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常鳴升職
作者：
張光光 更新：2025-11-24 16:56 字數：4384
三天入殮期后眾人趕到火葬場。
孫玲忙去繳費，工作人員問是特燒還是普燒？特燒用新爐出來骨灰完整，普燒用舊爐骨灰雜亂。孫玲想郭義苦難了一生，讓他有個好的歸宿要了特燒。
工作人員結賬，特燒費一千二、運尸費兩百四、羈留三晚三百六、骨灰盒四百，合計兩千二。
春萍感覺孫玲嫌貴，問何為羈留費？得到沒好氣地回答，就像活人住旅店要付費一樣，死人在此過夜也要付費，而且是全天冷凍比空調費用高。
賬還沒結完有人來拉生意，問是否需要墓地，價位從四千到一萬不等？眾人聽后無不咋舌，這年頭窮人連死人的權利都快被剝奪了。
郭義遺體被放在爐盤內，爐盤移向爐內，最后化作一縷青煙彌漫在空氣里。
火化完后老頭抱著兒子的骨灰盒與孫玲灑淚而別，老太太哆哆嗦嗦著從褲兜里拿出一沓錢，說是車禍的賠償金留給孩子作學費。孫玲說啥不肯接受，二老也很艱難、自己有工作養活的起孩子。老太太說行將入土的人要錢沒用，當初撒謊為保孩子一直為這事內疚，錢是給孩子的讓她一定收下。劉青與大家倍感凄涼與顫抖，卻又無話可說，目送兩位老人跌跌撞撞地離去。
永川參加完葬禮后去與尹小美約會。
倆人正在外面吃飯，楊光打來電話，聽說郭義死了想和孫玲重歸于好，讓他幫拉扯拉扯？永川說他聰明過度，人沒死時讓出點錢不干，這會人死了不用出錢了想和好，好事都讓他占完了。
楊光在電話里解釋人喜歡錢確實拿不出、接人實在沒法過。尹小美悄聲勸他，好歹也是客戶別那樣說話，生意人這樣想問題不為過。永川問他為啥不自己和孫玲訴說？楊光說她不接電話。
永川就給孫玲打電話，聽孫玲說不可能的事，見不得他那副唯利是圖的嘴臉，以后嫁糟老頭子都不嫁他。永川又給他回電話說不行，讓喪期過后自己想辦法。
吃完飯把尹小美帶回家認門，倆人已經在熱戀中。現在的年輕女孩越來越不喜歡同齡的男孩子，她們眼睛盯著有房有車的成功男士，哪怕不擇手段地去破壞他們的家庭，按都市人話說她是擷桃派。永川也非常滿意，雖然她沒白麗漂亮，但年輕就是資本、他比尹小美大四歲，人家沒結過婚的黃花姑娘。
一進家門尹小美驚嘆好大的房子，挨個房間參觀，不久將是這里的女主人心中蘊藏著喜悅。房子雖然大裝修的也很華麗，只是沒了女主人顯得寥落與凌亂，亂七八糟的東西哩哩啦啦的，沙發上還放著他換下來的臟衣服。
永川忙把臟衣服收拾好，表示歉意家里亂成這樣，主要是工作太忙，請她在沙發上就座。
尹小美沒坐幫著收拾，家里沒個女人真不行，打掃衛生忙的不亦樂乎，想給他留下傳統女性的印象。
“看不出你如此能干。”
“大學六年早煉出來了。大男人家的咋能被家務所拖累，應該集中全部精力拼搏事業，女人應該傾其所有的愛去溫暖男人疲憊與受傷的心。”
永川聽得十分感動，覺得在這問題上她比白麗強，現在的女孩完全追求自我，很少有愿意為別人做出犧牲與奉獻的。
“看來你是位很傳統的女孩，這樣的人彌足珍貴。”
“我家是農村的，從小接受的傳統文化思想教育。”
尹小美說現在不是比較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誰是誰非的問題，而是誰更適合中國國情，日本在男尊女卑問題上落后中國二十年，科技卻比中國發達。現代文明固然有其先進性，但學過管理學里的邊緣科學，這種融合的契合性非常重要，就像把美國的農作物種子拿到中國土地上栽培，照樣開不出花、結不了果一樣。
永川問她不是學計算機軟件的，咋對管理如此精通？尹小美介紹選修過管理學，想在他企業里搞目標成本控制。比方說市場上十元錢一雙鞋，要壓縮到八塊提高競爭力，除去兩塊錢的利潤和一塊錢的稅，目標成本只有五塊，各工序的成本必須壓縮到五塊錢內。
他們在饒有情趣地交流，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永川覺得眼前的女孩在事業上能助他一臂之力，欲望也在膨脹，親吻著她建議今晚別回去了，就住在這？
尹小美又何嘗不想如此呢，只是不敢那樣做，婚姻大事不像坐臺可以隨心所欲，唯恐留下輕浮的印象。再說她也很擔心，自己有著長時間性生活史下身松弛，面對近三十歲相當成熟的男人，唯恐人家識破前功盡棄。
“你把我當成啥人，不結婚不行。”
永川再三挽留她都不同意，沒辦法只有送她回學校。
在校門口分別時，尹小美給他留下一個深深的吻，“我愛你！”道盡了一位風塵女子此時真誠的情愫，也深深地打動了他。
常鳴今天找到永川，把白麗的真實死因告知了他。永川本身就很懷疑，徐云也告知過他，所以對此深信不疑，問有沒確鑿證據？常鳴說有，如果不想深究就不提供，作為劉青同學想把真實情況告知，至少白麗是因公死亡，認定為烈士也不為過，可以得到一筆相當可觀的賠償金。
永川問需要怎樣做？常鳴介紹有兩種途徑，一是申請仲裁，二是直接向法院起訴，表示審訊錄音可以證明，需要時可以提供。
晚上回到家見了尹小美，倆人一起商量這事。尹小美聽說有一筆可觀的賠償金，表示既然有證據就還白麗姐一個清白，烈士親人待遇不要白不要。倆人商量直接上法院起訴，告公安局抓捕白麗違法、判定死亡是意外事故事實不清，請求法院載定白麗是為公安局工作期間、在依法查處違法犯罪行為中意外死亡的，請求認定白麗為烈士，并執行國家賠償。
法院開庭后，原告被告雙方辯論激烈。原告方證據確鑿直接，審訊的錄音口供直接證明白麗是在為公安局工作、雖然是被威逼的，但要認定為烈士就必須有違法行為的存在，沒有證據證明徐文龍有違法行為，他追回自己的東西屬于正當權利。口供上說有兩筆行賄記錄死無對證，筆記本失效，徐文龍作為證人到場否認筆記本是行賄記錄、死咬是商業機密。
這一告等于把徐文龍往犯罪的墻角里逼。徐云打電話給他讓見好即收，主要是能有所收益和讓公安局認錯，偷情是偷不來烈士稱謂的，也不符合社會觀感。
雙方在法庭上辯論了一天，引起社會輿論一片嘩然。媒體關注筆記本上究竟記載了什么、原告方的證據為什么不公開、有多少人參與了腐敗犯罪。一時間把公安局推上了風口浪尖，執法者違法、草菅人命、簡直像流氓，白麗大不了是偷情，卻被威逼行竊致死，受到社會的一片譴責與撻伐。
最后經法院調解雙方達成諒解，原告撤銷認定白麗為烈士的請求，公安局承認抓捕白麗的行為違法、威逼行竊是導致其死亡的直接原因，認定白麗的死亡為工傷，按照標準執行國家賠償。
劉大棒子在這次事件中丟了大臉，毛峰氣的不搭理他，命人查審訊口供咋泄的密。檔案室人說常隊調取過，毛峰聽后準備拿他開刀。
沒多久尹小美畢業，去醫院修補了處女膜成了黃花姑娘，倆人結了婚如愿以償當上了老板娘，不用為找工作而犯愁。永川洞房花燭夜后內心卻帶著疑問，初夜見紅咋那玩意松垮垮的，哪像姑娘家？只能理解為人與人生理上結構不同。詭異的世界、詭異的都市、詭異的人。
王勇那天活干得好，把劉大棒子全過程都拍了照。常鳴把前后過程寫了一份材料，將所有證據裝進檔案袋密封好，讓劉心陪養一起去找劉青。
劉青雖然反感他，但現在是一家人了，態度比以前好點，看檔案是密封的不愿意管這事，讓他自己想辦法。
“我見不到市Z。”
“里面什么東西，我不能看嗎？”
“不能。很重要的東西，關系到市Z的安危？”
聽姐也在勸她幫忙、關系到市Z的安危，劉青決定幫他呈上。
第二天上午來到市Z辦公室，介紹是她姐夫市局常鳴讓幫著轉呈的，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必須親啟。
劉青走后顧益民打開看驚呆了。第一張照片是他下出租時拍攝的，旁邊停著一輛車，第二張是他進小區時拍攝的，旁邊還是停著這輛車，中途始終有這輛車在身后，還有一張照片拍攝的是車牌號，注明了牌號是市局刑偵支隊的專用車牌號。又拿出材料看明白了，自己早被他們盯上了。
顧益民看完非常震怒，賈政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決不能心慈手軟，思考著如何應對，是否將材料公開？公開有失體面，到單身女下屬家容易引起人們遐想。看著從超市出來拎蛋糕盒的照片，下屬過生日送生日蛋糕也不為過，大不了有點風言風語動不了本。這樣想著拿著材料去見秦書記。
市Z本身兼任市委副書記，秦書記聽后也非常氣憤，法院事剛平息又出這事，兩人決定立即召開常委擴大會。
會上首先顧益民介紹了情況，自己的辦公室主任過生日買了塊蛋糕送過去，不曾想一路被市局跟蹤拍照，堂堂市Z沒有一點人身自由，市局這是在搞恐怖主義，說著將材料公開。常委們看后個個義憤填膺，市委的臉面都讓公安局丟盡了，公檢法哪還有威信可言，表示要嚴肅處理。
賈政看到照片臉刷白，解釋市局接到舉報在查石化問題，監視顧益民的事卻一概不知。
羅險生問這些東西哪來的？想從來源違法上否定其效力，聽解釋收到的匿名舉報，鐵青著臉不敢再開腔，內心懷疑是柳富所作所為。早提醒過別做這么過激的行動不聽，這下完全被動。
秦書記說這問題常委會早有定論，市局的材料也有過批復，這么做啥意思，目無市委存在嗎？古書記補充說，是自己轉呈的秦書記，市委的批復當下就轉達給了毛局。
鄭清與張書記都表態，這事不是市局管轄范圍內事，要檢察院與紀委干啥，公安局一手遮天算了。
毛峰也列席了會議，知道他倆都在舍車保帥耷拉著腦袋一言不敢發。還沒來得及拿常鳴開刀呢，看來無力回天。
常委會作出決議，一撤銷劉震山刑警隊隊長職務，二毛峰停職反省三個月、向市委作出深刻檢查、記大過處分，局長暫由政委代行。
顧益民本身就想在市局找個臥底，此時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提請由常鳴擔任刑警隊隊長職務？賈政與羅險生看除他倆外都舉了手，也舉手同意，議案獲得通過。
常鳴就這樣當上了刑警隊隊長。
七天喪期過后楊光如期而至，倆人商量著如何讓他能與孫玲破鏡重圓？楊光說房子賣了、四十萬現在有，當初少點這會可以多給點，想通了住小房子也行。永川認為根本不是錢的事，孫玲是重感情重情義的人，只能用情感化。
晚飯永川做東，想為倆人拉扯拉扯。
楊光為她獻上紅玫瑰求愛，被孫玲拒絕。第一次也是在飯桌上獻玫瑰，談了有六個月。正當倆人準備扯證前幾天，小志突然給她打電話告知他爸沒死時楊光就在旁邊，沒陪她一起去看望郭義、對自己去還滿臉不高興，這是她不接受、當初要四十萬與現款現人的原因，卻不好說白。但凡他有一點同情心，與自己一起多少為郭義承擔點，不至于走到現在。什么小房子像蒸格，他不是沒住過，還說冬天暖和好清潔，就是不想出錢。當初買房子時特別做了公證婚前財產，就是怕以后孫玲母子奪他財產。這樣的人不能嫁。
飯桌上尹小美當著和事佬，勸孫玲向前看、多為孩子著想，過去楊光有難處、看著這么長時間依然不改初衷情義珍貴，勸她考慮考慮。尹小美內心有些擔憂，一位年輕美麗的單身女人待在老公身邊是枚定時炸彈，希望她早日離開、她的位置以后自己干。
不知道為啥，孫玲特別反感尹小美，與白麗不同的感覺。白麗很少來公司，偶爾來一次跟她姐妹相稱，非常信任人、從來沒查看過賬目。尹小美在公司指手畫腳、這貴了那費用也高了，這要降那也要減，第二次來公司就查看賬目，學生家哪來如此豐富的社會經驗？有她當老板娘自己在這干不了太長時間，飯桌上啥話沒說，卻想著自己與孩子的未來，茫茫人海不知哪是歸宿？
看來這媒婆當不成，永川這才給孫玲交代了任務，過幾天讓她帶著自己丈母娘去香港玩幾天，讓把小志也帶上，費用公司報銷。這個事他自己出面容易引起公安局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