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上]

新天空

火蟻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從藥沉醉中醒來。他從未感覺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仿佛他的靈魂即將在聚魂海中找到容身之所。這種喝醉的感覺太可怕了，喝醉或者暈船都無法比擬它。犁筒立即轉變為房間裝飾功能；給他一大山錢，火蟻也不敢再嘗試這種“涼肝潤肺”的東西。

等火蟻真正醒來時，無風提起了前一天關于黑鴉的問題。他無聊賴地哼了一聲，透露黑鴉曾經是戰子家族的人。小時候，火蟻經常往返于戰子家族，偶然結識了一位名叫Chien Ca (戰歌) 的大女孩 - 他很長一段時間一直稱她為“姐姐”。

兩人關系本來還不錯，直到戰子家族發動政變，戰歌也參與其中。政變失敗，家族離散，有的被處決，有的被監禁。戰歌在戰斗中失蹤。 火蟻以為她死了。他沒想到，那個姐姐還活著，并以黑鴉的名義隱藏著。

- “姐姐”？吼吼吼，聽起來不錯！- 無風抓著下巴壞笑了 - 以前你沒有男性朋友，所以你就緊緊抓住那個可怕的姐姐的裙子，對吧？

火蟻聳聳肩：

- 以前，戰歌很不一樣。她就像血親姐姐，愿意聽傻弟弟抱怨一切。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人很多！

對于火蟻來說，“黑鴉 - 戰歌”在他心中占據著特殊的位置。但到底有多特別，無風沒有進一步追問。這件事屬于高級知識領域，紅發家伙無法理解。

接下來的幾天，無風想辦法見到了殘尸，他想弄清楚獄圣的問題。第三天，無風發現這個人獨自在醫療室里埋頭苦干。他也不失時機，立即詢問了起來。

起初，土行醫生回避回答，但當紅發家伙給他看一張血樣分析照片時，他保持沉默。無風還當場抽血并帶到分析儀處，以證明他和殘尸都是一類“無法解釋的怪胎”。殘尸仿佛松了口氣，說出了他打算埋在墳墓里的秘密。

二十多年前，殘尸是金銀陸地浪沙國的一名軍藥師。在軍隊服役幾年后，他因健康狀況不佳被允許退伍。恢復正常生活后，他繼續以微薄的收入從事醫療工作。

當時，浪沙正處于經濟危機中，人們總是談論飛天國的樂土，因此非法移民時常發生。殘尸懷著尋找充實生活的希望登上了漂洋過海的輪船。他成功地越過了邊境，但很快就意識到了應許之地的黑暗前景。

由于沒有身份證件，殘尸只能做鬼鬼祟祟與靠低薪。不幸的是，錢還沒到，他因非法移民被捕。那天之后，他每天吃兩頓飯，穿衣服 - 充實的監獄生活。

與此同時，法官理事會啟動了獄圣計劃。數千名身份不明的囚犯，包括殘尸，都被迫參與這項實驗。他幸運地活了下來，成為十大獄圣本身之一。殘尸說，他好像睡了很長時間，十年后才醒來。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一切都變了這么多。無風猜測殘尸的身體就像他和烈竹小女孩一樣被“凍結”了。他現在已經快三十歲了，但如果算上“凍結”的時間，殘尸已經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了。

法官理事會直接對殘尸進行醫術技能培訓。他本來應該加入猛虎的土行排，但因為長期的醫術訓練，他加入了下一代土行，也就是現在黑熊的排。殘尸不知道自己是獄圣，雖然他總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聽了殘尸的講述，紅發家伙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總理事會中與綠天的對話。綠天曾說過，在烈者突襲后，法官理事會只能保留兩名獄圣，一名是117號獄圣 - 就是無風，另一名是357號獄圣。

無風確認此人就是殘尸。如果不是學習醫術太久，說不定他和殘尸就在同一個團隊了。但殘尸對之前的排一無所知，因為那時他很少有機會與外界互動。

無風的過去仍然相當模糊。紅發家伙抬起頭，嘆了口氣。人們常常想知道自己將來會是什么樣子，但他卻想知道他自己以前是什么樣子？眾人奔向未來，他卻被困在過去。殘尸理解他的感受，說道：

- 我們... 你怎么稱呼它？啊，獄圣！像我們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迷失了。但你知道，時間一直在流逝，過去的永遠是過去，它不會出現在現在和未來之間。

- 你也許還有親戚或家人嗎？難道你不記得關于他們的任何事情？你有沒有想過如何回去再次見到他們？

殘尸笑道：

- 有時！但我比團隊中的其他人幸運，我是一個人。我是家里十個孩子中最小的孩子，我的父母把我送到軍隊是為了吃飯的人少了，所以如果我離開，他們可能不會太難過。我曾經有過未婚妻，但當我求婚時，她卻猶豫不決，雙答案。現在我的未婚妻可以如她所愿，成為一位有漂亮孩子的富家夫人。然后呢？我回浪沙國家只是為了看他們嗎？不，今天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過去的我已經死了，以前的夢想也早已死了！看看現在，你就會找到新的夢想。

- 那么你在追求什么？- 無風問道。

- 你可能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只剩下幾年的壽命了。從現在到死的那一天，我每天都想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我會拯救某人，拯救未完成的夢想。我救了公主小狐，我也救你了。這不是很好嗎？你肯定也有夢想吧？

殘尸笑容燦爛。很難想象，一個身上布滿了未愈合的傷口和新縫合的切口的人，還能笑得如此肆無忌憚。他的眼中完全沒有絕望的跡象，或者說他已經絕望了很多卻從泥潭中站了起來。他拍了拍紅發家伙的肩膀：

- 無論如何，謝謝你。

- 謝謝什么？

- 我已經有朋友，有同樣情況的人。

無風哄堂大笑了。殘尸不再是平時那個貽貝嘴家伙了。

大約三天后，雷神抵達了金銀陸地的領海。飛船沒有如期停靠在陰界國，而是降落在海上。一龍船長說公主應該等待一個土行成員回來。刷子先生斷言，如果這個人跟她一起去，公主在金銀之地就絕對安全。

祿續通過占卜預測惡雒鳥已經到達金銀陸地。但具體在哪里，老人卻并不知道。綠珠相信，這只野獸一定是飛過陰界國的。金銀陸地位于東土下方，被大洋隔開。

在橫山峰的戰斗中，惡雒鳥身受重傷，難以飛出多遠。陰界位于海岸，距離東土最近，所以這只野獸很可能藏在這里的某個地方。但僅僅依靠少數人，很難找到惡雒鳥，所以公主被迫依賴法官理事會。

盡管她是皇帝的女兒，她卻從來都不想接觸那群神秘的人。為了回應公主的請求，法官理事會向金銀陸地部署了情報網絡和地下安全小組。法官理事會沒有向陰界政府通報任何信息，避免了類似上次赤鬼官員泄露信息的情況。

綠珠尚未決定誰將與他一起去，但有一點是確定的：梅花不會參加。這家伙還沒有因為艷邪的一拳而半身癱瘓，但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他除了平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昨天，無風去看望了他，問了一些閑話，并祝他身體健康。其實他只是想這個四眼娘娘腔家伙徹底癱瘓，讓擺脫債務。被一只倉鸮盤問并整天跟蹤，每個人都真想拔掉貓頭鷹的羽毛。

- 你就不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嗎？咒罵別人癱瘓了，留神有一天不能自己拖拽腿了！

小狐說著，狠狠的拍了拍紅發家伙的頭。無風咬牙：

- 痛！為什么打我？你坐在我的背上，你有沒有想我把你扔掉嗎？

他努力做俯臥撐，他的手臂充滿了肌肉和肌腱。經過長時間的練習，他的身體開始看起來像一個肌肉發達的年輕人，而不是以前那個骨瘦如柴，衣衫襤褸的流氓。小狐看著紅發，手撐著下巴問道：

- 你為什么不說？

- 說什么？

- 你的故事。二十年前的實驗，獄圣，一切… 火蟻都告訴了我一切。

“火蟻這個混蛋！竟然敢說不準在女人面前說閑話！” - 無風低聲咒罵。他默默地完成了俯臥撐，太陽穴已被汗水浸透。這種汗不是由于疲勞而是來自關于身份的自卑感。小狐第二次拍紅發家伙的頭：

- 怎么這么腌制的茄？你那張總是批評別人的嘴在哪里？你為什么不告訴我？苦著臉不開口，就像是引起別人曚昽，不是嗎?

無風淡淡一笑：

- 說得好！如果你是我，你愿意告訴別人嗎？

小狐撇了撇嘴，腦袋隨著思緒微微晃動，綹長發在無風的紅頭上來回掃過。女孩回答說：

- 為什么不呢？我有公主，我有火蟻，如果有需要，我什至可以告訴我的養父！他們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是我信任的人。為什么你要留著悲傷這樣？你沒有可以傾訴的人嗎？你不相信任何人嗎？我對你來說是什么？尸體是個問題呢？現在你好動，多嘴，貪吃，尸體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