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兩村莊和諧談判
作者：
成丕立 更新：2017-02-28 08:38 字數：3778
大家聽到秦老太發話后，梅家莊與秦家莊各出來一人，抬著一張四方桌靠在秦老太前面的桌子放下，兩張四方形成一條長方形的談判桌。秦老太坐在靠家神的上方首席，充當兩個村莊談判中間人，秦族長與教書先生坐在秦老太右方，梅家村莊人坐在秦老太左方。秦老太看見大家都坐了下來，把水煙斗斗拿出來敲了敲，倒掉煙斗里的煙灰后，大聲說：“我是梅家莊人女子，又是秦家莊的媳婦，在此我做談判的公證人，發誓絕不偏向哪一方，也希望大家看在老太婆的面子上，都能拿出自己的誠意來，讓這次談判圓滿成功，緩解兩村的茅盾！”
梅族長等秦老太講完后，站起來說：“今天，我是看在姑姑的面子才來的，帶了梅家莊五人應約，我們為兩村和諧拿出了最大誠意！希望秦家莊也拿出自己的誠意，換位思考，提出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再進行商議和溝通。”
秦族長拿著旱煙斗吸了兩口，瞪大眼睛掃視坐在對面的梅家莊人，看到兩位年輕人的坐姿，似乎他們有些緊張。微微一笑，站起來看著秦老太說：“你村莊打死我村莊的人，秦家莊并非怕梅家莊，而是為了兩村能夠和諧相處，才請你們來談判的。今天談判的內容是解決兩村的茅盾，制止械斗再次發生，讓兩村和諧相處，友善往來！”
“秦族長講的話比唱歌還好聽，梅家莊打死你們村莊上的人，就要我們賠錢道歉，而秦家莊打死梅家莊的人，就應該無聲無息把死者埋了，天下哪里有這樣的道理？分明是人多勢眾，丈勢欺人嘛，梅家莊雖人少，但個個饒勇善戰，誰怕誰？我們村絕不賠錢給秦家莊！”年輕人怒氣沖沖站起來，大聲說。
“賠點錢是小事，死了人才是大事！你村不肯賠錢也行，那就讓秦家莊與梅家莊繼續搞械斗，等打死你村的之后，我們才來賠你們村的錢。”教書先生平常溫和而又文雅，今天在這聽了年輕人說的話，怒氣沖天，憤怒地站起來大聲說道。
梅長老看到教書先生怒氣沖寇，站起來回擊教書先生說：“你們既然要血債用血來還，那么還叫我們來談什么判呢？看人文質彬彬的，怎么會與年輕的大老粗斤斤計較呀？和氣生財，不要激動嘛！”
梅族長看到秦老太臉上立即布滿了陰影，拉梅長老坐下，然后自己站起來說，“秦族長，看來兩個村莊沒有必要在這磨嘴巴皮，這樣磨下去不僅會沒有結果，反而會火上加油，生出更大的事端來！干脆些，您老人家說說，要我梅家莊賠多少錢可以控制械斗的發生？”
“看來梅族長是個干脆人，我就實話實說了，賠償死者家屬一百銀元，少了我可說服不了村莊上的人。您老懂的，村莊里有上千人，人多嘴雜，你們不拿出點誠意來，我們回去無法做工作呀！”
梅族長從腰間取出小布袋，把布袋放在桌子上，看了看秦族長，然后又看著秦老太說：“昨晚，姑姑從我家走后，我立即召集了村莊的戶老們商議，并籌集了這六十塊銀元，這就是我們想平息械斗的最大誠意，如果是獅子大開口的話，我們回去也無法交待！”
秦族長轉過頭去看了看教書先生，兩人互相交換了眼神。然后看著秦老太，見秦老太也微微點頭，秦族長低頭咬牙，走到梅族長身邊拿桌子上的銀子，溫和地說：“這么點錢只是一點安葬費！你們是知道的，遭兇死的人要舉辦上刀山、過火海和燒尸，做法事就要三天三夜，而我們村莊有一千多口人，百多個桌子一天三餐要多少糧食來吃？又要多少銀兩來花呀？我說一百兩決不是獅子大開口。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我們回去不管好那些唯吼天下不亂的年輕人，他們再惹事生非，兩個村莊搞出械斗來，要花錢購買槍支彈藥，被打死的都年輕力壯的人，花了冤枉錢還不算，村莊上還沒年輕勞力做事，大家算一算，一年損失了多少錢呢？”
梅族長聽了秦族長的話后，覺得秦族長講這話在理，從自己的衣袖上掏出二十塊銀元來，交到秦族長的手里，沉痛地說：“族長說得對頭，這械斗繼續打下去，吃虧的是兩個村莊的老實人，得利的只有少數喝人血的貪污分子！族長大人，我私人給二十塊銀元，您一并帶回去，好好安葬死者吧！在下希望永遠不要出現械斗了！”
秦族長把梅族長這二十塊銀元裝進布袋，拿過布袋交給教書先生，長嘆一聲說“唉！人已經死了，給再多的錢也不會活過來。年關了，我們回去趕快處理好死者的善后，讓死者入土為安！我們走吧！”
梅家莊的兩個年輕人看到秦家莊人拿著銀兩走了，兩人相互看著對方，交遞一個眼神，搶先一步走出了龍門客棧。
秦家莊三人剛剛走出集市，秦老太突然想到梅家莊來了兩個年輕人，并且兩人的表情有些詭異。停下腳步想，梅族長已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其中他們還有三戶老，怎么還要帶兩個年輕人來呢？難道這兩個年輕人自己跟來的嗎？年輕人跟來要做什么？這事一定有蹊蹺！秦族長跟在秦老太后面，看見秦老太忽然停了下來，上前問道：“秦老太，您走累了嗎？要不，我們到店鋪休息一會再走？”
“梅家莊一起來了六人，其中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您不覺得這里有些蹊蹺嗎？”秦老太凝域說。
“您的意思是，他們這兩個年輕人不是梅族長選談判的人？而是他們自己強行跟來的，梅族長怎么應許呢？年輕人來是要干什么呢？難道在路上有埋伏嗎？！”秦族長邊思慮邊說。
“有這個可能！族長，在談判時，老太婆仔細觀察了這兩人的表情，他們在談判中雖說話很少，但兩人的眼睛卻從沒停動過，一會看著我老太婆，一會又看他們的族長，總覺得這兩人的神態不對！走，我們繞道回去！”秦老太說。
“我們回去，這是唯一的路呀！怎么繞道回去呢？”秦族長說。
“現在是冬天，田上都是干土，我們從這山的后面，走田埂路回去。只要繞過三岔路口，就不怕他們打什么歪主意了！”秦老太邊說邊帶頭往南邊走去。
原來，秦老太離開梅族長家后，梅族長狼吞虎咽吃了兩碗飯，匆匆忙忙來到宗祠，吩咐一年輕人去通知各戶老到宗祠來開會。開會時，梅族長只選定了村莊的長老和兩位德高望重的戶老，同自己一起到集市去談判。通知戶老來開會的年輕人，站在旁邊聽說要去集市與秦家莊談判，一戶還在會上說：“秦家莊這時候喊我們去談判，有什么好談的？人死了又不能復活，不就是想要兩個錢嗎？年關了，誰也不想發生械斗，你們去談判就帶上銀子去，出錢消災吧！”
梅族長摸著胡須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說：“看來我們兩人想到一塊來了，如果打死他們的人，又不賠他們些銀子，在這年關時刻打了起來，誰也別想吃頓消停的年夜飯，那還叫什么團年？問題是出多少銀子才能不發生這場械斗呢？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吧！”
年輕人聽到這里，悄悄溜出宗祠，急急忙忙來到梅大膽家里，對梅大膽說：“兄弟，族長招集戶老們在宗祠商議，要去集市與秦家莊談判，決定花錢買平安，我們該怎么辦？”
“他們這些老不死的東西，我們村莊上的人被秦家莊人打死，他們就罵我們這些年輕人摸卵子，講我們年輕人打不過秦家莊。現在我們打死了秦家莊的人，他們又要拿錢去與秦家莊談判。走，我們去武術館，同趕死隊那班兄弟們商量商量，看看如何才能阻止這些老不死的東西，把錢送給敵人村莊！”梅大膽說完，拉著年輕人就走。
走進武術館一看，十幾個年輕人在練拳腳，梅大膽大聲說：“兄弟們，請大家都停下來，過來一起商量個事。”
十幾個年輕人及時停了下來，解下腰間的汗帕，邊擦汗水邊向梅大膽走來，問道：“大膽哥，難道族長還有賞錢給我們嗎？”
梅大膽詭異的笑了笑，大聲說：“是呀！這次給我們的賞錢還不少呢！沒有幾十也有上百塊銀元，兄弟們，想不想要呀？”
“錢這個東西是好東西，有了錢什么東西都能買到！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有不喜歡錢的人，大家還想要多些錢呢！可族長能多給我們賞錢嗎？”大家異口同聲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家說得對！我看看兄弟們是不是言行一致？有沒有膽量去拿更多的錢？”梅大膽得意洋洋地說。
聽到梅大膽問有沒有膽量拿更多的錢后，大家緊鎖眉頭，面面相覷，心想，難道這個梅大膽又要帶我們去殺秦家莊的人嗎？吞吞吐吐地說：“大膽哥，我們剛剛打死秦家莊的人，他們早就有了防備了，我們還能殺死他們的人嗎？再說，馬上就要過年了，萬一進入秦家莊人的陷井，怕是有人拿這個錢，沒命花這個錢吧！”大家說。
“這個錢比殺人的賞錢多，又沒去殺人那么危險，只要大家有膽量，這個錢就一定能拿到手，放心吧！”梅大膽邊觀察大家的表情邊微笑說。
“大膽哥，你別賣關子了好不好，這錢怎么拿？從哪里去拿，先說給我們大伙兒聽聽呀！否則，誰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呢？”齊聲說。
“明天，族長帶錢去與秦家莊談判，談妥后，我們村莊要賠秦家莊錢。我想派兩人去參加談判，其他人在三岔路口埋伏，要是那些老不死的東西賠錢的話，我們就在半路上把錢劫了下來，反正是咱們村莊的錢，又是從秦家莊那幾個老東西手中搶，可以說沒有半點危險，也免得蹲著窩尿慣壞卵！”
第二天清早，有兩個年輕人抵賴要跟著梅族長參與談判。談判時，看到梅族長不僅把村莊上的六十塊銀元交給了秦族長，還把自己的二十塊銀元也給了秦族長，心里很是不舒服。秦家莊的人還沒離開客棧，他們倆邁開步子走了出來，跑著去三岔路口告訴梅大膽，急急忙忙說：“族長和那幾個老不死的戶老，給了秦族長八十塊銀元，他們比梅家莊那幾個老不死的先走，馬上就要到這里了，我們該怎么辦？”
“還他媽的怎么辦？搶呀！搶過來之后，我們這幾個二人添著五分了，然后到集市上給家里多砍幾斤東道回去，讓大家過一個好年，呵呵！大家都給我到路邊去埋伏好，聽我的號令，一起出去搶，搶到手后別往村莊跑，往集市上跑去，免得他們懷凝是我梅家莊人干的。”梅大膽說后，帶著這些人走進路邊的樹林里，蹲在草叢中。
蹲了近一個時辰，看到梅族長帶著長老等人過去，向梅家莊走去，卻沒有看到秦家莊人的人影兒，個個灰溜溜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