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渴求歲月，待我如初
作者：
一橋輕雨一傘開 更新：2018-06-15 00:26 字數：2158
不知什么原因，作為傾聽者的我們在安慰別人時，講道理講得可謂是滔滔不絕。可一旦自己成了當事人，那些道理瞬間便成了過往云煙，逃遁地無蹤無跡。
葉菡以為艾珊珊與赫連宸的故事將就此畫上句號，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艾珊珊并沒有就此善罷甘休。想要挽回一個對你仍有愛意的人，本是無須“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然而，或許是艾珊珊的過激行為徹徹底底地惱怒了赫連宸，自從那次轉身離開過后，赫連宸便再也沒有回頭。對于他這樣決絕的行為，葉菡意料之外卻又意料之中，只是此刻的她竟然沒有想到自己也將卷入這場是非之中，猝不及防、防不勝防。
那是一個冬日，溫度不算低，暖陽也不算刺眼，一覺睡到自然醒的葉菡慵懶地拉開窗簾，她揉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伸懶腰，打了個持續很長時間的哈欠，整個身體一下子恢復了活力。
正當她流連于這大好時光之時，陌生信息打斷了這一切：
“我知道你對赫連宸早就圖謀不軌，雖然他口頭上說他現在的心只想放你心上，但我知道這一定是他為了拒絕我而胡亂找的一個借口，我不會讓你白白得逞的！”
對葉菡使用諸如此類口氣發消息的人，除了艾珊珊，不會再有第二人選。面對這樣空穴來風的事情，按照葉菡的性格，一笑而過。然而，在這件事情上，她做不到付之一笑而草草了事。她不知道他們倆之間又發生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艾珊珊為什么會平白無故的發這樣一條消息給她，她想刨根問底，卻怕自己自作多情，也怕自己無中生有。
她就這樣愣在原地，思考著人生，也懷疑著人生，她可憐這樣躺著也中槍的自己。
不多久，一條消息也不慌不忙地相繼到來：
“葉菡，對不起，我拿你當了替罪羊……”這條消息源自赫連宸。
葉菡見正是可以解開心中疑惑的時候了，隨即便向他拋出心中的疑惑。等待的過程雖說只有一兩分鐘，卻漫長的恍如過了一個世紀。
“我騙艾珊珊說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
早已猜到結果的葉菡本該是從容不迫的，可當她的猜想得到證實過后，憤懣占據了上風，她按捺住快要失控的情緒，冷冷地回了幾個字：
“為什么？”
“因為我知道我不會原諒她，我也不想再讓她為了和我復合而做出過激的行為，她問我是不是不喜歡她了，她也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就順勢默認了，我知道這樣對不起你，可我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行之計了。現在的我，不求別的，只求你能原諒我！”
“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同時傷害了兩顆心!”葉菡不再去看那些足以令她心碎的字字句句，她對他的心意，他無需知道，更無須為之負責，可是，他卻擅自主張地用實際行動將這份心意碾壓的面目全非,而她也自然地不想再去做出任何努力去修補。
不為人知的心意本就脆弱地如同一面鏡子，她一直敝帚自珍著，小心翼翼地不讓他人察覺，如今，它卻被無情地扔向了地面，就算它僅僅裂開了一道縫隙，可也回不到當初的完好無損，何況處于那樣粉骨碎身的狀態……
難過歸難過，時間不會因為你的難過而停留，除夕也在期盼中緩緩到來。
只是沒想到，爺爺主動要求出院，無奈之中，姑媽只好順從了爺爺的心愿，盡管不那么明智。有了長輩的新年似乎年味更足了。葉菡和姑媽先是里里外外地打掃衛生，看著一塵不染的“戰果”，她們會心地相視一笑。接著，葉菡便拿出小板凳，姑媽站在上面貼春聯，而她站在底下“指導”著姑媽將春聯貼正。重中之重的便是團圓飯了，對煮菜燒飯一竅不通的葉菡只能給姑媽打打下手，看著從姑媽手中遞來的各道美味佳肴，她的口水止不住地流淌。
體弱的爺爺只能坐在床上，靠吸氧維持著好氣色，姑媽、葉菡則安搭了一張小木桌，圍坐在床邊，電視機里的春節聯歡晚會播放著，他們三人邊看直播邊嘮著嗑，一時之間，過往生活帶來的憔悴都消失殆盡……
看春晚，不再是一種簡簡單單的行為方式，更多的象征了團團圓圓的濃厚情分。觀眾會被動人的歌舞吸引，也會被幽默的小品逗得前仰后傾，當然也會因精彩的雜技表演而贊不絕口，尤其是那些經常光臨春晚舞臺的人，他們似乎已經成為春晚的“代名詞”,別的不說，馮鞏的那句“我想死你們啦！”，無意中，陣陣暖意便襲上春晚忠實粉絲們的心頭。
葉菡看著節目，合不攏嘴，她轉頭看了一眼爺爺，以為爺爺也同她一樣被節目吸引著，可是，帶著老花鏡的爺爺卻低著頭，不停地摸索著什么……
“爺爺，你在找什么？”葉菡湊過去，想盡自己的一份力為爺爺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兒。她將耳朵靠近爺爺，以便能夠聽清爺爺的需求，爺爺卻沒給出任何回應，依舊認認真真地尋找著什么。不多時，兩個嶄新的紅包出現在爺爺手中，他顫顫巍巍的將其中一個給了姑媽，另一個給了葉菡，大概是手抖的原因，紅包也跟著抖動了起來。
“爸，我的這一份就算了吧，”姑媽猶豫不決，想了想，搖了搖頭，還是沒有收下紅包，“畢竟我也……”
爺爺揮了揮手，示意不可以拒絕，他微微張開口，“都收下吧，這可能就是我最后一次給你們紅包了……”
就是這樣一句話，戳中了葉菡的心，看著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老人，對比當年高大強壯的他，實在是相差甚遠啊。她點了點頭，硬是將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逼退了回去，乖乖地收下爺爺懸在半空中的紅包，靜靜沐浴在爺爺所給予的慈愛中。
再精彩的春晚對于此刻的葉菡來說都失了彩，她看向爺爺的方向，爺爺依舊坐在那，帶著老花鏡，吸著氧，一副安安心心觀看春晚的模樣。
轉過頭來的葉菡早已淚流滿面。
人是高級動物。高級在何處？情感豐富。
流淚，一種表面現象，可流淚的原因卻多種多樣。憤懣和感動都會招致淚水。只是希望歲月能善待每一個人，也期盼每一個人都能不負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