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你成功地打動了我姚萇的心！（四）
姚崇在遠處定睛觀望，不禁心里也暗暗吃驚，同時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淡淡的心悸和凜意！這就是狂傲的自己沒放在眼里的那個女人，前秦皇后毛秋晴嗎？看來自己太小看她了！
姚崇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敵人兵力比自己少得多，而且又是后方留守俾師，我就不信她一只雌虎，能盡噬我的群狼！
姚崇大吼傳令：
“命令前隊暫避整隊，再亂陣腳者殺！后隊，給我上！”他自己并沒有親自出戰，中軍衛營的精銳騎兵步兵七千人一直在側，此時在三員驍將指揮下，傾軍而出！
秋晴帥數百精銳壯士，趁敵軍在火牛之陣沖擊下大亂之際，破陣鑿入，斬敵上千，深入敵中。這時紛亂潰敗的后秦部隊已避退數里，橫尸累累，而秋晴精軍也銳勢幾乎用盡，畢竟敵人太多了，己方損失百余人，已是大捷一擊！
秋晴眼見遠處后秦軍號角再起，旌旗展動，令旗飛舞，混亂不堪的前軍內，羌軍各個頭領聲嘶力竭地約束喪膽敗逃的兵士，而這時火牛群已奔馳遠去，她從容不迫地再抬玉臂，高聲下令：
“眾壯士，敵勢未竭，不可遠追，聽我號令，回撤！”
她身傍的擎旗小伙隨聲高呼，并把手中的飛鸞大旗凌空搖擺了幾下！正追殺敵軍的前秦軍士紛紛停止前攻，勒馬回轉，有序而快速地后退，向本方步兵陣列而去。
秋晴佇馬斷后，凝眉觀看，但見對方的陣后又是塵煙大起，人喊馬嘶，蠢蠢而動。她輕吐一口蘭氣，一帶馬韁：
“小聰，我們退后！”坐下駿馬似懂人言，一扭馬首，穩穩地踏塵而去！
前秦軍的騎兵壯士按照秋晴的命令，后退了兩箭之地，仍然嚴整地列成了陣列。而在騎兵部隊沖殺打亂敵軍的時刻，已經退到道路兩側和后方的前秦軍步兵部隊也沒有閑著，他們迅速地前出，收拾起被后秦步兵部隊打散沖亂挪移到路邊的數百輛糧車，再次在二箭之地以外，重新結成了縱深遠廣的排排車陣，士兵嚴陣而待！
大戰進行了兩個時辰，后秦部隊的攻擊遭到了意外的打擊，非但沒有迅速破敵前進，直撲大界，反而被對方以滾木陣和火牛陣，再加上秋晴率領的精銳騎兵的沖擊，嚴重地挫傷了士氣，也付出了比對方多得多的損失！
姚崇怒火滿腔，剛剛對對方的敬畏也拋在腦后，他要看看，對方還有什么招數可使！畢竟，己方兵力是占有絕對優勢的！
后秦部隊的后軍精兵步騎，追蹤著敵人退卻的腳步前進，雙方在一箭之地擺開了面對面對戰的架勢！
后秦軍仍然有兩千剛才并未投入戰斗的騎兵，以及五千名步兵，這是姚崇手里的預備力量。剛才受到連番打擊的步騎兵，在各個統軍將領的嚴令壓迫下，也逐漸從驚慌失措的狀態下恢復過來，重新投入了戰陣。他估計了一下，對方現在能投入的全部力量，不過是五千步卒和五百名左右的騎兵。只要沒有前秦軍別的部隊趕到，自己的優勢還在！
姚崇親自督戰，命令三員騎兵將領，率領新銳騎兵向對方車陣之前的騎兵部隊發起攻擊，后續騎兵部隊也做好準備，隨時投入，以壓倒性優勢擊潰對方這少量騎兵，然后在步兵配合下，突破敵方車陣，迅速突擊大界！
后秦軍對面，皇后毛秋晴端坐馬上，抬頭看了看天空，修眉微蹙，回頭問剛才廝殺得一身血污汗跡的騎兵頭領：
“陛下的部隊還沒有趕到嗎？”
將領身旁的傳令兵馬上躬身答道：
“稟皇后娘娘，剛接到探馬來報，陛下的部隊秘密脫離與羌軍主力的接觸，稍微耽擱了一些時候，現在已經急進到姚崇軍后方不足三十余里的位置。陛下讓哨軍傳報皇后娘娘，一個時辰之內，必定趕到，對姚崇軍發起兜擊！”
秋晴微微點了點頭。他身后的騎兵將領上前進言道：
“皇后娘娘，陛下部隊尚未趕到。我方大界營留守部隊還有四千之眾，一半守城，一半在離此不到十五里處排陣，我們現在兵力不多，剛才按您的計策，殺了對方一個出其不意，形勢有利，但敵方優勢還在，我軍目前比較疲倦，并沒有預備隊生力軍，可否讓這一半的留守部隊迅速前來增援我部？”
秋晴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
“大界是我方重中之重，我帶部隊前出，是為了阻擊姚崇主力，拖延時間，以便等陛下大軍前來，兩下夾擊。如果我軍不出，龜縮于大界，城池簡陋，恐難以頂住敵人優勢兵力的強攻，大界有可能很快陷落。且大界附近來歸附我方的民眾甚多，我們兵力不足，堪堪守城護糧，對民眾難以完全兼顧，把他們都放進城來也不現實。不過到現在為止，偵騎探馬并未發現是否還有敵人的其他部隊出現，我并不放心。姚萇老賊詭計多端，如果還有其他偏師出現，大界有危險，這一半的部隊要做好隨時回援大界的準備。他們兵力也不多，趕來的話對我們幫助也不大。我們再堅持一下，陛下就會趕到的！”
騎兵將領一躬身：
“謹遵娘娘號令！”
秋晴溫言道：
“我知道你們騎兵人數甚少，抗敵壓力過大，我軍步兵也不如敵軍勢眾。我會和諸位一起戰斗到底，絕不拋下各位，相信我，相信陛下！”
身后聞聽秋晴言語的將領和騎兵們群情振奮，一起領諾道：
“我等定隨皇后娘娘奮力死戰殺敵以迎陛下大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秋晴對大家笑了笑，拱了拱手。眾人如沐春風，信心倍增，摩拳擦掌，準備殊死一搏！
就在這時，對面的后秦軍部隊騎兵已經人喊馬嘶，煙塵大起，號角齊鳴，沖殺上來！他們的步兵部隊也跟隨著騎兵的步伐，向前開進！
秋晴面色瞬間沉下來，一抹厲色從眼眉中透出！她抬手摘下長弓，高舉左手，聲音鏗鏘地回身喊道：
“將士們，讓羌賊看看我們氐族的好兒郎是多么的英勇善戰，以一當十的！隨我沖，迎敵！”
說完，她猛一打馬，第一個沖向敵軍！
她身后的毛英把飛鸞大旗一展，數百名壯士齊聲大呼，隨著秋晴向敵人沖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