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傻了嗎？”張鳳用手在天啟的眼前晃了晃，這才把天啟從仇恨中拉了回來。天啟只是一笑，就要回班級去。“喂！你都不說說你的事情嗎？你這么有才，肯定是被人陷害才到這里的吧。”

    “對，是被人陷害的……我爸就是被人陷害的！”天啟大吼了一聲，周圍的人都被驚到了。天啟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回到班級埋頭看書去了。張鳳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心里一直打架，到底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天啟呢，可轉念一想，自己跟他是什么關系啊，自己每天提心吊膽的，誰來安慰她啊，想了半天還是不和天啟說話了。

    “鳳兒，你咋了？”張龍和一幫哥們兒抱著籃球啃著冰棍兒回來了，看到張鳳就站在門口發呆，趕緊詢問情況，可張鳳什么都不說，順著妹子的眼看去，居然是徐天啟。張龍看看徐天啟又看看妹妹，看看妹妹又看看徐天啟，大腦仿佛觸電一般，張大了嘴巴，“妹妹，你，你，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哎呀哥，你說什么呀。”張鳳這才反應了過來，“天啟說他爸遭人陷害，我在想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他。”

    “哈？就這事兒？交給哥。”張龍把籃球往后一遞，自己叼著冰棍兒大踏步往里走，直接坐在了天啟前面的椅子上。“天啟，來，吃冰棍兒。”張龍把自己吃過的遞了過去。

    “謝了，我不吃冰。”天啟根本不抬頭，繼續做著題目。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到咱們學校的人這心里都不痛快，可你也要知道，這日子還得過下去，你呀……你怎么做了這么多選擇題？”張龍看上了天啟的練習卷，天啟正一邊掐秒表一邊寫題。

    “還不是為了打敗二班的趙虎。”天啟按下了秒表，“可惡！一秒鐘兩題太慢了。”

    “就你這練習方法，我看是沒戲的。”張龍搖了搖頭。

    “那該怎么辦？”天啟突然兩眼放光，望著自己的班長。

    張龍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這是天賦，每個人不一樣。”

    “我可不管什么天賦不天賦，如果我做不到門門第一，將來怎么成為考神呢？”

    “考神？”全班紛紛看了過來。

    考神這個詞語在廢柴市并不是褒義詞，只有廢柴市的瘋子會說出這個詞語，但凡有腦子的人是不會去說的，因為根本不可能達到。從老師到家長對這個詞避諱特別深，考神哪怕諧音詞也一律不能出現，后來索性連神這個字也被和諧了。考不能被和諧，因為考是所有人安身立命之本。

    徐天啟并不了解這些，他看到周圍人都不說話了，自己還納悶兒。張龍皺著眉頭，拉著天啟就往外走，到了沒人的角落，張龍把冰棍兒吃得只剩棒兒了，才說道：“天啟，有些話不能說啊。”

    “什么？”

    “啊呀，就是那個，那個考X。”

    “考X？”

    “好吧，就是考神，罪過罪過。這倆字你千萬別說。”

    “為什么呀？”

    “因為我們廢柴市，壓根兒就不可能有人當考X，知道嗎？上一個這么說的人，現在還在精神病院吃藥吶。”

    “不是吧，我就說了個考……”天啟的嘴立刻被捂住了。

    “這話在咱們這兒是禁忌，只有瘋子才會說，所以你是瘋子嗎？”

    天啟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張龍松開了手。

    “班長大人，你這手怎么這么咸啊。”天啟喊道。

    “剛打完籃球，你說吶。”張龍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之前打籃球的汗早就干了，這是剛才被天啟嚇出來的。

    “可我必須成為考X。”天啟又說道：“只有那樣我才有機會給我父親伸冤。”

    “你呀，都到廢柴市了還想這種夢。”張龍咬了咬嘴唇，“這樣吧，我可以告訴你趙虎的弱點讓你去打敗他，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幫我和我妹妹補課，讓我們能考過秀才。”張龍說道。

    “就這么簡單？”天啟覺得這真是易如反掌，靠自己這個智商，讓他們通過秀才太容易了。

    “是，就這么簡單，你答應嗎？”張龍問道。

    “當然答應啦。”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吧。”

    “算數啊。”

    “好，我來告訴你趙虎的弱點，他的弱點就是……”張龍湊近了天啟，“除了選擇題之外的題，他肯定考不過你。”

    “你這不廢話嗎？！”

    “啊，你都知道啦，那就祝你順利打敗他，不過你得替我們補習啊。”張龍笑了笑，趕緊跑回了班級。

    好嘛，被人套路了，什么有用的都沒得到，反而答應了幫別人的忙。天啟真想哭出來，其實整個學校沒有人考得過他，連大多數老師都不是他的對手，要是考試能決定職位，夏校長沒準也得讓位。要想更進一步，天啟只能靠自己……的陳老師。

    這些日子陳俊一直心不在焉，自從上次去了醫務室見到明步醫生，每天都會想著她。發展到后來，陳俊就覺得自己哪里不舒服，怎么都得去醫務室看一看，可每次都忍住了。今天他又“犯病”了，可能是不小心被桌角蹭了一下，皮膚紅了一塊，他好想趁著沒褪色，趕緊去醫務室要個創可貼。

    “陳老師！”天啟直接沖了進來。

    “天啟？”陳俊趕緊過去接他，順便向辦公室其他老師道歉，因為嚇到他們了，“你怎么來了？又逃課啊。”

    “你知道如何快速提升做小題的速度和質量嗎？”天啟眨著淚汪汪的大眼睛。可這問題陳俊沒法回答，他們都是做標準卷過來的，前面的小題都能做對，時間長短一會兒沒有啥意義，后面的中題和大題才是專攻方向。考過試的人都知道，小題錯一兩個無所謂，大題全對既能考高分，又能證明自己牛掰。除非是那些完美主義者，錯個小題就被迫自殺的那種。

    “這，這，這……你怎么想到問這個？”陳俊苦笑了一下。

    “因為張龍和趙虎，他們分別用填空題和選擇題打敗了我。”

    “可這不是正規考試模式啊。”陳俊說道。

    “我知道，但要成為考……考X，不就應該面對各種挑戰嗎？”

    “這……話也是不錯啦，但……”陳俊嘆了口氣，他的傷已經好了，去不成醫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