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有苦難言
作者:雪原      更新:2023-08-14 10:09      字數:2740
    宋王耶律仁先本想上疏耶律洪基將反賊耶律重元的大元帥要職,擬任給太子耶律濬,沒想到的是,耶律洪基表面上咿咿呀呀地像似同意,可到了第二天的早朝時間,耶律洪基卻突然宣布大元帥一職由宋王擔任。

    仁先一聽,慌忙奏疏:“皇上,老臣年邁多病,難以擔當如此重任,太子思想簇新,年輕有為,冀吾皇能夠收回成命,重新擬任。”

    “宋王就是太過謙虛,姜子牙八旬掛帥,為興周滅商做出貢獻,尚父雖說年近古稀,但與太公相比,還算年輕。”

    一旁的魏王耶律乙辛也極力附和道宗皇帝。

    宋王萬般無奈,他看了一眼佇立在自己身旁的太子耶律濬,無比愧疚地接受帥印。

    早朝后,耶律乙辛趁著父母去集市趕圩的機會,連忙拉著山口美清來到了弟弟家中,欲勸弟媳到皇宮侍奉遼皇耶律洪基。

    蕭小芹先是不肯,說丙辛去世才三年的時間,須在墓地、家中祭祀丈夫,若是離他而去,服侍別人,丙辛的魂魄定然不依,纏繞自己。

    “我說大妹子,你為了丈夫守寡三年已是感天地、泣鬼神的動人之舉,死去的丈夫又哪會責怪小芹進宮服侍道宗皇帝?女人嘛,沒有幾年靚麗的時光,若不趁現在年輕漂亮,找個能夠依靠的主子,為今后的生活早做打算,等到人老珠黃,你就傷心后悔去吧!”

    “你個東瀛浪女在小芹的面前磨嘰個啥?我弟媳是個聰明人,她一點就通,哪還用得上你的規勸和疏導?”耶律乙辛故作生氣地指著美清大聲訓斥。

    “既然大伯都這樣說了,我便進宮服侍道宗皇帝,不過得事先告知公公、婆婆,以免二老惦記、掛念。”

    耶律乙辛深深嘆言:“父母年過古稀,怕是一時還難以接受,生出大病,故而要隱瞞一段時間,待時機成熟再來告知。

    要弟媳服侍遼皇,一是為了弟媳的今后考慮,二是給乙辛 機會,能夠贍養父母,盡點孝心。”

    自從次子耶律丙辛去世之后,迭剌和他的夫人整日便是渾渾噩噩、混混沌沌。乙辛、丙辛,一個封王拜相,一個卻是平民百姓。然而,乙辛整日投機官場,無暇顧及自己的父母,而丙辛則完全不同,他不但寵愛自己的妻子,而且孝敬自己的雙親。為此,父母不愿跟隨富貴的乙辛食山珍海味,而是情愿跟著平凡的丙辛過踏實日子。

    可丙辛與小芹婚后不久,便得怪病猝然死去。為此,父母哭得死去活來,乙辛曾經接父母到府上居住過幾次,然而,雙親總要鬧騰,始終不愿離開丙辛。

    山口美清將蕭小芹從家中領了出來,小芹怪罪道:“也太著急了,公公婆婆都沒有告訴一聲,要是他們趕圩回來不見小芹,一定會急得四處找尋。”

    “告訴他們,弟媳還能夠出來嗎?別惦記了,大伯會婉轉告訴他們二老。”

    到了皇宮門口,蕭小芹隨即被單登姑娘領進了內宮。單登繞開了皇后的住處,徑直地走進了道宗的浴室。

    “真是個仙女下凡。”耶律洪基被眼前婦人的美貌給迷住了。

    單登回答:“皇上,她就是魏王之弟耶律丙辛的媳婦蕭小芹。”

    “耶律丙辛去世已三年,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蕭小芹嗔怪道:“皇上,小的來此就是打算。”

    道宗一聽,高興極了,隨后拉著小芹一道走下水池。 “奴婢衣裙濕透,如何回家換洗?”小芹冷不丁地被耶律洪基拉進了澡堂,擔心浴后無法出門。

    “別回去了,皇宮里要啥有啥,以后小芹可以天天陪朕玩。”

    自從皇后蕭觀音與耶律洪基鬧別扭以來,耶律洪基就開始瘋狂地玩弄女性,以此報復蕭觀音。而當小芹成了皇帝的侍女后,遼皇的目光便主要集中在她的身上。對此,蕭觀音十分著急,因為這個蕭小芹容貌特別,她既沒有濃妝艷抹的國色天香,也沒有冰肌玉骨的傾城傾國,而是具備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端莊優雅。不能再等了,趙惟一的雜劇作品,必須趕緊在后宮上演,以此挽救丟失的愛情。

    趙惟一和蕭觀音常常一起編排劇本,二人商榷后定奪,劇本的題目叫《凋謝牡丹》。

    《凋謝牡丹》在后宮露臺連演了兩天,可道宗皇帝整天和侍女蕭小芹黏在一起,無心關注外面的事情,眼看最后一天的演出又要開始,幕僚單竹連忙稟報遼皇,要他到后宮的露臺看看漢人是如何表演遼人的好戲。

    “皇上,小芹也要看。” 道宗想了想后,無奈地說道:“小芹的身份只是一般的侍女,朕又如何能夠陪你?”

    “皇上可以陪著皇后一起看戲,小芹邀單登同去。”

    道宗笑了笑道:“好吧,就依美人,不過,可別離朕視線太遠,朕好隨時看見小芹。”

    皇后蕭觀音并沒去看戲,而是在《凋謝牡丹》里飾演了燕王的夫人,戲班的老板李祥松扮演燕王,祥松戲班的一位女主角水仙花,扮演妓女牡丹。

    整場戲下來,人人都在罵那個見利忘義、喜新厭舊的燕王和擅長阿諛逢迎、卑躬屈節的牡丹哥哥,當然戲里沒有涉及西夏使節,只說牡丹是不堪一日百接的妓女生活而憤然自殺。

    “皇上,這戲里的前前后后都含沙射影地說您壞話,我看皇后也忒大膽了,她幫著趙惟一合寫劇本抨擊皇上,已是過分之舉,竟然還親自上陣扮演燕王的夫人,皇后她根本就沒把皇上您放在眼里,盡讓皇上出糗丟臉,其用心不良,其居心險惡。”

    “幕僚此言太過分了,皇后是個性情中人,她的目的純潔、單一,只是為了挽救朕和她的當年感情,絕不像單竹幕僚所說那樣包藏禍心。”

    “皇上,就如您所說,皇后是為了挽救皇上和她當年的感情,試問她與伶官趙惟一朝夕相見是為何故?臣的妹子單登的琵琶也堪稱一流,為何皇后不予召見,卻跟性別不同的伶官和鳴?這其中原因不需多言,定是皇后紅杏出墻。”

    “好你個單竹,竟敢挑撥是非、胡言亂語。你妹妹先前是反賊的義女,皇后不召單登合奏,定有皇后自己的道理。”耶律洪基一邊怒吼,一邊提著樸刀向幕僚砍來。

    單竹嚇得左躲右閃,幸好是魏王來找遼皇,否則單竹的任務還沒完成便成為遼皇的刀下之鬼。

    耶律乙辛十分嚴肅地正色說道:“藤原先生為何要惹皇上不高興?皇帝的幕僚是皇上的近臣,理當為皇上排憂解難,又怎能惡言惡語地忤逆皇上?”

    “魏王,本人哪有惡言惡語地忤逆皇上?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之后的單竹又向耶律乙辛講了一遍皇后的問題。

    魏王一本正經地儼然說道:“皇上,這本是皇上您自家的事情,容不得胡睹袞口不擇言地說三道四,可話在喉中又不吐不快。皇后不是以前的皇后,她的兒子貴為太子,日后定然是大遼的皇帝,所以她才敢有恃無恐地和一個漢人朝夕相處地合奏、演唱且編劇、譜曲,竟然還親自上陣飾演怨婦,以此排恨泄憤,擠兌皇上,她憑什么敢跟皇上叫板?這樣的曲目,若是皇太叔未倒,其后果難以想象。依胡睹袞之見,是因為她有個當太子的兒子。皇上不愧是英明的皇上,若將兵權落入太子之手,那么歷史上父子相殘的情景又會出現。皇上應該從今天的早朝中看出了端倪,當皇上宣布了兵馬大元帥一職由宋王擔任時,太子滿腹的怨恨都寫在臉上。”

    耶律洪基遲疑了半天才哦了一聲,綜觀近來太子的表現,耶律洪基似乎看見了兒子的野心,看見了皇室殺戮的血腥慘景。

    隨著年齡的增大,耶律濬開始參與朝政。他法令制度整飭清明,宋王料定太子日后是遼朝明君,故而力推重元的兵馬大元帥之職由太子承繼。而耶律乙辛眼見自己的陰謀難以得逞,于是,便和單竹一起謀劃誣陷皇后蕭觀音,以此波及太子耶律濬,最終奪得帝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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