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我了。”排在我后面的順利立刻從我手里把搖把搶了過去：“小意思，我幫你把衛東打死。”

    我歪歪身子，讓順利坐過來。看順利的操作，顯然也是玩過這個游戲的。神龜原地復活重新登場后，順利也不攻擊敵人，而是追著衛東控制的神龜打。衛東控制的神龜老大還有半行生命值，不敢跟順利硬拼，東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擊敗了順利，卻又被出來的雜兵一拳打倒了，引來了一片笑聲。

    “這個三代要比二代好玩多了，”我感嘆道，“畫面漂亮，招式也好看。”

    從衛東手里借來的那盤《29合一》已經還他了，據說這盤卡目前在團結手里。還卡之前，我把《魂斗羅二代》過帶了。說來也是幸運，按照健民提供的那個“右、左、下、上、A、B、開始”調命秘籍，我怎么也捯飭不出來，最后無意中發現按住B鍵不放再按開始鍵，就是30條命，我也是醉了。憑著人海戰術，我很快就過帶了，總體感覺這個二代要比一代好玩。詢問朋友們，他們也有這樣的感覺，一代的那個向前進攻的偽三D畫面感覺有些單調了，二代中改進成俯視畫面要好玩的多。

    從順利手里接過搖把，繼續玩下去，我確實喜歡上這個游戲了。這個游戲確實讓我有玩街機的感覺（準確說，街機的游戲除了麻將還真沒有玩過其他的，這個感覺是來自看別人玩的。），畫面精致，動作豐富，要說缺點，大概就是因為機器性能的遏制，畫面上的敵人每次只出現三個。松山喜歡玩坦克，等他婚禮過后，用我的《9合一》跟他換著玩應該沒問題吧。

    大半個上午的時間基本上都消耗在《忍者神龜三代》上了，中間也有其他朋友要玩《魂斗羅》，我們也讓了，沒有爭吵，就圖個歡樂而已。正玩的高興，樓下忽然有響器聲漸行漸近，伴隨著熱火朝天的鞭炮聲，是新娘子到了。于是所有打撲克的、玩游戲的、侃大蝦的都站了起來，轉首向外，滿目期待。

    不多時，屋里人越來越多，新娘子也眾人的簇擁下進了旁房，于是一群興奮的小青年都擠了進去，其中也有扛著攝像機的人。房門隨后合上，沒擠進去的連連表示遺憾，沒法亂新媳婦了！我跟衛東都是頂老實的人，沒那習慣，左右看看，還是坐下安心玩游戲吧。

    這個年注定是甜蜜的，呵呵，有福的松山。

    熱鬧之外，更加熱鬧。臨近年關，處處鞭炮，一派喜樂景象。

    離開松山家的時候，我拿了那盤《忍者神龜三代》，那是一盤合卡，除了忍者龜，還有一個《魂斗羅二代》，拿走時我承諾下午把我那盤《9合一》給他送過來。

    過年了，家里的飯館已經停止營業了，母親坐在堂屋里跟父親聊天，家里的年貨已經準備差不多了。上得二樓，妻子帶著兩個女兒在母親屋里看電視，又是不知重播了幾遍的《西游記》。

    看到我進屋，坐在床邊的新新立刻伸開雙手要我抱。我擔心她跌下來，快步上前，輕輕把她抱了起來。

    “爸爸……”女兒輕輕頂頂我的臉頰。

    “寶寶……”我也輕輕跟她碰碰腦門。

    妻子皺著眉頭，從我懷里把新新接過去：“沒喝多吧，身上酒味恁重。”

    “把著量呢，”我笑笑，“大過年了沒敢喝多，朋友們也體諒，就是新郎新娘敬酒的時候稍稍多了一點。”

    “那就去休息一會兒吧，”妻子說，“養養神，下午兩個孩子都歸你，我跟咱媽打麻將玩。”

    真是無法拒絕的理由，我笑著應了一聲，把手里的游戲卡放在游戲機旁邊，然后到我自己的那個小夾間簡單地睡了一陣子。等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我到母親房間的時候，兩個孩子在床上玩積木，妻子在看一個重播的歌舞節目。

    “可以下去了。”我輕輕說著，坐在床邊。

    妻子點點頭，悄悄起身，緩步出門。我看兩個孩子正玩得入神，伸手依次按下電視機上的頻道按鍵，還好，界首教育電視臺正在放一部港片，周潤發的《喋血雙雄》。這是我在錄像廳看過的電影，雖然沒有大投影上面那種震撼感，不過距離夠近，這18英寸的彩電也可以了。驚險曲折的情節，火爆激烈的槍戰，青春正當的周潤發和李修賢，確實有硬漢氣質，“大傻”成奎安的反派也是非常引人注目，反倒是歌星葉倩文的腳色完全成了花瓶。唉，相比之下，國產戰爭電影戰斗場面確是簡陋了。1987年上映的對越自衛反擊戰電影《閃電行動》，是一部合拍片，導演來自香港銀都機構，演員全部是八一電影制片廠邀請的大陸演員，整合資源，拍出了一部既叫座又叫好的戰爭電影，情節緊湊，場面宏大，可惜這樣的片子太少了。

    自從上班之后，要去錄像廳看電影，也只有趕到周日了，平時真是沒時間。

    《喋血雙雄》快放完的時候，孩子們已經不滿足于玩玩積木了，吵鬧著要下去。我為她們穿好鞋，整整身上的小棉襖，關閉電視機后，一道慢慢下了樓。

    因為在假期，煤建公司后院顯得很清靜。兩個女兒在院子里開始奔跑嬉鬧，小臉兒紅紅的，看起來可愛極了。遠處，不時有零散的鞭炮聲傳來，有些很近，就在這條街上。想想我小的時候，也是拿著零散的鞭炮，手持點著的線香，一邊走，一邊放。

    那個時代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過去了……

    天色有些陰沉，不過連續幾天都是這樣，不知道雪什么時候能下的下來。后院的那個小花園里有一些麻雀飛起又落下，這些自由的精靈們是不會親近我的女兒的。

    “哥，我去玩會兒游戲機。”弟弟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的背后。

    “去吧，”我笑笑，“門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