最近幾天,咱們處的幾位同志深入企業現場了解,調查取證,工作收到很大成效,已基本查清一些事情,并且初步作了認定。現在我就這次檢查的有關問題歸納幾點,提出初步處理意見,以供領導和各位參考。
“我市東方電力集團近些年來總是虧損,效益不佳,我看究其主要原因,確與它的總裁有關。由于缺少相對健全的內控制度,公司管理及財務收支已經出現很大問題,除此之外,還暴露出了‘東電’老總奢侈腐化,以權謀私,揮霍浪費等等問題。經過咱們認真查證,主要存在以下弊端:這第一呢,就檢查核對帳簿報表的情況來看,發現公司盈虧不實,明顯存在銷售收入不入帳面,隱瞞利潤,截留應交國家稅金這類問題,其偷漏稅款數額極大,情況已是非常明顯;這第二嘛,通過檢查專項資金帳表、憑證,發現企業其財務的真實性與合法性也存在問題,東電公司嚴重違反專款專用的原則,截留挪用國家財政專項撥款,使此項資金的實際用途受到影響,其實并未見到實效;而第三呢,經過我們調查核實,收集證據,成功查獲東電公司帳外有帳,即湯振剛的小金庫問題。這本帳由公司會計邵家坤管,可以說是極其隱密,而實際則由湯總控制,余額竟達八、九百萬。據群眾反映,他們中飽私囊,洗黑錢,揮霍無度,多半在這小金庫里。所以可以斷定,湯振剛已發了橫財,肥得流油,看來一點都不夸張。”
談到這里,李處又將茶杯端起呷口茶道:“有關這樣一些問題,檢查組已商量了個初步意見,現就說說處理建議,提請機關再行審定。第一、對銷售收入不入帳面,隱瞞利潤,截留應交國家稅金;違反規定擠占挪用財政專款這類問題,對其提出嚴重警告,并建議依法處以罰款;第二、對東電公司違反財經制度搞小金庫的重大問題,責令公司限期改正,小金庫余額全部沒收,上繳國庫;第三、公司必須建立健全內控制度,加強財務管理,自覺遵守財經法紀,從而杜絕違紀問題再度發生;第四、建議追究企業總裁的經濟責任,對湯振剛的違法問題,應提請相關部門進一步甄別,并對其作出嚴肅處理。”
李處認真匯報完后,會場的氣氛變得有些活躍起來,有同志在悄悄議論,可以看出,許多人對東電公司的這次檢查,已表現出了極大的關注。這時劉局對余海蓉道:“喂,小余啊,你呢?你參加了這次檢查,可有什么補充意見?我知道你業務熟悉,你也談點情況好嗎?”
“我?”余海蓉有幾分羞怯,笑了笑道:“嗯,那好,我便簡要作點補充。其實剛才李處已把大的問題作了匯報,我就具體再談兩點。這第一呢,通過幾天的財務檢查,我們發現:東電公司財務管理相當混亂,其記帳憑證也是多數都不合規。經檢查那些原始單據,明顯可見,白條現象最為普遍,公司僅在一年之內白條報帳就有無數,可以想見虛報冒領極有可能,有的金額甚至高達萬元以上。而這些白條全無印章,只憑湯總個人簽字就可報領,并且名目繁多,五花八門,多數開支也不合理,完全沒有章法可循。這第二呢,就是通過調查詢問,還了解到‘東電’有個娛樂場所,就是市郊那家‘溫莎,’是個不小的夜總會呢!據查開辦夜總會時,‘東電’投入了一、兩百萬,而資金來源就是挪用了財政專款。那筆專款是當年財政扶持企業的生產資金,結果卻被挪作它用,這也是非常嚴重的問題。所以呢,我也覺得,像‘東電’那么重大的違紀,如果不作嚴肅處理,又怎能維護財經法紀,使咱市的改革見成效呢?”
余海蓉的話音剛落,立刻引起會場嘩然。此刻李處又接口道:“哦,對了,湯振剛那總裁的問題,還不止限于經濟方面,據集團公司群眾反映,這位老總性情粗暴,作風也是放蕩不羈。就說那家夜總會吧,他去那兒任意玩樂,早就已成家常便飯,據說他也常帶人去,當然也是他的關系。總之他的背景復雜,狐朋狗友,他也有些。反正公款消費,不掏腰包,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也就此時,會場氣氛仍很活躍,很明顯,大家對于聽到的情況都很吃驚,有的同志甚至說出憤懣的話來。這時劉局對大伙道:“喂喂,諸位,大家靜靜,現在情況已很清楚,我看這樣,你們各位有啥說的,可以談談,我也確實很想聽聽。”
正當眾人議論著時,已聽劉局在點將了,他笑著道:“哦,企財處的你們先談,張處長你分管企業,熟悉‘東電’的有關情況,你也說點具體意見,你看行吧?”
“嗯,”劉局既已點到企財,張處便也有了話說,他亦端茶呷了一口,接著便道:“那好,那我就來談一談吧。有關‘東電’存在的問題,檢查組已說了許多,我的感觸非常之深,內心確也有些憤懣。說實話吧,最近幾年這家公司搞得很糟,我看那是真的不假。剛才聽到湯振剛的那些問題,這也引起我的深思。我在想啊,我搞企財那么多年,其實對于‘東電’的過去,評價還是比較好的,記得過去湯振剛還沒到任前,在前任鄭總主管的時候,風氣還是非常不錯,那時公司遵紀守法,每年盈余,為國家完成了不少稅利。唉!自打老鄭退下來后,這姓湯的做了總裁,怎么效益就不佳呢?
“按理說吧,湯振剛他上任之時,也是機遇最好的時候,企業面臨重大改革,自主權已相應擴大,又實行了經營承包,去年改制又擴大了公司規模,實現了部分兼并重組,既有如此優勢,湯振剛他又咋搞的?從我今天聽取的情況加以分析,我總覺得,還是人的思想道德存在問題。現在國家改革開放,的確就有那么些人憑借改革大做文章,他們總想大撈一把,這一些人貪欲之心極度膨脹,求之不得一夜之間成為富豪;他們目無國家法紀,損公肥私,大肆侵吞國家資財,巴不得很快就做大款。于是乎,國有資產大量流失,最終結果,國有也就變為私有,國家資金也流入了私人腰包,真是令人痛心疾首。所以啊,對湯振剛的那些問題,我的意見也很明確,這個人他既不守法,貪得無厭,就要對他作出處理。為此我也建議,除對公司給予必要的經濟制裁,對東電集團的法人代表,也應提請紀檢機關嚴肅處理。最后我還再說一句,‘東電’若能盡快解決班子問題,領頭人好,相信還是會有希望。”
張處的話剛剛講完,立馬得到眾人響應,李東城道:“是啊!現在正值國企改革,領頭人是很關鍵哪!若能選好,國家資產不會流失,如若不好,或許正如張處所說,國有也會資產不保。為此呢,針對那些不法之徒,咱就必須依法查辦。他要違法亂紀,要搞腐敗,又豈對他不加懲辦?總之嘛,絕不可以姑息遷就,要從嚴從重,逼他就范,從而以利推進改革。”
劉局長見大家議論,氣氛熱烈,心中也已有了考慮。最后他說:“好了,同志們啊,今天這會就到此吧,這次會議開得很好,意見統一,事情也已匯報清楚。下面我再提點意見,考慮一個適當方案。我看這樣,有關東電公司的問題,我想先向市里匯報。這家企業問題很多,違紀明顯,看來這膽也夠大了。再有就是人的問題,咱們沒有處罰權限,我自琢磨會有難度,如何處理?待匯報以后再行定奪。另外下周抽個時間,‘東電’那邊去把問題作個通報,有啥意見亦可交換。下來后呢,監察處把有關資料整理備案,以便將來有據可查。”就這樣,劉局長就宣布散會,已到中午十二點了。
開了整整一上午會,余海蓉也松了口氣,她將手中資料理好,回到處室放進柜里,然后準備回家吃飯。海蓉走到機關門口,恰遇自強推車出來,她忽想到有事找他,就微笑道:“呦!自強啊,你要騎車回家了嗎?我正思量想要找你,咱倆還是走一程吧?”
自強一見海蓉招呼,臉上立刻蕩起微笑,他欲想知她有何事,就問她道:“喲!海蓉哪,你有啥事要找我呢?我知道你上午開會,可是研究‘東電’的事吧?”
海蓉聽他直問此事,便點頭道:“嗯,還真讓你全說對了,告訴你吧,自強,我正有事請你幫忙。‘東電’的情況非常復雜,違紀嚴重,問題還確真不少呢!不過目前處理太難,涉及到人,估計背景不簡單啊!為此我想,你在局里文筆最好,是個筆桿,你可愿意協助我嗎?倘若由你寫份要情,向上反映,那樣或許有利處罰。”
海蓉說著話時,邊就與他同行起來;自強推車和她走著,邊就笑道:“噢!這事確也很重要呢,這我能辦。其實呢,我也一直很關注哦!聽劍輝講吧,這次檢查難度很大,‘東電’的事情非常棘手,問題確多,要說腐敗也不為過。你剛又說涉及到人這我也知,那個湯總就有問題。據我了解,那人可是極度貪婪,私欲更是非常重哦!我還聽說他有后臺,為此他就更加狂妄。不過嘛,海蓉哪,我卻相信正氣終要壓倒邪氣,盡管會有阻力,咱也應該去努力吧?所以呢,此事咱便樂意幫忙,盡我所能,以利你們搞好處罰。”
兩人聊到此時,確已感覺甚是投緣,但卻還未說清,就已走到一個街口。海蓉笑道:“喲!瞧我已經快到家啦,我家距此不遠,往右便是,這事就先聊到此吧。我看中午時間也緊,不如,自強,下午請你吃飯好嗎?我看你需了解情況,咱可細聊,不知你可愿意賞光?”
見到海蓉主動邀請,自強立刻點頭同意,因他確也非常關心‘東電’之事。便就笑道:“呵呵,好嘛,那就讓你破破費啦!我也覺得職責所在,確需細聊,下午咱就陪你去吧。”
海蓉聽后抿嘴一笑,甚是欣慰,內心卻已興奮異常。其實今日她找自強本有想法,因有愛慕,她也希望與他工作多有交往。再說她也知他正派,彼此和諧,請他相助,他又豈會不允諾呢?海蓉巴望有此機會,和他配合,不也可以用她柔情感化他嗎?她深深地向他凝視,臉色暈紅,隨后她就與他告辭。自強騎車回家去了……
大約下午六點過鐘,海蓉和自強已經走上錦城街頭,剛干完了一天工作,此刻兩人的確感到甚是輕松,心情卻也舒坦多了。海蓉這時特別高興,今天她請自強吃飯,除了和他談工作外,更想表明她的愛慕。真的,李處長他沒有說錯,打從自強、劍輝大學畢業來局以后,這些日子一起工作,暗自觀察,她的確已看中自強,她覺得他相貌風雅,帥氣,對人坦城而又質樸,加之文筆又好,極有才干,內心便就對他敬慕。為此她便有了和他交友的愿望,而這段時間,這種愿望愈發強烈。此時與他走在一起,她又怎能不興奮呢?
他倆朝前走了不遠,進了街邊一家面館,自強便道:“喂,咱倆不需太鋪張了,隨便吃點,主要聽你說說情況。”然后兩人就去坐了。
海蓉深深凝視著他,心緒怡然,就對他道:“嗯,你來點吧,這家面館挺有名的,花樣繁多,各類面食都很不錯。自強啊,你想吃啥就別客氣,今日我請。我說實話,和你吃飯我很開心。”她將食譜取來看了,遞給了他,臉上蕩起愉快的微笑。
于是他就隨意看了,便對她道:“嗯,這兒的品類確也不少,除了面食,各種配菜也很多呢。不過嘛,海蓉,你也不必開銷大了,咱就吃水餃,加個素湯,我看這樣也就夠了。”
“這……”海蓉略微沉吟了會,笑了笑道:“咳!就吃這呀?那么節約?我看這也太簡單了。這家餐館葷菜很多,有煲好的蹄膀,豬排,還有雞腿,雞翅,這些你都可以點嘛!哎,咱倆很難這樣相聚,你也不必太拘禮啦。”
見她說得那么誠懇,他便覺得很為難了,他很明白海蓉此刻那種心境,畢竟女孩的心思,他也真是全窺透了。于是嘆道:“唉!其實這已挺不錯了。要不這樣,咱倆可先隨意吃點,彼此聊聊,等會需要再點好嗎?”
“嗯,那行。”海蓉高興地點頭應允,于是叫來侍者吩咐。過不多時,要的東西就上桌了,他倆開始共進晚餐,一邊便就談論起來。
“如何?海蓉,”當下自強問海蓉道:“這次檢查可有收獲?還順利吧?我已得知你們查出許多問題,案情重大,卻就不知如何處罰?”
“是,確有收獲。”海蓉聽后點頭答道:“這事上午局已研究,只是處理暫未定下,劉局長說先向市里作個匯報,然后再看怎樣處罰。總的說吧,‘東電’問題存在不少,情況確實非常復雜。”
她邊說著,邊就朝他溫和地笑笑,見他不語,便又接著往下說了:“哦,給你說吧,這次我們查了三天,就發現了好多問題,其中幾個嚴重點的上午李處都已匯報。東城處長談了三點,你可記下,你寫要情可以參考。這第一呢,就是企業隱滿利潤,偷漏稅收,帳務盈虧明顯不實。‘東電’近年總是虧損,其實這是主要原因;這第二是挪用資金,把咱財政撥的專款,竟然去搞娛樂場所。那個湯總不抓生產,貪圖享樂,卻把心思常常耗在那種地方;而這第三亦很重要,便是財務暗箱操作,他們私設小金庫啊,帳外有帳,數額也是相當大呢!”
“嗬!果然這樣?”自強一聽嚴肅起來,就憤然道:“看來我還沒猜錯呢!我早聽說那個湯總非常霸道,他目中無人,且貪得無厭,簡直就是一個貪官。這次你們實際去查,還真讓他全敗露了。”
“嗯,對對,就是,確已敗露。”海蓉夾起一個水餃放他碗里,邊又說道:“別的事情我不細說,僅說他那小金庫吧,余額就達數百萬啊!這筆資金非常隱密,由他操縱,可想而知,這姓湯的撈了多少?湯振剛他實在厲害,他的問題確很大啊!。”
“是的,那是。”他點點頭,不禁油然心生憎惡。又聽她道:“除了那些大的違紀,小的問題也就更多。總體來講,‘東電’財務相當混亂,收入既未全部入帳,支出更是毫無章法。湯振剛他權利太大,目無國法,真把企業全搞亂了。”
“哼!”當聽海蓉講到這里,自強情緒躁動起來,他又回想劍輝說的那些事情,內心更是極度憤慨。就接口道:“看來是該整治下了,東電集團問題嚴重,違紀不少,湯振剛他難辭其咎。其實這人咱有耳聞,低級庸俗,奢侈腐化,他在公司一手遮天,作風更是跋扈飛揚。據說此人有點來頭,他有背景,上有袒護,所以這次要追究他,確也真要費點力哦!”
“嗯。”海蓉聽后表示贊同,沉默了會,就又說道:“噢!自強啊,你的看法完全對啊!不過呢,我看最終必追究他,既然問題都已查實,難度再大,也不可以遷就他吧?唉!總之嘛,自強你也定要相信,那種貪污腐化之徒,早晚他會受到懲罰。”
兩人邊吃邊聊,過不多時,她就發現他那碗素湯全吃盡了,于是她就沖他笑道:“哎,你湯沒了,咱再叫份好點的吧?咱倆共享。”她還沒有等他回應,已把侍者喊了過來,她叫取份煲好的雞腿,多加點湯,改用大碗盡快拿來。然后侍者去照辦了,備好盛來,兩人繼續共進晚餐……
大約過去半小時后,海蓉主動付了餐費,他倆便又走上大街。時值一月的末稍,天色仍然黑得較早,約晚七時左右,滿城的燈影也都陸續亮了起來,漸漸的,城市變得流光溢彩,夢幻迷離;碧凈的天空也出現了一彎新月,疏星數點,令人更覺清涼愜意。
此時海蓉尤其顯得溫情脈脈,剛吃過晚飯,她就提出和他散步,她有一種欣慰之感,她愛慕他,其實內心早有打算。的確,近些日子,她是非常關注他的,她總希望和他親近,和他親密接觸起來。他那么優秀,那么和藹,她可真愿與他青睞。海蓉就想交往上他,她確很渴望,能夠與他真心相愛。
可是自從喜歡上他,海蓉心里也常犯愁,她雖與他時有接觸,可她就是猜不透他,自強那種言行舉止似乎對她并不關切,她揣測不透他的心思,更不知道他對她的感覺咋樣。海蓉希望去了解他,并已對他動之以情,為此她就更加主動,但愿對他有所感化。
他倆并肩朝前走著,不知不覺,就已走到公共汽車的一個站點,這時他就向她告辭,說他打算趕車回家,可是海蓉卻正依戀,她不舍分離,就央求道:“別嘛,自強,你急啥呢?今晚你也沒有啥事,陪我走走這不好嗎?”
見她有些依依不舍,他已窺透她的心思,他想拒絕,但又覺得不好開口,畢竟她是他的同事,她對他好,他也應該隨和些吧!他就那樣躊躇了會,到底還是沒去趕車。然后笑道:“那,那這樣吧,我看你家距此不遠,我送送你,這樣也可散散步哪。”
聽他已說送她回家,她便不禁興奮起來,于是她就沖他笑笑,點了點頭,兩人順著街邊走去。一路走著,她便主動和他靠攏,內心卻已溢滿柔情。
兩人走了一段以后,她就笑道:“噢!自強啊,你愿聽我心里話嗎?其實我是真有話講,早想說的,你可知道,我打心里對你敬慕。”
“噢!這……”自強聽后不禁一楞,內心卻已知了幾分。他早看出她有心思,知其用意,卻未料到她會表白。自強盡量保持平靜,便暗想道:“這事還需謹慎些啊!不然的話,弄成糾葛又咋辦呢?”于是他就對她笑道:“呵呵,海蓉,你咋怎要這樣說呀?你敬慕我?我有什么好敬慕呢?我也不知我有啥好,你既想說,有話要講,那么咱就聽你說吧!”
于是海蓉也不隱諱,沉吟了會,就坦言道:“那好,自強,那咱這就對你說吧,你也無須那么自謙,我客觀講,你可真是很優秀哦!我很敬重你的人品,你有才氣,大學畢業,局里對你也很器重。你又是位正直青年,有正義感,剛直不阿,這點咱倆也相近吧?我更欣賞你的文筆,你功底甚好,最能寫作,并且你還能說會道。所以像您這樣的才氣,這樣的品貌,自強哪,咱又豈能不敬慕呢?倘若把我和你相比,我豈能及?為此我是真很慚愧。”
自強被她這樣一夸,倒覺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盡管如此,他那心中卻也愜意。就又暗忖:“咳!她可真會討人歡喜,甜言蜜語,話也好聽,可她又哪知我心呀?我這心里早已有人,癡情難忘,我又豈能接受她呢?盡管她是真喜歡我,有意青睞,可這卻是不可能的。我看還需把話岔開,聊點別的,我的事情,再找機會向她講明。”
這樣想后,他就笑著對她說道:“呦!海蓉哪,沒想你竟這樣看啊?你太過獎,我卻沒啥可驕傲哦!我也不過念了大學,但論業務,你卻還是蠻不錯啊!你雖只就上了中專,財校畢業,但搞工作你是內行。我實話講吧,咱市那所省財校呢,其實還是非常好哦!它是全國重點中專,重技能培訓,素質培養,那兒畢業的能力都強。所以啊,海蓉,咱局好多具體業務你都嫻熟,僅看這點,咱還真應向你學呢!”
“這……”她一聽就不好意思,臉頰不覺紅了起來,她的情致有點激動,憂喜參半,內心卻也充滿感慨。自強那么看得起她,夸她業務,確實令她倍感欣慰,可是當一想到學歷,她又難免感到自悲。畢竟嘛,她還沒有念大學啊!卻又怎能和他比呢?她低頭默然和他走著,沉吟半晌,終又說起她的心事。
“唉!自強啊,”她嘆息道:“你卻怎要抬舉我呢?我哪敢當啊?你想想看,我的學歷不過中專,又怎能夠和你比呢?至于說我業務嫻熟,這也倒是,畢竟我已工作幾年;我亦常在實踐中學,有李處教我,老同志帶,所以也才有進益嘛。”
“可是啊,”她又抬頭深深看他,忽對他道:“可是這又算得啥呢?哎,給你說吧,其實我也有些考慮,這事我已想了許久,我就實說,并且希望你能贊賞。”
“你……什么?”他很詫異地掉頭看她,忙就問道:“那你倒有什么事呢?海蓉你卻有啥考慮?我沒弄懂,啥事需要我贊賞呀?”
“嗯……”她聽問后沉吟了會,就直說道:“這么說吧,自強啊,不瞞您說,我一直在想,作為國家公務人員,我深感不足,就是自己沒念大學。現在國家改革開放,經濟發展,知識對咱多么重要;而近年的工作我亦感到,咱們的業務也愈復雜。為此我便有個打算,我尚需努力,必須進取,像您、你和劍輝,你們的學歷都比我高。所以我是非常渴望,倘若一旦有了機會,我也爭取去念大學。”
“哦!”聽她講了這一席話,他就一下明白過來,他很親切地對她笑笑,然后便道:“哎呀!海蓉,你這想法非常好嘛!看來你也很有志向,你愿進取,不沉湎現狀,這也真是很可貴啊!咳!其實這點咱倆相近,咱倆投緣,做人就該有抱負嘛!噢!當然啦,你有此心繼續深造,想念大學,我又豈能不贊賞呢?”
他深深地注望著她,接著又道:“哎,海蓉你說,你有什么要我幫忙?需要什么復習資料?有啥困難?你都可以盡管說啊!我想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一定全力幫你。真的,海蓉,這點你就放心好啦。”非常明顯,他的那種坦誠直率,確已深深感動了她。
她不經意地放慢腳步,微笑著看他,眼里閃著喜悅的光芒。在這時刻,她多想向他吐露真情,多想和他相依偎啊!可她卻又盡量克制,她到底覺得,感情的事需要培養。
她用手拂下額前的劉海,于是笑道:“呵呵,謝啦!不過現在也不急吧?自強啊,現在咱也不誤正事,咱們的工作,應該還是第一位吧!我想這需等待時機,倘若往后咱能去考,那咱一定請你幫忙。”
“嗯,這行。”他點頭笑笑,兩人繼續朝前走去。他們就這樣邊走邊聊,沒過多久,就已快到海蓉家了。那也是個機關大院,聽海蓉講,她家就在院里靠左那幢樓房,此刻他倆停下步來,彼此深深凝視對方。 自強笑道:“好啦,海蓉,我已把你送到家了,你請回吧,咱也應該說再見了。”
她看著他,仍有依依不舍之意,遲疑了陣忽然說道:“哎,自強啊,其實現在時間還早,我看這樣,你去我家坐坐好嗎?你也沒有來過我家,讓我父母見見你吧?”
“這……”他怔了怔,卻已悟出她講這話是何意了,便尋思道:“咳!她怎叫我去她家呀?她這要求,見她父母?可是這又哪能行呢?倘若此刻我便依她,豈不默認和她好嗎?噢!不不,這可不行,我與云霞正在和解,千萬不可再犯錯啊!”他又深深朝她凝視,卻就笑道:“不了,海蓉,感謝你的盛情邀請;其實今晚我還有事,我得早回,以后有空再拜望吧。”
見他要走,她的臉頰便又紅了,她好羞澀,好無奈,終于默然點了點頭。然后他倆對視了會,他就轉身徑自走了。海蓉呆呆地站在那里,遠遠地望著,直到他那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蒼茫的暮色之中。
第二天是星期日,一清早,柳自強就匆匆忙忙去了機關。
昨晚他一夜沒有睡好,就在送海蓉回家以后,有種惆悵的心緒忽又開始困擾著他,余海蓉的主動示愛非但沒有令他寬慰,卻引發了他對云霞的思念之情。自從上次拜托艷梅捎信給她,一晃兩個多月,至今還是杳無音訊。按理說已放了寒假,云霞也應有空了吧?可是為何他耐心等,她卻總是不理睬呢?當然,他也明白,當初傷她的確太深,他也為此深感愧疚,悔恨了好久,但無論如何,他總沒有背棄她吧!他至今還在深深愛她,有許多的話,不是在信里已說了嗎?他愿意給她留有余地,讓她考慮,然而日子等得太久,他也無法再忍耐了。
柳自強是耐不住了,他巴不得立刻就去見她,與其不明不白的等待,倒不如自己作些努力。他想應去找她深談,應去當面向她傾訴,畢竟那么久了,難道她還不理他嗎?不,不會。自強確也想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要當面向她解釋,坦誠相待,動之以情,想必也會感化她吧?
這天早晨,他很早就悄悄起床,天色才剛發白,他就思量要去川大。為不驚擾家人,他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他帶上門后走上街頭,此時街燈尚亮,并無車輛,街上行人也很稀少,他本打算走段路后,就去等候公共汽車,可是轉念一想,天那么早,即便趕到學校,云霞可能也未起床。怎么辦呢?他走著想著,不知不覺來到一家餐館門前,還好,這家餐館剛剛開門,原來錦城做飲食的通常都有搶早的習慣,店家往往天不亮就打火做飯,至趕早開張,包子、饅頭、稀飯、豆漿、各類小菜便都備齊。他既來到這里,那是當然要用餐了,這樣,他便成了這家餐館的第一個客人。
吃過早飯,柳自強又走上大街,此刻行人逐漸多了,街上已見公共汽車,自強正想趕車,可是腦中忽又生出一個念頭,因這地方離他單位已經不遠,于是就想:“嗯,云霞會不會有信來呢?”的確,近些日子他幾乎在天天盼信,他也常去值班室查,可是昨天海蓉約他,他就忘記去看看了。此時他竟有種興致,便盤算著先回局里看下再說。
于是自強去了機關,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就這一去,他這天的全盤計劃全改變了。他居然獲得意外驚喜,在機關的值班室里,值班的老楊竟然把信當面交他,這可是他盼望已久的云霞的信啊!信封上是云霞的筆跡,工整地寫著柳自強收,地址也就更加明了,正是川大發過來的。楊師傅說此信昨天下午剛到,因忙別的事情,也就沒有及時送他。自強實在太高興了,簡直就是欣喜若狂,他告辭老楊,就拿著信一溜煙地上街去了。
他要急于拆開信看,于是打算先去找處清靜的地方,前面距離錦江不遠,那兒環境很好,自強就朝那里走去。很快,他來到了錦江河畔,因這里是休閑地帶,花木茂盛,他就隨便找處花臺坐了下來。
自強把信小心拆了,抽出信稿輕輕展開,沈云霞那娟秀的字跡立刻映入他的眼瞼,此時他已激動萬分,開始閱讀云霞的復信。
“自強:
你的來信我已讀過好多遍了,我考慮再三,直到今日夜靜之時,我才決定給你復信,請你諒解。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自從艷梅把你的來信帶來給我,滿打滿算,也已兩月有余了吧!我知道你盼得辛苦,讓你久等,在此向您深表歉意。
今夜月色分外明朗,天清氣爽,星漢迷離。我不能入睡,輾轉反思,披衣起床去到屋后小樹林里,我在那兒閑游了許久,你知道嗎?自強,我真的想了好多好多,我想到了咱倆的過去,想到咱倆的友愛情深;我更想到那段糾葛,想到我們最后鬧得不歡而散,而最終的結果,卻竟仍然藕斷絲連。
我是真的不可否認,與你分手一年多來,我始終是惦念你的。我曾經一度想忘掉你,可是我卻總難忘掉,而我之所以又不想和,自然也是因了艷梅。畢竟,我是深深誤解了你,我始終認為何艷梅她既然愛你,你又何嘗不愛她呢?而你既然對她有情,我又何必陷得太深。
在讀本科的那些日子,艷梅是我要好的同學,我們本是無話不談,十分友好的一對姐妹,誰想后來竟成情敵。而你,自強,你卻是我深愛的男生。自從咱倆相識以后,我是真的好喜歡你,我覺得你不僅多才,氣度也是那么儒雅;你單純,稚氣,彬彬有禮,且帶一點書卷氣;而我偏就對你敬慕,喜歡你的坦誠樸實,為此咱倆一見如故,共度了許多美好光陰,至今我還無比眷戀,并且時常思念不已。可到后來,當我察覺你和艷梅也親近時,最終我卻對你誤解。
我們的糾葛持續了三年,你知道嗎?自強,其實早在大一的時候,那次我們同去江南,我就看出何艷梅她對你喜歡,只是那時我對你有太多的信任,我絕不相信你會愛她。這樣咱倆加深了友誼,發展到后來深深相愛。而念大學三年的相處,美麗的韶光令人回味,真的,自強,那時我真倍感幸福。
可是到了四年級后,落寞、抑郁、苦不堪言,我又何嘗不如此呢?好在我堅定了一個信念,把我的心思全都用在了考研上面,久而久之,我到底還是排解了憂煩,后來終又通過了考研,心情總算有了安慰。當然了,我也需要闡明一點,其實大四快畢業時,我已有了和解的意向,那時艷梅接受了建軍,已說明你們并不可能,我很清楚地看到了這點,可卻仍要看你態度。我亦自問,那場風波過去以后,咱倆是否還可言和?
然而我卻沒有想到,就在你們工作以后沒有多久,何艷梅竟占了主動,她向我伸出友誼之手,真是令我好感動!我終于知道你至今還深深愛我,你沒有忘情,我的確是太興奮了。我拜讀了你的書信,你的詞作,反反復復讀了多遍,覺得你是多么純真,多么質樸。是啊!自強,我們憑啥不言和呢?我已想過,當那場波折過去以后,我們的感情也該變得更牢固吧!為此我期盼能有這天,愿咱們能夠再次相會!
好啦,自強,我已忍不住寫了此信,寫了內心真摯的言語,余下的話就等見面咱再談吧!另外,最后向你說件事情,在你接到這封信后,請你暫別來校找我,因為,我已去嘉州姨媽家了,難得有個愉快的假期,我將要在三五日后才回錦城,為此請你不要著急,待我回來咱再相見,到時我在學校等你。望自珍重,后會有期。
祝幸福快樂!
沈云霞 1986年1月”
柳自強一口氣念完了信,眼里不覺盈滿了淚水,此刻他真太激動了,他已深深沉入了愛海。自強不禁心潮澎湃,溫馨與幸福重又回到他的心中。他收好了信,忽然心生一個念頭,便尋思道:“嗯,我為什么還要等呢?云霞既然已去嘉州,難道我就不能去嗎?錦城距嘉州不過就是一百公里,我這時走,兩小時后也該和她相見了吧!”他想起了云霞曾經告訴過他嘉州的地址,她姨媽家住在一個公司里面,街道和門牌他都記得,于是他便不再耽誤,起身直往車站去了……
柳自強趕乘一輛客車到嘉州時,已近上午十一點鐘,他下車后就沿街邊一路走去。這是一座小巧的城市,有山有水,自然風光還算秀麗。自強暗想:“來到這兒尋找云霞,想必不是很困難吧?”他往前面走了一段,覺得應該問一問路,就叫住了路旁一位中年男人,他詢問了那家公司所在位置,那人告知前面街口左拐直走,于是他就謝過那人,加快腳步直往前去。
自強到了那個街口,果見左面有條小街,小街行人不多,兩旁幾乎不見商鋪,放眼望去,倒有幾分清靜之感。他彳亍前行,又順小街慢慢走去,開始注意街道兩旁的門牌號碼;他一邊走著,一邊尋找公司的位置。他就那樣走了一段,始終未見那家公司。便暗忖道:“看來還要找人問問,畢竟初來乍到,地方不熟,也不知道走錯沒呢?”這時恰好他看見了三個女子正在街邊站著閑聊,于是就朝她們走去。嘿!事情偏就那么湊巧,古書里說‘無巧不成書,’這回他還真對上了。
自強和云霞實在有緣,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在那三個女子當中,有個女孩竟是云霞,他已清楚地認出了她。她還是那么美麗動人,大大的眼睛,飄逸的長發,臉頰變得文靜了些。她穿了件素色印花的棉襖外套,下著深藍長褲,顯得尤其樸素大方,給人端正秀雅的美感。見到了她,自強真是太高興了,他異常興奮地朝她走近,喊她的名字,兩眼盈著喜悅的光芒。此刻云霞正在與人聊得投緣,忽然聽見有人叫她,隨即將頭轉了過來,當她發現站在身后的不是別人,卻竟然是柳自強時,她真是感到了意外的驚喜。有那一刻,她幾乎變得沒了思想,她怔住了,深深地看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內心涌起一陣狂喜。過了一會,她終于很快鎮靜下來,于是欣喜地叫他一聲,臉上透出嬌羞的紅暈。見她這樣,她身旁的兩個女子也已看得全然明白,她倆隨即向她告辭,說去辦事,就掉轉身一道離去。
云霞沒料到自強會來,他千里迢迢來到嘉州,只為找她,不正說明他愛她嗎?真的,他已對她癡迷到極點,她看得出,他那份情感多么真摯,他好實在好誠懇,愛她愛得好固執,那種溫馨和諧的氛圍,那種癡情與眷戀,確已全然感化了她;終于,她的熱血沸騰起來,她怦然心動,把她的手伸向了他。他握了她手,深深地看她,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他看她那濃密的黑發,那雙大而迷人的眼睛,看她的面頰,看她的嘴唇…… 內心早已溢滿了柔情。然后兩人相互對視,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就那樣對視好一陣后,還是他先打破沉寂。他的臉頰有點發熱,靦腆地說道:“哦!云霞,我……我收到了你的來信,就在今晨;我剛讀過就來找你,我很冒昧;我……咳!我就只想早點見你。”
她羞澀地笑笑,溫情脈脈,心兒早已蕩起了漣漪。驀然,她的內心沖動起來,這一年來對他的惦念,那種愛恨交織的復雜情感,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綿綿思緒,此刻正像開閘的潮水喧瀉奔騰。一時間,她竟然什么也不顧了,她猛然投入了他的懷抱,春情蕩漾,將兩條手臂一下挽住了他的脖子。
“噢!自強,你……”她萬分激動地嬌聲說道:“你好壞,你壞呀!你忍心讓我苦熬了一年,憂郁了一年,你知道我多想你嗎?你竟來此我沒想到,可我愿意,咱倆總算又一起了。噢!我這會兒多么高興,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了。”
她狂熱的舉動立刻喚起了他的欲望,見她已是淚珠盈睫,隨即將兩手摟住了她。這是多么令人銷魂的一剎那啊!天地萬物在這瞬間完全被他拋到了腦后,他無從顧及周圍的一切,只需和她緊緊地相依,她溫馨的氣息早已迷惑了他的心情,他那顆心又陶醉了。
“噢!是是,是呀!”他癡迷的,激動的,而又萬分熱烈地說道:“咱倆終又在一起了,我們再也不要分開,我也不會離開你了。云霞啊,你……你已真的不怨我嗎?好,好啊!我多么幸福,我該不是在做夢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撫摸她的長發,嗅著她那淡淡的發香,將他的面頰輕貼在了她的頭上。兩人緊緊擁抱了會,然后這才松開說話。
“嗯,現在好啦,”她鄭重地說道:“你的誠意已經完全把我感化,你沒做夢,這不是夢。自強啊,你瞧,你的云霞不就站在你面前嗎?她已答應與你和解,她也真心愛著您啊!”說著她又與他牽手,兩眼溫和地凝視著他。
他仍然顯得無比激動,和她牽手,內心更是欣喜若狂。他深深地看她,欣賞著她秀雅的面頰,她黑色的眼睛是明亮的,她眼兒里有秋波蕩漾,她的睫毛好長好迷人,那盈滿蜜意的大大的眼睛,卻正深深地迷惑著他。
“可是呢!云霞,”他忽然說道;“我卻有話要對你講,我要誠懇地向你致謙,真的,我這心里有愧疚啊!當初是我做得不對,我傷你太深,我好混帳!我是真的對不起啊!所以現在我要保證,咱倆和好,你諒解我,我也絕不辜負你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匆忙打斷了他,她溫柔地看著他道:“噢!不,自強啊,你別說了,你什么也不用說了,其實呢,其實這事也不怪你,我有誤會,我也對你有傷害啊!唉!算了,那都已是過往之事,我們都別再提好嗎?再說了,男女之間三角戀情那也難免,你有難處,現在我也全體諒了。”她萬分熱忱地和他說著,卻也不禁心生歉疚。
“嗯。”他點點頭,明顯感到她仍那么深深愛他,她的態度那么懇切,熱情而坦蕩,使他內心倍感溫暖,他確已感到有種慰藉,靦腆地笑笑,把她的手握更緊了。
“好啦,自強,”兩人握手對視了會,她便笑道:“我們都別老站著了,走走,走啊,我姨媽家就在附近,你既來了,我便帶你家里去吧。”
“嗯。”他點點頭,然后他就把手松開,隨著云霞一道去了。
這天上午,自強終于如愿以嘗,他不僅順利找到云霞,而且這樣又好上了。在沈云霞的姨媽家里,云霞對他更是熱情,她又是沏茶又拿水果,兩人聊得分外開心。云霞的姨媽個子不高,年齡約莫五十開外,她對人和藹,話不太多,只在一旁陪著他倆。自強對她亦很尊重,姨媽對他印象極好。聊至晌午,云霞的姨媽便去廚房做了面條,然后大家一起吃了,自強就說打算回家。云霞知他明日還要趕早上班,也不挽留,只說自己再過幾日就回錦城,那時會打電話給他。
大約是在午后兩點,自強辭別云霞的姨媽準備起程,云霞便說要去送他,接著兩人就上街了。他們并肩慢慢走著,心情暢快,彼此更是愈加親近。云霞依然那么奔放,活潑開朗,她很溫存地與他閑聊,嬌音竊竊,那份柔情更是令他難以割舍。
他們就那樣走著聊著,不覺已離車站近了,那一段路有點僻靜,行人稀少,是嘉州城市的擴建區域。自強因有不舍之意,便就止步與她說話。他深深看著她的眼睛,嘆口氣道:“唉!云霞啊,快到站了,我期望你早點回去,可別讓我等太久啊!”
“嗯,”云霞此刻亦很眷戀,她點點頭,便微笑道:“我也不會讓你等的,這你放心,不過就是三五日吧!我回去以后和你聯系,我也希望能早回校。”說著她也停下步來。
兩人深深凝視對方,沉默了陣,她卻想起一件事來,就又笑道:“哦!自強啊,還記得那片相思葉嗎?我又想起大二那年,是在秋天,那次假期我來嘉州,有你送行,你倒給我什么來著?”
“嗯……這個,”自強一聽立馬想到,他曾送她一片詩箋,那時的情景他亦難忘,至今仍然記憶猶新。就接口笑道:“噢!對了,紅葉書箋。你是說的那件事吧?哈哈,云霞,這事咱豈不記得呀?你那時說過,你很珍愛那片紅葉,盡管它也看似普通,卻能表明一份情意。后來我就給它取名,說它是片相思葉了。”
“呵呵,對對,”她溫柔地笑笑,就點頭道:“也就是那相思葉哪!就是因為那片紅葉,曾引發了我的遐思。告訴你啊,自強,其實收到你的信后,我是真的被感動了,你那首詞讓我看到你的誠摯,使我亦覺情緣未了;憑你一片癡情,我是真的好開心啊!我那時想過我也填詞,想回贈你,可是幾次卻未填成;我心情亢奮,竟不知道該寫啥好,直到有天我翻書時,無意又見那片詩箋,那火樣的紅葉,像燃燒著激情,于是,我……咳!我就……”
“哈哈,你……”她沒說完,他就笑著打斷了她,就沖她道:“于是你就有了靈感?有感而發,竟就一氣呵成了吧?”
“嗯,對對,是啊!”她忙應道:“我還真的有了靈感,就如你說的那樣,我感慨萬端,熱情洋溢,略加思索,不覺很快就填成了。唉!不過呢……”她又略微沉吟會道:“那份詞稿我沒帶來,我回去給你,想必你會非常喜歡。”
“噢!那是。”他點點頭。忽又笑道:“可你是否能記得呢?倘若云霞你已熟記,你便背誦,現在咱就洗耳恭聽。”
“這……”見他那么迫不及待,她的臉就有點紅了,她嬌羞地對他笑笑,想了想道:“嗯,那好,這詞我也倒還記得。那咱便來試吟一下,我就先來說給你聽。”接著她就吟誦起來。聽吟道是:
清秋霜葉,似有相思結。還憶當年君送別,贈我紅箋情切。 韶華到底難留,青春逝去堪憂,夢影如今猶念,想來更覓閑愁。
“噢!”她剛吟完,他就沖她打起趣來,便就笑道:“挺好挺好,真不錯啊!你填的是《清平樂》吧?你這詞句確很清麗,相思之意亦見濃郁。不過嘛,云霞,那下片的四句有點抑郁,你便坦白,是否對我思念亦深?”
“呵呵,你呀!你別臭美。”她笑了笑,眼里掠過一絲柔情。接著她就鄭重說道:“哎!其實呢,其實你也不用說我,這很自然,對于感情這個問題,你又何嘗沒同感呢?既然你是真心愛我,我想你也對我惦記。”
“是啊,肯定!”他的心情無比激動,忙就笑道:“我是當然對你惦記,我也確實很有同感,對你思念,就是那么難以舍棄。所以這詞我很欣賞,情之所困,必有抑郁,懷春之意更見真摯。”
“哈哈,是吧!”她開懷地大笑,眼里也已盈滿喜氣。接著便道:“看來咱倆確也相似,咱都沒忘情,所以就會為情所困。真的哪,自強,你這理解完全對的,畢竟我們留不住歲月,青**影終要消逝,為此咱倆都應懂愛,倘若愛了,那就須要好好珍惜。”
“對對,沒錯。”他完全贊賞她的說法,就微笑道:“這樣,云霞,咱倆不妨就談正事,我想既然咱已和解,那你日后咋打算呢?你是否想過咱倆訂婚?你可愿意?若你認為這樣可行,那咱現在便可約定。”
“噢!這個……”她聽過后感到意外,面頰暈紅,內心卻已躊躇起來。他說這話她是全無思想準備,她又怎好就答應呢?當然她也全然明白,他深深愛她,提出這事就是向她表明誠摯。可是她又冷靜細想,她正在讀研,此事確也不是時機。
她深深看著他的眼睛,遲疑會道:“唉!自強啊,我看這事還別急吧?我說真的,我也希望咱倆訂婚,期待咱倆早結伉麗,可是自強你想過沒?依我現在這種情況,怎么可能有條件呢?你也知道,畢竟我還在讀研啊!攻讀碩士需要三年,而往后呢?往后還有兩年半呀!咱現在呢,就想專心完成學業,順利獲取碩士學位,往后走上工作崗位,再談婚事,我想那也不算遲吧?所以呀,自強,你需等待,也別太急,我很希望你能理解。”
她很率直地說了這些,見他不語,卻又嘆道:“唉!不過嘛,不過我也有點慚愧,我竟提出讓你久等,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對不起啊!自強,你會說我很自私嗎?你可愿意多為我想?你該不會責怪我吧?”
“噢!不不,哪會?”他聽過后連忙表態:“云霞你說哪里話呀?我并沒認為你有自私,相反倒覺你是對的。我也愿意為你多想,支持你拿碩士學位。說實話吧,我很羨慕你能讀研,佩服您還來不及呢!好吧,云霞,我便依你,你就專心你的學業,等你畢業咱再完婚。”
“嗯。”她欣慰地笑笑,情不自禁她又倚入他的懷抱,此刻兩人都很幸福,他們親密地依偎了會,然后她才放開了他。“好了,自強,”她輕聲道:“我看時間也已不早,我就送你去車站吧。”說著她就和他牽手,兩人一道朝前走去。
不覺又是幾天過去,那天下午剛一上班,柳自強就接到電話,沈云霞說她已提前回到錦城,并且約定晚飯后在學校相見。自強放了電話,一時間竟欣喜若狂、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好想馬上就去找她,見他這位心愛的女友,然而畢竟公務在身,他也只能等下班了。
自強正忙草擬公文,他寫了一些,心情總是無法平靜,于是他就放下鋼筆,想去外面隨便走走。他從辦公室里出來,剛至樓口,偏巧遇見海蓉過來,兩人見后打過招呼,海蓉就說她去發了一份傳真,準備明天又去‘東電’,并說有關檢查情況將與企業交換意見。此時自強正自興奮,也沒在意,忘形之時便想吐露胸中快意,于是他就約她散步,海蓉當然非常樂意。
兩人走出機關大門,海蓉就問:“瞧你今天那么高興,約我散步,怎么有這閑情逸致?”
“呵呵,那是!”自強聽問立馬笑道:“我是當然很高興哪!我要和你說件事情,非常重要,所以想到約你出去。”
“呦!”海蓉聽后犯了狐疑,便沉吟道:“你……自強,你要和我說啥事呢?我不明白,倒有啥事很重要呀?我已看出你很興奮,那你快說,是啥事情讓你高興?”
“嗯……是這樣的。”于是自強就不隱瞞,便直言道:“海蓉哪,咱告訴你吧,這事我就不再瞞你,其實我已期盼很久,曾也憂煩,現在咱也盼到頭啦。唉!怎么說呢?都是為她,都為我那心愛的女友,我已作出許多努力,總算與她言歸于好。”
“你……什么?”海蓉不禁詫異起來,當聽他講這番話后,她一下就明了幾分。就尋思道:“好呀,他竟向我露了底牌,咋會這樣?他卻對我說這話呢?”她低了頭,不覺兩頰泛起紅暈。于是便道:“我……我不太懂,你說這話是何意呢?你說什么都是為她?你的女友?你便不妨對我明說。”然后兩人停下步來。
“哦!這……這是。”他凝視她,竟然不顧她的感受,毫不猶豫吐露了真情。“海蓉哪,”那時他便微笑著道:“咱告訴你吧,就在剛才,我接到了一個電話,那是我的女友打的,其實我們早有交往。我女朋友名叫云霞,她姓沈,學的中文,是咱川大研究生哪!她是一位漂亮女生,和我同屆,我們情況有點復雜。我和云霞相處三年,一直很好,卻是因為那場糾葛,使她對我有了誤會,這樣她就和我分手,至今也有一年多啦。可我始終忘不掉她,我惦念她呀!總是希望與她和好,也正因為愛得太深,為此咱就一直等她。唉!好在呢,好在我們緣分未盡,你看這事,和她關系竟有轉機。噢!海蓉哪,你便想想,云霞她既又接受我,和我通話,我又怎能不激動呢?她已約我今晚見面,去她那里,你想我能不高興嗎?”
“哦!是這樣啊?”海蓉終于感到委屈,聽他一講,整個心境全然變化,她落寞地看他,將信將疑,一時也不知說啥好了。沉吟半晌,她才羞澀地輕聲說道:“你……自強,你所說的是真的嗎?你沒騙我?你是真的早有交往?可是你們分手日久,怎么卻又會和解呢?咳!這……這你倒好,那么她已諒解你啦?你女朋友還在川大?是研究生?那她素質很不錯嘛!今晚你是確定要去?她約了你?你該不是鬧著玩吧?”她的面頰紅了一陣,然后將頭埋了下去。
“呵呵,哪能?”他輕松地笑笑,又道:“難道你還不信我嗎?噢!海蓉啊,我的事情你不知道,那可真是很多磨哦!給你說吧,我亦真的痛了好久,落寞惆悵,才盼到了這一天呀!唉!不過嘛,有句話是怎么說的?‘風雨之后又見彩虹’。是這樣吧?咱也真是很幸運哦!云霞她既主動約我,就在今晚,我又豈能不去會她?”
“哦,你……你真好運!”她低聲地回應,內心涌起一陣酸楚;她抑郁地抬頭瞧他一眼,背向他道:“嗯……那好,自強,你便啥也不用說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找,怎么竟要喜歡你呢?咳!那就這樣,我不再陪你,我要回局上班去了。”說著她就挪動腳步,情緒沮喪,掉轉身去徑自跑了。
“喂!你,海蓉啊……”他木然地看著她的背影,恍然大悟,心里總算全明白了。
再說自強因為顧及相約之事,吃過晚飯,就匆忙地去往川大,剛至大門,已見云霞迎了出來,云霞此刻也是主動前來接他,兩人見后分外高興,寒暄了陣,就一道往宿舍去了。
云霞住的研究生樓條件極好,是幢新修的三層樓房,樓下是個很大的花園,屋后可見一片樹蔭。沈云霞住二樓六號,三人一間,室內倒也整潔清爽。因距開學還有幾天,同室的女生尚未到校。這一天晚上,這對情侶終又親熱地坐到一起,當夜幕悄悄降臨之時,兩人已經聊一陣了。
云霞依然十分美麗,她那雙美目依然迷人,黑色的明眸,大大的眼睛,總是那么秋波盈盈。他倆坐在長沙發里,親密無間,云霞那種青春的魅力,更使自強為之陶醉。真的,她還是那么熱情奔放,心懷坦蕩,此刻他的那種心境,可謂真是幸福溫馨。
當兩人聊到投緣處時,他感慨道:“哎!云霞啊,你知道嗎?今晚你有多迷人哪!你依然還是那么美麗,讓我覺得真好幸運!而今咱又走到一起,我倍感幸福,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了。”他說著時,已將右手輕放在了她的肩上。
她深情地看他,見他那樣,臉頰不覺泛起紅暈;她溫柔地和他挨著,心情亢奮,情不自禁,將頭倚入了他的胸心。“好啦,自強啊,”她嬌聲道:“我也不想再分開了,我已知你真心愛我,我也愛你,咱倆相愛這就對了。不過我想問你一句,咱倆分手這一年來,你是真的惦念我嗎?我在想啊,你的人品那么優秀,條件又好,這樣長的一段時間,難道沒有女孩追你?你是否遇到有人提親?你可交往?或許在你身邊,也會有人喜歡你吧?”
“噢!這……這哪能呢?”他聽過后就忙應道:“哎,云霞,云霞哪,我哪有心再交往啊!我時常想的就只是你,心中怎會再有別人?自從咱倆分手以后,我就從未想過放棄,我對你鐘情,愛得太深,內心一直放不下你。哦!不過嘛,你剛問到是否有人向我提親,是否可有女孩追我?這點我要坦白,的確還真遇到過呢!便是在我工作以后,咱局就有那么一位,因那女孩她有意思,她青睞我,她的處長卻就向我提及親事。咳!可是啊,云霞,你該想到,咱又豈能接受她呢?咱以前已曾犯過錯,難道而今又再犯嗎?倘若咱又重蹈覆轍,那就真難面對你了。唉!所以嘛,今日我便向你保證,我是絕不辜負你的。”
云霞專心地聽他講述,她調整了身體,重又坐好,打量著他稚氣的面龐。他的態度是誠摯的,沒有半點刻意的掩飾,她更加深情地凝望著他,心情愜意,眼里早已溢滿了柔情。待他話音剛落,她便笑道:“哈哈,是啊,你不會的,你說的話我全相信。并且呢,我也的確有過追悔,我覺得我對不起你,真很抱歉!還有哪,自強,后來咱又想過,有人愛你那也自然,只是我別誤會就好。過去的教訓應該總結,我在想啊,只要咱倆真心相愛,彼此信任,適當都給一點空間,又有啥呢!只是我要提醒下你,往后你交女孩,注意把握一點尺度也就是了。”
“嗯,對對,這是。”他滿口應承,深情地看她,忽又想起一件事來。便問她道:“哦!那么,云霞,你知道了我的事情,可不可以說說你呢?這一年來你卻咋樣?你也是否念過我呢?唉!其實啊,其實我是真很擔心,我怕咱倆分手日久,你會真的把我忘記;我也好怕忽有一天,你會一下跟了別人;我真的是好怕好怕,好怕我已失去了你。噢!云霞啊,我……我說實話,倘若果真有那結果,我的痛楚,怕是很難再能撫平。”
“噢!不不,不會。”她溫柔地笑著,就安慰道:“你怎么會失去我呢?呵呵,自強,你也該想,咱倆畢竟有基礎呀!三年的感情,也不容易,我又怎能輕易忘記?唉!不過嘛,既然你要問我情況,我也不妨對你說說,還真是呢,就在大四那一年吧,我確險些跟了別人。”
“呦!是嗎?”他睜大了眼睛,有一點驚愕,于是連忙向她追問:“你……云霞,你說啥呢?你竟險些跟了別人?這么說來你曾交友?就差一點?噢!你……那你快說,那你快些說給我聽。”
“嗯,你先別急。”她又笑道:“這事說來卻也話長,是差一點,可也絕非是我本意。我想咱也不該瞞你,讓你知道,或許你會更懂我心。”她的臉頰有點發熱,注望著他,開始講述那段經歷。
“就咱分手半年后吧,那年假期,我又獨自去了嘉州,我本是去看望姨媽,可也湊巧,還真遇到一件事呢!那時候啊,我很抑郁,并沒解除對你誤會,我姨媽她知道我的事情以后,她很關心,為我提了一門親事。我說真的,那男方的條件極好,雖嘉州市人,但他工作卻在錦城。那人是個軍人,部隊里的副團干事,他有地位,也算有錢,對我實在非常喜歡。可是僅僅接觸兩次,我就很快拒絕了他,而他卻是又打電話又上門的,我也不愿再見他了。真的,就在和他見過以后,不知為何,我竟一度非常想你,我總覺得咱倆似乎情緣未盡,我沒忘情,怎么能夠和他好呢?倘若我要跟他好上,讓你痛楚,我可真是愧對于你。況且吧,我也不是貪圖地位錢財之輩,沒有那份真情實感,不相投緣,勉強交往又有何益?所以啊!自強,我很慶幸,我拒絕他完全對的,你瞧現在咱又一起,這有多好!這可就是一種緣分。”
“哈哈,是嗎?”他聽后就大笑起來,心情立刻輕松了許多,便感嘆道:“唉!云霞啊,你……你真令我太感動啦!咱倆可謂真的有緣,向來也是最投緣的。畢竟嘛,我們終歸有感情啊!咳!還真慶幸。有句話是怎么說的?有**終……什么來著?你該記得?”
“嗯,有**終成眷屬。”她忙接口:“是這樣啊!我也完全相信這點,我亦珍惜咱倆緣分。”
此刻兩人深深對視,胸中溢滿無限溫情,終于,她再次倚入他的懷抱,她閉上了眼睛,和他親吻,兩人便又緊緊地依偎……
從那以后,云霞和自強終又親密地走到一起,不久他倆訂了婚姻,相親相愛,似水柔情,來往頻繁自不必提。
光陰荏苒,不覺過去一月有余,至三月初,那天局里又召開了專題會議,還是關于‘東電’的事情。會議仍由劉局長主持,只因情況特殊,劉局長說小范圍內作個通報,為此只有監察、企財兩處參加,會議開了一個小時。
柳自強因關心此事,等到散會便去主動問了情況,這天上午,監察處的幾位同事給他談了許多事情,到那時候他才知道,東電集團存在的問題,最終無法全部處理。劉局長講市里那位方副市長打了招呼,方大維說要給企業多開綠燈,盡可放寬,言下之意對其法人不作處理,為此這事就卡殼了。局里難辦,小范圍的通報情況,不過好在小金庫已依法沒收,別的財務違規事項也都提了改進意見,至于追究湯總責任,目前只好暫作罷了。
‘東電’的處理因何難度那么大呢?檢查工作又歷經了什么曲折?事情還需從頭說起。原來早在一個月前,監察處的幾位同志就在‘東電’遇到麻煩,按局里發的電傳通知,定于周二下午,檢查組的三位同志要去企業召開會議,其內容是通報財務檢查情況,就企業的違規問題交換意見。‘東電’那邊的參會人員,除財務處及相關處室負責人外,企業總裁湯振剛也應該到會。然而當日檢查組到‘東電’以后,卻未見到湯總其人,據財務處的吳處長講,湯總上午打來電話,說是要到深圳辦事,叫把會議往后拖延。遇到這種情況,李東城也實屬無奈,只好同意會議暫緩。
這樣一來,此事也就拖了下去,眼看過去一周有余,始終未見‘東電’回話。又過了一天,至星期五,李東城已猜測到了其中問題,因此覺得不能再拖,經與劉局商量以后,一致認為這是湯總有意回避,于是決定更改方案,只向‘東電’財務處室通報情況并讓上轉。因此就在這日下午,李東城又再次帶領海蓉、劍輝去了‘東電’。
這次工作還算順利,大約兩個小時,有關東方電力集團財務收支的違規事項已由李處全面傳達,集團公司財務處的十幾個人全部到位,會議開得嚴肅認真。那位吳處還算客氣,表示一定抓好改進,并將此次查出的問題,盡快轉呈湯總知曉。
也就是在吳處積極表態之時,肖劍輝卻忽然發現,在右面靠墻那個角落,邵家坤在暗自冷笑。其實這次財務檢查此人早就心懷不滿,因為清楚一些內情,他預感到‘東電’必然麻煩大了,又因此番遇到劍輝,既是冤家路窄,一旦查出重大問題,想通人情怕也沒門。不過吧,邵家坤畢竟陰險狡詐,盡管存在不利因素,他卻深深明了一點,那就是湯總一直回避,想必定是有意為難。邵家坤深知湯總的背景,湯振剛他既然不怕,邵家坤又畏懼啥呢?他那心里完全有數,為此對于這次檢查,他便懷有僥幸心理,他始終那樣泰然自若,不冷不熱,對肖劍輝更若即若離,似乎并不放在眼里。并且,當吳處表態談意見時,他又打起鬼主意來……
于是就在當天晚上,邵家坤去了湯振剛家,他向湯總密報了情況,也因出于某種動機,他還參了吳處一本,說他這位財務處長實在沒用,不作周旋,向檢查組透露了許多事情,以至搞得被查出了好多問題,連小金庫也保不住了。原來,邵家坤早有權利欲望,他很想做官,但是由于知道自己能力不行,缺少才干,為此他便時常研究歪門邪道。自然,他也悟出了一些道理,在他看來,現今這種社會狀況,也不一定都講能力,只要上司行為不正,作為下屬,要往上爬他也可以投其所好。他本是個趨炎附勢的卑鄙小人,為達目的想撈官做,他竟可以不擇手段,其實內心早有打算。倒好,湯、邵恰是同一路人,湯振剛的品行敗壞,邵家坤就同流合污,他倆本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所以也就投機起來。這晚他去找到湯總,狀告吳處,更有他的個人欲望,財務處長年齡已大,而那把交椅,邵家坤已早眼饞了。
于是就在周一的上午,湯振剛氣勢洶洶地來了公司。湯總因何如此跋扈?原來此人天生是個火爆性子,他這個人作風霸道,對人蠻橫從不講理,起初也在郊縣供職,近些年來因為深受發財治富思潮影響,就把眼光瞄向了‘東電’。他一心想要做個老板,成為大款,于是找到方副市長為他幫忙。畢竟嘛,這位“老友”是他的后臺,湯振剛又怎不提升?
湯總其人面相兇狠,讓人覺得不易接近,此人年齡四十五六,雖然生得牛高馬大,但卻并無半點風度,舉手投足總是顯得那么粗俗;非但如此,他的素質亦很低下,他不務正業,貪欲心重,弄虛作假更是他的拿手好戲。
早晨他來辦公室后,沒等坐下,就給吳處打去電話,此時吳處正在忙于整理記錄,接過電話,急忙取了相關資料,徑自上樓前去會他。剛一進門,吳處就有不祥之感,他見湯總坐在桌前,滿臉怒容,就已明白定然又要受訓斥了。
那時湯總板著臉道:“哼!老吳哪,你干的好事,瞧你怎么做幫兇啊?‘東電’公司這次被查,已經弄得不成樣啦!嘿嘿,你說,你這處長干啥吃的?簡直就是太無能嘛!”
吳處見他出言不遜,立刻感到禍事來了,他盡量地克制自己,就應答道:“這,這……哎,什么?湯總啊,我這不是來匯報嗎?你說那話我不明白,我做幫兇?咳!這話未免太過頭吧?”
“你……”湯總聽后怒不可遏,他瞪視吳處,忽怒吼道:“喲!我說你還裝個啥呀?你這老吳,怎么還說不明白呢?我說這話咋就過頭?已明擺著,難道不是你的錯嗎?嘿嘿,好啊!你也無需再匯報了,我不想聽。你干的事情,其實就是沒安好心,你出賣咱公司情報,讓人查我,你還當我不知道嗎?咳!我看咱是白養你了。我說啊,你管的財務,怎么你就沒個對策?你好愚鈍,你蠢貨啊!咋就不會做點假呢?呵呵,你……竟讓別人全弄清了。”
“喂喂!湯總,”此刻吳處受此責難,甚是氣惱,便與湯總辯了起來。就直言道:“湯總你咋講這話呢?我啥蠢貨?啥愚鈍啊?是我對你有冒犯嗎?我剛進來你就發火,卻是為何?罵人也別太難聽嘛!你說什么白養了我?這是啥話?咱這公司那也還是國有的吧?工作的事情我也沒錯,啥對策呢?接受檢查本來也是很正常嘛!再說了,那些問題都很明顯擺在帳上,人家要查,咱又怎能去做假呢?”
“嘿!你……還有道理?怎么你還不服氣呢?”湯振剛的情緒更壞,他臉色漲紅,眼露兇光,竟然高聲大罵起來:“我說你是死腦筋呀?你這個人,怎會這樣?你那腦袋沒開竅嗎?你也是個老財務了,也不糊涂,你該咋做還不知嗎?哼哼!好啊,我看你也真是老了,你干不好,不隨人意,哪我拿你還有用嗎?我告訴你啊,這次被查你有責任,你須反省,否則以后你麻煩了。”
見姓湯的如此暴虐,吳處只好壓住了火氣,便暗嘆道:“唉!算了,看來這事無需說了,他這個人飛揚跋扈,后臺又硬,他要咋樣就由他吧。”吳處盡量克制自己,沉吟了會,就低聲道:“那好,那就作罷,既然湯總你要這樣,你不愿聽,我也不想再匯報了。不過嘛,我也把話向你講明,反正問題都已查出,也都如此,你要咋做就隨便吧!”
吳處說后抽身就走,情緒落寞,剛一出門,又聽湯總在罵娘了,他幾乎是暴跳如雷,在怒吼道:“我他媽的倒惹誰了?被人查我,竟還有人出賣我呢。哼哼!好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會有多大能耐。”
吳處只顧快步行走,沒去理他,心中自是憤憤不平。剛到樓下,恰遇家坤迎面走來,那人沖他虛偽地笑笑,假裝和善,其實卻是心懷鬼胎。見吳處不語,就掉頭徑直上樓去了。邵家坤他想干啥呢?原來此刻他又動起邪念來了,他忽想到一個主意,見機會已來,便盤算著去找湯總。他剛進門,立馬猜到湯振剛已罵過吳處。這時的湯總神情郁悶,正自思慮如何擺平被查問題,一見家坤,心情頓覺好了許多。
邵家坤恭敬地打了招呼,然后便道:“哦,湯總啊,剛才我見吳處下去,很有怨氣,想必對您有不滿吧?咱們‘東電’此次被查,那姓吳的責任最大,他不為咱公司著想,身為處長,不加掩飾,以至暴露好多問題,也是實在不應該啊!哎,不過呢,我看事情既已如此,咱也不怕,湯總您看?咱們是否想想辦法?”
聽這家坤說出此話,湯總內心油然生出欣慰之感,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于是叫他坐下聊聊。邵家坤小心地坐下以后,接著便道:“哦!湯總啊,其實你也不必煩惱,依我看呢,事情總也能解決嘛!我知道您心緒不佳,就來坐坐,也想為您分點憂哪!其實近來我也為您在想主意,有個對策,就不知您贊不贊賞?”
邵家坤既如此奉承,百般討好,那湯總也高興起來,他很快就來了興趣,忙就問道:“呦!你……家坤啊,你有辦法?你倒想出啥主意了?你有對策?那你快說,你這表現合我意哦!咳!現咱公司被查之事令我頭疼,有好多問題,甚至把我牽扯到了。我看有人就想告我,還真是呢!他們也不打聽打聽。嘿嘿,咱是能夠告倒的嗎?噢!不過呢,如果你有好的主意,我也愿聽,咱也省得又去費勁找上面了。”
“那……那好,”邵家坤奸滑地笑了笑道:“嘿嘿,湯總,湯總啊,那咱這就對您說吧。其實呢,其實這事我已想過,你不用急,我會為您多想辦法。依我看吧,咱們不如收買人心,是哪些人查了‘東電’,咱就拉他下水得啦!嗯……我這樣想:湯總啊,你也知道,現今社會能有幾個不貪財的?政府部門一些官吏,不也同樣不正派嗎?他們也有以權謀私,也有想撈好處的嘛!只要咱給,能給得起,讓那些人嘗到甜頭,難道他不放過咱嗎?我看呀,湯總,您也應該出點血啦!您可想過送點鈔票,向那些人意思意思?倘若他們收了那錢,那么查到的好些問題,不就可以全化了嗎?到那時候,他們想必也不查了。嘿嘿,湯總,您的財路,不就可以走順了嗎?”
“嗯,對對,倒是辦法。”當邵家坤說了這番話后,湯總內心卻就更加得意起來,他沒想到這小子會如此忠實,同他的想法竟然一致。真的,他們真是不謀而合,他也想過這條路子,可是如果沒有幫手,自己又咋好出面呢?此刻見了家坤態度,他便想到,這事可交惠蓮做了。“不過嘛,”他沉吟會道:“這事又讓誰去辦呢?拿出點錢倒也無妨,不是問題,可是若要上門送錢,那就必須要選人了。我在想呢,要找一個靠得住的,要能保密,辦事穩當,口齒也得伶俐一些。哎,我看這樣,能否就讓惠蓮去呢?”
“噢!行行,”邵家坤一聽到此話,內心即刻高興起來,他也深知惠蓮德行,替總裁辦事,他又豈能不沾光呢?于是他就滿口應承,忙就笑道:“我那老婆絕沒問題,她靠得住,口齒亦好,又是湯總您的紅人,湯總您既信得過她,那是最好,這事您就交她辦吧。”
“嗯,那好。”湯總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意,就點頭道:“那這事就這樣定了,鄭惠蓮她確實不錯,咱看得起,相信她能把事辦好。好嘛,家坤,你下去吧,這事你可定要保密,要切記呀!”邵家坤恭敬地點了點頭,然后他就出門去了。
邵家坤走后,湯振剛就去找惠蓮,鄭惠蓮在他的隔壁,兩人辦公挨得很近。鄭惠蓮來‘東電’以后一直受到特殊照顧,她的工作輕松得很,幾乎沒有具體事做,平時除了喝茶看報,跟隨湯總到處跑跑,閑遐時候就是陪同應付客人,吃吃喝喝也就完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湯總對她另眼看待。作為湯的私人秘書,她也常有勾搭這位老總之意,一來傾慕他的權勢,二來愛他錢財,加之湯總**放蕩也正合了她的胃口,為此自做女秘書后,她就與他常有**,閑時眉來眼去,頻送秋波,賣弄風情更是她的拿手好戲。的確,湯振剛是在乎她的,他早對她懷有邪念,比之其妻,他覺得她性感多了。
湯振剛到隔壁去時,鄭惠蓮正閑得無聊,一見湯總,臉上頓時堆滿笑意,她春風得意地迎上前去。就聽他喊:“哎!惠蓮,惠蓮啊,我正有事要找你呢,你沒事吧?來來,坐下,我有任務向你交辦。”他邊說著,邊就順手把門關好,兩人就去長沙發里坐了下來。
那時惠蓮見他關門,內心警覺,但也不禁暗自歡喜。她的臉頰有點發熱,便撒嬌道:“呵呵,湯總,瞧您倒有啥事情呀?您咋想到要我辦事?啥任務呢?想必定然很重要吧?我看您就不用客氣,您便吩咐,咱會盡力為您辦好。”
見她態度那么爽快,湯振剛就更是放心,他色迷迷地盯著她看,便就嘆道:“唉!惠蓮啊,那咱這就實話講吧,你也機靈!想必也知那些事吧?這些日子我有麻煩,咱被查啦!財政局那監察處的來了幾天,把咱做的那些假帳查了出來,他們提出好多問題,都說是咱違紀違規,據講還要從重處理,追究到底,并且就我個人問題,都將可能受到處罰。這事我可真夠煩啊!你說咋辦?咱可真要想點辦法。”
“哦!”惠蓮一聽便已知曉,就接口道:“那,那么湯總,這事您又咋打算呢?我倒聽說最近公司正被檢查,只是具體情況不詳。既然確已遇到麻煩,那依我說,那也只能去應對啦!哎,湯總啊,您可想到辦法沒嘛?我想您既過來找我,那就是有安排了吧?”
“嗯,沒錯。”湯總沖她點了點頭,就直言道:“這樣,惠蓮,你的事呢,便是替我跑一趟吧?其實剛才是你老公提醒了我,咱公司有錢,咱是可以出點血呀?咱們這就使一點錢,拉幾人下水,這樣想必能擺平吧?”
“哈哈,對啊!”鄭惠蓮竟大笑起來。接著便道:“湯總啊,您,您的意思我全懂啦!您是想要賄賂他們,讓我送錢,覺得我去靠得住吧?哈哈,這行,既然湯總您敢用我,對我放心,亦可見您對我信任。我想這事絕無問題,咱去試試,或許還真會有效呢!”
見惠蓮已表明態度,湯總內心不禁涌起一陣狂喜,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心魂飄蕩,忽然發現她的兩頰泛起了紅暈。是的,當鄭惠蓮在說著話時,見他癡迷地看她,便意識到這位老總動了邪念,她不禁感到一陣心跳,臉頰一熱,于是將頭埋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說道:“哎,惠蓮,惠蓮哪,你可真好!你那么貼我,又知我心,的確令我很感動呀!好啊,你去辦吧,咱是完全相信你的,今后咱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既然已在一條船上,我湯某發財,我也不會虧待你嘛!”他邊說著,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表情變得無賴,色膽包天,內心卻已盈滿邪念。
“嗯,”她溫順地點頭,春情萌動,抬起頭來羞澀地看他。她發現他正色迷迷的,她便看出,他是真已看上了她。忽然,她那只手被他一下拿到了唇邊,他親吻它,口中卻還喃喃有詞。“噢!惠蓮,惠蓮啊,”他低語道:“其實……其實我是喜歡你的,你知道嗎?你也該懂,往后咱就一起混吧?我會讓你不缺錢花,給你快樂,咱就做對有**哪!”
他正自沖動,突然發現她已把手抽了回去。她有點驚愕,卻自暗喜,臉頰變得紅潤嬌羞。沉吟了會,她便笑道:“呵呵,湯總,咱這樣啊?我看您也沒個正經。您別忘了,咱們可是都有家的,我就愿意跟著您混,您也應該尊重我吧?”
“哦,這……對對,那是。”他漲紅了臉,變得尷尬,可當察覺她正溫順地凝視他時,他的內心便又涌起一陣狂濤;他將身子挪動了下,離她很近,竟又伸手摸她臉頰,她溫情脈脈,并沒反對,他的膽子就更大了。
“咳!惠蓮啊,”他又笑道:“其實我哪不正經呢?咱是有家,可有家咋啦?現今的社會男女玩玩,不也還是很正常嗎?我想只要彼此愿意,相互喜歡,親密一點又有何妨?再說了,你跟我混也有好處,我湯某有錢,有車,還有洋房,你又哪點不快活呢?哎,惠蓮啊,我說你也放開點吧,你倒怕啥?咱倆便就做個**,那不好嗎?”
“這……”她遲疑了會,卻就竟然答應下來,其實她是早就有心,既湯總提出,她又何樂而不為呢?于是她就大笑著道:“哈哈,湯總,既然您是真愿那樣,我又還能再說啥呢?其實我也愿和您好,那也沒啥,咱做**確也挺好。不過我得說明一點,我的家庭我也要啊!我不可以放棄老公,您該知道,我可不能全不顧他。我也不想因和你好而影響家庭,因為對我而言,家庭卻是非常重要。”
“噢!這個當然。”湯總聽后接過話來,他一邊摟她,一邊笑道:“哈哈,惠蓮,惠蓮你也想太多啦,你的意思我豈不知?家庭的事嘛,這個當然非常重要。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又咋會影響你呢?唉!其實啊,惠蓮,其實家坤也不錯的,他對我忠實,點子也多,我也對他多有信任。所以這事你就放心,咱倆只做**就行。”
“呵呵,行嘛。”惠蓮聽后嬉嬉笑著,心情亢奮,竟然倚入了他的懷抱。于是他又神魂飄蕩,摟著**,在她的身上摸弄起來。她亦順從的由他亂摸,欲念膨脹,臉頰也已變得通紅。是啊!這是湯總第一次嘛,她接受他,就意味著他倆關系已經變化。他就那樣瘋狂了陣,驀然想到這可是在單位里呀,他怕人撞見,到底還是克制了自己。
“好了,惠蓮,”他吻吻她,然后放開和她說話。“惠蓮啊,”他低聲道:“咱倆的事情就這樣吧!你盡可放心,往后咱們來日方長。下午你便快去辦事,就為我去跑一趟吧,我給你張現金支票,你到銀行提取兩萬;你去財政找那李處,把錢送他,他要是收了,你就求他通融一下。”
說著他就摸出支票,把它遞到她的手里。鄭惠蓮高興地點了點頭,表示一定盡力辦好。然后他就起身開門,悄悄溜到房外去了。
下午上班以后,約兩點半鐘,鄭惠蓮按湯總吩咐先去銀行取了現金,她用了個大號信封裝了鈔票,放進她的黑挎包里,然后就去財政局了。正好,當她來到監察處時李處正在草擬文件,她敲了下敞開的房門,就悄悄地溜了進去。
一見李處,她就裝著親熱的模樣向他招呼,沖他笑道:“呦!李處長啊,這陣您又在忙啥呢?哎,不好意思,我有事情找一下您,請別介意。”
李處正自專心工作,忽聽人叫,就猛然地抬起頭來,他一下就認出了她,便詫異道:“你……你,哦,‘東電’的嗎?怎么是你來找我呢?我知道你是位秘書,你姓鄭吧?咱倆好像見過面呢?”
“嗯,對對,”惠蓮立馬接過話來,就直言道:“我是‘東電’湯總的秘書,我姓鄭,叫鄭惠蓮,我今日來呢,就是受了湯總委托有事求您。我想這也不用說吧?您該知道。咱們‘東電’那些事情,還望李處多有關照。”
“你……”李處神態嚴肅起來,他一聽這話,就知對方是何意了,他的性情本就剛直,便冷笑道:“呵呵,你,小鄭啊,你說啥呢?你是來做說客的吧?你想干嘛?怎么你要這樣說呢?湯振剛他有啥企圖?你可明說,做了錯事怎么還要我關照啊?”
“這個……”惠蓮一見李處這樣,臉頰一下就漲紅了,她已察覺眼前這個中年男子確很正派,不好對付,內心不禁犯起難來。可她便又冷靜琢磨,當又摸到挎包里面沉甸甸的那些鈔票,她又立刻有了信心。就暗忖道:“哼哼!瞧吧,哪個官吏不愛錢呢?即便此人他很正經,咱也試試,想必他也不例外吧?”于是她就調整心態,紅著臉道:“哎呀!李處,瞧您說的,咱就不能好好談嗎?今日我便不妨實說,我來求您,那也自會有好處啊!其實湯總他也好意,他讓我來,便想向您意思一下。”
李處聽她把話講完,就已猜到其用意了,便尋思道:“咳!看來是想賄賂我呢,那成啥樣?這湯振剛呀,他也真是看錯人啦!”于是他就放下工作,很認真地和她說話。
“呵呵,小鄭,”李處笑道:“你既受了湯總委托,那是真有好事做了?我已聽出你的用意,向我意思?湯振剛他真好心呢!哎,我告訴你啊,檢查的事呢沒有商量,這有錯必糾,那是定然不可馬虎。若你找我只為說情,讓我關照,我看這就不必了吧!你要知道,咱們檢查都是為了國家利益,‘東電’問題那么嚴重,不作處理又哪行呢?你想想看呀,小鄭,倘若凡事都循私情,那咱工作還成啥樣?所以我便向你講明,作為咱們財政監察,咱履行職能,依法辦事,那是絕對不能含糊。”
“這……”鄭惠蓮正盤算著時,卻被李處這一席話掃了興致,她的神態變得尷尬,怔了一怔,還是把她想好的話語說了出來。那時她便厚著臉道:“咳!李處長啊,瞧您這也太認真吧?難道您就不可變通?不為自己多想想嗎?我看您也太正派了,哪有啥好?對您又有啥好處呢?其實你們查了‘東電’又能怎樣?這一方面吧,您也沒有利益可圖;而另一方面,和咱公司傷了和氣又何必嘛?哦!給您說吧,其實我來也是為了作好協調,咱湯總說了,他愿交您這個朋友,你們工作也不容易,又很清貧,倘若您不介意的話,有點意思就請收下。只是呢,李處,這次‘東電’那些問題,就煩您能通融一下,湯總望您網開一面,這對大家也都好嘛!而這在您也不難做,放咱一馬也就是了。”她說到此時,就將她那挎包打開,拿出那個沉甸甸的大信封來。
“你……”李處見后不禁一怔,未及說話,已見惠蓮取出鈔票走了過來,又聽她道:“來來,李處,這是兩萬,這都是咱湯總送的,‘東電’的事情就請幫忙,望別處理。倘若往后咱又獲利,想必定然也不虧您。”
她將那錢拿去放在辦公桌上,剛想告辭,不料李處卻憤然地站了起來。“喂喂,等等。”他把聲音提得老高,忽然火冒三丈,一股怒氣潮水般涌了起來,便厲聲喝道:“你……你們,你們到底要干啥呀?你把這錢給我拿走,別來這套,可知這是在犯法嗎?哼!你這小鄭,怎么竟干這種事呢?湯振剛他叫你送錢,你就來送?你不覺得這不對嗎?我看那人膽也夠大,竟敢賄賂,他也真是看錯人啦!”
他將放在桌上的鈔票朝她一推,便又說道:“好了,小鄭,今天這事就到此吧,你尚且年輕,不可犯錯,千萬不要被利用啊!你把這錢趕快拿走,這豈能行?往后你別再這樣了。”說完他就坐了下去,把頭埋著不再理她。
見李處這樣,鄭惠蓮已完全明白碰了釘子,她已看出這位處長不吃這套,李東城是何等的剛直,而湯振剛要用錢收買,顯然已是不可能了。她忽然感到滿面羞愧,自慚形穢,內心有種苦澀的滋味涌了上來;她再也沒有什么話說,怯怯地看他,隨后就把兩萬現金取回裝好,漲紅著臉慌忙走了。
鄭惠蓮離開財政局后,匆匆忙忙回到‘東電’,她已氣得頭昏腦脹,一見湯總,所有的怨氣全都一下發泄出來。“唉!”她把挎包扔在桌上,一邊說道:“氣死我啦!氣死我啦!怎么我就遇上他呢?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就遇上這種人呀!”
此刻湯總見她歸來,情緒落寞,內心早已涼了半截,他已明白她沒辦成,事不順利,卻也感到很無奈了。他很尷尬地向她注望,紅著臉道:“你……咋呢?你是遇到麻煩了吧?李東城他不肯賣帳?他不要錢?你快說說去的情況。”
“咳!就別提了,”惠蓮神情有點沮喪,坐下便道:“李東城他根本不要,他不吃這套,他也真是太正經了。非但如此,他還硬說咱犯法呢!他竟把我訓斥一頓,說你湯總膽也夠大,他說你敢賄賂于他,你也真是看錯人啦!”
“這……”鄭惠蓮的話音剛落,湯振剛就亂了方寸,他的內心忐忑不安,臉頰發熱,竟也不知如何是好。沉吟了會,他才瞧著惠蓮說道:“那……那咋辦呢?李東城他軟硬不吃,不給面子,這下他又有話說了。唉!我看這次真要出事,這可麻煩,倘若他們動了真格,把事弄大,那將對咱很不利啊!”
“對,那是,”鄭惠蓮又接過話道:“我看他們就那意思,李東城說‘東電’的問題必須處理,不可通融,倘若凡事都要循私,那他檢查又何用呢?他是已經表明態度,并很堅決。所以呀,湯總,看來咱要拉他下水,那是肯定行不通哦!”
“嗯。”湯總聽后更是無奈,就又問道:“那么,惠蓮,你看此事還有法嗎?我想此路既已不通,別的途徑還可行吧?”
“呵呵,罷啦!”鄭惠蓮忽諂媚地笑道:“別的途徑當然有嘛!其實湯總您有辦法,您又怎不往上找呢?您明擺著有人袒護您不去求,總走彎路又何苦啊?哎,依我說吧,這事還得求您上司,你該大膽尋求保護,否則您是真的太傻!”
“噢!這個,這……”湯振剛明顯有點遲疑,嘆口氣道:“唉!這個不是我沒想過。只是呢,惠蓮,只是咱也有難處嘛!哦,你不知道,方副市長他也很忙,雖然他也對我關照,可若知道我又添亂,又會拿話教訓我哪!”
“哈哈,你……你嗎?”惠蓮聽后大笑起來,就沖他道:“上面訓你那有啥呢?你是男人,這點出息也沒有嗎?方大維他是您故交,極好的關系,我說你還有啥怕呀?再說了,即便上司說你幾句,那也活該!你只順著,我看這也不為過吧?你們既已交往多年,那他就是你的靠山,湯總您有這樣的后臺,您又憑啥不利用嘛?”
“嗯,對對,那是。”湯總聽后立馬笑道:“那,那么惠蓮,這事咱就依你好啦,我看咱也只有這樣,硬著頭皮找上司了,我想他若為我出面,對咱袒護,咱的事情就好辦了。”
鄭惠蓮得意地點了點頭,便又慫恿,接著見他撥通了電話 ……
一個月后,‘東電’的處理終因來自上面的干預打了折扣,湯振剛的積極活動使他得以逍遙法外,至此他更驕奢淫逸,目無法紀,貪欲之心也更重了。
日子就那樣平穩地過去,到這年底,錦城東方電力集團財務仍然出現虧損,顯而易見,這年財政監察部門雖然對它進行了查處,但由于沒有追究法人,這個病根仍然深深地潛伏在那里。到這時候,這位老總又開始了重蹈覆轍,他再次私設了他的“金庫”,侵吞電力專項撥款,截留企業銷售收入致使利潤又現赤字。湯振剛已肥得流油,哪管什么職工困苦,他的生活奢侈腐化,所有的消費都是高檔,他常用公款大吃大喝,揮霍無度,至于出沒夜總會等娛樂場所也早已是司空見慣,可謂十分平常的事了。
不過呢,湯振剛也有個優點,就這點與邵家坤比那正好是兩個極端,邵家坤歷來不講衛生,生活陋習十分明顯,而湯振剛卻偏有潔癖,盡管待人粗野,但在細小的生活方面的確也有過分的講究。曾經有一段時間,湯總最愛帶著家坤去夜總會玩,他們常去‘溫莎’泡妞,找三陪小姐盡性淫樂,然而沒過多久,湯振剛就玩得膩了,用他的話說小姐惡臭,沒啥好玩,后來他就不想去了。可湯振剛又難耐寂寞,他總覺得自己的老婆沒有姿色,也不年輕,他已全然不感興趣;為此他便把他的邪念,轉向他那身邊的秘書,而在這時惠蓮也已和他攪上,兩人眉來眼去,彼此**,也就只差那一步了。
湯振剛也常動淫心,但鄭惠蓮卻因有顧慮始終未能使他如愿,惠蓮可以與他廝混卻尚不能以身相許,究其理由也是因她還有一點家庭觀念,她不希望**過于和她的先生搞不和睦,更因湯總到底是個有婦之夫,她又何必惱自己呢?總之只要她有錢花,有這位老總經常寵著也就夠了。
可是事情偏有蹊蹺,而且說來甚是荒唐,不是惠蓮背棄家坤,倒是家坤有求她了。原來惠蓮做秘書后,邵家坤的權欲思想也更重了,他非常希望利用老婆與湯總的關系,使自己也能受到重用。其實自從來‘東電’后,沒過多久,他已發現惠蓮與湯總攪到了一起,而湯總主動親近惠蓮,卻無疑也是他的期望,為此他更阿其所好,百般地巴結和奉承了。當然,邵家坤有他的欲望,他確有著不良企圖,說到底吧,他就想在公司里面謀個官做,在他看來,當今的社會只要有權,那他必然就有錢了,倘若始終處于低層,要想發財那便很難。基于自己上爬的目的,他就打起了老婆的主意。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他觀察到湯振剛很青睞惠蓮,而鄭惠蓮也諂媚地討好,他就悟出他們之間必有戲了。然而他卻不動聲色,并不流露不滿情緒,而始終裝著一點不知,任其事情滋生發展,也給了老婆極大的空間。可以想見,他對惠蓮根本就是缺少愛的,的確,因為當初兩人交往,一直都是惠蓮主動,而他之所以接受了她,也是因為自己占了女人的便宜,在學校時他倆滾入草叢的那幕,他如此的獸性,他是根本賴不掉的。
于是就在不久以后,這個荒誕的桃色事件也就悄悄蔓延開了,邵家坤瘋狂的權欲思想使他賠上了自己的老婆。當然,這其間還有個小小的插曲,那就是惠蓮對老公**的不滿,她覺得他太不陽剛,他在性方面無能的表現,生理的缺陷,實在令她郁悶透了。
那是一個周末的夜晚,那晚惠蓮回家很遲,她在下午下班以后跟隨湯總去了餐館,湯總晏請了幾位客人,都是平時勾兌的關系。因餐桌上面湯總讓她陪客飲酒,她也需要賣弄風情,難免也就多喝了幾杯。鄭惠蓮在回家以后情致仍然極度興奮,一見老公,就嘻笑著主動上前吻了下他。此時家坤在看電視,他抽著香煙,正懶洋洋地躺在客廳的長沙發里。今晚惠蓮要去陪客他早知道,他很無聊,獨處的時候便又打起如意算盤。其實惠蓮親近湯總邵家坤是求之不得,他明知道湯振剛已看上惠蓮,卻萌生出借此機會上爬的欲念,他在琢磨用老婆去換取官位,而這想法產生以后,他竟暗自得意起來。鄭惠蓮的勾搭本領邵家坤是很清楚的,倘若生米煮成熟飯,那時他若要官,湯總他又怎不給呢?
于是,當這女人春風滿面地親近他時,他便問道:“嘿嘿,惠蓮,今晚出去瘋夠沒有?瞧你那么興高采烈,怎么樣啊?湯總對你還不錯吧?”他將香煙猛吸一口,臉上露出奸邪的笑容。
鄭惠蓮百般妖媚地看他,禁不住地**蕩漾,她一下撲到他的懷里,就撒嬌道:“是呀!老公,今晚我是太興奮了,我告訴你吧,湯總對我真太好啦!我幫他應酬,陪客喝酒,他竟夸我表現不錯,他說他要對我獎勵,給我發錢,你說我能不高興嗎?呵呵,我相信他沒有騙我,是說真的,等到下周上班后呢,一個紅包就到手了。”
“呦!這……是真的嗎?”邵家坤卻故作驚訝,內心掠過一絲欣喜。他把煙頭隨地扔了,用腳踩滅,就用雙手摟住了她,他假意溫存地和她說話,哄她高興,其實卻是心懷叵測。“哈哈,惠蓮,惠蓮啊,”他奸笑道:“你說這事真太好啦!我說真的,我就希望你能這樣,湯總那么看得起你,對你寵愛,那可真是太難得了!看來啊,你做秘書確很有利,對咱也好,往后我的一些事情,恐怕就要全靠你了。”
惠蓮聽后有些不解,怔了一怔,便推開了他坐直說話。“啥呀?家坤,你……”她疑惑道:“家坤你咋這樣講啊?你咋說他對我寵愛?卻又怎說要靠我呢?咳!我沒弄懂,你可千萬別誤會啊!其實嘛,我和湯總倒也沒啥,我說實話,我親近他呢,無非就想圖點利吧!”
“哦,沒沒,沒呀!”邵家坤忙作出解釋,又假笑道:“嘿嘿,惠蓮,這事你咋就不懂啊?我可不是對你誤會,你沒想對。我意思是說,你接近湯總是好事呀!你有他寵著對我有利,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使我想到有句成語,咋說的呢?哈哈,這可就是愛屋及烏!是這樣吧?所以嘛,惠蓮,往后咱是真要靠你。”
“哦!那是,這我懂了。”惠蓮得意地笑了一笑,便嬌聲道:“算啦,家坤,其實我只隨便說說,也沒啥哪,咱倆這會就去睡吧!今晚我是真想那事,你能行嗎?你可別又掃我興啊!”說著她就拍了下他,又催他道:“走吧,去睡,這段時間我也真是冷落了你,我很抱歉,今晚咱就陪你玩吧。”說著她就關了電視,轉身先到臥室去了。
邵家坤慢吞吞地站了起來,仍在盤算他那些話應該咋講,畢竟,他尚不知這個女人與湯的關系發展到哪步,鄭惠蓮她可有邪念?對湯總是否存有淫心?這些可都非常重要。倘若把話說過了頭,惠蓮她會責怪他嗎?為此他還真感納悶,便思慮著玩會再說。
就在邵家坤慢慢走進臥室的時候,鄭惠蓮已十分迅速地脫光衣服鉆進了被窩,今晚她實在想做那事,就撒嬌道:“來啊!老公,你快來呀,你快上來抱著我嘛。”他看見她的兩頰緋紅,眼里盈滿渴求的欲望,也就有些沖動起來。于是他就脫衣**,擠入女人的熱被窩了。
邵家坤剛鉆進被窩,鄭惠蓮那溫軟的嬌軀就倚入了他的懷抱,她**正盛,便將那手往下探去,男人被這女人摸弄立刻感到**中燒,他猛然間獸性大發,一個翻身就把女人壓在了身下,鄭惠蓮兩眼直盯著他,嘴唇微微有點顫動,她替男人摘去了眼鏡,然后主動分開了雙腿。見這女人如此**,邵家坤也全然不顧那許多了,他也直直地盯著她看,吮吸著她撲面而來的香水氣息。這女人的那種浪氣此刻還真迷住了他,兩人對視了會,女人就把雙目微閉,示意一切都由他去。于是邵家坤也不客氣,就把嘴唇一下吻在了她的額上,他在她身上瘋狂地亂摸,情致一下興奮到極點,她那對**頃刻讓他意亂情迷,那熊熊的**幾乎使他喪失了理性。驟然間,他灼熱的東西勃了起來,眼看就要做成那事…… 她正巴望,忽然感到一股暖流全都瀉在了她的胯上,此時便聽男人叫道:“哎呀!噢……噢!完了,又早泄了。”他邊說著,邊就翻身坐了起來,滿面羞慚,然后穿衣下床去了。
邵家坤到衛生間去解了小便,又回臥室準備睡覺,他剛**,卻被惠蓮猛的一腳蹬下床去,此刻女人大發脾氣,她坐起來裹了被子,背靠床頭高聲罵他:“哼!你……你太無能,太無能,太無能啦!你說你這像男人嗎?每次都是我想要時你就泄了,你咋總就雄不起啊?你知我有多難受嗎?唉!你,你這廢物,真是令我太掃興啦!”
他突然被她猛蹬一腳,又跌一跤,心中實在沒有好氣,他想發作,卻見惠蓮已沖著他吼叫起來,他一轉念,終于壓住了那股怒氣,并意識到因他無能已經大大惹惱了她。“唉!還是算了,”邵家坤畢竟歷來奸猾,便暗忖道:“我是不能發脾氣啊,我得容忍,否則一旦關系搞僵,我那企圖也就吹了。”他從地上爬了起來,連忙陪笑,玩起了那套哄她的伎倆。
“哎哎,惠蓮,你……別這樣嘛!”他走近床前,漲紅著臉,故作親熱地和她說話。“今晚……唉!這,”他尷尬地笑道:“今晚這事是我不好,我真沒用,對不起啊!可我實在沒辦法嘛!我也不想這個樣子。不過呢,我,我……哎,你就別再生氣好嗎?你我畢竟是夫妻呀!你了解我的,你也應該體諒我吧?”
“咳!”她不滿地看他一眼,低著頭道:“你也承認你不行啦?你真是太差!差得沒底!依我看呀,像你這種差勁的男人結啥婚啊?你真太沒用!那么窩囊,實在讓人太難受嘛!我一直勸你早去醫院,你卻不聽,我告訴你啊,倘若你還不去治療,我就不想再理你了。”
“這……”邵家坤真是慚愧透了,他低垂著頭,覺得自己大失顏面,可他卻又不敢聲張,想著日后要靠老婆,靠她要官,他便只好強忍下來。他的臉色漲得通紅,沉吟半晌,終又拿話向她討好。“唉!惠蓮,惠蓮啊!”他輕聲地嘆口氣道:“你所說的確也沒錯,是我不行,我是的確怠慢你啦!瞧你現在那么年輕,**亦旺,可我這樣又咋好呢?唉!可是呀!對這生理方面的問題,我又何嘗沒有煩惱?怎么說呢,其實我也很不安呀!我也想過要去醫院,要去治療,可我又怕被人笑話,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所以這才沒有去嘛!再說了,我又聽說不太好治,就去治了未必能好,治這毛病好像也難,要搞不好,沒了面子不更慘嗎?哎,所以啊,惠蓮,我是真的愧對你哦!”
他說到此時,她已變得漸漸平靜,她的神態和順了些,卻將兩眼深深看他。她到底還是對他憐愛,沖他發火,她也有些于心不忍。她就那樣聽他解釋,見他討好,內心卻又有了諒解。“唉!”于是她便嘆了口氣,然后低頭沒再言語。
而在此刻,他卻開始動起了邪念,他已窺透她的心思,本就心懷鬼胎,他又豈能不玩伎倆?他的內心暗藏陰險,面容狡黠,口蜜腹劍,既感時機已到,話題卻就轉了方向。就冷笑道:“呵呵,不過,不過我倒有個辦法,我有一個萬全之策,對咱都好,就不知你愿不愿了,倘若這事你能做成,我便敢說,那可定能兩全其美。”
“你……什么?”見他這樣,她的神色疑惑起來,她抬起頭來深深看他,于是問道:“你說啥呀?你說什么愿不愿啊?你有一個萬全之策?是啥意思?你是真有好主意嗎?我不太懂你的用意,你便直說,你可把話說明白嘛。”
“這,這個……”他遲疑了會,終于說出一番話來,就直言道:“那好,我講。其實嘛,其實我已早有察覺,有些事呢,我是不便問你罷了。咳!這么說吧,惠蓮啊,我總覺得湯總那人對你特別,你青睞他,可知他在打主意嗎?他對你有非分之想,我已看出,我想這事你能悟到。哎,你倆關系不一般哪!我早知道,但我確也不好說哦。不過吧,我倒不想管你閑事,并且認為,你親近湯總卻是好事。所以呢,我就在想,我便給你自由行嗎?我愿給你一點空間,不干預你,你可明白我的話嗎?嘿嘿!”他說著時奸邪地笑笑,恬不知恥,然后便又說了下去。“好吧,”他說:“我就把話都挑明了,惠蓮啊,我是在想,我就需要你長本事,你去**,迷惑湯總,我是斷然不會嫉妒。我也希望你能放開,這樣甚好。只是呢,倘若你能**成功,得其寵愛,你要幫我辦件事啊?”
“你……啥呢?”惠蓮一聽就怔住了,沉默了會,心情卻倒輕松起來,她沒想到老公竟會說出這話,就大笑道:“哈哈,家坤,你,難道你真這樣想嗎?你說這話可是真的?你真愿我**他嗎?呵呵,好呀!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便對你實說了吧,其實呢,其實湯總確很寵我,他喜歡我,可我卻未接受他呀!我雖對他懷有好感,可是你想,我又怎能辜負你呢?我也不知你有啥事,你便實說,怎么你會這樣去想?”
見鄭惠蓮已說了真話,邵家坤的那副嘴臉即刻露出陰險的笑意,他十分明白他與老婆性生活的極不協調,那正是她最不滿的,而鄭惠蓮與湯總廝混,必然也是**所需。湯總偏要看上惠蓮,邵家坤也實屬無奈,他到底懼怕老總權威,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趁機也好打主意了。為此他便借機謀事,既有目的,他又怎會不心安呢?
于是,當那女人話音剛落,邵家坤就放開說了,他實在是大言不慚,想教老婆替他做事,竟然廉恥都不要了。“唉!”他深深地嘆口氣道:“惠蓮啊,我是當然了解你哦,你能做到不棄離我,說明你是對我有情,我可真是非常感動,我更覺得有負于你。哎,那我說吧,我是真的有個想法,我這想法其實簡單,對你有益,與其讓你苦苦熬著,不得滿足,倒就不如由你去吧。我是想啊,假如湯總他在乎你,你去跟他,你要幫我就好辦啦。我想你若把他迷住,那他就會為你傾倒,倘若他已和你**,做成那事,哈哈!惠蓮,你想這會意味啥嗎?”
“哦!”惠蓮一下明白過來,便暗喜道:“你……家坤,原來你竟這樣想啊?你是讓我去做**?控制湯總,讓他凡事都依我嗎?你是要我容易幫你,可是這樣?哈哈哈哈,”她**地笑了幾聲,接著又道:“你啊!家坤,怎么想到這主意啦?你也真是,你的床上功夫不行,這我雖煩,可也沒說要跟人吧?你竟愿意把我讓他?可是當真?該不會是鬧著玩吧?你可不要口是心非,胡言亂語。我實說吧,倘若你要真那樣想,全不怪我,我還真想和他混呢!”
“噢!這……這是。”他尷尬地笑笑,又聽她道:“哎,不過嘛,你先說的替你辦事,是啥事呢?這個咱就不明白了,倘若果真那么重要,你就明說,若是我能辦得到的,那我盡力也就是了。”
“那,”他忽感到一陣興奮,就接口道:“那我現就告訴你吧!惠蓮啊,我是真的有事求你,這事要緊,我想定然你能做到,倘若你能為我辦成,這就最好,那對咱倆其實都好。哎!你看啊,惠蓮,你也知道,自從咱倆來了‘東電’,那么久了,我還是個小小的會計,我在處里沒有職位,干著事情圖個啥呀?我也沒法撈到好處,想要搞錢也不易吧?現今世道你也清楚,要想發財,沒點職權是很難哦!所以呢,我就想嘛,倘若你能迷惑湯總,控制住他,這便對我有好處哪!若是我能要個官做,有了實權,這對咱倆不很好嗎?”
“哦!這個……”當邵家坤把真實意圖說完以后,鄭惠蓮卻疑慮起來,她的臉頰開始發熱,把頭埋下,已弄清了老公原來是想要官。盡管他是那么卑劣,但在他的話語之中卻能聽出他還顧她。為此,自己作為他的老婆,她還真的動了心思。惠蓮便想,倘若老公出人頭地,真做了官,她又哪點不光彩呢?畢竟嘛,夫榮妻貴,這也確是自古以來早就有的價值觀哪!為此惠蓮無話可說,思慮了會,還是贊同他的想法。也因這事是他求她,她又有啥可顧慮呢?再說了,作為一個正常女人,死守一個沒用的男人那又何苦?她有她的生理需求,他既出此下策,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她就那樣沉思良久,終于笑道:“呵呵,那好,老公這是你說的啊?你還行呢,既然你要求我辦事,也不怨我,那咱就去試試看吧。不過我也有言在先,倘若有天我真做了**之事,你就需得理解我了。噢!這么著吧,咱就按照你的意圖去找湯總,**上他,一旦有了機會,你的事情就全包在我身上啦!我會叫他給你官做,無論怎樣,只要他能對你栽培,我和他廝混,那樣我也覺得值啦。”
“嗯,對對。”邵家坤聽老婆說后,甚是欣慰,內心變得更加扭曲。便奸笑道:“那好,那這事就這樣定了。惠蓮啊,往后一切就靠你了,只要你能幫我辦成,我就對你感激不盡。再說了,其實我也真為你想,我身體不行,確很慚愧,給你自由總可以吧?你全可以隨便去玩,我不管你,倘若日后我有官做,咱倆日子就好過了。”
“哈哈,是嗎?”惠蓮聽后又大笑了,就寬慰他道:“好啦!老公,這事你就別犯愁啦,你相信我會有分寸,你可放心,我會替你把事辦好。總之嘛,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你有職位,對我當然也重要啊!所以這事咱會盡力,走著瞧吧,咱會為你討到官的。”
鄭惠蓮**地說完這些,就叫老公**睡覺,于是他便滿心歡喜,親吻下她,關燈**陪她睡了。
天氣一下變得暖和,不知不覺,次年春天又來臨了,已是三月的末梢,到這時候,鄭惠蓮與她的上司關系已經很不一般。的確,在短短的幾個月內,這個女人為了達到她的目的,竟然變得恬不知恥,她幾乎每日與他廝混,百般**,把個湯總早已迷得神魂顛倒,對她更是垂涎欲滴。于是他倆的**關系漸漸升溫,湯振剛被女人迷惑,終于無法再忍耐了。
是在周二的上午,大約九時左右,湯振剛又摸去隔壁,他穿了身筆挺的西裝,衣冠楚楚,心存邪念,內心卻已打好算盤。湯總最近老是想她,想著這個**的女人,其實選她做女秘書,意思早已非常明了。他對她有太多的癡迷,既想占有,當然把她放在心上。
因此就在昨天夜晚,他想到了一個主意,他想起他剛購買的那輛奧迪,那輛黑色的高級轎車,他就在想:“哦!有了,我可明日帶她出去,到郊外去玩,想必她會非常樂意。”他知道惠蓮最愛虛榮,他若約她,她定愿去,那時便可打她主意。就這樣,湯振剛便下了決心,他就那樣徹夜未眠,巴望天亮,期盼一早就去找她。
湯振剛去找鄭惠蓮時,惠蓮正自閑得無聊,她在翻看一些報紙,一見湯總,立馬熱情向他招呼,她明顯的十分興奮,一邊讓坐,一邊準備為他沏茶。可是他卻叫她別沏,他沒坐下,就已向她說明來意,他的神情有點異樣,色迷迷的,兩眼直直盯著她看。湯總告知他剛買了一輛轎車,專來約她,是要帶她兜兜風去。此時惠蓮一聽那話,內心不禁一陣欣喜,她見湯總那么殷勤,專來約她,即刻滿口應承下來。
鄭惠蓮雖如此表現,但她心里卻很明白,她已窺透湯總心態,他好淫邪,好輕狂,不難知道他有目的。她能看出他已對她十分迷戀,他今日過來,就那神態,她也猜到好幾分了。當然啦,惠蓮自有她的主意,她雖愛慕他的地位,愛他有錢,但卻不愿影響家庭,倘若她能幫上老公,要個官做,又豈不是兩全其美?
于是,鄭惠蓮隨湯總去了,五分鐘后,湯振剛已帶這女人驅車上了蜀都大道,他一邊駕駛,邊又和她戲謔調笑,內心更是沾沾自喜。惠蓮今天特別妖艷,她略化了一點淡妝,衣著華麗,長發挽起,眼里盈著勾人的浪氣。當兩人順道跑一段后,湯總終于經不住**,暗自打起了他的算盤。
奧迪車又風馳了一陣,湯總便問:“嗨!惠蓮啊,這車感覺還不錯吧?我看今日反正沒事,不如這樣,咱便一起玩玩好嗎?倘若你要愿意的話,咱去郊外溜溜如何?”
鄭惠蓮聽湯總話后,立刻哈哈笑了起來,她已猜到他的用意,就應答道:“噢!噢!好啊,湯總您既有這興致,那就按您說的辦吧,我想您既帶我出來,咱就玩好,我也的確很想玩啊!我便舍命也陪君子,好嘛,湯總,咱就郊外溜溜去吧。”接著她就見他點頭,眉飛色舞,車在前一路口拐彎,朝著市郊飛馳而去。
這一路上,湯振剛已動了淫心,他的情致十分亢奮,心懷叵測,時而掉頭斜眼瞟她。惠蓮臉頰有點發熱,見他神態,也已明白他的居心,她很羞澀地對他笑笑,春情萌動,眼底掠過一絲欣喜。真的,此刻她是有想法的,她很清楚他想要她,她就暗想:“哼!他有目的,不是已經很明顯嗎?他是那么**的男人,淫邪貫了,玩個女人又算啥呢?”
不過惠蓮也能感到,湯總對她確很癡情,他向來對她百般遷就,態度殷勤,確已給她不少好處。是啊,惠蓮需要這樣的男人,他不僅陽剛,還能給她帶來利益;她就需要找個靠山,不僅經濟可以倚仗,政治上也有個說法,而湯總既能這樣寵她,她又有啥不能依呢?
汽車飛快地向前行駛,沒過多久,就離市區十分遠了,這個時候,湯振剛也更加放蕩,他伸手去摸她一把,忽對她道:“噢!惠蓮啊,咱倆還是親密點吧?咱今日覺得,你對我有特別的魅力,你非常好看,讓我有種想要的感覺。”他的聲調有點怪異,說著便又掉頭瞧她。
湯振剛的話音剛落,鄭惠蓮就領悟到了,她已看出他的沖動,于是便也放肆起來。“哈哈……”她**地大笑幾聲,接著便道:“你……湯總啊,您真對我這樣看嗎?我真的好看?你沒騙我?你確那么喜歡我嗎?您對惠蓮真的欣賞?還想那事?你就不能正經點嗎?哈哈,也罷,不過你也像個男人,您是上司,咱也應該順從您吧!哎,這樣,咱現在就依著你些,和你親密,讓您高興也就是了。”說著她又怪笑幾聲,盯他一陣,然后朝他倚了過去。
鄭惠蓮的這番舉止其實已有挑逗之意,湯總明白,這是女人發出的信號,她顯然是已經有心,并且她已占了主動。于是他就得寸進尺,將那車速漸放慢了;他很快騰出一只手來,一把將她摟進了懷里。
“噢!噢!我的乖乖!”湯總笑道:“惠蓮啊,看來咱沒看錯你哦!你真太好,太溫順了。瞧你總是那么乖巧,實在令我倍感欣慰。我就希望咱倆這樣,哎,我真想要你,好想和你做那事呢!倘若你真有心于我,你就陪我玩玩好嗎?”
說過此話,他就將車停了下來,鄭惠蓮不覺楞了一楞,已意識到湯總在打壞主意了,她掉頭注望車窗外面,發現這車正好停在小樹林里,遠處有片廣闊的田園,那金黃的菜花已經綻放。惠蓮心里明白,此刻湯總便想要她。這是一處清靜的地方,遠離市區,并且很少有人來往。惠蓮雖然也是有心,但當想到老公那事尚無著落,便又有些躊躇起來。為此,她便想到先磨磨他,她要征服這頭**,倘若湯總對她依從,她的事情就好辦了。的確,鄭惠蓮有她的打算,此刻她沒向他表態,只是羞澀地默然看他。
沉吟了陣,湯振剛又拿話逗她,他忽伸手摸她臉蛋,恭維她道:“喲!寶貝呀,瞧你今日多俊俏啊,你知道嗎?在我眼里你最時髦,你真的不錯,發型又好,尤其你這豐潤的腰身,你那**,都已讓我愛慕死啦!噢!我的乖乖,我真讓你迷惑住了。”他邊說著,邊又伸手摸她屁股,臉上露出淫邪的奸笑。
“哎,討厭!”她讓他摸了很短的時間,忽將身子躲了開去,便譏誚道:“湯總您又不正經了,你就會哄我,你也不要太假了吧?瞧你這是怎么說的,您愛慕我?咋就說到愛慕我呢?”
她淫邪地瞧他,雖然明里是躲開了,但在內心卻燃起了渴求的欲望;她那雙眼晴秋波頻送,眉目傳情,把個湯總簡直弄得迷了心竅。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猛的一下撲上前去,就把女人壓倒在身下。
“噢!”他無恥地,喃喃地道:“我……我的惠蓮,我的寶貝,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看你就不要再躲,我好想要你,真的好想,你今天就依了我吧?”他說著時已將嘴唇湊了上去,瘋狂地去吻女人的臉頰。
她半推半就,此刻也已**蕩漾,她閉目讓他親吻了陣,最后終于推開了他。然后她就掙起身來,對他笑道:“呵呵,湯總,你也真是太急了呀,我說你先不要這樣,我有話說,倘若你要能夠依我,您便放心,我亦定然順從您了。”
“呦!是真的嗎?”鄭惠蓮的這一番話,無疑表明了她的心跡,他好激動,好癡迷,但他還是克制了自己。他深深看著她的眼睛,就接口道:“那,那么你說,惠蓮啊,你倒要我依你啥呢?你有啥話你就快講,我很愿意為你效勞。”
“這,那好。”她諂媚地笑笑,終于說出那件事來:“其實呢,嗯……湯總啊,其實我是為我老公。您知道的,自打家坤調來‘東電’,那么久了,他也對您夠忠誠吧?我老公他盡管貼你,可如今卻是沒有職位,他就是個小小的會計,您不覺得他委屈嗎?唉!這么說吧,湯總您既想和咱好,您就最好提拔下他,您也應該愛屋及烏,憑您權勢,我想不是大問題吧?”
“哦!你說這呀?”湯振剛終于明白過來,他看著眼前妖艷的女人,那么年輕又很**,他就禁不住一陣狂喜。“嗯……”他暗忖道:“她這要求不過分嘛!我大她許多,她能陪我已不錯了,況且她是為了老公,這也還是合常理呀!倘若這事我不答應,她必怨我,想要玩她那也難了。再說了,現今我有這等權利,栽培個人,那也就是舉手之勞。邵家坤他確也巴我,她為他要官,我又何必跟她計較?”
他就那樣沉吟了會,就對她道:“嗯……那好,惠蓮啊,這事咱就依著你吧!我提家坤不是問題,這個好辦,你就別為此事愁了。我知道你也很顧家,這我理解,不過你我既做**,當然我要遷就你哪。好嘛,那行,這事我會放在心上,下來我就盡快安排,給你老公一個官吧!嘿嘿,惠蓮,這樣你該滿意了吧?”他邊說著,邊又伸手摸她下巴,于是女人春風得意,便又投入他的懷抱。
“噢!湯總,您……您真太好啦!您可真是非常可愛!您這樣講那就好啦。您既愿意那樣幫我,愿依我的,那我可就謝謝您了。”這時女人非常主動,竟仰著頭去主動吻他,隨后她又張開雙臂,一下纏住了他的脖子。
她這一招很快喚起了他的欲望,于是他便抱緊了她,和她瘋狂地亂吻起來,兩人就那樣摟著狂吻,此刻的湯總再也經不住她的**,將他的手一下伸入了她的**。“哇!”鄭惠蓮驚愕地叫了一聲,已感覺到男人的雙手緊緊捧住了她的**,他使勁地**,狂熱地摸弄,把個惠蓮一下搞得渾身酥軟。此時,她忽然發現他那東西悄然**,已經挨到了她的下胯,他一只手直往下探,就要觸到她的下身。“噢!不行,我再不能由著他了。”她終于很快地冷靜下來,并且理智地阻止了他。
“你……湯總,”她羞澀地說道:“你別這樣,我不想在這種地方干那事情,你要知道在這兒做事實在不雅,而且湯總,你不覺得咱們這樣不衛生嗎?你……你不可以,”她使勁地掙脫了他,用手理下散亂的頭發,接著又道:“咱倆還是克制點吧,這會我們不要這樣,在這地方真的不好。”說著她就坐正了身子。
“哎!你……你倒咋了?”湯振剛的表情尷尬,就問她道:“惠蓮啊,你……難道你還有顧慮嗎?你怕啥呢?做完了事回去洗洗不就得啦?”
“噢!我……不不,也不是的,”她忙辯道:“我倒不是有啥顧慮,我也沒有怕什么呀,我是覺得在這車上總不方便,而且,湯總,你也是個有潔癖的,難道不想找地方嗎?噢!我看這樣,咱們最好不要太急,忍耐一點,今晚您便來我家吧。”
“啥?你……你說啥呢?我來你家?”湯總神情很是驚異,忙就笑道:“嘿嘿,惠蓮,你,你這不是開玩笑吧?你怎竟然這樣提議?咱又怎能去你家呢?你也是個有夫之婦,難道不怕你老公嗎?噢!不不,不行,這類事呢,咱倆還是隱秘些吧,省得一旦讓人知道,那樣影響就不好了。”
“哈哈,湯總,你真傻呀!”鄭惠蓮輕狂地大笑起來,接著便道:“誰叫你去當著他呀?你也真是,難道我就沒想過嗎?其實我早有了主意,怎么您就不問我呢?哦!我看這樣,今天下午你給家坤派趟差吧,你就讓他外出幾天,若要那樣,咱倆不就方便了嗎?咱可在家舒舒服服先洗個澡,然后做事,我能保證讓您滿足。”
“喲!我的乖乖,原來你是這樣想啊?哈哈……”湯總不禁怪笑起來,他又感到一陣興奮,就接著道:“好好,那就這樣,你這主意我很贊同,這就定了,下午我便做好安排,叫你老公辦差去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去吻她額頭,見她臉紅,便又笑道:“好啊,惠蓮,那咱這就回去了吧?咱就依你,晚上你得好好陪啊!”鄭惠蓮溫順地點了點頭,她答應了,然后兩人驅車回去。
下午兩點半鐘,湯振剛在辦公室里召見了家坤,剛一見面,他就虛偽地對他笑道:“哦,來吧,家坤,我有事情和你商量,你這人呢咱很信任,你也可靠,有趟差事你去辦吧。”
邵家坤一聽說辦差,便就立馬應承下來,他本就會溜須拍馬,就笑著道:“呦!湯總,是嗎?您有差事讓我辦啊?您要和我商量啥事?您請吩咐,我會盡力為您辦好。”說著就去坐了下來。
“嗯。”湯總假笑著點了點頭,打開抽屜取包香煙,他把那煙扔給家坤,一邊便道:“來,這個給你。那咱這就談正事吧,我說這樣,家坤啊,我正琢磨讓你去趟‘華電’公司,華洋電力那家公司市里定了,要搞重組,就快并給咱‘東電’了,可是眼下它的狀況我不清楚,也不知道有沒搞頭。目前‘華電’正在開展清產核資,我意思呢,就是派你參與進去,你去摸摸‘華電’家底,配合一下,順便看看有無油水?若還有些利益可圖,到時兼并咱們也就好運作了。”
“噢!兼并‘華電’?”邵家坤忙接過香煙,順手把它揣進包里,他已明白湯總用意,然后便道:“好好,行嘛,這事確也很重要哦!既您湯總派我前去,這沒說的,那我就去摸摸底吧。我想這也是件好事,倘若日后對咱有利,請您相信,我定助您一臂之力。”
“嘿嘿,我信。”湯振剛得意地笑了笑道:“哎!我說嘛,家坤,看來你還有點辦法,既你明白我的用意,這樣就好,我知道你對我忠實,我也滿意,所以這次派你前去,我就可以全放心了。你這人嘛,的確還行,好好干吧,只要你能做得很好,我會考慮你的前程。”
湯總說的這一番話已讓家坤心知肚明,他像吃了定心湯圓,立馬再次表示盡力,正自得意,卻聽湯總便又說出一番話來。看著他道:“哦!還有啊,家坤,考慮這次企業兼并事關重大,你這去了也就不要急早回來,你去‘華電’多呆幾天,住在那里,這會便于把事辦好。你要摸清這家公司財務狀況,考慮一下兼并方案,總之你要多動腦筋。你這人啊,鬼點子多!你做好參謀,對你升職必然有益。”
“這……”邵家坤不禁怔了一怔,便暗想道:“按理那家華電公司離咱這兒也不遠吧,僅二十里地,湯總他咋這樣安排?他那意思叫我蹲點,不要早回,可以斷定他是必然有企圖了。哼!他那目的已很清楚,是支開我,這樣一來和我老婆就有戲了。”他想到此,內心多少有點疑慮,可一轉念便又覺得這是好事,既與老婆有過謀劃,湯總上鉤,那么他要升官發財,不就很快能實現嗎?他應該是沒話說了。
邵家坤是油滑之輩,他很快調整了他的心緒,便陪笑道:“嘿嘿,這個,這沒問題,湯總我去呆上幾天,就聽您的,只要對咱‘東電’有利,我沒說的,倘若湯總您能栽培,那么我就很滿足了。”
“哈哈,是嗎?”湯振剛偽善地沖他笑笑,就對他道:“這樣就好,那你就去做準備吧,家坤你得馬上出發,我派汽車把你送去。”
于是家坤站起身來,滿口應承,臉上卻也堆著假笑。湯總這時便也起身,上前又道:“好啦,家坤,往后你就跟我干吧!你可定要為我出力,我信任你,你也必能獲得利益。”他說著時,已把家坤送出門外……
這天下午,邵家坤按湯總吩咐去了華洋電力公司,他在那兒接洽以后,道明來意,只是簡單問了幾句,就去賓館睡大覺了。邵家坤咋不做事呢?其實他是有想法的,他明知道湯總企圖,他又怎會無動于衷?在他看來,湯總此次派他出差定然已與惠蓮有約,既然惠蓮也未說明,他又豈能不擔心哪?的確,他很擔心他的老婆不會辦事,擔心會把事情搞糟。湯振剛他那么張狂,惠蓮又能駕馭他嗎?邵家坤怕白賠進去,弄得不好撈不到官,還會搞得雞飛蛋打。想到老婆被人霸占,而他又被支開了時,他的內心不免生出幾多惆悵。真的,此刻的他實屬無奈,他很不滿意湯振剛以這種方式占有惠蓮,明明是有叵測之心,卻還硬要巧言令色。這姓湯的,他也實在太霸道了。
邵家坤在賓館房里蒙頭大睡,他翻來復去無法入眠,左思右想,最后還是忍耐不住,終于打算當晚回家看個究竟。他在想:湯總既然把他支開,讓他蹲點,這就說明今天晚上必然行事,倘若老婆已被睡了,湯總他會依著她嗎?邵家坤是太想要官,他把這事看作交易,照他的想法,既把老婆給了上司,上司總得栽培他吧?他夢想著惠蓮能夠控制湯總,既跟了湯,枕頭邊上吹一點風應該還是沒問題吧?他又不禁心煩意亂,于是睡過兩小時后,他翻身坐起,決定晚上回去看看。
天剛擦黑,邵家坤就出門去了,他的心情忐忑不安,沮喪彷徨,他沿街邊走了一段,就在路旁匆匆忙忙打了的士,乘車往家飛奔而去。約二十分鐘,出租車在他家附近停了下來,他將車費付了下車,就順小路直往前去,他在琢磨老婆此刻是否在家?但愿今晚最好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剛至樓口,一輛停在樓前的轎車一下吸引了他的視線,這車他是見到過的,他很熟悉,那是湯總剛買的奧迪。“呦!我的天啦!”他怔了怔,便自語道:“這不就是湯總的車嗎?那輛奧迪,看來他還真的來了。”邵家坤忽然一陣緊張,神情落寞,此刻他已心亂如麻,竟然不知該咋辦了。
他在樓下花園旁邊徘徊了陣,盡管失落,但仍盡量克制自己,他怏怏不樂的躊躇了半晌,還是決定摸上樓去,他盤算著打探一下具體情況,雖不敢驚擾,但對湯總搞他老婆還是懷有幾分醋意。他輕手輕腳地往上緩行,登上三樓,就到他的家門前了。房間的門緊緊閉著,他側耳傾聽,果然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了過來。“呦!媽的,”他心里罵道:“這對男女還真玩呢,狗娘養的!”他不敢聲張,內心卻有幾分慌亂,他用手輕輕扶下眼鏡,試圖向內仔細窺瞧,可那道門并無縫隙,他看不見,只好再次側耳傾聽。這時他聽見一陣怪笑,那是老婆**的聲音,他再細聽,卻是惠蓮對男人道:“呵呵,湯總,您已嘗到甜頭了吧?今晚我已完全給您,您可不要辜負我喲!”接著又是惠蓮在笑,全無廉恥,真是讓他好不郁悶。他繼續聽著,男人的聲音又傳來了:“哈哈,寶貝,這個你就不用說了,你便放心,我既要你那是肯定不會負你,我會好好對你寵愛。噢!我的乖乖,你可真是太性感了。”那男人的話音剛落,邵家坤又聽見女人怪叫起來:“哇……哇!湯總,你別太重好不好呀?瞧你把我弄得好疼,你壞死啦!”接著又是男人狂笑:“哈哈,好,好,我輕一點,咱溫柔點,你真讓我舒服透了。”接著便是一陣沉默,邵家坤想:“唉!完了,看來他倆**上了。”他不覺感到一陣心跳,便憋著氣,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門。真的,邵家坤已無可奈何,他好煩躁好不安,接著飛快地跑下樓去。
邵家坤去了樓下花園,他抬頭張望,正好看見他家的窗戶,那一扇窗掛著窗簾,盡管如此,仍有一縷昏黃的燈光從內透出。他很清楚那是臥房,滿懷愁緒地朝上張望,內心不禁一陣酸楚。這明擺著,今晚他的那位上司就在那兒淫樂惠蓮,而他這位真正的主人卻在外面忍氣吞聲。他眼巴巴地望了一陣,忽然覺得出此下策,實在丟盡了自己的臉面,他早已是羞愧難當,可事態的發展哪里還能由得他呢?是的,他很懼怕湯總的權勢,而鄭惠蓮的輕浮放蕩,他也根本管束不了,更何況他官迷心竅,要靠老婆,若不這樣,湯總咋會信任他呢?“唉!算了。”他終于輕聲嘆了口氣,將他的頭垂了下來。他開始在花園來回踱步,心里想著:“由他去吧!由他們吧!只要我能撈到官做,便不過是交易而已。”
邵家坤落寞地徘徊了陣,心緒煩亂,便從衣袋里摸出了香煙,他找處花臺隨便坐下,掏出火機燃了一支,開始苦悶地猛吸起來,他就那樣拼命地吸煙,一氣吸完五、六支了也不停下。又過了陣,他忽看見他家的窗戶燈光熄了,這時他才猛然省悟,今晚他在這里守候有多蠢啊!是呀,此刻湯總正和惠蓮摟著睡呢,兩人如膠似漆,**作樂,有如干柴遇見烈火,可邵家坤他再是知情,他又能夠怎么樣呢?
“媽的!”他終于狠狠地罵了一句,便尋思道:“你鄭惠蓮可以去偷男人,我邵家坤不能嫖女人嗎?我到溫莎夜總會去,咱去泡妞,去玩小姐,也不至于太吃虧吧!”邵家坤一想到泡妞,情致很快興奮起來,他將煙頭隨手扔掉,然后起身上了大街。
大約是在十分鐘后,邵家坤已來到‘溫莎’,這家會所他很熟悉,因是‘東電’投資興辦,也算下屬,老板對他就很巴結。這里的老板是位婦人,體型微胖,四十上下,舉手投足讓人感覺**無比。她見是家坤,就很熱情地上前搭訕,邵家坤點了兩個小姐,一個美娜,一個阿嬌,然后帶著進了包間。
屋里很暗,只有一盞紅色壁燈閃著微光,房間的布置也較簡單,除了擺著沙發茶幾,墻角還有一臺電視。侍者很快取來水酒,配了拼盤,放下以后就離去了。邵家坤把房門關好,和美娜、阿嬌瘋了起來。
他們坐在長沙發里,邵在中間,一手摟著一個小姐,便不時地親吻起來。美娜笑道:“哎呀!邵哥,你莫急呀,咱先打開電視瞧瞧,看段錄象,這兒有的經典黃片,很是刺激,邵哥若想,妹妹隨時可以奉陪。”
邵家坤將嘴唇湊去,吻吻美娜,便奸笑道:“算了吧,妹,那些片子我早看膩,咱不想看,今晚咱就飲酒作樂,不玩真的,只要二位好好陪我,咱也不會虧待你們。”說著他又怪笑幾聲。
接著他將酒瓶打開,滿斟三杯,就叫兩人陪他對飲。“來來,來啊,”他先取杯呷了一口,對她倆道:“都端起來,我先敬你二位一杯,然后咱再喝個痛快。”
于是幾人開始喝酒,邵家坤先干了一杯,又叫滿上,兩個小姐便輪流著陪他對飲。阿嬌為他斟滿酒后,自告奮勇和他碰杯,邵家坤就一口喝干,阿嬌也干,然后美娜為他斟滿。
這樣輪番幾杯以后,邵家坤就有點醉了。此時阿嬌倚著他道:“哎呀!邵哥,這會你也盡興了吧?瞧您怎么只顧喝呀,就沒興趣玩一會嗎?我說啊,今晚您就不要走啦,您在此過夜,咱們姐妹陪您玩玩。”
阿嬌小姐如此柔情,邵家坤就胡亂摸她,他是那么肆無忌憚,一邊摸著,便怪笑道:“哈哈,妹啊,你可真是好性感呢!只是今晚我沒心情,不想逗留,咱就改日好不好呢?反正最近我也沒事,我會常來,便與妹妹隨便玩了。”
于是美娜也湊上來,從旁纏住了他的脖子,就撒嬌道:“哎喲!哥啊,怎么這樣小家子氣?咱姐妹又不會吃你,你便還有啥顧忌呢?今晚我和阿嬌陪你,隨你盡性,做完事后你給小費也就得了。”
“噢!不,這個不行。”邵家坤開始說起了瘋話。“嘿嘿,你呀,你這美娜,怎么說著就要錢呢?你要小費,你就不乖,我看還是阿嬌可愛。阿嬌妹子對我不錯,她比你好看,下次我就只要她了。哎,你……你快放手,陪我喝酒也就得了。”說著他就掙脫了她,掉過頭去親吻阿嬌。
他們就那樣瘋了陣后,又坐著喝酒,兩個小姐**蕩漾,陪著他飲,不斷地灌他,約兩小時后,邵家坤已酩酊大醉。然后他說:“哎!我……我不喝了,今晚我已喝得夠味,我……我要走了,我要回去睡個好覺。”他掉頭去看著阿嬌,接著又道:“噢!你……你呀,阿嬌,我告訴你吧,我明晚還來,我要帶你外面去玩,就只找你。你……你得等我,到時咱倆玩個痛快。”他說話時已經有點口齒不清,他頭昏腦脹,便硬撐著站了起來。
“咳!邵哥,”這時美娜站了起來,擋著他道:“邵哥你咋這樣說啊?哥你這樣就不對了,你不夠意思,怎么竟說只要阿嬌?那,那你今晚也玩過我,這又算啥?小費你也應該付吧?哥你聽著,你是必須拿一點的,你別想就走,不然的話,我看你就麻煩大了。”
“嘿嘿,你……你在說啥?你威脅我嗎?”邵家坤雖這時已醉,但內心還是非常明白,他見美娜只顧纏他,不禁有些反感起來。便厲聲道:“哎!我說美娜,怎么就你想要錢呢?我看你就像個騙子?就想騙錢?沒錢你就要翻臉嗎?咳!罷啦!我他媽的不和你纏,你躲開點,我給小費也就是了。”說著他就推開美娜,掏出一百扔給了她,隨后他又瞪她一眼,便踉蹌著出門去了。
第二天下午兩點半鐘,邵家坤在華電公司逗留了會,心緒煩躁,無心辦差,又一個人溜上街去。只因上午昏睡了半日,此刻倒覺神清氣爽,精力逐漸恢復起來,他在街上四處游蕩,實在無聊,又回味起昨夜泡妞那件事來。是的,邵家坤也不可否認,那兩個妹子確實性感,她倆陪他玩得盡興,不過相比之下,他更喜歡那個阿嬌。他的腦中浮現出了阿嬌的模樣,她那么溫順,那么乖巧,實在是美娜不能及的。“媽的,”他忽口中罵了一句:“那個美娜真是騙子,就會騙錢,以后再也不找她了。”他又想起那個阿嬌,想起昨夜玩她那事,內心便又興奮起來。就思忖道:“嗯,那個小妞還算不錯,她不但美艷,性情也是那么乖張,她的身子也很舒服,倒也值得再去玩玩。”邵家坤不禁一陣沖動,又動邪念,想到這里,便又打起如意算盤。“噢!對啦,”他暗想道:“今晚我就帶她出來,找個客房睡一夜吧,反正咱也出差在外,也很自由,那種玩法定然美妙。”邵家坤愈想心里愈美,他巴望著快點天黑,就去‘溫莎’找那阿嬌。這個下午,他是真的太難挨了,他在城里找家酒店訂了包房,閑逛了半日,總算挨到晚飯時分,于是在他吃過飯后,他便前往‘溫莎’去了。
邵家坤去夜總會后找到老板,說明當晚要包阿嬌,他與老板辦了交結,就帶阿嬌一道走了。他和阿嬌一上街就打了的士,不一會兒,那車就在酒店門前停了下來。邵家坤帶阿嬌下車,兩人就朝酒店走去,他們一路上了三樓,往右拐至304號,那便是他預訂的房間。邵家坤把房門打開,就和阿嬌溜了進去,一關上房門,他就把她摟進懷里,發瘋似地狂吻起來,他在阿嬌身上亂摸,她也順從,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兩人的**都已完全無法控制。
“噢!我的寶貝,我的小乖,現在你就屬于我了。”邵家坤瘋狂地邊吻邊說:“我……我想死你啦!哈哈,妹啊,今晚你就好好陪我。”
“嗯。”阿嬌羞澀地對他笑道:“是啦,邵哥,妹我定能好好陪你,您既這樣看得起妹,您便放心,阿嬌今晚就是你的。倘若你想玩得盡興,咱也樂意,妹會讓你覺得滿意。”
“呦!是嗎?哈哈,”邵家坤竟怪笑起來,他又使勁親她一口,然后一把將她抱起。他抱起阿嬌旋了兩轉,便放下道:“好好,好啊!妹子你也太爽快啦!今晚咱是真很開心,那咱玩好,咱倆可以玩個痛快。”他說著時又吻阿嬌,然后又道:“好啦,寶貝,現在咱倆歇著去吧,咱先坐著親熱一會,等會你就陪我睡覺。”接著他便攜了阿嬌,情緒激動,兩人就去長沙發里坐了下來。
邵家坤把阿嬌摟著,摸了會她,忽又想起一件事來,于是笑道:“噢!妹啊,咱倆還是喝點酒吧,來來,你去,”他放開她道:“你去那個床頭柜里把酒拿來,我已買好,今晚你就陪我喝吧。”然后阿嬌就去取酒,又聽他道:“哦,還有,床頭那個小收音機,你也拿來,是我出差隨身帶的,咱們也該來點音樂,那樣也可浪漫一些。”
“噢!行呀。”阿嬌溫順地點了點頭,于是就去取來東西,她把兩瓶啤酒遞他,就去他的身旁坐下。邵家坤把瓶蓋打開,便叫阿嬌收聽音樂,他將身體挪動了下,把瓶放下,伸手便又摟住阿嬌。這個時候,阿嬌已將波段調好,悠揚的音樂一下彌漫了整個房間,阿嬌放下收音機道:“呦!有了,就聽這吧,這是一支輕快的曲調,節奏感強,適合跳舞,我看還是蠻不錯呢,我就愛聽這類曲子,想必邵哥也喜歡吧?”
“嗯,還行,”邵家坤忙點頭應道:“這支曲子確有情調,我是喜歡,看來妹你很在行啊!你也的確很會欣賞,咱倆還是很一致嘛。”他說著時把手放開,坐正又道:“噢!來啊,哥先敬你小妹一回,你再自便,今晚咱就隨意點吧。”說著他就舉起酒瓶,然后大大地喝了幾口。
阿嬌柔順地看他一眼,拿過酒瓶開始陪他,她也大大地喝了幾口,不禁情致躁動起來。于是她就開動**,笑了笑道:“噢!邵哥啊,您這安排真太絕啦!瞧您這是,今晚這樣既有音樂,又有美酒,可也真是夠浪漫哦!我很喜歡這種氣氛,我很開心,咱就盡興陪你玩吧!”
“哈哈,是吧!”邵家坤輕狂地大笑起來,他伸手摸了阿嬌一把,接著又叫阿嬌喝酒。阿嬌就又輕呷一口,忽然心生一個念頭,此時她便放下瓶道:“哦,對啦!邵哥,妹來為你跳曲舞吧?今夜哥你看得起我,妹也盡可助助興了。”說著她就站起身來,沒等他回應,卻就輕柔地扭動了腰肢。她熟練地踏著音樂的節奏,跳起那種性感舞來。
邵家坤凝神注視阿嬌,很快就被女人的姿態**住了,她扭動的身軀是柔軟的,舞姿雖不算美,但那性感的xiong部和腰身,卻能令他為之銷魂。他開始慢慢地飲酒作樂,情致亢奮,當阿嬌的目光不經意地掃到他時,那流盼的秋波竟又讓他沖動起來。約十分鐘后,邵家坤已克制不住他的欲望,他將瓶里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干,放下酒瓶,便站起身來一把將她拉進了懷里。
他粗暴地吻她,吻她的嘴唇和面頰,將一只手猛然伸入了她的**,他使勁**她的**,那獸性的**愈燒愈旺。接著就聽阿嬌叫道:“噢!噢!哥啊,哥你別忙,你先讓我沖個澡吧,今晚妹我本是你的,等會咱倆再來玩嘛。”說著她就拉他手臂,他終于松手,就讓她到浴室去了。
邵家坤燃起一支香煙,他接連地吸上幾口便在房里踱起步來,也就約莫五、六分鐘,他忽聽見浴室的水聲嘎然停止,便思忖著阿嬌必已浴了身子,他又狠命地吸了口煙,扔掉煙頭,就去一旁長沙發里坐下等候。恰在此時,他忽看見阿嬌小姐身裹浴巾走了出來。
她的頭發有點濕潤,挽了起來,一出門后就將兩眼直直瞧他,她的眉目最是勾人,秋波頻送,那雙眼睛的確還是水靈靈的。此刻他卻發現,阿嬌的身體除了裹著浴巾以外,竟然未穿任何衣物。
“你……阿嬌,”邵家坤問:“怎么這樣就出來啦?你衣服呢?”
“呵呵,邵哥,”阿嬌妖媚地沖他笑道:“怎么你要這樣問呢?我洗了澡,身子舒服,難道這樣還不好嗎?你先不已急著要我?這下好啦,來呀,咱也可以隨你玩了。”
“噢!我的乖乖。”邵家坤不禁獸性大發,他正自興奮,忽見阿嬌裹著的浴巾竟從身上滑落下來,此時再看那女人時,她那****的軀體,已把他迷得神魂顛倒。“哇!”邵家坤像一頭**,他驚訝地喊了一聲,就站起身來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他將裸體的女人抱起扔在床上,接著就如餓狼似地縱上身去。這時便聽阿嬌笑道:“哎喲!哥,哥你咋啦?你還沒有脫衣服呀!”
邵家坤慌忙起身脫衣,剛脫光了,忽然聽見傳來一陣敲門的響聲。“呦!是誰敲門?”他一下子有點緊張,定了定神,卻聽見了似有鑰匙開門的聲音,“嘿!真是晦氣。”邵家坤心里罵了一句,便低聲道:“我包的房間怎么還會有人開呀?活見鬼了。”
正說著時,忽見房門竟已開了,他好慌亂,好尷尬,忙拉被子蓋住他和阿嬌的身子,剛想發怒,這時卻見有三個人站在門外,其中一個年輕女子是這酒店的服務小姐,她向房內指了一指,就掉轉身離開去了。接著進來兩個男人,邵家坤一看就傻了眼,這兩個人身著警服,直接走到床邊來了。這時一人歷聲喝道:“干的好事,都快起來,你們竟敢頂著風頭做這事啊?”邵好恐懼,接著又聽那人說道:“快,快,快穿衣服,等會咱們進來說話。”說后招呼另一警察出門去了。
這里邵家坤真嚇懵了,阿嬌更是戰戰兢兢不敢出聲,兩人都已心里明白,他們撞在槍口上了。最近市里掃黃打黑邵家坤也聽說一些,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今晚他就這么倒霉,偏偏他就被逮住了。這樣過了好一陣子,他又聽見外面的警察在催他們,于是他便不敢拖延,慌慌忙忙穿衣起床,阿嬌也去穿了衣服,兩人屏息坐在床邊。又過了一陣,門外的警察走了進來,他們叫男的出示證件,并且開始訊問兩人。
邵家坤摸出工作證來,坦白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有位警察看過后道:“哦,原來你是‘東電’的呀?那,這也好辦,現在你倆跟咱走吧,咱們這會先去警局,等錄完口供,咱就通知你們單位來領人吧。”
“這……”邵家坤一聽又傻了眼,就央求道:“哎,這咋好呢?我說這事不要聲張,我求求你們,能不能夠放我一馬?我已知道是我違法,我全認錯,可這事情鬧到單位又哪好呢?我不想讓單位知道,可否通融?再說我雖包了房間,可也還沒做那事嘛。唉!我……我真渾蛋,是我不對,還望替我保密行嗎?我求你們換個方式,別告訴單位,否則以后我就沒臉再見人了。”
“嘿嘿!你,”這時警察便又說道:“你還狡辯?你不知道你這問題很嚴重嗎?你在外面包房嫖娼,逮住了你,難道你還有理由啊?不過嘛,也行,那你說吧,這件事情該咋處罰?既然你怕單位知道,失掉面子,那么你就交點錢吧?倘若你能交夠罰金,這件事情也就罷了。”
“咳!”邵家坤想:“媽的,原來他們也要說錢,看來他們也不正經,借機搞錢,可我又有什么法呢?唉!罷啦!算我倒霉,我須早點擺脫他們。”于是他就沉吟會道:“好,行呀,我交,只要在我能力之內,要交多少我就交嘛。”
接著就見一個警察摸了一摞收據出來,他在上面用筆寫了,撕下一張,就遞到了邵的面前,然后他就對他說道:“給,罰金兩千,你交錢吧,這事也就算是結了。”
邵家坤懶懶地接過收據,見上面是白紙黑字寫著兩千,雖然不樂,但也只好默然認了。好在今日他出門時揣了些錢,是他這次出差借的,足有三千,于是他便全摸出來數了兩千,萬分郁悶地把款交了。就這樣,兩個警察抽身就走。邵家坤頹唐地目送他們,垂頭喪氣,然后躺倒在那張床里……
幾天以后,邵家坤又回到‘東電’,他的情緒十分悵然,沮喪著臉,內心仍是忐忑不安。這次外出如此不順令他實在沒齒難忘,他不禁又打起算盤,暗自想道:“倘若自己有了財權,可以支配大筆資金,那點罰款又算啥呢?”邵家坤為自己出錢感到心痛,玩個小姐尚未盡興,卻被逮住罰了兩千,他又哪里想得通呢?為此他更千方百計想撈官做,如今陪了老婆,他卻在想:湯總也該給官了吧?
這日早晨,邵家坤是憂心忡忡去上班的,不過盡管如此,他的內心仍然抱有一線希望,昨天晚上回到家后惠蓮已經向他透露,湯振剛已迷戀上她,枕頭風也早已吹過,湯總已經答應,他會考慮給他官做。邵家坤信老婆說的,雖然把她賠了,讓她做了湯的**,但一聽到她的話后,內心也就平靜多了。他巴望湯總即刻找他,為此一到單位,他便耐心在等候了。果然,大約是在十一點鐘,湯總終于打來電話,他要家坤去他那里,說有要事找他聊聊。邵家坤總算等到了這刻,他一下子轉憂為喜,明白好事就要來臨。他急急忙忙地沖上樓去,剛一進門,就很恭敬地招呼上司。
“喲!家坤來啦?來來,快坐。”湯振剛虛偽地作著回應,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就問他道:“你是昨日回來的吧?情況咋樣?這次蹲點有收獲嗎?”
“嗯,昨日剛回,”邵家坤一臉奉承的樣子,他假意從他公文包里掏出一個記事本來,接著便道:“情況還好。哎,湯總啊,您看,是否我先匯報下呢?這次蹲點很有收獲,‘華電’的情況,我已基本弄明白了。”
邵家坤說匯報工作,湯總卻就岔開話了,他漫不經心地瞧他一眼,就對他道:“哦哦,不急,家坤你先別忙匯報。我看這樣,咱還先說你的事吧?你講實話,最近可有什么想法?我覺得你腦子靈活,點子也多,有沒想過做我幫手?倘若你能與我同心,忠實于我,我在琢磨,可否給你一個官做?”
“哦!這,這是真的?”湯振剛的話音剛落,邵家坤就興奮起來,他是那么迫不及待,欣喜若狂,立馬說出他的意圖。“好啊,湯總,”他紅著臉道:“您的意思我已清楚,您關照我,為我著想,我可真是太感激了!您既問到我的想法,我便直說,就由湯總您安排了。還有呢,我能保證與您同心,我忠實于您,這點可是沒啥說的。倘若湯總您能栽培,給我職位,那我定然對您感恩;我會當您是我恩師,為您效勞,做您幫手絕無問題。”
“呵呵,是吧?”湯振剛輕蔑地瞟他一眼,心想他也夠卑劣了。可一想到玩他老婆,想到和那女人淫樂,內心卻又另眼看待。沉吟了會,便道:“行嘛,家坤,這事我就這樣定了,我已決定給你官做,對你栽培,想必你也滿意了吧?你也是個學經濟的,也懂財務,這往后的事嘛,你也該知怎樣做了。哦,我看呢,我就讓你去管財務,職位副處,這樣安排你看如何?”
“呦!這,這個當然。”邵家坤聽湯總話后,內心不禁忘形起來,他很明白老婆**已經湊效,惠蓮確已控制湯總。于是他便喜形于色,恬不知恥,連忙再次表明態度。接著便道:“謝謝湯總,您能讓我去管財務,我做副處,這可是您看得起我。我管財務比較適合,這我滿意,湯總您便放心得了。至于說到怎樣去做,這我知道,從今往后,我便一切聽您吩咐。我愿為您出謀劃策,和您配合,想必定能找到財路。”
邵家坤說這番話后,湯振剛就踏實多了,他又想起玩他老婆那種滋味,不禁便又興奮起來。他有一種陶醉之感,再看邵的反應,并無怨恨,內心卻就更得意了。他開始對他深信不疑,覺得用他完全靠譜。這小子他倒還聽話,那么貼他,用他做事應該沒錯。于是,他大言不慚地說了番話,很明顯的,他要說破,邵的提拔皆是因他老婆之功。
他虛偽地笑笑,便道:“嗯,家坤啊,你說的話我全信了,你這個人嘛,我也還是信任你的。不過家坤你要知道,我今天提你,對你栽培,并非是我對你器重。我不認為你有才能,你那能耐咱也清楚,你做工作華而不實,也很粗糙,這我可是看得到哦!但我之所以又要提你,那是因為我對惠蓮感覺不錯!鄭惠蓮她表現極好,她順從我,我也自然愛屋及烏。噢!家坤啊,惠蓮可是全為你哦,她是為了你的前途和我親近,也已向我提出懇求。老實說吧,是她叫我提拔你的,她為你要官,我能理解,為此看在她的面上,我便決定給你官做。所以嘛,我對你也夠意思吧?也沒虧你,你一定要好好干哦!只要你能為我出力,不辜負我,以后處長那把交椅,早晚咱也讓你去坐。”
“嘿嘿,是嗎?”邵家坤奸滑地笑了兩聲,內心更是暗自欣喜,他是那么的厚顏無恥,立刻便道:“好好,湯總,這事就讓您費心了。不過您也盡管放心,我敢保證,我既受到您的重用,那就必然跟定您了,咱會全力為您謀劃,決不辜負您的重托。至于嘛,剛才您也談到惠蓮,這我沒啥,既是湯總您寵愛她,那也應是我的福哦!”
“哈哈,那是。”邵家坤剛說完此話,湯振剛就大笑起來,他既是寬慰,也難免尷尬,畢竟嘛,他霸占了下屬的老婆,從情理上講,他又怎能沒有歉疚?于是他說:“哎!家坤啊,你的忠心我已知了,我看這樣,從現在起吧,你就是我身邊的人了,你要為我當好幫手。接下來呢,我會安排人事部門擬個通知,你的任命也就下了。不過你也須要牢記,我給你的這個職位很重要啊!往后財務怎樣運作,許多事情就靠你了。咳!總之嘛,你得為我多想辦法,相信倘若一旦有利,你也定然會有好處。”
“噢!對對,那是。”邵家坤激動地連忙附和,便奉承道:“湯總說的一點沒錯,我知道的,這個職位確很重要,往后咱就聽您吩咐,財務的事情我來運作;我會依照您的意思盡量做好,請您相信,我會讓您有利可圖。”
湯振剛信任地點了點頭,然后便道:“嗯,那好,家坤,現就談談你的工作。怎么樣呢?這次出去有收獲吧?我說你來出點主意,你想想看,往后咱們兼并‘華電’怎樣可以獲利更多?我在想嘛,有些事情咱也需得動動腦筋,既要能夠達到目的,也要認真考慮策略。”
“對,這我想過。”邵家坤聽湯總說后,立刻起身湊上前去,他賴著臉皮沖他笑笑,于是開始為其籌謀。“哎,湯總啊,”他低聲道:“其實呢,其實‘東電’兼并‘華電’,咱們絕對會有好處。您想過沒有,現在國企實施改革,不就是搞股份制嗎?這次我去‘華電’看后,的確我已為您想過。我在琢磨,咱們這是機會來了,咱不可錯過,若想獲利,這也正是千載難逢。我盤算了下,目前‘華電’資產總額九千余萬,雖公司不大,這也不是一個小數,倘若能在兼并它時搞成股份,便可把其資產總額的百分之六十做成‘干股’,你只需把剩余的四十拿出配股,讓職工認購,而您則可不出股金,也能控制六成的‘干股’。那么試想,今后要是有了紅利,大頭不是就歸您嗎?這樣您可坐收漁利,又哪不好?別人又能知道啥呢?嘿嘿,湯總,倘若這事進展順利,咱暗箱操作,兄弟我也必受益哦!”
“嘿嘿,這個……”湯振剛被邵家坤的這一席話說得立馬來了興趣,他喜形于色,就奸笑道:“哎,這,這能行嗎?你這想法也太狂了。家坤啊,你膽夠大,這個動作可不小啊?‘華電’六成的資產股份,算來也有五千萬吧?這樣大的一筆財富,那也還是很**哦。噢!這事……讓我想想,這事須要考慮清楚。”湯振剛低頭沉吟半晌,就又說道:“哎!主意倒好,只是這事非同小可,我想若是真要去做,那也必須隱秘一些。嗯……我考慮嘛,咱們可就方方面面意思一下,你明白嗎?咱的那些社會關系,也都可以利用下啦!倘若這事稍有不慎,出了問題,也會有人幫說話了。”
“哦,對對,就是。”邵家坤忙表示贊同,又附和道:“這事確需隱秘些呀!要很穩妥,周密點好。不過嘛,湯總,我想只要干得巧妙,干得聰明,那么事情也能做好。”
“嗯。”湯振剛又思慮了會,最后笑道:“好啦,家坤,今天咱就談到此吧,你先下去,你的意見我會考慮。”
于是家坤告辭了湯總,洋洋得意,轉身徑自出門去了。
日子一晃到了夏天,這個時節,錦城東方電力集團的許多問題,更加明顯的暴露出來,自從邵家坤上任以后,與湯振剛合謀,恣意妄為,幾個月來,已使‘東電’的經營狀況陷入極端混亂的局面。邵很清楚湯的貪婪,時常阿其所好,巧舌如簧,損公肥私更是愈發肆無忌憚。湯振剛因行為不正,驕奢淫逸,占人之妻受人利用也是自然,為此他便言聽計從,目無法紀,讓那兩口成了他的狗頭軍師。而邵家坤則認賊作父,千方百計巴結討好,受湯器重,沒過多久,便慫恿湯總調走吳處,自己取代了處長之位。就這樣,東電公司被他兩人越搞越亂,湯振剛雖一手遮天,獨攬大權,然而對于邵的詭計他又不得不去依從,為此他倆狼狽為奸,干盡壞事,坑害職工更遭至了不少怨憤。
湯振剛尤喜弄虛作假,邵家坤就幫做假帳,到這時候,東電公司的財務收支幾乎全無真實可言,湯振剛的小金庫里已積累了大量資金,而公司帳務則嚴重虧損,‘東電’職工的基本生活也已不能得到保障。此后湯更貪得無厭,變本加厲,胃口一大欲念也就不斷膨脹,他終于接受了邵的主張,膽大妄為,于是那套兼并方案也就漸漸考慮成熟。湯振剛已想好了辦法,他就是要借改革之機大發橫財,以滿足他的貪婪欲望。至六月下旬,這位總裁開始實施他的計劃。
那天又是周末,一早上班,湯振剛就找來家坤,剛一見面,他就開出一份清單,在那上面寫了幾個部門的頭兒,陰險地笑道:“哎,家坤啊,我已接受你的建議,準備實施兼并的事了。近日你便出去跑跑,幫我疏通這些關系,我在想啊,這對咱們必然有利。”
邵家坤忙接過清單,看后笑道:“呦!您已決定干這事啦?嘿嘿,好啊!那您倒是咋打算呢?您意思是送一點錢?穩住他們,也讓他們少管事吧?嘿嘿,湯總,那您這就快吩咐吧,我很樂意為您效勞,你咋考慮?你能說得具體些嗎?”
湯總坐在轉椅上面,悠然自得,于是說起他的計劃。“好吧,家坤,“他放低聲道:”我想你是靠得住的,我也相信你有能耐,所以這事需你配合,你可定要穩妥些啊!你知道的,有關‘東電’兼并‘華電’我已思慮好長時間,最近政府下了文件,這項改革很快要搞。可是你卻想過沒有?如果上面干預太大,管得太多,最終結果會樂觀嗎?為此呢,我便琢磨,你說過的那個辦法咱可嘗試,若能以其‘干股’形式控股‘華電’,可以想象,咱的獲利定然可觀。只是嘛,唉!目前我確有點擔心,我怕這事會有阻力,干不順利,尤其那些管事的部門,必找麻煩。為此當前最要緊的,就是擺平那些關系。”
“嗯,對對,是啦。”邵家坤立馬表示贊同,就接著道:“那么您看咋運作呢?我知道您已有辦法,我愿配合。好啊!湯總,只要咱倆聯起手來,我想大事就可成了。”
“呵呵,是吧!”湯振剛狡黠地笑了一笑,便直言道:“我就不妨對你說了,這次兼并有個關鍵,就是自主。我亦常想,目前改革不是總講自主權嗎?政府部門的大塊文章也常探討,既是如此,國企改革的具體實施,咱們也該自己干吧?我說實話,這次兼并我不希望上面來人,如果讓人指揮咱搞,咱們又能干什么呢?為此我是早已想好,疏通關系非常重要。我已找過方副市長談了想法,并且他已點過頭了,方大維說要給企業自主權嘛!原則同意此次兼并由咱自搞。可是盡管如此,對于政府的一些部門,我是仍然不放心啊!我就擔心行政干預。家坤你說,在這時候,倘若咱們不想辦法,最終還能有利益嗎?所以呢,咱就花錢方方面面意思下吧!給那些官吏,部門的頭兒嘗點甜頭,這樣阻力就不大了。”
“對對,我看最好,”邵家坤忙附和說道:“我的看法和您一樣,也是如此,湯總咱倆想一處啦!您這想法完全對路,雖然咱是出了點血,卻能避免許多麻煩。所以我也認為,這對咱們必有利啊!”
“哈哈,那好,”湯總聽后大笑幾聲,于是便道:“那么家坤你去辦吧,你先去提五萬現金,公司報銷,去后就說感謝人家。你可定要機靈一點,道明去意,就說承蒙他們支持,給點補貼,希望他們多多關照。”
“嗯。”邵家坤恭敬地點了點頭,又聽湯道:“哼哼!咱就要把這項改革,搞成咱的個人意愿,所有實施全都自主,若能這樣,許多事情就好辦了。”
于是家坤就出門了,這一整天,他按湯總開的清單,找了那些關鍵人物,他的行動還算順利,并無麻煩,其實他也心里明白,他所找的這幾個人,早被湯總拉下水了。那么下來該咋辦呢?邵家坤想,他要竭力協助湯總,湯能獲利,他亦有利,至于財務如何運作,他也早就盤算好了……
一個月后,錦城東方電力集團改革工作基本結束,此次通過資產重組,‘東電’順利兼并‘華電’,而整個改革的具體實施,全在湯、邵掌控之中。湯振剛竟膽大妄為,我行我素,在邵家坤的慫恿之下,得逞了他的所有陰謀。他采納了邵的意見,將‘華電’資產的半數以上配成了‘干股’。然后兩人狼狽為奸,暗箱操作,在財務上做了許多手腳,其實已將大量的資產據為己有。湯振剛這時非常得意,以為上面有人罩著,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他把‘東電’視為私有,目無法紀,貪婪無度,飄飄然地仿佛成了私人老板。而邵家坤也跟著謀利,沒過多久,他也成為‘東電’二富。
日月如梭,星移斗轉,不覺一年就過去了,至次年入夏,湯、邵二人的胡作非為已使‘東電’陷入危機,公司的經營更加混亂。他們利用所控‘干股’分取紅利,中飽私囊;違法亂紀更是愈發明目張膽。湯的生活依然腐化,和惠蓮淫樂更是**。他老想著斂財洗錢,可是對其所作所為,又有幾分做賊心虛,為此他便千方百計排除異己,飛揚跋扈,試圖以其**手段穩住陣腳。湯總也怕被人告發,他洗了黑錢,貪了無數,卻又常因猜忌之心大動肝火;他常大發淫威,橫蠻暴虐,只因怕告,他就打擊壓制職工,為此也就種下惡果,這位總裁的所作所為,早已引發群眾憤怒。而邵家坤則自鳴得意,有了官位,他更時常煽風點火,從中作祟,把湯總的權力加以利用。于是久而久之,湯、邵二人的罪惡行徑更加充分地暴露出來,有許多的謎團終被看清,這兩人的骯臟交易,甚至那些荒誕的事兒,也已漸漸流傳開了……
也就是在這年六月,‘東電’的問題終于引起市委重視,那時書記這樣批示:“‘東電’的案件必須查處,絕不能夠姑息養奸。”于是就在七月上旬,一個聯合的專案小組派了下去。就在檢查即將開始的那天上午,在財政局里,劍輝和海蓉被李處叫去,李處傳達劉局指示,將抽二人參加市的專案小組。劍輝、海蓉心里明白,于是爽快地接受了任務。
那時李處這樣說道:“告訴你們,‘東電’的案子又要查了,這次檢查要動真格,最近市委高度重視,已經下了很大決心。湯,邵二人違法亂紀,罪責難逃,許多問題觸目驚心。市里已由紀委、監察、檢察、公安幾家聯合,并已組成專案小組。又因此系經濟案件,非同尋常,有關財務的檢查事項,也請財政派員合作。你二人的業務嫻熟,局里已定,抽調你們前往協助。”海蓉、劍輝聽了高興,表示堅決完成任務。
這日下午,專案小組進入‘東電’,各路人馬全部聚齊,大約也有十幾人了。檢查組長亦有來頭,由市紀委的領導同志親自掛帥,幾路人員各司其職,具體計劃分頭實施。于是,檢查工作緊鑼密鼓地開展起來,專案人員分工協作,檢查事項步步深入,沒過幾天,就已有了重大突破。
在這一時期,湯、邵終于夾起了尾巴。湯振剛的銳氣大減,偽善的面孔露了出來,他開始對人虛情假意,假裝親熱,怕人揭發也已知他大難臨頭。湯已情知‘東窗事發’,驚慌失措,此時的局面他已感到無力回天,就連他的那位上司,他所倚仗的方副市長,也都對他棄之不顧,實在不敢再去幫他。他真是急如喪家之犬,可也沒用,最后只好聽命于天,躲在家里不露面了。
而邵家坤也在劫難逃,隨著重大問題的暴露,他已嚇得躲躲藏藏,可是他又豈能躲過?在經過幾次訊問以后,他是真的慌了手腳。邵家坤知末日已到,妄圖逃竄,無奈已被監控起來。
轉眼過去一個多月,至八月上旬,‘東電’公司的專案檢查圓滿結束。劍輝和海蓉剛一回局,就向李處談了情況,李處聽后甚是欣慰,就叫即刻整理材料。也就是在當天下午,李處又讓劍輝陪同一道去了檢察機關,因專案小組設在那里,兩人此行亦為商榷。此番財政配合檢查,取了大量證據材料,因此案涉及移送司法,做好甄別就很重要。而在那時柳自強也得到消息,只因近期要向政府報此信息,便想還去了解情況。
自強來到監察處時,恰見海蓉在擬文件,忽見自強,她就熱情向他招呼。自強只就與她寒暄,說找劍輝,方知劍輝辦事去了。海蓉神情尤顯興奮,就請自強坐會聊聊。自強因想劍輝不在,抽身要走,又被海蓉給叫住了。
那時海蓉對他笑道:“呵呵,自強,怎么見我就要走呢?你找劍輝倒有啥事?是想了解‘東電’的事吧?我知道你關心此案,你就不能問問我嗎?”
自強見她如此熱忱,于是便去坐了下來,他輕松地對她笑笑,就認可道:“是啊,海蓉,咱是關心‘東電’的事呀,這次檢查聽說順利,我更需要了解情況,最近政府安排上報政務要情,我要寫稿,自然需要有資料嘛。因我知曉你們這次專案檢查收獲很大,我就想啊,報這信息尤為重要。”
“哈哈,是嗎?”海蓉聽后笑了起來,接著便道:“自強啊,自強,你找誰還不一樣嗎?這事你也太見外了,你怎么啦?咱就不能幫助你嗎?你的事情又不難辦,要了解情況,我也可以對你講嘛!哦,其實啊,其實咱有現成的材料,你可借用,你的問題就解決了。”
“嗬!這……”自強聽后倍感興奮,就忙問道:“你有材料借我是嗎?那這太好!那就借來瞧一瞧吧。咱這次呢,是向政府上報要情,據我所知,要向社會公開曝光。劉局長說‘東電’的案子是個典型,叫我寫好,或許早晚還要見報。”
“呦!是這樣啊?”海蓉聽后情緒高漲,便接口道:“若要見報就太好啦!‘東電’的問題確需曝光,湯、邵不倒,天理難容,這也應該是報應吧!他們那樣膽大妄為,干盡壞事,可也最終要受懲罰。哎!自強啊,我這材料還算實用,你拿去看吧,它會對你幫助很大。”
她說著時,已將抽屜里的一份材料拿了出來,就又說道:“這是‘東電’的檢查報告,我剛擬好,你寫‘要情’可供參考。這個材料只是副本,正本已交東城處長。李處長說他會盡快安排時間,要向局里作個匯報。我也想到你的工作,說實話吧,對你支持也很重要。”她說過后,就把材料遞給了他。
自強伸手接了過來,隨手翻閱,內心涌起無限欣喜。這個材料詳細記錄了湯、邵二人的犯罪事實,數額清楚,證據可考,對他擬稿確很需要。他又抬頭看海蓉時,不巧她也正在瞧他,于是他就微笑著道:“嗯,行行,材料咱就借用下吧,這可是個難得的素材,問題清楚,確也實用,待我用過,我就盡快還給你吧。”
海蓉嫣然地笑了一笑,又聽他道:“哎,海蓉啊,你可對我真是太好!怎么說呢?”他忽想到對她有愧,就嘆息道:“唉!過去多有負你之處,對不住啊!你可別往心里去哦。”
說著他就站起身來,卻聽她道:“噢!沒沒,沒呀,自強你說哪里話呀,其實我已全不怨你,你尚不知,你的事情我已明白。肖劍輝已對我講過,我終于知道,你的故事多感人啊!我已聽說你的往事,你就不要自責好嗎?哎,告訴你吧,其實我已完全理解,你能誠摯地愛你所愛,始終不逾,這樣的癡情,咱又豈能不成全嘛?”
自強深深凝視著她,很是愧疚,反倒不知說啥好了。沉默了會,卻又聽她繼續說了。“好了,自強,”她的神態變得異樣,忽對他道:“那事咱就不提了吧!我還有件要緊的事需對你講,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哎,告訴你吧,我就要去上大學了,去西南財大,局里已定,這次檢查結案以后,我的工作就要移交。這個愿望咱曾講過,你該記得?現在總算要實現了。”她說到此時,臉上露出興奮的微笑。
自強聽后猛然一怔,連忙問道:“呦!海蓉,你……你說啥呀?你就要去上大學啦?去西南財大?是真的嗎?嘿嘿,太好!咋不早些告訴我呢?你這事呀是件喜事,咱為你高興,你也總算圓了夢啊!”
海蓉面頰泛起紅暈,目光清澈,唇邊的笑意也更甜了。她也深深凝視自強,又對他道:“咱這是去大學深造,這已確定,我也才是剛剛知道。給你說吧,這是局里要的指標,只有一個,其實也是很不易啊!昨天劉局找我談話,說這機會考慮給我,此事除了東城處長,許多同事還不知呢!可我卻想先對你講,讓你知曉,你也應該祝賀我吧?”
“哈哈,那是。”自強聽后大笑起來,接過話道:“這事當然要祝賀嘛!海蓉你不沉湎現狀,這個極好,這點咱倆可一致哪!嗯……那好,這樣,這么著吧,眼看你就快要走了,咱便聚聚,改日相邀李處,劍輝,由我作東,咱就為你餞個行吧?”
海蓉懂得他的意思,靦腆地笑笑,于是爽快地答應下來。然后兩人對視了一會,自強告辭,便就轉身出門去了……
一個月后,湯、邵終于落入法網,被公安機關依法逮捕。錦城東方電力集團也在那時調整了班子,從此面貌煥然一新,走上健康發展的軌道。‘東電’的 職工揚眉吐氣,歡欣鼓舞,真正成為企業的主人,勞動熱情明顯高漲。而鄭惠蓮因湯、邵案件受到牽連,那時也被調整了工作,下到車間參加勞動。其后又因她與湯的**之事被人傳聞,于是倍感自慚形穢,沒了面子,只好退職自謀去了。
此后不久,余海蓉去財大深造,實現了她的青**想。自強和劍輝同時提拔為中層干部,成為機關的骨干力量。這時云霞也已畢業,她已獲得碩士學位,成績優異,學校決定讓她留校。自強和她依然如故,感情甚好,兩人籌劃擇日完婚。為此就在半個月前,他們作了婚姻登記,已在著手準備婚禮。他們選擇外出度假,蜜月旅行,再度重溫兩人世界。
轉眼國慶就要到了,自強和云霞喜慶的日子終于來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發出請柬,自強請了東城處長為他們主婚,艷梅做了云霞的伴娘。那時艷梅已嫁建軍,劍輝也已娶到婭瓊,此番輪到自強和云霞,他們當然格外關照。因沈云霞已留校任教,承蒙校方照顧,為她分了一套住房。最近幾天,周建軍也聯絡同學前來幫忙,劍輝和婭瓊也來參與,大家一起動手,已把新房布置完畢。接著所有的生活用品全都備齊,于是到了國慶那天,兩人的婚禮如期舉行。然后便是親朋好友,教師同學,機關同事都來賀喜,這對有**終成眷屬。
幾天以后,他們履行了預定計劃,于是兩人打點了行囊,離開錦城往江南去了。
—— 全書完 ——
2009年12月6日初稿完稿
2010年3月26日改寫完稿
2012年9月16日最后修正
附:作家簡介
東方秀川,男,中國當代詩人,作家;四川省雅安市人,四川大學畢業,國家公務員。多年致力于文學創作,對中國古典詩詞和現代詩歌,皆有比較深入的研究,并有一定的創作成果。主要著作有:已出版愛情詩集《青春戀曲》,著有愛情詩集《春花秋月》;抒情詩集《春江放歌》,抒情詩集《花海流連》,抒情詩集《燕舞鶯飛》,抒情詩集《月滿西樓》,抒情詩集《柳暗花明》,抒情詩集《煙濤微茫》,抒情詩集《星辰大海》;詩詞散文集《春江朝夕》,長篇小說《錦城春夢》。新詩已創作1000多首,作品有多篇在刊物發表,其詩歌、詩詞在全國文藝大賽中多次獲獎,并已入編作品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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