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孰輕孰重
作者:
雪原 更新:2022-04-10 22:07 字數:2493
且言,對于邱正和道長的一番說辭,軍事參謀賴子保根本不敢反駁,他深知自己在頂子山道觀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要換成是其他人都要死去了多少回,不殺頭是因為老道長雷明子在他閉目之前就已經算到了弟子賴子保今后的所作所為,會給自己招致劫難,故而在撒手人寰之前要讓師弟邱正和看在他與龔齊云結拜的情分上,饒恕賴子保,免其一死。
見師兄呼吸急促,邱正和唯有應許,然而,雖說死罪可免,但活罪卻難赦,否則,頂子山道觀的名聲必然被他敗壞無疑,日后便沒有誰再愿意上這頂子山道觀習文練武當道士。
賴子保深知頂子山道長的本事和能耐,邱正和與雷明子是師弟跟師兄的關系,當劉太尉聽說邱正和的師兄是雷明子時,他都佩服得五體投地,而你賴子保只是他劉來水的一個小小的軍事參謀,又有什么特殊的本領與邱道長作對,持反對意見,再者,得罪了頂子山道觀也沒有自己的什么好果子吃,稍不小心,性命難保。
想此,賴子保嘻笑道:“劉大人,邱道長的話在理呀,我們犯不著替熊和貴出力賣命,裘冬生副將不是說了嗎,龔府現在的管家游瑞平他常常進城面見熊和貴的師爺陳世明,若是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陰謀,那堂堂的軍府幕僚又怎會與洋塘龔府的管家私自見面……”
“這不明擺著,游管家定然是接受了別人的指示,才與師爺偷偷見面,極有可能是龔府的三太太張美艷,聽說她與游管家是青梅竹馬的同鄉人。”
“你裘冬生就是喜掰、愛扯、好瞎鬧,那同鄉人便是一伙人,此話也說得太絕對了。”劉來水大聲責備自己的副將裘冬生。
一旁的邱正和卻一本正經地肅然說道:“裘大人說得對,張美艷和游瑞平早年前就是一對戀人,只是因為張美艷父母的強烈反對,他(她)們才沒有結成夫妻,而作為不與游瑞平結婚的前提條件,就是她張美艷要把游瑞平帶至洋塘的龔府,并安排游瑞平成為龔府的新管家,龔自生見張美艷年輕貌美又急想龔府早得貴子,于是他便拿了一些銀兩給府里的老管家龔力民,并親自將老管家送到了光澤縣的司前鎮。”
劉來水極其詫異,忙問:“您邱道長還真是個神人,龔府的家事又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道姑薛貞蓮微微笑語:“沒有什么奇怪的,頂子山道觀和洋塘龔府的關系向來很好,身為道長,對龔府的家事,他理所當然,更加重視。”
話說,軍府熊和貴死盯著同鄉的美人上官梅蘭,盡管師爺陳世明曾有過多次的示意和提醒,可他依然我行我素,竟然走下桌子欲與上官梅蘭相擁、接吻,對此,張元儒憤怒吼道:“你這狗官,竟敢調戲良家婦女?”隨即一掌過去,打得熊和貴踉踉蹌蹌。
見此,師爺陳世明粗聲嚎道:“你竟敢打朝廷命官一個巴掌?我看你張元儒是活得不耐煩了。”
陳世明不作聲還好,他一說話,張元儒索性將桌上裝滿了豬腳的大碗,全都扣在了師爺的頭上。
“反了,反了,這龔府和他的親眷們都是一些反賊,老爺必須趕緊上船,速速離開洋塘碼頭。”
待熊和貴離開洋塘碼頭后,師爺陳世明趕忙讓自己的心腹點燃了會發出聲聲尖叫的“猿猴爆竹”,可小山松樹林卻沒有絲毫的回應,因為那些護城的兵馬早被太尉劉來水帶回了邵武的軍城里。
從洋塘到邵武是逆水行駛,熊和貴生怕上官梅蘭的丈夫會一路追殺過來,故而要讓師爺及其衙役一般人,趕緊上船,逃命要緊。
“老爺放心好了,他張元儒也算是個讀書人,麻沙張氏的雕版印刷在大宋朝也是出了名的,他做事不會太過出格,如此有敗自家的名聲。”
熊和貴無比氣憤地大聲喝道:“龔自生身為一家之主,為何不替本官說話,再者,你陳世明不是說龔府的管家游瑞平是我們邵武軍府發展的內線嗎?可他也沒有站出來說句像樣的公道話。”
“老爺管這么多干嘛?再過些時間,洋塘龔府便是廢墟一片,您也別怪這怪那的了,龔自生和張元儒的年齡相差不大,但張元儒畢竟是龔自生的岳丈,是他的長輩,而游瑞平雖是龔府的管家,但終究還是一個下人,主人都沒有吱聲,下人哪敢隨便聲張,不過,我陳世明今天也要以下犯上地責備軍府老爺您幾句,您老爺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調戲婦人上官梅蘭的,大人和張元儒都是老冤家了,您在建陽任知縣時,老爺就設計得到了心怡美女上官梅蘭,如今也算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張元儒會有筵席桌上的過分言行,那全是被大人給逼出來的,純屬怨恨的爆發,是合乎情理的宣泄。”
“你陳世明究竟是誰的師爺?居然幫著張元儒說好話?本官當年的計謀又是誰給獻出的,不就是你這個師爺陳世明嗎?如今卻要當甩手掌柜,將之前的所作所為推得一干二凈,把什么樣的臟水都潑向了自己的老爺,我熊和貴就有點兒納悶了,可否是你陳世明和他們龔府的親眷們要合在一起來羞辱本官?”
陳世明“噗通”一聲跪在了船板上,他滿目淚水地哭著說道:“天地良心,您老爺可不能這般冤枉我陳某人,我陳世明一心只為大人著想,等到震天雷和霹靂火炮一響,您就知道龔府的結果會是怎樣?”
“可船都到了猴子山,怎么劉太尉的震天雷、霹靂火炮還是沒響,到底出了啥事端?你陳世明不是給本官保證過的嗎?只要軍府的官船離開洋塘,劉來水的兵馬就會攻入龔府,捉拿匪首……”
陳世明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難不成是他劉來水耳背,沒有聽見我陳世明給他發出的開戰訊號?”
官船好不容易行駛到了東關碼頭,熊和貴一下船就被軍府的大轎子給接走了。
“趕緊傳喚太尉劉來水,問問究竟是出了何事故?會一聲不吭地就離開洋塘的小山松樹林,他的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朝廷擬命的六品軍府?”到了衙門的熊和貴,急著要見太尉劉來水。
劉來水走進了軍府衙門,熊和貴厲聲詢問道:“你劉來水可知罪?”
“不知何罪?”
見劉來水面不改色、心不跳,熊和貴又問道:“聽到陳師爺發出的訊號,你為何不去攻打洋塘的龔府?”
劉來水搖了搖頭道:“沒有啊!師爺離開小山松樹林后,我們就趕緊撤回邵武軍城了,他又是什么時候發出的開戰訊號?”
陳世明站在熊和貴的一旁,忿忿斥問:“你劉來水又是得到了誰的命令才撤出了洋塘小山松樹林的?可知道,正是因為你劉來水的剛愎自用和任意妄為,才致使三地的匪首逃離了洋塘。”
“大人,究竟是三個匪首重要,還是邵武的城池和百姓的生命財產重要?參加洋塘龔家公子的慶生筵席,只是三地匪首放出來的煙幕彈罷了,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奪取整個邵武軍城,若是護城兵馬不及時返回,恐怕此時的軍府衙門早被土匪們給占領去了,軍府是個明白人,您可掂一掂,量一量,這孰輕孰重便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