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酒乞
作者：
瑞雪年 更新：2022-03-11 20:33 字數：2160
好說歹說，天啟拿了套卷子先回去了，留下陳俊一個人在座位上凌亂。怎么辦呢，天啟要提升自己的專項考試能力，可自己這方面沒啥辦法啊，等等，那張龍趙虎之所以專項那么強大，不也是有高人傳授嗎？而且那高人自己認識啊。“校長，校長！”陳俊馬不停蹄奔向校長那里。因為辦公室并不遠，陳俊一下就到了。
“啊，是陳老師啊，什么事兒？”夏校長問道。
“黃之煥在哪兒？”
“他？我不是跟你說了嘛，喝醉酒鬧事被學校開除了。”
“我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我要知道他在哪兒，我現在就不當校長了，去算命多好啊，不過他應該沒出廢柴市，估計在哪個區住著吧。”
“哪個區？”陳俊怎么說也是外地人，對廢柴市并不了解。
夏校長也實在想不起來黃之煥這人到底去哪兒了，沒什么線索。陳俊一拍自己大腿，“校長，你把關于黃之煥的所有信息，包括工資流水都給我。”
“啊？你要這些干嘛？”夏校長覺得奇怪，但還是給了他。
陳俊拿到這些信息到了辦公桌前，一把就將桌上密密麻麻的輔導書教科書，還有考卷推在地上，那些卷子早就批完了，根本沒有學生認真做。作為一名從重點學校來的老師，根本看不慣這些東西，糟心。陳俊攤開了所有的資料，開啟了掃題眼。黃之煥是六個月之前走的，他的生活特別隨心所欲，沒有存款，據說談了個女朋友，結果是個綠茶婊，哦不，小偷，在跟他開房的當晚離奇消失了（什么都還沒做就消失了），還順走了他的衣服。
陳俊又打開了廢柴市周圍的物價信息，黃之煥沒有房產，打電話給原來的地址，房東說已經搬走六個月了。沒有存款，沒有住的地方，黃之煥之前都是租自行車上下班的，推理他去不了遠的地方。當年黃之煥只能做些小題，對中題和大題難于應付，連幼兒園老師都嫌棄他，現在幼兒園的孩子，誰不會背幾篇文章，做做高數大題啊。除了廢柴市，沒有地方會收留他。
黃之煥喜歡喝酒，他一定會想辦法待在酒館附近。陳俊在廢柴市的平面地圖上進行尺規作圖，確定了黃之煥的大致范圍，就是位于廢柴市市中心的商業圈。這里消費略高，但治安還不錯，尤其重要的是酒館多。黃之煥這種愛酒如命的人，到哪兒都想討一杯酒喝。酒館對這種“酒乞”也是一種半寬容態度，會送他們一牛眼杯啤酒，有人說這也太少了，酒館可不是慈善機構，要想多喝也行，到酒館后頭搞衛生倒垃圾都成。而且市中心商圈有些爛尾樓，很多流浪漢都會聚集在那里躲避風雨。
畫出了大概范圍，陳俊只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兒，當年的同窗好友，現在居然淪落到街頭行乞。再看看自己，過得還算是人模人樣的。陳俊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骨，不禁哽咽了。周圍的老師面面相覷，“我說，陳老師是怎么了？”“不知道啊，是解出了什么題吧，高興得都哭了。”
有了確切的位置，陳俊立刻沖出了學校，攔下車就往市中心去。一路飛馳，終于到了破落的市中心。
說是破落，其實這里比得上全國任何一個市中心，只不過這里的市中心花天酒地，都是徹夜狂歡的地方，不像其他地方市中心是圖書館和自習室，兼任商店的功能。雖然都是24小時不間斷營業，可氣氛迥然不同。廢柴市的市中心可謂“天上人間”，一旦進了這里，不扒一層皮別想走。
當然以陳俊的工資在這里也揮霍不動，他是來找人的。聽著那震顫五臟六腑的“動次打次”，陳俊感覺渾身不自在，勉強擠過白花花的肉體，終于抓到了一個服務員，“勞駕，你見過這個人嗎？”陳俊拿出了黃之煥的照片。
“先生，我們一天接待不下千人，怎么可能記得住這一個個的。”服務員擺手道。
“你再想想，有沒有來‘酒乞’的。”
“那倒是有，您可以去后臺那里問問。”
謝過了服務員，陳俊沖到后臺，跟保安說明來意，保安就讓他跟著自己去到那些人打工的地方了，轉了這么一大圈也沒看到人，陳俊開始懷疑自己判斷失誤，不禁皺著眉頭。也許黃之煥不在這里，在其他酒館也說不定啊，可這么多酒館，就不能再縮小范圍了嗎？
后臺整個氛圍都是烏煙瘴氣的，男人女人們狂歡的，在后臺打掃衛生的，洗盤子遞杯子的，隨地吐口水的，罵罵咧咧的，嘴里叼著香煙，任憑煙灰亂飛的，毫無文明可言。陳俊可受不了這種地方，趕緊退出來，可剛才的煙味兒偏偏勾起了自己的煙癮。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又加上壓力太大，陳俊拿出自己的煙抽了起來，啊~瞬間壓力就小了許多。
好久沒抽煙了，陳俊舒舒服服地享受著這一刻，還吐了幾個煙圈。一支煙吸完了，忍不住又拿第二支。
“兄弟！”一個染著黃毛的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陳俊從快樂中拉了回來。
“趕緊給我來一支，今個出門忘帶了。”黃毛說道。
陳俊不想跟這種人吵，就遞了一支給他。那人連謝都沒謝，接過煙在鼻子下面聞了一聞，“好煙吶，你把你一包煙都給我吧。”
“什么？”陳俊是個文明人，可不會應付這種情況，還沒反應過來，黃毛已經將一把匕首頂在了陳俊的肚子上，“你放心，只要你把錢和煙都給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你！”陳俊無可奈何，只得將自己的錢包和香煙都遞了過去。雖說現在支付方式普及，現金用得少了，可陳俊還是習慣隨身帶些現金，居然便宜了這個搶劫犯。
“才這么點錢啊。”黃毛并不滿意，連錢包一起裝了自己口袋，還在陳俊身上來回摸索起來，結果只搜到了一張照片。
黃毛拿著照片上看下看了一番，突然問道：“你認識我師父？”
“你，你師父？”陳俊張大了嘴巴，這，怎么黃之煥有你這么個徒弟啊，想是這么想，但沒好意思說。“你知道他在哪兒嗎？”陳俊問道。
“我知道啊，你跟我來。”黃毛看了看左右，把刀和搶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帶陳俊離開了那花天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