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晴母女的身世——來自萬里之遙的琥珀色(三十五)
師父安莉雅的歌和曲演奏停止了半晌,小阿尤眉頭蹙起,良久不語,間或用手臂比劃幾個姿勢,又自己搖搖頭,最終她抬起頭來,漲紅著臉蛋,為難地對師父說:
“師父,這古曲古歌的配舞,我演繹不出來,這太難了。”
師父安莉雅微笑著摸摸阿尤的頭發:
“小尤兒,你沒有誦讀過圣文詩句,對創世神話沒有體會,自然很難想像和演繹出相應的舞蹈來。師父不怪你,也沒有期待你這個年紀和閱歷的徒兒能夠用舞蹈闡釋出深刻的涵義來。師父只是想告訴你,生活里有夢想,有神話,但大多數時候和大多數人,他們的一生,其實是像沙漠中的一粒沙,隨風而動,平凡平淡,并無聲色,很難能擺脫命運注定的途程。而只有極少數天賦之子,他的人生注定不會風平浪靜,不會混沌一色,而是必然乘風而起,像那雄鷹展翅高飛,翱翔天際。那是風云際會的人生啊。”
小阿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揚起臉喃喃問道:
“師父,你的人生是什么樣子的呢?未來,我的人生又是什么樣呢?”
安莉雅笑了,淡淡地說:
“我的人生算不上多么精彩,可以說是豐富,也可以說是坎坷,有很多滿足,也有很多遺憾,有欣喜甜蜜,也有愁苦哀傷。我對我的父親母親,始終懷有愧疚的情感,但這么多年了,我卻無顏再去見他們,盡管我知道,他們絕不會怪責我。但我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解開自己的心結,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小阿尤疑惑地看著師父:
“師父,你為什么對不起你的父母了?他們既然不怪責你,你為什么不能回去和他們當面談談,解釋清楚呢?”
師父安莉雅苦笑了笑:
“小尤兒,師父是成年人,是大人,大人就要對自己所做過的事情負責,不管是好是壞,是難是易,是喜是憂,是福是禍。即使是親生父母,也不該替你去承擔那些,這是師父的想法。你看那飛禽走獸,把孩子養大后,都要讓他們去獨立生活,自己去闖一片天地。”
安莉雅端詳著阿尤明麗的臉龐,沉吟片刻道:
“小尤兒快成人了,以后你也要去獨立闖出一片天地。師父猶豫的是,你還對這個紛繁復雜的世界缺乏了解和經歷,如果師父再帶你兩年,幫你更好地認識這個世界,你以后的路可能會更好走一些,我想,這也是你母親的想法。特別是,世間的人,最苦最甜的,都是一個情字。而你,小尤兒,你在這方面還是個空白,這個,師父沒法教你,只有你自己去體驗。那滋味,怎么說呢?師父希望你能晚一點再去品嘗,畢竟,你才十四歲啊。”
小阿尤拉著師父的手,探詢地問道:
“師父,情的滋味是什么樣的滋味?你已經品嘗過了,你給我講講好嗎?”
安莉雅看著阿尤,心情曲折婉轉,百感交集,她扶住阿尤的肩頭,輕輕地對她說道:
“是啊,情是什么滋味,師父是品嘗過了,而且是刻骨銘心的,師父可以講給你聽,但,最終,只有你經歷了,才能體會得到……”