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上]

追逐

雒越的土地逐漸陷入黑暗。地平線上，云沉沉著那些曬泛深紅的浮渣。云影打印在河面上，吸了祿續的目光。老頭坐在船上，眼睛盯著暗紅色的海水。就像血一樣。- 他告訴自己。

祿續在這里坐了一整天，他的整個身體像巖石一樣一動不動，船也沒有被河水移動。老頭正在聆聽從山林中傳來的那些聲音。燃燒的火焰的聲音，野生動物的尖叫聲，人類的腳步聲… 所有的一切，祿續都能聽到。他又豎起耳朵再過一會兒，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口中嘟囔著一些聽不清楚的話。老頭身后，母姬上前，提著一串魚干和一小壇酒。她走上船，把食物和飲料放在祿續面前：

- 父親，請休息一下。從早上到現在，你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老頭咂舌，搖頭道：

- 我還什么心情吃飯？羅平醒來了，或許飛天孩子們將無法生存！

母姬笑：

- 但首先，你需要保持健康才能幫助他們。

祿續嘆了口氣，點點頭。老頭抓起一塊魚，掌心里的魚肉滋滋作響，散出香氣四溢。以前他很喜歡這魚菜，但現在他覺得它比以前更有嚼勁，而且沒有味道。飛天的六人正在九死一生因為對抗無眼怪物，所以坐在這里喝酒實在是一點都不合適！- 祿續第二次嘆了口氣，說道：

- 兒媳婦，你還記得非機械時代嗎？當時的強者大多都力爭成為“神”。哦，神有什么好？

- 像山神，像童子老，像三圣的Hanh Lieu (杏柳) 一樣，他們成為保護我們的神，這不是很好嗎，父親？- 母姬笑著。

- 但是像羅平，水圣或血天鐵甲怎么樣？羅平… 那個丫頭已經無法辨別是非，只專注于維持所謂的“自然平衡”。我是它的老師，但如果我觸碰了那個一堆平衡，它就會殺了我！

母姬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祿續皺起眉頭：

- 嘿兒媳婦，我知道你是一個樂觀的人。但飛天孩子們正在對抗無眼！

- 父親很細心，從不讓他們空手離開。父親把猖狂笛給了無風，對嗎？

祿續撓撓頭：

- 當然。但如果想讓猖狂笛發揮作用，必須正確吹奏長笛。哎呀，這個紅發家伙根本就沒有音樂天賦啊！

…

與此同時，在小徑，空間被混亂的聲音撕裂。怪物尖叫起來，火蟻連續開槍。飛天六人分開守衛四側，火蟻獨自一人守衛左翼。無眼群到現在也只敢在外面盤旋，怕他的槍和炸藥。但人肉的味道太誘人了，它們繼續前行，一步比一步長，圈子越來越緊。火蟻真希望他已經隨身攜帶了幾枚便攜式導彈。森林女神驚動什么？他淡笑。他的心里，很想烤熟一堆怪物和可敬的神女。

無眼群嘶嘶呼吸著。仿佛再也無法忍受，幾野獸沖了出去，攻擊前方，但綠珠用雷念魔法，不斷將它們擊退。無眼使用了壓倒性的數量，前面的野獸就像一堆飛蛾沖進去了赤熱的閃電中，留下了一些野獸向前上升向公主逼近。但它們立刻就被無風的死鐵攔住了。小狐，梅花，殘尸三人輪流握著左右翼，接著不斷向前推進。然而，無眼太擁擠了，他們努力地想再挪動少許二十米。人類的力量有限，獸的力量無限，如果不另想辦法，六個人很快就會筋疲力盡。

無眼群頓時聚集力量，向左翼發起攻擊。情況危急，小狐被迫使用血魂術召喚Rahtri。血魂出現，雙刀將怪物群擊飛至遠處。但在這強大的刀招之中，一個無眼卻還是逃脫了。它徑直瞄準了火蟻的后背，向前沖去。小狐大聲喊道：

- 蟻！彎下來！

火蟻迅速蹲下，就在那一刻，無眼張開了污跡斑斑牙齒的嘴巴沖了過去。其他無眼群立刻從背后攻擊。火蟻起身開槍，但怪物之字形運行，子彈總是打偏。眨眼的功夫，它們就距離和義只有幾步之遙了。仿佛知道獵物即將將放在盤子里一樣，這些無眼的生物高興地咆哮著。小狐想要救，卻力不從心，女孩絕望地尖叫道：

- 不！

火蟻伸手抓住了鐵公文包。但這并不是絕望之舉。公文包突然打開，金屬摩擦的聲音震耳欲聾。一臺機器出現了，一臺機器人 - 可以這么稱呼它，但這個機器人比那些無眼還要詭異。它身高兩米多，有兩條大粗壯的手臂，頭骨狀的頭，眼睛里閃爍著燈光，兩條巨大的腿重重地砸在地上，厚重的身體充滿了金屬。察覺到新對手，無眼群停止了行走，歪著頭聆聽機器人引擎的聲音。火蟻笑道：

- 大家欣賞一下我的新作吧！我叫它“小仙女”！

空間頓時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啞口無言，無眼群也不敢咳嗽。小仙女？這家伙喜歡取笑嗎？- 無風想。

火蟻借助手上的電子板來控制機器人。機器顫抖起來，它的頭向后翻轉，露出直指天空的槍管。火蟻大聲說道：

- 大家退后！

聽到他的話，眾人立刻聚集到了火蟻身邊。就在這時，槍口如噴泉般開火，數十發紅色子彈沖空而起，落入方圓十米之內。地面燃燒起來，小徑兩旁的樹木都被燒毀，火光照亮了天空的角落。火墻包圍了眾人，將無眼地擊退。怪物們驚慌失措，紛紛逃入森林，包圍暫時被打破。火蟻大聲笑道：

- 你們怎么認為？怎么樣，森林之神？- 他仰起頭喊道 - 我把你的房子燒毀了，你滿意嗎？

他話音剛落，一聲恐怖尖叫聲便響起，蓋過了火光的聲音。仿佛是從一個女人的喉嚨里發出來的。緊接著，空間中響起了更大的聲音：林葉沙沙作響，野獸咆哮，雷鳴般的腳步聲仿佛一支一隊騎兵即將從森林兩側沖出。所有人都轉頭看向火蟻。剛才他是個英雄，現在他只不過是一個該死的罪徒。綠珠連忙開口：

- 跑！不要停！森林之神羅平蘇醒！

小狐使用火念魔法，將火幕一分為二。六人跑得很快，“小仙女”機器笨重跟在后面，速度不亞于它貪生畏死的主人家伙。森林兩側，無眼黑影密密麻麻，估計有數百之多。綠珠向前伸長脖子，看到了小徑的盡頭。從這里到那里大約有三公里，但她卻感覺距離有三萬里。人類的力量無法與無眼抗衡，該怎么辦？- 她問自己。當戰子在的時候，綠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迷茫過。

一行人又停下了腳步。無眼追上了他們。它們不再玩貓捉老鼠的游戲，而是從四面八方不斷進攻。每波都有數只怪物，有時是數十只同時攻擊。左翼，小狐嘗試使用火念魔法來阻止怪物，但效果并不好。無眼不顧骨肉是否被燒焦，向前沖去。

右翼也好不到，殘尸和梅花都不是真正的戰士，迫使無風來回跑來幫忙。剛剛擋住右翼，紅發家伙就沖到了前線，因為他看到公主獨自對抗怪物。他全速奔跑，“爆破”引動了炸藥，將一大群無眼炸飛了。當炸藥管用完后，他又插入另一管，繼續戰斗。然而，由于使用了過多的死鐵以及爆炸性的反震力，無風的身體開始麻痹。

- 小心點，風！- 綠珠喊道。

無風沒有時間做出反應。一只無眼的怪物沖向他，爪子深深地扎進他的手臂，鮮血噴涌而出。綠珠施展咒語，發射電流將野獸擊退。其他幾個獸沖了上來，她繼續念誦“雷城”來保護紅發家伙。但數量眾多的怪物徑直撞向了電膜，下一組推著前一組，電膜遭到連續反擊。公主氣喘吁吁，但仍在努力維持盾牌。法杖電流爆炸短路濺起，仿佛要裂縫一樣。

突然，一塊金屬板飛到空中，落到了電半球的頂部。雷城突然張開更大，電壓猛增，數十只無眼生物被震飛。護盾消失，圓盤滑落，回到殘尸手中。綠珠意識到，這個盤子實際上是兩把半圓形的鐮刀連在一起。公主呼吸急促：

- 秘技，對吧？

- 是的，公主。我的秘技是“儲存”和“放大”。保存內力，我來放大！

殘尸連忙跑去給紅發家伙包扎傷口。無風不明白殘尸用了什么手術，只是涂了藥，包扎了一下，傷口就愈合了。殘尸說話快：

- 暫時不疼，但是一個小時后會疼一倍，忍著吧！

在后面，火蟻繼續他摧毀森林之神房子的工作。“小仙女”兩只手臂張開機槍，子彈如雨般射出。不僅如此，它還從背后發射導彈，犁地。但彈藥有限，怪物卻無窮無盡，火蟻見這樣不好，回頭對公主說道：

- 冒險吧，公主！沒有其他辦法！

- 你會怎樣做？

- 呵呵！我的“小仙女”可以變身全地形車！

- 哦萬世，你為什么現在說話這個？- 綠珠發脾氣。

- 這樣做會浪費很多能量！僅在絕對必要時使用！

火蟻打開手中的三維控制面板，改變了“小仙女”的容貌。機器家伙渾身顫抖，頭部收縮，雙腿縮回，手臂向后翻轉形成排氣管，整個身體組裝成一個可承載六人的大車框架。火蟻笑道：

- 偉大的發明家就是我！親愛的森林之神，睜開你的眼睛，看著我踐踏你該死的森林！我會…

車即將組裝完成，發動機堵塞，無法運轉。所有人都一臉發呆的看著天才發明家的產品，怪物們也豎起耳朵想看看了什么鬼東西剛才到底出現。火蟻急急忙忙沖進去修復，剛剛還囂張的臉，此時苦笑道：

- 保護我一點，很快就會完成的！

- 你是破壞者！- 無風很生氣。

- 我打賭這是最好的車！只是一點小故障！

無眼群猛烈攻擊中心區域。小狐繼續用火念魔法圍成一個圓圈來擋住怪物，但怪物數量太多，下一組推著上一組。幾只怪物把腳抬起來想穿越熱墻。綠珠從火蟻腰帶上抓起一堆炸藥，并向每個人扔了一塊。她不需要在乎森林之神會如何發怒。按照她的命令，這群人向各個方向投擲炸藥。公主喊道：

- 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