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岳飛向秦檜討責
作者:
成丕立 更新:2017-03-05 02:57 字數:3552
秦檜兩口子剛剛從地上干活回來,聽到村莊上的人說,自己的兒子在集市上被梅家莊人殺死了,現在尸體放在村莊門樓外面的坪子上。兩口子丟掉手中的鋤頭,急急忙忙向門樓跑去?吹角佚埮c經常一起玩的一伙兄弟都站在秦熊的尸體旁邊,圍成一個小圈子,秦母推開人群擠了進去,撲倒在秦熊的尸體失聲痛哭,哭了一會就不省人事了。秦檜見妻子暈了過來,也傷心地嚎叫起來:“蒼天呀!你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呢?難道是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嗎?把我七個崽的性命一個個奪走,你要懲罰就懲罰我一人吧!不要把災難降臨在我妻兒的身上,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我的上帝呀……”
秦龍看到秦母撲在秦熊的尸體上就不省人事了,秦檜又在嚎聲痛哭,吩咐兄弟們把秦熊的父母架著送回去,只留下一人在坪子守著秦熊的尸體。自己默默跟隨送秦熊父母回的兄弟后面,把兩位老人家送回家安頓好后,對兄弟們說:“這里讓兩位嫂子照看兩位老人了,我們各自回家去取鳥銃,大家抄近路走,一定要把梅家莊人攔截下來,為熊崽兄弟報仇雪恨!”
秦龍帶著兄弟剛剛走出去,秦檜躺在自己的床上合上雙眼,昏昏沉沉睡了下去,仿佛離開了自己的身軀,輕飄飄地飛進了一座陰沉沉的大殿?匆娨晃粷M臉長須,濃眉大眼,兇神惡煞的老漢坐在大殿上。忽然站起來向自己走來,怒聲責斥說:“秦檜,你既然知道自己前世罪孽深重,為什么還要責斥蒼天呢?難道你要向蒼天告本王對你不公嗎?睜大你的狗眼好看看閻王殿上站著這些人,他們都是你在南宋時期,連續下了十二道金字牌令退兵后,在孤立無援之下被迫班師回朝,還被你以莫須有的謀反罪名陷害的人。岳飛、岳飛和張憲等人把你告到天庭,玉皇大帝命司命星君書寫好你的一生,要歷劫九九八一難,才安排你輪回轉世來還債的!你如今還歷劫七九難,還有兩難未歷,是他們又來向本王追討你的債,并非本王連續要你七個崽的性命,而是你自食因果罪孽,厭不得天地!”
“請問閻王爺爺,剩下這兩道劫難是什么劫難呢?”
“天機不可泄露,你快快回去,好事為之吧!”
秦檜急忙跪下連續向閻王磕頭三次,又跪著走到岳飛的母親面前磕了三個頭。給岳飛磕頭時說:“岳飛將軍,在下七個崽都已遭兇死了,只剩下一個老伴、兒媳和孫兒了,請您看在我年近六旬的份上,就別讓我孤獨終老死好嗎?”
“閻王說你已度過了七十九個劫難,最后兩個劫難是什么?本將軍也不知道。要想知道大劫難還是小劫難,一是看你自己如何去贖罪,二是看司命星君如何給你的,其他誰也幫不了你!”岳飛答道。
秦檜給閻王殿上的神仙一一磕頭后,閻王對他一揮手說:“別在這里哆嗦了,你回去向死者贖罪吧!”
長兒媳看到秦檜的身子不停抽動,還在大呼小叫地喊,滿臉都是汗珠,拿來一張毛巾給家公擦去臉上的汗水。秦檜的元神回到身子上時,身子向上跳動,平躺的身體突然坐了起來,把長兒媳嚇得驚叫一聲,后暈了過去,“呯”的一聲身體跌倒地上。秦檜急忙掀開被子,下床來抱起長兒媳放到床上去,喃喃說:“那里已經死了一個了,兒媳婦,你千萬不要再死去,還一個幾歲的孩子要帶呀!”
二十出頭的孫兒與次兒媳聽到驚叫聲后,匆匆跑進秦檜的臥室,正好看到秦檜抱著長兒媳放到床上。孫兒用力把扒開爺爺的身子,看到母親瞇著眼睛,一付驚恐的狀態。睜大眼睛瞪著秦檜說:“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小叔叔剛剛被梅家莊人打死,尸體還躺在坪子上,奶奶又被氣暈在床上,你還有心思做這種滅絕倫理的事?”
秦檜心中明知是孫兒誤會了自己,在孫兒的嚴詞責備下,氣急敗壞地解釋說:“我,我,剛剛傷心過度昏死過去了,醒來見你母親暈倒在地上,抱她**是想讓她好好休息,并非孫兒你所想的,爺爺在扒自家火爐的灰呀!孫兒,你誤會爺爺了!”
孫兒氣勢洶洶地走到秦檜面前,一把將秦檜推倒在地,惡狠狠地說:“秦家莊的人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你這吃了屎的!年輕時風流成性,自己親的親生女兒也不放過,誰還會相信你的鬼話?”
秦檜被自己的孫兒說得面紅耳赤,低頭癱坐在地上,正在思量著如何回避孫兒的尖銳話語,暈倒在床上的長兒媳被吵醒了,慢慢地坐起來,有氣無力地說:“崽,你不得對爺爺無理!你爺爺看了小叔叔回來就暈了過去,是媽媽幫他擦汗時,見他的身體無原無跳動起來,被突如其來跳動嚇暈了過去!
“是!媽媽,你現在好些了嗎?”孫兒聽了母親的話后,低聲問道,邊說邊走到床邊去看望母親。
“我沒事了,扶我去照看你奶奶,你到宗祠去看看,村莊里會不會來人管你小叔叔后事吧!”長兒媳邊把移動身子邊說。
“兒媳婦,你沒事就好!我去戶老家商量一下,讓戶老做這善后總管,讓熊崽入土為安,我們家不能再出事了!”秦檜慢慢爬起來,走到長兒媳面前說。
秦檜走到戶老家門前,看到戶老的兒媳婦一人在家煮晚飯,站在門口說:“侄媳婦,你家爺老子在家嗎?我想請他老人家去做安葬熊崽的總管,并要幫我喊些年輕人去幫忙!
“他老人家比你還關心熊崽的事!一聽到熊崽不幸消息,丟掉手中的活就去看熊崽了,剛剛回來準備去您家里時,被族長派人叫去了,應該是叫去商量處理熊崽的后事,他就急急忙忙去了宗祠!”
“哦!謝謝了!我等會再來找他。”秦檜說后,轉身向返回家去。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了到閻王殿的一幕,又匆匆轉身向夔龍廟走去。心想,夔龍兩位大臣現在是南天宮的神仙,祭拜夔龍時,說出自己的劫難,也許這兩位神仙會幫自己減輕劫難。
秦檜常常聽到蒼梧山的人說,夔是舜帝身邊的納言大臣,龍是舜帝身邊的典樂大臣,兩位大臣跟隨舜帝南巡狩來到蒼梧山。夔龍聽說舜帝在蒼梧山治理水患時,與九條孽龍大戰七天七夜。斬殺九條孽龍后,自己的體力耗盡了,后駕崩在舜水河畔,葬在舜巖附近的嶺上。夔龍認為沒有保護好自己主子感到羞愧,在西嶺自殺而死,讓元神繼續跟在舜帝身邊,生生世世守護九嶷山。蒼梧山人見兩位大臣忠于自己的主子,在他們自殺西嶺建造了夔龍廟,每遇到旱澇災害或苦難時,人們都會抬著豬頭、五谷雜糧和燒紙蠟燭香,去夔龍廟祭拜,傾訴自己遭遇的苦難,請夔龍兩位大臣稟報舜帝,為自己解除苦難。每次去夔龍廟祭拜之后,兩位大臣都是有求必應有應必果,為凡人解除苦難。
秦檜是從半路轉身去的夔龍廟,既沒有抬豬頭和五谷雜糧去,也沒有帶燒紙蠟燭香去。心想,拜神仙是心誠則靈。走進夔龍廟就跪下去,秦檜給夔龍磕了三個響頭后,拿起神臺邊的三個酒杯,到舜水河洗干凈,再到廟宇旁邊的水井裝上干凈水,小心翼翼地端進夔龍廟。又撿來柴火,在夔龍廟門口點燃,挑選三根燃燒的柴插在神臺上,又磕了三個頭,合上眼睛喃喃說:“三杯清水三縷煙,夔龍大神上南天,告知舜帝我劫難,不求消除,只盼減難……”
說到這里,忽然聽到洪亮而又很小的聲音,仿佛很遠又很近,似乎就在自己耳邊說:“想減輕劫難,先多做善事,再讓黑熊升天。切記,想害他人先害自己……”
聲音未落,秦檜睜大眼睛,抬頭看著夔龍兩尊塑像,看見納言大臣夔的嘴唇仿佛在動,感到非常驚訝,立即又磕了三個頭。起身走出夔龍廟時,太陽已落西山,秦檜急忙直奔戶老家,邊敲門邊大聲說:“戶老,戶老,您在家嗎?”
戶老剛剛從宗祠開會回來,坐在飯桌邊的凳子上,凳子都還沒有坐熱,忽然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吩咐坐在身邊的崽說:“兒子,你去看看誰來了,如果來找我的,你就告訴他我不家,打發他走人!
戶老的崽打開門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叔叔來找父親。讓人進來后說:“父親剛剛還在說,我們父子吃了飯就去你們家,看看叔叔有什么事要我們幫忙做?沒想到叔叔這么快找上門來了!
秦檜仿佛沒有聽見侄兒說的話,進門后直沖進上廳室,走到戶老面前說:“老哥,我想在燒熊崽的尸體前做一場法事,讓兒媳婦和孫兒們上刀山過火海,讓我們家人遠離這些災難,讓我們家再不發生這倒霉的兇事!”
“去年你老六兒子遭兇死時,我就叫你去請巫師來做法事了,可你總是又強調這又強調那,要不,熊崽怎么會遭兇死呢?熊崽可是你唯一的親崽呀!”戶老用責備的口吻說。
“老哥,您是知道的,我七個崽都是年輕力壯的人,剛剛做了幾年事就死于非命,一個家庭沒有勞動力做事哪里來錢呀?我連年花錢安葬他們兄弟,家里已經山窮水盡了,哪里還有錢做法事呢?這次是想保住幾個孫兒的命,就是賣讓我房子也得做啊!”秦檜咬咬牙,悲痛地說。
“你還吃飯吧?坐下在我家吃了飯再去你家商量這事,算算安葬費要花多少?我一并去找族長,看看村莊怎么解決這錢問題?”戶老邊說邊吃飯。
“發生這樣事我人都急死了,哪里還吃得下飯呀?我先回去等你們。另外拜托您幫我叫幾個后生崽去守夜,這寒冬臘月我不敢去守夜,怕這把老骨頭也崽倒在一起!
戶老看到秦檜愁眉苦臉,身心憔悴,說話的聲音悲苦,長嘆一聲說:“唉!叫人守靈這事我叫我崽去。你吃不進飯也坐下來休息一會,等會我們一起過去,也好有個相互照應!”
戶老的兒子拉著秦檜坐在自己原來坐的位子上,又去盛了一碗送到秦檜的手中,誠懇地說:“人死不能復生,叔叔您節哀順便吧!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天踏下來也吃飽飯再說,勉強自己吃兩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