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欲窮千里登高樓，我縱狂歌笑孔丘！”

    一曲罷，黃之煥便被人高高拋起，隨后摔出了店門外。

    “呸！不是文化人還來這兒吃霸王餐，不對，是文化人也不能吃霸王餐。”店長都氣瘋了，這家伙點了一本菜單的菜，還要了最好的酒，從早上吃到晚上，開始店長也懷疑過，可看他穿的這么有文化，說話還那么有文化，想來一個有身份的讀書人不會來吃白食吧，就讓他吃了，結果搞清楚他連半個秀才都不是，這不坑爹嘛。先是給他拍了照掛店里，以后不準進入，然后就叫店里的伙計痛揍了他一頓。可憐黃之煥才吃飽的，被打得全都還出來了。

    “哎喲喲，你們這些粗人吶，侮辱斯文，侮辱斯文，啊~”黃之煥捂著自己的傷口，趴在地上打滾兒。自己才偷出來的好衣服，就這么被糟蹋了。唉，這回被老板留了底，看來這個區也沒法呆了，只能去其他地方混吃混喝了。想到這里，黃之煥的傷口更疼了，他在地上蜷縮了好一會兒都沒站起來，只得往前蹭，坐到了花壇邊上。

    剛才黃之煥的頭也遭受了重擊，砸得陳年往事都浮現出來了，“你怎么學的，就會選擇填空？”“你要死啊？這么簡單的大題都不會！”“你是弱智嗎？是弱智就早點說，我們不浪費時間了。”“這是我們最差的學生，徐敬業，你說你一視同仁，那你就教教他吧。”“黃之煥，你真聰明，這么有迷惑性的選擇題都選對了。”“黃之煥，這些大題你做得不錯，考秀才已經沒問題了。”“徐敬業竟敢在考神爭奪戰作弊，我校已經剝奪他的教師資格，他的學生今年一律取消任何考試資格。”“哈哈哈，黃之煥你就是個垃圾。”“你這水平考什么試，回家種地去吧！”

    “夠啦！”黃之煥抱著自己的頭，在寒風中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現在不能動，一動就全身疼痛。好不容易終于能走走了，路上看到墻就得扶著，不然根本動不了。現在的他居無定所，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吃白食。要問錢怎么來的，他眼快外加手快，您自個兒琢磨去吧。

    到了一處廢棄的房屋，黃之煥推開門走了進去，睡在了自己飯友的隔壁。飯友飯友，一起討飯的朋友。隔壁睡得正香呢，今天遇到了某店開業，他過去死皮賴臉了一番，店家讓他美滋滋吃了頓好的。黃之煥一進來，他就知道了，聽這聲音又被打得夠嗆。

    “我說兄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想開點兒呢，伸手要飯可比你這整天挨打強吧。”

    “要飯？讀書人是不可能要飯的，這輩子也不可能要飯的。”黃之煥說話都不完整，不停喘著氣。

    “讀書人，讀書人了不起嗎？你到外頭隨便拉個人估計都是秀才。伙計，你不是秀才吧，不是秀才還好意思自稱讀書人？”

    “我就是讀書人，讀書人絕不討飯。”黃之煥咬著牙，自己除了討飯，其他不道德的貌似都做過了，當然殺人放火拐賣人口這種事情還沒做。

    “以前吶，我也讀過幾年書。可后來我發現，讀書那有個屁用，你學那點知識，去菜場買菜要用嗎？除了會考試，你還是個啥？所以我當時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從學校出來，不要再蹚渾水了，你看看我現在，愛吃吃愛喝喝，自由自在，多好。”

    “你個三季人。”黃之煥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省得難受。

    “哎，你說什么吶，伙計，咱們都一樣，別文縐縐的，說點大實話，明天呀，我教你一些討飯技巧，你這一身傷不用可惜了。”

    “夏蟲不可以語冰。”黃之煥掙扎著改變姿勢，好讓自己不至于那么痛。飯友說得沒趣，也自顧自睡了。黃之煥卻睡不著，他想起了自己的恩師，當年號稱天下才子的徐敬業。原本黃之煥學習成績一般，被老師同學看不起，那時候他特別厭學，很想一走了之，但徐老師改變了自己，是他教會了自己學習的真諦，讓他有信心繼續學下去，可惜……黃之煥心太疼了，哭只會增加疼痛，可笑也讓身上更加疼痛。一個有情感的人，落到如今哭不得笑不得的地步。

    ………………

    徐天啟作為副班長之一，也開始了自己的學校生活。經過張鳳的一番話，天啟不再向張龍挑戰，承認了張龍比自己強大。而另一方面，二班的趙虎卻還來挑釁，徐天啟能做的只有應戰，當然趙虎也用了自己拿手的專項考試——選擇題。

    “猛虎下山！”趙虎寫選擇題時，那目光仿佛猛虎般兇猛，雙手猶如虎爪般有力，一抓一個準，把正確答案一網打盡，根本不給天啟留下超越的余地。

    “趙虎做了600題，全對。徐天啟做了545題，錯3題。這次考試，趙虎獲勝！”

    “耶！”趙虎擺出了勝利的姿勢，斜眼看著天啟。天啟卻沒有流露出失敗的沮喪，反而也跟著鼓掌喝彩。趙虎微微一笑，從此一班和二班親如一家。

    在之前的學校，天啟從沒上過體育課，現在突然有了那么多奇怪的課程，什么體育課、美術課、音樂課，搞得天啟有些莫名其妙，這些東西他只在考卷上見過，而且老師跟他說，這些東西看到會做題就行了。天啟對這些課程一頭霧水，還是張鳳站出來給天啟做了科普，帶他順利適應了這些課程。雖然打心眼兒里，天啟還是覺得這些課程浪費時間，不過有這么多人陪著，他感覺自己突然多了一種情緒，叫作快樂。

    要是之前下課的時候，天啟肯定是一直在悶頭做題，全班都是這樣的，他不能落后。現在他倒沒有這種緊迫感了，而是在走廊上站著曬太陽。

    “天啟。”張鳳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閃身到了他旁邊。

    “哎，怎么了？”天啟問她。

    “沒事啊，過來看看你，你怎么了，有心事嗎？”

    “算是吧。”天啟一直想著自己父親的事情，每天晚上都會折磨得他死去活來，父親被害，自己現在什么都做不了，連在廢柴市都無法成為完全的第一，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成為考神啊。

    （隔離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