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愿做甘草（1）
作者：
閑庭晚雪 更新：2016-01-29 21:04 字數：1423
到了深秋，日漸寒涼，枝頭偶有萎黃的葉片飄落。
日子，看似亦無風雨亦無晴。
本就不多言的顏西樓終日沉浸在醫案中，偶有言談，也不過是藥名藥性。不過，他倒是和曹語軒走得越發的近了。
葉素馨近日容光煥發，鮮活如朝露。
柳月夕依舊沉默寡言，但手頭上的活多了許多。五彩斑斕的絲線在她的手中變幻出彩云追月良辰美景交頸鴛鴦。
偶爾，在燈下，有一滴晶瑩的淚珠落下，也很快被淹沒在七彩圖案中。
幸好，這些日子風平浪靜，顏西樓受傷的經歷漸漸成了舊事，看起來，真的如他所說的，是一場意外。
頻繁出入府衙的葉素馨偶然問起柳月夕，柳月夕只是笑，說，該是時候給她和師哥準備婚禮的事宜了。
葉素馨卻突然不急了，她準備在知府夫人分娩之后才和顏西樓完婚。
或者，她興許是希望婚禮風光些。這些日子以來，葉素馨的手頭漸漸寬裕了起來。但葉素馨卻暗地里說，這些是那些太太們賞賜的，但銀子不能落入師哥的手里，因為師哥替不會過日子了。
柳月夕只是笑，或者，葉素馨和顏西樓，盡管性格迥異，這也許不是壞事。
畢竟，誰能不食人間煙火？
夜深燈未滅。
“素馨，來，快來試一試。”柳月夕端上一盤用芹菜制成的涼菜。
小巧的白瓷碟中，用沸水焯過后用少許麻油涼拌的芹菜青碧流翠，引人垂涎。
葉素馨筷子也不用，順手捻起細長的菜肴直往嘴里送。
甘香可口，清脆鮮嫩，葉素馨不由得贊嘆。
“很不錯，師娘，明日一早你就給我做這道菜，我得給通判秦大人的太太送去。如果秦太太喜歡了，將來師娘可要再辛苦一些。”
柳月夕笑，因為時常在知府夫人身邊走動的緣故，葉素馨認識了不少官太太，這些官太太們均是懼怕年老色衰的尋常女人，他們見知府夫人在葉素馨的可以照料下肌膚柔滑、黑發亮澤，不由得都羨慕起來。葉素馨借機和他們套近乎，仗著腦海中的幾分醫藥知識，仗著柳月夕的好手藝，時常給官太太們制作藥膳以調理身體，美化容顏。
“這涼拌芹菜又有什么功效？嗯，哦明白了，想必是可以健身防衰老祛斑養膚之用？”
葉素馨得意地笑：“師娘，你真是能干，這藥材啊，菜蔬啊，你都熟悉他們的品性了。不過，也真是辛苦你了。將來啊，哪些官太太們被我哄得高興了，普濟堂的日子就好過了。師娘，我們啊，得多想一些法子，讓那些官太太們的口袋松一些，再松一些。”
柳月夕淡然一笑，她辛苦一些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普濟堂里的 每一個人，不管是小五，或者是葉素馨，當然，更重要的是顏西樓，希望他們能平靜安詳地生活著。
人生至此，她已經不再奢求什么。
“素馨，你認識的那些官太太，年紀該不小了吧？”
葉素馨邊吃著涼菜，漫不經心地閑聊：“是啊，知府夫人最是年輕，不過是二十五六的 模樣，其他的，其他的官太太們，大體都上了三十高齡了，”葉素馨“咯咯”直笑，“珠翠滿頭，綺羅裹身，興許是食多動少的緣故，他們大多腰粗體壯，贅肉橫生，慘不忍睹。”
柳月夕笑：“是，三四十的女人，最是容易發福，一發福，就算是花容月貌也顯得蒼老，你怎么就想一些法子讓他們體態輕盈？”她翻開醫書，指著她早就用纖細的線條圈出的方子，“例如這個仙藥茶？”
葉素馨眼前一亮，仙藥茶！
紫蘇葉、石菖蒲、澤瀉、山楂、茶葉！
紫蘇葉可以理氣發表，石菖蒲可以理氣散風去濕，澤瀉、山楂、茶葉可以利尿消失降脂，將紫蘇葉、石菖蒲搗碎，和澤瀉山楂茶葉一起泡水代茶飲，常飲可以瘦身，讓人體態輕盈。
“這仙藥茶制作簡單，素馨你可以每隔一段時間給有需要的官太太配置藥材，日子長了，功效來了，那些官太太們怕就對你感恩戴德了。”
柳月夕說著“撲哧”一笑，“你還可以和他們說啊，你這窈窕身子就是常飲仙藥茶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