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權衡利弊
作者：
雪原 更新：2022-04-10 22:06 字數：2374
這報復龔家的機會終于來了，軍府熊和貴讓師爺陳世明來到東門城墻上通知太尉劉來水暗中派兵至洋塘，務必捉拿梧桐際、蓮花山和筆架山的三大匪首，劉來水一聽，先是一愣，這般消息是從哪里來的？它靠譜嗎？可官場的規矩又告訴他，“服從上級”是軍人的天職，于是，他連忙叫上自己的副將裘冬生和自己的軍事參謀賴子保，三人商議著如何布陣、調兵遣將，以確保匪首無一脫逃，全部落網。
副將裘冬生著急道：“我們是軍府的守城士兵，其職責就是護城保民，而捉拿匪首是衙役和捕頭們要干的事情，大人隨意放棄四門的城墻不去守護，而是大動干戈地跑去洋塘捉拿巨匪，這萬一是土匪早有預謀的調虎離山，丟了城池，誰負責任？”
劉來水看了看自己的軍事參謀，賴子保不敢怠慢，連忙解釋道：“裘大人說的話也不是沒有一點兒道理，但官大一級會壓死人，眼前邵武的官誰最大，毫無疑問，當然是我們的軍府大人熊和貴，違抗軍府大人的命令會是怎樣的下場？劉大人和您的裘副將顯然要比我賴子保這個土鱉更清楚，再者，洋塘的龔府早與土匪狼狽為奸，我們出兵洋塘，也是為了護城保民，只是選擇了不同的戰略方針而已。”
“你賴駝子不會是因為對龔府的成見太深，這才要本太尉出兵洋塘，好為你賴家報仇雪恨的吧？”
“報什么仇，雪什么恨？說句良心話，我們賴家與龔家壓根兒就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倒是他們龔家處處關心著我們賴家，我賴子保就是在龔家長大成人的，我的義父，便是龔府早先的管家龔力民。”
劉來水哈哈大笑道：“和本太尉就沒有必要說謊話了，要不是當年你駝子幫了我劉來水一個大忙，讓梧桐際的土匪一個不剩地滾回了老巢，你我也不會坐在一起商量著邵武軍府的出兵事宜，快說吧，熊大人要讓我們護城兵馬去捉拿三地匪首，本太尉究竟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
賴子保暗自揣摩：這便是為我們賴家報仇雪恨的絕好機會，祖父、祖母的死，父親、母親的亡，全都拜龔府的那副紅得锃亮的楠木棺材所賜，而自己的駝背也是因為龔府家人將我賴子保送到了頂子山的道觀里，才被那些狠心的武道們打殘的。然而，龔自生還更為可氣，為討小老婆張美艷的歡心，竟讓我子保的義父，龔府管家龔力民回光澤司前賦閑養老，這該死的龔家人，我賴子保一定會讓你們龔家為我們賴家所做的一切，承擔所有的后果，叫你們龔家人為此付出百倍的代價……
你駝子裝什么傻，發什么呆？本太尉問你，此次攻打洋塘龔府，本大人究竟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
賴子保故意仰著頭，望著天，隨即兩手的拇指和中指不斷切搓，而后便突然間大聲回應道：“太尉，本次攻打洋塘龔府，捉拿三地匪首，您太尉大人只有利，沒有弊�！�
“是真的么？你駝子道出利的原因。”
賴子保壓低聲音，徐徐說道：“于私來說，我賴子保也是個洋塘人，攻打洋塘龔府，將來會被鄉親們戳脊梁骨的，再說，我賴子保畢竟是龔府老管家龔力民的義子啊，對龔府還是很有感情的……”
劉來水不耐煩地問道：“那于公呢？”
滅匪是當地政府應盡的義務，當然，我們邵武軍府更是如此，熊和貴大人是我們邵武的軍府之首，作為他的部下就沒有理由拒絕執行，否則，日后土匪泛濫，殺我鄉民、奪我城池，這個責任又由誰來負？人家自然會說，還不是因為您劉太尉拒絕執行他熊大人的命令后才最終釀成的嚴重惡果；相反，您劉太尉執行了軍府大人熊和貴的命令，抓住了三地匪首，若是論功行賞，他軍府熊和貴大人可吃到干的，那也少不了您太尉劉大人能夠吃到稀的�！�
劉來水極其不滿地嘀咕道：“什么干的、稀的？你的話可要給本官說個清楚�！�
身邊的副將裘冬生杵在一旁嘻嘻笑曰：“駝子沒有惡意，他就是用干飯、稀飯來打個利益回報的厚薄比喻而已�！�
“你裘冬生算個球呀？我駝子這般外號只能是劉太尉叫喚的，而你只是劉大人的一個副將，根本沒有這般資格……”
劉來水擺了擺手，哀聲嘆道：“算了，算了，就按熊大人的意思去辦，力爭在天明之前趕到洋塘。”
裘冬生忙問：“是直接攻打龔府嗎？”
“不是，陳師爺明確交代過，要等到龔府公子的慶生喜筵結束，熊和貴大人坐船離開洋塘碼頭之后，我們才能攻打龔府，否則，一切后果皆由我們護城的兵馬來承擔�！�
“承擔個屁！還不知道這其中掖藏了什么貓膩？我可聽東門口的護城兵士說，龔府的游瑞平管家經常進城找軍府的師爺陳世明。”裘冬生憤然說道。
“這些沒影無蹤的事情，你說它做啥？快去準備護城的兵馬和武器，要是在明天的凌晨寅時還趕不到洋塘，我劉來水就會拿你裘冬生的腦袋來問斬。”
“寅時到洋塘，那這些兵馬和武器都隱藏哪里？”
“我看你裘冬生就是個豬腦袋，他駝子是洋塘人，你問問他不是更加清楚嗎？”
在賴駝子的勸說下，劉太尉決定親自前往洋塘捉拿匪首，而護城的兵馬則帶著守城的武器，在第二天的凌晨寅時就趕到了洋塘的小山——松樹林。
“這個地方很不錯，既斂跡又隱蔽，還離洋塘的龔府不是很遠，一定能把龔府打個措手不及。
見劉太尉對選在小山松樹林埋伏非常滿意，賴子保又打趣道：“龔自生父親的墓地就選在小山附近，要不我們先讓人破了他龔家的風水……”
“你賴子保還說對龔家人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破人家的風水，拿死去了多年的龔齊云當出氣筒，如是這般，你還算是個洋塘人嗎？”
“沒……沒……沒，我賴駝子也就是開個玩笑罷了，大人可千萬別生氣，如果您實在不解胸中的憤怒，就是打我駝子幾個巴掌，那也能行�！�
劉來水搖了搖頭，嘆了嘆氣，無可奈何地說道：“罷了，罷了，就是打死了你賴駝子也沒什么大用，依本太尉分析，師爺陳世明他一定會來這座小山——松樹林�！�
其實，劉來水一到小山松樹林就寫好了一張紙條，以等待熊和貴大人的官船來到洋塘后，放出信鴿，發出信號，將山上兵馬的準備情況告訴軍府師爺陳世明，可陳世明極不放心太尉劉來水，生怕他會提前行動，傷及到軍府大人熊和貴，于是，師爺便找了個借口，走進了小山松樹林，而這一切的一切又早被頂子山道觀的邱正和道長給識破了，因而便有陳世明下山后，邱道長力勸太尉劉來水，要他放棄攻打洋塘龔府的那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