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中途有人敲門。沙鶩把門打開，見著玉姐端著一盤食物站在門口。

    見到濕漉著身子走出來的白起，玉姐意味深長的一笑：“小白，你這次帶回來的客人還算是人模人樣。”

    一盤食物塞給沙鶩，玉姐心癢癢的在沙鶩的胸口捏了兩把，笑吱吱的離開了門口。別看沙鶩年紀二十八、九，擁有一身足以讓女人怦然心動的胸肌，在情感上還算得上是個純情小白。被玉姐這么一捏，還真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白起不給沙鶩說話的機會，調侃道：“能誘惑住玉姐這種重量級女人的男人，心理承受能力肯定不簡單。”

    “鐵門上的彈孔新舊不一，你被追殺過？”沙鶩很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這條巷子被稱之為‘鬼街’，住在這里的人幾乎都是作奸犯科之人，槍械火拼是家常便飯，就在你三點鐘方向的墻上有兩個彈孔，就是一個月前新添上去的。”

    “好好的警察不當，跑到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當真是不要命了。”沙鶩悶聲道。

    白起一番沉默，說道：“難道你以為在刑警隊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這話是什么意思？”沙鶩追問道：“白起，你這是話中有話。”

    “被殺手追殺一路，你也累了，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一套干凈的睡袍甩給沙鶩，白起從角落的冰箱內拿出兩瓶冰啤。“咔嚓”一聲，仰頭咕嚕喝了幾口，再把整個身子丟進水床中。

    此刻，冰冷的啤酒都沒辦法安撫心底的這份狂躁。他苦苦思索也想不透最近發生的兩起案件與他有何關系，難道就因為他是事件的目擊者，需要被殺人滅口？

    為了狗仔之死連日奔波，讓白起疲憊得太累得漸漸入夢……等他再度驚醒，天已盡黑，昏暗的燈光下，只聽到有人不停敲打鍵盤的聲音。睜眼瞧見微弱的燈光下沙鶩的背影。

    仔細想想，他與沙鶩同期進入警校，分在同一班。他們在警校都屬于叛逆份子，一個以打架為樂，一個以懶惰為生，因一次模擬演習結下梁子，亦敵亦友到了至今。雖然他們相隔一年之后又被分到同一警隊成為搭檔，這種難兄難弟的基情模式一度成為刑警隊口中必撩八卦。直到向恬冉的出現……

    “我把狗仔手機內的信息傳輸到電腦中，你過來看看這幾條有疑點的信息。”沙鶩感知到背后的動靜，說道。

    “嗯？沙隊，這些啤酒可是我一個月的口糧，被你喝去大半，還真是毫不客氣。”白起越過腳下一堆啤酒罐子，朝地而坐之時不小心打翻幾個啤酒罐子，他朝著電腦屏幕上的信息一瞧，道：“喲呵，速度挺快的嘛，你看看這些信息，如果繼續追查下去追查，可是會大賺一筆。”

    “屠龍幫老大在酒吧的生日趴，商界名流在五星級酒店的私人酒會，以及更多重要人物與不為人知的秘密……劉構這樣見縫插針、無孔不入，真的只是普通狗仔做出來的事情！？”

    “的確是無孔不入，就連你們刑警隊在前不久破獲一場大案之后舉辦的慶祝晚宴都被他拍得清楚明白，看看你在晚宴上的得瑟樣，酒杯相捧，美女當陪，當了刑警隊長就是不一樣。”

    沙鶩打斷道：“白起，嘲諷人也得有個限度。快來看看這條信息，從手機微信中截取到的。從信息上判斷像是在拿什么東西威脅某人。”

    “他威脅的人是孫宇，那個漢南銀行的高管。”白起轉念一想：“一個銀行高管有本事找到殺手暗殺狗仔？這個殺手一看就是受過訓練，不是一般人能夠找到的。”

    沙鶩揣測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孫宇利用職務之便貪污公款數以百萬，花錢找個殺手殺狗仔不是不可能。也有可能橫生變故，連孫宇也得殺。”

    “殺手既然殺了狗仔，為什么還要公然出現在北辰大橋襲擊運鈔車，被抓的孫宇卻是中毒身亡。”

    “你怎么知道孫宇是中毒身亡，自始自終我都未曾提及絲毫，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北辰大橋槍擊事件的第一目擊者，孫宇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之死，一看就是中毒，還用得著套你的話嗎。”白起頓了頓，繼續說道：“沙鶩，你得回刑警隊，只有動用刑警隊的力量，才能查明這些疑點。”

    “你想我走？還是你想逃？”見白起默不作聲，沙鶩一想，又道：“剛才我給達子打過電話，務必讓他抓緊調查這個留言人的信息。不過達子給的回復是：這個留言人隱藏很深，就連警隊的技術人員都無法根據細微痕跡追蹤下去，所以他們斷定：這個名為‘臉黑沒道理’的留言人極有可能是個黑客。”

    手機內的信息已經拷貝進了電腦。沙鶩把筆記本電腦往水床上一丟，扯出一床薄毯往身上一蓋便席地而睡。

    白起躺回水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的威亞無法入睡。回想著從狗仔之死的那一刻開始，發生在身邊的離奇事件零零散散，毫無頭緒。

    “沙鶩，天一亮你就回刑警隊去，最近發生的事情疑點太多，總覺得有什么事情玩發生。”

    “有事情天亮再說，睡覺。”

    聽著床下傳來的鼾聲，白起再度打開電腦，翻閱著從手機內提取出的信息，意圖尋找各種疑點……

    隨著從厚重的窗簾縫中透進幾縷光線，深沉的夜轉眼變得明亮。且就在不久前，沙鶩罵罵咧咧的離開，狹小的房間內只剩下趴在電腦旁忙碌的白起一人。從這雙凹陷至深的黑眼眶可以看出，他又熬了整整一個通宵。

    就在這時，他拿著向恬冉的手機接下一個熟悉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