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肅然起敬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1-08 09:04 字數：3363
黃少萍真是太高興了，他早就想要有一個像上官伯達這樣既能干又懂事的乖巧弟弟，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父親竟然在短短的時間里還真就幫著自己實現了這一美好愿望。因而她的心里總是甜滋滋、樂乎乎的，遂決定要和大家一起分享自己的這份快樂。
得到父親的允許后，黃少萍便一邊故意嚷著要到和平的集市上買菜、打酒，一邊拉著廖小英急匆匆地走出了自家大門，她為自己有上官伯達這樣的好弟弟而倍感驕傲。
“我也去，反正今天是書院師生的休息之日，整天待在書院，躲在家里，人都要變傻變瘋的。”見黃少萍拉著廖小英去和平集市買菜、打酒，門口的李芍紅也要跟著一起去。
黃少萍毫無商量地回絕道：“不行！你就在家里陪著吳大哥，這買菜、打酒之類的小事，還用不著你這個即將結婚的新娘子。”
李芍紅懇求道：“好妹妹，就讓我一起去吧！姐姐也想到外面走走瞧瞧，透透氣。”
“好你個李芍紅，我家是遭你了，還是損你了？多待一會兒人就會變傻變瘋，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忒沒良心了吧！”黃少萍不知是吃了什么槍藥，她突然間就對學姐李芍紅發起了無名大火。
女兒前下都是悠然自得且心花怒放，可驟然來了個發卡彎，立就刻變成一個“深宮怨婦”，埋汰別人，這其中的原由，他黃明的心里是再清楚不過，可是，為了讓少萍面對現實，他也只能替朋友的女兒芍紅說好話，一則，不想少萍在言信和芍紅的結婚時間上出什么亂子，二則可以單獨和言信談談，皆是因自己的能力有限，才沒有辦法接觸太子。對此，黃明重聲說道：“別聽她黃少萍的，你們仨盡可早去早回。”
黃少萍即刻認識是自己太過沖動，既然無法改變芍紅是吳大哥的妻子事實，何不讓嫉妒變為為祝福，于是她強顏歡笑地輕聲言語：“父親大人就放寬心吧！前下是女兒和師姐在玩笑著哩！”
三人剛出院子，廖小英卻面顯難色地哀求道：“少萍姐，我還是去坎下服侍伯母吧！都出來這么久了，她老人家會擔心的。”
“說來也是，可今天的午飯，若你小英不在，總像是少了些什么，再說，我的父親也不會同意。”
此時，吳言信小跑了過來，他似乎知道廖小英的難處，故而言道：“弟妹就安心跟著兩個姐姐去集市，伯達的母親我會接她，既然是師妹高興要慶祝自己有個伯達這樣的好弟弟，那就不能落下伯達的母親，況且伯母還不知道院長回來，她肯定是急著想聽到兒子伯達的消息。”
坐在自己房間的黃明院長，聽見外面的子欣話語，不禁讓他肅然起敬，心想：子欣是多么懂事的孩子，要不是李云民員外對子欣有恩，許諾女兒嫁給他，我黃明就一定會滿足少萍的要求，讓子欣成為女兒少萍的丈夫。
見小英已同意跟兩位姐姐一起去集市，吳言信便來到了院長黃明的房間。
“來來來，她們三個女人都去集市了，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就可靜下心來嘮嗑嘮嗑，說說三豐真人的那封預言書信……”
不等黃明把話說完，吳言信就忽然雙腳跪地，請求院長要原諒自己。
“你這是怎么了？是我黃明無用，沒能見到太子朱標，須懇求原諒的理應是我黃明，而不是你吳言信。”黃明連忙扶起了子欣。
緊接著，黃明將李朗院長的的無可奈何及所言所語，全都告訴了學生吳言信。
吳言信羞愧道：“其實，院長和伯達去南京還沒幾天，學生就開始后悔了，我吳言信又怎能將兩位院長置于危險之中，那皇家的事情能管嗎？管得好，皇室不感謝，管不好，不但自己要殺頭，還會株連親人和朋友，歷史上這樣的例子還會少嗎？那遠的不說，就拿太祖皇帝創建的大明王朝來講，劉伯溫是開國謀臣，難道僅僅是因為‘燒餅歌’才被殺頭的嗎？若沒有他的暗中允許，那同是濠州的開國重臣胡惟庸又膽敢胡作非為，而胡惟庸、宋濂……”
“子欣就別說了，我黃明有個請求，你能否忘記三豐真人的那封書信？你不是什么能人異士，更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你就是我們這邵武和平書院的一般學員，那赫赫有名的南京畫院院長李朗一聽是有關皇家的秘事，就如同是禍從天降的燙手山芋，慌忙推脫至蒼穹天際，生怕沾上半點一星，導致骨肉離散，家破人亡，而你吳言信又怎敢保留真人的預言書信，萬一……”
對于院長的請求，吳言信無法拒絕，只能默默無語地點頭同意。
此時，黃季老先生來到了黃明家里，當他得知院長回來，就急想要打聽伯達在南京畫院的實際情況。
聽了伯達在畫院306宿舍的趣事后，卻沒見黃季老先生有絲些的驚訝模樣，反而覺得是他早已預料中的平常諸事。黃季特別自豪地大聲說道：“伯達是誰呀，他可是百年難遇的畫界奇才，那李朗有這般驚駭詫異，也沒有什么大驚小怪。”
見黃老先生喋喋不休，侃侃而談，吳言信連忙以去坎下接伯達母親為由，離開了坎頭。
而在集市上的黃少萍則在李芍紅的面前改變了自己，她姐姐長，姐姐短地不停叫喚，李芍紅的手上都拿滿了東西，可少萍還要將集市上打來的兩缽“熙春米燒”放在芍紅姐姐不堪重負的雙手上。
“少萍姐，這還有我廖小英呢！”小英打抱不平，隨即將芍紅手上的兩缽熙春米燒給拿了過來。
其實，李芍紅的心里明白，黃少萍雖說嘴硬，她口口聲聲說，不會和芍紅姐姐爭老公，可她的心里卻苦的很，只要是個明白人，都能看得出，她是深深地愛著吳大哥。芍紅本想與師妹出來可百無禁忌地聊聊未來，寄希望師妹能和她一起侍奉吳大哥。
李芍紅的變化為何如此之大？那剛進書院的她可不是這樣的。
每每芍紅和言信回到邵武東關，李云民就會催促言信和女兒芍紅早些結婚生孩子，他太想自己抱孫子了，李云民是個通情達理的有錢人，他對吳言信的母親尤氏說：我李云民只要有個帶柄的兒子就可以了，那其余的孩子不管男女皆姓吳。”
而尤氏卻說道：“我除了言信外，不是還有自己的兩個二兒子嗎？正達生前可交代過，沒有李員外就沒有言信的美好未來，因而言信將來的兒子不可姓吳，只能姓李。”
芍紅被自己父親和未來婆婆的無私言語深深地感動著，她也很想早點結婚，讓自己的父親和婆婆抱上孫子，可吳大哥就是一拖再拖，直至辛未科考的時間臨近時，才最終答應結婚一事。而當父親問及女兒的原由時，芍紅便無奈說出了師妹黃少萍。
哪曾想，父親卻大聲笑道：“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我李云民怎么沒聽黃明說過此事，可當他李云民要來和平書院，與老朋友談及此事時，黃明卻和伯達上了京都。
李云民開導女兒，說：“女兒是要找個有出息的丈夫，還是要嫁個無用的老公？”
“那還用說，當然是有出息的丈夫。”
李云民笑道：“那女兒看看我們東關那幾個有出息的仕宦、商賈，他們有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她黃少萍是女兒的師妹，姐妹知根知底，而且黃院長人品上乘是和平乃至邵武的著名宿儒，又與父親關系鐵硬，你說他的女兒又會差到哪里去？”
被父親這么一說，李芍紅頓時開竅，她開始能夠接受黃少萍喜歡自己的未婚夫，在黃明院長陪同上官伯達去南京畫院報到的那些日子里，李芍紅不但不阻擾吳大哥和少萍師妹處一起，而且，還旁敲側擊地告訴少萍，她希望自己能與師妹共同服侍一個丈夫。
可少萍就是不理解芍紅的好意，反而認為她是挖陷設阱，以此，取笑嘲弄她黃少萍。可現在離本月農歷初六沒剩幾天，若再不告訴少萍師妹自己的內心的真實想法，恐怕師妹還就真的要去當伴娘，李芍紅她所希望的就是能和少萍師妹在同一天的日子里嫁給師哥吳言信。
黃少萍本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見芍紅姐一改過去的醋娘子脾氣，不但不生氣，反而向她黃少萍頻頻點頭，屢屢微笑，反倒覺得是自己做人過分差勁，因面向芍紅賠禮道歉：“對不起，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對您芍紅師姐大不敬……”
“沒啥，姐還有一事和你商量，快走吧！遲了怕是大家過午的時間都上不了席。”
此時，不遠處傳來“女兒，我來接你們了……”的渾厚聲音。
李芍紅知道是自己的父親來了，于是，她連忙高興回應：“父親，我們馬上就到。”
由于廚房的多人幫忙，所以，還在太陽正當頭的時候，那豐盛的菜肴就上了大圓桌。
而此時該來的人也都來了，經過商榷，大家一致同意讓黃季老先生坐上座，黃明院長和李云民員外左右相陪，而伯達的母親因不能坐立，她只能斜臥在藤椅上。
黃季老先生十分高興，他說道：“今天我黃季就以老賣老，再者，黃明院長是我的侄子，我可代他起頭言語：“依老夫看，我們首先要敬的人是伯達的母親，他伯達從小沒有父親……”
黃氏哪敢承受這般大禮？慌忙說道：“大家可別敬我了，要說我應該謝謝你們在座的諸位，若不是小英家的幫忙，院長的資助，坎下眾鄉親尤其是隔壁鄰居張家的幫護……”
黃季一聽，瞬即變臉，憤怒吼道：”侄女怎能感謝那隔壁的張家？是誰打死了伯達的父親，是誰害得侄女臥病在床，不能站立，可侄女倒好，竟然還說是張家的幫護？我黃家門的臉面都要被侄女你給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