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因尋寶而誤耕
作者：
成丕立 更新：2022-01-22 14:23 字數：3642
馮富貴這時才看見趙大海也在自己屋里，兩眼呆呆地看著他，面帶微笑說：“當年是為了擺脫大學給女兒的困擾，故意說要一萬元彩禮，不是……”
“趙書記，這人太張狂了，拿一萬元來，不僅在言語上咄咄逼人，還得意忘形，非逼迫父親答應把我嫁給他。要相貌沒有相貌，要人品沒有人品，還是個好吃懶做之人。特別是他母親挖野菜充饑，至今已有半月之久，這一萬元真不知是從哪來的，我能嫁給他這樣的人嗎？嫁給他會有幸福嗎？”馮銀花說。
盤大學看見馮富貴父女倆輪流著數落自己，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轉過頭去看了他兩父女一眼。然后，將視線轉身趙大海，大聲說：“今晚，我的所作所為并不是他父女說的，我只是問馮隊長，他原來說的話還作數不作數？另外，我這一萬元確實是分給我的全部錢。再是，我從內心上很喜歡銀花……”
趙大海看著盤大學手里的鈔票，眼里突然放出一道光亮。他呆呆凝視鈔票一會兒，慢條斯理地說：“大學，在你伯伯家時，你不是說錢還債了嗎？”
盤大學眼珠子一轉，慌忙說：“趙書記，只把我母親的一份還債。”
趙大海揚起眉毛盯住他，冷冷地說：“你三份沒這么多錢吧？”
“媽媽藏在壁柜上的三千塊私房錢，我也拿來了。”盤大學說。
奉杏花聽到兒子說，把自己藏在壁柜上的私房錢拿來了。其實自己根本就沒有藏私房錢，這一定是男子人藏在壁柜的錢。這個仔還真是太嫩了點，這么沒有城府的人，再讓趙書記盤問下去，肯定還要出洋相。她沖過去抓住盤大學的耳朵皮，一邊拖著他走，一邊大聲罵道：“老娘藏了一輩的私房錢，再艱難也不敢拿出來花，是預防在無法生存下去了才用，竟然被你人出來用了……”
“呵呵，家賊難防！家務事讓她自己去外理吧！”趙大海說。
奉杏花抓住盤大學的耳朵拖走后，馮富貴拉著趙大海坐下來，大聲說：“趙書記，他們的家務不管了，我們一起好好喝兩杯，聊聊尋寶石情況好嗎？”
馮銀花雖不像姐姐那樣賢淑，可也是個聰明玲利的女子，看到父親拉著書記坐下來后，急忙走進伙房去，從碗柜里端出兩碗菜來。她微微一笑說：“趙書記，今晚上讓我爹爹陪您多喝幾杯，侄女仔就不陪您喝了。”
趙大海挪動一下身子，坐在凳子的一頭去，然后說：“侄女仔，你也要坐過來，陪伯伯喝幾杯呀！你爹爹的酒量小，他一人陪伯伯我是喝不醉的。”
第二中午，盤主任與趙大樹帶著老板回來，趙大海陪著一起去看了水晶石后，就與老板辭行說：“我讓大樹陪你們在這，我回去炒幾個下酒菜。”
盤主任見自己去找他們，三位老板都不理會，而趙大樹去找他們，不僅能談笑風生，不能把他們請上來看水晶石。在他們談價錢時，也識趣地坐在一旁聆聽，不敢再插嘴說話。他聽到趙大樹說：“三位老板，你們已經看過水晶石了，小趙我沒有夸大其詞吧？我要讓你們賺錢的同時，也不要虧待辛苦人。”
“這水晶石雖不是七彩水晶石，又是兩個，但質量確實不差，給你兩萬一千八。小兄弟，我講話作數，絕不會虧待兄弟！”矮個子老板笑著說。
“你們三位老板果然爽快，走走走，一起喝酒去。”趙大樹說。
在去趙大海家喝酒的路上，盤主任拉著趙大樹停下來，悄聲說：“你怎么不還價了？多要幾千塊也好啊！我們大家就能多分幾百塊錢……”
“如果你這個價不賣，我就去告訴他們。”趙大樹說。
“賢侄，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意思是說，多要一點是一點，大家都能多分一點。而不是說這個價不賣，水晶石不賣出去，又不能當飯吃！”
“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他們出了這么高的價錢了，還想要多點，我們就等于是趕他們走。做買賣就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趙大樹笑著說。
賣掉水晶的第二天，盤主任清早就去趙大海家里，與他兩口子侃侃而談：“趙書記，您的眼睛太毒了，無論大樹那個小子處于什么狀況，您還能看好他，幫助他，照顧他，是他的福氣，也是您的福氣，更是我們大家的福氣……”
“我看好他，那個小子不僅是聰明伶俐，他還有寬廣的胸襟，遠大的理想和目標，也很會為人處事，是有恩必報的人。今天我幫他，明天他就幫我！”
“呵呵！我只顧著與你聊天，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我今天來找你，是大樹說過不會再去尋寶。所以，來請您與我一起去，請他再度出山去尋寶石。”
“真的，你不說我也忘記了。走，我們一起去喊他，明天就去尋寶。”
兩人剛剛走出大門，盤大學急急忙忙走來。他立即停下腳步喊道：“趙書記，你們兩人去哪里？怎么還不組織人去尋寶啊？”
“我們去喊大樹，計劃明天就去！”
“他原來說，他寶石的緣分盡了，我們三人明天去吧！”
“我們兩次找到寶石的人都是他，能賣出水晶石的人還是他。由此看來，沒有他去尋寶的事還真的不行，他是個實干家，我們一起去喊他吧！”
三人來到趙大樹家門口，他背上捆著柴刀，肩膀上背著鋤頭，正要去山上開荒。趙大海過去攔住他問道：“大樹，你這是要去哪里？”
“上山去開荒，計劃多種些五谷雜糧，免得家人挨餓。”趙大樹說。
“先回去，我們來與你商量點事情。”盤主任說。
趙大樹把鋤頭放在屋檐下，把他們帶進房子，吩咐說：“小妹，趙伯伯他們來了，你去燒水泡壺茶來，再拿些紅薯干出來送茶。”
“這天不口干，燒茶就免了。我們今天來喊你去尋寶的。”盤主任說。
“實不相瞞，我認為尋寶是件很渺茫的事，怕誤了春耕生產，又一無所獲。這兩次是大家的運氣好，否則，我們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趙大樹說。
“山峰石不僅有水晶石，還有太平軍埋下的寶藏，地方又不是很寬廣，并且我們還搜索了幾個山嶺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啊！”盤大學說。
“不應勸我了，我不會再去碰運氣，你們去吧！”趙大樹說。
“你就是個愚木腦袋！”趙大海說后，站起來帶著人匆匆離去。
第二天，趙大海帶著二十幾人走到三峰石，看見山上到處都是尋寶的人，有寨子里的其他人，也有山區外的人，還有住在縣城里的人。他上前問道：“你們這么多人來這深山老林，是來干什么呢？”
“明知故問，當然是來找太平軍的寶藏呀！”那人答道。
趙大海心想，三峰石這里既有寶藏，又有寶石，寨子這么多的人都來尋寶，我們來了兩次都有收獲，趙大樹怎么這么蠢呢？等我尋到寶石或寶藏回去，我要好好地教訓他一頓。他喊住盤主任說：“盤主任，我們找到水晶石后，你有沒有把握搞定買水晶石的老板呀？”
“沒把握！您是書記，早不應該讓他一人去聯系銷路。”盤主任說。
“說實在話，他不同我們來尋寶，最擔心的是找到寶石都賣不出去，不能變成錢就是白忙活。我們重點找寶藏……”兩人邊聊邊帶著人向舜巖走去。
大家在巖洞里鋪好床后，一同出來燒火煮吃，看到太陽已落西山，滿天都是紅艷艷的彩霞。還有一縷縷綿綿的炊煙，在眼前裊裊地飄升起來，升向那淡藍淡藍的天空，心里突然有一種在家里感覺。盤大學上前說：“趙書記，我們遲來了一個月。從明天開始，我們要兵分幾路進行，地毯式地去尋找寶藏。”
“昔日僅有流水和鳥鳴的深山老林，今日成了鬧市區，到處都住立夏尋寶藏的人，看來我們只有分頭進行，才可能比別人先找到寶藏。”趙大海說。
晚上，趙大海召集大家開了個會，安排盤主任、盤大學與自己各帶一路人馬。還劃分了區域，進行地毯式地搜索寶藏藏地。
很快到了中秋節，既沒有找到寶藏，也沒有找到一個水晶石，還人人都不甘心這樣回家。盤主任與趙大海商量道：“我們這么多人一隊還不行，只有分二三個人一組去尋寶。否則，我們年終回家時，仍然是兩袖清風。”
趙大海也看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又召集大家開會。他分好組后，在會上大聲說：“我們現在是三人一組，以后每天晚上碰頭一次，匯總一下情況。”
過了個多月的晚上，趙大海與盤主任見面問：“你們的戰果如何？”
“大家累死了，鬼影子都沒看見，更糟糕的是沒糧……”盤主任說。
話還沒說完，馮富貴跑來說：“趙書記，我們在這里尋寶倒是好天氣，家里的莊稼遭到了嚴重旱災，顆粒無收，我回去妻子和女兒罵死了！”
“你不能怪我們呀！都是自己要求來的”盤主任大聲說。
“我雖然不怪你們，但我要回去燒山，明年多種雜糧。”馮富貴說。
趙大海已經到了臘月，山上尋寶的人走的稀稀拉拉，只剩下那么幾群人了。自己的隊伍中，也由六十多人變成了十來個人。他忍不住說：“盤主任，我倆是村干部，雖沒有勉強他們來，但是有責任的。要不，讓大家散伙吧！”
“散伙？一沒插禾，二沒插紅薯，現在回去過年嗎？”盤大學說。
“我們在這里挨餓，不如回去扯野菜給家人充饑！”盤主任說。
臘月初三，趙大海帶著這些尋寶的人回到寨子里一看，寨子里除了一些勤勞婦女趙大樹家外，大部分人家都顆粒無收。趙嬸娘看到男子人兩手空空回來，臉板著面孔說：“你把老娘扔在家里干苦海累活，你去山峰石尋寶，結果是兩袖清風回家來。假如我不比別的老婆人勤勞點的話，你就去喝西北風吧！”
“我就曉得我老婆比別的老婆人能干，我才放心地去尋錢。我一身都臭了，幫我去拿事與套換洗衣服來呀！”趙大海說后，邊脫衣服邊向洗澡房走去。
盤主任回到家里一看，門上掛著四兩鐵，不知妻子去了什么地方。放下身上的背包，揀了個石頭，邊砸鎖邊喃喃說：“他媽的，老子不在家里，她田土上不去管，孩子們也不管，土上的紅薯和蔬菜都枯死了，讓你回外家去吃。”
盤主任還沒把鎖砸開，聽到后面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別著急砸鎖呀！沒了鎖去哪里都不方便。買新鎖要去縣城，又不知你何時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