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沉吟至今
作者：
梁夕 更新：2021-06-25 20:07 字數：3300
水口鎮的發展越來越好，讀初中的學生越來越多。可是教學樓卻只有一棟，新修教學樓成為迫在眉睫的事情。可是要修教學樓，就要拆掉重建，必須重新規劃以便土地實現最大化合理利用。這樣一來，就勢必會影響到孩子們的學習。怎么才能把影響降到最低呢？
水口中學的老師想出了一個絕妙的好法子——兩班倒。兩班倒俗稱兩部制，也就是說初一學生和初二的學生共用一個教室，初三的學生單獨占一個教室，不占用他們的備考時間。剩下的七年級和八年級的學生就分開上學，七年級上上午的課，八年級就上下午的課。這樣上完一個周，下一個周八年級的就上上午的課，七年級的上下午的課。按照這個安排一周輪一次，直到新教學修好為止。
“太好了，以后我們每天都能少上半天的課。”教室里老師剛剛宣布完這個消息，就爆發了一陣歡呼聲。
“同學們，兩班制說起來簡單，但是真正運行的時候很難。所以我必須跟大家說幾個注意事項，你們也一定要遵守好校規校紀，否則到時候不要又說羅老師兇！”羅老師知道這件事情說出來一定會引起很大的反應，因此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倒也很平靜。
“第一，教室里所有自己的東西，都帶回家去，每天記好課表，只需要帶上當日所要上課的科目書本就好，其余不是非必須品的盡量不要帶，最好準備好一個大一點的書包。”
“第二，每日上完最后一節課保持安靜有序的離開班級，負責打掃衛生的人員做好值日工作，其余人不要在班級逗留，不允許在換班的時候和八年級的學生有過多的溝通和交流，不能影響八年級學生的正常上課。”
“第三，管好自己的東西，不要忘記帶走，不要留下自己的任何物品。用時八年級的學生不小心遺留的學習用品，不允許私自占有，一律交給生活委員。”
“第四，回去后利用好剩余時間，做好溫故知新，學以致用。”
“第五，隨時補充準則，隨時做好應多工作。”
羅老師后面又接著說了很多相關的事情，無非都是和安全和學習有關的。同學們想到以后每天都只上半天課，高興得忘乎所以，對于班主任說的任何事情，他們一應皆說好好好，是是是。
“陸溪，你上次看的小說看完了嗎？”
牟笑笑坐在陸溪后桌，這時正悄悄拍了拍陸溪的背后，打算利用閑下來的半天時間把漏看的小說全部看一遍。
“還剩三分之一就看完了，我看完再給你哈。”自從上次去了班主任辦公室后陸溪回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雖然表面上還是和以前沒什么兩樣，但是牟笑笑總覺得她哪里變了，卻又說不上來。比如現在，按照以往的陸溪，看小說一定是一口氣看完，要么就看一半，不可能存在剩三分之一的情況。
“好看嗎那本小說？”
“怎么說呢？我感覺還可以，就是有點虐。如果你喜歡看輕松一點的情節就不太適合看。”陸溪想到小說里面男女主人公天天誤會，天天解除誤會的扭曲情節情不自禁笑了一下。
“啊！不會是那種三兩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事情，男女主硬是不說，拖很久，然后男女主都傷得透徹心扉，痛得撕心裂肺，最后聽其他人說他們才解除誤會吧！”
牟笑笑語氣里很是鄙視。
“呃，差不多吧……”
“那算了，我不看，這玩兒意不適合我，我還是適合看那些快意恩仇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上午羅老師剛剛宣布完上兩班制，結果下午就開始實行了。同學們一向都是把書放在桌肚里，很少有人還背著書包，所以這會兒說搬東西大家都忙得頭昏腦漲，東西又多又雜，很難能夠一次就工工整整地收拾完。有些稍微懶散一些的同學，東西還少點就是亂，但稍微講究一些的同學，學習用品就很多，光是筆就有很多種：中性筆、圓珠筆、鋼筆、按鍵筆、自動鉛筆……更不要說其他，因此很難把東西收拾完，這下都叫苦不迭。
許曳不愛學習，他的書不多，就開學發的幾本書和本子，筆也少得可憐，能找到兩只就已經是奇跡了。但他的桌子收拾得很是干凈整潔，井井有條，桌肚里不曾有一點灰塵。不到三分鐘，他的所有東西都已經收拾完畢，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子上，只待下課鈴一響，他就可以離開。看了一眼掛在桌邊的書包，許曳若有所思。
陸溪近乎抓狂地看著自己收拾好的東西，一臉愁容。自己平時也沒有亂買東西啊，只是逛文具店的時候看到好看的有風格的筆記本會順手買一個，看到比較特殊的筆會買一個，看到大小合適的積累本會買一個……只是如此而已……
可是，看到桌子上已經沒有任何縫隙可以放東西的時候，陸溪看了看自己手上還抱著的書本，不得不接受自己的確買了很多不是很必需要用的東西。我保證下次絕對要控制自己，少去文具店！
“笑笑，你東西多不多？”陸溪只能盼望牟笑笑東西不多，能夠救她一命。
“不多，也就是只需要搬兩趟而已。”牟笑笑還沒回答，旁邊的同桌牟師就笑著挖苦她了。
“阿衰，我發現你這個人很有問題，這哪是搬兩趟，請你大膽的說出三趟好嗎！”牟笑笑已經認命了，牟師是一個很愛開玩笑的男生，他們三人亦是小學同學，因此他們三人的關系也很是不錯。但不知怎的，牟師突然就有了阿衰這個外號，似乎還是牟笑笑取的。如今，這個外號喊得很是平民化。
免不了又是一陣玩笑，陸溪只能重新把書本放進桌肚里，那就多搬幾趟好了，有問題就有解決問題的辦法，無非就是多花點時間，多流點汗水而已！陸溪一向很是樂觀，一向最能自我安慰，也算是一個活得平凡的優點了。
下課鈴一響，同學們就在鬧哄哄的聲音中各自準備回家了，這一次因著要搬書的緣故，課堂更鬧更亂，聲音也更大。許曳淡定地抱起書，他的座位靠近后門，他也就習慣從后門離開。
陸溪把大件的書本整齊放在一摞，這一次她打算先把書本抱回去，桌肚里的小件物品，下一次回來帶個書包就可以解決了。唉，以前咋就沒有考慮買個書包呢？
“笑笑，我先走一趟啊。”陸溪看著牟笑笑還在和阿衰打鬧，阿衰東西不多，幫著牟笑笑分擔一些，他們一趟也就可以一起走了。
許曳嘴角微微勾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跟李超打了聲招呼就快步出后門去，后面傳來李超大叫的聲音，“不是說好今天一起回家嗎！”
七一班的教室正好靠近樓梯，前門就在樓梯拐角。陸溪抱著書出來，心里嘀咕著要小心點，萬一撞到人不僅疼還得把書重新收拾一遍，麻煩。因此她雖然跨得大步流星，卻還是很小心。但是，還是撞到人了……
許曳看著前面那個身影，抱著一大摞書，幾乎要抵到下巴了，卻不見當事人有絲毫費力的感覺。瞥了自己斜掛著的書包，許曳瞄準機會，假裝不經意地朝一個方向斜歪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陸溪立馬道歉，幸好對方及時接住了她的書，否則肯定掉一地。
許曳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恰好就接住了陸溪差點掉落的書，他的書包卻未幸免于難，剛剛好掉在陸溪的腳下。
“許……許曳……”陸溪抬頭就看到許曳清秀的臉，她看到他，突然想起了去年過年時和哥哥去山上找到的蘭草，幽居山林，寂靜芬芳。不怪她這么驚訝，雖說他們是一個班級的同學，可是陸溪從未和許曳說過話，也從未和許曳有任何的交流。許曳長相清秀，身材高挑，在陸溪的記憶中，許曳是一個干凈的男生。許曳的腳上永遠穿著一雙干凈得發光的小白鞋，頭發永遠是不短不長的小碎發。即使在全校嚴格執行留寸頭的那段時間，許曳的頭發也必定是小碎發，而班上其他男生無一幸免，都成了寸發，哀聲遍野。那段時間，班主任對許曳的態度可謂是“兇狠”到了極點，很嚴厲，卻又無可奈何。牟笑笑甚至還和陸溪談過這件事情的八卦，聽聞許曳為了這件事還和羅老師吵了一架，說來也奇怪陸溪聽了之后，腦海里竟閃過一句極模糊又溫柔的話，“二狗，我想去把頭發燙一下……”
二狗？
“你沒事兒吧？”許曳的聲音低沉纖細，薄薄的，似乎沒用什么力氣，輕飄飄的，似乎是恰好讓你能夠聽清楚就好。
“沒事兒，謝謝！不好意思，我沒注意才撞到你了。”
“沒事兒。”許曳的話很少，幾乎沒有多余的話。
“你的書包掉地上了……”陸溪的意思很明顯，我抱著書，無法幫你撿，還麻煩你自己撿一下。
“哦，空的，沒什么用。”空的，沒什么用，可是我還是撿不到啊！陸溪很是疑惑。
許曳自認為暗示得很明顯了，然而……算了，“個子矮就不要抱那么多書了，用書包會方便很多。”許曳直接說出口。
“呃，書包不常用，所以我就沒買。”陸溪汗顏，她算是知道他怎么不愛說話了，敢情對方很有自知之明。
許曳沒說話了，只是眼睛一直往地上暗示，手沒閑著的幫陸溪托著書本。
“大哥，我是真的沒辦法幫你撿，我手上抱著是彎不下腰！”許曳的臉快速地沉了一下，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很寵溺的笑了。
呃，這是啥意思？陸溪是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