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集體利益
作者：
譚天 更新：2024-02-18 22:50 字數：2140
龐清川帶著護士小姐們興高采烈地向電視臺進發了，我說我幫他問問杜小阡愿意下嫁凡人不？他說你別害我，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多尷尬。我說你前怕狼后怕虎的難成大事。他說那你也不能亂點鴛鴦譜，強扭的瓜不甜。我說那我跟她聊聊詩歌總行吧？他說你丫這是想耍流氓！
我并不想幫龐清川和杜小阡搓合，這種不是人的事我干不出來。再說我知道龐清川對杜小阡沒意思，即使有意思我也會給弄成沒意思，這個能力我還是有的。我只是想在龐清川那里找到一個和杜小阡說話的借口，即使不冠冕堂皇，也得事出有名，這樣才能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語。
我推開護士值班室的門，杜小阡正一人望著窗外沉思，很有“動如脫兔，靜如處子”的韻味。
“還為入場券的事不高興呢？”我坐到她對面，道了句開場白。
她抖了一下肩膀，很意外地看著我，幾秒鐘之后才恢復常態，我的到來也許不是驚喜，只是意外。
“你以為我真想去參加節目，我只是做做樣子，滿足一下你同學的虛榮心而已。”杜小阡毫無顧忌地說。
“看來我那傻同學看走眼了，他還以為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呢。”我裝作無限惋惜地說。
“他看不看走眼沒關系，我沒看走眼就行。”杜小阡把頭再次轉向窗外，喃喃地說。
我沒能接上話，莫名的有點緊張，瞬間的冷場，讓我陷入慌亂，于是急忙開口：“怎么樣？在北京還習慣嗎？”
“除了氣候干點兒，人多點兒，其他還好。”她平淡地回答。
“怎么忽然跑到北京來了？”我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不是主動把刀遞給她了嗎，我只能任她宰割了。
她望著我思考片刻，忽然燦爛地說：“首都嘛，天子腳下，誰不想來沾沾帝王氣息啊。”
我如釋重負地笑了，為自作多情感到可笑，為自以為是感到可悲，為女子無情感到可嘆。
“最重要的，這里離你近。”杜小阡深情地補了一句，我差點滑到桌子底下去。
“現在交通發達，天涯若比鄰。”我故意給話題降溫。
“可我是比鄰若天涯了。”我嘆了口氣說。
“你舅舅怎么樣，進步了沒？”我岔開話題，轉到她當市領導的舅舅身上。
“貌似有眉目了，最近要來中央黨校學習了。”她沒有糾纏話題，順著我轉移著。
“那他算是好事臨近了，等他過來，你幫我約約他，一起聊聊。”我又把關系拉遠了一點兒。
“你自己約去吧，你們的事我不愛摻合。”她不耐煩地說。
“好，惹不起你大小姐，今天有事先走了，改天請你吃飯，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沒換號。”我站起身，準備適可而止，早點撤退。
“算了，有事找你，你也幫不上。”她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為何。
“好吧，隨您心情吧，拜拜。”我轉身離開了房間，我在走廊里站了足足有一分鐘，杜小阡在里面悄無聲息，正當我要離開時，里面傳來一聲沉沉的嘆息。
我倉皇而逃。
最近，我把俱樂部當成了家，一是因為心虛不敢回家，二是因為葉露之事，她們三人現在整日宅在我家，我回去既不自在，又多余。
我時刻想對蘇格解釋那天她看到的情形，樁樁的確善解人意，漂亮性感，但是所有男人都有一個基調，貧窮時候愛上你的女人才值得珍惜，學生時代愛上你的女人才值得留戀，雖然這是一種極端的說法，但卻代表了相當大一部分男人的心理。
我與蘇格的相戀，恰好滿足了這兩點，所以我倍加珍惜，想方設法保護著這份愛情，雖然它已經沒了年少的激情，新鮮的浪漫，但在歲月的沖刷中卻堅若磐石。
我愛蘇格，而且很深。
融入社會這些年，我以為自己已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任何悲喜都能處變不驚，很快我發現，我不是。至少有兩件事我無法冷漠對待：一是談崩項目，損失收益；二是和蘇格吵架。這兩件事都會讓我氣火攻心，怒火中燒。有人說，如果你的戀人能讓你憤怒，說明你們還愛著。而我卻會是心像讓人拿刀扎著一樣的疼，每次和蘇格吵架后，看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或是她低頭不語的時候，我都會這樣疼上一回。
可是，我有時候卻不得不干對不起蘇格的事，不得不對她撒謊。
現在的商場如戰場如官場也如風月場。我選擇了進入這個場，就必須恪守游戲規則，明的暗的潛的，缺一不可。格格不入的人是不會以個性取勝的，長久的利益才是商人的追求，偶爾的一兩次得手，只是運氣好的中獎而已。進了戰場就要搏殺，百戰不傷身，百毒不沾染，也是不可能的。逢場作戲是一種必備，也是一種本能。女人們把這個當借口，不可原諒。每一個人生來都是純凈的，在生活中不斷洗刷印染，也因環境不同染成了不同的顏色。
譚睿是最早被印染的，至今鮮紅如幟；龐清川始終躲藏著印染，現在仍如他的制服一樣，潔白如雪，他是個異類；蘇格被文學印染成了藍色，天馬行空無邊無際。我呢？黑色？黑色應該是葉露，她現在的心情就是黑色；無色？無色是許寧，遇到什么顏色就隨著變成什么顏色，最近他和妞妞一個色；五彩斑瀾？五彩斑瀾是骨頭貓，誰也沒有她多姿多彩又枯燥乏味。我想我是綠色，生機勃勃又象征和平，我在事業上力求不擇手段蒸蒸日上，與蘇格的感情希望細水長流白頭到老。
可許寧看來是鐵了心要改朝換代了，我和譚睿打算挽救他一次，如果沒有我和樁樁這檔子事，我倒是對此事喜聞樂見，也該結束葉露耀武揚威的女皇時代了。上一次在我家，她還對許寧的事業停滯表示不滿，對兩人的感情充滿無奈，如今許寧要還她自由，她就傻了眼，傻子都知道，像許寧這樣的男人，她下輩子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我心底對許寧的做法很是暗爽，覺得他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我今天的目的是勸阻，口是心非的事情我常干，不會良心不安，也輕車熟路，更何況這次是代表集體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