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伙計接著調戲：“什么病啊？我們少東家可是最擅長女人月經不調啊，不孕不育癥啊，你找對人了……”

    醫館里的伙計和病患哄堂大笑，“怪不得普濟堂門可羅雀啊，瞧，普濟堂的人來找我們少東家治病啊，姑娘，我幫你找我們少東家去，哈哈！”

    葉素馨又氣又窘，但并不愿意示弱，她一看數瓦缸的“神仙水”擺在醫館的中央，突然想起顏西樓和他說起的，這神仙水的配方和師傅所遺留下來的藥方怕是毫無二致的。

    “我們普濟堂跟來安堂比較，確實是太小了，不過，我們普濟堂可是老老實實正正當當懸壺濟世，不像有些醫館，剽竊別人的藥方，發著昧心財……”

    “你說什么？”曹語軒剛跨出內堂便聽見葉素馨的冷笑，“你來干什么？”

    葉素馨冷笑，鄙夷的眼光在曹語軒的拐杖上打轉，“曹醫師，昨晚是你邀我師哥到荔香閣聚會的，可我師哥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你該不會是因為多了一個對手而對我師哥不利吧？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曹語軒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射向斜對街的普濟堂，恰巧，他遠遠的正看見顏西樓朝來安堂走來。

    見葉素馨一副焦躁不安卻又咄咄逼人的模樣，曹語軒冷笑：“你急什么？你師哥說不準眠花宿柳去了呢？你一個大姑娘，到處找男人，像話嗎？”

    葉素馨羞怒交加，隨手端起桌上的一碗神仙水朝曹語軒潑去：“你這個瘸子，嘴巴那么毒，小心哪一天變成啞巴……”

    藥汁潑在行動不便的曹語軒身上，一股濃濃的藥味沖上曹語軒的弊端，讓他皺緊了眉頭。

    可曹語軒居然沒有朝葉素馨發難，反而舉起手里的拐杖，猛的往瓦缸一敲，“哐的一聲，濃黑的藥汁隨著瓦缸的碎片四處流濺。

    “掌柜，不是和你說了嗎？今后曹氏來安堂再也沒有神仙水？你怎么就不聽？”

    曹語軒的怪誕行徑讓醫館里的伙計和病患都驚呆了。

    “來安堂，沒有神仙水也一樣會是廣州城里數一數二的好醫館！”曹語軒傲然一笑，他似乎意猶未盡，舉起手中黑得發亮的紫檀木拐杖，狠狠地敲碎其他數個瓦缸。

    來安堂里除了藥汁流濺的聲音外，再無其他聲響。

    曹語軒則滿意地看著地上四處流竄的藥汁，哈哈大笑。

    顏西樓默默地站在“來安堂”前，許久，他一聲嘆息，走進醫館，在曹語軒面前站定：“曹大夫……”

    葉素馨一見顏西樓，大喜過望，“師哥，你上哪里去了？我擔心死了……”

    顏西樓慍怒地橫了葉素馨一眼，“有事今晚再說，素馨，你馬上回家去，幫助義母收拾行裝，讓義母搬到普濟堂和我們一起住。快去！”

    葉素馨不解：“師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師娘不是不愿意出來西關嗎？師哥，你為什么非要堅持師娘和我們一塊住？”

    顏西樓煩躁了：“讓你去你就去吧，義母要是不愿意出來，你抱起澄杏就走，你看她出不出來。”

    葉素馨詫異，但不好再問什么，“好，師哥我去，你看起來很累，還是回去歇著吧！”

    顏西樓點了點頭，“你快去吧！趁早回來！”看著葉素馨走出來安堂的門檻，顏西樓回頭朝曹語軒歉然一笑：“曹大夫……”

    目光落在朝他走來的曹語軒的身上，顏西樓吃了一驚，曹語軒眼眶發黑，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你怎么啦？”

    顏西樓伸手去攙扶曹語軒，“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