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還早，醫館里沒有什么病患，小五自個在清理著藥柜。

    顏西樓寫了一個房子，遞給小五：“小五，按方子上的抓三劑藥，給素馨送去。”

    下小五一看，方子上寫著再平常不過的麥冬、大棗和黑棗。

    “師哥，這方子給誰服用？”

    麥冬可以生津養陰，潤肺清心，對失眠心煩有療效，大棗則可以補中益氣,養血安神，黑棗可以補血，對乏力體弱失眠也有上好療效，這方子，是一劑有陰潤肺清心除煩生津止渴的功效的藥方。

    “師哥，這方子是給師姐用的嗎？”小五邊抓藥邊詢問顏西樓，“我看師姐精神好得很，倒是師母，我看她最近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神情恍惚，倒真是要好好養一養。”

    顏西樓低著頭，不動聲色：“你說得很有道理，你就將這方子給素馨，讓她隔日一劑，和義母一起服用。尤其是義父，你倒是要提醒她服用，澄杏需要義母照看可不能忽視了身體。”

    不明就里的小五笑著應了一聲“是”，拿著藥劑轉身進了內間。

    顏西樓苦笑，他除了這不動聲色地放她寬心養心之外，還能干什么？畢竟，已經不能再逞年少的沖動，他和她，身份如崇山，回不去從前了。

    愣愣的，顏西樓側首望著隔著簾壠的內間，不由得出神。

    一聲輕咳，讓顏西樓驚醒過來。

    站在普濟堂門檻外的，是曹語軒，那一向緊抿的唇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

    “顏大夫對師妹義母倒真是細心！”

    顏西樓的心一跳，隨即淡淡地笑：“他們是我的家人。”

    曹語軒低了頭，不由得嫉妒起葉素馨和柳月夕，“家人”與他，早已經是僅存水逝東流的惆悵。

    顏西樓奇怪曹語軒一早出現在普濟堂：“你找我有事？”

    曹語軒傲然一笑：“是，來安堂旁的房子，我已經租賃了下來，準備專開義診，為有需要戒煙的人提供義診，無償提供藥物，但是這事我一人忙不過來，需要顏大夫鼎力支持，你看怎樣？肯幫忙嗎？”

    顏西樓驚喜：“曹大夫這樣的義舉，我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曹語軒大喜，但臉上仍是淡淡的：“顏大夫答應就好，今后，凡是來戒煙的人，我曹氏來安堂為每日早到的三人無償提供藥物，你看怎么樣？還有，為了不影響醫館的營業，義診準備隔日進行，希望顏大夫可以撥冗前來幫忙。只要病患多了，我們一定可以研制出有效的戒煙方子來，顏大夫，你看可好？”

    這這真是再好不過的安排，既不影響醫館的營業，也可以讓他有時間去做他想做的 事情。

    “好，依照你說的做，我很高興有你這樣的同行，曹大夫，”顏西樓環顧普濟堂的簡單擺設，淡然一笑，“可惜我普濟堂比不上來安堂底子厚，要不然受惠的人會更多。”

    曹語軒笑：“有什么關系，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如此而已。”

    顏西樓和曹語軒相視而笑，不明內情的人，或者會以為他們是多年的莫逆之交。也許，初會之時，彼此已經惺惺相惜。

    葉素馨從內間出來，一見曹語軒，沒有來由的一陣厭煩。

    “師哥，衣服我給你補好了，我這就出去，晚些回來。”

    說著橫了一臉傲然的曹語軒一眼，轉身出了普濟堂。

    望著葉素馨的背影，曹語軒望定顏西樓：“我提醒你，顏大夫，不要和官府之人走得太近，畢竟，官民有別，尤其是……”

    話傳入葉素馨的耳中，葉素馨倏然轉身，對曹語軒冷冷一笑：“曹大夫，你是怕來安堂將來難以和普濟堂競爭吧？”

    曹語軒冷笑：“真是一個愚蠢的無知丫頭，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葉素馨大怒，但在顏西樓面前也不好發作，只好憤然轉身離開。

    顏西樓微微皺眉，內心里，他不明白曹語軒和葉素馨之間為什么會有那樣深的敵意，但葉素馨畢竟是他的師妹。

    “曹大夫，我師妹曾經得罪了曹大夫，我在這里替她向你賠罪，我這師妹，自小被義父嬌寵，性子比較驕躁，希望曹大夫不要和她計較，曹大夫如果對她還有什么不滿，就讓我顏西樓替她擔當了就是。”

    曹語軒微微變了臉色，眸光更加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