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歡歡喜喜回家
作者：
成丕立 更新：2022-01-20 09:07 字數：3818
盤主任與趙大海走進舜巖，看見巖洞里凹凸不平，還有些石頭像用具，有的石頭像飛禽走獸，很是精美的藝術作品。盤主任蹲下去摸著一只石鳳凰，大聲說：“趙書記，你說這些活龍活現的東西，是人雕琢還是自然生成的？”
“管他是雕琢還是自然生成的，反正有這么美麗和溫暖的石屋住，比住在自己家里還要舒服，我們建議大家都搬來，沒必要去勞師動眾搭草棚啦！”
大家聽了趙大海的話，紛紛動身向洞外走去。盤主任聽了趙大海這話，心里覺得不是滋味。大家出來干活了，又沒有是在寨子里，為什么都是你趙姓講話算數？我偏偏要與你趙姓唱反調。他也大聲說到：“鄉親們，住在這里舒服一時，卻痛苦一輩子。這里濕氣很重，容易患風濕關節炎，會讓人不能動蕩！”
趙大樹見盤主任這話，分明是與自己作對，默默向里面走去。走到一個僅容一人走進去的洞口，仿佛聽見里面有滴水的響聲。又朝傳來響聲的洞里走去，看見里面寬敞而又美麗，不僅有如下雨般的水落下來，還有條河流，河水清澈見底，向南汨汨奔淌，還能看到水里閑游的各種魚。他大聲喊道：“兄弟們，你們進來看看這里，這里的風景很美麗，競是別有洞天，還有魚仔游……”
大家聽到喊聲后，又紛紛轉身跑進來，隨趙大樹欣賞別有洞天。眾人看到這里的形態奇特，有河有魚，還有飛翔的小鳥，猶如畫廊，又像是世外桃園。趙大海走進來看了后嘀咕：“這雖然是在巖洞里面，卻如洞外的山里，空氣新鮮，風景秀麗。難怪有人說，住在這里的人長生不老，又稱之為仙人洞！”
“大樹在我們這群人中，雖讀書多見識最廣，但思考問題卻還是最嫩的毛頭小子，處處充滿著幻想。這里很美，卻不是人住的地方。”盤主任說。
趙大海看見盤主任仍然堅持不住在巖洞里，要出去搭草棚住，兩眼瞪著他問道：“盤主任，你算算過年還有幾天？來這里是尋寶不是搭草棚的。”
盤主任轉念一想，自己也有妻有兒女，誰不想回去與子女團圓飯呢？再堅持要去搭草棚，也是勞命傷財毫無益處，甚至不能回家過年。他沉默一會說：“反正在這住不了多久，我們還是找寶石要緊，那就將就住十幾半個月吧！”
大家看見也答應住在洞里了，快速跑了回去，把東西和割的草都拿來。
第二天清早，盤主任起來邊吹口哨邊大聲喊：“請大家起床了，抓緊時間去尋寶石，找到寶石后就回家過年，讓我們前凱旋而歸，歡歡喜喜過年！”
大家聽到口哨聲，急急忙忙爬起來，每人吃兩個紅薯，還在兜里裝幾個紅薯。盤主任看到趙大樹又在低頭沉思，走過去拍打著他的肩膀說：“賢侄，你又在想什么呢？難道你又曉得在哪里可以找到寶石或寶藏了嗎？”
趙大樹身子一震，腦海里涌現了地質勘查員的一句話。他微笑說：“我聽地質勘查員說過，硅石就是水晶石的線路，順著硅石線路能找到水晶石。”
“信你個鬼！這山上到處都是硅石，我們把硅石挖完出來了，也不一定能到水晶石，勞命傷財的事我不做，屙屎去。”盤大學說后向樹林走去。
盤主任看見盤大學向樹林走去，大聲說：“懶人屎尿多……”
趙大海也曉得盤大學是偷懶，但聽到盤主任的斥責，也不好再說什么。他跟隨盤大學身后走進樹林。盤大學走進樹林，找了一處長滿茅草的地方躺下，喃喃自語：“與其去做勞而無功之事，不如在這睡一覺，懶得聽你的。”
趙大海躡手躡腳走過去，拽住他的耳朵，邊拖著他走邊大聲說：“在分錢時，你要我們的三倍錢，做事就借屙屎來這里睡大覺，這么偷懶行嗎？！”
眨眼間到了臘月二十八，既沒挖到寶石，也沒有找到寶藏，大家都已心灰意冷，做事也懶洋洋的。吃中飯時，趙大樹端著碗蹲在趙大海身邊說：“明天二十九了，人人都無精打采，與其在這浪費時間，不如回家去備年貨……”
盤大學聽了這話后，沖到趙大樹面前說：“你是有文化有知識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事不通曉。這次什么都沒找到，要我們打狗回家嗎？”
“尋寶石也好，找寶藏也擺，看的緣分。如果是無緣人，找遍整個山也是一無所獲；如果是有緣人，只要我們來就能找到，怪我吧！”趙大樹說。
盤主任看到趙大樹已心灰意冷，很怕他帶著大家回去，自己一兩個人也不能留下來。他過去說：“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沒人會怪你！”
“上次我帶大家來，沒幾天就找到了寶石，我比你運氣好啊！要回你一個人回，我們留下來繼續找寶石，愿意跟這倒霉鬼走的都走吧！”盤大學說。
“依我看，還是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俗話說，‘有錢天天都是過年，沒錢過年不像年’。大家何必要跑來跑去，不是浪費時間嗎？”盤主任說。
“我們家有老又有小，家里就是有谷子，他們也沒力氣挑去碾。我不管你們回不回去，我一人回去過年。再說，我與寶石的緣分已盡！”趙大樹說。
盤大學見趙大樹說話堅定，并流露出不會再來尋寶。可現在還沒找到寶石，也沒找到寶藏，心有不甘，期待趙大樹能與自己再來找。爽快地答應：“兄弟，我們來這里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只有三十多里地，來回只不要那么兩天時間。我建議：‘大家明天回去過年，初一又起來尋寶，到春耕生產再回去！’”
趙大樹站起來邊走邊想，不小心踩在神仙土上。“轟隆”一聲，連人帶土跌了下去，塌方處露出兩個亮閃閃的石頭。趙大樹爬起來一看，見那是兩個水晶石。他大聲喊：“你們快來看，我們找到了水晶石，不會空著手回去了。”
盤主任聽到喊聲，快速沖過去，用衣袖擦了一會兒石頭上的泥土。他靠近仔細一看，高興地說：“天老爺有眼，讓我找到了寶石，可以班師回朝！”
趙大海帶著大家走過去，站著圍在水晶石旁邊觀看，議論道：“這石頭與硅石沒區別，只是透明有六凌。這是什么水晶石？分明就是個硅石嘛！”
“這水晶石雖不是七彩水晶石，但比硅石透明，又有六凌，是地道的水晶石。這種水晶石的賣價沒那么高，也還可以賣幾個錢的。”趙大樹說。
“上次是大學跌下懸崖，我們找到了水晶石。這次是大樹跌倒，讓我找到了水晶石。大家不僅要按我的意思分配，還要由我去聯系銷路……”
趙大海走過去，手放在盤主任的肩膀上，微笑說：“你是村主任，你隨時講話都能作數，但你不能與大樹搶功勞，賣了后按老規矩分錢。至于去聯系銷路嘛，只要你愿意去就你去，期待你能賣出更高的價，讓我們多分些錢！”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一定會賣到更高的價！”盤主任說。
大家齊心協力把兩個水晶石挖出來，又運回寨子去。盤主任要求把水晶石放在自己家里。大年初一那天，他獨自去縣城找原來買七彩水晶石的老板，老板聽他介紹水晶石的形狀和顏色后，冷冷說：“你報個價吧！”
“一口價，三萬一千八百元。”盤主任說。
“這個價我買不了，你去找別的老板看看。”矮個子老板說。
正月二十九日，大家看見盤主任從縣城回來了，滿心歡喜去他家里，滿臉笑容問：“盤主任，這兩個水晶石那么大，你賣了多少錢？”
“你們在家里不是走親戚，便是陪伴自己的妻兒。我帶著自己的錢出去，一個人在縣城東奔西跑，累了坐在別人的屋檐下休息，餓了吃幾個冷饅頭，過這樣的日子。帶去的錢花光了，還沒人對我說：‘你辛苦了！’”盤主任說。
趙大海看見一起去尋水晶石的人，個個垂頭喪氣出來，轉來向自己訴苦。第二天晚上，他帶著幾人來到盤主任家，聽完他訴苦后，安慰說：“盤主任，你我都是賣苦力的料，哪有做生意的能力，把水晶石的差事交給大樹吧！”
盤主任瞪大眼睛看著趙大海，半天沒有吭聲。盤大學大聲說：“既然你賣不出去，又不肯把銷售的差事交給大樹，不會是想跟著你去喝西北風吧？”
盤主任默默走進臥室，兩眼呆呆地盯著水晶石，長嘆一聲說：“哎！同樣是水晶石，為什么我賣他就不要？叫他們來看貨也不肯來，真是奇葩！”
“我們走吧！”趙大海說后，拉著盤主任與盤大學連夜去趙大樹。
三人來到趙大樹家，趙大海嚴肅說：“大樹，你在縣城讀了那么多年書，縣城的人你都熟，我把賣水晶石的差事交給你，你明天就去吧！”
“盤主任，請你把在縣城的聯系情況說說。”趙大樹說。
“我到縣城后，先去原來買我們水晶石的幾個老板，他們對我像是對待陌生人。聽我介紹水晶石和報價后，老板們說，這價買不了，你多走幾家。”
“伯伯，我把家里的五谷雜糧都帶去尋寶吃了，我們母子倆就在大年三十吃了一餐飯，現在家里雜糧沒了。這日子，你讓我怎么過呀？”盤大學說。
“你家的糧食沒了，難道上次分的錢也花完了？”趙大海問道。
“我父親去坐牢后，母親到處借糧借錢，買大米煮飯吃，分的錢全部還債了。沒有過十五，母親就去挖野菜充饑。我們是在等米下鍋！”盤大學說。
趙大樹聽了盤大學的敘述，又看了看盤主任和趙大海的表情，見他們兩人也是一幅愁眉不展的樣子，明白了他們的來意。他說：“我可以去銷售水晶石，但有一個條件，要盤主任隨我一同前去，所有開支由他去結賬……”
“這次我糟糕透了，不怕我把霉運傳給你嗎？”盤主任說。
“商場如戰場，風云變化無情。我也是在山溝里土生土長的人，從沒做過生意，不懂談價錢，萬一沒賣出去，你能證明我不是去玩唄！”趙大樹說。
第二天清早，趙大樹與盤主任來到縣城，也是去找原來買水晶石的幾個老板，但方法不同。趙大樹到縣城找了一家最好的酒店，點好菜后才去見老板。他逐戶去拜訪老板時說：“我是專程感謝你們的，并在酒店備下了薄酒！”
老板們聽了趙大樹的話后，感到很高興，滿口答應去喝酒。酒過三巡，趙大樹端著酒杯敬酒后，微笑說：“今天把三位老板請來，除感謝你們外，還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們又從山上挖出了水晶石，如有興趣就跟去看看。”
“趙兄弟是個爽快人，我們喜歡與你打交道，你們的水晶石我們要了，但價錢要看了貨后才給，只要是好貨，給你們的價不會少！”矮個子老板說。
三位老板酒醉飯飽走后，盤主任給趙大樹鞠了三個躬，還抱拳說：“賢侄，三言兩語就搞定這三位狡猾的老板，五體投地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