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

我既不在這里也不在那里...

東皇用手托著下巴，閉上眼睛，腦子里充滿了思緒；雖然他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心里已經承認自己輸了。

不管這枚印章是真是假，陳度提出這個問題的方式清楚地表明了飛天國的目的：要么談判，或者不再活著進行談判。

現在飛天已經有了足夠的證人和證據，東皇已經無法獨自對抗他們。赤鬼政府當然不會因為疤痕頭老家伙，而損害與飛天的關系。不，永遠不會！- 東皇肯定。

這個游戲對于東皇來說似乎太過難以應付，因為這不是生意，而且也沒有規則。因為想得太多，東皇忘記了最簡單的道理：利益第一。無論嗖嗖箭矢或者其他什么，它們最終都會回到那個核心規則。

但諷刺的是，站在活著的門口，東皇卻猶豫了。開發光素礦公司的利潤實在太大了，他不忍心看著利潤落入別人的手里。

如果失去永恒公司，東皇就不再有機會進入這個超級賺錢的行業了。

他靠運氣得到了這家公司，一旦運氣消失，就永遠不會再回來。他渴望逃離審判，但更渴望光素。

現在不是玩心理游戲的時候。- 東皇清楚地明白這一點。東土人只有在事情暴露的時候才會直言不諱，東皇也是如此：

- 嗖嗖箭矢這樣做，他們不怕丟了名聲嗎？別忘了我的聲音在超級富豪中非常重要。

陳度笑了笑，嘴角揚起，舒展著干燥蒼白的嘴唇，然后說道：

- 因為飛天給予了他們比名聲更渴望的好處，至于是什么，我不會說。我可以告訴你，嗖嗖箭矢的歷史比任何一個現代獨立國家都要悠久。他們從事航運業已經很長很長很長很長時間了。- 陳度拉長聲說 - 數百萬批貨物經過他們的手，有時會出現問題，就像你的情況一樣！但只要這世上還存在著不可說的事情，它們就會存在。你的小小煩惱將會像一粒沙子一樣在他們的歷史河中逐漸消逝。此外… 他們通過謠言做生意，如果你說他們是這個或那個，那也只是謠言而已。

東皇沒有進一步發表評論。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片寂靜，只有防竊聽裝置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

然而在這平靜的表面之下，思想和算計的暗流卻在不斷涌動，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排除了所有可能之后，東皇只好認輸，但他并沒有輕易放棄：

- 我會簽署該提議，但必須等到審判結束之后。我希望立即把錢轉過去。

- 好的，我們可以等。- 陳度說道 – 你不需要為 不望說話，我們的律師會親自去做。轉會合同生效后，錢就會立即轉賬，最遲兩天。

- 我希望以實物形式轉賬，而不是通過支票或銀行轉賬。

- 兩萬桶黃金將通過運輸飛船運送到九龍。- 陳度回答道。

- 我不想在合同結束后遇到任何麻煩。

陳度聳聳肩，笑著說道：

- 如你所愿。

然后兩人都低下頭來以示善意。但東皇本人并不相信陳度的善意。疤痕頭老家伙算著，將自己的股份全部轉讓出去之后，陳度會做出一個致命的舉動，那就是給赤鬼政府送信。

如果赤鬼知道東皇曾經擁有開發光素礦公司的股份，他們一定會瘋狂的用任何手段將他毀滅。他媽的，真是命運黑色就像狗的鼻子！- 東皇暗罵自己，又暗笑自己。他需要在媽媽陳度改變主意之前把這筆錢分散。

空間一片安靜，突然，陳度開口道：

- 無論說什么，我們和你都用敵意看著對方。我們再達成一項協議來澄清事實吧，好嗎？下個月，我的朋友高慶...你認識他嗎？飛天城娛樂區的老板？他即將在東土開展一個大項目，需要尋找一位了解賭場系統的合作伙伴。你有興趣嗎？

陳度用三分鐘描述了該項目的地點，起點和成本。東皇花了同樣時間意識到它帶來的好處。但東皇并不關心項目何時實施，而是問道：

- 我需要做什么來回報呢？

陳度笑了笑，憔悴的臉上，一雙眼睛瞇成了一條深深的細縫。他說道：

- 我不會主張任何權利。只要給我關于雒越人的信息就行了。聽說在赤鬼那間布滿灰塵的圖書館里，珍藏著一些這個種族被遺忘的書籍。把它們復印下來給我，作為參與高慶項目的回報，你同意？

東皇的額頭上布滿了皺紋。這并不是他第一次收到這樣的邀請。不久前，笑也提出了類似的請求。

通過讀書，東皇的偏見減少了，對祖先有了不同的看法。但大家都想了解的雒越人的什么鬼呢？

*
*      *

審判尚未結束。三日之后，東皇便要返回總理事會。目前，他處于法院工作人員的監護之下。

他們站在門外，確保他除了去看醫生之外不能去任何地方，但對講機的使用并沒有被禁止。

在審判過程中，總會存在一些漏洞，為雙方達成協議創造條件，這是總理事會的游戲規則。

三天的時間不多，但足夠東皇安排工作，制定許多新計劃。他不知道該傾向哪一方，赤雪，還是飛天政府？

如果他滿足了陳度的請求，他就會認為自己與 飛天做了生意，即使請求只是提供毫無金錢價值的書籍。如果讓烈者知道了這件事，那就不好了。

當服務員宣布醫生已經到來時，他的思路突然被打斷了。東皇疲憊地回答道。

片刻之后，房間的木門微微打開，留下剛好能容兩人通過的空間，然后緩緩關上。在面前東皇是熟悉的醫生，和他從未見過的助手。

他注意到助手的臉變得僵硬，死者的臉上流露出比他更多的情緒。與此同時，醫生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像一臺預先設定好的機器一樣穩定：

- 您好先生，我來了。你的關節炎怎么樣了？是是不是更重了？你要死了嗎？

聽到醫生奇怪的說話方式，東黃瞇起了眼睛。與此同時，助理輕笑一聲。東皇正要把這些人趕出房間，突然醫生倒在了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僵硬的，像是中毒了一樣。東皇剛要大聲喊叫，助理卻開口說道：

- 冷靜一下，親愛的主席！你的醫生還活著，只是催眠效果會消失，幾分鐘后他就會變得像死魚一樣。

這家伙聲音一半男一半女，語氣里滿是調侃。東皇驚訝地看著他：

- 笑？所以… 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那家伙苦笑道：

- 就是我。但您覺得我的臉怎么樣？

他說話的時候，拉了一下頸部皮膚，皮膚露出一巴掌大小，露出了戴著面具的樣子。東皇揚起嘴角：

- 你太魯莽了！你知道總理事會設了多少懸賞金抓住你嗎？

- 我知道，呵！- 笑回答道 - 而且我知道你的房間是隔音的，也沒有攝像頭，所以我才敢進來。

東皇聳聳肩：

- 這取決于你。

雖然樣貌不同，但笑的風格始終沒有改變。他跳到東皇身邊，拿起椅子扶手上的果汁杯，喝了一口，然后說道：

- 烈者向您表示感謝。他們用一千桶黃金建造了堅實的地基。然而，赤雪組織開始招募士兵，他們希望他能贊助更多士兵。

- 多少？

- 兩萬桶黃金。赤雪需要更多武器。烈者說給他兩萬，明年他會付給你十萬。

- 難的！ 我指的并不是錢，而是貨物的數量將會非常龐大​​，至少需要兩艘大型運輸飛船。但現在機場管控很嚴格！我的帳戶也受到監控，我無法轉賬或寄送支票。

笑打個響指：

- 這就是問題所在！還記得我上次告訴你的嗎？你是不是因為和那些女孩在一起太開心而忘記了一切？哦，不好意思冒犯了！我說嗖嗖箭矢不安全，所以我準備了一個新的中轉站…

笑從身上拿出一個筆大小的微型 3D 投影儀。九龍城的地圖出現在空中，笑立即指向城市的東南部：

- 你知道這個地方！那... 把黃金帶到這里，我會通過海運，雖然慢一點，但很安全。任何猴子都不能動我們的錢！如何轉到金銀是我的責任，你不用擔心。呵！你的任務是面對即將到來的審判。我聽說嗖嗖箭矢的代表被捕了？

東皇頭上的傷疤微微皺起，就像一條抵御危險的蛇。這么高的機密，這個瘋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自言自語，接著說：

- 正確的。

- 那么您如何處理它呢？- 笑嘰嘰喳喳著 - 如果他開口坦白，你必死無疑！嘖嘖，總理事會的空中監獄太嚴酷了，我敢打賭，如果你去了那里，你一天之內就會變成一條凍魚！

他豎起大拇指，仿佛東皇要去坐牢了一樣。老家伙笑道：

- 飛天只有證人，但沒有證據。我長壽，我的朋友！

笑拍手：

- 好！ 所以你還沒有在監獄里腐爛！讓我們舉杯慶祝吧！

他再次舉起果汁杯，一口喝了下去。東皇看著他，嘴角微微揚起。笑擁有強大的消息來源，但顯然還不足以了解他和陳度之間的秘密會面。他最好把這個秘密留給自己。為了避免觸及審判問題，東皇轉移了話題：

- 我不認為天海是烈者的下屬。我承認他很優秀，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可以這樣到處亂跑，對嗎？

笑家伙笑：

- 烈者是一個奇怪的人，他對他同樣奇怪的助手制定了奇怪的規則。不過，你要知道，烈者有五只獵犬… 哦錯，是助手！我是說助手！一直跟隨他的兩個人是伍妙和普誠。其余三位是天海，艷邪和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人。

笑給了東皇一些烈者助手的照片。第五個人除外，他還沒有見過。家伙繼續說道：

- 黑鴉怎么樣？你不知道他是新黨的人嗎？

- 我知道。他來的第一天，就是這樣介紹自己的。如今黑鴉要走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 但是那家伙幫助你打倒了五只鰻魚眼的幫，對吧？九龍現在是你的了，你就不用再擔心了。呵!

東皇微笑道：

- 你呢？繼續尋找鬼王？

笑家伙傷心地嘆息道：

- 還沒有。飛天非常守口如瓶。我不知道他們要去哪里。但很快他們就會露出真相。等待消息的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再殺一個人？嘻嘻！

他的咯咯笑聲讓東皇感到毛骨悚然。東皇只知道笑被通緝，卻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殺死了長老夏東。不過，如果知道的話，東皇也就不會感到驚訝了。如果某人說這個瘋子從來沒有殺過人，東皇覺得很奇怪。

- 按計劃轉移黃金。- 笑說道 - 哦，還有一件事，我請你打聽一下雒越部族的情況，你幫我解決了嗎？

東皇立刻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遞給了笑：

- 它們是赤鬼檔案中的稀有書籍。花了兩三次下酒會和幾百桶黃金，倉庫經理才借給我。但是你需要這份檔案來做什么呢？我都看完了，只是故事和傳說，并不是官方信息。

笑抱著那疊紙，開心地笑道：

- 兒童故事里隱藏著有趣的事情。這會很有趣的，親愛的主席先生！

東皇看著笑的眼睛，試圖讀懂他的心思，但卻做不到。他又問：

- 還有一件事… 我們讓紅頭發的小​​女孩落入了飛天人的手中。你說那個女孩對烈者來說很重要，對嗎？為什么我沒有看到他抱怨？

笑搖頭：

- 不，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烈者不怪你，你就安心生活吧，呵！你現在必須治療關節炎，對嗎？

說完，他把手伸向地板上醫生的脖子，用拇指按壓他的脊椎。那人自動站了起來，然后開始為東皇治療。

這人表現得十分正常，幾乎沒有看出任何可疑之處，只是沒有注意到笑存在。而這讓東皇感到頭疼。

如果有一天東皇不再有用了，笑完全可以用催眠的鬼術控制某人來毀滅老家伙。

還有個問題，紅發小女孩和烈者是什么關系？雖然他和烈竹接觸不久，但他隱約看出了兩人之間的聯系。直覺地，他感覺到笑的話里有蹊蹺。

做完了，笑和醫生離開了房間。東皇看對方，心里想著各種陰謀和算計。

他需要雇傭更強的保鏢，需要更多的信息來源，需要更多的力量。因為利益至上，聯盟總有一天會瓦解。他需要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做好準備。

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東皇的對講機突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他打開答錄機，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

- 你好嗎，東皇？我是陳度。這個通話非常安全，你不必擔心被竊聽。你能幫我做一下我昨天讓你做的事嗎？

東皇用手指敲著桌子。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只見漆黑的天空，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只有翻騰的烏云。這些危險的云層背后還隱藏著多少怪物？

誰是盟友？誰是敵人？

東皇微笑道。他既不站在盟友一邊，也不反對敵人。他有他自己的路。最后，東皇回復道：

- 我會把手稿發給你。

與此同時，醫生和他的助手已經離開了賭場大塔。他們各奔東西，醫生不明白他為什么站在馬路中間，然后瘋狂地呼叫東皇，他因為遲到而驚慌，看到老家伙沒有責怪他，他才松了一口氣。

助理拐進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街，手里拿著一份關于雒越人歷史的文件。他一直走著，直到口袋里的對講機震動起來，他才停下腳步，低聲回答道：

- 烈者先生這么早就打電話來了？

- 我不是在開玩笑。- 電話那頭回復道 - 工作怎么樣？東皇同意繼續贊助嗎？

- 沒問題。呵！一周內，兩萬桶黃金將抵達金銀。

- 好的。 那么我們之間的問題怎么樣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要找到烈竹，那么它在哪里？

燦爛地微笑：

- 親愛的烈者先生，我正在尋找它！正在搜索！心夢世界這么大，找個孩子不容易？

- 我給你半年時間。如果你找不到，我就跟你算賬。

他話音剛落，對講機就被掛斷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覺好像有一把無形的斷頭臺之刃正等著砍下來。

半年？他不自覺地笑了笑，將皮質面具摘下，換上一張帶有華麗花紋的白色面具。然后他蹦蹦跳跳地走過去，嘴里哼著一首陰險的自制小曲：

- 我既不在這邊，也不在那邊，我的兩只腳踩在兩條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