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下]

狩獵樂趣

回環了幾分鐘后，黑鴉來到了六十樓層。在第4郡的五年里，家伙只來過這里一次。現在回到這個地方，他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黑鴉動了，腳步緩緩踩在滿是瓦礫的走廊地板上。黑暗摸索了家伙的全身，寂靜穿透了他的耳朵，滲透進了每一條血管。家伙感覺皮膚發冷，但體內因為緊張而潮熱，就像一個兩臉有溫差的杯子。這個戰場對家伙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家伙知道火蟻在這里，但無法得知確切位置。在無法確定敵人位置的情況下，別說刺砍，想要接近也是不可能的。

突然，在濃濃的黑暗中，火蟻的聲音響起：

- 你要進入我的領地了，烏鴉！要么滾蛋，要么你會把你的尸體留在這里。

黑鴉蹲下身子，躲到走廊欄桿后面。根據音聲，家伙猜測是從大約四十米外的地方傳來的，直走右轉就會到了。但黑鴉并不急于攻擊，家伙大聲說道：

- 你覺得你能開槍打死我嗎？

黑鴉等待著答復。如果火蟻回答，黑鴉將通過聲音確定位置。如果它與之前將子彈裝入槍中的聲音的位置相匹配，則表示 火蟻就在那里，如果不匹配，則說明這是一個陷阱。

沉默過去了。黑鴉繼續說道：

- 你去五只鰻魚眼賭場的那天，東皇和我遇見了青兒。你知道她和東皇交易什么嗎？

- 是什么？- 火蟻問道。

黑鴉閉上眼睛，分析著聲音。發出的聲音，與子彈上膛聲音的位置重合。黑鴉手中的“埃及伊蚊”旋轉，整個人俯下，家伙就像離弓弦的離弦之箭一樣沖開。家伙徑直跑去，然后向右急轉，又跑了一段，然后將劍刺到了預定的位置。“埃及伊蚊”刺破空間，劍尖相似陀螺旋轉。但除了穿過墻壁之外，沒有擊中任何人。黑鴉感覺自己踩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低頭看去。雖然黑暗縱橫交錯了，但憑借視力好，距離近，家伙還是看出那是一把霰彈槍。槍在這兒，人在哪兒？- 家伙自己問。

突然，家伙下身，一聲巨大爆炸聲響徹在全部樓層。瞬間，一顆子彈飛過走廊，擦過黑鴉的頭發。那一刻，黑鴉清晰的感覺到子彈的熱量刮擦和撕裂了家伙的頭頂上面。子彈飛走了，擊中了走廊盡頭的某個地方。家伙趕緊躲進一間廢棄的公寓里，立即分析情況。

剛才的爆炸聲相當長而且尖銳，比普通沖鋒槍的爆炸聲還大。“狙擊槍！” - 家伙肯定。狙擊槍距離家伙的藏身處大約三百米左右。但誰控制它呢？ 會不會是火蟻？不對，它不可能這么快就離開位置！- 黑鴉肯定。他想一種可能性是槍是自動操作的。當目標進入瞄準鏡的靶心時它就會開火。

但實際上，那把槍不會自動操作。大約三百米外，火蟻躺在地上，一只手拉著杠桿裝彈，舊彈殼在地上叮當作響。他不敢相信這槍竟然沒有擊中目標。這把槍被稱為“紅鯊”，三百米范圍內的目標誤差約為四—五毫米（4-5mm)，子彈速度達到每秒一千米（1000m/s)。但黑鴉閃避的速度似乎比子彈還快。不能！人類不可能比子彈更快！- 他搖搖頭。不過，火蟻證實戴上口罩家伙有通過音聲預測對手位置的能力。

火蟻繼續觀察走廊，他的肺部慢慢地呼吸著寂靜的空間。知道敵人就藏在左邊的公寓里，他耐心地等待著。火蟻知道黑鴉不會坐以待斃，猜測戴上口罩家伙會制造出內力盾，然后接近他。

而正如火蟻所預料的那樣，黑鴉帶著內力盾沖了出去。火蟻扣動扳機，“紅鯊”開火。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里，發光的子彈的飛行軌跡刺穿了護盾，但偏轉的子彈鑿到填滿了墻壁。反沖擊力將黑鴉推得向后退去，但家伙及時支撐腳保持了平衡。火蟻子彈上膛，打算再次射擊，但這次黑鴉以鋸齒狀移動，無法準確瞄準射擊。黑鴉獰笑：

- 你打算怎樣射擊？

火蟻穩定握著槍，等待對手落入靶心才扣動扳機。但還沒等“紅鯊”開火，黑烏鴉就轉動雙腿了。爆炸聲巨響，子彈飛到了黑鴉的腋下旁邊。三百米的距離，現在只剩下三十米了。火蟻轉身就跑。戴著口罩的家伙大聲喊道：

- 你哪兒跑？

正熱血沸騰著的時候，戴著口罩的家伙突然感覺自己的腳被一根細鐵絲纏住，斷掉的鐵絲拉住了安裝在墻上的手榴彈的彈針。家伙用內力，同時向后一跳。發射白色氣體的“埃及伊蚊”劍在手榴彈爆炸的那一刻形成了防護罩。火蟻事先設下了陷阱。有了這樣的朦朧黑暗，那些陷阱就變得非常危險。黑鴉死里逃生，卻錯過了接近的機會，同時失去了敵人的蹤跡。

與黑鴉的猜測不同，“紅鯊”是用手控制的。但如果是這樣，為什么火蟻的聲音偏離了他的真實位置？黑鴉懷疑自己的聽力因為幾爆炸而出現了問題。以為自己要去打獵，結果又被打獵了，對手比家伙想象的要難以咀嚼得多。

“但就像這樣才有趣味?” - 家伙笑。

火蟻躲在黑暗中，盡量遠離黑鴉，越遠越好。他躺下和將“紅鯊”的靶心調整朝向到前方的走廊。他開口說道：

- 我們再談談吧，烏鴉？你與青兒達成了什么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