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全其美
作者：
雪原 更新：2022-04-10 22:07 字數：2824
熊和貴甚感迷惑，他弄不清楚劉來水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于是連忙詢問軍府衙門的所有文職官員，讓人倍感奇怪的是，這些文職官員們都可勁地給劉太尉解釋、證明，說是邵武的東、西、南、北四門都同時遭到了土匪的突然襲擊，后在太尉劉來水的英明指揮和護城將士的勇猛作戰下，土匪只能丟盔棄甲，紛紛逃離。大家的語氣、語速皆極其相似，正可謂：不謀而合，異口同聲。
“你軍府師爺都是怎么當的？要不是劉來水的護城兵士及時地發現了異常情況，那我熊和貴可就真要被你陳世明害慘了。”
“老爺竟然相信劉來水的鬼話連篇？他是怕受到處分才臨時編出來的胡亂言語，只要老爺到四個城門檢查一下，就一定能夠發現劉來水此話的真與假。”
“好吧！那你陳世明就和本府走一趟，看看究竟是誰睜眼說瞎話？”
陳世明沒轍，在太尉劉來水的引領下，他只好陪著老爺來到了邵武軍府最為繁華的東門集市，哪知東門集市與往常的景象完全相反，地上是一片狼藉和大片血跡，城墻底下還有土匪倉皇逃離時丟下的刀、槍、棍、棒……
軍府大人問了問站在他身邊的太尉劉來水：“其他三門的戰況如何？是否也和東門一樣？”
“到了現場不就一清二楚嗎？”
“沒有必要，本府相信劉太尉，你要趕緊統計一下護城兵馬的傷亡情況，我們需要建州州府火速撥款，傷兵須得治理，死亡的兵員也要及時補上，本官還必須親自憫恤，以安撫鐵城的將士百姓。”
劉來水匯報道：“大人盡管放心，此次土匪是認定軍府的護城兵馬大部分都前去攻打洋塘的龔府，可沒想到的是，我們的哨兵及時發現了異常情況，下官才沒等大人的同意，把前往洋塘的兵馬和武器全都返至原位，還好來得及，給了入侵的土匪沉重一擊。”
“老爺，邵武有四個城門，既然是來檢查城門的護衛工作，又何必厚此薄彼，落下其它的三個城門？”師爺陳世明開始懷疑太尉劉來水是故意在邵武的東門集市布置了假象。
“別去了，我們要相信人家劉太尉，本官也感覺今日的龔府蹊蹺古怪，那張元儒只是一個搞雕版印刷的文化商人，他又憑什么敢打本官一個巴掌，那三地的匪首為何不打招呼便不知去向，他們定是碰頭、商量，要如何才能攻下軍城邵武。”
劉來水深嘆道：“還是軍府大人睿智英明，你陳師爺又怎能隨便相信龔府管家的花言巧語，或許游瑞平就是為三地土匪服務的間諜探子，要不是下官帶領兵馬及時返回，所釀成的后果便全由你師爺一人承擔。”
“我陳世明也是有六十好幾的人了，可謂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還多，過的橋要比你們走的路還多，我的眼力還算是不錯，游瑞平絕對不是你們所言所語和隨意想象的那一種人，他確實想奪走龔家財產，好讓心上人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旁……”
劉來水譏笑道：“你陳師爺說來說去，還是想要顯擺自己的非凡能耐，我劉來水倒是無所謂，可軍府大人就不一樣了，他是朝廷命官，你竟然毫無尊卑地貶低大人，請問你陳師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想要做些什么？你劉來水不要在我和老爺之間鼓唇弄舌、挑撥離間，我和老爺是同一個村子的隔壁鄰居，我們之間形如父子，不是你一、兩句瑕瑜、詬誶，就能夠把我們彼此分開。”
見師爺陳世明傷心得落下了幾滴老淚，熊和貴趕忙命令道：“你們就此停言止語，否則，本府絕不罷休，追查到底。”
太尉、師爺深知軍府大人話中的意思，于是二人同時跪下，誓言今后絕不拌嘴。
“算了，快起來吧！本官誰都不怪，要怪便怪匪首們太厲害，讓我們一向心思縝密的陳師爺都上當，給他們圈套了進去。”
陳世明怎么也不相信游瑞平會是土匪派來的細作，可他又不敢吱聲，怕是熊和貴會拿府衙的師爺開刀，好為自己的罪責開脫，對此，他極為傷感地輕聲言語：“吃一塹長一智，下次我陳世明就不會隨意相信任何人了。”
熊和貴擺了擺手，細聲說道：“師爺大可不必，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否則，本府要你這個師爺還有何用？”
見太尉劉來水都走出了軍府大門，熊和貴連忙說道：“本官是故意講給太尉聽的，這個山東佬也開始給本官耍起心機來，你以為本官就會相信他山東佬胡謅的言不及義，只是不想撕開臉皮當面識破罷了，三地的土匪壓根兒就沒進城，那地上的污跡，全是倒在地上的豬牛污血，否則，雙方不死去上千的士兵，東門集市也沒有這般慘烈……”
“哎喲喂，我的熊老爺，您也太不簡單了，竟能把此事看得如此通徹透明，我陳世明可是望塵不及的呀！還是我們的老爺能夠忍得住，居然把大家都給騙了過去。”
熊和貴顯擺道：“府衙文職官員的異口同聲，給了本府一些提示，哪一次他們有這么齊刷刷地回答上峰提出的任何問題？定是因為統一了口徑，為此本官可以肯定，東門集市的決斗現場，那是有人故意為之，而其它三門定然是來不及陳設布置，所以，他劉來水便直接把我們引到了東門集市。”
“老爺做得對，要是去了其它三門，劉來水必然是下不了臺面，可這般效果不大，除了增加仇恨，沒有半點的意義。”
熊和貴一聽，連忙伸出拇指，點頭贊同。
當邱正和勸說劉來水放棄進攻洋塘龔府時，劉來水便擔心沒有搪塞軍府大人的恰當理由，于是邱正和又幫助劉來水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計謀、策略，既能讓劉來水茍且敷衍，還能離間軍府大人與師爺的關系，因為熊和貴非常排外，總是跟祖籍山東的太尉劉來水過不去，之后才知熊和貴也全都是聽他師爺陳世明的。
可讓神道邱正和萬萬沒料到的是，軍府熊和貴并不光是好色、愛財，對權謀之術還更是內行，他總是盤算，如何才能讓劉來水早點兒滾蛋。
且道，游瑞平沒有聽到攻打龔府的爆炸聲聲，龔府還是過去那個龔府，為此，龔府三太太張美艷發火道：“你還能做些什么？那軍府的兵馬呢？你當初的承諾呢？我限你三天的時間打聽清楚，那軍府違背合約，不攻打龔府的原因所在，否則，就別再想貼近老娘的身體。”
“是啊！這軍府的太尉和府衙的師爺又是咋一回事？全都是講得清清楚楚、妥妥貼貼，又為何要臨時更改、變卦，沒有信義，難道他們還另有目的？”游瑞平對此也是一籌莫展。
第二天，游瑞平便以姑母病重，亟需回鄉探望為由，來到了邵武軍府的衙門。
見是洋塘龔府的管家，師爺陳世明連忙通知了軍府大人熊和貴。
“悄悄帶著游管家從后門進來，要是給人知道他請假不是去建陽麻沙探望病重的姑母，而是來到了邵武軍府求見本官，那他回去洋塘龔府，就是怎么解釋也說不清楚。”
見到了軍府大人熊和貴，游瑞平連忙轉達了龔府三太太張美艷對他的問候和意思。
熊和貴輕聲笑道：“這張美艷就那么討厭龔府的家人嗎？依本官看，龔自生老板還對她不錯，又怎能如此針對洋塘龔家？”
游瑞平哀怨道：“龔自生是個有錢人，可他的年齡要比美艷的父親還要大，若不是為了龔家的財產，張美艷的這朵鮮花是怎么也不會插在龔自生這堆牛糞上。”
“你也太過分了，他龔自生可是個美男子，只是現在的年紀稍大了點，要對付一個如狼似虎的年輕女人，總會有些力不從心。”
見游瑞平低頭不語，熊和貴又拍了拍游瑞平的肩膀，詭秘地笑道：“你回去可告訴龔府的三太太，她的要求，本官會盡量滿足，但本官的需求，她也不能更改、翻悔，再言，你游管家年輕有為，眼下的軍府正是缺乏人才之際，只要條件允許，本官就一定會讓你游大管家咸魚翻身……”
游瑞平一聽，慌忙跪地，他要提前感謝軍府大人的提攜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