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

    薄暮落雨，三千年的庸俗換來一個奇跡，我出生了，奇怪的是沒有鼓聲也沒有喜宴，只有枯井旁邊的哭聲代代相傳，把時間貼在后背上。

    “好重好重。”

    不要用血液的名義給我洗腦。拒絕的游戲不好玩，以失敗而告終。我決定追溯到幾千年前，哪里叉路出了問題。夜深人靜，誰偷偷地遞過來一大杯紅糖水，從此寬衣解帶。 惶恐無用的男人們圍成一圈品味著二鬧三上吊的技術。今天一定爬回到懸崖絕壁邊，繞上幾圈臍帶順藤摸瓜推開一扇虛掩的門。灑開一碗米擰開兩桶啤酒，只為引來螞蟻跟上它的步伐辨別出虐待的痕跡。

    “五線譜吧，哪里來的漢字！看不懂！”

    當無緣卻又相遇，殘忍酒吧。

    “只能說了。”

    好硬好硬，膝蓋硌得慌。  

    門。

    剛上去坐下就聽大巴司機說:”一天不踩油門腳門就發燙！”

    腳門？

    我脫下鞋子和襪子，上下左右翻看著。

    “雞眼？”

    回到家放下包打開院里的燈，再放上兩股紅色放射線冒充太陽。

    “小寶貝們出來吧，你們看天都亮了……”

    只見紅綢綠緞的大公雞把頭舉出到門口警惕著咯咯兩聲。

    “主人啥事么？”

    “看！我給你買了個軍功章，來，掛在脖子上，拍個照。”

    對照圖片，拿出放大鏡，腳下都沒找到一個類似雞眼的東西！

    別人有我沒有，連司機都有。

    “那我是不是殘疾人？”

    雞都同情我:“發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當殘疾人？”

    雞都幫我分析:“肯定是家族遺傳！”

    以后可怎么出門？

    上帝啊！救救我吧……

    治療失眠。

    我走著走著就故意摔倒了。

    “還是請不要救我，那會露出破綻。”

    人們走近我，似乎也沒有要扶起我的意思。我多心了，當懶惰變成了習慣甚至到了用戰爭都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我的行為便可以成為再次振作的根源。

    “太好了。”

    無論在什么樣的擁擠鬧區，我都能占有一塊自由區域。而且非常安靜，他們來到我身邊都會自覺小聲或者立到停止說話。

    “比家里舒服多了。”

    讓我來教你一個失眠的方法吧。

    “難道聽不見嗎？那你模仿我吧。”

    我一直到天黑透下來才醒過來，周圍躺著很多人，有大小學生，有和尚尼姑，也有干警乞丐，就是看不到一個熟悉的面孔，不認識。

    腳尖的含義。

    我宣布一個決定，死亡之神將赤腳走進香氣撲鼻的馬廄里喝咖啡。風景美極了，一只小馬駒緩緩從空中降落，幾道工序下來，變成層疊蠕動貪睡的巴西龜，幾個大陸游客從袋子里拿出一本康熙詞典翻譯著難懂晦澀的甲骨文，咖啡太濃換上兩杯白開水進肚，涂抹上厚厚的四川臉譜， 臉色紅潤骨頭發脹，如貴妃醉酒般翩翩起舞，頭頂上的美國紅旗莊嚴地宣誓著，我愿意！

    誤會了嗎？

    “我這里有口罩，你們倆要嗎？”

    我住的高層樓房宿舍驗收不合格，這幾天每層每戶裝修人員入室內安裝。這可不是小工程，先是在墻壁上打洞，接著拉進水管用膠水封接口，當然最后還要加灑水頭。

    接受上次灰塵滿天飛的教訓，現在只要看見他們，我會立刻戴上口罩。今天來的是兩個年輕小伙子，都沒有戴口罩。一個16歲左右至始至終都沒講一句話，另一個最多也就是25歲左右，這個稍大點的男人圓圓的臉蛋，身材也不是很高大，看上去很結實，穿著印有什么”快遞”字樣的黑色工作服套裝，看不清，上面沾滿了油漆、石灰、水泥一類的材料。

    我坐在陽臺外面看著書。

    “做完了，要不要幫你把床拉回來？”

    不用，辛苦了。

    “上面有膠水未干，下面放了幾塊紙皮，過一會就不滴了。”

    估計這紙皮從外面拿過來的。我正眼看著小伙子，原來這是個珍惜人間溫暖懂感恩的年輕人。

    我很想了解他們這個行業發生的奇怪故事和他們的喜怒哀樂，為我思維帶來良質靈感，就沒多想隨口問道:

    “今晚來我這里吧，我們談談？”

    那小伙子一聲沒吭，看著我。我馬上補充一句:

    “只是聊天，一個小時行嗎？你們現在沒空。”

    見那小點的男孩抿嘴笑，我趕緊糾正道:”沒別的事，我是中老年人，喜歡與年輕人聊天而已！”

    他們沒理我，走了，很嚴肅地走了。

    估計我犯了缺少主謂賓定補狀成分的誤會。

    （2015年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