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壇土山與幼兒園(二)
上世紀七十年代上半期的國民經濟,還沒有脫離運動和“路線斗爭”的影響,糧油與很多副食還得憑本供應,包括布匹,也需要布票,F在的人不大好想象那種情況,物質生活是平淡而樸素的,是“緊缺”的計劃經濟。工業在學大慶,那時候大慶油田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油田,得益于李四光教授的理論和實踐探索,以及由玉門轉戰東北的鐵人王進喜的帶動,中國第一次甩脫了貧油的帽子,成為了石油生產國,這是很不容易的。大慶的油田是深層石油,埋藏非常深,早在日據時期,日本人其實已經探明那里有油,可是開采條件和技術達不到。農業則學大寨,陳永貴被提拔到中央,擔任國務院副總理,這也是當時的一個“創舉”,是對大寨實干精神的肯定。至于陳永貴是否適合擔任國家級別的領導人,另當別論。近期,同學廣達的愛人因公出差去河南南陽,計劃里有參觀紅旗渠的打算。這項工程在當年也堪稱偉大,林縣人憑著雙手和簡陋的工具,開山辟徑,綿延百里,鑿穿崇山峻嶺,引水入渠,灌溉農田,氣魄宏偉。不過總體而言,人民的生活是不能光靠口號與盲目地悶頭苦干,就能夠有大幅度提高的。
那時節的幼兒園還是不錯的,離家不遠,步行大約十五分鐘,在南蘆草園和大江胡同附近。亦增由院內鄰居“大姥姥”帶看一年后,進入了這個幼兒園,班里孩子眾多,三個老師,大概帶四十多個孩子。亦增是晚成的膽小孩子,對于這種鬧哄哄的地方,有點“認生”,都是一幫小孩,老師也不會很有時間和耐心逐一照顧與關注。亦增只與一個同樣有些“認生”的孩子要好,二人經常在午間睡覺時偷說悄悄話,評論幾位老師,還給她們起代號曰“張師”、“郭師”、“關師”。
幼兒園自帶水杯。由于管理上有些混亂和漫不經心,亦增的水杯后來找不到了。為此,亦增母親很不高興,還抱怨了幾句,說老師不負責任。因為那個時候,每一筆個人開銷都是要精打細算的,即使是一個小小的水杯。亦增家庭是雙職工家庭,雖然亦增父親在軍隊,但也不比一般家庭職工的子女富裕。
幼兒園的伙食還是不錯的,有肉有菜有湯,當然伙食費用也是不便宜的。記得亦增有一次吃飯時自己“玩嗨”了,對著飯碗只吸收湯不吃飯,一不留神把飯碗弄翻了,湯飯灑了一地,出了大洋相,亦增不由自主地“哎呀”一聲。老師見了,不免批評一句:“吃飯也不好好吃,你還哎呀呢!”當然也沒說其他的,幫亦增擦衣服,又給亦增添了點湯飯。從那以后,亦增就不敢吃飯時“耍寶”了。
亦增這一批孩子是當時北京最后一批春季入學的孩子,所以亦增上小學時,已經七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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