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困境遭遇貴人
作者：
成丕立 更新：2021-10-19 06:29 字數：3388
盤大學聽了馮富貴的話后，立即轉過頭去癡癡看著銀花，見她們兩姐妹的臉蛋一模一樣，身材也是一樣高大，輪廓鮮明，皮膚白里透紅，真像剛剛綻放的花朵。兩姐妹不一樣的是：馮銀花留著烏黑的短發，還有兩道濃濃的柳眉，一雙亮晶晶而又小的黑眸鑲嵌在臉上。馮梨花留著一頭烏黑長發，彎而細的眉毛，大而黑的眼睛。在他的心里，馮銀花比馮梨花更美，也比姐姐年輕。他微笑說：“感謝岳父大人，我保證讓銀花過得幸福生活，放心吧！”
“你這渾小子還在這磨蹭什么？快把東西抬進去吧！”馮富貴說。
盤主任看見盤大學抬來的彩禮也抬進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必竟那是自己辛辛苦苦養了一年的豬呀！還有借給他錢和東西，也不曉得要猴年馬月才能還？很是擔心。他還是慢慢地走來，抱拳笑著說：“恭喜馮隊長雙喜臨門！”
正月初六，山上的雪大部分已經溶化了，只有曬不太陽的地方也有少許雪。趙古崽起床來，看到樹葉上和茅草中有一層薄薄的霜，預知有好幾天晴，也擔心山上的野獸開始活躍起來了，以后狩獵將會更加困難。他慶幸的是在這下雪期間，沒有一天不上山去狩獵，家里也存放上百只野兔和竹鼠等獵物。眼看孩子就要開學了，那親家除夕后還沒來過家里，更不曉得他是否守信。趙古崽喃喃自語：“我趁還沒開學，把家里的獵物拿去縣城賣，賣了后或給孩子做學費，或給孩子買套新衣服。正如孩子說，我們希望有外援，但不能依賴……”
趙古崽想到這里，迅速走去雜房，從竹籠子里挑選十幾只受傷較獵物放在新織竹籠子里。吃了幾個紅薯就挑著野兔和竹鼠，向通往縣城的公路走去。在公路旁邊等了沒多久，看見一輛工具車飛馳而來。他走到公路中間去攔車，一邊揮手一邊大聲喊：“師傅，師傅，請你停停車，搭我一程吧！”
司機看見有人站在路中間，一腳踏下剎車，從車窗伸出頭來，瞪著趙古崽罵道：“你想死嗎？想死也不要來害我呀？要搭車也是在路邊攔嘛！”
趙古崽看到車子已經停了下來，抱著竹籠子向車廂走去。兩個竹籠子放上車廂后，他把扁擔也丟上車廂，再爬上車廂去坐下。司機從反光鏡上看見趙古崽坐在車廂，又大聲吼道：“你這瑤古佬真拿你沒辦法，坐在駕駛室來吧！”
下午二點鐘許，車子來到了縣城邊，趙古崽拍拍司機的肩膀說：“師傅，請您踏一腳，我就在這里下車了。感謝了，感謝師傅！”
司機看見趙古崽跳下車，也跟著他下了車，他在車廂上抱著竹籠子送出來，司機接過竹籠子放在地上。趙古崽從車廂跳下來大聲說：“謝謝師傅！”
車子開走后，趙古崽才挑著竹籠子，匆匆向市場小跑而去。他開始把竹籠子擺在賣雞鴨和狗仔街道上，整個下午都無人來問津。傍晚，他把竹籠子擺在了市場口的過道上。他剛剛放好竹籠子，一位年近四旬的男子走過來，先是看看趙古崽身上的穿著打扮，再看看竹籠子里獵物，微笑說：“野兔子怎么賣？”
趙古崽看到有人來問價了，激動地打開竹籠子，從里面抓出一只野兔出來，滿臉笑容說：“您看看我這里的野兔，個子大還很肥一個，您給個價吧！”
“你開的是價，我給的是錢，怎么要我先給你個價呢？”
“夜邊的生意了，不講價錢，兩塊錢一只，任你挑選！”
“塊錢一只賣嗎？我給你買兩只。”
這時，趙古崽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起來。這時才想起，自己早上吃了兩個紅薯，直到現在還沒喝一口水。自己又身無分文，如果不賣掉兩只野兔，連吃點心的錢也沒有，更不用說給孩子買新衣服了。他十分不情愿地笑著回答：“我這野兔真的很大一只，你給我一塊伍錢一只好嗎？”
中年男子接過趙古崽手上的野兔，先掂量掂量重量。然后，一只手拿著野兔子，一只伸到竹籠子里去，想找兩只更大的野兔子。他板著面孔說：“多一分錢我也不買，就給你一塊錢一只，要不你就挑回去！”
“好，賣兩只給你，你挑兩只吧！”趙古崽咬咬牙說。
中年男子彎腰下去挑選了兩只大的野兔子，抓出又是掂量又是觀看毛色，然后放回進去，再抓兩只出來掂量，花了半個小時才挑選了兩只大野兔子。他笑著說：“你這個野兔不會是家養的吧？我只吃正真的野兔子。”
“我這兔子是正真的野兔子，如果是家養的不要你的錢！”趙古崽說。
“好，不要錢嗎？”男子說后，兩手各拿了一只野兔子轉身就走。
旁邊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也走了過來，伸手進去抓了兩只野兔子，還瞪了圍的人一眼，然后拿著兩只野兔，大搖大擺地的離去。趙古崽看見兩個就抓走了自己四只野兔子，一個箭步沖上去攔住中年男子。他大聲嚷道：“老兄，你還沒給錢呀！你怎么拿著我的野兔子就走呢？”
“你說你的野兔子不要錢啊！我還給你什么錢？”中年男子說。
年輕男子聽到趙古崽在向中年男子討要錢時，他頭也回，只舉起一只手揮了揮，大聲說：“瑤古佬大叔，拜拜！”
趙古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了中年男子手中的野兔子，轉身又去追年輕男子。追到年輕男子后，他邊伸手去搶野兔子，邊大聲說：“老弟，你怎么不問價也不給錢，抓著我的野兔子就走人呢？”
說時遲那時快，年輕男子順勢給趙古崽摑一記耳光，還兇神惡煞地吼道：“你是誰？我在這市場買菜，還沒人問過我要錢，你是哪里的村野匹夫呀？”
趙古崽一只手拿著兩只野兔子，一只手捂住被年輕男子打了的臉，轉身看了看圍到周邊的人，不僅沒有一個人吭聲，還一股勁地搖頭，示意他算了。年輕男子走遠了后，一年輕婦女上前一步，對趙古崽說：“大哥，你是山里人吧？他呀，是縣城里最大的爛崽頭，經常在這欺行霸市，拿著想要的東西就走，誰也不敢問他要錢。今天你還是幸運的，他只打了你一記耳光，還是自認倒霉吧！”
中年男子看見年輕男子打了他一記耳光，還拿走了兩只野兔，也就沒有再過來找趙古崽的麻煩了。他喃喃自語：“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我就……”
趙古崽在眾人勸導下，只好忍氣吞聲，拿起扁擔穿在竹籠子的線索中，挑著竹籠子邊走邊嘀咕：“今天真是太起早了，碰到了這樣橫蠻不講理的……”
趙古崽在街道上行走，無精打采，肚子又一直在咕嚕咕嚕叫，感到又冷又餓。走到自己下車的地方，把竹籠子放在路邊地上，扁擔放在竹籠子上，人坐在扁擔上，兩眼看著去荊竹寨的道路，盼望還有車回去。可他坐在這里，車子沒有等來，等來的卻是夜幕的降臨。抬頭一看，縣城的天空布滿了星星，遠處還有一座座的高樓，放射出五彩繽紛的燈光，這里仿佛是自己夢里的不夜城。
突然，一陣北風吹來，趙古崽感到饑餓難忍，縣城的風更加寒冷。他挑起竹籠子，毫無明確目標地向縣城走去，邊走邊喃喃說：“動口就有三分氣力，我先去別人家里討碗水來喝喝，然后再去找個避風處過夜……”
在返回縣城的街道上，看見兩邊的鋪面均已關上門，我該去哪里找避風的地方呢？忽然，他想起了長途汽車站，候車室有一排排的凳椅，在這樣的小縣城，晚上在候車室過夜的少之又少，不僅不會關門，可能還會開暖氣，躺在候車室里休息好了，明天有精神去賣獵物。他加快步子向長途汽車站走去。
趙古崽走到長途汽車站，看到街道上燈火通明，對面還有一家飯店開著門。他把竹籠子放在地上，手不自覺地去摸口袋，還發現內衣兜里有伍角錢。掏出來拿在手里，挑起擔子直向飯店走去。在飯店門口，看見有人里面出來，桌子還有剩菜剩飯。心里一高興，他挑著竹籠子直沖，邊走邊嘀咕：“嘿嘿！今天晚上，我還可以把吃飯的錢省下來，真是石頭上的草有露水養……”
趙古崽剛剛跨進門，一位姑娘過來拉住他大聲說：“去，給我出去！”
一個后生仔走來，看見趙古崽肩上挑著竹籠子，身上穿著鑲邊衣服，雖舊卻很干凈整潔，不像要飯的人。他對姑娘說：“他不是乞丐，讓他進來吧！”
姑娘剛轉身，趙古崽放下竹籠子，沖過去端起剩菜碗就吃起來。老板蹲在竹籠子邊一看，笑著說：“老兄，你是下山來賣野味的嗎？”
趙古崽一邊吃飯一邊說：“是的。”
“野兔子賣多少錢一斤？”
“兩塊錢一只。”
“一共有多少只？”
“二十二。”
“給你三塊錢一只，我全要了！”
“不，我只要兩塊錢一只！”
后生仔微微一笑，轉過頭去對姑娘說：“你通知廚師，炒兩個菜來。”
趙古崽看著老板著急地說：“老板，我兜里沒有錢，賣了這些野兔子和竹鼠，我也要留給孩子交學費，給我一碗白就好了。”
“菜不收錢，白送給你吃。”
姑娘進廠房后，老板拿來一壺酒來說：“老叔，我與喝兩杯怎樣？”
趙古崽心想，這個天的晚上很冷，候車室又沒有被子蓋，喝兩杯酒暖暖身子也好。微笑說：“老板，酒也白送給我喝嗎？”
“今晚我招待你，酒和飯菜全免費，放心喝吧！”后生仔說。
一邊喝酒一邊聊狩獵的事，兩人不知不覺喝醉了。趙古崽干了一杯酒下去，大著舌子說：“你這人真棒！以后我捕來的獵物都送來賣給你。”
老板點點頭說：“我，我們，是好兄弟，我，我全部收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