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領導下鄉考察
作者：
成丕立 更新：2022-02-12 21:49 字數：3338
黃慧麗聽到趙大樹說后，端著酒杯走到趙大樹前面，睜開圓而大的鳳眼緊緊盯住他，笑嘻嘻地說：“不是說瑤人很能喝嗎？我還沒喝夠，你不準認慫，我們倆還要再喝幾杯。否則，我叫爹爹不收你這徒弟……”
趙大樹看見黃慧麗又呆呆看著自己，還說是我們倆，心里產生過去抱住她的沖動。一會兒，黃慧麗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身子也緩緩向自己傾斜而來，她的頭撲在自己的肩膀上，還響起了呼嚕聲。黃老板看到女兒撲在一個剛認識的男子身上，急忙放下手里酒杯站起來。走過去，看見女兒已經睡著了，趙大樹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抓住女兒的纖纖細手，而沒有放在女兒的腰間，他抱起女兒向她的臥室走去。邊走邊笑著說：“家門老弟，你推薦給我的這個青年，他是個正人君子，值得我對他信用和栽培，老夫會把自己的經商經驗傾囊相授……”
黃主任和趙大海兩對視一眼，然后將眼睛慢慢移向趙大樹。看見趙大樹自個兒站在那兒發呆，緊鎖雙眉垂首沉思，而感到莫名其妙。趙大樹心里暗暗說：“雖然自己喝了很多酒，但慶幸自己沒有醉酒亂性，假如我抱著她……”
黃老板娘看到丈夫抱著女兒進去，進的時候還在言咧咧的，進去之后卻沒有了他的聲音，并且進去很久都沒出去。她想到女兒已經讀高中了，雖然平常瘋瘋癲癲，還是個什么也不懂事的小女孩，但她已經長成了輪廓鮮明，亭亭玉立的美人兒。她想到這里，立即放下碗站起來，急急忙忙走進女兒的臥室去。進去看到父女倆都躺在床上，火急火燎沖過去，抓住丈夫的手用力一拉，可丈夫的身子一動沒動。她松開拉他的手，咬牙切齒地打了他一記耳光，丈夫轉過身來，喃喃說：“新母娘，我們的女兒有心上人了……”
黃老板娘根本就聽不清丈夫說的話，但見今天中午喝了很多酒，這時已進入了夢鄉，曉得他是在講夢話和酒話，也不去理采他。她轉身出來說：“兄弟，你家門老兄喝醉了，拜托你幫我去把他背出來，讓他睡在自己的床上去。”
趙大樹看見黃主任也喝銘酊大醉，跟在他們兩人的后面，進來看到黃慧麗的閨房驚呆了。地上安裝了木地板，墻壁上不僅粉了粉紅色的808，還張貼了許多明星的圖，屋頂也用石膏吊了頂，整個臥室的裝飾豪華美麗，還有一股淡淡香氣撲鼻而來。他喃喃自語：“這哪里是民間的房子，她像極了皇宮公主！”
黃主任伸手去扶黃老板坐時，用了很大力氣才攙扶他坐起來，還感覺到自己全身乏力。他轉過頭去，看見趙大樹就站在臥室門口，招手說：“大樹，我喝醉酒，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快過來幫我把黃老板背過那邊去！”
趙大樹把黃老板放在床上出來，看見兩父女與黃主任都喝醉了，對趙大海說：“趙伯伯，大家都喝到位了，我們也離開這里，去坐車回去吧！”
“好的，走吧！”趙大海說完，轉身就要跟隨趙大樹走。
這時的趙大海已頭重腳輕，踉踉蹌蹌跟在后面走。他跨門檻過時，一不小心腳踢到了門檻，人顯些跌到了門外去。說是遲那是快，趙大樹一個轉身接住了趙大海，大聲說：“趙伯伯，小心點呀！您是不是也喝醉了？”
“大，在，樹，你怎么不喊我走？真不夠意思！”黃主任說。
“您站在這別動，我去扶黃主任出來，咱們一起走。”趙大樹說。
趙大樹轉身返回房子里，攙扶黃主任走出來，自己在中間，左手擼著黃主任，右手拽住趙大海。路上東倒西歪，踉踉蹌蹌向林業家屬區走去。
三人快走到林業局家屬區門口時，林業局的局長夾著一個文件夾，像一陣風似地迎面走來。看到黃主任他們三人東倒西歪走來后，他停下腳步問到：“你不是荊竹寨的趙大樹嗎？他們兩人怎么會喝那么醉呀？”
“肖局長，您上次給我們介紹的盧老板去看了楠竹后，說什么市場行情變了，只給我們二塊五角錢一根，直到現在沒去拉竹子。黃主任在我們一而再的請求下，他今天帶我來拜師學做生意。我這位師傅熱情好客，留我們在他家喝酒，大家一高興……”趙大樹說。
“你這師傅的銷路怎么樣？”肖局長問道。
“師傅說，他前天拉了二車竹子去花都，還沒進竹木市場就賣掉了，并且沒有與我師傅討價還價，就今天回來的。”趙大樹說。
“肖局長，那個姓盧的老板，一身都是銅臭味，他只認得錢，邊你這堂堂的局長，他也不給面子……他就是一個大大的奸商！”黃主任借酒發瘋說。
肖局長看到黃主任和趙大海醉醺醺的，在一米多遠都能聞到他們身上的酒味，又抬頭看了看天空上的太陽，見太陽快落山了，估計他們無法返回去。皺著眉頭說：“依我看，你這小伙子是因禍得福！老盧這奸商壓低你們的價錢，倒是給了你一條生財致富的路。這個時候了，你駕著他他跟我來。”肖局長說。
肖局長把他們三人帶到局里的招待所，給他們登記好房間還簽了字。他認真地說：“今晚你們就住這里，我晚點來接你們去吃飯，我局里安排。”
“謝謝！我與趙書記今晚回去……”肖局長沒有等趙大樹回話，他就以夾著文件夾，匆匆忙忙走出招待所，直向林業走去。
肖局長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筒就撥電話號碼。撥通電話后，他大聲嚷嚷：“小盧，請你及時通知盧老板，馬上來我辦公室。否則，后果你們自負！”
盧老板的兒子立即出門去找父親，找到后把肖局長在電話上講的話告訴他。盧老板聽了肖局長的話后，也覺得事態的嚴重性。他不敢怠慢，馬不停蹄趕往林業局的局長辦公室。走進局長辦公室問道：“請問，肖局長有什么急事？”
“你知道黃主任是林業局的辦公室主任嗎？知道是我喊他去的嗎？”
“我知道呀！他帶人去我那里時，自報了家門。”
“既然都知道，為什么不給我幾分薄面呀？”
“我專程去山區了看楠竹，商談好了價錢問題，準備后天去拉貨……”
“你在花都賣六七塊錢一根，給他們二塊五？你不要去拉貨了，也別再來我們局辦手續了，你與林業有關的生意到此為止吧！”肖局長沒好氣地說。
肖局長說后，沒有聽盧老板的解釋，更沒有給他求情的機會，拿著一個文件夾走了出去。盧老板跟在肖局長后面，大聲哀求：“肖局長，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明天就去他們那里裝貨，一定把他們砍下來的竹子，全部收購……”
傍晚，肖局長帶著常務副局長、分管審批砍伐和運輸手續的副局長、新任辦公室主任與辦理手續的股長，一起來到招待所，把趙大樹一行三人接到酒店。大家剛剛上桌坐，肖局長說：“荊竹寨是我縣的貧瘠之地，也是生活最貧困的地方，還是我單位的建整扶貧點。無論來單位辦什么事，只要是符合法律法規，有關部門規定和辦理程序的，我們都要優先給辦理，讓他們早日脫貧致富！”
肖局長講完后，餐廳里響起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掌聲中，常務副局長略有沉思，過了一會說：“請大家靜一靜！”
掌聲停下來后，常務副局長說：“就在今年的年初，我陪同肖局長送辦公室黃主任去時，我們看到寨子里有人去挖野菜充饑，還有削樹皮吃。在改革開放的時代了，寨子里還有生活這么艱苦的村民，我們換位思考一下，大家該不該全力以赴，盡最大的能力扶持他們，讓他們與我們一樣，過上溫飽生活！”
副局長、辦公室主任和股長都還在發言，肖局長陷入沉思之中。他在想，除了落實上級出臺扶持政策外，還應該拓寬渠道，因地制宜開發一些產業，只有大力發展經濟產業，拓寬糧食種植面積，才能從根本上解決缺吃少穿的問題。我到這里，他把黃主任喊出去，兩人來到一間客房，問道：“黃主任，你已經駐村大半年了，找到了荊竹寨適合發展什么產業嗎？怎樣才能解決溫飽問題？”
黃主任雖還有酒意，但肖局長找自己談話不敢怠慢，經過一陣思考后，認真地回答：“通過這段時間的走訪調研，以及本單位特點，我決定先搞好楠竹抵改，再是大力實施退耕還林。但工作還是要一項項地做，環境也是一步步改善，按照他們現有的條件，也許他們還要再過幾年苦日子。”
肖局長想了想，又問道：“荊竹寨有拓展糧食生產的空間嗎？”
黃主任曾經與趙大樹交流了這個問題，未加思索答道：“從整個舜凝瑤族鄉看，山勢陡峭，瑤族人以刀耕火種和狩獵為生，已在山上繁衍生息數千年。發展至今，人口多幾十倍，哪里還有可開墾耕地呀？加上山勢險要，底子薄弱，既無法施肥，又資金修渠修路和架橋，只有靠天吃飯，糧食增長也無良策。”
肖局長搖了搖頭，又咬了咬牙說：“明天與糧食局局長商量一下，兩個單位的領導與專業人士，聯合一起去考察一番，力爭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
第三天，在分管農林的副縣長帶領下，兩個單位的領導與專業人士，開了三輛吉普車去荊竹寨考察，并組織鄉黨委政府主要領導，一起召開了談座會，最終仍然收效不大。回來的路上，一人埋怨肖局長說：“領導們雖然扶貧心切，但此次組織的調研活動，簡直就是勞民傷財。希望以此戒，不再做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