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痛心疾首
作者:
雪原 更新:2023-08-14 10:19 字數:2062
看完父親書信后的李木英隨即便默默下定決心要為王芳和戲班成員犧牲自己,以報答小姐和家人及叔父待她的似海恩情。
第二天的一大早,李木英就偷偷地拿去了小姐自畫的肖像,并且跑到了上京都的大街上,叫塑面師傅給定譜、成形。
且說,那內心忐忑不定的王芳小姐快步來到了遼宮后花園,果然看見蘇軫小姐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且無比焦急地等待自己。
不過,讓王芳小姐更加驚悸不安的還是蘇軫小姐的身 后竟然站立著趙國公主耶律糾里。
“小姐著急見我王芳,是否為了宋使上官均?”
蘇軫極其難過地搖了搖頭,隨后又含淚泣語:“待蔡京特使從皇宮大殿來到后花園時,您王芳小姐一定要和他蔡京一起,乘著趙國公主的鸞車快馬加鞭地離開遼域,否則……”
“否則什么?我王芳為何要急著離開遼上京?她李木英呢?上官均又為何不來送我王芳?”
見蘇軫小姐悲愁垂涕,王芳頓時明白一切,她疚愧交集且頓足捶胸地大聲喊道:“老天爺呀!咋會鬧出這般結局!既害了自家姐妹,又害了遼后觀音,我就不該做出如此荒誕不經且無拘無束的過分舉動,那個該死之人就理當是王芳。”完后,她不顧一切地朝著園外疾速跑去。
此時的蔡京特使恰好走進了皇宮后花園,他連忙將急著出園的王芳小姐給堵了回來。
“趙國公主的鸞車已停在園外候著小姐,若不及時逃出遼國,就會因此而牽扯宋使上官均、左相李若思及祥松戲班的全體成員,倘若如此,木英姑娘死不瞑目。”
趙國公主耶律糾里正眼看著王芳小姐疾首痛心地哀聲嘆曰:“蔡京特使說得對,目前 也只有您王芳小姐逃出遼域,才能保證更多的漢人不受株連。”
話畢,趙國公主還把母親蕭觀音臨去皇宮大殿參加聯歡酒會之前寫給伶官趙惟一的書信交給了王芳小姐,并催她趕緊上車,不許耽擱。
此刻,留在戲院的李木英已經套上了形如小姐面龐的塑形臉譜,叔父李祥松萬分痛心地凝視侄女,隨后掩面哭泣。
李木英被耶律洪基下令凌遲處死,她是為了王芳小姐和全體戲班人員而死,她是為了民族利益而死,死后的李木英以“趙惟一”的身份被父親李若思厚葬在上京郊區的一個花團錦簇且草肥水美的好地方,而遼帝對此也不吱聲。當有人問及李若思緣何厚葬伶官趙惟一時,耶律洪基便用左相是伶人出身且一貫欣賞趙惟一祖宗趙德昭品德和佩服趙惟一非凡才能為借口,以此搪塞對左相此舉的持疑者。
在返宋的路上,王芳反反復復地看著遼后寫給自己的那封書信。其實,觀音非常明了丈夫耶律洪基是與單竹、單登兄妹和耶律乙辛、張孝杰等人狼狽為奸地陷害自己,可她不予揭露,反而創作了情致纏綿的《回心院詞》, 并讓伶官編排了旁敲側擊的《凋謝牡丹》,說是要挽救她與遼皇當年的感情。
蕭觀音十分清楚《十香詞》不是宋后向紅梅的作品,而是仕遼漢官張孝杰的淫言穢語,她不予點破,而是等到臨死的時候在遼皇的面前給予是非澄清。 她深知自己無力改變現狀,轉圜過去,只能以死警示道宗,冀皇帝能識辨忠奸,提防魏王耶律乙辛,阻止奸黨陷害太子。
王芳在蔡京的陪同下最終來到了河北相州,而路上的蔡京大人百般殷勤,說他蔡京為了王芳小姐是如何地在遼帝的面前不顧羞恥地討好、求情,而相比之下,他上官均又為你王芳小姐做了什么?他不是在遼帝的面前幫小姐說話,而是落井下石,說你王芳女扮男裝是欺君罔上的犯罪之舉,有如此下場不怪別人,是你王芳小姐的咎由自取。
回到了宋京都的王芳小姐,完全改變了過去的倔強脾氣。她雖不相信蔡京的鬼話,但已不再堅決要嫁上官均,而是聽從父親的安排,在吏部尚書曾布的撮合下,與已升至“給事中”的蔡卞大人結為秦晉之好。
蔡京為此橫眉怒目,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上官均是跟蘇軫小姐一起回到宋京都的。然而,現今的蘇家小妹再也沒有以往的澎湃激情和沸騰熱血,而是響應大哥蘇軾的號召,嫁給了剛進士及第不久的秦少游。
道宗在觀音死后不久,便在皇宮大殿向各位酋長和文武百官宣布小芹為遼朝皇后。當宋王耶律仁先和太子耶律濬質問遼皇侍女蕭小芹的身份時,駙馬蕭霞抹挺身而出,說霞抹、小芹是結拜兄妹,后室的身份不成問題。而魏王耶律乙辛和右相張孝杰也接連出來隨聲附和。
見皇上主意已定,宋王連忙勸阻太子,冀他別跟皇上沖突,可耶律濬脾氣暴躁,不但沒有停止言論,還大罵父親是殺害母親的幕后兇手,并且無比氣憤地掄起右拳朝著魏王的臉部使勁打去,耶律乙辛被太子打得鼻青臉腫且趔趔趄趄摔倒在地。
太子的“過格”舉動,并不能阻止蕭小芹成為遼后,之后的小芹改名坦思,成了遼朝的后宮之首。 而就在此時,魏王父母卻被兒媳氣得懸梁自盡。
從此,蕭霞抹既是遼國當朝的駙馬爺,又是遼國當朝的國舅爺。不久,他又被耶律洪基擢為樞密使以取代耶律仁先的兵馬大元帥,進而還被耶律洪基御封為“柳城郡王”。
見宋王、太子完全被遼皇淡去了朝中權力,藤原單竹急忙通知日本天皇后三條,讓東瀛軍隊西渡攻遼。
后三條高興極了,他隨即命令水軍都督山口正男選擇在東風強勁之日,統領大軍攻擊遼朝。 當東瀛水軍的近百艘戰船臨近渤海的大連灣和葫蘆港時,那強勁的大風頃刻轉向。
見此,章惇連忙命令宋軍趁勢將備好的火箭射向敵船,日軍的戰船隨即燒毀大半,不到半天的工夫, 二十萬水軍被燒死、淹死了十幾萬人,山口正男萬般無奈,只好帶上剩余人馬,灰溜溜地逃往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