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徽省阜陽市文聯選編
美斯尼售樓部座落在城南新區的一片空地上,周圍到處是亟待豐收的莊稼地,玉米、芝麻、紅薯都在爭先恐后地搶著生長。各類結滿種子的野草在售樓部的周圍不甘落后,無拘無束地撒歡般地瘋長。天空中幾只候鳥聲過后,仿佛有了一絲秋的寒意。幾座高吊塔在半空中揮舞著長長的鐵臂在漫不經心地移動著。工地上人氣清冷,但美斯尼售樓部這邊卻熱火朝天。幾天來的宣傳陣勢可謂排山倒海,陸?杖轿涣Ⅲw出擊,閃瞎著這座北方小城的眼睛。天空中,轟鳴著人工動力飛行傘,傘頂上印著美斯尼皇宮般的房產宣傳圖案,象只不死的鷹在人們的頭頂上連續地盤旋飛翔;地面上,十多臺貼著美斯尼的房產銷售宣傳車,占據了S市的幾條主干道,白天黑夜地開著高音喇叭,聲音時而委婉時而激情四溢。河道、碼頭高大的廣告牌上高高矗立美斯尼的房產創意宣傳圖案很是**,還有行走在五條主干道上的公交車車身上象粘了牛皮膏藥地帖著這家的房地產,在為美斯尼房地產搖旗吶喊。
這宣傳造勢令人頭暈目眩,應接不暇。讓人覺得整個城市生活的空間都被美斯尼完全占據了,城市里的每個人都浸潤在美斯尼的空氣里,這里面的每個人當然也有江小姣的份兒。江小姣原本是學播音主持的,差3分沒考上自己心儀的專業,無奈才報考了當地的一所省旅游學校學導游,學導游沒什么問題,畢業后可以到旅游公司或旅行社謀一份活干干,但江小姣的母親反對她干這一行。她擔心小女孩子經常在外面跑,自我保護能力差,萬一有個好歹后悔都來不及。就這樣,江小姣畢業半年多了還沒有就業,成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跟圈里的豬沒啥區別,江小姣時常覺得心里空空,腦袋嗡嗡,她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簡單收拾了一下,想到市里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干。
“美斯尼,美斯尼~!”江小姣突然 “咯”地一聲笑了,她趕緊捂住嘴,怕人看見自己的失態,然后在心里自言自語地說,美斯尼不就是美死你么,美死你反過來講還不是想得美呀——你!
她很吃驚這家開發商的文化造詣和智商,表面上看有西方人的文化味道——洋氣,細品一下又有咱東方人直白的語言表述震撼力,東西結合,洋土相伴。
等她七拐八繞地換乘幾趟公交車來到美斯尼售樓部時,已到中午下班時分,這時的售樓部的人已不在那么忙碌,在人事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前,一個美艷的白皮膚小姐正嘴里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地在網上打游戲。江小姣一下子就能聞出來她吃的是綠箭牌而且含有薄荷味的那種,她熟悉那味道。這人長得還算可以,就是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她抬眼看了江小姣一下,沒什么反映,繼續打她的游戲,在那一瞬間,江小姣發現她的眼睛還不算小,但眼神是迷茫和無神的,屬于那種典型的死魚眼。既然對方無言,江小姣只好湊上前去沒話找話講。
“同志,請問有人么?”江小姣一緊張,竟說出了這么一句連自己都認為最沒水平的話。
死魚眼馬上臉色沉了下來,氣呼呼地說,我不是人么?
江小姣彎下腰說,我不那意思,我是想來應聘的,我想問問咱們這里誰負責。
帶沒帶個人資料,給我就行,我們這里的老總姓朱,這會兒到市政府辦事了,停一會兒就回來。
江小姣掏出來一大疊個人資料,里面附帶著一張光碟。現在應聘不象以前,不光是文字的東西能說明問題,還要有聲光電的效果才行,特別是在介紹個人的學習經歷和工作經歷過程中,如果沒有真實可反映的東西,拍攝一些引以為豪的自己的學校也可以,什么校演講會呀,各類的比賽獲獎的視頻都可以,總之只要能證明自己比別人有專長的都可以,實在沒有,有學雷鋒做志愿者的也能湊合著用,江小姣在這方面沒有什么可弦耀的,她只是收集了一些自己的靚照和做志愿者上打著旗子走上街頭勸導不文明行為的鏡頭,希望用自己的真誠和美麗來打動別人,自己上的那個旅游學校聽說因為地下挖煤成了塌陷區而明年要搬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她也不想再給那所學校做義務宣傳。
資料放在桌子上后,死魚眼就示意讓江小姣等通知,如錄用過幾天再來上班,至于工資待遇,那是錄用后的事,現在說有些為時太早。當江小姣轉身就要離開時,死魚眼突然站起來,滿臉堆笑地向她彎下了腰,這瞬間的舉動讓江小姣一下子不太適應,她慌忙說不客氣、不客氣,突然轉臉時頭卻覺得碰上了一堆軟綿綿的東西,并且有一股刺鼻的香味。她一抬頭,發現自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那人四十出頭,屬于矮胖型的冬瓜體型,并不茂密的頭發圍繞在泛著光亮的頭頂周圍,一臉的嚴肅,上下套著一身寬大的西裝,綠色襯衣配上金黃色領帶顯得有些象早熟的向日葵,那張太陽般的大臉配上向日葵的前胸,讓江小姣聯想到面前不是站著一個人而是一幅溫馨的漫畫。還沒等江小姣多想,就聽身后的死魚眼嗲聲嗲氣地喊道,朱總好,朱總辛苦了!這個叫朱總的中年男人,把手一揮,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沙發里。
這個叫朱總的人渾身煙味,并且又露出被香煙熏得發黑了的牙。在問死魚眼話,眼睛卻盯住江小姣**不放。
“這位小妹妹來做什么呀?”
“朱總,她是來應聘的,剛到的,想著您一時回不來,我讓她等幾天再來呢!”死魚眼趕緊接過話茬兒,
“什么辦事效率,時間能等么,我反復跟你們強調我的觀點,一個有作為的團隊,建隊基礎首先是人才,人才是基礎,創新是活力,你們天天是光知道背誦不知道用呀,一群……”
當朱總覺得講話快有些下溜的時候,就沒再往下講,他坐下來揮揮手,示意讓江小姣也坐下來。江小姣坐在朱總對面,再次觀察陷入白色沙發里的朱總,她發覺對面的朱總有些象向日葵插在了白色的雪地里,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把面前的這個男人與向日葵和矮冬瓜聯系在一起,她自己也感到有些好笑。
朱總仔細審了一下江小姣的提供的資料,問江小姣有什么要求。
江小姣說,自己對干這一行沒經驗,主要來學習的,工資多少看著給就行,還有就是關心的實習期是幾個月?
朱總再次揮了揮那肥厚的手掌說,不用實習期了,我們公司是雙向選擇,我給你的待遇低,你同樣可以炒我魷魚嗎,要不,這樣吧,你先干著,基本工資初定為五千元,提成為千分之八,你回家好好準備準備,明天來上班。
朱總說完,看似無情地轉身離去,但他還是回過頭瞅了江小姣兩眼。這時,死魚眼不高興了,小聲嘟囔著說,這哪跟哪呀,我干了大半年了才三千元,提成不都是統一規定千分之五么,怎么說變就變呢,死豬頭,男人的心呀,咋比六月的天變得還快呢!
( 在自己不知不覺成為別人的感情臥底時,才懂得躺著也種槍的這種無奈。——江小姣語錄)
讓江小姣決定第二天上班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聽說美斯尼售樓部的老板是本地人,家里人通過朋友也打聽到了這位土豪,據說土豪的伯父在山西挖過煤,接手了一家煤窯后騙了一大筆錢跑回來了,被公安局通緝的時候他知道再劫難逃,畏罪自殺了,那一筆帳成了無頭的死帳,人死了對方也不再追究,于是這筆很大的資金留給了自己的這個遠房侄子朱富貴,更戲里有戲的是,朱富貴恰恰就是這個伯父與朱母的私生子。朱富貴長了一幅不太起眼的外表,小眼睛掃帚眉,一臉無賴相,但凡這種人心眼多,只上小學三年級,二十多歲時跑過傳銷、做過保險,有一套能忽悠的本事,能夠今天做成炙手可熱的房地產生意,也不是一般的俗人,有人傳說他有個貌美如花的妹妹傍上了市里的某個領導,也有人說是他的未婚妻成了某領導的**或**之類的,他才有今天,不管怎么說,江小姣沒有聽到關于朱富貴正面的東西,即便是上班,她心里也是無時不刻地防范著這個姓朱的。
售樓部里的人在正規場合喊朱總,私下里,大家都喊朱頭,有幾個人還沒坐下來,就問今天上午朱頭來不來上班了。江小姣聽著大家喊朱頭,自然想起的豬圈里的豬的那圓圓腦袋憨憨的樣,還別說一對比朱總這個朱頭和真正的豬頭是有象似之處,她真擔心下一次看到朱總的時候面前到處都是豬頭再晃動怎么辦。她正胡思亂想著,聽見死魚眼在叫她,來到死魚眼面前,被告之填錄用表,填完錄用表后,售樓部的人員差不多到齊了,死魚眼說,馬上人事部經理兼財務主管秦姐來帶你與大家見面,你可要注意了,秦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是這里的一姐,也是大姐大,是朱總的愛人,她要是看誰不順眼可夠誰喝一壺的了,在她手下工作的美媚哭著走的多的是,祝你好運喲!
江小姣點點頭,等秦姐的招喚。不大一會兒,死魚眼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她拿起電話象青蛙似地哼了啊幾地叫著,然后,將江小姣帶到了一個半閉房門的房間。推開門讓江小姣進去談,江小姣下意識地看著老板桌后面端坐著的秦姐,讓她嚇了一跳,這位老板夫人不正是她初中同學春天嗎?她怕認錯人,對方好象也發現了什么,只是當著死魚眼的面大家都裝作不認識。等死魚眼離開后,春天湊上來問,你家是不是住河東機械廠旁邊的那個江小姣,江小姣點點頭,你認不出來我了么,我是春天!江小姣激動地點點頭。
“老同學,快坐,坐下來說話!”春天馬上去倒了杯開水,里面還加了些冰糖、玫瑰花。
“我以為你這幾年好工作了呢,怎么到現在?”秦春天關心中略帶責備的語氣。
江小姣將自己上學和未就業的原因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便羨慕地說,春天,如今我可不能和你比呀,你現在是……
春天馬上滿面春風,但很快又壓抑著內心的喜悅說,老同學,哪里呀,我也是想有個好的歸宿,你也看到我的那位了,雖然手里有些錢,估計給你你也相不中。你的事剛才那個美女都對我說了,你這次能來幫我,我真得感謝上天呀,聽人說我那位給你的工資待遇是這一批里最高的,我以為他又在打哪個女人的主意,但不知道是你,你來了可一定要幫姐了,你得把他給我盯緊點,這世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饞貓,見腥就想上的那種。江小姣臉騰地一下紅了,馬上把頭低了下去。按江小姣的印象,春天可是當年班里的一枝花,她、春天還和夏荷、秋雨并稱為當時的四大美女。只是那兩位一個去上海,另一個去了廣州,她們的關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女人嗎,天生骨子里就嫉妒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據說這方面的基因高出普通人十見倍。好在倆人也從沒發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臨出門時,春天還是再三叮囑江小姣,以后要多長個心眼,自己在這方面的經驗多,有困難找春天,要多學習多請教。江小姣點點頭,有一句無一句地答應著。
沒幾分鐘,春天打電話讓死魚眼來到辦公室,對她耳語了一番,讓她留心江小姣,說看長相江小姣就是個狐貍精,要她多留心這**別和朱總走得太近,有事就要立即向她報告。死魚眼瞇起一條縫的臉點點頭。等所有人都走后,春天得意地笑了起來,哼,好個江小姣,沒想到你能來到我身邊起哄,這下就讓你知道知道這渾水的深淺,讓你知道什么是江湖險惡、談笑間,一個不見風生水起的萬惡計劃正在春天的內心漸漸形成。
這天晚上下班很晚的江小姣正準備騎電動車回家時,朱總給她打了個電話,要她到淮河路上萬達廣場對面的歐上咖啡的時尚浪漫廳里去陪一位客人談業務,讓她在十五分鐘后趕到。
江小嬌二話沒說,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拾車來到朱總指定的咖啡廳。在昏暗的燈光下,江小嬌足足等了半小時,朱總才醉熏熏到趕到。他剛一坐下,就向江小嬌靠近,一把拉住小嬌的手說,美女,其實我第一次見你的面就非常喜歡你了,跟哥混,你什么都會有的。江小嬌馬上推開他說,朱總,我很尊重你,請你也自重。不是有客人馬上要談業務嗎。
朱總燃上一根煙,呵呵地笑著:說你們這些女人真傻,哪來那么多業務,我就是想跟你單獨在一起,來讓哥抱抱,說著,他餓虎撲食般地壓在了江小嬌身上。江小嬌拼命地掙扎,并大聲叫“救命呀,救命呀——”
這時,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茶幾被敲得啪啪響。朱總回頭一看,原來春天就在他身后。朱富貴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怎么來這里了?
春天一臉憤怒,我怎么來了,是我怎么這么早來吧,再晚來幾分鐘,你們的事都辦好了,在我面前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呢!江小嬌,我算認錯人了,怪不得他給你這么高工資,我算引個狼在身邊呀!
春天姐,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是朱總讓我來這里,說有客人要應酬。
小嬌妹子,口才不錯,繼續編吧。
朱富貴皮笑肉不笑地說,算了吧,夫人,又沒怎么地,你還真叫較真起來了。
春天聽朱富貴這么一說,更是來氣,指著朱富貴的鼻子說:“你,你還有臉說,看看老娘我怎么收拾你,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是不是有兩個錢燒的!彼闷鹗掷锏睦ぐ蛑旄毁F的臉上砸去。朱富貴手一抬從她的胳膊下溜走了。
春天還是氣不過,指著鼻子開始數落江小嬌。我讓你看著他,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江小嬌也忍無可忍地反駁道:“春天姐,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你的男人怎么樣,你最清楚,別想血口噴人。大不了我不干走人,你沒必要將污水朝別人身上潑。”說完,也匆匆離開了。春天眼見人走光了,也沒有發火的必要了,她象沒事似的,坐下來要了杯咖啡,慢慢地品嘗起來,直至感到無聊,她才悻悻地離開了。
(緣分是生命里游動的幽靈,它來的時候總是那么悄無聲息——江小姣語錄)
一連幾天,江小嬌沒來上班,春天坐不住了,她親自來到江小嬌,帶了些禮品見江小嬌的家人。在江小嬌家里,她想方設法討好江小嬌的母親,說了些江小嬌工作能力強之類的好話,弄得江小嬌十分不好意思,只好答應她去上班。這天早上,晨風象往常一樣地給這個地球上的人們帶來涼爽,大路兩旁高大的綠色植物向著來往的路人微笑。江小姣騎著電動車走在上班的路上也在向人微笑,她心情很好,想想這些天來的一些事,她覺得變化太快想想豬(朱)頭和死魚眼那一張張臉孔和造型,她更是想笑,所以不論是身在單位還是走在路上,她總想是笑,這笑有時讓她覺得會成為生活中的一種疲態,有時也是一種無奈。
在售樓部的接待大廳里,售樓部的小姐們批次接待來此買房的客戶,這些售樓的小姐不能對顧客挑挑撿撿,但顧客可以對她們進行挑撿,比如,碰到心情不好的顧客,長得丑一點的別指望得到一句好話,要么,有的顧客直接找長得漂亮的售樓小姐了解樓盤情況。江小姣雖來得晚,但她屬于后者,直奔主題找她買樓的什么樣的人都有,教師、公務員、土豪,什么身份的人都有,只是表現得炫富的讓人見怪不怪,好象所有人都是錢的奴隸一樣,江小姣受不了那種有點小錢就驕傲得象企鵝的那種人。
柳樹鎮的賈忠誠是在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進去看樓盤的。當時,人不太多,江小姣看上去心情不錯,上午已有三人交訂房現金了。賈忠誠瞄了一眼江小姣問道:還有沒有位置好、戶型好一點的房子了?
有呀,不知道你要多大面積的,我給你介紹啊,這里有八十多的、九十多的、一百多的都有,不知道你怎么打算的。
賈忠誠說,我想要九十多的。
先生,你的眼光夠亮,你看的這九十多的最劃算。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兩個臥室都朝陽,一廚一衛,朝陽的臥室全還是帶飄窗的,小區內的和全城的風景盡收眼底,目前不過這種戶型的剩下不到十套了,請你再看看,再想想!該拿主意就拿,要早些把握機會呀,不然房價可是說漲就漲的。
賈忠誠心里想,這是種誘導型的商業模式吧,讓聽者欲罷不能,何況美女嘴巴都是那么甜呢!不過,人家說的也是事實,這幾年房價的確是在節節攀升呀。他心虛地問:“可不可以公積金貸款,首付多少?”
江小姣說,如果你是首套房,首付30%就行了,剩下的就可以貸款,一個人的最高可貸款30萬元,兩個人的封頂40萬元。如果你訂九十多平方的,按當前四千算,你首付6萬元,再貸30萬元完全沒問題。
賈忠誠笑著說,你看我象兩個人的人么,我就那么老?
江小姣不好意思了,她仔細看了看賈忠誠,說你怎么那么面熟,你是不是有個親戚在這城里河東機械廠住呀!
賈忠誠也很吃驚,說,是呀,姓趙的。
江小嬌驚訝道:“我們是鄰居呀,你小時候去過他家吧”
是呀,是呀,人一長大了,走親戚都少了,一年去不幾次。
江小姣臉上掠過一絲不被人發現的紅暈,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說話間頓時又些恭維,大學生就是不一樣,說話用詞都是一套一套的,看得出你也是個性格開朗的人,我也是剛從學校門出來,在這里實習,也體驗一下社會生活,我們女孩子不象你們有事業,我們追求不高,有個穩定的職業,有個好對象就夠了。
江小姣剛說完這些話,臉有些紅了,自己給人家賣房子就是賣房子,還什么體驗生活,你以為自己是作家呀,什么女孩子沒什么追求,有職業有好對象就夠了,你還想干什么!裝得倒挺純,知道的是在賣房,不知道的還以為網友首次會友,談戀愛呢!
好在賈忠誠似乎沒發現自己的窘態,或者說別人根本沒把你的話放在心上,想到這,江小姣的臉又一次紅了。由于江小姣皮膚細白而嫩,臉上一生紅暈,特明顯,只是不管自己的臉怎么的變化,這個賈忠誠好象不太在意自己的臉,他低著頭,不停地看著戶型進行自言自語地評論。
很快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賈忠誠最后象是上前線時下決心般地堅定地訂下了28號樓的1902號房,先交兩萬元的訂金,還能優惠些,現在不正在搞2萬元抵3萬元的活動么,等于到付房子的全款時又可以少交1萬元。
江小姣帶著賈忠誠去財務室交訂金,讓他出示身份證,當她看到賈忠誠的名字時,又差點笑出來,賈忠誠這次看到江小姣的表情了,他有些尷尬,無可不可地說,沒辦法,祖上傳下來的這個姓,這世間好象一切都不真似的。
江小姣說,冒犯了,黨和人民的公務員,即便忠誠也不是真呀!
賈忠誠沒生氣,一般男人在美女面前也不會生氣,要不美女說自己小氣怎么辦,大男子主義就該是這時候顯示他的威力,要有紳士風度方能贏得芳心呀! 此時,唯有幽默方能化解這尷尬。賈忠誠略想了一下說,我雖賈忠誠,但對未來的夫妻之間就必須是真忠誠,基于此,我就想我要找的嬌妻就必須姓甄,。
江小姣這才無語了。
江小姣帶著賈忠誠交了訂金,辦了手續,相互間留下了手機號碼,送出門外,江小姣才算喘口氣,雖然累些,她覺得賈忠誠好象是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一樣,兩人之間還有共同的話題。
(顧客是上帝。但在一些奸商眼里,顧客是下帝,下帝等同于下地獄吧——江小姣語錄)
讓江小姣沒想到的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小插曲讓她無法面對賈忠誠。這一天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朱頭讓江小姣到他辦公室來一下,在辦公室里,有死魚眼,還有春天。江小姣進門的那一刻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覺得他們好象已密謀了一個恐怖的陷井,就等著自己往下跳呢!開始三個人都沒說話。過一會兒,還是春天主動,走上來給江小姣端了杯開水,試探性地問:“28號樓1902房賣了沒有?”
江小姣心里想,你這不是廢話么,整個買賣都有登記,并且都是動態管理,上面的小紅旗都插上了,你春天是裝迷還是沒看到。她不好說春天,別人是老板娘,自己是給人打工的,關鍵時刻還得看別人的臉色活,但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只能一臉不高興地說,房子已讓一個姓賈的公務員訂過了。
春天讓拉小姣坐在自己身邊,高高的**快抵到姣小的小姣的鼻子前了。她那種熾熱的讓人無法抗拒的眼神盯著小姣說,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有個大客戶,他想要1902,并且價格出的比咱賣的還高,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從別的戶型給他換一下,真不行,就說這一棟房子不賣了,老板自己留著用……
江小姣一時無語,她想不出這伙人怎么能這么想和這么做,這與一女兩嫁有什么區別,再說,你們幾個出這個熊點子不能把我拖下水吧!她環視了一下春天、朱頭和死魚眼,個個都是面無表情的,好象一時間是自己做錯了什么。死魚眼瞪了江小姣一眼說,你一個月拿那么多錢是白拿的么,怎么辦你自己得想辦法,這事還能讓領導親自去做?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和別人交待?江小姣一臉的無奈。
“那是你自己的事,散會吧”朱頭將兩只手,類似豬腳的手向上拱了拱,將散會兩字說得十分清楚。
春天有些憐憫地看著江小姣,但讓江小姣覺得那表情十分的假,假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按照江小姣和賈忠誠約定的時間,兩周后,賈忠誠如約而至。簽合同的日期到了。這天,平時不怎么愛打扮的賈忠誠特意穿了套新西裝,迎著朝陽出門,他覺得不能象第一次去售樓部那樣的不堪了,他要給江小姣留下個好印象。雖說江小姣只是個售樓小姐,但別人是地道的城市人,最起碼也算得上城郊人吧,這一點和自己有著本質的區別,自己遠方的家在大別山的深山老林里,父母含辛茹苦地將自己和弟弟拉扯大,馬上又要很快老去,眼前自己接近三十了,雖然大學畢業通過國考進入了基層公務員的序列,但每個月兩千多元的工資,情景也好不到哪里,更何況有時還得補貼點家用呢?
第一次見到江小姣他就有些動心,小江人如其名,長得姣小玲瓏,人家地理位置雖然是在淮北平原,但上天卻讓她擁有一個江南小家碧玉般的身材和皮膚,言談舉止也特別有修養,兩人第一次的感覺都不錯,如果有機會的話,賈忠誠想試試能不能處一處。
再次見到江小姣時,賈忠誠反而有些放不開了,他問江小姣房子的有關情況,但眼睛卻不安分地盯著江小姣的**不放。他覺得有些失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面對賈忠誠的忠誠老實,從來不會撒謊的江小姣不知該說什么好。
“最近單位忙吧?”江小姣問賈忠誠。賈點點頭,繼續問房子的事,江小姣的臉有些掛不住了。她將賈拉到售樓部外面不遠處的一座樣板房里,這座樣板房從布局到裝修都是豪華富麗的那種,他們坐在了一起,坐得很近,屬于親密型的那種距離。江小姣小心翼翼地說,你看,賈哥,你上次訂的那套房子能不能調換一下。
為什么,如果有特殊的原因我可以接受的話我會考慮。
不是,那套房子我覺得不是太好,據開工時工地上的人講,挖地基時那下面是一塊墓地,我擔心將來不吉利。江小姣第一次撒謊說出了換房的理由。
賈忠誠一臉的不相信。他說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這事呢!不過,這也沒什么,新開的工地即便有也正常。要是漢代的古墓還會成文保單位呢,估計你們整個樓盤也不能開發了。
江小姣眼看騙不住賈忠誠,又氣又急,她說,我再給你調換一處更好得不行么,你怎么非得要這一處呢。
她越是這樣說,賈忠誠越是覺得事情上有哪一點不太對勁,他象訂房時那樣決定著自己的思維,他說,除了這套我哪套都不要,說好了,我今天先交首付,下一周做公積金貨款。
江小姣無語了,這事她第一次碰見這樣的賣房難題。最后,她看著對方,苦笑著說,我說賈哥,你真是沒勁,屬于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主兒,哪個女孩將來找到你也不會幸福到哪去!
此話一出口,江小姣就覺得壞事了,賈忠誠肯定生氣。
小賈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我買房是給我自己住的,你的意見只供參考,我看著好的房子我就要買,賣那套房子你是竭力推薦的,現在又說不好,你出而反而是吧,現在又反說我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你什么意思,我看你今后要找了哪個,哪個也幸福不多少,因為你太善變了。要不然,我現在就找你老總去匯報匯報……
賈忠誠越說越來勁,但當他嘮叨一陣子后,發現江小姣低頭不語,他又不好意思往下說了。最后,氣乎乎地說,你看著辦吧,我就要上次訂的這套,如果你們不能給的話,我不會罷休!
賈忠誠說完就拂袖離去。江小姣送出門外,他頭也不回。江小姣呆坐在沙發上,腦子里空蕩蕩的一片。這是啥事呀,她心里想,好象我是個多壞的女人似的。即便是你找到我們的老總,能改變現實么。大城市一房賣幾主的事你難道沒聽說過么,何況在這么小的城市,你又能拿他們這些土豪怎么地。她一時不知怎么辦。只有等過一兩天再說。
這天,江小姣下班很晚,等到家時,明亮的月色照得大地如同白晝,自己的影子被時而拉長時而縮短,象個紙人在夜風中搖曳。媽媽招呼她,她也懶得理,只是象征性地答應著。簡單吃了幾口飯,如同嚼蠟。躺在床上,又翻來覆去怎么都不能入睡。她只好給賈忠誠發個短信,試圖求得他的諒解。
她在信息中寫道:賈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生氣,請理解我,每個人的工作都不容易那么做,生活在這個世上,本來就不容易,何必為這點事煩心呢,房子調整的事也是公司通過研究安排的,我想可以理解他們,他們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如果你能理解的話,也算是支持我,當然,你的心情我也理解,好象是被別人戲耍了一樣,凡事不必太較真,世上的事不就那么回事么,我想和你處個好朋友,別生氣了,身體健康要緊!
不巧的是,這天晚上賈忠誠關機了,看到這個信息時是第二天他上班后打開手機才發現的。他覺得不便給江小姣打電話直說,回復了信息:對于這件事,我已經有了明確的態度,我不想將這事弄大,一女嫁兩主,這算什么事,典型的欺騙顧客,顧客是上帝,其實在你們那里顧客全都得下地獄,別以為有點錢就可以褻瀆人類的誠信,你們商家玩這樣的把戲,我痛恨至及,我就是要讓你們玩不下去,當然這事我不是專門對你的,我能理解你,但我不會放手!
江小姣看完短信,感覺中要出什么岔子,岔子多大,她不好說,她只覺得事情遠沒有她、朱總以及春天想得那么簡單。她將自己發的信息的賈忠誠回復的短信一并給朱總、春天看,兩人無語,但又無奈。三人圍坐在圓桌旁,對峙了一會兒,朱總說,這樣吧,也別難為小姣了,你告訴小賈同志,每平方給他少100元總可以了吧。
江小姣說,那我試試吧。
(**眼里出西施,當心里愛上一個人時,有時缺點也會變成可愛的優點。——江小姣語錄)
周末的這個晚上,天氣有些悶熱,沿著西城河的綠化帶,有一條彎曲的大理石板小道,道兩邊的零零星星地散落著幾塊磨盤大的或臥或立的石刻,一條條不規則的霓虹燈順著河道的走勢蜿蜒曲折,那燈時亮時滅,象調皮的孩子在眨著眼睛。微微的河風滌蕩著這里的一草一木。江小姣身著白色的連衣裙,頭發高高盤起,用一根類似竹子的簪子串起,腳上穿著雙白色的軟皮涼鞋,一切都是那么地清純自然。賈忠誠今天也收拾了一下,看上去帥氣十足。兩人漫步在河邊,先是寒喧了幾句,最后還是回到了那套房子的話題。
江小姣試探性地問:“沒有挽回的余地了么,哪怕是一點點!
賈忠誠皺著眉頭,誠懇地說,小江,我不是對你來的,這一點你要清楚,我最痛恨現在的奸商,他們一邊賺著大筆的血汗錢,一邊透支著人們的誠信,我就想通過這件事讓善良的人們去看清他們丑惡的嘴臉。
你以為你一個人的力量能改變這個世上的某些既成定勢的東西么?
我可以一試,說不定可以,哎,你聽說過方舟子、王海的事跡了吧。
知道點,你想當下一個的他們呀?
是呀,我也知道難呀!
何止難,簡直就是難上加難,比登天還難!
但我還是要做,哪怕房子買不成我都要堅持下去,我有自己的辦法!
江小姣的思維方式也在悄悄地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可是作為商家一方的代表,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繼續蔓延,最好大家都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將這件事情平息,尋找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其實她想過,這件事很簡單,只要大家都能后退一步,真的就有可能海闊天空了,但沒有人肯退這一步,雖說責任在開發商,但她不能去責怪他們吧,畢竟是拿著別人的錢得為別人辦事吧!在商人面前利益至上,金錢第一的定律沒人能一時為之改變的。江小姣這時才覺得售樓小姐的不易,那些錢看似容易拿,但在現實中,又有多少免費的午餐呢?
江小姣有些情緒上激動了,她紅著臉說:“賈先生,我知道我我無權干涉你的所作所為,這是你的自由,但你為我的處境想想好么,如果這件事做不好,我會被開除,也將面臨著失業,現在找個工作有多難,我都二十六、七了,我不象你,是大學畢業生,有能力考上國家公務員,我現在為什么沒找到對象,就是因為自身條件受限,我可是什么都沒有呀,我如果象你現在的身份,也會象你一樣腰桿挺得直直的,但我不能,我寄人檐下,得看著別人的臉色生活。你們這些知識分子不也是同情弱者的么,其實表面光鮮的我們也是弱者,也得同情同情我們吧”江小姣完全沒有了當初的銳氣和寫意。
賈忠誠沉思了片刻,不再說話。停了一會兒,他說,天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吧,讓我再想想好吧。
江小姣原想談得差不多,就去練地攤或到練歌房唱唱歌什么的,賈忠誠這么一說,她一點心情也沒有了,兩人就這樣不歡而散。
(有錢的男人總喜歡吃著鍋里看著碗里,在他們眼里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Z錄)
有一段時間沒有賈忠誠的消息了。
其間,江小姣也多次找朱總和春天他們交涉,常常是無功而返。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消逝,每一時刻江小姣都盼著事情有所轉機,她的心始終處于矛盾和不解中。一天下午快下班時,朱總讓死魚眼通知江小姣,晚上有個飯局,讓她應酬一下。江小姣故意大聲說,家里有急事要回家,死魚眼回應道,你有本事向朱總嚷嚷去,這是他安排的你愛去不去。
江小姣知道朱總說一不二的性格,也就不再多說。六點鐘下班,司機在門口準時喊江小姣上車。江小姣簡單收拾了一下,在洗手間的洗臉池洗了把臉,上了些淡妝。寶馬車在人流川梭的大道上急行,拐了兩道彎,來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的貴賓廳。這里的裝飾和服務是全城一流的水準,走進富麗堂皇的包間內,朱總、春天他們早已就坐,幾個人正圍著一個禿頂的老頭說說笑笑。即便江小姣在傍邊站了一會兒,也沒發現她的存在,最早發現她的還是那個禿頂老頭,原本春光燦爛的笑臉立即止住了笑容,指著江小姣說,這是哪位大美女呀!朱總和春天才抬頭,春天說,忘記給錢總介紹來,這是我的同學,現在我們售樓部的江經理。江小姣這時有些痛恨春天的虛情假期意,什么時候給自己提拔成經理了,但轉念一想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生意場上的應酬吧,不必當真。只見那老頭立即站起來,示意江小姣到他跟前,然后用鷹爪一樣的手拉著江小姣,贊不絕口。美女到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說話間,眼睛卻死死盯住江小姣的**不放。
朱總和春天都會意,安排江小姣坐在錢總的身邊。那老頭再不理其他人,一個勁向江小姣介紹自己,我叫錢來順,感謝老爹老娘給我娶了這么個好名字,我這一生就沒缺過錢,沒缺錢是沒缺錢,缺真情呀,多不人都是盯著我的錢來的,人間哪有真情在呀……
春天聽出了錢來順的意思,媚笑著說,錢總此言差矣,我們小姣還是個處子之身呀,沒談過戀愛,感情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如果有個好畫家一定能在她這張紙上畫最好的作品。
朱總也湊過來說,說來就是巧,我們錢總不但有錢,他這一生最大的愛好最是在繪畫上有很深的造詣,珠聯璧合呀!
江小姣聽了他們的對話覺得很惡心,象在演雙簧,但嘴上又不能說什么,只是陪著笑,聽他們云里霧里地胡吊侃。
不大一會兒,菜上來了,六個涼菜,十個熱菜,葷素搭配,一只碩大的整只牛頭上掛滿了片片堆積的牛肉,看著錚錚白骨的牛頭,江小姣心里有些反胃。魚有四種之多,一種是川味的酸菜魚,另一種是魚塘江的紅燒的大鯉魚,還有一種是清蒸的武魚,最后一道是本地的特色菜甲魚與烏雞的清沌,叫霸王別姬(雞)。酒也有兩至三種,五糧液、長城干紅和紹興黃酒。
江小姣今天晚上的心情十分壓抑,平時就不大喝酒的她在敬酒和被敬酒之間不知不覺十杯酒已下肚,她已經有些恍惚了。她不知道這天晚上她喝了多少,后來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和長相,她是怎么樣上的車,到了哪里,她渾然不知。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有蟲子在自己身上爬,下意識地用手撫云,覺得自己的身上很沉,渾身光光的,衣服不知去了哪里。她睜眼一看,那個禿頂的錢來順正在自己的身上吸來吸去,她好惡心,胃里不斷向上翻騰,瞬間吐了出來,噴了那人滿臉都是。人一下子也清醒了許多。
**的錢來順被這突然襲擊嚇懵了,他趕緊去沖洗,江小姣趁機拿起衣服向外跑,邊跑邊喊救命。
錢來順馬上從洗澡間奔出來去阻擋江小姣,江小姣被他象老鷹抓小雞似的捉了回來,重重在放在床上,這時,江小姣酒意已過,也徹底清醒過來,她一眼看見了沙發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尖刀,一個翻身,將水果刀握在手里,然后對錢來順說,你敢靠近一步,我非殺了你不可!
錢來順這時也清醒了,他趕緊穿上衣服,示意江小姣也穿上衣服,江小姣讓他到洗手間去,將門反鎖住,她迅速穿起衣服。
錢來順這才出來,說:“姑娘多有冒犯,你就開開恩饒了我這個混蛋吧!”
江小姣看得出錢來順不再硬來,她聽說,有的男人就是喜歡得寸進尺,你真是堅決果斷,他是不敢亂來的。錢來順有可能就屬于這類人。錢來順見江小姣不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建行的銀行卡,皮笑肉不笑地說,這里面有三萬塊錢,算是我今晚對你的補償。
江小姣氣憤地將銀行卡扔到了錢來順的臉上說,你看錯人了,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所有人都希罕。你們幾個玩這樣的鬼把戲不覺得很可恥么,聽說你還是這城里有頭臉的人物,你等著吧,我非告你不可!
錢來順立刻也變了臉,你敢告我,我會讓你死得很慘,說著又要撲過來掐江小姣的脖子,江小姣對著錢來順的手就是亂揮一通,錢來順手上瞬間就流了血,眼見軟硬都不能治服江小姣,錢來順下跪了,他說,請你放我一馬吧,你哪叫江小姣呀,分明就是鄧玉嬌附體呀!烈女子一個,如果你能做我的老婆,我覺得我這輩子沒白活!
錢來順起身從洗手間拿出一條白毛巾纏在手上止血,兩個人一個坐在床上,另一個坐在沙發上,一直僵持到天亮。
一個星期了,江小姣沒有到售樓部去上班,春天和朱總也沒打電話,江小姣的媽媽問怎么不去上班,江小姣說公司不太忙,放假了休息幾天。
這個星期天的早上,春天帶著死魚眼幾個人買了牛奶、點心水果什么的十多盒來到江小姣家,看望江小姣。其他人等都在外屋被江小姣的媽媽招呼著喝水時,春天先是向江小姣陪不是,然后,告訴她一個不好的消息,買房的賈忠誠把美斯尼給告了,其中江小姣是被告之一。
(買賣合同是一張紙,但這張紙的背后卻是不容挑釁的誠信底線!烧Z錄)
江小姣真的有點暈了。自己沒有告錢來順,反而被賈忠誠告了,這是哪跟哪呀,你賈忠誠也是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主。她一時覺得自己的誠實善良被人透支得十分到位,在這個世上,不論你自己做了什么或者沒做什么,有些事情你是逃避不了的。
當天下午,江小姣趕到售樓部,一位看上去有五十多歲老警察帶著一個新協警正在售樓部的辦公室里等她。
老警察自我介紹:“我叫王大力,濱河路派出所的副所長,三天前,有位叫賈忠誠的同志舉報咱們售樓部賣樓的事,反映售樓部將他原來訂的樓房轉給了別人,是否有這事?”
江小姣點點頭。
這樣吧,你跟我們去派出所一趟,協助做個口供。
這時,春天來了,暴露著肌膚笑嘻嘻地拉著老警察的手說,王所長,我看這事也沒多大,不行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說著,她往王大力身上蹭,一只手將一沓錢往王大力口袋里塞。
“請拿開你的手,并將你的東西拿走,不然別怪我讓你難堪!”王大力義正言辭地說。
春天的臉色一時也變得十分地難堪,極不情愿地將錢拿了回來。
江小姣被警車帶走了。春天這時急了,她擔心江小姣的媽媽來找自己的女兒,問自己要人怎么辦?她開始埋怨朱總了,說你個豬頭為這點小事弄得雞犬不寧,小姣這么好的人也被你帶進了來吧,人家多冤枉呀!富貴,你得趕快想個辦法救救她呀!
朱富貴頭搖得象波浪鼓,長嘆一口氣說,現在辦事難呀,已經過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那個時代嘍,有權才真正能使鬼推磨呢,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在派出所的審訊房間里,江小姣并沒有把事情說得太嚴重,或許她覺得這本來就沒有什么嚴重的事情,不就是房子從A棟換到B棟或C棟么,換個房型房號什么的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賈忠誠怎么就那么喜歡較真,她打心里不喜歡那么較真的人,但偏偏又碰上個更較真的警察。
王警察板著黑貓警察般地黑臉,厲聲對江小姣喝道:“江小姣同志,請你再認真考慮一下你對這件事情交待的是否清楚,你要端正好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態度,雖然說我不是最痛恨奸商的那種警察,但我明確地告訴你,賈忠誠是我們市的公職人員,雖然身在基層,但人家是大學生畢業的,有頭腦有思想說不定還有關系,他既然打了電話報警,下一步說不定還要和你上法庭,你要作好心里準備,所以你要更加慎重地對待這件事,包括你所闡述的每一個問題的細節,問題出在誰身上你一定要交待清楚,不該隱瞞的不能隱瞞,否則我們也幫不了你,希望你不要當別人的替死鬼……”
王大力臉色泛紅,明顯生氣了。江小姣覺得可笑,但又笑不出來,他覺得這人雖然有些羅嗦,但沒什么壞心眼,再仔細看時,覺得有好象在哪兒見過,但自己的確一點印象也沒有了。細心的她還是用手機拍下了掛在走廊上崗位公示的王大力的工作照。
晚上回到家中,江小姣把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媽媽。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瞞媽媽,畢竟自己真的到了無知時,自己的靠山還是媽媽。但她沒有把錢來順的事說給媽媽,她怕父母擔心。將自己偷**的王大力的照片給媽媽看。
媽媽眼睛死死盯著照片上的王大力看,口里念念地說,這不是我遠房的姨娘家兄弟鐵錘么?這么多年不來往也失去聯系了,十八歲時當兵去了,后來聽說是營級干部回來安排了,說是公安單位,多少年了也不跟家里人聯系。
江小姣問為什么會不聯系呢,媽媽嘮叨起來,說這都怪我姨娘家那里人窮呀!一開始人家鐵錘娶個城市的人作媳婦,那媳婦嫌農村還窮還臟,就鐵錘拜堂那天給他祖上上墳去了一次,再也沒有回過老家,她不但不回去,每次你鐵錘舅一回去,他們總是要生氣,漸漸地連鐵錘也不想回去了,不能老為回個家的事去吵架吧!
江小姣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不過你明天要找他的話別一句一個鐵錘的叫,要么叫王所長要么叫兄弟,叫人家小名多不好意思。媽媽點點頭,也安慰女兒早點休息。
關于派出所那邊找王大力的事,沒讓江小姣費一點心,上了一個多月的班也沒人找江小姣的事了,這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風平浪靜。但江小姣心里并不平靜。
(正直的人有正直人的生活方式,警察也有你看不到的一面!℃Z錄)
媽媽怎么認親認上了王大力,江小姣并不想知道,這天媽媽告訴她,準備一下晚上去王大力家吃飯。S市就有這么個不成文的規矩,只要誰和誰拉上了,最好能夠一起吃頓飯,再難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江小姣想,這次也不例外吧。
母女倆雖然沒有怎么刻意打扮自己,但依舊顯得高貴、清純和漂亮。王大力的家住在原地區公安處老家屬樓內,因為轉業回來得晚,分房趕上了最后一批,分在了六樓的最頂層。樓頂是樓板鋪成的,縫與縫之間的吻合防水做得不是太好,每次下過雨后都留下了點點痕跡。房屋的裝飾現在看起來有些寒酸,除了對門窗進行了包裝外,地上連地磚都沒有鋪,是用綠漆配合白漆涂上去的,乍一望去,象個超大型乒乓球桌。沙發老得是用塊三合鋪塊支撐著的,隨時都有垮塌的可能,灰褐色的茶幾上面留下了一圈圈水痕和磨損過的印子,在一只四方小桌上,擺了四菜一湯,基本上是兩暈兩素。王大力的家屬叫趙素芹,有四十出頭,白皮膚,長得十分秀氣,一對雙眼皮滴溜溜轉,不是安分守已的那種。見到江小姣母女倆十分客氣,呼前讓后,一句一個外甥女叫著。
飯桌上,王大力失去了往日在派出所里的威嚴,喊江小姣的媽媽大姐。他說,姐呀,要不是你們一家的幫助,我家當時那日子怎么過呀,我當兵走時,家里基本上連吃的都沒有了,這么多年了,我也想找你訴訴,但打聽好多人,都說你婆家因為拆遷不停地換地方,找得我都沒信心了……
江小姣的媽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象新娘子般有些害羞了。半天,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道,弟弟呀,你這么多年還住這么小的房子,別人當官的不知道有幾套房子呢,連我們普通老百姓都比你寬敞。
趙素芹一聽也來了勁,馬上接過話茬兒說,是呀,大姐說得對,我這一輩子命苦,找了你這個沒本事的弟弟,在部隊上時,我帶著女兒兩地分居,一人擔兩頭,想著家里還操著他的心,盼他回來能安排個好工作,沒想到工作不錯,但他性格直,得罪人,別人都上去了,他還是個副所長,就這個副所長也是看在我退休老父親的面子。平時,從單位一毛錢的賬都不會多報,更別談收受別人的好處了,這么多年了官也沒當上,錢也沒撈著。
王大力不高興了,說你別在這里羅嗦了,我們單位也有貪的,結果怎么樣,不在監獄里,就是到另一個世界去了,我能這樣一生平安無事,陪著你到老不好么。
趙素芹被熊得不吭聲了,氣氛有些尷尬。江小姣的媽媽馬上接過來說,不好意思,你看我這嘴,都怪我,亂說惹你們生氣,別跟我一般見識,江小姣也覺得媽媽的話說得有些不妥。
接下來,他們就開始談賈忠誠狀告江小姣的事。王大力說,姐姐呀,我就是為這事請你和小姣來的。你可知道,那個叫賈忠誠的果然不出所料,他見我拖著這件事不處理,又告到我們上級了,也不知道他聽誰說的,知道咱們有這一層親戚關系,說我袒護你,我說沒有的事,上面也正在調查我,看到底是不是徇私枉法。現在上面不讓我再插手這件事了,還要我對這件事作出書面說明,所以我現在對這件事真的是無能為力了,還得請你們諒解。
王大力心平氣和地說完這些的時候,趙素芹的兩個大圓眼瞪得更大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說,好你個王大力,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你連個屁都沒放過一個,因為有這層親戚你就可以拖著不處理這件事了么,你要是因為這件事被處理冤不冤呀,這么多天怪不得你回家來繃著個臉,有事不跟自己的老婆商量,你想怎么樣,干了半輩子,俺們娘倆跟著你容易么,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說著說著,對著王大力又撕又扯,嗚嗚地哭鬧了起來。
這飯是沒法吃下去了。王大力捂著半拉臉,象被誰煽了一耳光似的紅著臉一吭不響。江小姣看著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便別人夫妻是在演雙簧或者施苦肉計還不是因自己而起么?她站起來拉著媽媽的手說,媽媽咱們回去吧,這里我向二老陪個不是,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給你們添了這么多麻煩我心里確實過不去,對不起了。江小姣把話說完,深深彎下了身子,向王大力夫婦深表歉意。
江小姣的媽媽也不好說什么,只好隨著女兒出門。走在路上,媽媽嘟囔著人情淡薄,江小姣也不言語,但她心里在想,說不定朱富貴說得對,現在是錢不好使了,看來情也不好使了,唯一的是權呀,有權一切才好辦!
(有心計的女人永遠是決定事情成敗的主動者,自己承認是在慢慢學壞,但這里面是不是也還些愛的成分在滋生作孽呢!℃Z錄)
事情到了這一步,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吧,朱富貴有一個多星期沒想出什么好辦法了,最好的辦法是賈忠誠訂的原來的房子原封不動地給他,這樣可以息事寧人,但他朱富貴的臉朝哪兒擱,以后在這個單位自己說話還有點權威么,他是堅決不肯讓步的。江小姣想,有時候,男人之間的斗氣象兩頭倔強的公牛,糾纏在一起的斗牛,沒有哪一個先低頭逃跑的,除非是一方實力不濟。朱富貴和賈忠誠就是兩頭犟牛,沒有誰會先低下頭俯首稱臣的,那么自己算什么的,既不是斗牛的組織者,也不是從中的獲利者,是個不折不扣的被利用者。如今她被拴在這兩頭犟牛之間的鳥雀欲飛不能逃之不得。
春天見到她愁眉苦臉樣子說,這正是你成長的煎熬期,我能看出你喜歡上了賈忠誠,既然喜歡了,就不知道動動你生銹的腦子,將他弄到手。她在江小嬌耳邊嘀咕了一通,江小嬌的臉紅了,直罵她真壞。
星期八茶樓是本市中上等的茶樓,裝飾上算不上多豪華,但因為它地處鬧市區的一片茂盛的水杉林中,顯得格外的幽雅、安靜,低沉婉轉的鋼琴曲《回家》在暗淡的燈光下讓人的內心徹底地放松,在這樣的氛圍里聊天,談情說愛是最適合不過了。晚上六點半,賈忠誠準時赴約。在688的房間里,他看見了更加美麗迷人的江小姣。今晚的江小姣長發飄飄,一龔白裙,風情萬種,頭頂左側一個柳葉模樣的發夾勾勒了她古典的東方之美。見到賈忠誠風塵仆仆地趕來,急忙站起來招呼,并隨手遞過去一張淡香的面巾紙。賈忠誠說了一聲謝謝,將紙往額前出汗處一抹,便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
這時,房間內傳來了貝多芬的鋼琴區《命運》,江小姣笑著問賈忠誠,喝點什么?
客隨主便,你看著辦吧。賈忠誠今晚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服務員彬彬有禮地走過來,遞茶單遞了上去。江小姣略看了一下說,來兩杯咖啡,不放糖的,再來一份堅果、時令果盤和四種花式小點心,她順手翻了幾頁菜譜,手一揮。服務員示意地點點頭,說了一句,請您稍等。
兩分鐘后,所點的東西全部到位。賈忠誠說,我的咖啡還是來點糖吧,不習慣。江小姣道,沒問題多少自己來吧。
他們開始品吃水果或堅果,偶爾來塊點心,也是江小姣主動給賈忠誠遞過去。賈忠誠有些不好意思讓別人這樣客氣,心跳在所難免,甚至有些放不開。
這時,賈忠誠的手機響了,他正好也想借機出去透一下氣。手機是他單位分管他的一個副鄉長打的,這個副鄉長是個酒暈子,在酒桌上正大噴特噴他在單位如何如何,恰巧碰到了賈忠誠的中學老師,兩人一起提起小賈,賈忠誠接著電話,先是這位分管他的副鄉長講,接著是老師講,絮絮叨叨足足講了十分鐘,賈忠誠也不知怎么接話,也不知道他們說的什么內容,只是不停地點頭,不停地說著感謝領導培養、感謝老師當年的教導等不著邊際的口頭上的廢話。
就在他接電話的這個有些漫長的過程,江小姣從自己身上紅褐皮的坤包里掏出了一包粉末狀的東西倒進了賈忠誠的杯子里,另外加了些糖,用勺子攪和起來。出去透了一會兒氣,賈忠誠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著江小姣正默默地等著自己,覺得很不禮貌,便舉起咖啡說,來,美女,向你道歉,這些天我這個事可沒讓你安心呀,我錯了,今天你能請我來,我也想通了,房子的事你看著辦,給哪里的都行,我也不想為這事深究了,特累的!
兩人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江小姣也同樣不好意思,她也端著杯子,敬著對方,一杯咖啡就這樣很快下肚。當他們準備倒第二杯咖啡時,外邊的天空突然雷電交加,一道電光火石從天而降,大有劈開天地之勢,緊接著雷聲震耳欲聾,剎那間暴雨如注,打在窗戶和房子上啪啪作響。江小姣害怕極了,倦縮在沙發的角落,一臉的恐懼。賈忠誠見狀,趕忙過來坐在江小姣身邊,并不自覺地深深環抱了江小姣的雙臂,江小姣頓時感到了賈忠誠的體溫,貼得更緊了。此時的賈忠誠覺得渾身燥熱,下身象著火般迅速膨脹和不安,他一再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但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那顆嘭嘭作響的心,江小姣豐滿的胸象兩只小兔子在他懷里上串下跳,他真的無法言狀自己的那種沖動,那種感覺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特有的感覺,想死的那種,更想爆炸的那種,更多的是他說不出的那種……
狂風和雷電在繼續,他的激情似乎沒有停止燃燒。他們**在一起,象是天上的比翼鳥,又象地上的連理枝,一時誰都離不開誰,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也不想知道過了多久,甚至后來發生了什么,賈忠誠都記不太清楚。
當賈忠誠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上午的十點多了,他睜開有些疲憊的眼睛,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賓館的床上,江小姣就在自己的旁邊,自己渾身上下**著,他不由得動了一下手,發現江小姣也沒穿衣服,他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江小姣也醒來了,她沒有睜眼,淚水順著眼角慢慢下滑。
賈忠誠迅速拿開被子,發現雪白的被單上留下了一片殷紅鮮血。自己的下身也有血跡,他急了,趕緊穿起自己的衣服,不停地用手捶自己的腦袋。過了好一會兒,才嚅嚅地說,小姣,我真混,我對不起你。
仍不見江小姣有反映,賈忠誠又坐了半個時辰,無奈地走了。臨走時給江小姣留下了一句話,我會對你負責的。
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江小姣靜靜地聽著時鐘有節奏地敲打著,她空虛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心情,腦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更不知道將來的幸福在哪里?她一時又覺得自己好無恥,竟能干出這種事來去傷害另一個無辜的人,自己將來會不會受到上天的懲罰她不知道。
(誤傷也是一種不可饒恕的傷,對男人女人來說生命之中難以承載的那條船叫“傷不起號”!℃Z錄)
賈忠誠回到單位上班的半個月里,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他怕哪天江小姣找上門來,或者是江小姣由母親陪著挺著個大肚子找上門來,他該怎么辦,他的事業前途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完了,他還怎么在領導面前抬頭,他又怎么向別人解釋,聽說發生了這樣的事,別人追究起來說你**怎么辦,公務員這頂小帽保不住不說,說不定還得蹲幾年大牢呢!他在忐忑不安在數著日子,他覺得對不起江小姣,人家是個**身呀,人家這一輩子不就完了么,他還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父母親,二老辛辛苦苦地將自己養這么大,倒頭來自己闖了這么大的禍,不讓老人家傷心么……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很堅強,遇事頭腦很清醒的人,怎么一到關鍵時刻就犯了渾了呢!
賈忠誠的擔心無時無刻不在,但一天、兩天,一周、兩周也沒有江小姣的消息,時間拖得越長,賈忠誠的內心越怕,他擔心江小姣會不會秋后算賬呢,他給江小姣打電話,發信息,江小姣均不予回應。他擔心江小姣別出事,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他賈忠誠才叫吃不完兜著走呢!他越想越后怕,有一天,他終于支持不住了,病倒了。
江小姣接到了賈忠誠的電話和信息,她不是不想回,主要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已經將事情弄成這樣了,她該怎么說呢,何況兩人都是成年人了,他們彼此應該都有責任。在這期間,她的心里有太多的波瀾,她發現自己說不定內心深處真的喜歡上了賈忠誠,即便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覺得她是愛他的,付出是值得的,要不然她也不會貿然行事。只是讓賈忠誠背上這黑鍋,這多少也讓她的內心有些不安。這天晚上她主動給賈忠誠打過去一個電話,想問問他的近況,并告訴他有關房子的進展。讓她意外地是接電話的不是賈忠誠,而是一位中年媽媽的聲音。電話那端告訴她,賈忠誠病了,在市醫院的內科病房里,她是他的母親來陪護的。說完,電話那端傳來低低的哭泣聲。
第二天上午,江小姣買了一束鮮花以及牛奶等補品來到醫院看望賈忠誠。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賈的病床旁邊。見江小姣來看自己,賈忠誠硬撐著坐起來招呼。
這是我母親,這是江……小姣。
是呀,伯母,我是賈忠誠的女朋友。為了避免難堪,江小姣連想都沒多想說出了她和賈忠誠的關系。
賈忠誠心里有喜又急,他沒想到江小姣是如此地直接。
賈母馬上拉過一個圓椅子來讓坐,說這閨女長得真俊,你們處多長時間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兩人一時無語。但臉上都露著幸福的笑容。
病房查房的時間到了,值班醫生十分負責地給每個病人檢查,輪到賈忠誠時,更是看得仔細。一會兒說沒事沒事,你這病休息一段時間養養就行了,營養一定要跟上呀!出門后,幾個醫生的臉色很是難看,好象又在商量著什么。
江小姣看到這一切,說自己想找個洗手間,借機回去了一會兒,她主動找到剛才查房的醫生問賈忠誠到底得了什么病。醫生問她和賈是什么關系,她說是沒過門的未婚妻,醫生這才舒了一口氣,說,這位患者是服用了一種春藥所至的不治之癥,原來偶爾用一次也沒用么,但他服用的這種藥不是從正道來的,假藥,毒副作用太大,加上驚嚇所致,他現在得了一種國內罕見的病,治不好,只有慢慢拖,回去準備他的后事吧。
這一句話猶如五雷轟頂,江小姣一下子倒了下去,醒后她眼含淚水說,醫生,想想辦法救活他,他還年輕呀。
主治醫生搖搖頭,無奈地說,這種病是絕癥,沒有能治好的,即便你們堅持,最終的結果也是人去財空。江小姣最后的希望被醫生一句話給無情地熄滅了。
(生命的花蕾在大山里怒放,也注定將在這春天的大山里凋零,嫁雞算不算悲劇的謝幕,似乎一切并沒那么簡單!℃Z錄)
醫院通知賈忠誠出院的時候已是第二年的春天了。賈忠誠的家住在大別山腳下,當漫山的映山紅開遍錯落起伏的山崗上的時候,數不盡的桃紅柳綠好象在爭著講述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生死離別似乎對每個人都不那么遙遠,死亡也不再讓人那么恐懼,大家都在麻木地活著,熬過著無休止的分分秒秒,沒人在意遠山的春色的美與不美。已經做過三次化療的賈忠誠始終與病魔作著不懈的斗爭,但在病魔面前,每個人都顯得那么渺小和無助。
這半年來,江小姣幾乎沒怎么上班,但念于事出有因和春天的同學情份,朱富貴照樣一分不少地給她付工資。她把更多的時間放在了賈忠誠的身上,她的腹部漸漸隆起,她給了賈忠誠另一個新生的希望。這天,她推著輪椅車,讓賈忠誠看那漫山的紅杜鵑和金燦燦的迎春花。他們在花下享受著有限的人生,賈忠誠深情地望著她說,我們結婚吧,我要給你個名分,不然我對不起你。
江不姣有些哽咽,淚水伴著微微的山風在小姣的臉上肆意地流淌,她點點頭。他們請來了攝影師就在這個山間的農家小院見證著他們短暫的幸福,拍了結婚用的登記照和所謂的婚紗照,還有與這一家人的全家福。
請來風水先生選日子,最后訂在了三月初六,在這個家里,賈忠誠還有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叫賈忠義。弟弟的婚期是和哥哥同一天的。江小姣一臉疑惑。這時,看風水的先生神秘地告訴她,賈家的事是這方圓二十多里出了名的。賈忠誠原來兄弟四個,不知什么原因,老二出生后,老大去世了,老三賈忠誠出世后,老二又莫名地去世,為了防止老四出生影響老三賈忠誠,家里人在賈忠誠的左耳墜上穿了個洞,用鐵絲在上面擰了個圈才保住了老三,還取了個鐵頭和石頭兩個名字給這哥倆用,這才保證了兄弟倆相安無事。如今正準備成家,沒想到老三賈忠誠又得這病,如果要這一家子好好的不再發生什么,也只有將兄弟倆的婚期擇定為同日。
江小姣聽了這神奇的傳說,脊梁骨有些發麻,她覺得有些事情有可能就是這樣被人越傳越玄乎。就問賈母有沒有這回事,賈母點點頭,老淚縱橫。江小姣便不再多問,靜靜地等待著三月初六的到來。
因為江小姣媽媽那邊出了車禍,江小姣急急忙忙趕回S市,好在只是碰到了腿擦破點皮并不算太嚴重,在家呆了一周后,賈忠誠那邊打電話過來,說賈忠誠快不行了。江小姣連夜坐火車換汽車向賈家奔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賈忠誠的領導、單位的同事代表也到了。他等著江小姣的出現,當江小姣疲憊不堪地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拉著江小姣的手說,小姣,這一生碰見你是我的福份,可是我無命享受,只有來生再做夫妻,將孩子生下來能帶則帶,帶不了就交給我們的父母親吧,我再也不能拖累你了……說完,一大滴淚珠留在眼角,永遠閉上了雙眼。
江小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一時間,她心如刀絞,淚如涌泉。她的面前一次次浮現賈忠誠的點點滴滴,一個青春活力無限的生命就這樣說沒有就沒有了,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還是對人世間好人的懲罰,她找不到理由,她覺得是自己親手害死了賈忠誠,要不是買這套房子或許賈忠誠不會年紀輕輕地就走了,本來她覺得她和賈忠誠好象是做了個游戲,但沒想到人生中有的游戲是不能玩的,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么,如果是賈忠誠的死又怎么解釋呢,性格決定命運,時機決定生死,也放許正如麥克阿瑟將軍對朝鮮的戰爭所言,是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地點發生了一場錯誤的戰爭一樣,她和賈忠誠是不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發生了一場錯誤的游戲那樣呢。是誰該為這個后果買單,而且是用沉甸甸的生命?埋在心里的這一切江小姣不能說又不敢說,此時,她應該用自己的生命去換賈忠誠的生命,她想到了死,但她又無時不擔心肚子里的孩子。傷心過度,她哭得昏死了過去。
火化過的賈忠誠就埋在了自家山后面的小丘上,小山村在一片悲哀聲一剛過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農歷的三月初六,賈家又迎來了賈忠義和哥哥這婚期,這天,一聲喜慶的嗩吶從這片寂靜的山溝里響起,按照事先的安排,江小姣一襲紅裙抱著一只脖子上套著個紅圈圈的老公雞與弟弟、弟媳一道拜堂成親。
按照當地的風俗,如果自己的未婚夫未娶先逝,要在既定的日子舉辦婚禮,就得臨時找只公雞作新郎。江小姣懷里的這只公雞兩只眼睛炯炯有神,發出亢奮的光芒,鮮紅的雞冠象剛剛染了血一般,渾身上下油光滑亮的金黃色的毛十分精神,江小姣心里暗想,這只雞說不定就是賈忠誠托生的,特別是眼神,就是第一次見到賈忠誠的那種,溫順著透著一股不屈的斗志。她親吻了懷中的公雞,希望它能理解自己。在司儀的主持下,江小姣抱著只公雞和弟弟、弟媳向天地、賈父母以及和公雞連拜三下,并把一杯酒喝下,另一杯酒灑向半空,那酒透著晶亮又一條線地落在了地面上,懷中的那只公雞聞到酒味,掙脫了江小姣懷抱,順著那剛落地的酒跡跑去。
弟弟賈忠義手挽著滿面春風的嬌妻入洞房,這邊,江小姣也不吭不響回到自己的洞房。墻上掛著和賈忠誠的合影,床上是嶄新的被褥,此時的大紅囍子格外刺眼。她一個人在床前坐了很久很久沒人理會,洞房格外的冷清,她正準備休息時,聽到床下有動靜,掀起床單一瞅,那只公雞不知何時正溫順地趴在床底下呢!她將公雞抱出來,那雞象被嚇傻了一樣,名副其實的呆若木雞。她輕輕地撫摸著它的頭和美麗的毛,過了很長時間,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笑什么哭什么沒人知道,人們只是知道江小姣難過,但不知她的內心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難過。
(男人征服世界沒什么可怕,女人征服男人并且讓這個男人專心為自己活著那才是女人的成功標致!℃Z錄)
因為連續的悲傷勞累,江小姣回到S市就住進了醫院,好在孩子保住了,但她的心已支離破碎。在醫院住了一陣子后,她得知美團斯尼售樓部這邊出事了。因為開發商朱富貴資金鏈條斷裂,沒有后續的資金支付,后面的工程沒法再繼續,這個投資近三個億的樓盤說崩盤就崩盤了。錢來順原定給美斯尼的支持的一個多億也因為沒有得到江小姣一分錢也沒有到帳。一時間,近百人的購房到市委市政府**、鬧事,要求給說法。朱富貴、春天還有死魚眼他們將所剩的一大筆資金轉到其它城市去了,具體哪個城市沒人清楚,人也象在這個地球上蒸發了一般,售樓部早已人去樓空。
來找江小姣商談的,是市里信訪辦的韓主任,這位面臨退休頭發全白的主任說,小姣呀,這樓盤崩盤的事我不想多說了,本地和外地的媒體都在鋪天蓋地地報道,對我市對外形象和負面的影響可想而知。我來主要是想根據你目前掌握的情況能不能配合我們一道要找到朱富貴他們這一幫人,如果真找不到他們,咱們看看你原來的人脈方面廣,找幾個有錢的商人把這樓盤抬起來,穩定市民的情緒,下一步如果樓盤能夠順利開發,你的貢獻就大了,還有為了幫你,市里決定給你們企業先扶持一定的啟動資金,這叫扶上馬送一程,等你們贏利了再還給市政府。
江小姣望著誠懇的韓主任說,阿姨,你放心吧,市委市政府既然這么相信我,我一會會全力以赴。
一個花好月圓的晚上,江小姣約了一大批她原來的客戶聚會,她沒有過度渲染樓房崩盤的嚴重性,只是開山名義地給大家一個抱拳施禮,沉穩地說,大家都知道美斯尼的事了,我不想多費口舌。下一步,市委市政府對我們的樓盤高度重視,不會讓業主們的利益從我們這里受到一點點損害。相反,今天我能請到你們光臨,不光是對我本人的信任,也是對黨和政府的信任。我有一件事想和大家商量,就是想請大家解囊相助,當然這種相助也不是無償的,在這里用大家的錢是銀行利息的十倍甚至二十倍,多了我不能兌現,同時太多也是不可能和違法的,但大家不用擔心安全不安全的問題,市政府已拿出五千萬元給我們作了先期的啟動資金,請應該讓大家放心了吧。
她的一席話剛講完,下面傳來了稀稀拉拉的掌聲,然后是人們竊竊私語,相互議論紛紛。見面會一直接續到很晚才結束。
一連數日,這些口口聲聲說好的企業沒有一個人與江小姣聯系,面對窘境,江小姣無意中在翻手機里的通訊錄時,發現錢來順的電話還在里面,她想試試看這個姓錢的能不能幫上忙。
手機那邊響了很長時間沒有人接,當江小姣正準備掛上電話時,傳來了錢來順的聲音!懊琅,找我有什么事呀,是不是想我了呀!”
江小姣順水推舟,撒嬌般地說,是呀,哥哥,好長時間沒見面,想跟你聊聊。
錢來順一聽很是興奮。馬上說,沒問題呀,只是我現在在合肥呀,晚上晚一點到好嗎,你安排個地方吧。
江小姣隨即想到了情未了茶樓,訂好了房間,就將信息發了過去。
晚上十點半,焦急的江小姣才等到錢來順的光臨。吸取了上次的經驗,錢來順有些心有余悸,江小姣這次很主動,她將頭乖乖地靠在錢來順肩上,耳語般道,錢哥,這次小妹遇到困難了,想請你出面幫我一把,如果有的談,一切你說了算。
錢來順遲疑了一下,然后點點頭。試探性地問她:“小嬌,你知道你為什么走到這一步嗎?”
江小姣搖搖頭。
錢來順點上地枝煙,狠狠地抽了一大口,在空中吐著煙圈,深有所思道:“你是一直活在春天和朱富貴設計的陷阱里呀,你們的事情春天都和我說過,不瞞你說,春天也是我的老相好,她什么事都跟我說,你和朱富貴的那事,也是春天一手設計的,然后來個現場捉奸,她后來表示不計較是她想讓你死心踏地地為她賣命,誰知你后來喜歡上了賈忠誠這個短命鬼,她又利用你去擺平賈忠誠,看似你得到了心愛的人,但你的一切都被她利用得十分充分,當然,我是沒得到你,所以,他們也別想從這身上得到一毛錢,就那點伎倆還想跟我玩,是不是嫩了點。主要春天那個愛發情的母豬,跟誰她都干,她不光是跟我著發起來的,早先就是我的**,我不想要了,才把她給朱富貴,后來,她又跟一個分管的副市長上了床,她的事我一天一夜也說不完。我是看著你單純才喜歡上你的,沒想到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也不是昔日的江小姣了!”
江小姣聽了這些很是吃驚,她哪里知道這么多內幕。聽到錢來順將老底全抖擻出來,她的心一下子涼到冰點,她抓起手里的綠色坤包,起身沖不房間,錢來順見此情景,上前一把攬過她的腰,又將她重新按在了沙發里。
江小姣淚水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錢來順拿起紙巾輕輕地給她擦拭。
“小嬌,你今天能再次來找我,你說讓我怎么幫你吧”
“錢哥,我們的事我想好了,現在美尼斯的情況你知道了,市里有些領導也找我談過,我想請你出山幫忙,你投資將工程弄起來,將來了除本分利,五五開或三七開都行,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這一輩子我也不準備再嫁人了,我要好好對待我的孩子。”
“小嬌,你是個善良的有情有義的女人,也是我比較敬重的女人,這樣吧,需要多少錢,我回來找個公司預算一下,我尊重你的選擇,你跟著我吧,我來投資重新將工程做起來,本我拿回來就行了,將來的利潤全是你的,我不是那種見錢是命的人,但也絕不是花錢不圖回報的人!
江小姣默默地點著頭。這天晚上,他們在這個市的白金漢宮大酒店開了個總統套房,錢來順象個貪吃的孩子爬在江小姣豐滿的**過足了欲望,但他也實現了自己的承諾,
籌集資金近兩億元,加上市政府的五千萬到位,工地上重新響起了機器設備的啟動轟鳴聲。
(**和靈魂是分離的,雖然有些荒誕,但又有多少人不是活在現實的荒誕之中呢。——江小姣語錄)
三年過后,美斯尼工程全部竣工,并通過有關部門的質量檢驗。所有在這里置業的人們都得到了自己的房屋,拿到了新家的鑰匙。江小姣自然成了這里新的董事長。只是她已將原來的美斯尼房地產公司更名為誠義房地產公司,既對賈忠誠和賈忠義兄弟的紀念,也是體現了做這一行業的價值觀的定位。她還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國家對社會對個人的24字基本內容刻在了小區出口處的大理石的宣傳墻上,讓從這里經過的人一眼就能看得見。在江小姣掘得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后,她的個人固定資產已達上千萬,她給賈忠誠的弟弟賈忠義一套大房子,并將賈父母請來和賈忠義住在一起,自己的兒子賈慶慶就放在賈母那里帶著,方便她時?赐先思液蛢鹤,賈忠義的工作她也作了安排。同時還幫著二老暗暗存了一百萬的養老費用。
江小姣在另一個小區買了一套四室三廳的五百多平方的大房子,選的房號仍是賈忠誠最初選的1902,那是她和錢來順的**地,除了她和錢來順進出沒有人知道。她更不充許錢來順接近自己的家人和孩子,她只屬于**上的錢來順,而且倆人約定都不再要孩子,她的心早有所屬。在這個房間里,江小姣沒有把賈忠誠和自己的照片掛在房間里,一些美艷的國外情侶近乎**的艷圖倒有幾張,那是錢來順托人從港臺地區帶來的掛在兩人的臥室,也是為了提高自己的性致而找些感觀上的刺激。
另外的一間,江小嬌將它布置成一個工藝品的世界,她把一只只可愛的各式各樣用各種材質制作的公雞掛滿了屋子,顏色上有紅色的綠色的黃色的白色的,造型上有飛奔的,趴下的,啄食的、酣睡的,質地上有景德鎮的青花瓷,鈞瓷、彩陶、紙折的、高粱桿、狗尾巴草編的,真是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一有空閑,江小姣回到家中總是給這些公雞們講故事,故事中有商場的勵志故事,也有平凡人的情感往事,還有自己不快時的心事。
那些造型各異的公雞們,好象總是在全身心地傾聽著,江小姣的每一個故事它們也大概都在心上了,時間一長,連江小姣都覺得自己羅嗦和麻煩,但這些可愛的公雞們不嫌,仍一如既往地在聽在記江小姣的故事。也有人勸江小姣再找個對象,江小姣只是笑而不答。在大多數的半夢半睡間,她似乎隱約聽到一個讓她重新尋找幸福的聲音,那聲音好象來自己遙遠而深邃的大山或黑暗之中,屬于模糊而又親切的那種。
有時,她也希望這種感覺不要纏繞自己太久,可是她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結束,或許,時間老人能給她一個答案。
張其勤,曾用名李坤,筆名阿土、潁河柳、泉河灣、慧湖心等不定,《中國報告文學》雜志特約撰稿人,安徽省報告文學學會理事,阜陽市作協理事,廣播影視劇編劇。諸多文學新聞作品見于國家級媒體,近年來創作中、短篇小說多部,曾獲得全軍、全國各類獎項。改編廣播連續劇《人在重慶》(26集),參與電視室內系列輕喜劇《打工一家親》(30集,已播出)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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