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廳長省親
作者：
紅妮0000 更新：2017-05-16 04:42 字數：4291
下了火車，又坐上了長途客車，一路顛簸，使本就體質虛弱的王廳長，實在是感到有點吃不消了！
向車窗外望去，一望無際的田野在眼前滾動：山川、河流，樹木、莊稼、屋舍。他無心觀看這一切，雖然這一切對他來說是那么的新奇！
自己離開這片賴以生存的土地，已經有四十個年頭了！要不是妹妹打電話說，外甥女出事了，恐怕今生已經很難在踏入這片養育自己的熱土；因為，年輕的時候，總是忙于工作，而到了花甲之年，很想多回來走走，看望一下父老鄉親，和兒時的伙伴，怎奈身體又不爭氣，各零部件交叉出問題，哎，老了！王廳長在心里嘆息著，悲哀和悲涼的感覺，占據了整個心房，他索性閉上了眼睛。
“各位乘客大家好！本次客車的終點站牛家敖車站到了，請大家整理好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準備下車！歡迎下次乘坐，謝謝！”
“哥哥！哥！”郭芳的媽媽，四十年沒有見到哥哥了，竟然能一眼就認出了哥哥，可能是一脈相承的血緣關系吧；如果是四十年不見的朋友，恐怕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王廳長揉了一下眼睛，眼前這位六十開外的女人，一下子讓他愣住了：管我叫哥？難道她就是我的妹妹？
“你是妹妹王瓊？”
“哥，是我啊，我是小瓊！”
“我妹妹怎會這樣？”
眼前的妹妹確實讓王廳長很是吃驚：花白的頭發在腦后稀疏的排列著，被風吹得有些散亂；兩只大眼睛深深地塌陷在眼眶底部，瞳孔里忽閃灰蒙蒙的光；皺紋和魚尾紋，爭先恐后的在臉部占領地盤；兩頰沒有了一絲紅潤，下巴猶如刀削的那般尖利；兩片嘴唇，因為沒有牙齒的支撐，干癟地緊抿在一起；白襯衣雖然破舊了，在肘部露了一個洞，但還是那樣潔白；黑布筒褲，在膝蓋處各補了一大塊補丁，是因為儉樸還是經濟上捉襟見肘？黑布膠底鞋，是家做的那種，腳上沒有穿襪子；也許歲月的艱辛和生活的壓力，使一個典型的農村老太太的腰身，不再挺拔，背部微微前傾；看來，中央的三農政策，光喊口號是不行的，應該落實到實處！自己是人大代表，下次開人代會的時候，應該多為農民、農村、農業，提點合理化建議了！
“走啊，上車吧！離家還有二里路，我打車來的！”妹妹的笑容，倒是滿面春風的樣子，也許見到哥哥的緣故吧。
“二里地你打什么車啊？我坐車累了，活動一下筋骨也好！”見妹妹滿面春風，王廳長也開始談笑風生了！
“呀，可不行的，累壞了你，我嫂子還不吃了我？”六十多歲的妹妹王瓊，還仍然象年輕時候那樣，在哥哥面前扮了一個鬼臉！
血濃于水啊！兄妹的情誼，在頃刻間升華到了極致。
兄妹倆沒有坐車，一路上有說有笑地慢慢的走著，盡情地享受著這盼望已久又不可多得的兄妹相逢場面，給這對兄妹帶來的無盡的快樂！
“小瓊！”
“嗯？”
“你別著急啊，我住幾天就走，難得回來一趟！”
“那可不行！”
“你知道嗎？公安廳可不是養老太爺子的地方，每天各市縣上報的案子，不光多而且復雜，我又是廳長，你說，我能安下心來走親戚嗎？再說了，我回去后馬上布置，發全國協查通報！郭芳會很快找到的，放心吧妹妹！公安廳長的外甥女失蹤了，查起來哪個警察敢不盡力？”
“妹夫身體還好吧？”
“哥哥，到家了！前邊那坐土房就是，門前有柳樹的，哥，你看見了嗎？”
王廳長看見了，他一路上什么都看見了，也什么都看明白了：大部分農村的農民是富裕了，但也不能忽略還有相當一大群農戶，他們還仍然需要政策的扶持，和黨和國家的關懷啊！
在**之家大酒樓門口，派出所的警察們迅速地下了警車，大家的目光都注視著上任第一天就出警的劉光序，其表情里各具特色。
有人在懷疑他的指揮能力，有人在觀望他的臨戰狀態，更有甚者，已經開始預測他是不是會尿了褲子！畢竟是和毒販過招，與抓捕一些街頭小混混焉能相提并論！
“同志們，大家不要緊張！我知道，毒販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他們會開槍，會拼命；所以，首先，大家要注意安全，在保護好自己不受任何傷害的前提下，迅速出擊；不要憐憫，不要手軟，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制服！關鍵時刻，可以開槍，但不要擊中大腦和心臟部位，盡量留活口，以便日后挖其上線，將毒販一網打盡！大家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只有一位警察應聲答道。其余的同志們默不作聲，似乎劉光序的話多此一舉。
“開始行動！包圍1007包房！”劉光序說完，身先士卒地沖在了最前面！
包房的門是鎖著的，打不開。劉光序望了望孫大年，孫大年立刻領悟，飛起一腳把門踹開，“都不許動！蹲下！雙手抱頭！”
奇怪啊！六七個毒販竟然沒有一絲反抗的意思，都乖乖地蹲下、雙手抱頭！抓捕毒販就這么容易嗎？劉光序疑惑了！
其中一位頭目模樣的胖子，笑容可掬地，又帶著些許溫怒，“警官同志們，你們想干什么啊？我們都是合法的商人，我們在洽談生意，警察就可以破門而入啊？警察就可以擾民啊？你們誰是頭？能合理的解釋一下嗎？”
劉光序楞了一下神，隨即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塑料袋包裝的白色粉末，“請你告訴我，這是什么？不是毒品嗎？難道是白面嗎？”
“哈哈哈，”胖子仰天長笑起來，“警官先生，行個方便好不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小弟闖蕩江湖，混口飯吃；你們警察呢，也為養家糊口而已了；今天來去匆忙，身上沒帶多少錢，”胖子拿起桌子上的包，“寒酸寒酸，見笑見笑！這是十萬人民幣，大家拿去買包煙抽！今天就當什么事情也沒發生，好不好？以后大家見面了，還是朋友！”
“少廢話！全部拷上！”
這一拷不要緊，這一拷，在全市引起了軒然大波!
下了班，漫無目的地穿過喧鬧的農貿市場，看著身邊那些生猛海鮮的奇形怪狀，陳思語沒有一絲的食欲。人每天都要吃飯，她卻不知道該吃什么，雖然很有錢。王佩文給她錢的時候，一抓就是一把。突然覺得好郁悶，便調轉方向，或許江邊那習習的清風，能讓自己浮躁的心稍稍安靜。
有多久沒有來過江邊了？上一次還是驕陽似火，貪圖江水里那一點點的清涼吧，洗個澡，讓身體為之一爽！如今，已是深秋，在長長的青石堆砌的護波堤上坐下，僵硬地挺起本就苗條且漸漸瘦弱的身子，面對滔滔江水！有帶著淡淡魚腥味的風吹來，伴隨著江水的潮濕，她的心情也仿佛潮濕了！空落落的沙灘，只有偶爾的幾對情侶走過，她卻仿佛看到了曾經不久前這片沙子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有江邊救生員掛在木樁上的救生圈，默默佇立，從盛夏徹夜的喧囂，到嚴冬凜冽的北風，一直忍受著孤單Jimo。不遠處，有人在沙子上畫出大大的心形團，在中間寫下愛的誓言，然后拍照留念。
我的愛的誓言呢？陳思語的心，不免有些惆悵！
天色漸暗，暮色已沉，灰huangse涌動的江面上，升起了薄薄的霧；對岸的樓群，亮起了燈，在薄霧中熏染著淡淡的光；有孤單的燕子，悲哀地鳴叫著斜斜掠過，也許它不知道家在哪里，苦苦的尋匿著；其實，江水不是平的，它有著自己流動的弧度，所以縱使你極目遠望，仍然看不到江的遠方，有些什么，承載著什么，又隱藏著什么。
我該想些什么呢？我該做些什么呢？我的心，是空的。不知道什么時候，不知道什么人，把一切都給掏走了，留下一個空空的軀殼，茫然不知的茍活在人世間！有些人，有些事，想要忘掉，卻忘不掉。我只能面對殘酷的現實，與殘酷的命運抗爭！我只能把過去了的一切，放在那里，等待，等待時間的灰塵把它覆蓋，把它掩埋！
報復，是肯定的，必須的！但就現在而言，還為時過早！想到這里，陳思語面帶著得意的冷笑，轉回頭，重新向農貿市場走去。隨便買點什么菜，該給王佩文做飯了。
在走投無路，近似于絕望的時候，誤以為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的郭芳，因輕信一位阿姨的鬼話，被騙而掉入淫窟。一個弱女子，她感到了無助，無奈！她曾經想到了死，但同時也想到了生！一死了之，固然容易；可是，她又不甘心啊！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還沒有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呢！她正值豆蔻年華，她正值青春年少；她還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負；在苦，在難，乃至于受到了不堪忍受的侮辱，也決定忍辱負重，也決定臥薪嘗膽！苦難和災難，對每個家庭，對每個人，或多或少，或重或輕而已；幸福與歡樂的降臨，除了等待以外，更重要的是拼搏，競爭！老板的陰險狡詐，打手們的看護森嚴，跑，不可能！反抗？更是無濟于事，只能遭受慘無人性的皮肉之苦！螞蟻撼樹，蛋碰石頭？不行啊！
今天上午，沒有客人，因為今天是五一勞動節的緣故吧。郭芳對著墻上的鏡子，照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在鏡子里，她看到了濃妝艷抹非人非鬼的自己；在鏡子里，她看到了在胭脂粉磨涂抹的背后，一張憔悴的臉；在鏡子里，她看到了一個由溫柔善良漸漸變成放蕩不軌的淫婦！
郭芳的內心是矛盾的。她從娘胎里生出來到現在，就沒有想過要去害人，傷害任何人，而今天的她，卻在用RouTi用meise，使一個個男人**，甚至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雖然自己是被迫的，被動的，無奈的！
在拿到了嫖客的大把錢財以后，她興奮，她驚喜若狂；而客人在自己身上獲取了滿足后，揚長而去的剎那，她的良心也同時受到了道德的譴責與審判！
自己雖然做賣淫女時間還不長，但下身的隱隱作痛明顯的告訴自己：性病。
把性病傳染給來嫖娼的每一個男人，也算對每一個來嫖娼的男人們最大的懲罰吧！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大都市，紈绔子弟和公子哥們，玩夠了城市里的時尚女妓，對一個新來的帶著羞澀靦腆的農村女孩，有著特別強烈的JiQing和Yuwang，所以，王芳在眾多姐妹中脫穎而出：火了，火的不得了！
剛來還哭哭啼啼的，尋死尋活的農村女孩，竟然成了本娛樂場所的一棵搖錢樹，這不能不使老板對郭芳刮目相看了：郭芳被提升為領班。
郭芳當時還曾經頂撞過：“我不稀罕什么破領班的，我只接客賺錢就阿尼陀佛了！”
“這你就不懂了，少見多怪了吧？做領班是有獎金的，你不知道吧？同時，也不影響你接客啊！好好干，明白嗎？吃青春飯，在各行各業都尤為重要！過了這個村，就不會在有這個店明白嗎？”張總**著，同時對郭芳還真的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郭姐，來了四個客人，都喝醉了，罵罵咧咧的，你快去安排一下吧！”一位小姐妹極其慌張的樣子。
王佩文使了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當劉光序在‘**之家’酒樓搜查的時候，在城郊結合部的一棟爛尾樓里，毒品交易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王佩文斷定：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劉光序，一定要在剛剛上任的第一天，就把現在市里猖獗一時的販賣毒品活動，人贓俱獲！連市局刑警隊都感到頭痛的毒品交易，我劉光序馬到成功，那可是夠露臉的了！立功、受獎、晉升。。。
派出所才幾個人啊，劉光序一定會請求刑警隊支援。這樣一來，市局大部分的警力，會把**之家酒樓圍個水泄不通！
是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例子，古來有之；聰明絕頂的王佩文，豈能不拿來一試？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往往有時候，也經常出現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殺雞焉能用宰牛之刀？定好了交貨地點以后，對方就打電話說，要你們老板親自來，商量一下以后的交易量，總是一斤二斤的小打小鬧沒意思！王佩文因為販賣毒品被判入獄六年，他豈能不知其中利害？他是不會自己在冒風險的了！
但王佩文在心里也在猜測著：胃口不小啊！在本市是誰有這么大的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