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格斗與打架
作者:
柴大官人 更新:2016-04-23 06:38 字數:2080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詩稿,選擇了較為滿意的三十六篇(含散文詩),以散文詩《采自晚秋的麥子》作為小冊子的名字,然后到健民家,請健民為我書寫了封面和封底。
我沒有練過字,那一手鬼畫符著實見不得人。
封底是一首小詩《蝶》,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畫,我就把才買不久的《詩刊》封底的彩蝶畫兒鉸下來,貼在小詩上方,復印在一起。而封面的麥子,則請三石兄想辦法。
詩稿交給打字社后,他們很快打成電子版,然后用針式打印機打在蠟紙上,油印,裝訂,做成32開、32頁的小冊子,印了一百本。封面的麥子,三石兄說,找不到合適的畫,他就到城郊采了兩支,實物復印。算下來,我花了九十元。
全省散文詩年會召開那天,我向領導請了一天假,領導批了。從年會開幕到結束,整整開了一天,很熱鬧。對外地詩人的發言我們都是凝神認真傾聽,這是難得的學習機會。界首本地拿出的交流材料,除了小葉文學社的《小葉園地》和中原文學社的《中原文學報》兩份自費印刷的報紙,就是我的小詩集《采自晚秋的麥子》,另有一位寫現代詩的女孩印了薄薄的詩歌散頁。
下午交流的時候,界首年輕的詩人們朗誦了各自的作品,氣氛熱烈,掌聲不斷。沒有登臺的我一直覺得,那一天,是界首詩歌的高峰。
對我而言,年會的使我認識了更多的朋友,但其實沒有讓我有太大的改變。盛會之后的我,一如既往地內向。讀了《詩刊》和《星星詩刊》的新作品,我還是提不起投稿的勇氣。寫下的詩稿習作,不是送到文聯,就是拿給濤哥和健民看。
周日的時候,依舊帶著慧寶去散步。
我家住在解放四大街,向南依次是解放三、二、一大街。三大街是純粹的小商品批發街,小玩具、小食品、小食品、鋼筆墨水作業本,品種相當齊全。街心有一家批發小食品的,小袋裝的糖豆五毛錢一袋,那是慧寶的最愛。到街口向東去,可以到團結家的麻糊攤子上盛一碗麻糊,當做慧寶的晚餐。
團結的爺爺四方臉膛,飄著花白的長須,看起來非常慈祥。或許是信奉和氣生財,老人家總是面帶微笑,再知道我和團結成為好朋友之后,老人家跟我說話的口氣更是和善。
當然,喝完了麻糊,錢還是要付的,雖然有時候免不了客氣推讓一番。用界首話來說,“親是親,財會要分清嘛”。
回家路過游戲廳,也忍不住進去瞅瞅。慧寶個頭不高,要看上面的畫面,還是需要抱著。一進去才知道,我家南邊這家游戲廳擴展了,又增加了兩臺新機器,而放在門口最顯眼的那臺,還是八人版《街頭霸王》,看來是要跟北面的那家同行較量較量。可別說,格斗對戰游戲相比之雙人合作過關的游戲,由于人物大,動作利索,又有著極富個性的特殊招式,如氣功波,旋風腿,噴火、咬人,很受玩家歡迎。不過,因為沒有游戲雜志的介紹,對于《街頭霸王》游戲中的人物,大家的自創叫法就顯得十分有趣了。在聽那些年輕人玩游戲的時候,你能聽到這些古怪的叫法。
“黃毛”,這是穿紅衣的肯的界首叫法,乃是因為他是一頭黃發的白種人。
白毛,隆的界首叫法,相對于肯而言,兩個人招式一樣,于是大家猜測著兩個人應當是師兄弟。師弟叫黃毛了,一身白衣的隆順理成章叫成了“白毛”。
中國妞,從英文拼出的名字chun li來看,應當是叫李春。不過,一身性感旗袍、頂著包包發髻的她,大家一致稱之為“中國妞”。
那個印度的瑜伽高手,手和腳伸得很長,被大家喊作“長手長腳”。
來自巴西的野人,擅長合身飛撞,就叫做“獅子滾”。
其他三個好認,就是“美國兵”、“蘇聯大老肥”、“日本小老肥”。任選一人一路對戰下去,三局兩勝制,打敗了七位對手之后,還有隱藏的四大天王,界首叫法如下:拳擊手“拳王”,泰拳高手,因為他發大招的聲音極似“來根兒泡泡糖”,被玩家們笑稱為“來根”,臉有面具手帶鐵叉的那位叫做“叉子”,最后的大壞蛋滿臉橫肉、身穿軍服,是當之無愧的“將軍”。這個游戲最讓大家感興趣的地方是可以品本事踢人!要是覺得你玩的臭,塞一個游戲幣進去,按下開始鍵,就會轉入對戰模式,勝者可以繼續玩下去。如此一來,這個《街頭霸王》的吃幣率要遠遠高于其他的過關游戲。有好幾次,我路過游戲廳時,總見有新手塞了兩個游戲幣,選成對戰對戰模式后,卻只操縱一方,反復嘗試練習如何發招。
看著別人玩,真是有些手癢癢的。不過我也知道,就我這從未玩過街機的菜鳥水平,買了游戲幣也只是填窟窿眼的事情,看看過過眼癮就行了吧。
這天家里飯館不算忙,九點半就沒人了。簡單吃點東西過過飯時,我打算散會兒步,就跟母親說了一聲,向南走去。眼見著前面亂哄哄的,說是打了起來,看熱鬧的人圍得水泄不通。我想看熱鬧,可是擠不進去,只聽得吵的罵的亂作一團。又過一會兒,“嗚哇嗚哇”來了一輛警車,看熱鬧的人立時散開了,借助路邊的燈光,我看到地上躺了三個人,還有幾個人在對峙。從警車里下來的警察把對峙的人帶上了警車,過一會兒,又來了一輛救護車,運走了躺在地上的人,圍觀的人們才漸漸散去。
我走近看,只見門頭的玻璃砸碎了,里面的游戲機也推倒了一臺,地面上有著散亂的血跡,看上去亂糟糟的。我身邊站著一個小名叫“小六”的鄰居,也是這家游戲廳的老主顧,我就問他是咋回事,咋會打恁慘?“小六”說其實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有個半拉橛子在游戲廳里學唐老鴨搗鬼,被老板給逮住了。
奇怪了,游戲廳跟唐老鴨有啥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