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楊美馨自盡贖罪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1-03 15:32 字數：2005
美馨用力地掙脫了兒子的雙手，她飽含熱淚地朝著岔路上疾跑。
子民、士槐從銀山的楊府，急趕忙趕地趕到了高家二老的墓地，見兒子哭天抹淚地喊著媽媽，士槐將其緊緊地抱住。
“媽媽不要楊宇了。”兒子看著陌生的父親，指了指身旁的羊腸小道。
這條岔路就是通向柳溪。
高士槐二話不說，慌忙將兒子抱給了子民，朝著楊宇手指的方向快速地跑去。
高士槐一邊使勁地向山下跑去，一邊用力地大聲喊道：“楊美馨別做傻事，高士槐不能沒你。”
因下山的小路崎嶇陡峭，又加上士槐跑得過猛，他根本沒有留意到路上的樹蔸，一個趔趄滾到了山下。
美馨剛要縱身跳下冰冷的溪水，一了百了，可耳邊卻想起了士槐呼天號地的叫喊聲，她駐足停頓，側耳傾聽，可是再也沒有聽到士槐的聲音。“老天爺，保佑士槐別出啥事。”一心想著自盡贖罪的楊美馨，嚇得全身顫抖，她連忙沿路返回，果然看見滿是血跡且昏迷不醒的高士槐。
“士槐，醒醒，你快醒醒呀！只要士槐能醒過來，美馨做啥都愿意。”
在楊美馨不間斷的呼喚下，高士槐終于蘇醒了過來，他醒后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美馨在哪里？士槐不能沒有你。”
“美馨就在你的身旁，同樣不能沒有你。”楊美馨一邊說話，一邊不停地哭泣。
“既然彼此離不開，為何要把士槐棄？士槐期盼團聚日，好與美馨度光陰。”
“可美馨已是骯臟之身，兒子又隨父親姓楊，是美馨對不起士槐，對不起死去的二老雙親。”
“美馨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士槐，相反，倒是士槐應該感謝美馨，沒有美馨，士槐覺得人生失去了色彩，毫無意義。在京城的那些艱難歲月里，士槐無時無刻不想念美馨。”
高士槐身上滿是血跡，楊美馨看后心疼不已，她急忙攙扶著士槐，極其艱難地朝著有人居住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此時，柳溪鎮鎮長顧義信帶著鄉民，在游子民的引領下找到了士槐和美馨。
“來到了柳溪，就是走進了自己的家里，公公為何不事先通知顧義信？要不是您的義父告訴了義信，哪里知道士槐早就衣錦返鄉，榮歸故里？”
眾鄉親將高士槐抬進了鎮公所，待一切安置好了之后，顧鎮長急忙叫來柳溪的名醫——林啟明。
林啟明幫助高士槐去淤青、消疼腫，見高公公褲襠滲血，啟明連忙挽起了士槐的褲筒。
高士槐像似忘記了疼痛，他忽地站立了起來，手指大夫，大聲呵斥：“啟明叔，你想做什么？這是太監的隱蔽部位，決不容許隨便泄露。”
林醫生滿腹的委屈無從說起，他連忙跑到鎮長的面前，十分不解地詢問道：“原來的士槐可不是這樣的，他尊重長輩、通情達理，可現在倒好，當上了一品太監，卻成了一個不識好歹，沒大沒小的狼狗崽子。我林啟明行醫治病二十余載，救好了柳溪無數的鄉親，沒想到高士槐竟是這般無情無義，要不是林某當年心善，士槐早就見了閻王，鎮長，您還是另請高明，啟明不想治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小聲點，別讓人聽見，我說你的腦袋瓜是不是被驢子給踢壞了？現在的高公公可不是原來的高士槐，有點怪脾氣，純屬是正常，就連巡撫、知府都怕他三分，你就是一個山區的土醫生，在這對他喊什么喊？士槐不讓你看，你就別看唄，干嘛非要跟他過不去，拗著干？”
“好你個顧鎮長，舌伸是一出，舌縮是一套，是誰急得要命，說要三天痊愈，要使傷痛好得快，就得檢查跌傷處，只有這樣，才能對癥下藥，好得利索。”被鎮長責怪，林啟明的心里好不舒服。
“士槐今日對啟明的態度，就連義父也看不下去。不就是一個太監嗎？瞧瞧你的隱部又能咋樣？何況大夫是救死扶傷？”游子民走到義子的床邊，十分不滿地責備道。
高士槐的心里極其難受，他連忙讓義父閂好房門，并把窗戶遮緊關牢，見萬無一失，這才告訴義父自身未凈的天大秘密。
“怎么可能？小姐都看見士槐手提著寶貝，搖搖晃晃地走出了衙門。”
高士槐艱難地挪下了床鋪，他讓義父點亮篾光，仔細查看。果然寶貝一樣不少，游子民高興極了，他含著熱淚激動地說道：“這樣忒好，高家有后。二老雙親，你們的兒子沒被閹割，可以放心升天、閉目成仙。”
子民高興之余，又是滿腹疑惑，他仔細地端詳著士槐，希望義子能消除義父心中疑團。
高士槐從頭至尾、一五一十地向游子民講述了自己的坎坷經歷和悲慘過去。
游子民了解到了真相之后，他既同情義子過去的苦楚，又理解義子對啟明的態度。
士槐長嘆道：“沒有凈身就去侍奉皇室，那是殺頭都抵不來的欺君大罪，而士槐回鄉又是籍父親病重為由，若是被人檢舉又要累加重罪一條。義子的人頭，隨時都有被人砍下的危險，甚至還要株連九族。因此，今后的士槐只能無子，楊宇不能姓高，士槐哪能殘害自己的骨肉？”
“楊宇是義子凈身前，就跟小姐懷上的孩子，父子相認有何不妥？”游子民不同意高士槐的做法。
“若是出事，必誅九族，宇兒勢必受到牽連。”
“那小姐呢？總要實情相告，否則……”
“當然，小姐是士槐此生中最最重要的心愛之人，此次回鄉的目的就是要和美馨團聚，共度幸福美好時光。若不實情相告，美馨定然會把宇兒送到士槐的身旁，以慰籍父母的在天之靈。
游子民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義子的良苦用心，也理解士槐為何要幫助劉全隱藏黃金的萬般無奈，他真摯希望義子今后能逢兇化吉、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