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看！”

    我已是老眼渾濁，養老院的菜太爛，可我就是牙口好，還唱得一腔好粵劇，我女朋友眼睛好大好圓能看清楚兩公里外的霧霾顆粒，她踩著增高墊抽著煙歪著屁股一下子閃了腰，想與我一起去爬山都上不去了，那雙雙起舞的恰恰舞蹈也越變越浪漫，看得我是醋海翻波。

    “我在哪里？”

    年輕男人也只能躲在廁所偷偷做著世人**的事情，我聞著丟在地上幾張銅幣上爺爺的臉頰，提提褲腰帶抬頭間雨水嘩啦啦落下。我接受侮辱的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骨氣的腳步也會欺負人，越過長江跨過黃河，九五之尊壓得我沒有了膝蓋，拳頭變成了墻上的清明上河圖。還沒死就去吶喊著:“下一輩子我不再這樣活。”

    一天我都是在房間里看著書，飯也不想吃。不想寫東西時就看書，那是我向自己訴苦埋怨偎慵時送給自己的知己話。動物園里迷失的不只是雙眸憂郁的老虎，還有閃爍著雙眼皮的紅綠燈，站崗的意外最怕的就是它們突然斷電后會一起涌到我的懷抱里挨肩擦臉親吻著大屁股。

    “我們去遛彎吧，步行街新開了一家小超市。”大點小點慢慢伸展開兩條腿自甘**般咕了幾聲。

    “走吧，我喜歡日貨。”

    買了兩大袋小用品，幾年后我還會想起它們用來置換那些硬邦邦的古典笨重家俱。

    “小烏龜，我們走吧。”

    小點騎到大點背上，大點裝著不知道照樣移著四方步跟在后面，它年紀輕輕走路就老邁龍鐘，千萬年后那可如何是好呢？我擔心死了，等到天亮，我依然堅持著拄上了拐杖撫摸著它們縮著的頭，我在昏迷中倒下去，死了。

    怕冷的點點。

    夢里，弄來一小盆溫水，我想做個試驗。

    天氣稍微轉冷大點小點兩個小家伙就會縮著頭酣睡。

    現在好了，小點警惕性高，搓搓眼珠轉著圈問道:

    “說句心理話……你屬什么呢？大象？”

    “我屬兔。怎么樣？”

    “虛偽！你觀察過自己是誰嗎？別理我！討厭你！”

    小烏龜想起了許多年前的獎杯，從此變成了教材里的敗類。

    “我可以幫你雪恥。”

    “好！等你消息！”

    漂零蓬斷來到一片碎瓦頹垣之地，商彝夏鼎里一根兔毛都不見。我抓緊時間買了一種帶滑輪的百葉梯工具登上星空，原來人家這只兔子生長在土耳其還說著希臘語，我東磕西撞沉溺在黑海里，慢慢游蕩著落入海底。我快不行了。

    “好累啊……”

    我的**越來越膨脹，透明的骨骼如天上的氣球一點點漂起來，有種旭日東升的神秘。

    一只大烏龜在救我。

    “你是點點的母親？”

    “聽不懂你說什么？骯臟的積木。”

    “請你看在上帝的份上，把我馱上岸，埋了吧……

    （2015年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